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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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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探头去看,长极一个眼神递过来,只得讪讪罢了。
隐隐有琴声入耳。
“不错!”一个声音大笑道,“弹得甚妙,赏……”
叮当作响的碎银子洒了一地,那些训练有方的歌姬却是一动不动,继续她们的演奏,十分投入,自始至终都没有侧头看一眼地下的银子。 那个声音继续喝彩:“此曲甚好,甚妙。”
叮叮当当,又是一把碎银落地的声响。
“客官真是风雅之人。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散尽千金只买一曲。”
………………………………
三十六章 会错意
打赏那人哈哈一笑,摸了摸肚腩:“哎,这点小钱不足为道,大爷我不差钱。”
我白目,几把碎银子也能称得上“千金”?这些土包子,可真没见识。
想当时,人家孟节在醉生殿为了听笙姑娘一掷千金,眼都不带眨的,那叫一个大方,那叫一个阔绰。人家拿出来炫耀了吗?没有,人家有夸海口吗?也没有。啧啧,人啊,得学会谦虚,还得学会什么叫脸皮。打肿脸,充胖子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虽说这人无须打肿已然是个胖子,可作为一个心怀苍生大爱无疆的人来说,我是看不得别人装样的。所以,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他,嘲笑他,奚落他!
倏而一道男声响起:“几把碎银子就成了千金,居然还有人奉承,果真是都是些囊中羞涩的穷鬼。”
什么人居然把我心里话给说出来。
众人闻言,都偏头去看这位拆台的家伙。我心生好奇,也侧头去看。只见那人疏眉朗目,唇红齿白的,不是孟节又是谁!我目不转睛,惊诧的瞧着他。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在看他,顺势看向我。四目相对之间,还对我眨了眨眼。我微躬的后背突然伸直,咽了咽口水,急忙回头,囫囵喝了口茶压压惊。
怎么在哪里都能看到孟节,真是奇了怪了。
长极见我表情异常,遂也抬头望去,明显一怔。
那个被拆了台的客人,怒拍桌子站起身来,吹着胡子瞪着眼,可能想要跟孟节杠上一杠。谁知孟节只是阖上扇子,朝他轻蔑一笑,他便偃旗息鼓的坐了回去。大约是瞧见孟节这厮锦罗玉衣,贵气逼人的派头,生怕自己惹了城中权贵,吃罪不起,这才忍着没有发作。
不过这人也很讲究,虽说能力有限,可气势不能小,眼见惹不起孟节,便咬牙切齿大声吼道:“小二怎么还不上菜!想要饿死大爷啊。”
我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
啧啧,真怂。
一柄扇子敲在桌面上,孟节的笑声近在咫尺。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两位,不妨就一起用膳如何。”
说着便一屁股落座,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接不接受。
孟节这脸皮,越发厚实了。
长极似不在意,轻抿一口凉茶,含笑道:“不巧。”
茶杯放下缓缓道来:“设计来的巧遇,怎么会巧呢。”
四周声音渐渐静下来,长极声音不大我也能听得真切的,孟节讪讪一笑。
我暗暗拍了拍手,长极这人,还真是不留情面的揭穿啊。
孟节挨着我落座,靠得极近。他以手支颐杵在桌上,也不点菜叫茶,通过余光,我发现他一直瞪着俩眼睛看着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耳边,我很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去挨近长极,他又得寸进尺的挪了过来。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便挨坐在一起了,连体婴儿一般,看着都奇怪。
这气氛莫名怪异。孟节突然直起头来,含笑道:“不知是否能请我喝杯清茶,刚才喝彩叫好伤了嗓子,此时口渴得紧。”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是拆台还是喝彩,你心里没数吗。
见我不搭理他,他竟蹬鼻子上脸,学着秦落雪那个糯米团子撒起娇来,扯起我的衣袖哼哼唧唧:“小缺缺,我口渴。”
眼含涟涟水光,薄唇轻抿,宛若思春小野猫。
话说,你这一脸娇羞模样做给谁看。
我真是,我真是……我真是嫌弃死了!
我冷冷道:“你口渴,与我何干。”
“你可以给我倒杯水啊,要是不嫌麻烦,你还可以喂我。”
我一把扯回我的袖子,怒道:“要么闭嘴,要么就滚到一边,自己找位置坐去。”
孟节识趣闭嘴,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的听起了曲儿。
长极忽而问道:“我还不知这乌硕川中有什么名贵的药材,值得世子奔波至此。”
孟节微愕,并不答话。只随口对在打算盘的掌柜道:“再来一壶清雪红梅,记在这位公子头上。”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对等在一旁听候差遣的伙计道:“上好的清雪红梅,沏一壶给那桌客人送去,麻溜的。”
小二手脚利索,很快将茶送上来,孟节等伙计走后,才回复长极道:“这腿长在我身上,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小王爷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前几日便来了这乌硕川,这不,听闻这家茶楼的茶不错,特来尝尝。在此遇见本来也是凑巧,小王爷,大可不必多意。”
“既如此,还真是挺巧的。”孟节痞笑道:“不知小王爷又是为何事而来?”
长极语气淡然:“自然,为该来之事而来。”
孟节再不说话,一口气喝光了桌上所有凉茶,应是心火旺盛。
我则在一旁埋头苦吃,将桌上的点心一扫而光。无意抬头,孟节居然还在看我,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尽量不抬头。
喉咙突然卡住——
“水……”
我方才吃得太急,这点心太干,我一口刚咽下另一口又塞了进来,干干的面点就这样卡在我喉咙,眼泪都噎出来了。
孟节这个烦人精,真是遇见他就没好事。
我手忙脚乱的去倒水,早先那壶茶早被孟节喝得干净,新茶还没上,壶里根本没水,我更加急了,捏住脖子痛苦不堪。
孟节见状,二话不说起身拿了邻座的茶倒了一杯,长极也从另一桌端来一杯茶水,两人手里都端着一杯清茶,我就近接过长极手里的茶水,猛地啜了一大口这才渡下喉咙里的点心。
我长叹了口气:“噎死我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急有缓。孟节抬眼望去,定定看着离前额只有三尺距离的楼梯,这一看,目光便胶着在最后那人身上。我见他面色有异,也转头向上看去。
今天什么日子,总是遇到熟人啊!
百里颛正悠悠然地从上面走下来,端得一副清高模样。 一袭雪白衣裳,浓发如墨,即使着寻常布衣,也挡不住那一身的华贵之气。他目光淡淡扫来,如寒星疏懒。慢慢向着我们这桌走来。
“都在啊,很巧。”
因着百里颛微服出巡,我们也不好太讲究,只坐在席位上点头示意,百里颛颔首落座。
孟节对此很是赞同道:“是啊,今日真是太巧了。”
长极语气不冷不热道:“果然是巧。”
百里颛笑道:“既然遇见,一起喝杯茶也无不可。”眼睛一转,又看向我:“长极倒是有心,走到哪儿也不忘了将你带上。只是一路奔波劳累,为何不好生在家待着。”
我撇嘴不搭理, 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能来似的。还不等我反驳一句,长极抢先道:“这本非我意,我也不愿带她来。”长极这话也不假,确实是我硬要跟着他来的。可听他这样驳回百里颛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百里颛笑了笑:“想来也是这样。”
我气急,一把抓起三块糕点往嘴里送,打算用狂吃消气。
可怜无助但能吃,说的就是我。
孟节用扇子敲了敲我的头,冷冷哼道:“还吃,你就不怕被噎死?”
又一块糕点入口,我不怕!
长极伸手夺过我手里咬剩下的半块点心,威胁道:“再吃一块,就由你来付钱。”
我果然听话,吃东西的动作放慢,最后索性不吃了,只默默拿着一块桂花糕看得出神。倒不是怕他让我掏腰包结账,主要是我心里闷得慌。
我是个极会演戏的人,或者说我很擅长伪装自己,每天都在笑。于归常说,从未见我难过,除去每天脸上带着几许没有睡够的慵懒外,每时每刻我都是精神饱满的。她们都觉得我无忧无虑,自在洒脱。可我若不说,谁会在意我在生气或者有心事。
长极没有察觉到我的失落,百里颛更没有兴趣去管我的情绪,孟节呢,只会以打击我为乐趣。他们端坐着讨论他们的事,别人插不进话,也融入不了。我不是没受过长极漠视,只是早已习惯,但每次这样,我再厚的脸皮也会薄下去。
我低头不语,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被孟节所捕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转身,正对上他龇牙咧嘴扯出来没心没肺的笑脸,耍宝似的凑到我面前。
“我是不是很英俊?”
我道:“丑死了!”
嘴上说着嫌弃,还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长极轻轻抿了口茶,好似周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与他无关。
吃饭时,几人都格外安静,没有客气也无须客气,自顾自进食。我一改往日话多的习惯,不发一言只拿着筷子在碗里一挑一挑的,半天没吃一口。未几,一块鱼刺被干干净净的拔去,只剩下肥美的鱼肉放进我的碗里。
心头一暖,以为是长极,惊喜出声道:“谢谢长极。”
长极夹菜的手一顿,脸色微变,疑惑地看着我这羞涩之态,随即恍然,眼中嘲弄一闪而逝,嘴角慢慢凝起笑意:“你感谢错人了。我可没耐心给你挑鱼刺。”他睨了一眼孟节,继续吃饭。
“孟节?”
我抬头看着孟节,他依旧在笑,眼睛亮亮的,映得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我什么都没说,只看着碗里的鱼。
孟节小声道:“你尝尝看,你不是最爱吃鱼吗。听说这家店的鱼做得好,特别是这道清蒸鲈鱼,更是不错,难得一见的美味。”
我嗯了一声,却再无食欲。
正巧此时,送菜上来的店小二听得一耳朵,只当我是孟节的小情人,讨彩似的冒出一句:“小郎君可真会疼人,小娘子恁地有福气。”
我大叫:“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
三十七章 吃醋
我吃惊于店小二这番鬼话怪谈,全然忘了解释,只拨浪鼓一般频频摇头。双颊烫得厉害,特别想去揍孟节或者店小二一顿。
店小二笑笑:“小娘子无须害羞。”
害羞你阿娘个头啊害羞,我是气愤好吗。
“没事没事,我们这儿啊,时常都会有小夫妻来吃饭,也互相给对方夹菜,看起来虽和谐美满,只是还没见过像您二位这般恩爱的。”
恩爱你阿爹个肺啊恩爱,我真快被你气死了,这店小二想象力未免丰富过了吧。
我咬牙道:“你瞎了不成,我和他怎会是这种关系,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我怒不可遏,使劲拍了拍桌子,企图从气势将他吓退。倒是孟节落得自在,一笑置之,不解释也不承认,反而像间接性承认。
我气得越发厉害。
“啪”的一声,长极将筷子拍在桌上。我们都被他这动作唬得愣了一下,茫然不解的看向他。
百里颛好整以暇地吃着烤肉,似笑非笑。
我凝着长极,心里默念,快点替我解围呀。他也在看着我,可脸色不太好。
我忽而来了希望,他,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就说是不是啊。
我苦恼,自己的眼神已经暗示得够明显的了,可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换了一双筷子继续吃饭。
我眼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看来,真是不能对他抱有幻想。正失落之际,长极突然道:“眼神不好,就不该多话,免得招惹祸端。”话罢,一把将我拽离孟节。
“她尚未出阁!”这句话说完,便剜了一眼店小二。
那小二这才反应过来,忙掌嘴赔罪道:“是小的眼瞎,小的胡言乱语,还望姑娘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才是。”
我被长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唬住,怔了怔,直勾勾的看着他。只见他眉眼不动,冷冷清清说了句滚,那小二便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直到我们出了茶楼都没再出现过。
百里颛和孟节也随着我们回了中庆侯府。
长极在店内的一番话,说得孟节很是难为情,一路上频频皱眉,我却心神恍惚,入坠落云端。我寻着机会,趁百里颛和孟节不留意,满心欢喜地问他:“长极,你刚才,可是在吃醋?”
长极看我眼露探究,脸竟骤然通红,皱眉道:“我疯了不成?”
寥寥几个字,又瞬间让我下不来台,果然还是我想太多了。
有时候,不是自己要自作多情,往多了去想,而是那个在意的人给了遐想的机会。我自认算不得聪明,更没有什么七窍玲珑心,不像允康聪慧,也没有于归的机灵。所以往往看不穿别人的心思,只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揣测。就像此刻,我觉得长极其实是喜欢我的,可实际上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不得不清楚,他有温耳了。
……
因在茶楼吃了不少东西,回来后我们便没有再用晚膳,各自回房就寝。 至翌日,我一早去敲长极的房门,他却不在房中,百里颛也不在,连着温央也是没了踪影。
“人都去了何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闷闷道。
起身要出门时,却被山寒所阻。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出去。”
山寒面无表情:“小王爷吩咐了,让属下在此看好您,您身体没康复之前是不让您出门的……”
我一怔,气道:“为何不让我出门,我偏要出去。”
山寒挡在我面前,犹如猛虎拦路。
“那你告诉我,长极去了何处?”
“接人”
“接谁?”
“温耳。”山寒惜字如金,只吐出两个字给我。
我闻言一愣,拔腿就往外冲:“我也去。”
山寒比我更快一步踏出门,一堵墙似的挡在我面前,一字一顿:“小王爷说了,公主,您不许去。”
“我偏要去!”
两人僵持不下,互不退步。
……到最后,我还是出了门,而且还拉上正在睡回笼觉的孟节。
至于山寒,被某无耻之徒偷袭,施了一针昏睡过去。倒地时还不忘呵斥一声:“偷袭不算本事~”
去的路上,孟节有意无意的给我讲了些关于温家的陈闻旧事。
要说这温家,也算个传奇。自南瞻建国伊始,便世世为国镇守边塞。且男女皆是骁勇善战的良将,每一个都战功赫赫。真正的将侯之家。
八年前,北邱入侵南瞻疆土,在南瞻的边境上进行烧杀掳掠,连破南瞻多座城池。当时驻守北部的将领,还是温耳的祖父,老中庆侯温戎。
温戎本有三子,只因多年征战,次子温殊和第三子温页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当时留在京中养伤,未来得及上战场的长子温铉。
燕山关一战,元乞用兵如神,且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大胜了好几场,将南瞻大军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破城,南瞻却无人可征,已是古稀之年的温戎便自请先锋,身先士卒。
温戎亲率九万大军,在贺兰关,迎战了北邱亲王步六孤元乞的十四万大军。许是人老了,体力不支,最后败得一塌糊涂。眼看着就要守不住贺兰关,千钧一发之际,温戎只有十五岁的长孙女温央自告奋勇,替父出征。
温央率九千铁骑,趁夜偷袭,使巧计破了元乞设在关卡外的北邱主军阵营,活捉了北邱多名将领。南帝接捷报大喜,封温央为金河将军。自此一战,温央年少成名。温家功绩上,又重重的添上一笔。
再后来,温铉伤好披甲上战,接过温家大旗,和北邱狠狠的打了几仗,胜多败少。乌硕川一战,温央又率五千骑兵夜袭敌营,放火围困,断其后路。数日后,又率一万大军在子牙山关迎战,斩敌二千余,俘获三千。紧跟着过了一年,北邱再次挑起战斗。温铉提前在燕山出关口处设下埋伏,困住未能即时回到乌硕川中古冶将军。
温铉在乌硕川里大开杀戒,几乎屠了整座城,边关告急,温铉挥师北上,几乎直逼北邱都城。乌洛兰柯达临危受命,封乌硕川主帅,率军出战,带一万铁骑突袭温铉三万大军。柯达独自带着一支骑兵直闯敌阵,杀数千人,斩南瞻名将高孱帖,三进三出,敌军闻风丧胆,逼得温家军败退百里。后再次转回燕山关,温央故技重施,亲率骑军,布阵重征,数度偷袭,分股绞杀了柯达的部队。柯达战死,南瞻再次力挽狂澜,赢得先机。
这场仗打了将近八年之久,南瞻捷报连连。
这场大战的结果,孟节没有接着说。事实摆在我面前。
这场大战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的养父便是乌洛兰柯达。
柯达战死后,我的养母因为伤心过度殉了情。彼时,我尚年幼,虽早已知晓他们并非我的生身父母,可多年养育之恩,且他们待我也算不错,哪怕恭敬多而疼爱少,漠离胜于亲昵,我仍把他们当做亲人。
他们逝世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病了大半年,那段时间我常常从梦里惊醒过来。梦里一幕幕,都在回放养母挥剑自刎在我面前的场景。梦里,我跑过去抱住她,拼命唤着阿娘,哭得伤心欲绝,她却推开了我。
我永远都忘不掉,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亲情意味,满满都是仇恨。
“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们拓拔一族……我的丈夫和女儿才会无辜丧命。你为何不死……”
我醒来,汗湿枕头。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恨我。她从未对我笑过,从未抱过我。
后来一次,我和阿诏误闯了皇宫,我见着了贺格,我的生父。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在无人的御花园里,他抱着我哭得声泪俱下,一字一句都是愧疚……
回去后,纂叔叔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寄养在乌洛兰家的贵客。我也明白了,我的养母为何如此不待见我的原因。
那时候的我,就算再早熟,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我那么依恋她,可她最后的力气,竟是用来将我推开。我是真的将她当做母亲来敬爱,即使她养育我多年,从没给过我半点温情。
我不怨她,她是在为她的夫君鸣不平,为她的女儿怨恨。因为要养育我这位‘贵客’,不得已将我和她的亲生女儿掉了包。最后的结果时,我活了下来,她的女儿死了。身为臣子,她恨不了贺格,因为贺格是君王,是他们的陛下,所以,她选择恨了我。
说到底,是贺格和我对不起乌洛兰一族。
我始终有愧。
这段往事,一直是我心头的伤疤,轻易不示人。
一场恶战后,南瞻以少胜多,开创了奇迹,北邱惨败,几乎全军覆灭,最后割地赔款。
而我这个质子,便是这场大战的产物。
温戎也在这场战事中殉国,自此,温铉接替了中庆侯之位,举家搬迁乌洛川,常年镇守边关,捍卫着南瞻疆土。
乌洛川从此改名为乌硕川,南瞻再无来犯者,边疆安定。
一将功成万骨枯,承受着怎样的荣光,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更多。
……
………………………………
三十八章 情知已被山遮断
从中庆侯府到城楼门口的路,不过花了半个时辰,并不很远。但一路走去,我就好像走了整整一年。
我的头疼毛病又犯了,头痛得不行,只是急于赶路,便皱着眉头一直强撑。走走停停,不但脸色发白,两脚也开始发软,竟是连站也站不稳。
孟节见我要摔倒,连忙扶着我。
“你急着去做什么,是想去看热闹,还是看看自己幻想已久的情敌长什么样?若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到时自惭形秽,觉得比不上人家。”孟节两手扶着我,话虽说得难听却又满眼担忧。
看来,他真把我当朋友了。
我怔了怔,慢慢缓过神。随即又是嬉皮笑脸道:“当然不是。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自惭形秽,我哪里比不上她了。边境风沙大,水土不养人,温耳常年住在这里,怕是已经变得如同粗鲁汉子一般,再无女儿娇媚。我若与她相见,也是她该觉得难为情才是。”
孟节横眼睨着我,嘴撇了又撇。
我甚是不服,扬起下巴声明道:“不信啊!我虽未生的倾国倾城,倒也肤白貌~貌美啊,虽不算温柔体贴,也勉强称得上善解人意啊。”
孟节依旧横眼睨着我,嘴巴撇的越发夸张。
天地良心,这番话编成这样,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过也算不得全假,至少话的前半句我没骗人啊,我白是真的,于归可以作证,她常常骂我白的像鬼来着。
虽说是骂人的话,可也间接说明我确实肤白啊。
孟节为难道:“你,还挺自信的。”
“这叫什么话。有本钱当然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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