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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那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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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姬惊愕而感动,在他的灼灼目光中,她看见温柔和真诚,她知道那兰说的是真心话,只是,他的真心话对她来说却是她难以拥有的奢侈承诺。
“……我无法和你在一起。”
她觉得心紧缩得好痛,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为什么?”那兰骄傲的自尊像被利刃划过。难道她不喜欢他?是他对自己太过自负了吗?
“我娘家的人不会允许的。”她的眼神酸楚而迷惘。
“你不是为他们而活的,你有权利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你已经离开娘家,也不是南静王府的人了,你是我的人。”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陷溺在她波光潋灩的双瞳中。
“圆圆,也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身分地位,甚至居无定所,处处可以为家,但是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家,你相信我!”
一个浪子想要成家,这个念头对以前的那兰来说是荒谬好笑的,但是此刻,他却想和怀中的女人就这样荒谬下去一辈子也无所谓。
既感动又心痛的情绪在华姬心底一涌而上,她的泪水倏地夺眶而出。
“我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但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不喜欢我?”
从她的情绪反应和眼泪里,他不相信是这个理由才对。
华姬摇摇头,她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只能对他说违心的话。
“你喜欢逍遥自在地过你的人生,我不能束缚你。”
那兰的自尊更加受挫了。有多少女人想束缚他都没人办得到,而她竟然不想束缚他、对他毫不在乎?
“我喜欢被你束缚都不行吗?”他咬牙,从齿缝间迸话。“如果你喜欢我,为何不敢跟我走?把那些礼教、道德、操守统统抛到一边去,不要在乎那些绑死人的狗屁东西!”
“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不能跟你走是有苦衷的,你若跟我在一起,说不定也会害了你的性命。”她实在难以对他解释清楚,因为有很多谜团甚至是连她自己也扯不清的。
那兰在江湖上闯荡已久,从她的话语中已然听出了些许端倪。
“你是否受什么人控制?”
他深瞅着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果然看见她脸色变了变,慌张和畏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你别再问了,那兰,你立刻放我回去,然后,离我远远的,好不好?我求求你……”她带着颤抖的哭音对他乞求。
“从现在开始,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更何况,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有我的孩子了,我更不可能看到你遭遇危险。”他爱怜地拥紧她。
“也许我根本还没有怀孕啊!”她虽然满足于他的呵护、保护和爱护,但她也不希望他的生命受到威胁。
“这个你放心,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再怀上孩子的。”他俯首,漾起性感悠柔的笑容。
“你真的……好烦人……”她的双颊逐渐泛起瑰丽的红晕。
“圆圆,你受谁控制?告诉我,让我替你摆平。”他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细腻娇嫩的脸颊。
华姬痛苦地摇摇头。“朱雀堂”背后是谁在控制她都不知道了,而且“朱雀堂”里的师父武功都不差,他一个人要如何摆平?
眼见那兰不断地追根究柢,对她知道得愈来愈多,她的心底便愈加恐惧颤栗。
“你如果不告诉我实话,就永远别想从这树上下去。”他开始威胁。“别以为在树上什么事都做不了,我们还是会有很多事可做,而且我一定会让你像上次在我身下求饶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蛮横?”她气愤得捶打他的胸膛。
那兰抓住她的粉拳,笑着轻吻她的前额、她的鼻尖、她的红唇,舌尖温存地与她交缠。
在被他亲吻时,他身上散发的熟悉气味充盈在她的口鼻间,她察觉到他动情的味道,从他那双深邃黑瞳里流露出炽烈灼人的火苗。
也许,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会很短暂,那么,在“朱雀堂”找到她以前,她就把自己交给他吧。
她用力环住他,任由他汹涌浓烈的欲焰将她吞噬……
清晨,林中雾气弥漫。
那兰抱着华姬从高树上飞身跃下,两人慢慢地走出树林。
林间异常寂静,静得彷佛只听得见他们的心跳声。
他们的手牵得很紧、很紧。
忽然,两道人影旋风般地横到他们身前,冷冷盯着他们。
华姬心一沈,握着那兰的手紧了一紧。
“祈叔、陶妈。”
在寂静的林间,她微颤的声音异常清晰。
“你们……”
那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只觉得这两人非常眼熟,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圆圆,你竟敢和他在一起?”祈叔怒斥。
黝黑粗壮的大汉一开口,那兰便赫然想起来了。
在那间破屋避雨时,这黑大汉曾经分过一块肉给他吃,而现在,圆圆叫他“祈叔”?
那兰转过脸,惊愕地瞪着华姬。
“……你是破屋里的那个小姑娘?”那兰的眼瞳中射出逼人的目光。
华姬犹豫地点头,从那兰的眼神中,她知道他被她伤害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他低沉的嗓音中隐隐透出一股浓重的寒气。
她的手在他掌心里不住地颤栗起来。
那兰无力地松开她的手,冷冷地低笑着。
“我真是受够了……”他缓缓抽出藏在靴内的匕首,凝视着匕首上冷冽的银光。“在我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以前,谁都不准离开这里!”
第7章(1)
“你们到底是谁?”
那兰盯着祈叔和陶妈,浑身散发令人颤栗的压迫感。
“与你无关,把圆圆交给我们。”祈叔粗声喝道。
“办不到。”那兰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
“圆圆是我们的人。”陶妈说道。
“不,圆圆是我的人。”那兰懒懒地瞥她一眼。
祈叔和陶妈惊愕地望向圆圆,只见她一脸慌张困窘的表情。
“圆圆,过来。”祈叔冷声命令。
圆圆迟疑着,缓缓挪步。
那兰伸臂拦下她,将她推到自己身后。
“圆圆不许走,你们……在我没搞清楚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前,也都不准走!”
他平静地把玩手中亮晃晃的匕首,微勾的唇角邪气迫人。
“那就只能动手要人了!”
祈叔和陶妈互视一眼,倏然挥刀出招。
那兰挥出右臂狂扫而去,轻轻架开他们的刀,然后寻隙攻入。
祈叔和陶妈的武艺不低,但和那兰过招之后,见他来势厉害,不免暗暗惊佩他年纪轻轻,武功就有如此不凡的造诣,那柄看起来小小的匕首,在他手里变幻莫测,让他们难闪难挡。
圆圆看着他们交手,不禁大感诧异,她不敢相信祈叔和陶妈两个人联手都挡不住那兰的攻势,她只道那兰轻功厉害,不知他的武功竟也这般高强。
见祈叔和陶妈处在下风,而那兰招招凌厉,忽然间,那兰的匕首削去了陶妈一绺头发,她惊慌地大喊出声——
“那兰,不要伤了他们!”
那兰对圆圆的恳求恍若未闻,出招依旧快、狠,匕首始终在祈叔和陶妈的颈际忽来忽往,不论他们的两柄刀如何挡、如何闪避,匕首总是毫不留情地在他们的脖颈之间打转,威胁着他们的性命。
祈叔和陶妈惶恐惊惧不已,他们知道那兰的功力高出他们,其实早已可以轻取他们的性命了,但他始终没有对他们下最后的狠招。
圆圆也看出来了,她心知肚明,那兰只是在报复他们,发泄内心的怒火罢了,并不会真的要他们的命。
但是在祈叔和陶妈两臂渐渐酸麻,快要无力抵挡时,陶妈左手从腰际掏出一只小小玉瓶,暗暗用指甲弹开瓶塞,迅捷地朝那兰用力一扬。
“那兰,小心,快闭气!”圆圆失声喊道。
此等放迷药的手法是圆圆早已熟知的,当陶妈把手伸到腰际时,她就已经知道陶妈要放迷药了,所以在陶妈扬臂之前,她就已先放声提醒那兰。
那兰听到圆圆的喊声,顿时醒悟,忙向右侧跃开一大步,避掉了迷药施放的范围。
陶妈狠狠怒视圆圆一眼,此时那兰的匕首如闪电般划向他们,将他们两人的刀刃一齐扫开,瞬息间,两道光影闪过,祈叔和陶妈惊慌地低头闪避,匕首的刀锋将他们的头发削下了大半。
圆圆惊呼一声,害怕那兰伤及他们,身子骤然间跃上前去,挡在祈叔和陶妈身前,空掌就去拦那兰的匕首!
那兰倏地收招,惊愕地瞪着她。
“你不要你的手了吗?”他怒喝。
“你若怜惜我,就不会真砍下来了。”
圆圆见他终于停手,长长地松了口气。
祈叔和陶妈双双坐倒在地,累得不停喘息。
那兰将匕首横在胸前,蹲下来盯着他们,那眼神就像黑豹盯着猎物,思考着该从哪里吃起一样。
“那兰,我求你别为难他们。”
圆圆将身体挡在他们中间,低声恳求着。
虽然她与祈叔和陶妈的感情一向淡薄,但见到他们有危险时,还是心惊胆颤,不忍心见他们受伤害。
“我不为难他们,但要是他们为难我呢?”他哼笑。“万一刚刚不小心吸进迷药的人是我,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祈叔和陶妈为人虽然冷漠了点,但他们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圆圆急切地说道。
祈叔和陶妈怔怔地看着她。
那兰耸耸肩,盘腿坐下。
“好,现在正式升堂,让我先听听看口供完美不完美,再决定要不要放了他们。”
那兰扬扬眉,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把玩着匕首。
“祈叔、陶妈,你们还好吧?”
圆圆无奈地叹口气,蹲下身关切地问。
“圆圆,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陶妈惊疑地偷瞄那兰。
“我……”
她咬了咬唇,不安地看了看那兰。
“跟你娘家的人实话实说啊!”那兰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娘家的人?”祈叔和陶妈不解地互视。
圆圆衡量眼前的情势,她知道他们若不肯对那兰讲个清楚明白,他那执拗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我告诉那兰,你们是我娘家的人。”圆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你还说了什么?”
祈叔和陶妈冷瞪着她,暗暗大起警戒。
圆圆没有直接回答他们,反而侧转过头,看着那兰。
“其实祈叔和陶妈不是我娘家的人。”她对着那兰说道。
那兰早已猜到了。“如果不是娘家的人,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师徒关系。”她不再隐瞒。
“在破屋时尚有一名男子和一名妇人,他们又是谁?”那兰当真像在升堂办案。
“崔叔和崔妈,也都是我的师父。”
“你有这么多师父?”他惊异地挑眉。
“我有十六个师父。”圆圆淡笑。
“圆圆,你说得太多了!”祈叔和陶妈不敢相信她竟一五一十地招供。
“反正也无妨了,我现在只有第三条路可走,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差别了。”圆圆苦涩地一笑。
圆圆说的第三条路是她的“死路”,但那兰却误以为她已下定决心要跟他走了,所以脸上现出狂妄的喜色。
不过对祈叔和陶妈来说,他们就很清楚明白圆圆的意思了,他们望着她的眼神复杂难明。
“你们是哪个帮会?或是哪个门派?”那兰接着问。
圆圆沉寂半晌,才缓缓道出“朱雀堂”三个字。
一听见圆圆说出口,祈叔和陶妈顿时倒抽一口气,神色骇然。
“『朱雀堂』?”那兰认真地思索着,隐隐感到诧异。“我居然没有听过这个帮会或门派!”
“我们『朱雀堂』并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你不会听过。”
当她开始说出从小到大被教导必须严格保守的秘密时,打从心底竟升起一股快意之感。
她不想再压抑,不想再控制了,这些像枷锁一样的秘密,她想全部挣脱开来!
“圆圆,够了!”陶妈厉声阻止。
那兰发现这个“朱雀堂”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如果不是在江湖上活动,那么活动的范围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不在江湖上走动,那『朱雀堂』这个组织都在做些什么?”他把疑问直接问出口。
“我也很想知道。”圆圆深深注视着祈叔和陶妈。“但我只是个棋子,我只负责被人放上棋盘。那一日,我们在破屋初次见面时,我才刚从『朱雀堂』被带出来,奉命嫁给南静王之子,生下子嗣好承继爵位。”
圆圆说得愈多,祈叔和陶妈的脸色就越发凝重。
“你嫁给韦世杰是奉命?”那兰很吃惊。
“是,不过没想到韦世杰在新婚当夜就被暗杀而死,计划因此失败了。”她苦笑了笑。
那兰震惊不已,他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就是破坏她计划的那个人。
“所以……你找上我,好让你怀孕,只要你能生下孩子,那你的计划就可以继续下去?”他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荒唐的计划?
“也能这么说,不过也并非是主要的原因。在我内心里,真正的理由和计划是无关的,我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只要不再回去『朱雀堂』就好了。”她柔淡的细语,令一旁的祈叔和陶妈都怔住了。
“圆圆,『朱雀堂』里的师父们并没有凌虐你们呀!”陶妈忍不住说道。
第7章(2)
圆圆低垂着颈子,指尖无意识地在泥地上划过来、划过去。
“陶妈,如果有一只被关在鸟笼里整整八年的小鸟,她每天都得听主人的命令,教她学会很多她并不爱学的东西,她不能自主,得任人摆布,八年来天天看着同一片墙、同一块瓦砖、同一棵树,等到有一天她终于被放出来了,虽然也许听见主人的一声口哨声,她还是得立刻飞回主人手里,但是她终于有机会在外头飞翔了,她到这时候才尝到了快乐,而我,就是这只小鸟。”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都击在陶妈的心上。
陶妈每天照料着“朱雀堂”这些女孩儿们,她也是听着命令做事,虽然她已经是和这些女孩儿们最亲近的一个师父了,但是从来不曾听见女孩儿们这些心底的话,而圆圆的这段告白,在她的心中淌过一丝柔软。
“圆圆,你本来就是孤儿,『朱雀堂』把你养大了,就是你回报『朱雀堂』的时候,要不是『朱雀堂』的师父们给你们那么多教导,就凭你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办法一个个都嫁给皇室贵族吗?”祈叔没能体会女孩子的心思,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忠仆。
“一个个都嫁给皇室贵族?”那兰抓住了他的话柄,讶异地抬起眉。“等等,为什么被安排嫁给皇室贵族是对『朱雀堂』的报答?所有『朱雀堂』的姑娘全部都被安排嫁给了皇室贵族吗?为什么?”
圆圆也和那兰一样投以疑惑的目光,不解地望着他们。
祈叔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情,似乎很懊悔自己话说得太快了。
“我也是嫁进南静王府以后,才发现原来雁雁姐是嫁给了南静王,而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命令,就是生下子嗣。”圆圆若有所思地说。
“要你们每一个都替皇室生下子嗣?这有什么目的?”那兰直直盯着陶妈,等着她给答案。
陶妈凝视着圆圆,用一种审视的目光。
圆圆的黑眸依然是清澈纯真,但是其中多了一丝丝酸酸甜甜的情怀,还有一丝丝苦苦涩涩的哀伤。
“圆圆,你为何不怕死?”她忽然问道。
那兰微愕,不懂陶妈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怕死,我当然怕死。”
圆圆摊开手心,轻轻抚着那道细细的黑线。
“这是什么?”
那兰此时才发现,她的手心中竟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
“这是『朱雀堂』里每个女孩儿都会被下的毒。”她勉强微笑着说。“只要我们乖乖听话,每一年就会有解药,如果不听话的,师父就不给,一旦没有服下解药,就会毒发而死。”
那兰脸色骤变。
“你们『朱雀堂』居然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你们堂主到底是什么人?”他捧起圆圆的手,像坠入梦魇一般地张着惊愕的大眼。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堂主。”
圆圆看见那兰脸上惶恐的神色,感觉到他的震骇,她知道他很担心她,担心到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栗了。
她很感动,在这世上有一个人是如此地在乎着她的性命。
那兰忽然松开她的手,扬起匕首欺身到祈叔身前,将刀锋紧抵住他的喉口。
“有什么方法可以永远解开圆圆身上的毒?”他狂吼着。
“没有,只能每年服解药,没有其他方法。”祈叔吓得脸色发青。
“这到底是什么毒?”
那兰咬牙使劲,让刀锋微微陷进他的皮肤里。
“那兰,别这样!”圆圆连忙阻止他。
“别动手!”陶妈看着血丝缓缓地沿着刀尖流下来,惊恐地大喊出声。“那种毒药是长在北方戈壁大漠里一种毒草所提炼的,我们不是炼毒的人,所以无法配制解药。”
“这些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他脑中昏乱,像头怒极的野兽。
“都是堂主给的。”祈叔忍着喉咙的刺痛答道。
“堂主是谁?”他失去耐性地大吼。
“金国的海陵王!”祈叔急促地回答。
“金国?北方的金国?!”那兰大愕。
圆圆一听,也呆愕住了。
“那兰,我……我也是来自北方关外,我是女真部族的后代。”她呆呆地看着他说道。
那兰转过头看她,惊愕不已,眼中充满了思索、震惊和怀疑。
“是。”陶妈闭了闭眼,叹气似地说道。“不但圆圆是女真部族的后代,所有『朱雀堂』里的女孩儿全都是女真各部族的后代。”
那兰深深吸口气,全身汗毛竖了起来。
当一个个无法解释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时,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他完全懂了。
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政治手段!
利用美人计混入敌国的皇室里,不但能轻易窃得皇室机密,还能让敌国的皇室与金国女子生下子嗣,待等子嗣长大成人,承袭爵位后,这么一来,等于敌国皇室的血统都被金国渗透了!
“所有的女子都成功嫁入皇室贵族里了吗?”那兰屏息凝视着陶妈。
“嫁出去的都很成功,只有圆圆是唯一失败的一个。”陶妈诡魅地笑道。
都很成功?
那兰忽然感到头皮发麻,怔怔呆站着。
圆圆没有那兰那么强烈的感受,她不懂那些政治上的尔虞我诈,所以即使知道了这些一直隐瞒着她的秘密,她也不觉得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金国女子和皇室贵族结合生下的孩子,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陶妈,这些事情即使告诉我们,让我们知道也没有关系的,不是吗?”她的语气仍恬淡,眼瞳还是那么清澈。
“圆圆,无知才是最好的控制手段,你们要是知道得太多,不小心泄漏了出去,只会破坏海陵王的计划。”陶妈笑叹。
“『朱雀堂』最后的目的是什么?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我们吗?”那兰忧虑地问道,匕首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们无法知道海陵王最后有何计划,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祈叔抚着被刀锋割伤的颈子,冷冷说道。
“那……圆圆呢?”那兰忧心忡忡地望着陶妈。“通常对于计划失败的棋子,海陵王都如何处置?”
“『朱雀堂』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棋子,是不会轻易毁掉的,所以一样会带回『朱雀堂』,也许以后还有用得到之处。”陶妈平静地说。
“如果不回去,就不会有解药给圆圆了,对吗?”那兰转眸看着圆圆,眼神充满着痛苦和挣扎。
“没错。”陶妈答道。
“圆圆,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他,无法再作出带走她的决定。
带她走,她有可能会死。
他忧伤哀切的神情,看在圆圆的眼中,烙进了她的灵魂里。
“我跟你走。”
她微微一笑,把手伸向他。
“但是,你会死。”
那兰犹豫着,不敢把手伸向前。
“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她牵起他的手,与自己十指交扣。“那兰,这一年里,我要跟你在一起。回『朱雀堂』虽然可以保住我的命,但是我的心会死,我的心会死,你明白吗?”
那兰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神色,眼中燃起了火光。
“好,我们走,天地之大,我就不相信你身上的毒无人可解!”他握紧她的手,终于露出绝俊迷人的微笑。
“我们有一年的时间,还很长,我不担心。”圆圆仰望着他,眼神纯净得像仰望着天般地仰望着他。
那兰忽地弯身将她拦腰抱起,飞快地往前疾奔,把祈叔和陶妈两个人远远地抛开。
“你会太累呀——”她在他怀里格格笑起来。
“就算一年的时间还很长,但我一点儿都不想浪费!”
第8章(1)
“不过是一个毒都治不好,还敢叫什么『神医华佗』?我砸烂你的招牌!”
那兰一拳击在门板上,杀气四射、怒火骇人。
大门内,一个老神医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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