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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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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脸死灰:“学生拜服!”
张柬之接着对阿丑道:“周张氏虽然身为民妇,却通晓大义,对待昏官的严刑拷打,宁死不屈,绝不攀咬朋友,诬陷贵戚,其铮铮铁骨,男儿不及者多也!本官会奏明皇上给予嘉奖抚慰。皇上爱民如子,必不令你受委屈。”
阿丑身子虽然已经比那日面圣时恢复许多,但是因为她要紧牙关宁死不招,被来俊臣用各种刑具折磨得狠了,仍然很虚弱。她听了张大人的话便断断续续地说:“启禀大人,不是民妇骨头硬,实在是阿草一生太过孤苦,民妇一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二是她才过几天好日子,不忍心再让她雪上加霜。来大人之刑太过严苛,请大人不要责怪阿草和我的小叔兄弟。”
张柬之道:“周张氏虽然一片慈心,但是朝廷法度不容疏忽。这刑罚是本官对他们的惩戒!本官已查实,你们在被关押前已经于南市买了房屋,因为遭此劫难,故而那房屋还未打扫入住”
此时太平公主开腔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实在让人怜爱。不如本宫令人去将房屋打扫出来,送些器皿过去,延请太医给他们一家医治,等伤势养好再请旨陛见,让母皇加以抚慰。”
张柬之拱手对公主施礼:“如此甚好,公主仁心仁德,大有陛下之爱民风范。”
阿丑忍痛爬行两步,对着公主磕下头去:“民妇叩谢公主大恩大德。只是民妇还有不情之请,望公主成全。”
太平公主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且说。”
阿丑道:“阿草身上有伤,等下又要受鞭刑,短时内不可能侍奉皇上。民妇请大人与公主开恩,让阿草跟民妇回去一起调养医治,等病好再回宫听候发落。”
多么善良的阿丑,此时还惦记着我,知道我最想的是什么,我不禁泪盈于睫。
张柬之捻须沉吟。太平公主却笑道:“你这孩子倒是重情的。只是阿草乃内廷供奉,须要请奏过皇上方可。也罢,烦请张大人速速简奏一本,看皇上成全不成全吧。”
于是堂上文书速速写成一本简奏,连同判案文书一起递给信使,速速送入宫中。
不久女皇陛下旨意传下来,令悠兰春雨陪我回阿丑买的新宅养伤。当然,在离开大理寺之前,我被架到堂前的行刑架上,隔着衣服受了两鞭鞭刑。
那年在星津桥畔被公主的护卫鞭在身上的痛楚又清晰地占据了我的身心。虽然大理寺的鞭子跟公主仪仗的鞭子不能比,可是我身上受过刑,这些伤还未痊愈,这鞭子抽在身上,痛苦是加倍的。
第二鞭结束的时候,我一口气上不来,又晕厥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趴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室内没有蜡烛,只有昏暗的油灯。我的身边有只木盆,悠兰将一条手巾绞干搭在我的额上。她见我睁开眼,忍住泪水对我说:“姑娘还是那样,身上有重伤便会发烧。太医开的药春雨已经在厨下熬了。这满屋子的人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若不是我与春雨跟着来,你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我笑一笑,微弱地问:“这是阿丑买的新房子吗?”
悠兰点点头。
我用胳膊稍微支撑一下,试图转身四顾,打量这座房子。无奈稍微一动便是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叹气道:“可惜不能看了。不过看前头的墙板,似乎还新的。”
悠兰道:“前头房主住得爱惜,房子是好的。只是洛阳城里寸土寸金,南市的土地尤其金贵,房子都很浅窄逼仄。因为大家都养伤,所以那边顶头的屋子他们三个男人住,这边屋子你和阿丑住,我和春雨住在耳房方便照顾。”
我感激不尽:“又连累姐姐们了。”
悠兰道:“这算什么连累?来大人还未来得及刑讯我们,我们俩逃过一劫。这次阿丑姑娘真真吃了苦头。”
我流泪道:“我连累她。我是丧门星。”
悠兰赶紧按住我的嘴,连连地道:“姑娘莫说这话。若被来大人折磨过的人都是丧门星,洛阳城里的丧门星没有五成也有一成。说到底还是他丧心病狂,连公主也敢动,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连他娘都不知道他姓什么,他如何知道?”春雨的声音脆生生地由远而近。她端着托盘,托盘里有清淡粥菜。虎口余生的经历仍然不能让她改变八卦的本性。她说的是来俊臣的母亲混乱的情爱生活。
悠兰瞪她一眼,呵斥道:“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春雨噘着嘴说:“他已经完蛋了!他已经进了大理寺,再也出不来啦!”
悠兰忧心地说:“可他就是从监狱里死里逃生,发达起来的!”
春雨拍手道:“这怎么一样?上次他从狱中死里逃生,谁也不认识他,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泼皮无赖可是这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也没有一个不想他死的张大人饶不了他,公主饶不了他,满朝文武饶不了他他活不成啦!”
希望如此。但愿如此。唯愿如此。
悠兰自春雨手中接过托盘放在我枕边,从托盘中拿出粥碗,用调羹欲喂我吃粥。
我忽然问:“阿丑呢?”
悠兰还未答,春雨抢先说道:“原来我们说让她也躺着歇歇,谁知这位妹子真真好汉一条,愣是躺不住。公主不是派了些家人过来帮忙打扫吗?她硬是撑着起来发放赏钱,指挥那些家人做这做那。你还别说,这妹子做事的气派,真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倒有些意思。公主府里的那些奴仆能把谁放在眼里?架不住她的赏钱加嘴甜,居然给她哄得团团转,干活干得心甘情愿!”
因为她是阿丑,她是那个被张大叔张大娘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阿丑。
正说得热闹,阿丑拉开门进来,笑道:“公主府都派人来了,女主人不出去招呼怎么能行?我已经好了,没事的!我不比阿草,她是无缘无故又挨了两鞭子!这张大人真是不讲道理,明明阿草是被冤枉被陷害,屈打成招,居然还要挨打!难道不该是做官的清正明察,不冤枉一个好人吗?”话刚说完,不不知道扭了哪根筋,她的嘴咧了咧,做出疼痛的表情。
我勉强笑笑,解释道:“大约朝廷的律法就是这样的吧。张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好人,他不会轻饶来俊臣的。”
阿丑说:“他知道他是个好人。我觉得他是个对女人没有怜悯之心的好人。算了,反正我们老百姓总是倒霉的。无缘无故坐在家里祸从天降,被冤枉了,无故挨打表现得没有气节,又要挨打。难道他们那些大臣们都是有气节有风骨,挨了也不招?不过是没有人打他们罢了。他们都欠打一打。”
春雨与悠兰面面相觑。饶是春雨是个嘴巴不饶人的性子,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阿丑一介民女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她们都惊住了。
阿丑到底虚弱,在前面应酬公主家人已久,又说了这许多话,还动了些气,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悠兰连忙也扶她躺下,命春雨去厨房将给她煎的药也端来。
阿丑喝了药,对悠兰说道:“连同我小叔子与哥哥,这屋子里都是病人,还劳烦姐姐明日帮忙去街坊找个可靠的人来,使女佣人都使得。”
此时的民间,平常百姓家有两种下人。一种是在街坊家的女人,白天给人家帮佣,晚上回自家睡觉,按日算工钱,与主人家是雇佣关系还有一种是卖身为奴的侍女,女人管衣食住行,发些零花钱,与主人家有人身依附关系。阿丑得了门面,只等巴蜀那边的货到就要开张,早晚要使人,又加上家里病的病,伤的伤,确实需要人打理,趁早找人才是上策。
这一点,她是很有决断力的。从此也可看出在巴蜀老家,她确实帮着婆婆打理家务,顶上半个当家人。
悠兰虽然能干,但是毕竟在宫里当差,所做的都是宫内杂物,找牙行买卖人口或者雇佣人的事从未做过,竟有些犯难。于是我在旁小声提醒:“悠兰姐姐何不找老程帮忙?这房子就是老程找的经纪帮忙买的”
悠兰展开一个笑容笑道:“还是姑娘明白!”
正说着,门外窗下传来阿丑老公周志方的声音:“武大人程大人来看望阿草,不知道你们方便不方便见?”
悠兰拍手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什么不方便的?让两位大人进来,在卧房外面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那时的房子都是一溜三间,一进门是一个进厅,一边一个连着两边的卧房。卧房和进厅有纸门分隔。将纸门半合,客人坐在进厅里可以隔着纸门与房内的人说话,既保持男女大妨,又可以互相致礼。
悠兰走到门边,将纸门半合,只留不睡人的一面开着,她跪在门边致意。只听外面脱靴的声音之后,衣衫摩擦的声音,接着便是老程大声嚷嚷道:“阿草和阿丑姑娘可好些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可要好好养养才行,别做下什么病来。”
………………………………
132 歉疚
悠兰和春雨跪在门内致意。悠兰蹙眉对程思德说:“这个俊臣也是心黑,居然对一个小手无寸铁的小女子下此狠手。可怜姑娘指骨断的断劈的劈,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那张大人也怪,不去责罚来俊臣诬陷好人,却怪姑娘风骨不够,又是鞭笞又是奏请皇上夺官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听了悠兰的话连忙制止她道:“姐姐千万莫要这么说张大人。张大人是公事公办。若不是他刚正不阿,岂能还我清白,留我一命?只要大家安好,我吃这两记鞭子也是应该的。”
扭头过去的时候不知道牵动了哪根骨头哪块肌肉,我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吸气声。然后我就听见春雨的轻笑声:“阿忠侍卫,你只管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干什么?莫非你属兔子不成?”
程思德哈哈大笑,不知道什么缘故这笑声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脆生生掐断一般,戛然而止。他咳了一声,说道:“何大夫一向坚强,此时能痛得哼出来,必定受伤很重。何大夫可要多保重啊,你痛在身上,有人痛在心上,痛得也不能寐啊!”
这下连悠兰姐姐都忍不住轻笑一声。阿丑断断续续地说:“莫逗我们,一笑全身骨头疼。”
屋里屋外,除了我和阿忠涨红了脸,都哄堂大笑。
没想到阿丑接着绷住脸哼了一声道:“可惜这时候着急是装的吧?早干什么去了?阿草挨打受刑奄奄一息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人影,这个时候一个个不是心疼就是肉疼了?”
老程、悠兰和春雨对望一眼,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们身在伴君如伴虎的宫廷,以宫廷为生,为宫廷奉献了全部的青春与生命,他们深谙宫廷生存之道首先是保全自己。若一个人身陷囹圄能不拖累他人,已经是上上大吉,至于救人性命,全看交情深浅与机缘巧合,或者智谋算计。若是无策略地蛮干,救不了别人,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所以他们都能理解阿忠面对阿草被诬陷而采取的以静制动,置身事外的做法。只要是被来俊臣罗织进“谋反”之罪,冲动之后的救人义举,只能让见义勇为者也被罗织进去,白白地遭受鱼池之殃。
有一个算一个,进两个死一双。
可是阿丑不这么看。阿丑虽然出身贫贱,但是她贫贱的人生因为有父母兄长的爱护,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相比于宫廷争斗你死我活的凶险,许家村的村妇之气只能说是“淘气”而已,算不得什么。她的人生观念里,好朋友就要像她与阿草的童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年糕一起吃,有棍子一起挨。若阿草被阿杏她们欺负,她不出头,阿牛哥也不出头,她们还算阿草的好邻居好朋友吗?这也是为什么她与阿牛哥亲近,而对阿田哥多有嘲弄。她认为阿田哥空读那些圣贤书,真的有了事,只会躲事,屁用不顶。最后他还怪阿草一家连累了他的前程,害得他在许家村家学里立身不住。
若是是非不分,友情不顾,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是行尸走肉一般么?这样的人,她阿丑是看不上的。她不识字,不知道什么叫“宁折不弯”,但是她用她的倔强,将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张柬之,乃至女皇陛下及太平公主,都为她小小一个弱女子的骨头之硬而击节赞叹。
所以太平公主才会派遣家人来勤为照拂。想必也特地做了交待,这些豪门贵奴才没有对她显示出豪门贵奴们狗仗人势的气焰。
阿丑的世界跟宫廷的距离,好比火星与地球的距离。
此时的室内像死一般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诡谧气氛。我用轻笑打破了寂寞,断断续续地说:“阿丑,莫要怪他们。他们若挺身而出,只能白白送死,救不了任何人。”
阿丑仍然不能释怀:“死就死在一起,又如何?”
是啊,死了又能如何?我正不知如何说话,院子外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死了对你来说一了百了,可是对你的亲朋好友来说,就是死更多的人,什么机会都没有了。不仅仅是大人死了,他们的子侄或者会没入宫中为奴。男孩做宦官,女孩做洒扫洗衣最低等的活计,一生都没有什么获得自由的机会。但是如果活着就有机会,不仅有自己活命的机会,亲友不丢命不为奴的机会,子侄不为奴的机会,还有翻盘让敌人去死的机会。人活不能只为赌口气,更要赌口长气好气!”
呵,我正在想她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来会我,没想到她却会在这样的时间这么多人在的时候过来她不怕被人知道吗?今日今夜,她是代表谁来的?是临淄王殿下还是太平公主?
不错,来的正是双儿。
因为她是女孩,得以进入内室。我正踌躇怎样把她引荐给阿丑,她却快人快语地自我介绍:“我叫双儿,家父是果毅都尉王仁皎。家父命我来慰问何大夫,并让我转达给何大夫一句话无论何大夫是不是宫内供奉,我们王家那些病人,都等着何大夫快快好起来,好为她们诊治呢。”
“无论何大夫是不是宫内供奉”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张柬之张大人那日判我的时候说要奏请皇上夺我宫内“供奉”一职所说。他大约是要宽我的心哪怕是我被逐出宫廷流落民间,凭我一身医术也可行走江湖,得以存身。
只是我与王仁皎只有几面之缘,并无深交,他何以对我如此仁慈?是不是因为寿春王临淄王与我交好,而双儿对临淄王心生爱慕,甘愿为临淄王做信使做眼线行走洛京,这位二十四孝父亲便爱屋及乌,对于女儿及女儿所爱慕的人关心的一切不由自主地示好?
如是,这爱女之心不亚于先皇爱太平公主之心,简直是予夺予求,连身家性命都搭上了。
或许是双儿热血上头,打着父亲的旗号,干着临淄王和寿春王托付的事。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所谓的“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不管怎么说,双儿在这件事之中及之后所做的事,已经足以令人感动了。
可是阿丑并没有见过双儿,也不知双儿话里的深意。但是双儿对于生死的阐述,让她琢磨了半天,似乎有些同意,便不再言语。
双儿这才转身对程思德与阿忠行礼:“两位大人安好。父亲那日还说,最近多事,没能与大人们把酒言欢,甚是遗憾。如今恶人自有天收,等天收的一日,一定请两位大人来家里庆祝。”
程思德高兴得一拍大腿:“奶奶个腿!前一阵那厮还要扯到老程身上,闹得老程喝酒也喝不痛快,吃饭也咽不下。若老天真能收了那厮,老程就是喝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阿忠这才缓缓地说:“你又怎知他会被天收?你怎知他不会翻盘?”
程思德大声嚷嚷道:“皇上都已经把他投入大牢了,怎地不是要收他?”
不等阿忠回答,悠兰冷不丁地插一句说道:“可是,当年来俊臣就是在死囚牢里翻盘的呀。”
程思德忽然像被霜打的茄子,垂下头去。
双儿却十分乐观,说道:“上一次他翻盘是因为乱咬大臣,而没有人知道他是乱咬这一次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是一条凶恶的恶狗,专门乱咬人,连宗室诸王和公主都敢咬,这些大臣如何会放过他?必定要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老天这次是真的要收他了。”
春雨拍手笑道:“阿弥陀佛,但愿如此。好在我和悠兰是宫里人,只在宫里被讯问几句,还没来得及提到洛阳府。若晚个几天被提到洛阳府,只怕小命都没了。若是老天这次真能收他,我们以后不必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姑娘和阿丑姑娘的仇也报了!”
悠兰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双儿,眼睫毛一闪一闪,若有所思。
程思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拍着大腿嚷嚷道:“阿丑姑娘,你哥哥小叔他们呢?他们也受伤不轻,我们也去看看他们吧。”
不等阿丑接话,悠兰便道:“他们都是人,细皮嫩肉的不经打,躺在对面房里爬不起来,不能迎接各位贵客,还是劳烦各位过去问候吧。好在阿丑姑娘的老公倒是硬朗些,勉强能起身张罗,否则就靠阿丑姑娘一个人,怎么能应酬这一个家里里外外的杂务呢?”
“那我们劳烦各位姑娘引路,我们过去问候一下。”程思德说道,又转头对阿忠说,“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代你问候几位小哥便罢了。”
悠兰察言观色,站起身拉了春雨一把。阿丑见此情形,忽然也意会,对悠兰道:“你们且架我起来,我带他们过去,劳烦姐姐们去厨房准备些茶果点心招待贵客,也令我们稍尽心意。前些时候在阿忠侍卫家里叨扰多时,找这房子也麻烦了程大哥,岂有贵客上门,连水都不给喝一口的道理?双儿姑娘更是稀客,恕我们简慢吧。”
悠兰和春雨走过去将阿丑架起来,阿丑带着程思德和双儿走到对面房门。因为那房里住的都是男人,几个人便无需避讳,直接进房,关了房门叙旧。
悠兰拖着春雨去厨房准备茶食,我这边只剩我与阿忠。我在门里趴着,他在门外跪着。我与他的距离,似乎是一道半掩的纸门的距离,可是也似乎,我们之间隔了许多光阴,也隔了几重山水。
我在门里静默,他在门外呆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可还好?是不是打得很重?听说你手指的骨头都碎了”半天他终于开口。
“还好,没有碎,只是怕是三个月之内无法写字了。”
“你受苦了。”
“还好。因为我屈打成招,没有阿丑吃得苦多。我想我是不中用的,阿丑吃苦多,她却能爬起来做事,而我只能趴在这里做废物。”
“不好这么说。阿丑养了些日子,又没挨鞭子。这两鞭打得也没有道理。”
“这两鞭不算什么,比当日栏公主銮驾的时候挨的鞭子差远了。”
“还是要好好养的。”
“我知道。虽然我挨了鞭子,但是能出宫与阿丑住在一起,我还是很高兴的这鞭子也算挨得值了。”
“阿丑是好人。”
“若是能从此出宫,我倒愿意在阿丑家附近买所房子,跟她做个邻居也是好的,就像我么小时候一样。”
阿忠闻言大惊:“你不想留在宫中了么?”
“不是我想不想留,”我淡淡地说道,“若皇上不想让我留,或者要贬我出宫,我也是要出来的。毕竟陛下还是不信任我,也许从此陛下疑我也说不定。”
阿忠急道:“不会的!若陛下允你无罪,陛下便会信你用你,再不相疑的。当初上官大人身上还有杀祖杀父之仇,陛下用她便信她,留她在身边,从不有疑这便是陛下胸怀博大的地方。”
我长叹道:“可是我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宫中争斗纷繁,暗流汹涌,我一个小小的女医,如何懂得这些?哪日一个不当心被人再次陷害,我是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连累别人怎么过意得去?譬如这次,阿丑被我连累得差点丢了性命,叫我如何不心焦?”
顿了顿我又说:“我不比你和老程。陛下对你们的信任,甚至于超过了对公主的信任。”
阿忠默然。他沉默半晌才说:“如能远离纷争最好。阿草,若是陛下不允你出宫,你又该如何?当初你答应陛下若陛下为伯母雪冤,你便一生为陛下效命,永远忠诚。”
呵,当初向女皇陛下效忠的誓言,我如何不记得?可是我宣誓的时候并没有料到皇宫比许家村更险恶,险恶到不仅时时可以丢命,还能连累到身边的亲人。那时我孤苦伶仃,无牵无挂,以为天地间就我一个人,那么把我整个身心都献给陛下也没有什么。
可是谁能料到悠兰春运变成我的亲人,生死相关谁又能料到我和阿丑又在洛京重逢?
心中又苦又甜苦的是连累了她们,甜的是,我不再是一个人在世间飘零,终于心中也有了牵挂。
心中正在翻江倒海,忽然听到阿忠吞吞吐吐地唤我:“阿草”
“唔”
“我”
“不用说了,阿忠哥,我都明白,我都知道。宫里的人,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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