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女相-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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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赶忙跪谢。

　　　　皇帝道：“待事成之后朕还会重重有赏。”

　　　　两人再次跪谢。

　　　　然后三人商定从本月二十八日九月开始执行此任务。

　　　　周荣和柳巡抚都表示同意。

　　　　为防他人知道，周荣和柳巡抚随后便告辞了。

　　　　他们才离开，刘公公就前来对皇帝轻声道：“陛下，素娥那边刚才有了新发现。”

　　　　素娥是皇帝安插在孟太贵妃身边的人，她专门在韶华轩打扫卫生。

　　　　听得刘公公这么一说，皇帝立即精神一振，低声道：“说。”

　　　　刘公公看了四周一眼，才凑近皇帝的耳边说：“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给孟太贵妃，孟太贵妃看完后便将之放进了火炉子里，素娥发现得早，悄悄地将之取了出来，不过由于火炉里有火，所以取出来时那封信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这是剩下的。”

　　　　说罢，刘公公将两张烧得剩下一个角的纸张递给皇帝。

　　　　皇帝展开一看，但见第一页写着这事恐怕不容易，还是算了吧，另一页写道我自问能力有限，不想再冒险了，很抱歉！

　　　　皇帝见这笔迹有点熟悉，立即让刘公公将桌面的几份奏折打开。

　　　　这般将字体一对照，皇帝的脸色立变。

　　　　这两页纸的字体和司马彧的奏折的字体非常接近。

　　　　皇帝的脸色越变严肃凝重。

　　　　“立即让司马彧来见朕。”皇帝沉声道。

　　　　刘公公忙说：“陛下稍安勿躁，依奴才之见，此时还不是立即盘问他的时候。”

　　　　“朕知道，朕只是想先试探一下他。”皇帝说。

　　　　刘公公这才领命去办。

　　　　得知皇帝有请，司马彧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来。

　　　　司马彧在朝堂也纵横了二十多年，什么大事都见过了，对于皇帝的这次急诏心里自然是没有很怕的。

　　　　见了皇帝，司马彧首先观察他的神色，见皇帝神色从容，他也就放心了。

　　　　司马彧一撩袍子跪下道：“臣司马彧叩见陛下。”

　　　　皇帝淡淡地喝着茶，道：“司马爱卿平身。”

　　　　司马彧起身，在椅子坐下，平视着皇帝。

　　　　皇帝道：“此次大比中你答对了五道题，非常了不起！”

　　　　“相比起江大人，微臣这成绩根本不算什么。”司马彧忙答道。

　　　　“总归也是做出了贡献，朕理应奖励奖励你的。”皇帝说。

　　　　司马彧一听这话就觉不妥，忙摆手道：“为国出战本就是微臣职责之所在，不敢领赏。”

　　　　但刘公公已经捧着一个色泽圆润的扳指进来了。

　　　　拉弓射箭之人都爱戴扳指。司马彧是善于骑射之人，最常佩戴扳指。

　　　　司马彧只需一眼便知这个扳指的材质乃冰种翡翠，价格不菲，再次摆手道：“微臣不敢收。”

　　　　皇帝含笑看着他道：“你好歹也为昭国立过不少功劳，朕送你一个扳指又算得了什么？”

　　　　司马彧这才收下，又再次道谢。

　　　　就在此时，另一位公公小跑着进来道：“陛下，奴才方才在火炉灰堆里捡到一封信，不过只烧剩一角了。”

　　　　司马彧大惊，忙朝那公公手中的东西看去。

　　　　见果然是两张烧剩一角的信纸。

　　　　不知为何，司马彧忽然心惊胆跳。

　　　　他给孟太贵妃回的那封信不就是两页纸的吗？

　　　　皇帝将那信拿过，仔细地看了一遍，微笑道：“不知讲的是什么。”遂将之递给司马彧，道：“司马爱卿能看出点什么来吗？”

　　　　司马彧接过一看，手立即像被触电般，差点拿不稳那两张纸。

　　　　这正是他回给孟太贵妃的那封信。

　　　　他强自镇定地看那信里面的字，看完后又稍微心安了些。

　　　　但显然，他感觉得出来皇帝已经辨认出了这封信的字迹。

　　　　司马彧立即将信归还给皇帝，重重跪下道：“实不相瞒，此乃微臣写给孟太贵妃的信。”

　　　　皇帝嘴角微抽，没有说话，静等他说下去。

　　　　司马彧于是接着道：“微臣该死，这些年里一直暗恋着孟太贵妃，在先帝过世后更曾主动给她写信，她先前从不回信，后来或许是被微臣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打动，给微臣回了一封信，可当微臣接到这封信后，心里又为自己的心思和行为而深感惭愧，想到陛下、先帝和皇太后对微臣的抬爱，微臣决定将这不该有的念想给切除掉，于是给她写了这封回信。”

　　　　皇帝听了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淡淡地道：“哦？那请问司马爱卿还保留有孟太贵妃给你写的那封信吗？”

　　　　司马彧听了冷汗直冒，忙答道：“回陛下，那样的信微臣怎敢留？看完就烧了。”

　　　　“那你可否将她那封信的内容以及你这封回信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写出来？”皇帝又微笑道。

　　　　司马彧强压住满心的惊恐抬头看向他，但见他神色淡然，若无其事，司马彧不禁在心里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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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紧急

　　　　“这”司马彧沉吟，表情狼狈又惶恐。

　　　　没有人能度量得出他这表情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可以虚构出一封他给她的回信内容来，也可以虚构出一封她给他写的信，这都没有问题，但他怕的是届时皇帝又让孟太贵妃也写出两封信，届时两相一对照不就将破绽全暴露出来了吗？

　　　　如果暴露了破绽，那他和孟太贵妃都得遭殃，这是肯定的。

　　　　司马彧脑子飞快地转着。

　　　　皇帝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他边喝茶边看着司马彧，眼光冷若寒刀。

　　　　“司马爱卿，开写吧。”皇帝道，朝刘公公使了个眼色。

　　　　刘公公立即将纸笔准备好。

　　　　司马彧心事重重地起身走到案几前，提笔略一迟疑，然后开始虚构自己写给孟太贵妃的那封信。

　　　　虚构完这封信后，司马彧又虚构了孟太贵妃写的那封信。

　　　　待他写完，刘公公立即将他这两封信拿给皇帝看。

　　　　皇帝大略地看了下。

　　　　司马彧的信冷静、含蓄、内敛、退缩，跟他平时的作风大不一样。孟太贵妃的信热烈、直白、目的性强，大有既然你那么爱我，我如今也正寂寞，那咱们就私底下火热地来一场吧的意味。

　　　　皇帝虽然年轻，可并非不谙世事，更不会天真到就信了他这信里的内容。皇帝将信放到桌面，用右手压着，对刘公公说：“速诏孟太贵妃来。”

　　　　司马彧听了不禁老脸一红，忙跪下求情道：“孟太贵妃毕竟是先帝万般疼爱的妃子，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的场面？整件事情皆因微臣所起，实在也不能怪她，望陛下网开一面。”

　　　　皇帝冷声道：“既然她连信都敢写了，难道还不敢承认么？司马爱卿，朕再仁慈，对这种事可不会姑息半分。”

　　　　说罢皇帝便让刘公公速去。

　　　　刘公公赶忙飞也似的走出了英华殿，朝韶华轩飞奔而去。

　　　　却说孟太贵妃今早起来后就一直觉得头昏沉沉的，精神也恹恹的，因此用过早膳又躺了下来，此刻也还正躺在床闭目歇着呢。

　　　　当宫女急匆匆地进来跟她说皇要诏见时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差点摔下床来。

　　　　皇帝极少这么急急诏见她的。

　　　　她忙让人扶她坐起，这时更觉头晕脑胀，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来了，但既然是皇帝诏见，她又不敢不去见，只好让宫女扶她下床梳洗。

　　　　在宫女帮她梳洗时她对其中一名宫女说：“速去找二殿下，让他一刻钟后到英华殿去。”

　　　　那名宫女也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忙提着裙摆小跑而去。

　　　　孟太贵妃看了看镜中自己略显苍白憔悴的容颜，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两名贴身宫女说：“扶着我去吧。”

　　　　英华殿里，皇帝和司马彧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孟太贵妃来。

　　　　依照礼仪，司马彧朝她行了个礼。行完礼后，司马彧依旧坐回原位，没有再看孟太贵妃一眼。

　　　　见司马彧也在，孟太贵妃便隐约感觉到了不妙，坐下来时就觉一阵头昏心乱。

　　　　皇帝淡淡道：“贵妃娘娘，你最近一次给司马爱卿写信是哪天？”

　　　　孟太贵妃如被雷轰，忙跪下道：“我不知陛下此话什么意思。”

　　　　皇帝依旧淡淡道：“司马爱卿都招了。”

　　　　孟太贵妃看了司马彧一眼，但司马彧并没有看向她，她心想他究竟招了什么？招了多少？

　　　　以司马彧的精明，不见得那么轻易就将他们合谋害死先帝的事招出来的，那么，皇帝所说的招了是指哪件事？

　　　　在完全不清楚底细之前，孟太贵妃知道自己不宜承认任何事，于是孟太贵妃凛然肃正道：“我与司马大人私底下从无往来，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事，如果他说我们两人之间有事，那绝对是他的捏造，陛下不可轻信。”

　　　　“朕自然不会偏听偏信，”皇帝说，指了指案几的那两封信，道：“可司马爱卿连你们之间的通信内容都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司马彧竟然把两人的通信内容都供出来了？孟太贵妃顿时脸色大变。

　　　　不过，她在给他的这封信里只说了让他想办法推江传雄下台而已，并没有半句涉及到天家人以及朝政之事，因此她又马淡定了下来，问司马彧：“你全都招了？”

　　　　在问的同时她直视着司马彧的眼睛。她要弄清楚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是的，我全招了。”他说，看了她一眼。

　　　　她立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他在这两封呈交给皇帝的信里说的是假话。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面向皇帝说：“陛下，既然他都招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便让刘公公给她准备纸笔，让她也将她写给司马彧的信以及司马彧给她写的信的内容给写出来。

　　　　这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万万写不得的，因此她立即用眼神向司马彧求助。

　　　　司马彧给她回了一个眼神，可惜心情正乱着的她没有看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因此只好自己想办法。

　　　　她能怎么办呢？她又不知道他信里写的是什么。

　　　　刘公公已经准备好了纸笔，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太贵妃心乱如麻，久久也不愿意走到案几前去。

　　　　刘公公只得再次提醒道：“孟太贵妃，请移步到案几前来写信。”

　　　　司马彧此时的心情也无比的紧张，他示意她装病晕倒在地，可惜她没有领悟。他只好再次朝皇帝跪下道：“望陛下给孟太贵妃留一点尊严和脸面。”

　　　　皇帝面如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万般无奈的孟太贵妃只得一步步地朝案几走去。

　　　　怎么办？无论她怎么写，都不会跟司马彧所写的内容相同的，怎么办？

　　　　案几不过就在距离她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她就算走得再慢也不用多久就能到达。在这般缓慢地往案几走的过程里，她只觉双腿像被绑了几十斤铁般的沉重。

　　　　终于，案几到了，她再无退路。

　　　　孟太贵妃拿起了笔，却久久无法下笔。

　　　　此刻的她无论写什么都将会为她引来祸害，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她只觉脑袋嗡嗡嗡地响。

　　　　忽然，一名公公急步进来道：“陛下，二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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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求情

　　　　听说儿子来了，孟太贵妃如获救星，顿时就不怕了。她的心一定，主意就来了，立即双眼一闭，朝一旁倒了下去。

　　　　二皇子李霁进来时正好看到孟太贵妃倒地的一幕，顿时顾不上给皇帝行礼了，立即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

　　　　皇帝眉头微动。

　　　　孟太贵妃有没有在演戏，皇帝一时间也说不准，但他知道只要李霁来了有些事就没法像先前那般贯彻下去了，不过他会尽量按照自己的主张行事，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

　　　　皇帝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子。

　　　　二皇子李霁摇了摇孟太贵妃，低声问：“娘，您没事吧？”

　　　　孟太贵妃没有回应他。

　　　　他有些慌，又摇她，她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道：“还好，就是头有点昏。”

　　　　二皇子李霁忙说：“那孩儿先扶您回房去歇下。”

　　　　说罢，他便扶着她往英华殿门口走。

　　　　皇帝依旧不做声。

　　　　二皇子李霁这才回过头来对皇帝说：“臣送她回房后马上过来，陛下有什么事届时直接跟臣说就是。”

　　　　皇帝冷哼了一声。

　　　　二皇子不知他这是反对还是同意，但依旧扶着孟太贵妃继续往外走。

　　　　回到韶华轩，二皇子李霁立即将门关上，问：“娘，是不是您和司马彧通信的事被陛下知道了？”

　　　　孟太贵妃点头，道：“司马彧已经招认了，并且把他和我双方最后一次的通信内容给写了出来，但以他之聪明，应该不会全部如实招供，然而陛下也大概觉察到了这一层，所以方才逼我也将我和他通信的内容给写出来，我当时都快要急晕过去，好在你及时到了。”

　　　　说到后面时孟太贵妃一脸的庆幸。

　　　　二皇子李霁听了直皱眉，沉思半晌后才沉声道：“这事就交给孩儿来办吧。”又加了一句：“孩儿不会让他得到你写的信的。”

　　　　他一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孟太贵妃虽然对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知为何又莫名地心安，好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真的愿意在她遇到难处时帮她出头的。

　　　　接着她又想起司马彧这次的行为来。

　　　　原先她以为她和他之间的这些事是永远不会被他们中的一个说出去的，因为她知道无论谁说出去对双方都是致命的，可他说了，尽管是在被逼的情况下，可他说了。有些人，为了保护另一个人，宁愿豁出性命也绝不出卖对方，她当然知道司马彧没有这么伟大，但她觉得他就算了为了自保也绝不会将两人的事供出去。

　　　　事实又打了她一计耳光。

　　　　她看得很重的东西和关系，他人未必看重，她那么在乎的，在他人眼里也许不足轻重，一切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当她没有利用价值时，出卖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果通过出卖她能保住他的性命和职权，他又有何可惜和犹豫？

　　　　她不知道，一开始就建立在相互利用之基础上的关系本身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她不知道，他其实早就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牵扯了。

　　　　这样的他，在事态危急时会出卖她又有什么奇怪？

　　　　她还没有将这些事情想通，她只觉得自己累了，前所未有的累，便干脆将眼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当二皇子李霁回到英华殿时，皇帝正在怒斥司马彧，他进来时恰好听到皇帝说：“你明日就进宫来办理相关致仕手续吧。”

　　　　李霁听了微微一惊，立即闪了出去，在门外继续听着。

　　　　只听见里面传来司马彧扑通的一声下跪声，随后听见司马彧苦苦哀求道：“陛下，臣一时鬼迷心窍犯了这等糊涂事，现在后悔不已，望陛下看在微臣这十几年来为朝廷不辞劳苦的份上给微臣一次机会。”

　　　　皇帝冷笑说：“如果此事不是被公公及时发现，事情会发展成怎样还真不好说呢，司马爱卿，如果像你这样的老臣都这般不保晚节，就别怪朕铁石心肠了。”

　　　　李霁一听，觉得这正是除掉司马彧的最佳时机，便更不想进去了。

　　　　司马彧见求情不成，立即换了语气道：“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孟太贵妃呢？若她真的是品性端庄之人，就算微臣写再多的求爱信也断不会回一字半句，她如今这行为在后宫中不也是影响极其恶劣的吗？”

　　　　“朕只会惩罚她。”

　　　　“那微臣想问问陛下打算怎么惩罚她？”

　　　　“这不是你要管的事。”

　　　　“微臣确实没资格管，可既然陛下对微臣是以致仕处理，那么，如果对她的处理过轻的话微臣是没有办法甘心的。”司马彧道，又接着说：“陛下，微臣这人的性格不太好，如果这件事没有处理得让微臣心服口服的话，微臣会做出点什么来连微臣自己都不敢保证。”

　　　　他在朝野间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如果他想召集一批人来干点事，未必召集不了。

　　　　李霁越听越慌，忙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此人是在威胁你呢，望陛下万万别被他的话给轻易地吓住了。”

　　　　皇帝并没有看李霁，依旧看向司马彧道：“你既然那么想知道朕对她的惩罚方式，那朕明日就告诉你，先退下吧。”

　　　　司马彧许久才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

　　　　二皇子李霁看了看案几上的那两封信，便欲拿过来看，皇帝猛地用手压住道：“想看就直接问你娘亲去吧。”

　　　　李霁这才将手缩回，陪着小心地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娘亲？”

　　　　皇帝此时还没有主意，因答道：“明日你便知了。”

　　　　“陛下，”李霁立即跪下道：“我娘虽然做得不对，但念在她曾对先帝那般好和一向为人恭谨有德的份上，给她从轻发落吧。”

　　　　恭谨有德？皇帝冷笑，良久才道：“朕会根据其事态的严重程度来做判断，绝不会重判也不会轻判。”

　　　　“陛下，终归是一家人啊，望开一面。”李霁忙再次求情道。

　　　　“一家人么？”皇帝轻笑着挑了挑眉，站起身道：“可朕没感觉到呢，二弟。”

　　　　皇帝说完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李霁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头升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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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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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该怎么处置孟太贵妃，皇帝也还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但当然是一定要给她以恰当的惩罚的，于是皇帝决定去问问皇太后和皇后的意思。

　　　　皇帝去了慈清宫，并让人去通知皇后刘遥映，让她也到慈清宫来。

　　　　不多久后，大腹便便的刘遥映便到了，皇帝立即上前来搀扶她。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了大半年，可刘遥映每次看向皇帝时目光中依然有少女般的羞涩。她能在今生里嫁给一个有缘份又情投意合的人，还当了皇后，是何等的幸运。

　　　　每当她看向他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与他在街上初相遇的那一幕。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便有了她。

　　　　从那时起，月老就暗中为他们牵了线。

　　　　当皇帝温暖有力的双手挽着她的手臂时，她朝他甜甜地微笑着，柔声道了谢。

　　　　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爹爹了，他也一定像她这般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吧？她在心里想，莫名地又感到幸福，一只手便不自觉地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子。

　　　　扶她坐下后，皇帝便对她和皇太后说起孟太贵妃和司马彧的事，并将司马彧写的那两封信也给她们看了。

　　　　“朕已让司马彧明日进宫来办理致仕手续，至于孟太贵妃这边，朕还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处置方法来，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皇帝道。

　　　　皇太后看完信后将信折叠好放在了案几上。

　　　　不知为何，这两封信让她想起自己与李怀之间的事来，便觉心口突突突地跳得飞快。若哪天皇帝得知了她和李怀的事，不知会做何处置。又想到万一真有被发现的一天，皇帝和昭国的百姓们会如何的失望和不知所措。

　　　　一位在昭国臣民中这般端庄稳重又身份高贵的女人竟然和亲王的儿子有这样的关系，想来大家都不会容忍的。

　　　　她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便道：“这事归根结底也是司马彧主动在先，孟太贵妃久而久之被感动才回了他一封信，可见她也还算是很克制自己的了，而从司马彧最后这封信的态度来看，他明显在犹豫和退缩，可见他也有悬崖勒马的意思，既然这样，我们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又道：“让司马彧致仕就太过了，降职处理会比较稳妥，毕竟他这人还是有些用的，况且”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先帝之死因还没有查出来呢。”

　　　　作为先帝之死的重要嫌疑人，司马彧若现在就致仕了，以后朝廷要找他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最好还是让他继续做官。

　　　　皇帝道：“此人太过嚣张，不这么处置他恐怕起不到警戒的作用，不过母后这分析也有道理，儿臣会再斟酌一下。”

　　　　接着他看了皇后刘遥映一眼。

　　　　皇后刘遥映忙起身道：“陛下，关于对司马彧的处置方法，妾比较赞成做降职处理，而且最好还让他当京官，这样一来既起到了惩罚他的作用，又给他机会继续为朝廷服务。至于将他降至哪个部门，这个就由陛下自己做决定吧。”

　　　　毕竟皇帝比较清楚哪些部门需要人，哪些部门更适合放司马彧这样的人进去。

　　　　皇帝想想觉得也对，便微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

　　　　皇太后也微笑颌首。

　　　　刘遥映又继续道：“至于孟太贵妃这边，既然此事并非她主动在先，且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地步，臣妾认为以扣除她一年的俸禄来作为惩罚就可以了。”

　　　　身为太贵妃，孟太贵妃的年俸约有一千八百两，折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