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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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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盏露不做迟疑,快速取了匣子回来,允康接过,似下定很大决心才将其打开。
盏露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仍忍不住好奇,斜眼去看匣子里被允康视做宝贝的物件。南瓜大小的匣子本装不了多少东西,可里面仍有些空荡,只搁着一包用草纸裹住的不明物体,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盏露有些失望的收正眸子,直言感慨道:“我还以为我家小姐终于开窍,懂得打点财物,积累嫁妆了,想看您藏的满满一匣子好宝贝,谁知脖子都伸长了,也没看见什么好东西。”
允康涩然,不发一语。
盏露恨铁不成钢道:“小姐,不是我说您。您性子如此冷淡,与世无争的,实在不行啊。就算您不看当前也要为长远考虑。等过几年,你及了䈂,到了该说亲年龄,到时候可有的是地方用银子,就算到了夫家那也是该有钱财傍身才能吃得通。”
允康知她好意,也不回腔。凝眸看着桌上匣子,动作轻缓的从里取出那半包东西。
盏露走近去看,原是半包不知年月如今已发了霉的糖莲子。
盏露蹙眉:“都发霉了”
糖纸已经泛黄发黑,霉化的莲子混着稀释化浆的糖衣,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允康摸索着糖纸,喃喃自语:“好多年不吃这糖莲子了,不知现在是个什么味道。”
盏露听她说起,以为她是嘴馋,连忙关怀道:“小姐若是想吃,明儿早上我就去街上买来。”
允康淡淡一笑道:“买不来了,再也买不来了。”
话落,便将东西放回匣子,又捧着那白瓷玉猫看的出神,忖度再三,终究将它一并放到匣子里,然后平静的关上,盏露都还来不及阻止。
盏露自知劝不回她,心下焦急,好不容易自己的小姐能够开窍,看到小公爷了示好,一转眼又消散得干净,皱眉低问:“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公爷特意送的生辰贺礼,这还没捂热呢怎么就给锁起来了?您早先收到不是挺开心的吗,还把玩半日,和二小姐说了会话的功夫就变了心意,小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允康看向盏露,神色柔和,字字咬得清晰:“有些念头,迟早断了好。”
……
……
转眼又要过一年,南瞻的冬天不冷,依旧没有下雪。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甚是匆匆。
南瞻三月初十的簪花节,一般在三月初七就开始准备。这是女儿家一年到头最为忙碌的时候,堪比年关。
簪花节这一天,快要出阁,或者即将及䈂的女儿,一律梳洗打扮,对镜贴花黄,点绛唇,描娥眉。得到特许,纷纷盛装前往云胡河边折桃花,去桃花树下拜花神,祈求个人姻缘。
这一日,未婚男子手中都有一个花面具,有了心上人的少女会折一束分叉的桃花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男子得了花便会明白对方心意,若是有意,便将手中面具送给女子,若是无意,也不会把花直接退还,而会一直将花握在手里,寻求合适的时机将花扔掉。
女子若等不来面具,也就知道自己无望了。
簪花节不光是民间女子的盛日,就是宫中女眷,也将这一天看得极重。宫娥们在宫里种有桃花的地方摆上供桌,诚心诚意的向花神祷告。有品阶的王室女子、官宦小姐们的活动范围宽泛些,皆可往云胡河边去折桃花。
展华宫随着簪花节的临近,逐渐热闹起来,花抚几日来忙得脚不沾地,光是负责礼品的收取选送,以及节日当天我所要出席的场合、节后清理场院的后勤……事无巨细,都得她一一筹划。
三月初九,诸事礼毕,我照例去宫中向南帝请安问候,最近这段时间,我很少独自见南帝,每次去,都是同于归一起。南帝为人和蔼,不似我寻常的帝王那般不苟言笑,威严可怖。虽说他爱好风月,略略为老不尊,但也不乏是位随和慈祥的老人。
有了于归的陪同,朵步就留在展华宫给花抚打下手,并未随着我出门。
到得清乐宫时,南帝端坐在首席之上喝茶,一眼便能瞧见。陶贵妃也在,娴妃依旧没有出现,许是为簪花节做准备去了。听笙和柏昭仪坐在下首,面目温和平静。
听笙望着我笑,我也望着她笑,她不记得我是谁,我却是记得她的。如今再次见面,平端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在席间,南帝说了一大篇话,都是些日常问候。说实话,我都没太听懂,他用字文绉绉的,出口成章,就像在背书似的,尽说些让人费劲思考的话,以我的文化底蕴实在理解不了,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得不住含笑点头。
南帝可能也看出我听得如坠云雾,慈爱笑道:“你这学问,哪里像是让郝夫子教出来的,去了尚书苑两年,竟不见半分成效。怕是朕在骂你,你也稀里糊涂的点头说是吧。出去可千万别说是郝夫子的学生,他不觉得丢脸,朕都感到难为情。”
我佯装委屈道:“郝夫子平日里已经说了我不少,您现在又来说我。我真的很努力了陛下,但我就是听不懂学不会嘛。再说了,陛下您这般疼爱我,才不会真的骂我,就是骂,那也是为了我好,捡着好话骂我。”
不待南帝说话,我又开始拍起马屁来。
我虽不学无术,会说的雅文有限,可在掌握的寥寥无几的成语里,也是捡着好听的学。经这甜言蜜语的炮轰,直把南帝老人家哄得满面红光,越发慈爱。南帝连连拍着我的手,笑嗔道:“你这丫头,其他的没学会,讨我开心倒是一套一套的。”
南帝哈哈大笑,捋了捋胡须欣慰不已,凝了眼听笙,听笙嫣然一笑,却讷讷颔首。
陶贵妃冷着脸,似要说些什么,我顿感不安。安平拽了拽我的衣袖,暗暗对我道:马屁拍的好,总能让人眉开眼笑。
我会意,冲她眨眨眼,然后迅速转头对陶贵妃笑道:“贵妃娘娘,几日不见,您瞧着越发美貌了。这可怎生是好。”我假装苦恼道。
于归一个趔趄,差点失态跌下座位,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你夸人就不能婉转点,高明点嘛。”
难道我夸得不对?
可我看陶贵妃明明很吃我这一套啊。我刚夸赞完,她就急忙追问道:“公主这话是为何意?”
我甜甜一笑道:“我与您在一起,明明我是晚辈,可你看着哪里像长辈啊,分明是个姐姐。这样一来,您倒是年轻了,可把我岁数显得老了。”陶贵妃先是一怔,忽而开怀大笑起来,在一旁看热闹的听笙却强忍笑意,很是含蓄的打了个冷颤,柏昭仪到底没能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却是惊到了她身旁的陶贵妃,陶贵妃瞬间冷脸。
在我的记忆里,柏昭仪虽说以柔弱处于人前,可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冰雪美人,我很少见她笑,久而久之,还以为她是不会笑的。我尝听闻,这柏昭仪乃是前太子百里甫的宝林,百里甫宫变失败后,不知为何,竟被南帝纳入后宫。
也不知,这是否属实,若真是如此,那南帝也太不顾纲常,太那啥了吧。
啧啧,真是个肥瘦不挑的皇帝。
………………………………
簪花节
好一番交代后,南帝甚是愉悦的打发了我和于归。一趟宫行,我俩又赚得了一堆赏赐。
傍晚自宫中宴席散退中归来,方才换下华服得了一身轻松,经花抚提醒,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去永河王府,安平据簪花节事项,要对我予以嘱咐。
花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替我梳洗捯饬,把我那身简便却不够隆重的衣裳不由分说脱了去,换上我最不喜欢百福华服。虽说这华服漂亮高贵,但穿起来着实麻烦,裹上七八层,又重又笨,走路都成问题。
我耷拉着脑袋,朵步忽然开口:“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忘了什么重要事情。这才回过味来,还得去趟永河王府啊,险些都给忘了。好在花抚想起,又赶来为你穿衣,这才免得你误了时辰。”
我叹了口气,想着如若不是不可选择,朵步倒是比我更适合来做这个人质,她学起宫廷的礼节来,可比我快得多。
不管大节小节,宫宴臣席,每每都要去永河王府请示一番才能行,这是我来南瞻,学会的第一道旨令。
因我身份特殊,事无巨细都由永河王全权包揽,我有事没事就得去一见一下百里慨,表示一下我还在,没有跑。展华宫与永河王府比邻而居,永河王百里慨对我多有照料。其实我明白,这说好听了叫照顾,说不好听的,就是有变相看管监视。但安平是真心待我,对我有求必应,诸事为我考虑,就因如此,就算被他们看管着,我也没觉得多不自在。
我以手支颐,困得东倒西歪,朵步拧干毛巾仔细替我洗脸。她故意用冷水浸透毛巾,冷的我打了个哆嗦,但照旧没能驱散我的睡意。头发被解开披散一片,为我束发的婢女细心地用象牙梳慢慢梳着,梳头婢女怕弄疼我,手上力气用得轻柔,更加使我昏昏欲睡。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像个人偶,任凭她们摆布。
月食趴在我脚边,将头放在我鞋上睡得正香,我动动脚,它便动动头,压得我脚背麻。
插珠花时,婢女手一抖,刺破头皮,疼得我闷哼一声,这下瞌睡醒了一半。朵步见状,一把将她推开,夺过珠花自己上手。
沉声絮叨:“怎地如此毛躁,手无轻重,伤了公主你担当不起。”
她僵着脸,用眼剜了那婢女一样,那婢女被吓得大气不敢喘,杵在原地动也不动。我笑笑说无事,让她出去,她斜着眼睛瞥一眼朵步,朵步不言,她终究还是不敢领命,只留在一旁细心听候差遣。
朵步遇见大事话便会增多,一改平日沉默寡言的性子,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大都是见着永河王妃时如何说祝福语,给永河王爷行礼时如何福身算得体,这话我听过不下百遍,耳朵早就起了茧,此刻很是不耐烦的胡乱点头。
我听她说得起劲儿,也不敢打断。我现下无聊透顶,便透过镜子去偷偷打量她,不得不说,朵步这张脸还是很有特色的。秋娘眉、狐狸眼,鼻若琼瑶,肤若凝脂,口含丹朱,十分精致。在众人眼中,朵步聪慧温柔,且有耐心有觉悟,凡事一点就透,从无半点行差踏错。不似我这般无能,除了能吃能睡能惹事,对其他一概不知。既学不会宫中礼仪,又弄不懂南瞻诗文,在尚书苑里上学这段时间也大都在神游太虚。只叹我无可奈何担当起这和亲大任,哦,应该是人质重任,实在是强人所难,赶鸭子上架,赶猪上树,赶我下河啊。
这份讲究的差事是极不适合我的,像我这种野马驹子,就应该随意放养,疾驰在大江大河之外,不该被拘束。又或者,该像月食,活在北邱的雪山草原上,养在戈壁大漠里。总之就是,除了深宫高墙,去哪儿都行,只要能自由就好。我虽做不了翱翔苍穹的雄鹰,可也不想像画眉似的关在笼子里,做一个逗乐摆件儿,我不快乐,别人也不高兴。
我把玩着腰间琅嬛,抚摸其精湛纹路,略一顿,兀觉寒凉,便甚是烦躁的取了下来放到梳妆台上。这玉饰矜贵珍重,而我粗心大意,不适合佩戴,若是磕缺了一个角,岂不可惜。
朵步替我梳了三梳,摩挲着一缕头发,长吁短叹:“缺缺的头发都这么长了,时间真快啊。”
用头发来比较时间,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正常人不应该都是说长高了多少,长大了几岁嘛。真难得,朵步也有词穷的地步。
她放下我的头发,侧脸凝着镜子,平端又夸了句:“缺缺变漂亮了。”
我呵呵干笑两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静坐在镜子前,望着铜镜,镜中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两道黛眉稍稍看得过去些,因为累,这张本就不太出色的脸皆是伤心颜色,哪有半分漂亮。任我脸皮再厚,也不敢应下这瞎子都不敢苟同的瞎话,亏得朵步违心说出这种谬赞。
……捯饬了好半晌,我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听到“砰”一声巨响,眼睛一睁,睡意全无。
我脑子飞快转动,看向气得不行的长极,这才想起正事。
长极十分不悦,臭着脸道:“麻烦你收拾快点,我母亲还等着呢。”
我歉意笑着,也不反驳,好言好语道:“你再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长极伤神扶额:“两个时辰前,你从宫里回来时我便提醒过你,要你早点梳洗打扮好,这都多大时候了,你还磨蹭!快点,别让我母妃等急了。”
“别催别催,我很快就好。”
花抚忙着为我准备礼品,没工夫替我佩戴头饰,就打开首饰盒让我自己挑选,看着面前的一堆步摇发簪,我就犯了难,不知如何佩戴。佩戴头饰讲究得很,每个重要的场合都有特定的配饰,若是佩戴不对,不但起不到美观作用,反倒污了颜色。
我转头看向朵步,期待她能给点意见,谁知朵步将头扭朝一边,再不看我,赧然道:“你自己选。”
她这是怎么了?刚还兴致勃勃的为我戴珠花,怎一下子就晴转阴。
我也来了脾气,不去央求,见着什么顺眼就戴什么,满头插得重重的,脖子重得撑不直。
长极杵在门口看着我笨拙的动作噗呲一笑,摇了摇头,施施然走了过来。
“你可真够笨的。”嘲笑过后,便伸手拔去我满头珠翠簪花,只挑了一只甚是精致的步摇给我戴上,又配上一对小巧的镶玉钗环。步摇上低垂的金叶摇曳作响,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声音,心里欢喜,就是被长极挖苦也不觉得生气。
一番梳洗完毕,便在长极的陪同下出门。
因着永河王和长极在,我一直坐立不安,幸有安平不停地和我说话解闷才不算尴尬。
半个时辰后,我再次满载而归。长极说自己有事要忙,便没有送我回展华宫。
我退去一身枷锁,准备去沐浴。
还未等我换衣服,朵步便来通报,说允康和安康前来拜访,同来的还有孟节。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急冲冲进门,差点撞上孟节那堵肉墙。自从上次宫中一别,我便好些日子没见他。听长极说,他好像去了陇洲,得去好长时间,没想到今日竟是回来了。我按住鼻子,抬头正对上他那张脸,他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笑屁啊!
允康笑着迎上前来,恭敬的向我福了福身,安康紧随其后。我不想她们待我这般生疏,这让我感到难受。
还未等我开口,安康立刻嗔道:“缺缺,你又去了哪里胡闹,害得我们好等。”
嗯,这样总算是正常点了。
我抱歉涎笑,道:“让你们久等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咦,怎么不见秦落雪,他没来?”
孟节戏谑附和到:“对啊,你那个斗嘴冤家呢?”
安康虽和秦落雪平日里没少斗嘴吵架,可哪里听人说起她俩是什么‘冤家’,这么晦暗不明的两个字,竟把平日里没羞没臊的丫头脸都给叫红了,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是越发温柔。
“孟节,你胡说八道什么,冤家一词可不能这样用。”
我下意识的去观察允康的神态。她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挂着恬静笑容,忽而有些失落的别过脸去。
孟节尚在疑惑自己到底哪里用词不当了,根本没注意到此刻微妙氛围。我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也装作不知,拿起桌上点心慢慢啃着。
在外人眼里,秦落雪和安康的确是良配,家世容貌都是极适合的,可秦落雪的心思,是个明白人都能看懂,一心挂在允康身上,压根没对安康动念头。
我看了一眼安康,又看了眼允康道:“对啊,怎么不见他,平日里,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儿,今日倒是稀奇。”
允康摇头嗫嚅:“不知道。”
安康脸色绯红,抿着笑说到:“你关心秦落雪那家伙做什么,横竖他都是有乐子的。对了,你今日进宫肯定得了不少赏赐吧。”
“那是自然…”我得意一笑,转身吩咐朵步端茶倒水。
继而又道:“难得见你们一起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安康张口正待说话,却叫孟节抢了先:“明日是簪花节,你可有什么安排?或者说,你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呃,问我们。”
我噗嗤笑道:“你不会特意来说这个吧?你是个男子,我能问你什么,要问啊,也是问问允康和安康才是。”
………………………………
初长成
孟节一阵无言,失笑道:“说得也是,是我唐突了。”
我摆了摆手,大方道:“无妨无妨。”
“你等着,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他说着往袖子里掏了掏,取出事一根发簪。发簪上面点缀着几小朵含苞待放的桃花骨朵,骨朵儿簇拥着一朵完全盛开的淡粉色桃花,白玉点翠,红瑙为底,簪柄纯银打造,分外精致美观。
这簪子好生眼熟,我愣想片刻,一瞬记起来,这不是他上次在乌硕川时买的那支发簪吗,他还让我猜是要送给谁的来着,我猜了赵青鱼和听笙,他都说不对,到最后也没猜出来他要送给谁。他如今拿出来,难不成——他要送给安康!!
我惊讶地回头看着安康,安康却惊讶的盯着孟节手里的发簪,圆睁双眼惊呼一声,随即又撅起了嘴,口气很是苦恼道:“这簪子真是好看,可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你只有一支怎么够分的,孟节你也忒吝啬了。”
孟节眉眼带笑,随手递给了我。
给我的???
我犹自不信,推开他的手:“你弄错了吧,安康在旁边。”
他口气稍有生硬:“我又不是给她准备的,就是特意给你的。”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令人听清,安康和我都被惊到,唯有允康尚在发呆。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微妙的沉默。我低头看着鞋尖,避开孟节眼睛,他声音飘荡在头顶:“明日是簪花节,你总得有件跟节日有关的物件才是。我母亲说了,簪花节要戴一只像样的发簪,这发簪你收着便是。”
他越说越没底,生怕我会拒绝,我面露难色,实在不好接受,确实打算拒绝的。若是寻常饰物也就算了,这簪子寓意深远……我万万不能要。
我断言回绝:“孟节,这东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我小心去探视他作何表情,他不愠不怒,安然自若,目光从我脸上徐徐移至手中发簪,讪讪一笑,又看向另一侧的安康,若有所待。安康似会意,唇角上扬,笑得促狭对着孟节道:“怪不得你会和我们一起来展华宫,之前我还道这是碰巧,原来啊,是有意为之。醉翁之意不在酒,感情是故意送礼来的。”
孟节莞尔,不置可否,紧盯着我,看我是何反应。
我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雷劈一般的反应。
“不行不行,孟节,这簪子我不能要。咱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可这簪子送我不合适,你还是拿回去……今日是簪花节,你留给你想送的姑娘便是。”
“废话真多!”他终于没有耐心,一个箭步靠近,便将发簪别在我发髻上,舒心道:“挺好看的!”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外。此时无风,我也能凌乱不堪。
我看到安康给允康使了使眼色,但允康神游天外,根本没有注意到,安康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她才惊觉回首,一头雾水凝向安康:“何事,是要回去了?。”
安康无奈蹙眉:“啧,你又在想什么,整天糊里糊涂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想谁。”
像是被人窥破了什么秘密,允康连连摆手否认,见我俩都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又羞赧低眉,嗫嚅道:“我刚才走了一下神,没听清你们说什么。”
听了安康转告的话这才注意到我头上的发簪,马上官方夸耀一番:“缺缺,你这簪子哪儿来的,真是好看。”
环顾四周,又问:“世子呢,回去了?”
唉,她真是诸事不关心啊。
我木然抬手摸了摸头上发簪,心里五味杂陈,思虑一瞬,还是将发簪取了下来交给朵步保管。
看来,我得找个时机跟孟节聊聊了。
…………
安康和允康临走的时候才说明来意,原是来约我明日清晨一同前去云胡河边的。可她们来晚一步,我早就约了于归同行。
这一晚,我睡得十分香甜,做了个美梦。梦里下了一场雪,堆得大地素白洁净,我乘着东风远去,可不知去处,也许是要回北邱,突然想起,北邱里的太多阴谋诡计,又打了退堂鼓,回去做什么呢?我心里难受,不愿回去,正想掉头折返到南瞻,又猛地惊觉,南瞻不是我的家啊,我没理由待在那儿。
于是乎,我只能逗留在了云层之中,徘徊不定。
雪越下越大,大得遮住了前方的路,刺眼异常,让我寸步难行。我盘腿坐在云朵上,低头俯视人间。人间照旧,无风无雨也无晴,雾色沉沉。我以手支颐杵在膝盖上,突然眼睛一亮,看见满天飞雪都是红色。我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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