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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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的嗓音在她的记忆中清晰而又陌生，教顾明绣难以分辨出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在今生属于沈淮——那么前世又属于谁呢？她这般恨顾长歌她们，如何敢在此处便撒手而去，便将危险遗留于世？

　　　　可是、可是。。。。。。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将头抵在沈淮的怀里，顾明绣往下虚虚一滑，旋即被少年往上拥住，稳稳搂住。安心而有力的感觉教头脑发昏的小姑娘猛然之间红了眼圈，想要说些什么，旋即被疼痛逼去。

　　　　“唔。。。。”顾明绣咬牙，抬手紧紧捂住额角，一手紧紧抓住沈淮的袖衣。

　　　　可是她跟那些人的纠缠还要没完没了么。。。。。何以这一辈子都不能互相放过？她上一世深爱沈旸，这一世恨他却也难以磨灭那份恻隐，每每思及才教她更加心痛。顾明绣想起上一世的真情却是假意，想起顾长歌等人的嘴脸，便觉得心中悲愤。

　　　　为何她重来一世也不能够逍遥一些，反倒依旧是要被这些人束缚？

　　　　即便她不想再行纠缠，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该出现的依旧会出现。无论她避与不避，沈旸跟顾长歌都不肯放过她，都要来算计她。她曾在荆周小住之日，也动过念头，若是在荆周逍遥度日倒也不算得太过遗憾。

　　　　可是沈旸依旧出现在她的身边，依旧试图对她做戏，且那些情谊与神情的模样都让她想起上一世那个以为会携手白首的枕边人。每每思及，她心中对沈旸的那些一点点的恻隐便会被尽数抹去，便会再度生恨。

　　　　恨不能噬其骨肉。

　　　　她的一片真心换来的哪里是良人呢。分明是财狼虎豹，披着和善而温柔的脸皮，冷眼看着她牺牲家族，牺牲性命，牺牲身边人，牺牲自己来成全他的宏图霸业。

　　　　他们全部联手做戏哄骗着她，却还对她觉得毫无愧疚，甚至觉得理所应当。踩着她所爱，所念之人的骨血一步步踏上殊荣，他们何以这般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没有错，何以这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换来的一切？

　　　　顾明绣想不通，所以她恨。

　　　　那些人对她没有一丝愧疚与自责。

　　　　只是想要利用她，将她利用的干干净净，不管是才谋还是她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利用的干干净净，最后还要喝她的血，将她吃的骨头都不剩，反倒埋怨她的血不够甜，她的肉不够香甜。

　　　　教她如何不恨。

　　　　心底的愤恨将她刹那间侵蚀，泪水沿着顾明绣的脸颊滑落，打湿了沈淮胸前的衣裳。感觉到对方猛然间的脆弱与愤怒，沈淮眼底霜冰一片，咬牙切齿：“顾明绣，你醒着，你将这一次撑过去，本王向你保证，那些人一定都会获得应有的下场。”他微微压低了嗓音，眼眸的光寂静成一片，“本王向你承诺，她们定要比上一世的你还要凄凉。”

　　　　“那些欠你的，本王都替你拿回来。”他撑住她的脊背，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低首埋在顾明绣的脖颈处，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低声承诺，“沈旸，顾长歌，顾青元，顾筱蝶，宋煊。。。。他们愧疚你的，一辈子都愧疚你。”

　　　　在他怀中低低颤抖的紫衣姑娘猛然间顿了顿，旋即一把推开沈淮。

　　　　沈淮浑身冰冷，心思全在伏在他怀中颤抖的人身上，也不敢大力，唯恐顾明绣弄伤了自己，倒是未曾料及她会将自己推开。沈淮措不及防，便往后斜了一下身子。怀中的人已经跌跌撞撞要倒向一旁的地面，沈淮顾不得稳住自己，便迅速伸手将顾明绣圈回来。

　　　　紫衣姑娘被他一拉，又倒回到了沈淮的怀里。

　　　　沈淮借着力道单膝下跪，膝盖便擦过一旁的碎瓷片，然而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在意。顾明绣重新又倒回沈淮怀中，伸手便紧紧攀住沈淮的手臂往前倾身。她身子微微颤抖，攀着沈淮的手臂便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乌青的淤血落在地上，跟白净的瓷片倒是相应和。

　　　　沈淮脸色一沉，顾明绣已经攀着他的手臂虚弱而无力的倒回他的怀中，长睫垂下，几滴泪珠挂在睫毛上，分外楚楚可怜。

　　　　五味大师看了一眼淤血，嗤笑一声，摸着袍子道：“喏？这是掺了几种毒啊，这小姑娘看着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身上的毒倒是狠得很，这是结的什么仇？”他问的饶有兴趣，却没有指望有人回答，是以又摇首道，“啧啧啧，才吐出那么一点啊？这药性还得加。”

　　　　五味大师的态度太过悠闲，顾离依见顾明绣这般难受，心中简直倍感煎熬：“难道就那么让我绣姐姐疼下去么？你。。。。。您不是神医么？您就不能想一想办法止住绣姐姐的症状么？”她说着就要给五味大师下跪，“求求您了——”

　　　　“我早说了这药非比常人，你既然自己留下来要陪着她，也该自己受着。”五味大师寻了个地儿，双腿一盘悠闲而坐，倒是没有看顾离依，“我看啊，接下来这几天你就莫要陪着小姑娘了，换他来呗——是吧？毛头小子。”

　　　　老人的语气漫不经心而含着几分幸灾乐祸。

　　　　沈淮猛然抬头，压住自己眼底的戾气，偏生嗓音中的寒意掩也掩不住：“哦？前辈若是只为了报复晚辈，大可不必在她身上做文章——”

　　　　“叫你毛头小子你还就真的一点都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太像是你啊？”五味大师语气十分耐人寻味，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笑眯眯的，“我可没有那么坏心眼要折腾这小姑娘，这药性如此，我也没什么办法。”

　　　　“至于为何要这般说。。。。”五味大师顿了顿，唇角扬起，眼底反倒是透出几分同情，“我说了那个小姑娘一人压不住，她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心硬程度。”

　　　　老人的话语微微冷下来，严肃而认真。

　　　　顾离依微微一怔：“什么。。。。。。。”

　　　　像是为了解答他们的疑惑一般。沈淮怀中的紫衣姑娘猛然间便要直起身子，然而沈淮已经防到了她的突然动作，立刻将对方压在自己怀中，皱眉道：“哪里？你哪里不舒服？”

　　　　顾明绣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力在他怀中挣扎，时不时发出难以忍受的呜呜声，极其痛苦却又拼命忍耐的模样。方才若只是用力攥紧他，此刻少女的指甲便已经深深掐进沈淮的手臂中，然而少年不动声色，没有挥开。

　　　　“绣姐姐。。。。。”顾离依心中惶恐，忍不住开口唤她。

　　　　“放开我！！”

　　　　骤然间，挣脱不了沈淮的束缚，顾明绣爆出一声绝望而又不甘的厉喝。她一边挣扎，一边抬首去看沈淮，眼底满是绝望：“放开我！！让你放开我啊！！”

　　　　“你要做什么。”沈淮任由她挣扎，任由血沿着被她掐出来的伤痕留下来，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放缓声音询问她。

　　　　抬起头来看他的姑娘已经失去了平日的端庄优雅。漆黑的眸色泛着水雾，绝望跟茫然一齐涌在眸间，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姿态。紫色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层，沈淮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姑娘体温在逐渐下降。

　　　　“沈淮——”顾明绣似乎是认出了他，眼底清明而又懵懂，低低哭泣。

　　　　“我在这里。”沈淮好声好气的回答她，低声道，“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嗯？”

　　　　“沈淮。。。。。。”顾明绣在他怀中停止挣扎，像是试图朝他寻求帮助，眼底带着几分乞求与绝望，语气也十足的无助，“沈淮我求求你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啊——”

　　　　她语气中的绝望，眼底的痛苦教沈淮有一瞬间窒息。

　　　　迅速回首看向五味大师，沈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五味大师扬眉，似乎是对他得问题有些不耐烦，蹙眉道，“这个过程是十分痛苦的，痛苦的让人生不如死。你可以选择按住她，让她在这个边缘徘徊，也能满足她的要求，杀了她。”

　　　　五味大师的嗓音清清淡淡的，说的极其漫不经心。

　　　　“毕竟试药的过程未必就会顺利，说不准她下一刻便会撑不住而死在试药上。你自然可以选择直接杀了她，以免她遭受这个过程，不是么。”

　　　　“她现下的痛苦，可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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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试药03

　　　　四周寂静，屋外偶尔传来鸟儿的鸣叫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音。

　　　　沈淮紧紧拥着怀中的姑娘，视线牢牢的盯着五味大师，语气很是不友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听得不是很大明白。”

　　　　“莫要来威胁老朽。”五味大师嗤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沈淮的视线，只是随意摊了摊手，语气颇为玩味，“你不若问一问你怀中人的意思？那小姑娘现下又没有疼晕过去，自然是能够回答你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淮，眼底一片乐呵呵。

　　　　沈淮刚要说话，手臂又被人紧紧攥住。在他怀里停止挣扎的人绝望的抬起头看他，语气是掩不住的崩溃：“沈淮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子！”她见沈淮许久都不回答她，无助的开始放弃乞求，胡乱在他怀中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沈淮！！”

　　　　紧紧拥住她不肯放手的人漠然不语。

　　　　顾明绣在沈淮怀中挣扎，她脸色雪白，眼珠沿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染湿她紫色的衣裳。漆黑的淤血痕迹还停留在唇角，顾明绣不顾一切的挣扎，绝望而无助的喃喃一般：“你放开我。。。沈淮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死了。。。”

　　　　“求求你放开我。。。。。”

　　　　小姑娘的嗓音含着深深的绝望与暴躁。

　　　　顾离依不忍心见顾明这个样子，眼泪已经先一步滑落脸颊。她不敢靠近顾明绣，也不敢靠近沈淮，只能无助的掉转视线，朝着五味大师“扑通”一声跪下，哭着乞求：“前辈！方才是我错了！是我不识好歹才怀疑您。。。。。是我的错！您怎么罚我我都认！求求您帮一帮绣姐姐，求求您了前辈！”

　　　　五味大师看着哭泣不止的顾离依，挑眉道：“这倒是不难。”

　　　　闻言，沈淮猛然看向他，眼底压抑着几分怒意。顾离依闻言，眼底不由得腾起几分亮光，她连忙开口：“只要前辈愿意帮忙，即便要让我赔命我也在所不惜！”

　　　　“老朽是个大夫，不是个阎王爷，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五味大师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站了起身，在二人的注视中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到一处小角落，在柜子中翻了翻，片刻后拿着一捆麻绳转身，漫不经心的伸手要递给他们，“喏，这个给你们。”

　　　　顾离依怔了怔，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动作接过麻绳：“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她茫茫然然的，沈淮却在五味大师拿出那捆麻绳时便明白过来，眼底的怒意登时压也压不住。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眼底的寒意越盛，隐隐有几分滔天之意。

　　　　沈淮不动声色的凝视着五味大师的动作，面上丝毫情绪都没有。

　　　　“怎么了？”五味大师扬眉，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沈淮，一点都不将他的怒意放在心上，十分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既然要想法子，那自然是捆住她最合适了。这个小姑娘也不会武功，没什么力气，这麻绳十分结实，自然是挣不开的。”

　　　　含着眼泪瞪大眼睛，顾离依攥紧手中的麻绳，连忙摇首：“不行！绣姐姐若是被麻绳绑着，必然是十分难受的！”她含泪再次看向五味大师，恳求道，“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请您——”

　　　　“没有法子了。”五味大师站在她的面前，面上的笑冷漠而又随意，“老朽方才都说了，没有法子。她得清醒着受着疼，撑过这个试药的过程。你们二人是听不懂老朽的话，还是老朽年纪大了，说话说的不利索？”

　　　　他白了一眼沈淮，便要去接顾离依手中的麻绳：“行吧，你们二人都舍不得那小姑娘受伤，那就老朽来做坏人吧。你们不来绑，老朽动手免了你们的罪成了吧——”

　　　　在他伸手的刹那，顾离依听清他的话，猛然睁大眼睛，迅速收回还置在半空的手将手中的麻绳往身后一藏，还十分慌乱的往后挪了两步，拼命摇首：“不行不行！前辈您不能那么对待绣姐姐，她身子弱，吃不消的——”

　　　　小姑娘的嗓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五味大师嗤笑一声，倒也没去夺，只是回首看向沈淮。冷冷盯着他的少年笑也没笑，嗓音一贯凉薄的笑意也懒得加上：“只是莫要让她乱动，本王哪里还需要这种发东西。我拦住她，不必劳烦前辈了。”

　　　　沈淮说话时嗓音十分凉薄，丝丝冷意刺骨的很。

　　　　五味大师倒也不在乎，只是笑了一声：“老朽随意的很啊，可你能狠下心就行。只要你放开她，这小姑娘指不定就一头撞死自己了。”

　　　　沈淮没有说话。

　　　　顾明绣在他怀中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嗓音虚弱而无助：“沈淮你不放开我。。。。你不放开我，你不肯放我。。。你说了要帮我的，可是现下你不肯帮我，你不肯放开我我要死了，你说话不算数。。。。。”

　　　　她哽咽着，还试图在他怀中继续挣扎。

　　　　冷漠的少年没有丝毫被打动的情绪，他眼眸冰冷，只是沉默的拥住她，轻而易举的化解她的拼命挣扎。耳边响起小姑娘委屈而可怜的话语，沈淮喉结微微一动，而后才低声开口，语气依旧淡的没有丝毫商量：“我放开你，你才是要死了。我不放开你，才是帮你。”

　　　　“你骗人。。。。。”顾明绣张嘴没有说完，又是吐出一口淤血来。少女的额角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口淤血吐完之后闭了眼眸，全身无力的昏倒在沈淮怀中。

　　　　沈淮眸色一变，时时刻刻关注这边的顾离依已经惊慌失措的叫出声：“绣姐姐！”

　　　　“瞎叫什么呢。”五味大师蹙眉，嫌弃的看了这边的二人一眼，随意看了一眼昏倒的顾明绣，颔首道，“她这是疼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这一口淤血吐了，也没什么要紧的，这第一道试药算是撑过去了。”

　　　　顾离依愣住，下意识的收紧力道，忍不住问道：“真的。。。真的撑过去了么？那绣姐姐她，绣姐姐她没事情了么？”

　　　　“我只是说第一道，又不是全部。”五味大师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搭了搭桌子，“五个时辰后，便可以开始第二次了。”

　　　　沈淮已经抱起了顾明绣，还没来得起离去，便因为他的话停在原地：“那么快？”

　　　　“自然要快，省的毒性反噬！”五味大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随意看了看他们，“试药的人还是要的不多。你们二人，选一个留下就得了，太多了嫌弃老朽，影响心情呐。”

　　　　顾离依犹豫的看了一眼沈淮，咬唇道：“我。。。。”

　　　　“小姑娘你就莫要留下了，又看不得你绣姐姐疼，又没什么压制她的本事。”五味大师嫌弃的挥了挥手，打断了顾离依的话语。

　　　　顾离依不由得一急：“可是沈淮跟我绣姐姐不熟——”

　　　　“本王留下。”沈淮开口，淡声打断顾离依，语气冷静而不容置疑。

　　　　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顾离依原是一急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唤了沈淮的名讳而不是萧王殿下，现在被人猛然一打断，她不由得被对方上位者的迫人感吓了一跳，一时怔在原地。

　　　　“你去给她换身衣裳，我吩咐人去烧了热水。”沈淮抱起顾明绣，冷淡转身将门一脚踹开，片刻也不停留的出了屋子。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淮抱着人扬长而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屋子的狼藉。

　　　　乔无摸了摸脑袋，看着沈淮转去了另一间屋子，这才抬起脚步走向了内间，目光一转便找到还在灯柱后的顾离依。他迈过去，扫了一眼四周，这才蹲下身子：“这可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啊。。。。。小丫头，你伤着没有？那个怪老头怎么说？”

　　　　顾离依没有理他，还坐在地上攥着麻绳怔怔的看着门外。

　　　　“小丫头？”乔无见她不理自己，干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耐心的唤了一句，“回神了？啊？”

　　　　“乔无。”

　　　　首次，顾离依没有抬头恶狠狠的瞪向乔无。她攥着那捆麻绳，看了一眼已经分头忙去的洛风等人，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沈淮入内的那间屋子——玄衣的少年已经出了门，袍子上沾了些血迹，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低声在吩咐着半夏什么。

　　　　顾离依唤了乔无的名字，像是决定了什么，又像是遇上了什么困难一般。她神色紧张又严肃，眼底甚至还透着几分笃定：“乔无，萧王。。。。。”她顿了顿，换了个称呼，“沈淮是不是倾慕我绣姐姐？”

　　　　她问的是疑问句，然而眸底却早带着深深的笃定。

　　　　乔无扬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沈淮约莫是吩咐完了，半夏点了点头便领着几个人进去了。风撩起少年的袍子，他只是微微沉下眸色，立在檐下，神情有几分若有所思。方才被抓伤的地方有血浸湿衣袖，胸前还沾了一大片淤血的痕迹。

　　　　向来清贵的少年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抬眸看向合上门的屋子，视线安静而冷漠。

　　　　顾离依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沈淮。。。。他是不是喜欢绣姐姐。”

　　　　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乔无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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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试药04

　　　　天色微暗，几片碧叶飞落，跌在少女粉嫩的裙袂之上。

　　　　半夏路过时望见顾离依独自一人在小院子内，伸手拿了片落在裙袂上的碧叶，眸底还染着几分颇为烦躁的情绪。她拿着咬了一口的苹果在院门口杵了会儿，这才笑眯眯的上前跟她打招呼：“五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啊——”似乎被她吓着一般，顾离依猛然抬起头看向半夏，眸底不由得腾上几分紧张与慌乱，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人一般，“是。。。半夏啊。”

　　　　玄衣的姑娘原本咔擦咔擦咬苹果咬的正起劲，闻言不由得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停顿片刻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离依，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五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呢，”她晃了晃手中的苹果，朝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笑道，“是在担心四小姐么。”

　　　　她咬苹果咬的漫不经心，嗓音却温柔下来，带着几分不在意：“别担心，我方才问过了那五味大师。四小姐既然撑过了第一次，那么后面几次试药就会顺利的多，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观察着顾离依的神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况且还有我们主子在呢，莫要担心。”

　　　　方才还有些心不在焉的顾离依在听见这一句话时，眼眸不由得闪了闪。捻着碧叶转动的动作慢了下来，顾离依犹豫的看了一眼半夏，装作不经意问：“萧王殿下这般关怀我绣姐姐，我很是感激他，只是。。。只是萧王殿下不是该有许多公务要做么，日日在这边不会耽搁么。”

　　　　心底登时对顾离依的想法明了了几分，半夏笑了笑：“不会呀，我们主子也就是看着忙罢了，平日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公务，他清闲的很，在这旁陪着四小姐倒也没什么，况且人是主子找的，若是只留下你们几人，倒是我们的疏忽了。”

　　　　“啊不是不是，”顾离依连忙摆摆手，有些紧张的看着半夏，“我。。。我是说，萧王殿下跟我绣姐姐非亲非故的，这般替她着想。。。。。”她顿了顿，似乎有些许纠结，张嘴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语。

　　　　半夏瞧着她的样子，心底明白了几分，微微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五小姐不必在意。主子做这些都是该做的，自然没什么可以怕耽搁的。当然，五小姐也不必太在意，我们主子向来不大喜欢外头的女子，身上没什么风流债，做这些也不会被人算账。”

　　　　垫了垫手中的苹果，半夏微微一笑：“毕竟。。。四小姐对于主子来说可是不大一般的人。”

　　　　话一出口便见对面的顾离依登时瞪大眼睛，有几分吃惊色：“什么——”

　　　　半夏将剩下的苹果肉咬完了，随手将苹果核扔到了一旁，拍拍手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我光顾着吃了，还没来得及问一问五小姐吃了没有。这帮人抢食抢的很是厉害，五小姐若是还没吃的话，我这就去准备些。”

　　　　“我。。。。我吃了。”顾离依勉强笑了一下，眸光闪了闪，“乔无去拿吃的了，不必在意我。。。”

　　　　半夏顺从的回首看了看，果然见乔无拿了个篮子过来。她再看了眼顾离依的神情，心中也明白什么叫做点到为止，旋即笑了笑，轻松道：“那就好，我去看看主子他们还需要什么吩咐，五小姐若有需要就叫我。”

　　　　顾离依胡乱的点了点头。

　　　　半夏笑眯眯的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沈淮心中恋慕顾明绣，他们这帮跟着沈淮的人只要不是瞎了的基本上就看得出来，偏生主子在顾家的小姐面前一点自觉都没有。莫说顾明绣这个当事人没有发现，顾离依这个局外人也没有看出一丝一毫，半夏不得不开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