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颜策:王的烙印-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墨谣,”苏倾把她拉起来,声音里有些迟疑,“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墨谣还在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绢帕,随口答应一声“嗯”。
“赢诗一直留在寿春,不是长久之计,我想……”苏倾咳嗽得越发厉害,“我想娶她。”
墨谣一下子跳起来:“你说什么?你是逗我的吧?”
“墨谣,你听我讲,赢诗现在是秦国唯一的公主,我想把她留在楚国,说不准哪一天秦楚开战……”苏倾尽量冷静地分析给她听,抬手想要抹一下她额前的刘海,却被她一把打开。
“苏倾,这算是什么意思?”墨谣瞪大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越流越多,“我以为你肯带着我,是已经接受我了,现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墨谣,我身挂楚国相印,必须以大局为重。”苏倾拿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帕子,给她擦脸。
“什么大局?把她留在楚国,就非你不可吗?”墨谣后退几步,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当我是小孩子呢?用这种鬼话骗我……”
当然不是……苏倾压住心口,可是他要怎么解释给他的墨谣听。隐居云台的名医,已经替他诊断过,他的病随时可能爆发,最多只有一年时间,他要用这最后的时间,替楚国做好安排。
人总是逃不过命运的巧合,他前一天还在跟墨谣说,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来阻止形势恶化,可惜,他忘了,他惟独没有时间。老天不给他机会慢慢谋篇布局,他终究还是只能采取最激烈的手段。
“能不能别娶赢诗?”墨谣绞着衣袖问他,“如果你需要一个出身名门的妻子,你可以娶别人,楚国有那么多小姐,为什么非要是赢诗?”问出这句话时,她竟然还想到了萧祯裸露的脖颈上,那个鲜红的吻痕,像血红的眼睛瞪着她。
她讨厌赢诗,超过讨厌任何人……
两人都沉默,谁也不说话,直到,门口有宫女禀报:“太后请令尹大人去王上的寝殿。”
“可不可以?”墨谣拉住苏倾的衣袖,只要不是赢诗,任何人都可以,甚至云姜也可以。苏倾娶的妻子,会成为她的主母,她也可以接受。她已经卑微到尘埃最低处,用接近乞讨的眼神看他。
苏倾叹一口气,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带好朝冠,跟着宫女远去。
即使他没说出口,墨谣也读得懂,他一定在心里问:“墨谣,你能不能学着懂事一点?”
大局……懂事……那些东西都太遥远了……
……
楚王躺在床上,嘴角的口水淋漓不断,宫女跪在床头,不断地帮他擦拭,再把吹凉的肉粥,喂进他嘴里。无论年轻时多么风光的英雄,到老了都是一副模样。
昭襄太后端坐在大殿正中,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香炉里冒出袅袅青烟,微甜的味道散漫整个房间。
“嗯,你哥哥的熏香手艺,倒是被你学了个十成十,”昭襄太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宫里那么多心灵手巧的宫女,没有一个人做得出这种味道。”
苏倾跪坐在小桌前,仔细拨弄香炉里的火:“配方是大哥留下的,他死前,只来得及把这件东西交待清楚。”
昭襄太后品味着香气开口:“你一直在怪我害死了你哥哥吧,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肯再叫我一声菀姐姐。”
“是臣不敢,您贵为太后,臣怎么能随便称呼您的闺名。”苏倾回答得疏离又客气。怎么可能一点不怨恨?他从小视作天神一样的哥哥,死得不明不白,最可疑的凶手,是他倾尽所有保护的爱人。
“苏倾,你从小就不如你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昭襄太后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因为你瞻前顾后,总是想得太多。”
她长长地出一口气,讲出连苏倾都不知道的往事:“当年先王猜忌苏明玉,为了保住他,是我故意在先王的茶里下了媚药,引诱了先王。先王去后,本来留下诏书要我殉葬,可苏明玉为了保住我,销毁了诏书,又故意在朝堂上飞扬跋扈、打压新王,好让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监国。”
“这些事,也许不对、甚至不道德,可是如果当时不那么做,说不定楚国早就分崩离析,被周围这些饿狼,一口口吃掉了。”昭襄太后站起来,挨着苏倾坐下,从一个紫檀小盒里,拿出一包药粉,“你再叫我一次菀姐姐,明天开始,你就是楚国真正的王。苏明玉死时,我就发誓,我会把他的弟弟,当成我自己的亲弟弟。”
“你要毒杀王上?”苏倾不可置信地抬头,他认识的菀姐姐,从来不是这个样子。记忆里他还只有七八岁大时,菀姐姐站在大哥身边,涂着丹蔻的手指搭在嘴唇上:“明玉,你弟弟文静得像个女孩子呢。”
“他已经是一具只会流口水的行尸走肉,早些扶立含儿即位,政局才能稳定。”昭襄太后硬按住苏倾的手,把药粉倒进茶杯里。她也可以自己做,第二天一早直接宣布噩耗就是了,可她偏要拉着苏倾一起,在这楚王宫里,每一块砖瓦下面都藏着鲜血,没有一个人的手可以是干干净净的。
茶碗送到楚王面前,已经不能说话的老人,因为本能的恐惧,直往后躲,可是他根本无处可躲。两个强壮的宫女硬按住他,一大碗热茶顺着喉咙直接灌下去。楚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手脚还在胡乱挣扎。
大殿一角,层层叠叠的帘子后面,一只小手紧紧攥住帘子。身穿锦袍的小人,看到这一幕,差一点就要喊出声来,却被另外一只纤细的手,捂住了嘴。
墨谣搂住公子含,心口怦怦直跳,压低声音说:“别出声,别出声……”一连说了好几遍,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痛苦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公子含的小脸上,全是泪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昭襄太后站起身,瞥了一眼床上的尸体,语调平静地下令:“王上已经去了,公子含即楚王位。秦国公主赢诗既然表示愿意嫁给王上,就殉葬吧,其他秦国使节,一个不留,全都杀死封进陵寝地宫。”
她看了一眼苏倾:“我不知道你想出什么办法解决这个赢诗公主的去留,我的办法,永远这么简单、直接。”
墨谣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还是说出“他是我心中无冕之王”的女人,几句话就决定了几百人的生死。
………………………………
42、患得患失
墨谣原本只是偷偷跟来,看看苏倾要做什么,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现在如果被昭襄太后发现,只有一个死。
她压低了声音对公子含说:“你从正门进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像平常一样拜见昭襄太后。千万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明白么?”
公子含点点头,手在脸上使劲抹了几把,又抬起头问:“表嫂嫂,表哥哥他也动手杀了我父王,他……也是坏人么?”
“他不是,”墨谣想说几句话安慰他的话,可是安慰能让他心里舒服一时,却不能一世自欺欺人,“他……和昭襄太后,都不是坏人,他们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个东西,其他一切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你以后就不是个小孩子了,你是楚国的王,为了楚国,你也要不怕牺牲任何东西。”
公子含听得似懂非懂,一双眼睛里,全是跟年龄不相称的勇敢。他脱去外袍,只留下贴身的小衣,又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这才对墨谣说:“这时候我应该在旁边的侧殿里睡觉,我就对太后奶奶说,我做了噩梦,心里害怕……”他的声音直发抖,是真的很害怕。
墨谣拍拍他吓得发黄的小脸,对他鼓励地点点头,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时间慢慢长大了。
公子含跑进大殿,一头扑进昭襄太后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奶奶,我怕,我梦到那些人要把我关起来,他们问的问题我听不懂,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吓坏了,哭声里有三分假装,倒有七分是真情实感。
昭襄太后捋着他的头发:“含儿不怕,以后含儿就是楚国的王,做王的人,什么都不怕。”
眼看昭襄太后并没起疑,墨谣松一口气,身体压得更低。再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那时整个王宫都要忙着安排先王的后事,她再找机会溜出去。脖子上忽然一凉,一支小巧的匕首,抵在了墨谣的咽喉上。拿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显然它的主人,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墨谣稍稍转头,云姜正瞪大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怀敌意地看着她。今晚来楚王寝殿偷窥的人还真多……
“萧祯要见你。”云姜把匕首往前送了一寸,紧张之下,都没注意到匕首已经划破了墨谣的脖颈。
大殿里忽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喊声,墨谣和云姜都下意识地透过幔帐缝隙去看,昭襄太后想必已经宣布了楚王的死讯,一队侍卫正把白绫套在宫女嫔妃的脖子上,今晚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都要殉葬。刚才那两个硬把毒药灌进楚王嘴里的宫女,已经一动不动地瘫软在地上。
“跟我走,快点,萧祯要见你。”云姜顾不上理会大殿里的情形,推了墨谣一把。
墨谣冷笑:“你要是听见了前面的对话,就该知道昭襄太后不会放过他,你去告诉他先想好怎么自求多福吧。”
云姜手指发颤,却一点都不肯退让,她已经尝过了从云端跌到泥土里的滋味。那个可怕的男人,给了她一切,也毁了她的一切。她以为自己被天神眷顾,有通晓未来的能力,因此成为了楚国最受尊敬的巫师。可他也能轻而易举毁去她的一切,只要他说出真相,她就全完了。云姜这个名字,就会意味着欺骗、不洁、身败名裂……
尝过高高在上的滋味,谁还忍受得了平庸?更何况,事情败露的下场,绝对不是平庸那么简单,巫师不洁,要遭受火刑,被活活烧死。
“我不管,他只说让我带你去见他。”云姜一把扭过墨谣的胳膊,疯狂与恐惧交织,她的力气竟然特别大。空间狭小,墨谣又怕被外面的人看见,竟然没能躲开她这一抓。反手想要挣脱时,心肺之间猛地一颤,像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喉咙,墨谣竟然完全使不出力气,被云姜制住。
云姜扯着墨谣,从寝殿背后的小门出去,一只手拽着墨谣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匕首逼住她的咽喉。如果在平时,墨谣凭借练过的那一点武功,完全可以挣开,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呼吸困难,手脚没有半点力气。
没走出多远,云姜忽然松了手,匕首“咣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匍匐在地上,对着黑色靴尖,不敢抬头:“人带来了,你……你……”
“乖女孩,你做得很好。”阴影里的黑衣男子,语调和气,可那“乖女孩”三个字,却听得人后背直冒冷汗。
“不过,”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蹲下身子勾起云姜的下巴,“谁允许你划伤她了?”
“我……不是……她不肯来……”云姜浑身发抖,却连挣扎都不敢,眼睛无神地四下躲避。萧祯勾着她的下巴,闲闲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云姜的眼神,从祈求变成绝望,摸索着从地上捡起匕首,往自己脖颈上刺去。
萧祯抬手挡住云姜正要落下的手腕,说了一句:“别刺在能让人看得见的地方。”云姜抖着手,掀起裙摆,一刀向自己大腿刺去。
墨谣这时候才看明白云姜要做什么,上去拦住云姜下落的手,对着萧祯说:“你疯够了没有?”
云姜被拦了一下,手上动作也不敢停,刀尖还是在她腿上划出一道血口。如果她不自己老老实实动手,萧祯的惩罚,只会更可怕。
萧祯顺势松开手,不知道从哪沾了一点清凉的药膏,抹在墨谣脖子上,神情专注温柔,嘴上对云姜说:“你去吧,下一件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
云姜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墨谣也想走,却被萧祯用另一只手臂牢牢圈住:“我父亲留下不少家传药方,都很好用,这个伤药,在外面千金难求。”
“你松开我,我不用你的药!”墨谣挣扎扭动,那种气闷感越来越强烈。
“小谣,别乱动,你练习的吐纳方法,会扩张心肺,现在看不出什么,可你再这么拧下去,有你的苦头吃。你跟我回去,我拿几副药给你,慢慢调养,总能让你好彻底。”萧祯扭着她的手,硬是涂完了药膏。
墨谣知道挣扎无用,反倒安静下来:“你的办法可真多,又拿这个来骗我、吓唬我。那吐纳方法本来就是你教的,苏倾告诉过我,不要胡乱练习,可惜我那时不知道厉害……最多不就是死么?我不怕。”
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无畏地盯着萧祯,像深秋无波的潭水。
萧祯松开手,忽然飞快地在她双眼上吻了一下,勾着嘴角说:“我最喜欢你这双眼睛,里面一定住着个吃人的妖精。你知不知道,只要你瞪着这双眼睛看我,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墨谣被他毫无逻辑的话,气得发笑:“我要你的命,你给么?”
萧祯不接她的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认为我是卑鄙小人,那个苏倾才是志趣高洁。我告诉你,苏倾跟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没什么分别。”
墨谣手指卷着头发,笑笑说:“那又怎样?反正我喜欢他。我也明白告诉你,你越是不让我再练习,我就偏要练。苏倾的身体不好,如果他先去了,我怕他在奈何桥上等得太久,会寂寞呢。”她凑近萧祯,语气越发温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要快点找到他,跟他生生世世做夫妻。”
她说得那么自然,好像跟苏倾生死相随,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
………………………………
43、左右为难
见她这副样子,萧祯竟然也笑了:“你敢不敢跟我来看看,看你惦记着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人,心里究竟怎么想?”
墨谣后退几步:“我没空陪你疯……”
“你不敢,因为你心里知道,苏倾跟别的男人相比,根本没什么两样。”萧祯嗤笑。
云姜已经走了好一会,墨谣并不想跟萧祯多纠缠,可她更想知道,萧祯究竟要云姜去做什么事。她对萧祯勾勾手指:“看就看,就算没什么两样,我也喜欢他。”心里一动,忽然想到昭襄太后那句话,墨谣看着萧祯收紧的瞳孔,心里涌起一阵快意,接着说:“他是我的无冕之王,这就够了。”
……
兵卫冲进赢诗的住处时,她像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衣衫齐整,正坐在前厅喝茶。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货真价实的公主,赢诗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即使在兵卫说出昭襄太后的懿旨时,也丝毫未变。
她招手叫人拿出两样东西,丢给手里举着白绫的士兵:“让苏倾来见我。”
两样东西滚落在长绒地毯上,一件是金凤盘丝发簪,云姜经常戴在头上的,另一件是山胡桃串成的手链,从前闲着无聊时,阿狗给墨谣做的,她一直戴在手腕上,都快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被萧祯揽着腰躲在窗外的墨谣,看见那样东西,往自己手腕上一摸,才知道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拿走了。她转回身怒瞪了萧祯一眼,肯定是他干的好事。
见着两样东西,苏倾果然亲自来见赢诗。赢诗掩着嘴轻声发笑,冷淡之中带了几分妩媚:“看来我是找对人了,要是昭襄太后,就算我送上两截藕似的胳膊,她也不会心软的。”脸上越是笑,心里就越发狠,这主意不是她想的,全是萧祯一步步安排下来的。弟弟要坐稳王位,她必须抓牢这个男人。
“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苏倾掩住咳嗽,平静无波地看着这位六国闻名的美人。
“放我们离开,我就放了这两个人。”赢诗长甲敲着桌面,“不过呢,你防着我,我也防着你,所以放人有个次序。你先放我带来的士兵离开,我呢,就先放她们中间的一个。等我的士兵出了楚国国境,你再放我走,他们自然会把另外一个人,留在楚国边境的关卡上。”
苏倾痛快地点点头:“可以。”
昭襄太后说得对,他顾虑的东西太多,所以他没办法壮士断腕。有哪个人能真正做到无牵无挂呢?菀姐姐和大哥做的那些事情,不也是为了保全彼此么?两个爱了一生、斗了一生的人,不过是为了远远地看着,心底那个人站在金殿之上,安享万丈荣光。
赢诗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往窗外一瞟,抬高了声音问:“那么,苏倾大人,你想要我先放哪个人呢?”
苏倾手捏着茶杯,许久无话,最终有气无力地开口:“云姜。”
赢诗浅浅地一笑,叫人把云姜带上来:“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苏倾大人与楚国巫女彼此爱慕,只是可惜,楚王生前没能给你们赐婚,解除云姜的巫女身份。”她把云姜推到大殿正中,一把扯去外衫:“苏倾大人,这样的云姜,你也还是要我先放她么?”
云姜低着头,尽力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光洁细嫩的胳膊上,一片洁白,右臂上早没有了守宫砂。她不敢抬头看苏倾,这个从小爱慕的人,一定会鄙夷嫌弃她吧。
苏倾走过来,给她拢好衣衫,对赢诗说:“于公云姜是楚国的巫女,于私她是我的表妹,怎么也比一个外人亲近。多谢公主,楚国今日起开始国丧,公主的侍卫要离境,就尽快启程吧。”
窗外墨谣的手指死死抠住窗棂,眼泪从大睁着的双眼中滑落。萧祯低头,正好看见她脸色发白、失魂落魄,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反倒从心底涌起怜惜和不忍。他搂住墨谣娇小的身子,把她抱在胸前:“小谣,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对你……”
墨谣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哧笑一声:“你比他更无耻。”
……
萧祯混在秦国卫队中间,坐在一辆装满礼物的马车上。侍卫离境,是瞒着昭襄太后进行的,谎称给秦王送去礼物,秘密送走萧祯。衣袍侧面,隐约露出金色的玄鸟面具一角,只要进入秦国境内,他就可以戴上面具,恢复正常的身份了。
墨谣坐在车厢一角,身子越发缩成小小的一团,自从离开王宫,她就没再掉一滴眼泪,可也没再说一句话。事实上,萧祯根本没有强迫她,让她走便走,让她停便停,像个不会思考的人偶一样。
“小谣,”萧祯不忍,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其实秦国也很好,我十四岁第一次到秦国时,也不习惯,不过很快就好了。秦岭上有很多小动物,我知道你喜欢,等到冬天,我带你去捉野鸡,还能挖到冻僵的蛇,能像铁索一样盘起来。”
墨谣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说话,好像他说的这些事情,跟她都没有关系。这天地间的任何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
寿春城内,得到消息的重臣,急匆匆换上白布麻衣,进入王宫,向楚王的尸体跪拜行礼。公子含被昭襄太后牵着,站在楚王的灵柩旁边。
没有找到公子俞的玉圭,公子含的身份有些尴尬,大臣们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只不过碍着铁腕的昭襄太后,才没敢太过明显地表露出来。
人人肚里都装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场葬礼,气氛实在诡异到了极点。接近正午,云姜捧着占卜用的龟甲,进入大殿,跪在楚国宗室灵位前,郑重其事地祝告。复杂冗长的告辞结束后,她把龟甲捧到公子含面前:“大吉,恭请王上即位。”
大臣里爆发出交头接耳的声音,昭襄太后接过龟甲,递到公子含手里,眼风往人群里的楼昭身上一扫,沉声说:“还不跪拜新王?”
与苏倾交好的武将,早已经得到暗示,此时纷纷出列,向公子含行叩拜大礼。楼昭看一眼云姜,又看一眼殿外隐约晃动的人影,不情不愿地咬咬牙,也走出来,向年幼的公子含叩拜。其他文臣,都跟在楼昭身后,拜见新王。
得益于萧祯此前的谋划经营,云姜的巫女身份,在文臣中威信极高。楚人虔诚信奉鬼神,既然占卜结果如此,他们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公子含即位的事实。
一直坐在角落的苏倾,看大局已定,起身退出殿外。他先要回云姜,就是为了这个。所谓占卜,其实全在于进行占卜的人。只要借云姜的口,传递天神的意思,给公子含一个合理的即位理由,就够了。
转回奉元殿,王宫卫队的人已经在殿前列队等候。苏倾看一眼站在队尾的韩冲,忽然厉声发问:“你怎么没穿软甲?”
韩冲一愣:“软甲太重,在王宫里巡视,用不着那个。”说完,还咧嘴嘿嘿一笑。韩冲平时大咧咧惯了,连黄起都对他睁一眼、闭一眼。其他人同情地瞥一眼韩冲,心想今天令尹大人心情不好,这位老兄要自求多福了。
苏倾一拍桌子:“王宫卫队,象征一国尊严,怎么容得你随便想穿成什么样?来人,韩冲为人放旷,多次不听号令,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
44、软禁秦境
苏倾说的句句在理,韩冲的确是最散漫的那一个,不过犯的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