倾国策之西方有佳人-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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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的口碑在整个大瀚都很好，甚至有传闻郑家还有一道免死金牌，就是那次慷慨义举之后太祖皇帝赐给郑家的，不过郑家行事向来低调，这传言外人也并不知真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郑家很受天子看重，甚至是礼遇，每年能够入宫面圣，这可不是有钱的商贾就能做到的，比如如今凤翔京的商会会长司徒瑞，还是借着进宫看望太妃的机会偶尔能见一次圣颜。

　　　　以郑家的实力和名声，却是能让他们的商道更加完整。民以食为天，西北的粮食短缺，唐麟亲眼见过粮价抬高的样子，而西域之行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地方是否能够安居乐业，最基础的就是让人吃饱，衣食足才能有发展的可能。

　　　　否则，就会如毗邻的西戎还有西域一些地方一样，只想着掠夺和战争，本地更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所以，唐麟很看重这次的见面，若是真的能让郑家的粮食通过商道进入西北，对于西北的普通民众来说，绝对是幸事。

　　　　明白了方书秉的意思，唐麟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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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

　　　　方书秉既然说了，肯定有所准备，而且方家和郑家同出越中，应该也有交集，所以唐麟先征求了方书秉的意见。

　　　　“郑家这次来的是当家的老爷子和次孙子真，老爷子心系天下，自从接管了家主之位，但凡有受灾的地方，郑家都会免费捐赠米粮，至于施粥之类更是数不胜数，可性子却很执拗倔强，若是不对他的眼缘，很难得到他的认同。至于子真，性子有些古板，但是耿直纯良，最喜以理服人，只要你的道理能说服他，他就心服口服。”

　　　　方家和郑家是世交，虽然方书秉的祖父去世的早，但两家商业却多有合作，并不生疏，他和子真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十分熟稔。

　　　　唐麟闻言松了口气，既然是世交，那么应该比较好接近，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听到方书秉又道：“我已经拜访过老爷子，也提了咱们商道的事情，但是老爷子的意思，要你去才行。”

　　　　唐麟微微一怔，想想也是，方书秉虽然在帮她一起做商道的事情，但主要的核心还是自己，郑老爷子这个要求不过分，于是点头：“好，我会亲自给老爷子下帖子。”

　　　　方书秉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老爷子脾气古怪，可能不是那么好接近，你可要做好准备，倒是子真，虽然古板耿直，但相比老爷子，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唐麟认真听他说着，不过等真的拜访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脾气古怪。唐麟当天就下了帖子，明日上门拜访，门房也接了帖子。

　　　　第二日，唐麟提前来到郑家在凤翔京的落脚处，跟门房说明了缘由，可门房却摇头：“我们老爷今日有客人，姑娘还是请回吧！”

　　　　唐麟有些奇怪：“可我昨夜递了帖子，贵府也收了，麻烦确认一下，老爷子要见的客人可否是我？”

　　　　“呵！这还有不请自来的啊！唐麟，你可看好了，郑家老爷子要见的客人，是我，不是你！”

　　　　只听身后的声音，唐麟脸上的笑容就冷了下来，一回头，不出意料的就看到了司徒妩儿那张布满得意和嘲讽的脸。

　　　　唐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对那门房道：“既如此，我先告辞了，不过麻烦把帖子递上，若老爷子明日也有客人，还劳烦通知一下。”

　　　　因为方书秉说老爷子性情古怪，唐麟也做了吃闭门羹的准备，所以多准备了一份拜帖，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那门房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接了拜帖。

　　　　司徒妩儿哼了一声：“脸皮可真厚，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什么货色！”

　　　　“几日不见，司徒姑娘的家教倒是变了不少，和市井妇人又进了一步。”这是郑家门口，唐麟也懒得和她争辩，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司徒妩儿顿时气结，见门房正看着她们，只好忍下，露出温婉大方的笑容：“唐麟，我知道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也不和你计较，免得让郑老爷子久等了！”

　　　　见司徒妩儿如杨柳摇摆一般款款走进去，唐麟哼笑一声，有句话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司徒妩儿越是想要做出世家贵女大家闺秀的范儿，越是显得不伦不类，就像刚才，若想装贤惠，就该从开始就当那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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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丑八怪

　　　　知道今日没戏了，唐麟也没纠缠，干脆利落的离开，她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一道躲藏在暗处的身影才出来进了郑家府邸，很快那人就出现在了老爷子面前。

　　　　郑家老爷子此刻并没有见司徒妩儿，而是正在逗弄自己养了多年的鹦鹉，这次更是从越中千里迢迢带了过来，见那人过来，淡淡问：“走了？”

　　　　“走了。”那人回答，随即又道：“老爷，属下倒是觉得那唐家姑娘有些意思。”于是将在门口的见闻绘声绘色的给描述了一遍，竟然连唐麟和司徒妩儿的声音神态模仿出来，逗得老爷子大笑。

　　　　原来这人以前是个戏子，因为得罪了贵人，戏班子被报复，死的死伤的伤，他受了老爷子的恩情，从此跟在其身边做事。

　　　　“她走的时候什么反应？”听完了故事，老爷子又问。

　　　　那人知道他问的是唐麟，仔细想了想道：“似乎有些失落，其余的和来时倒没什么区别。”

　　　　“就没有气愤、怨恨之类的？”老爷子似乎不死心，他是故意不让唐麟进来的，他就不信唐麟没点儿情绪。

　　　　可那人又想了片刻，肯定的点头：“除了失落，其他表情真的没有。”

　　　　“要不是真的毫无怨言，就是这小女子太能装。走，咱们去会会另一个小女子去，听说是方家那丫头给书秉选的妻子，我可得好好看看。”老爷子拎起鸟笼，一边对鹦鹉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留下的那人皱了皱眉，又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方家夫人的眼光倒是不怎么样啊！可惜了方家公子那么好的人物了。”

　　　　司徒妩儿在客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郑老爷子身份摆在那里，她才懒得拜访什么老头子呢，做事磨磨蹭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司徒姑娘，让你久等了，我这小心肝闹着要吃东西，你可别见怪啊！”还没等司徒妩儿上前行礼，郑老爷子就开口了，只是自始至终目光都落在鸟笼子里，却没有看自己一眼。

　　　　司徒妩儿心中不快，没想到堂堂越中郑家的当家人，竟然是个如此不着调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养鸟，叫什么小心肝，也不嫌恶心，司徒妩儿嫌弃的翻了翻白眼。

　　　　郑老爷子似乎有所感觉，忽然回头问：“司徒姑娘，你不会真的见怪吧？”

　　　　司徒妩儿赶忙换上温婉大方的笑容：“怎么会呢？这只鹦鹉看起来可真好看，精神。”

　　　　“丑八怪！”笼子里的鹦鹉忽然拍了拍翅膀，对着司徒妩儿的方向喊了一句还不算，继续扯着嗓子道：“丑八怪！丑八怪！”

　　　　司徒妩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说过她是丑八怪呢！竟然被一只鸟取笑了！有些委屈的看向郑老爷子，她就算恨不得把这鸟大卸八块，也知道这是郑家的鸟，她动不得。

　　　　郑老爷子赶忙拍了拍笼子：“小心肝啊，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鸟，司徒姑娘又不是鸟，你看着她是丑八怪也正常，但不能喊出来啊，这多没礼貌！罚你今晚没点心吃。”

　　　　说完又对司徒妩儿笑道：“早就听闻司徒姑娘的美名，自然不会和一只鸟一般见识吧？这死鸟最爱吃了，罚它不吃点心，给你狠狠地出出气。”

　　　　司徒妩儿手里的帕子都捏变形了，她的名声竟然比不上一只鸟的点心？不过还是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容：“老爷子太会说笑了，一只鸟而已，它知道什么，您可别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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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

　　　　郑老爷子一听，当下满意的点头：“司徒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小心肝，听到了吗？今晚的点心还能照常吃，还不快谢谢司徒姑娘！”后一句自然是对笼子里的鹦鹉说的。

　　　　鹦鹉听了歪着头看了看，然后拍着翅膀道：“谢谢丑八怪！谢谢丑八怪！”

　　　　司徒妩儿死死抓着帕子，挤出一丝笑容：“老爷子，家父听闻您喜好下棋，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

　　　　她岔开话题，忍者想要上前将那只该死的鹦鹉掐死的冲动，让跟着的下人将礼物呈上来。

　　　　礼物是一方棋盘，是用铁树木整体雕琢而成，铁树本就生长缓慢，能长这么粗，都是珍贵异常，郑老爷子自然是客气一番，等司徒妩儿离开的时候，也让人准备了不少回礼相赠。

　　　　才离开客厅，司徒妩儿的脸就沉了下来，目不斜视脚步匆匆的出了门，上了马车后狠狠将车内小几上的东西扫落，咬牙切齿道：“死鸟，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一定拔光你的毛剁碎了喂狗！”

　　　　司徒家的马车缓缓离开，之前偷窥唐麟的那人又从角落里出来，回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郑老爷子还没说什么呢，那只鹦鹉就鬼哭狼嚎起来：“救命！救命！喂狗！喂狗！”

　　　　“行了，再嚎现在就把你喂狗！”老爷子敲了敲笼子，笑嘻嘻道：“让你骂丑八怪，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个世界上啊，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以后你可就自求多福吧。”

　　　　“祖父，您说什么呢？”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身姿笔直，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臂微微端着，正是郑义善，也就是方书秉所说的子真。

　　　　老爷子一边逗弄一边道：“你方姨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有时候这女人啊，不能只看外表，还要看内心。”

　　　　“看内心！看内心！”鹦鹉在一旁符合。

　　　　郑义善这才反映过来，原来祖父说的是书秉的未婚妻，方书秉有个未婚妻的事情他们从小长大的都知道，据说是京城商会会长的女儿，才貌双全，怎么听祖父的意思，似乎不太满意？

　　　　“不是说，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佳人吗？应该不会差吧？”

　　　　“那可不一定，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呢！”郑老爷子拎起笼子摇头晃脑的往外走，“对了，明天那姑娘来，你替我接待！”

　　　　郑义善一愣：“姑娘？什么姑娘？”

　　　　不是又让他相亲吧？他就是相亲相怕了，才千方百计得了一个和祖父上京的机会，不会只是换了个地方相亲？

　　　　还好祖父身边的老仆人给补充了一下，他才知道祖父说的是唐麟，这个名字来到凤翔京后他就听说了，凤翔京年纪最小的女富商，去过仙境，带回了花茶饮，还小小年纪就闯荡了西域，并且全身而归。

　　　　这样的传奇经历的确让人好奇和神往，而自己的好友方书秉也对那个少女赞不绝口，甚至说，那少女打算开辟一条连通大瀚和西域各国的商道。

　　　　他自是不信的，甚至觉得这些是方书秉的注意，他只是故意将功劳让给唐麟，好给众人营造一个唐麟很厉害的假象。至于目的么，呵呵……

　　　　据他观察，方书秉并不喜欢那个有着佳人称号的未婚妻，这应该才是最终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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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为何参与其中

　　　　不知道已经被好友误会了的方书秉，听闻唐麟被拒，过来想要安慰一下她，却见唐麟什么事情都没有，良好的心态又赢得了方书秉的赞赏。

　　　　“老爷子就是那么个性子，要不然我给子真下个帖子，让他先见一见你，反正这次合作要是成了，也是子真负责。”方书秉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

　　　　唐麟却摇摇头：“郑老爷子既然让我自己来，那就是一种考验，你要是插手了反而不好，拜访人这种事儿我有经验，一次不见两次，两次不见三次，他老人家既然说了让我去的话，应该也没打算一直晾着我。”

　　　　见唐麟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丝毫没有着急和不满的情绪，方书秉也彻底放下心来，这样的唐麟，一定能如郑老爷子的眼。

　　　　第二日，唐麟按时出现在了郑府门前，这次门房没有刁难，而是将她请了进去。院子里面的布置并没有多么的精致，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一处庭院，也能看出主人的性格。

　　　　将人请进客厅，仆人就离开了，唐麟自己坐下，昨日是拒见，今日要晾她一下也是可能的，所以唐麟不着急，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是热的，不由一笑，看来这位老爷子也是个妙人，虽然要晾着她，却也没有太过怠慢。

　　　　“竟然还是上好的银毫茶。”唐麟给自己倒了一杯，暗暗称赞，郑家果然低调，这宅子的位置以及布置，都不是那么显眼，可仔细看来，东西却都是极好的，就像这杯茶一样。

　　　　“人已经来了？”外面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唐麟不由朝门口看去。

　　　　引她来的仆人一直在外面，这时回答：“二少爷，唐姑娘已经到了。”

　　　　二少爷，唐麟立马就判断出了这人的身份，难不成方书秉还是找了他？随即就被唐麟否决了，既然自己拒绝了，方书秉就不会再那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郑家自己安排的。

　　　　“二少爷。”待人进来，唐麟抬头看去，郑义善身量不如方书秉高，皮肤白皙，身姿笔直，给自己还礼都是一板一眼，果然如方书秉所说，有些古板端方。

　　　　郑义善行了礼看向唐麟，静默了几息才问：“请问可是唐姑娘？”

　　　　他虽然跟着祖父打理生意也有些时日了，但是遇到的商客几乎都是男子，这样单独接待一个女宾还是第一次，所以有些不太习惯。

　　　　唐麟也还了个礼：“郑公子安好，我正是唐麟。”

　　　　郑义善点了点头，直接道：“听尚之说你们要促成到西北的商道，唐姑娘以为，我们郑家为何要参与其中呢？”

　　　　果然是性情耿直，上来也没有任何寒暄，而是单刀直入，语气虽然没有什么不友好，但唐麟敏锐的感觉到，他并不信任自己。

　　　　品了一口茶，唐麟才缓缓开口：“西北商道一开，粮食自然是重中之重，我虽不才，却也听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这商道的开辟，和行军打仗有异曲同工之妙，西北的百姓能够吃饱了，才会有更多的银钱购买，西北的商业才不会如现在一般凋零。”

　　　　话说的很对，也很好，不过怎么听都是空话，和自己问的并没有多少关系，郑义善皱眉不语，显然是不满意的。

　　　　唐麟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话锋一转道：“原本我找的是在凤翔京的粮食商人，不过不管是实力还是能力上，都不能与郑家相提并论，争取郑家的机会，是书秉告诉我的，我也不打算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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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恰到好处

　　　　见唐麟终于要说重点，郑义善微微坐直了身体，他是不信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女能够有开辟商道这样的雄心壮志，不过唐麟表现的落落大方，说话也很有条理，让他不自觉的就认真倾听起来。

　　　　“郑家是商家，西北却米粮，就凭这点，郑家在西北就有大量的商机，这是其一；其二，郑家乐善好施，家风清正，行商口碑极好，据说赈灾的米粮，全都是好的，并没有像其他商家以次充好，甚至往里面搀砂石作假的事情，郑家的米粮若能到了西北，是西北民众之幸。当然，与郑家而言，也是发扬家族的好事，不是吗？”

　　　　唐麟说完看向郑义善，发现郑义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眼睛微微一动，难道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所以郑义善才觉得不妥，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些真的都是唐麟所想？

　　　　“唐姑娘，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唐麟微微一怔，随即道：“天下农为本，粮食关系到存亡大计，我去西域的时候经过西北，那时候正好战事频繁，城中米粮缺乏，可商家却趁机抬高粮价，普通民众根本无钱买米，吃糠咽菜能够果腹，已经是奢求。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西北的荒地，也能变成越中的良田就好了。只是，北地贫瘠，就算改良育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了，运粮，就成了最快的选择……”

　　　　“小丫头，你在西北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比我还老，胡子这么翘，长得也比我丑的老头子？”客厅的屏风后面转出一个老者，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子。

　　　　郑义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唐麟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会觉得郑义善有些神色有些奇怪，原来这位老爷子在后面偷听呢，不过耳里向来不错的自己，竟然也没发现。

　　　　“郑老爷子安好。”唐麟行了个礼，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老爷子一下，身材干瘦，面色倒是十分和善，一双眼睛虽有沧桑，却并不浑浊，甚至有些兴致盎然的感觉，最惊讶的是他竟然随身拎着一个鸟笼子，里面一直碧绿的红嘴鹦鹉高傲的仰着头。

　　　　郑老爷子笑着点头：“小丫头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遇到个老头子？”

　　　　“老头子，老头子！”鹦鹉重复了两句。

　　　　竟然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唐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边回答郑老爷子的问题：“当初的确遇到一位气度不凡的老先生。”

　　　　“原来竟然是你！”郑老爷子哈哈一笑，将鸟笼递给一旁的仆人，“把我的小心肝带回去，好好照顾，它要是告状，今晚罚你不吃饭。”

　　　　见仆人垂头丧气的离开，唐麟忍不住笑了笑，这位郑老爷子，有些童心未泯啊。

　　　　“你笑什么？”郑老爷子眯起了眼睛，原先和蔼的样子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唐麟面色不变：“老爷子保有童心，倒是和其他严厉的长辈不同，让人心生亲近。”

　　　　“算你会说话。”老爷子满脸堆笑，显然这个答案很让他满意，就连郑义善都诧异的看了一眼唐麟，祖父什么性子他最清楚，那是不吃软也不吃硬，没想到这个唐麟倒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见郑老爷子坐下，唐麟顺手地给他倒了一杯茶，郑老爷子满意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原本以为你要开商道那是信口开河，不过能想到培育良种，这倒是可以理解了。小丫头，具体给我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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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理所当然的理由

　　　　老爷子换个姿势，问道：“先说说你怎么想到要建立商道的吧！就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没那个魄力喽！”

　　　　老爷子说的简单，但是第一次听到方书秉说的时候，他是心惊的，他们郑家家训返璞归真，极少风风火火的抛头露面，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可就算是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敢这般大言不惭的说要开一条商道。

　　　　更何况，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说出来的？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他觉得可笑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好奇，所以，才告诉方书秉，要说这话的小姑娘自己找她来谈。他很想听听，到底是怎样的契机，才让一个女孩子家有了这样的想法。

　　　　唐麟对郑老爷子的印象很好，方书秉说性格古怪，在唐麟看来更像老顽童，耐心道：“其实最早，我只是想有一条路，能够让商品顺利的运出去，可是没有，既然没有，那为何不能建一条呢？”

　　　　这个原因让郑老爷子十分意外，不是为了什么凌云壮志，也不是什么野心利益，竟然就是因为没有，没有所以建一条，这么的理所当然，却又……不同凡响。

　　　　“那你可考虑过建一条商道的难度和代价？”郑老爷子神色认真了一些。

　　　　唐麟点头：“其实开始，我想的并不周全，只觉得要开商道，首先要有商机，所以，我将西行一路所经过城镇的特产商品全都记录了下来，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单单有次是不够的，当地的官府，原有的商家氏族，都有可能成为阻碍。”

　　　　“是书秉分析的？他说的倒是不错。”老爷子点点头，不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莽撞，很理智。

　　　　唐麟笑了笑：“书秉是提醒过，不过最初给我分析这些的不是书秉，而是安言，是西域大商，也是我的朋友，若有朝一日，大瀚和西域的商道真能建成，安言在其中绝对功不可没。”

　　　　“哦？”老爷子蹙眉打量着唐麟，“小丫头，你有这份志向值得肯定，可是商道之事，并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就能完成的，更何况你还想将这商道延伸到西域，这可是难上加难啊。”

　　　　“老爷子说的对，所以现在也只是在努力建起大瀚的这一段，若商道能开，西北苦寒之地的人民，或许能少受些苦楚，唐麟虽是一介女子，却也希望咱们大瀚能够国富民强，路无冻死骨。”唐麟点头。

　　　　“好一个路无冻死骨！”老爷子拍了拍手，“其实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郑家都会出一批粮食运往西北，若你只为利，我们郑家也出得起这几万石粮食，就当还了当年方家老爷子对我的救命之恩，若你也为义，那这个生意，我们郑家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