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女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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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不敢，但是儿臣确实没有得到过施展才华的机会，难道不是吗？”萧棣开一脸不甘道。

　　　　萧宏便朝他凑近了几分，冷声问：“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为何朕会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机会就算朕给了你，你也未必完成得了？”

　　　　气愤立即让萧棣开的脸色变得又冷又难看，他逼视着萧宏道：“您每次都认为儿臣完成不了，可是您给过儿臣机会了吗？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就认为儿臣不行，您不觉得您这做法太过不近人情、不可理喻了吗？”

　　　　还没待萧宏回答，萧棣开又接着道：“弟弟与我无论性格、容貌都无半点相像之处，而且我和他之间也从无心灵感应，这不得不让儿臣怀疑自己和他非一母所生。”

　　　　这话他老早就想说了，只不过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现在，极度气愤的他一时忍不住便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萧宏一巴掌甩了过去，道：“你胡说些什么？是不是同一母所生难道朕和你母后会不知道吗？”

　　　　“可是为何母后那么不喜他？如果是自己亲生的，为何母后每次和他见面时都那么生分？”

　　　　“这事你没有问过你母后吗？”

　　　　“儿臣当然有问过，但是母后什么都没有说。然而，她越是不说，儿臣就越是怀疑。”

　　　　萧宏的神色忽然和缓了下来，温声道：“这件事你不必怀疑，你和元儿绝对是兄弟，绝对。”说罢他又降低声音说：“试想想，你母后可是在宫里生下你们两个的啊，宫里有那么多人看着，难道还能作假？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去找当年接生你们的稳婆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萧棣开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得说：“既然父王这么说，儿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他的心里并不曾因此而减少了怀疑。

　　　　然而，既然萧宏都从不曾怀疑，他一个人怀疑又有什么用呢？萧棣开只好把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疑惑继续埋藏下去。

　　　　萧宏见他没再为这些事而纠结，便道：“既然你这么想表现，朕从今天起就给你表现的机会，不过朕警告你，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无论其影响大小，朕都决不轻饶你。”

　　　　萧棣开虽然对他的这番话心存不服，但想到他既然愿意给他机会磨炼，也就不敢继续顶嘴了，立即跪下道：“多谢父王！”

　　　　“回去吧。”萧宏挥手道。

　　　　不知为何，每次萧棣开向他发牢骚时他都觉得很烦，喟叹这个儿子的性格怎么像个女人似的，每当在这种时候，萧宏就不自觉地拿太子和二皇子相比较，心里很自然便会偏向于二皇子。

　　　　确实，萧棣元是个从不在他面前抱怨并且总能把事情办得超乎他想象的人，这样的人，他如何能讨厌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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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闷酒

　　　　曙国赢了，这令人振奋的消息在傍晚时传遍了曙国京城，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便沸腾了起来。人们欢呼起舞，奔走相告，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着心里的喜悦。一时间，整座京城都洋溢在欢庆的气氛当中，这气氛又以极快的速度往城外扩展开去。

　　　　然而，这种兴奋是只属于曙国人的，曙国人越兴奋，其它四国的人就越难过，尤其是刚输了大比尚留在曙国的这些选手和使者们。对于这些人来说，曙国人的每一声欢呼每一句庆贺都像一把利刃扎进了他们的心，让他们的心像滴血般的痛。

　　　　江传雄即使睡着了，梦里也能听到曙国人的欢呼声，可他对此已无能为力。这位为昭国辛劳了二十几年的首辅，他有如即将燃尽的蜡烛，虽然很想继续释放巨大的光亮，但却有心无力了。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自己掉进了大海，海一望无际，又深不可测，他竭力地想抓住点什么，以使自己不再往下坠，但他失望了，四周并无任何可供他抓住的东西，他只能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他挣扎，他惶恐，他疾呼，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身体的重量使他只能一直往下沉，海水又将他的呼救声淹没。他就像堕入了无边的黑暗梦寐，对自己和周围的环境都已无能为力。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当中。

　　　　当他从无比的惊恐和无助中醒来时，发现全身已被冷汗湿透。江月棠正守在他的床边，目光关切地看着他。

　　　　见他醒来，江月棠忙凑近他温声说：“阿爹，还有一刻钟就到晚宴时间了，您如果觉得难受，那我们就别去了。”

　　　　江传雄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肃颜道：“这种场合我们绝对不能不去，孩子，如果我们不去，就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孩儿明白，可是，您的身体”

　　　　如果他在现场晕倒，不也是没法保住这最后一点尊严么？不过这也终归比不去参加要好些，于是她又说：“如果您能去的话，那我们就去吧。”

　　　　“放心吧，阿爹还能走得动。”江传雄说着便欲起身。

　　　　江月棠和梅香赶忙扶他起来。

　　　　“我先吃趟药。”江传雄说。

　　　　江月棠立即给他端来温开水和药丸。

　　　　待江传雄吃过药，江月棠和梅香又帮他梳洗、更衣。一番拾掇后，江传雄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但江月棠很清楚此时的他的身体其实已经虚弱得不堪一击。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般虚弱的江传雄，她内心的震撼无与伦比，在这之前，她总以为江传雄是大山、是铜墙铁壁、是一切坚不可摧的象征、是打不倒的英雄，可现在，这种幻象消失了，她清楚地看到了他也是囿于肉身的凡人，并非金刚，不是无可毁坏的。

　　　　先前所有的梦幻就这样被现实击碎，有如一桶水冷冷地泼下，她于一激灵间恍然大悟。

　　　　她想要变强，这愿望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迫切。

　　　　当她试图伸手去搀扶父亲时，后者轻轻推开了她。

　　　　他骄傲了一辈子，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刻丢了气势的。

　　　　江月棠慨叹地看着他顽强前行，心里又莫名地感动和敬畏。

　　　　她的父亲，即便是肉身凡人，但也是一个铁骨铮铮，上无愧于天地，下无负于人之人。

　　　　昭国的选手和使者们已在外间等着他们了。

　　　　除了司马彧外，其他人都为江传雄的身体而担忧，因此一见江传雄出来都赶忙上前询问其身体状况。

　　　　江传雄像往常一般面带笑容朗声道：“无事，我很好。”

　　　　众人这才暗舒一口气。

　　　　一行人即浩浩荡荡地往麟福殿去。

　　　　麟福殿里，曙国皇帝、皇后、太子、二皇子以及众亲王已到达，正端坐在早已安排好的位置上，面带笑容地看着一个个前来的人。

　　　　看见昭国人进场，曙国二皇子萧棣元立即朝江月棠看去。

　　　　江月棠也不自觉地朝他的方向看去，但就在与他的视线接触时她立即转开了头。

　　　　萧棣元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便自嘲般笑了一声，眼睛依旧定在她身上。

　　　　他很难说得清楚在精英荟萃、美女如云的殿上，为何只有她能牢牢地牵引着他的视线，他只知道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的眼里便只剩下她，再也无法被其他的人和事所吸引。

　　　　可是，她除了在进场时朝他瞄了一眼外就再也不朝看他一眼了。于是，整个宴会上，只有他默默地看着她，看着那个宁愿跟身边的张清泉轻声说着无聊的话也不肯给他一个眼神的她。

　　　　他郁闷得不行，遂一杯一杯地喝起闷酒来。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首次喝这么多酒的，众人只以为他是太高兴了，所以并不劝他，只有他的贴身公公丁聪知道他这是心情极不好的缘故，便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劝道：“二殿下，酒喝多了伤身，望有所节制。”

　　　　萧棣元沉声道：“没事，我今天高兴，想喝。”

　　　　丁聪见他边喝酒边朝江月棠看去，而江月棠却连头都不曾往这边转过，便知他是因何而喝酒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对方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而已，哪里懂得萧棣元的心思啊，况且，他这心思不是有些奇怪么？丁聪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忍不住在萧棣元耳边说：“二殿下，那可是个男娃啊。”

　　　　男人喜欢男人，这总归是会惹人非议的，尽管丁聪也知道无论哪个年代都会有这样的人，可他真不希望这事发生在他心目中近乎完美的二殿下的身上。

　　　　他觉得二殿下日后应该娶一貌美温柔的女子，这样才算不负此生。

　　　　萧棣元瞅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

　　　　“那”丁聪有点郁闷。

　　　　但萧棣元随即又说：“我可以喜欢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事。”

　　　　丁聪一听又懵了，道：“但是”

　　　　萧棣元已朝他摆手，说：“你退下吧。”

　　　　“那你真的别再喝酒了，不然晚上会很难受的。”丁聪又不忘嘱咐道。

　　　　萧棣元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淡地嗯了一句。

　　　　丁聪这才放心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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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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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厢，江月棠虽然一直不曾朝萧棣元看过来，但也感觉得到他朝她看来的火热眼光，她心里五味杂陈，便连饭都没心思吃了。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江月棠立即和江传雄一起回房。

　　　　回到房间，江月棠一头扑在自己的小床上，压抑已久的泪水便瞬间汹涌而出。

　　　　怎么办？她做不到不在乎他。

　　　　可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怎么办？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就算她再克制得了自己的行为，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这是命定的相遇，是命定会相爱的两个人，她如何能阻止得了？

　　　　但是，她必须得想办法阻止。

　　　　现在，事情才在萌芽阶段，如果能找到一种办法将之抑制住，那对她和他来说显然都是利大于弊的。

　　　　可是，如果心里还是莫名地被对方所吸引，又如何能保证自己能约束得了自己的行为呢？

　　　　江月棠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一种决然的态度告知他自己并不想与他有任何超出一般友谊之外的关系。

　　　　这样跟他说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她现在还无法想象。

　　　　但她知道这将会是最难说出口的、违心的话，可为了阻止两人的关系的发展，她必须得这么做。

　　　　她决定等明天确定了割城事宜后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并为自己先前跟他说过的那些动情的话而郑重道歉。她想，他是一个这般聪明和坚强的人，她这么说想必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之后，她会回到昭国去，继续过她的日子。那时，他们之间的一切便都会再次断掉。如此，时间一久，就会各自放下。

　　　　那就这么办吧，她对自己说。

　　　　她擦了眼泪，起身去看江传雄。

　　　　江传雄已经闭眼躺在床上了，但江月棠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睡着，他在想事情。

　　　　“阿爹。”江月棠轻声叫他。

　　　　江传雄便睁开眼睛朝她看去，道：“嗯？”

　　　　“明日商讨割城事宜时您能不能争取别把高苍城割出去？”小家伙一脸认真地问。

　　　　大清山地处高苍城的辖区之内，而这地方又是当年三皇子被野狼吃掉的地方，她还想暗中调查此事，所以特别希望这座城还能留着。

　　　　江传雄听了嘴角便泛起了淡淡的微笑，望着她说：“这一点你放心，陛下不会答应割那座城的，我也会极力留住它。”

　　　　接着江传雄说：“上一届时，曙国的皇帝就非常想得到高苍城，那时先帝就跟我们几个前来参赛的选手说了，说无论如何也得保住这座城，直到三皇子之死真相大白后。”

　　　　江月棠听了连连点头，道：“嗯。但是，如果曙国的皇帝硬是要那一座城呢？”

　　　　“这不是他硬要就能得的，须得另一方的国君也同意才行。”

　　　　“如果另一方的国君所割让的城不合他意呢？”江月棠又问。

　　　　“可以更换一座，但依旧得双方同意。关于割城，还有一个前提——必须割让与赢国的国土接壤的，因此，其实败方的选择空间十分有限。”江传雄道，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昭国目前有凤秦城、高苍城和洞云城三座城是与曙国接壤的。

　　　　如果昭国在之后的大比中还败上一两次的话，高苍城就怎么也保不住了。想到这里，江月棠越发地意识到了输赢对于昭国的截然不同的意义。

　　　　难怪江传雄在得知昭国输了之后会如此的伤心，因为这不仅仅是失去一座城，而是失去更多的自主权。

　　　　一个国家，当它在某件事情上别无选择时，它就难免得受制于人，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深谙此理的江传雄望着江月棠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下一届时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

　　　　这一届就已经让他差点丢了命，他已经不敢保证自己下一届是否还能来参加。他有种预感，他应该没有办法再来参加了。

　　　　也罢，给个机会年轻们吧，他对自己说。

　　　　可这些年里他都是大比中的主心骨，如果他不来，又有谁能跟萧棣元抗衡得了呢？

　　　　司马彧善答兵法题，但谋略和棋艺略逊，自然是担不起这种大比的主心骨的。龙腾飞和张君宇在此三项中都可以有不错的发挥，但综合能力却不是拔尖的。陆路又还是太嫩了点，在现场时有些怯场，所以更胜任不了这一职责。

　　　　江传雄不免为下一届的大比而担忧。

　　　　他的心事被江月棠看在了眼里，也不免有些担忧，但那毕竟是五年后的事，这五年里，说不定昭国就培养出两三个能与萧棣元抗衡的人来了呢？于是她宽慰他道：“嗯，下一届我们一定得想办法赢，为了能赢，恐怕阿爹回去之后又要开始做准备了。”

　　　　江传雄笑着轻点了一下头，道：“睡吧。”

　　　　次日上午，上完早朝后，萧宏便将各国的选手和使者召集到天元殿，商讨割城的事。

　　　　萧宏先将自己想要的四座城的名字写出来，递给相应国家的选手看。

　　　　江传雄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萧宏想要昭国的高苍城。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覆在这张纸上。

　　　　待其他国家的选手和使者都说完后，江传雄道：“高苍城里大多是连绵的山脉，既不能耕种，也不利于开发成旅游区，陛下，您倒不如选择凤秦城。”

　　　　“曙国并不缺耕种之地，倒是缺像大清山这样巍峨矗立的山。”萧宏笑答道。

　　　　他意在高苍城，这自有他的理由，这个理由，他不会轻易地让他人知道的。

　　　　江传雄也没有多说什么，微笑道：“好吧，那我们就将您的要求如实地反馈给我们君主，看看他意下如何吧。”

　　　　江传雄知道李霈是绝对不会同意割让高苍城的。

　　　　届时，两国间就难免得再进行一轮商讨，这样一来七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等到七天的期限一到，萧宏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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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注意

　　　　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商讨后，各国的使者和选手们便立即汇聚在一起把会议的商讨结果整理好，然后连同那封汇报信一起邮寄给自己的国君。

　　　　这样的时刻，大家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其实无论割让哪一座城，他们都会心疼，那毕竟是他们的国土啊。

　　　　可是，愿赌服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见江传雄的气色有些不对劲，便让他先回房去休息。

　　　　毕竟信已经寄出了，在李霈的回信到达之前都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了。

　　　　江传雄此时也知一切已成定局，加上心情和精神都不是很好，所以顺势向大家告辞，由江月棠陪着回了房。

　　　　回到房间，江传雄立即躺下。

　　　　江月棠便在他的床边坐下，道：“阿爹，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发现他走路时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般。

　　　　她太担心他的身体了。

　　　　不管怎么说，健康还是很重要的。

　　　　江传雄犹豫了一下，道：“也好。”

　　　　他遂让梅香去请大夫来。

　　　　梅香点头，提着裙摆便往门外去，谁知她走得过快，脚被门槛给绊倒了，整个人直往前扑。只听得咚的一声，梅香便重重地扑倒在地上，那只被门槛绊到的脚也随即传来一阵剧疼。

　　　　唉哟，梅香忍不住叫出声来。

　　　　闻得声响的江月棠立即跑过来扶她。

　　　　但见梅香的右脚脚面上被磕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正冉冉流出。

　　　　江月棠忙扶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又找了一条长布条来给她包扎住。

　　　　忙完了这事，江月棠去请大夫来。

　　　　眼下也只好由她去请了。

　　　　由于想要多点私人空间，所以江传雄谢绝了萧宏派宫女和公公们来照顾的安排，身边只留江月棠和梅香两人。

　　　　因此，那位被萧宏派来暗中监视江传雄的易公公便不得不在两天前离开了他们的住处。

　　　　所以，要请大夫这种事自然便得由江月棠亲自去跟管事的公公说了。

　　　　江月棠知道管事的公公的办公点在哪里，因此她出了房间后立即熟头熟路地往那边去。

　　　　她快速地经过两座宫殿和一座小花园，来到了目的地。那位管事的公公得知了她的请求后立即派人去请御医。

　　　　“你先回去，御医马上就到。”管事的公公对她说。

　　　　她点头，再次致谢，然后转身退了下去。

　　　　那管事的公公看着这个小娃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个小娃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异于她年龄的沉稳、从容和大气，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奇怪。

　　　　江月棠脚步匆匆地往前走，忽然间，她停下了脚步。就在旁边的凉亭里，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萧棣元。

　　　　他在看着她，仿佛早就知道她会从这里经过似的。

　　　　江月棠想绕道已是不能，只好朝他远远地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萧棣元三步并两步便走到了她的跟前，紧盯着她道：“等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炽热，如炎夏午后的烈日。

　　　　她避开了与他正视，道：“我也有几句话想对二殿下说，但我现在有点忙，不宜久留，今晚戌时一刻我们在老地方见如何？”

　　　　说这话时她的心嘭嘭直跳。

　　　　萧棣元笑了，道：“好，届时我在御花园门口等你。”

　　　　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依依不舍地点了一下头。

　　　　她立即从他身边走过。

　　　　当她回到住处时，御医随后也到了，她忙配合着御医将江传雄扶起来。

　　　　御医把了江传雄的脉后神色大变。

　　　　江月棠忙问：“请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御医道：“江大人的脉象又细又沉又慢，有沉痼、湿痹、气虚、劳累过度等症状，须得好好卧床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江传雄听了不以为然，道：“我并没有沉痼。”

　　　　他自问从小到大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久治不愈的病。

　　　　御医道：“大人，有些病是隐性的，潜伏在身体里数年或者数十年不等，一般情况下不会显出其症状来，可若哪天显了出来，问题便比较棘手了。”

　　　　江传雄的神色顿时微变，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御医道：“江大人，您有没有常常觉得哪里痛？”

　　　　江传雄时常觉得头痛，但由于不想在曙国的御医面前说这些，便答道：“没有。”

　　　　“真没有吗？”御医并不相信。

　　　　他给人看了三十几年的病，对方是不是有沉痼他一把脉就知道了，何况他给江传雄诊断时已结合了江传雄的气色和气息的。

　　　　“没有。”江传雄很肯定地说。

　　　　御医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好吧，那我开几剂滋补安神的药给您调理调理，您这几天就好生休养着吧。”御医道，立即提笔开药方。

　　　　在开药方的当儿御医又道：“大人，您以后应尽量多休息，绝不可操劳过度，否则很容易出事。”

　　　　虽然很不想在别国的御医面前承认自己体质弱，但既然已经被这御医看出来，江传雄只好点头道：“好的，多谢！”

　　　　将药方开好后，御医便给梅香看脚。

　　　　“皮外伤而已，搽些外用药便好。”御医说，立即开了一些外搽的药给她。

　　　　御医走后，江月棠亲自拿着药方到宫里的药房去取药。

　　　　九大包药很快便配好了。

　　　　江月棠左手提四包、右手提五包，气喘吁吁地往住处走。

　　　　晚上，江传雄服过药后便躺下歇着。

　　　　他觉得他浑身都快要散了似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梅香因为脚受了伤的缘故所以只能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