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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清寒-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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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充楞，安成林又不是不在行。
比谁耐性更好，更能磨呗。
“唉，我的意思是，你订婚也应该快一点的。”
“我知道的。所以直接结婚不好么？”
“她知道么？”、
“一个时辰之后，我就跟她商量。”
“那就是不知道了。你确定她一定会答应你么？
现在的结婚观念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女孩，没有多少愿意早早就结婚的。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现代社会，如果不是嫁一个很有地位的人，可能，就是在做赔本买卖。
我不喜欢感情的事情，牵扯上金钱，但在这个背景下，感情的事，怎么可能不谈钱呢。”
“我知道。我尊重她的选择的，同样，我只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爱是具有包容性的。
两个人，沟通，可以解决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
很多人以为，两个人相爱，就算是不说，对方也能够，甚至有人觉得，应该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心情。
其实这种观念是不对的。
很多人的亲妈亲爹，都不能了解你，更别说这个，没有陪伴你二十几年的人了。
哪有那么容易呢，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更何况，很多人，连自己都不了解的。
更不能，苛求另一个人太多。
“沟通，很重要的，你说是吧，爸爸？”
安爸爸似乎是笑了笑，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很是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安成林在说什么。
当年，就是靠着诚心，和多方面的沟通，才克服了重重的困难。
历经波折，最后抱得美人归。
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真真正正的革命啊。
回首的时候，也觉得艰难万分。
当然，比起后来的美好来，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你说的对。”
很多事情，都是要沟通的。
“以后要是有什么摩擦，一定要好好说，不要冲动，有时候，话语是真的很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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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爸爸看着紧闭着的门扉，闪着泪光的眼眸微动，就是那么一瞬间，泪水就趁着那个微笑的契机，倏忽落下。
水痕流下，暗色的痕迹，晦涩的心迹。
他笑了，人与人，生活了很多年之后，就是一个微小的细节，触发了不一样心境。
两个人在相对的时候，已经都整理好了心境。
相顾无言，却没有尴尬的感觉。
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情，也无需袒露了。
最能接触到最真实的你的，应该是家人。
家人的渴求，厌恶，阴暗面，憧憬。
多少言语，就能够剖析出来了。
安爸爸将最后一口咀嚼了一阵之后，就放下了叉子，响亮的声音，是金属的质感和瓷器相碰的冲撞。
敲击在心上。
“先生还要再来一份么给？”
安成林的脸上满是笑容，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叠，看着他。
“已经饱了，服务不错。”
安爸爸给出很是低调的评价，这样的水准，得到的评价应该是更高的，远远高出目前他给出来的。
“不愧是我自己的儿子。”
安爸爸寻了一个好句式，好好地夸了夸自己，只是顺带着，夸了夸安成林。
这样，应该就没有半点不自在的了吧。
安成林给他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接近体温的热度，不会烫到，也不会显得冰凉。
“嗯，你很幸运啊。有我这样的孩子。”
安爸爸点头，这个时候心底里也没有否定的声音了。
……
安爸爸的提议，在法国，最后也没有实现。
他们两个人，很安稳地生活了一个星期。
聊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普罗旺斯本就不大，走遍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远离尘嚣的寂静，给心灵留下了空间。
盈余的空间，这里可以留下更多的东西，不会让人觉得空落落的，而是留出来了，可以呼吸的一隅。
最后一天，安成林收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原本躺在藤椅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父亲，不见了。
天地之间，除了蔓延的花海，就是这张空落落的藤椅。
这种空大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只是，直觉。
他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一个人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离开了，难道，这最后一个血缘至亲，也会有这样的事情么？
一瞬间的想法是不受控制的，安成林只觉得自己被这样的想法惊到了。
心跳只是在这么一瞬间，就已经几乎要失控了。
他转身，跑着到了后院。
满目的苍茫，依旧是没有人。
这种空间的寥落感，更加是让人恐慌的。
“爸爸……”
他开始惊慌了起来。
说话也带着颤音了。
这声音消逝在花海之中，再也寻觅不到了踪迹。
他又叫了几声，情急之中，尽力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能够去哪里，去哪里，去哪里？
他思考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这种不能控制的感觉很是不好。
他又叫了几声，脑海中闪烁了一丝的灵光，他猛地转头，睫毛轻颤，跑了几步之后，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爸爸的房间。
没有鞋子在门口，很是干净整洁。
可是，就是这样的纹丝不动，才是可怕的。
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他的方向呢。
如果呢，如果呢？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可能，理智又在不断地叫嚣。
“爸爸……”
推开门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的心情算是紧张到了极点。
这样的极点是几近停滞了，这一瞬间，空间都被冻结了。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床上的隆起来的弧度让他不安的心安定了几分，心力却不是那么安定的。
因为，他这样的叫喊他都没有动。
紧张的时候，就是一个微笑的细节，也能够触动人心。
“做什么呢……”
一声呢喃，渗透着说话的人对自己美梦被搅乱被迫醒来的无奈和埋怨。
这个时候，却让走过来的人很是惊喜。
他还在。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对爸爸的要求说到底并不是很高。
真正上，可以说是，几乎是没有要求了。
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
他一直渴求的，不过是亲人在身边的一份心安。然而，就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可遇不可求。
经历地越多，才知道，越加应该坦然。
不如意的太多，不接受，有些事情也不能改变几分，只是心里回更加增添了悲凉罢了。
安成林看着他疲倦的侧脸，眼眸动了动，一瞬间就觉得热度非常。
他抱住了父亲。
曾经的眷恋，已经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少年时期，他早已经不是那样的少年了。
但，是那些过去，影响了他，让他成了现在。
每走一步，对人生以后的轨迹方向，都是有影响的。
他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沉重像是沙漏一下，慢慢地变得更轻了。
心里解脱了束缚的感觉之后，很好，从悬崖到地面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心惊也未曾少几分。
安爸爸似乎是笑了笑，闭着眼睛，惺忪中，也明白了几分。
抱着自己的人在克制，惊慌却泄露了出来。
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一下有一下，用手里并不是那么有力的力量抚慰着这个人，他的孩子。
有些话，未曾说过，只是两个人知道。
他们很像，感情从来不是说的，而是在每一个细节中。
于是你感觉它好像不在，实际上时刻都在。
这种失去的恐慌，太真实了。
他也有过，亲近的人离开你的时候，心里一瞬间平静到了极致，下一秒，是痛到了极致的感觉。
“安心一些，好么？”
安爸爸笑了，抱着他的人高大，心里却未必能够有多能承受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泄露自己的无助的。
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他从来不会让第二个人看见的。没错，这些践行着的，很多都有着他的影响。
这个孩子，比他更加出色，比他更加狠厉。
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看似温柔，实则，对自己苛刻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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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么，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永远是在妈妈之后的。”
安成林似乎是在感叹着，慢慢悠悠地做了下来。
一个哀声，又一个叹气，居然生生多出了一些幽怨的味道。
安爸爸目光剐了他一眼：“小子，你这演技倒是不错。”
安成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暗红色只是在杯中满一半的时候，就止住了倾倒的动作。
可谓是相当及时。
安爸爸可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稍微一思忖，就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他的用心。
“果然是我生出来的儿子。”
他觉得夸自己的儿子，怎么着也有点憋屈，毕竟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于是，只能拐着弯的夸他，明面上的夸自己。
“好像是妈妈生的我。”安成林抿了一口红酒，薄唇倾在透明的杯缘，明亮的天光映出些许的水光。
因为明灭之间的光影碰撞，生生出现了一些魅惑之感。
安爸爸注视着这一幕，儿子的皮相，倒真的无话可说。
可是他刚刚说的话，倒是让他颇有微词。
安爸爸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赶紧就瞪了一眼安成林。
居于上位者的人，在那个位置呆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露出那种威严感。
不是与生俱来的威严，却是习惯成自然的风度。
安成林自然是妥协。
在家人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没有那么过分的时候，也没有过分好面子的时候。
毕竟，面子这个东西在他的心里真的不值几个钱。
该有的面子，一分也不会少。
强求的面子，也未必能守得住。
关键还是看自己的能耐了，有实力，才有面子这回事。
“我认输。”
他确实没有必要在爸爸面前逞能，毕竟：
“没有您，确实也没有我。”
他说的是真话，真真切切的心里话。
安爸爸看着边上的孩子，小的时候，蹒跚学步在林荫道下的场景似乎还停留在昨日。
恍惚地好像只是一夜之间，他已经长大，已经比他自己高了。
而他，也已经在恍惚的一夜之间，年华老去。
所谓的回首时，一切都在须臾间，看来就是这种模样吧。
今昔变化巨大，就是这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话倒是一点也没有错。
安成林从爸爸恍恍惚惚的眼神中，就体会到些许他内心的感慨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不应该提起妈妈。
自从妈妈离开之后，两个人似乎都对存在于生命里，无比重要的人，十分有默契地闭口不言。
不是已经忘记，而是都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因为在意，所以更加拿不起，放不下。
到普罗旺斯，就算爸爸不说原因，安成林也能够猜到几分。
无非是为了心中占据着的那个人罢了。
爸爸这辈子拥有的东西很多，但是真正放在心里去疼惜的很少，尽全力去珍惜的更是少之又少。
过分在意，便会带来过分的伤痛，这已经是必然。
此刻的眼神，带着丰富的故事性质，安成林却觉得自己不忍心再去探究。
佳人已去，斯人独憔悴。
阴阳两隔，有的只是无处安放的感情。
“对不起。我似乎不应该提起妈妈来的。”即便他真的很想念她，和眼前的他一样。
可是，放在心里，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看起来，他们都是没有那种惆怅的。
即便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自欺欺人罢了。
安爸爸被这句话打断了思路，从回忆中脱离回到现实世界。
正是薰衣草盛开的时候，花香味浓郁浮动在空气中，简直是要溺死人一般的浓郁。
“Lavandula angustifolia Mill……听说花香能有净化，抚慰人的心灵的作用，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成林的指节在高脚杯上摩挲，目光深邃地不像话，眼底晦涩难明的情绪漫起，墨色翻涌。
“薰衣草，你别说那些高级的名词。你老子面前不用这么文邹邹的。”
安成林有些好笑：“成为了生活习惯之后，只有和你生活不一样地人，才会觉得你在炫，其实，并没有这回事情的。”
他真的只是在说一件白开水般平淡的事情。
安爸爸嗔怪地瞧了他一眼，很稀奇似的：
“你这臭小子，非要我承认我不会拉丁文是吧？这样你高兴了？”
生病的时候，似乎人们平时掩藏着的小孩子脾气就很容易暴露出来。
就比如这个时候。
往常的安爸爸确实和公司高层的人员一样，满身的精英的稳重气质，透露出可谓是相当让人信任尊敬的威严感。
但是，不要忘记了一回事情，人都是从小时候慢慢到大的。
那也就意味着，就算是长大了，小时候的痕迹也只是被掩埋了起来，并没有真正消失过。
这个时候，无所压抑，舒展天性的时候，往往会透露出几分“返璞归真”一样的纯真的少年之感。
安成林似乎真的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爸爸了。
在外的形象需要维持的太好，这良好的面具粘性就会越来越强，有时候回到家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及时就转换状态。
撕开那一层良好的伪装的。
他于是很是配合地道：
“确实很高兴了。难的有在您面前炫技的时候啊，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安爸爸似乎觉得好笑，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自己儿子的性子，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是不相像的。
简直可以说是，十分相像。
就连对感情的态度，也是惊人的相似。
认定那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
这明明就是很容易最后受伤的感情观，但是竟然，他们父子两人，最后似乎都颇受老天眷顾，结局似乎都不错。
他于是道：“你确实让我很满意了。”
“嗯，我跟你说过的，我小时候就是以你为榜样的，好像是追逐着你在跑。”
“我现在已经跑不动了。”
安成林似乎有些气愤：“就是这样才让人难受啊，你要是还能像当初一样我就有超越你的可能。
可是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那些历史已经摆在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容纳过去的我超越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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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出路9
在某个不会让人很注意的角落里，有着一艘船，很小很小，就是细心的人，如果不仔细看，也会忽略这个看起来很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沈月因注意到这个的时候，心里有那么片刻的触动。
这个小船是蓝色的，深蓝色的调，间或夹杂着一些浅蓝，中间还有很多过渡的色彩，总之，在整个画面里，很是和谐的，就是因为太和谐了。
倒像是完全融合在了这个画面里，几乎会让人忘记这个的存在。
沈月因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之后，方能有进一步的思索。
安成林看的角度，似乎就是在看这个，目光柔和的不像话。
好像是看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眼睛看见的东西，深邃的目光，好像是能够通过这个小船，而看到其他的一些东西。
其他的，很具有特殊意义的，让人难以忘怀的事情。
沈月因和身边的人关系的亲密程度已经不用多说，只是，就算是再亲密的情侣，两个人之间想要长久，还是要有自己的空间。
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大概，沈月因不打扰，是最好的。
沈月因笑了笑，像是他看着画作那般柔和的目光，就这样看着身前的男子。
目光也是那般柔和。
说起小船，似乎是具有特殊的意义。
对沈月因而言，小船是一种小小的寄托。
以前，下雨之后，地面的凹处，积起来的水塘，会让她心里就有一种隐秘的希望。
她觉得，上面若是有那么一艘船，该有多么好。
这样的话，她的父母亲，就一定能够借着这小船，过来看她的。
他们必然是有什么苦衷的。虽然一直是不提，尽量不想这个事情的，但有的时候，思想这个东西是很难控制的。
你清醒的时候，还能够加以管控，可是，要是在梦里出现了，那该怎么办是好呢。
沈月因笑了笑，似乎是有些落寞的，想起了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候，那个时候，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眼角都可能是有泪花的。
不是那么明显，却也足够湿润，能够让手指感觉到。
于是，手上的触感，能够告诉自己，她又落泪了。
不是在现实生活中，不是在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而是在梦着的时候，落泪了。
泪水，似乎并不少，那洁白的枕头，也被弄湿了一小块。
沈月因心里升起来，一种隐秘的遗憾，梦中，他们，毕竟还是团聚着的。
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给她过生日，结果，完全出乎人意料的是，他们端上蛋糕，给她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
一切似乎都是温馨和谐的不像话，只是，在将蜡烛吹灭了之后，一切全都没有了。
仿佛是最最恐怖诡异的噩梦，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夜晚，父母将她抛弃了。
她一个人的哭声，那么悲惨，回荡在乡间的田野上，寂寞无比的，不仅仅是寥落的空气。
还有的是，一个正处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一个没有什么依靠，在伪装着坚强之中，逐渐变得坚强的孩子。
后来的梦，倒像是现实了。
恢复了小时候那般年岁之后，她的生活似乎单调，实际上，也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看书，学习，一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总之就是，只有自己晚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子的时候，才会有那么片刻的放空。
放空的时候，那些内心深处深深眷恋的人，就会出现。
仿佛是天使，却也是梦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希望着他们来，心里又深知，这仅仅只是奢望，一开始还能够有这样的，后来，对自己也不那样残忍了。
是啊，自己永远知道最大的可能是什么，却还是傻的不行，依旧想要相信那些东西。
明明多少年的岁月，都已经证明过的。
大概是不会来了，真的不会来了。
要是真的要来的话，这十几年的时间，机会其实有很多。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不会是什么风声都没有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你最想要相信的人，负了你，你还能做什么？
寂寞的夜色苍凉无比，覆上人的脸庞，单薄的身影，她只能够抱住自己了，紧紧的，不留下一丝缝隙。
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她终究还是拥抱住了自己的世界。
后来的后来，福利院的孩子们，跟着手工老师学习做各种叠纸，而她，也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能够打发时间的叠纸。
其中，她最喜欢的，还是小船。
不仅仅是因为简单。
福利院有个小喷泉，她就把自己叠的很多很多的小船，放在上面。
并不是同时放下去的，而是一艘一艘慢慢地放下来，看着它们，在自己的身边，从近处，缓缓飘开来，飘到远处。
任何躁动不安的心情，也会在这样的缓缓移动之中，得到一种救赎于镇静。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她几乎是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她没有方向，小船也没有，但是，她却能够片刻地将自己的方向寄托在小船上。
“船儿，带我去我应该去的地方。逃避也好，不逃避也罢。
总之，远离这个地方就是了。”
有句话说的好，吾心安处是吾乡，然而，她似乎很难找到真正心安的方法。
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有时候，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空间去想。
但是，梦中，究竟还是控制不住的。
沈月因虽然头疼，虽然懊恼，但还是不得不确定这个事情。
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她足够信任的。在那个时候的她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沈月因觉得有些好笑，但事实就是，她寄希望于小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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