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许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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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长胜好不尴尬，“我刚刚去漱洗漱洗…”

　　　　靠在床头的郭秀丽，看见越长胜走来，便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恨极了越长胜，既然孩子没了，也没有再理睬他的必要了。

　　　　越长胜小小声的说着你感觉怎样，你还好吗的废话，他看出来郭秀丽的心灰意冷。唉，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还是别说了吧。

　　　　越长胜沉默，郭秀丽更觉得来气，未语泪先流，“你不想要的孩子没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越长胜的嘴巴动了动，没接话。

　　　　“你如愿以偿的轻松了，我此生也不会再有孩子了。”郭秀丽更伤心了。

　　　　越长胜继续沉默，他知道郭秀丽的个性，让她叨叨一会就没事了。

　　　　“你用脚踢到我的肚子，踢到孩子流出来，子宫受到损伤，医生就切除了子宫，保住我的生命…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孩子的资格，我宁愿不要生命！”濒临失控状态的郭秀丽放声大哭起来！

　　　　越长胜伸手想拥她入怀里，被郭秀丽避开，边哭边叨叨，“你给我滚…你打死了我的孩子…你给我滚…你害了我一辈子…我不要你了，你就去顾着那个肥婆娘吧…你就去顾着你那个没有教养的小婊渣吧…你给我滚…”

　　　　越长胜的逆鳞，禁区，就是即墨月桂和三个孩子！从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辱骂！听到郭秀丽骂得如此不堪，他霍的站起了身，“我的老婆孩子再不堪都比你有教养有素质！她们知道了你的存在，没有用世上最肮脏的字眼去辱骂过你！你这次的流产，也不能全怪我！你不来吓我，我在醉酒的状态下，怎么可能动手揍你！我越长胜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滚！我这就滚了，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越长胜大步离开，连房门都不曾为她关上。想必已经气坏了。

　　　　这不是郭秀丽想要的结果！郭秀丽只不过逞一时之快，发泄发泄，哪会真的舍得逼走越长胜！郭秀丽知道越长胜这次是真的走了，抛下虚弱的自己走了！没有了越长胜，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猛然拔掉了输液的针头，哭着追了出去！

　　　　越长胜刚刚走到走廊的尽头，就听见郭秀丽的大喊，“越长胜，你给我站住！越长胜，你给我回来！”越长胜站住了，但没转身。接着听见砰然倒地的声音，护士惊叫的声音…越长胜的身体站得笔直，浑身僵硬，极力忍耐着想要去看看郭秀丽的**…终于，他狠狠的拭去不受自己掌控的泪水，大步的快速离去！

　　　　对于许诺所说的，闺女的名字改成了即墨安然。越长胜的内心是绝对相信许诺的，但是他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不亲眼所见，他岂能甘心！

　　　　越长胜去了户籍派出所，恰巧，接待他的就是上次那个接待即墨安然姐弟的民警。听越长胜报出小区地址和户主名字，民警对即墨这个姓氏尤为记忆深刻，不禁笑了，“那个改成即墨安然的漂亮女孩啊？噢，我记得，因为这个姓氏极少见！她去房管局办理更改名字的证明和身份证的办理，都是我经手的！怎么，你是她什么人，来这里打听她？”

　　　　越长胜的唇角泛起丝丝苦笑，“我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随即拿出身份证递给民警。

　　　　“啊也…她们说是孤儿…这下不好办了，必须要经过她们本人签字才能更改！”民警遗憾的说。

　　　　闺女说她是孤儿？那，我是什么！我有家不能回！我有老婆，却悄悄跑了！我有三个儿女，却一个也不要我！如果她们是孤儿，而我，则是弃儿！辛辛苦苦十几年，为了老婆孩子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到头来，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三十九岁的弃儿！

　　　　越长胜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家的，他满脑子浆糊，理不清，捋不顺！一个人的心境，也影响个人的身体。经历诸多打击的越长胜，终于病倒了。

　　　　邻居老王提着菜篮子，遇上刚刚走到楼道口的越长胜，一如往常般开始叨叨，“越处长今儿下班得蛮早嘛…

　　　　越长胜没吭声，直直走过老王身边，开门进去。

　　　　老王满脸的不可思议，做邻居多年，越处长还是头一遭不搭理人。莫非是摊上什么事了？

　　　　有心的老王开始留意隔壁的门的响动，一天，两天，三天…不对劲啊，越处长怎么可能三天不上班？老王试着敲敲门，没反应。最近看了一部惊悚片，不会是越处长在家想不开吧？老王开始用力拍门，还是没反应！老王十分，非常，肯定以及确定越处长在家！

　　　　感觉不妙的老王连走带跑气喘吁吁的叫着，“保安，保安…你带几个人去越处长家看看，他三天没有出来，敲门也不开！”

　　　　三个物业保安打开房门，老王立马冲到卧室，看见岳长胜睡在地板上…

　　　　幸亏隔壁老王刻意关注…越长胜高热到42度，不知昏迷了多久…

　　　　独自在医院休养了一个礼拜，越长胜精神抖擞的回来了。人们感觉到越处长有些变化，但具体哪里变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伤怀的越长胜，看着所有熟悉的景物，特么感到厌烦。前阵给郭秀丽付的住院费用，以及自己这次的住院费用，越长胜的积蓄花得七七八八。想逃离这痛苦的是非恩怨之地，越长胜请求外调。

　　　　拿到去海南的调令，临走的那晚，越长胜没有打开灯，安静的坐在客厅。寒冷的夜，清冷的风，有些微浑浊的灯光透窗而入。那一夜，越长胜仔细想了与即墨月桂多年的婚姻，三个可爱的孩子。越长胜没有重男轻女的老古董思想，相反，他还特么喜欢女孩儿。小闺女的娇嗲，小赖皮，粉嫩粉嫩肉嘟嘟的脸儿，是越长胜心中的宝。但，三个孩子中，他尤为喜欢大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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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破旧的旧日历

　　　　第30章：破旧的旧日历

　　　　想起大闺女，在静寂的黑夜中，越长胜无声的笑了。大闺女承载了他年轻时无尽的喜悦。

　　　　破旧的旧日历，翻到越长胜回老家探亲的那年，和李万一他爹李好仁走上滚珠桥头的那一页。

　　　　两个年少轻狂长相俊俏的小伙子，慢悠悠走在赶集的路上，自然会引来路人侧目。

　　　　夏季的河水时而涨时而落…昨晚大雨，今晨的河水漫过桥墩，桥面上有浅浅的浑浊的河水在流淌。

　　　　“最近天气酷热，一场雨，凉快了不少。”脚上传来的凉意，蔓延至全身，李好仁惬意的感受着河水从脚面流过的舒适。

　　　　越长胜笑了，“我在省城的单位有风扇，食堂里还有冰水，热不着。”

　　　　“我们这里点的是煤油灯，不知何年才能通电。长胜，还是你安逸…”虽然此处离山城的主城区不是太远，天刚蒙蒙亮走到下午就能到，由于是山区，还是未能通电。对于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越长胜能在省城工作，李好仁无比羡慕。

　　　　“让让…请让让…别碰坏了我的鸡蛋…”一个有如天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被人无端扰了聊兴，越长胜颇为不爽，“这么宽的桥面你不走，非得叫我们让路？”

　　　　“这么宽的桥面，你们就非得排着走中间？！”好听的声音，好犀利的言语！

　　　　“大路无主，我们爱走哪就走哪，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既然耍横，我比你更横！越长胜反击！

　　　　低垂着头的即墨月桂，没想到有人挡路，且不讲道理，遂抬起头盯着越长胜，“走两边，说得轻巧！万一我掉进河里怎么办？！让开！”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李好仁的胸口如遭雷击…简直太好看了！他这土生土长的娃，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就没有不认识的！这是谁家女娃，如此水灵！

　　　　越长胜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敢情是老家的山窝里，也是有凤凰，古人诚不欺我…

　　　　“既然你怕掉河里，背篓给我，我帮你背过去，你走中间，我们走两边就是。”越长胜不是想要讨好这个好看的女娃，而是看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存心想帮帮她。

　　　　一早就起来做这做那，现在又背着这么多鸡蛋走了好久，即墨月桂叶感觉有些累，“你别给我背跑了哈，我家就靠这些鸡蛋卖了买盐！”

　　　　“乡里乡亲的，怎么可能呢！”好久没有背过背篓的越长胜，也没觉得有多沉，她咋就满头汗呢？

　　　　这一路，即墨月桂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过背篓。

　　　　越长胜背着背篓到了集市，找了一个三叉路口，放下了背篓开始吆喝，“新鲜大个的鸡蛋勒，数量不多，先来先得！”

　　　　还有这种卖鸡蛋的法子？即墨月桂漂亮的双眼里满是星星…

　　　　李好仁站立一旁，看越长胜卖鸡蛋，那个好看的女娃收钱找钱…诶，敢情是没自己什么事了。

　　　　卖完鸡蛋，即墨月桂拎起背篓就开走，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不见了踪影。越长胜明显的呆滞神情，他们一路随行，竟然忘了问她是哪个村的！这一分别，他们去哪找人？！

　　　　自此，逢赶集的日子，越长胜就早早的在滚珠桥头晃悠。

　　　　贼老天也有可爱的时候，怜他心意之诚，在时隔第三次的赶集日子，那个好看的女娃又出现在了桥头。

　　　　“你来了啊…你又要卖鸡蛋吗？”越长胜很是热络的询问着，一边接过了即墨月桂的背篓。

　　　　“是啊…家里的鸡蛋多了，不卖掉会坏。”即墨月桂揩去额头上的汗水，俏脸微红。她记得这个好看的男娃，那天走得匆忙，以至于忘记了道谢。

　　　　“我想着你肯定会来，但不知是哪天。所以，每次赶集的日子，我就来桥头等你。”终于等到了，越长胜心情大好。

　　　　“那次帮我的忙，谢谢你…”即墨月桂的俏脸飞红霞，小小声的说。

　　　　越长胜的心飞上了云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一路聊着…越长胜说些省城里见到的趣闻，引来即墨月桂不时的哈哈大笑，那动听如天籁的声音，随风远去，飘得好远好远。

　　　　这次，即墨月桂没有卖完鸡蛋就溜溜。这次，越长胜直接把即墨月桂送到了家门口的那条小溪。这次，越长胜告诉即墨月桂，自己想他了，就会来这条小溪看她…

　　　　如今轮到即墨月桂开始等待了…他们在小溪边见面，再避开村人的目光，到了不远处的山坳。

　　　　情，都知道何时起…

　　　　这天，即墨月桂把越长胜带回了家。

　　　　父亲逝去几年，留下母亲和一个妹妹。母亲有哮喘旧疾，妹妹年方十岁，即墨月桂是家中主劳力。这样的家庭，在当地只能招婿上门，不能远嫁他方。

　　　　所以，他们的相爱，在越长胜不能应承做上门女婿的条件时，就被即墨月桂的母亲及叔伯开始制止。

　　　　年轻人最不欠缺的就是青春热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越长胜的父母来协商无果之时，越长胜和即墨月桂对未来开始绝望。生，不能在一起，死，亦想要同穴！他们向长辈发出了属于他们爱情的宣言！

　　　　传统的长辈们哪会妥协，步步紧逼，分开…就算你们想同穴，那也是痴心妄想！

　　　　越家长辈们无计可施…李好仁和村里几个小伙伴哪能舍得越长胜为了爱情光荣牺牲，凑一起想出一个生的希望，那就是私奔！

　　　　越家长辈们再次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安排几个人去即墨月桂家偷人…这个所谓的偷人不是贬义词里的偷人…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越家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把即墨月桂偷了出来，和越长胜汇合，连夜送走，让他们去省城！

　　　　即墨家的长辈们暴怒至极，把滚珠凹村翻了个村朝天，也未能找出即墨月桂和越长胜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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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暮看青丝朝已成雪

　　　　31：暮看青丝朝已成雪

　　　　虽然离开了土生土长的熟悉的故土，即墨安然却并不难过。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她，第一次到了省城，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有着浓浓的欢喜。

　　　　即墨月桂说。，长胜，这里的路，比我们那的路漂亮多了…

　　　　越长胜笑了，月桂啊，这里是省城成都，不是我们那老家乡下…

　　　　即墨月桂又说，长胜，这里的食物比我们那好吃，这里的小伙姑娘，比我们那里的神气…

　　　　越长胜捏了捏即墨月桂娇俏的脸儿，月桂，这里是都市，我们那是乡下，当然会有区别…

　　　　对于相爱的人们来说，只要能在一起，就是幸福。只要能在一起，生活在任何地方，感觉都是天堂！何况，这里的一切，即墨月桂真的感觉就像天堂般美好…

　　　　岁月的卷轴，翻过炎热的夏季，略过清浅的秋季，进入寒冷的冬季。即墨月桂的肚子渐渐随着季节的更替而长大，似皮球，似西瓜，滚溜溜圆。

　　　　工地上的工友们都笑着揣测，月桂啊，西瓜肚长出来的苗是调皮捣蛋的男娃…

　　　　即墨月桂轻拍西瓜肚…这是长胜才应该操心的问题！他种的什么苗，就收获什么瓜！再说，生男生女，我们都无所谓，嘿嘿！

　　　　在这个低矮的冬凉夏热四面透风房顶漏雨的红砖房里，即墨月桂生下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女孩。一个脸色蜡黄，皱皱巴巴的小女孩。幸好，其它肤色都像即墨月桂般白皙。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越长胜忽略了伺候即墨月桂的月子和带女儿的辛苦。

　　　　对于这个爱情的结晶，私奔的果实，越长胜和即墨月桂理所当然给予了她无限的宠爱。

　　　　取名安然吧，愿她的人生幸福安然，越长胜如是说。

　　　　随着小安然的成长，脸上蜡黄的肤色缓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吹弹得破的鲜嫩的肌肤。大大的眼睛，浓密且长长的睫毛，活脱脱就像电视上的小小公主。

　　　　静寂而清冷的夜，看不清越长胜微微扬起的眉梢，唇角。那么丁点大的小安然，如今都长大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在即墨月桂怀上俊彦的时候，工友们看着即墨月桂那个圆滚滚的西瓜肚的时候，都笑说不用猜啦，越长胜又要添一个小公主啦！即墨月桂已然习惯了轻柔的拍自己的西瓜肚…我说，我这个西瓜里肯定是男孩，要不要来赌上一局？我若输了，就请大家喝孩子的满月酒，不收礼！若是你们输了，就给孩子买一套衣服，怎么样？

　　　　即墨月桂的两个西瓜肚长出来的苗，都颠覆了工友们对于孕肚的认知。瓜熟蒂落之际，即墨月桂生下了一个男孩。这可把越长胜给嘚瑟坏了，经常故意的在抱着儿子分开小腿撒尿，让别人看清儿子的性别…

　　　　在隐隐绰绰的余光里，越长胜笑了。犹记得即墨月桂见人就叫嚷着，给我儿子买衣服，买衣服…

　　　　别人眼里的儿女双全，又有如花美眷的幸福，在越长胜这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白天的辛勤劳作，回到窝里还要拖女带儿，夫妻俩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好累。

　　　　“诶，若是我爸妈在就好了，他们会帮忙带孩子，我们就会轻松很多。”越长胜真心的感觉带孩子比上班干活还要累。

　　　　即墨月桂无数次想家，都不肯说出来让越长胜难受，现在听越长胜这么说，想家的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我回去带孩子吧？安然都会说话了，还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婆小姨…”

　　　　“你不怕你妈妈和那些亲戚了？”家里的长辈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即墨月桂笑了，“他们担心你让我受苦呗，我现在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他们稀罕都来不及，怎么会再反对我们了啊。”

　　　　“我三个堂兄那年去你家，把你偷出来，现在是偷一个还三个啊，哈哈哈！”想起陈年旧事，他们的心都飞了回去。

　　　　当他们一家四口回到老家，滚珠凹村沸腾了。越长胜的父母看见了两个孩子，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小安然奶声奶气的叫着爷爷奶奶，完全是一付不怕生人的模样。终于能把小安然哄到怀里，就再也不舍得撒手。

　　　　越近乡，情越怯。但，总不能不回娘家去吧？第二天，越长胜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即墨月桂的村子，意外的是，一路看见的，都是村人的笑脸，及夸赞孩子长得水灵的赞誉。即墨月桂的妈妈已然得知女儿女婿带着两个小外孙回来，渴望看孩子的她，也不好意思去老越家抢人…

　　　　越长胜看见摆放好的茶具，就明白丈母娘在等待着他们进家门。

　　　　即墨月桂扑进妈妈怀里哭的那个撕心裂肺，想家想妈妈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客厅有些微微亮，越长胜朝窗外望去，晨曦已然微露。

　　　　自己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整夜？那些与即墨月桂的过往，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越长胜幽幽的想着…即使我有千般万般错，你说出来，我就改，你何必这样悄悄的离家出走呢？我们那么多年的风雨相依苦乐相伴相濡以沫…你怎么就能舍得就此把我放下，怎么就舍得一去就是一年不回头？！

　　　　好好的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越长胜悲哀的发现，即墨月桂带着若雨的离去，女儿的改姓氏及换锁匙，让他有家不能回，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越长胜的心里酸酸涩涩，眼里有泪光隐现。嗯，是晨曦的微光，灼疼了眼，灼疼了心。

　　　　时间催人烦，一会得去机场了，不知这一去何时归？我其实很不想走，我其实很想留！可是，不走又如何？继续无休无止的互相伤害，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朝看青丝，暮已成雪…越长胜则是暮看青丝，朝已成雪。一夜之间，两鬓霜华隐现。貌似，高大挺拔的身躯也有些微佝偻，步履虐为轻浮。迎着晨曦，越长胜买好早餐，骑着自行车去了望月小区，从门缝塞进去一张写好的信纸，留下两份早餐，再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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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苏州木渎

　　　　32：苏州木渎

　　　　“月桂阿姨，我爸说，请你和若雨去我家吃饭。”张子豪蹲下身子，等若雨爬到了自己背上，才站起身来。

　　　　这个寒假，张子豪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来辅导若雨的学习，或带她出去玩。张子豪简直太宠溺这个黏人的小丫头，带了若雨一个暑假，现在又准备带若雨在寒假里尽情的玩。有若雨在的地方，就有快乐…

　　　　十岁的若雨，趴在子豪哥哥的背上开始叫嚷，“张叔叔每次都喜欢给我吃奇形怪状的东西，我不要去你们家！”

　　　　“哎！若雨，你是班长大人呢，你还怕吃奇形怪状的食物？羞羞羞…”逗弄和挤兑若雨，是张家父子最快乐的事。

　　　　想起了姐姐哥哥从来都不会逼迫自己吃啥，爸妈更不会逼自己做啥，若雨有些难过，“我不要吃！”

　　　　“好吧，天大地大都没有你最大，你是班长你有权利任性。”张子豪背起若雨走到门口，等即墨月桂阿姨一起走。

　　　　若雨眯着眼睛笑了，我大什么哟…“我家我姐姐最大，我们都听她的话！”

　　　　“你什么时候有姐姐了，没听你说过呢。”张子豪跟老爸用了无数种手段，都未能诱惑到若雨说出家里的情况。

　　　　“若雨，你瞎说什么！”即墨月桂的呵斥声响起。

　　　　一向乖巧懂事的若雨这下可不愿听话了…她的寒假因为想念哥哥姐姐而不快乐！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妈妈也不说带自己回家！

　　　　“我想家想爸爸想姐姐想哥哥…你说你带我出来玩，玩了一年也该回家了…我要回家过年，呜呜呜…”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家，若雨哭得稀里哗啦…

　　　　即墨月桂心里岂会好受，“你若是不愿跟妈妈在这里，叫你张叔送你回去吧，我不回去。”

　　　　若雨从张子豪的背上下来，走过去拉着即墨月桂的衣角，哭着说，“妈妈，我只是想姐姐哥哥，想一下下就好。我回家了，你膝关节疼的时候，谁给你揉？妈妈，我不回家，我在这里陪你。以后，我尽量少想姐姐哥哥…”

　　　　即墨月桂的眼泪在心里打转，身体僵硬，不敢动弹，也不能动弹。她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流泪，但她若动，就会忍不住眼泪…

　　　　“你姐姐哥哥在哪，子豪哥哥送你回家去看他们。”张子豪在浙江杭州就读工商管理系大一，可以腾出时间送若雨。

　　　　“子豪哥哥，我不回家了…子豪哥哥，我不想姐姐哥哥他们了…”若雨抽抽噎噎的拼命想忍住不哭，可是眼泪水自己硬是要掉下来…

　　　　张子豪的心也开始有些疼了，一把抱过若雨，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不再追问什么，往门外走去。

　　　　这里是腾霄刺绣厂的员工宿舍。一间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两张床。除了可以用电饭煲煮点简单的粥和炖汤以外，这里不能烧菜。食堂就在宿舍前面的拐角处，倒也比较方便。

　　　　看着张子豪抱着若雨出去，即墨月桂缓缓坐了下来，眼神空洞。若雨哭着说想家，她也想家，好伐！她无数次的想安然和俊彦，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还记得离开的那个清晨，即墨月桂在安然和俊彦房里坐了好一阵才下了决心。不是自己真的有那么狠心抛下孩子们，是自己没办法继续忍受这样的日子！在走到若雨的床边时，若雨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冰冰凉…若雨还小，自己就怎么能舍得放下？

　　　　当售票员问火车票买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