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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猛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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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泼皮眼看众军将国英押走，却还对赵得圭假惺惺道：“此人对我有些恩义，我想还是放他一马算了！”赵得圭道：“此人矢忠于朝廷，今天若不杀此人，他日必是我高丽大患！”泼皮遂嗟叹不已。
国英与小公子祁三宝被一同押赴刑场斩首，不知他后来性命如何，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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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章 他乡遇故人
话接上回，国英被押刑场开刀问斩，那城中百姓以为他也是祁辙的余党？，纷纷过来围观并破口咒骂。国英俯首而行，心中满是愧疚。未几高丽军马将国英、祁三宝押到刑场，这时赵得圭也过来监斩，问他还有何遗言要留？国英道：“请先斩俺之首，教那个孩子多活一会。”正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声也悲，那赵得圭却嗤之以鼻，喝令刀斧手送他上路。
正当刀斧手举刀准备行刑之时，却有数骑飞驰而来！有人在马上疾呼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国英抬头一看，来人乃是那鲁王的世子，他们以前在应昌时也曾认得。世子过来与赵得圭一份手谕，原来国英自从逃离王京后，那鲁国公主突然心生悔悟，因为担心会开城的军马会阻拦他，此时又刚好世子归国，遂让世子顺便驰书来放国英过关。赵得圭看那手谕果是盖有高丽王的宝印，遂教刀斧手去二人之缚。
国英被救下之后，即来向世子拜谢道：“世子爷救命之恩！今后不知何以为报。”世子摇摇手道：“不用谢我，是公主让我来救你的。”国英听后心中倍感欣慰，看来公主到此应该罢手了。这时那小公子祁三宝也被带了过来，国英即问世子道：“世子爷回去之后，如何向朝廷交代？”世子摇摇头道：“到时再说。”这时见他伤口依然血流不止，遂教人先为他诊治疗伤。郎中看了伤口，道：“你真是命不该绝，这一箭若再偏分毫，必然害了性命。”说罢动手替他取出断箭，又敷上金疮药，然后吩咐他些治怒忌口的话。
世子将国英、祁三宝带离了开城，那东宁府的兵马却在城外等候已久，一见是国英便赶紧过来接应。世子带着鲁王的兵马在东宁不作停留，径直北归应昌去讫不题。国英带着小公子径投到总管府上，朴承惠事先得知国英全身而回，遂教府上几个女婢服事祁三宝，将其养在府中。朴承惠又在府中设宴为国英接风洗尘，盛赞他智勇双全。国英身中箭伤，遂告之朴承惠，自己暂且回京城养伤。顺便向帝后启奏东宁三军用命，才将小公子救出，到时为众人讨些封赏。朴承惠听了后遂不挽留他，只是叹道：“祁氏遭此大难还只是开始！高丽从此恐无宁日矣。”国英道：“大人多虑了，元丽情归甥舅、义属君臣！今后断然不会再交兵了。”朴承惠欲言又止，想国英初到东宁，对高丽之事还知之甚少。于是劝他安心养伤，其他便不说了。
次日，朴承惠即派兵护送国英与祁三宝回京。军马行经长白山下时，国英见群山之中狼烟四起，路上都是来往调度的辽阳兵马。本地百姓也为躲避兵祸，拖家带口流离失所。国英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连连摇头，心中慨叹：不想天下竟如此多事，世人只知当家之难，却不知当国者更难。他也更体会苏婈不想他到外地做官的心境了，在大都做个京官虽是俸禄微薄，却好歹衣食无忧更不用提心吊胆。想到这国英又叹了口气。
国英与众军行至一地时天色将近傍晚，于是就在城外埋锅造饭，待明日却再赶路。国英跨着马带几个健卒到城中，看能买些甚麽回来。这座小城虽然不大，却也市集、客栈一应俱全，国英遂教人买了酒食，又到了本地县衙讨了十几车粮草回去。当时众人正将粮草装车，不知从哪钻出一群乞丐来，那其中一个乞丐趁人不备走到国英身旁，用手拍一拍那佛郎驹，笑道：“好马！”旁边的军兵见了，骂道：“哪里来的蛮子，敢动将军的宝马！”国英端详那人，越来却是冯天文！那冯天文笑道：“刘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国英遂着落身边的军兵也去帮忙装车，冯天文即坐下与之攀谈起来。国英笑道：“自从京城一别后，不知天文兄在何处谋生？”冯天文苦笑道：“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自从上次遭人陷害断送了前程后，即与一帮生死弟兄到此落草为生，兄弟切莫见笑。”国英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天文兄此等人杰，到哪不是一样出人头地。”冯天文笑道：“惭愧、惭愧。我只求哪天朝廷能够招安，好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国英笑道：“若是朝廷招安，俺便来请天文兄出山。”
二人他乡偶遇谈笑风生，冯天文又问那百花楼的歌姬柳意如现在可好！国英也不瞒他，只道不知。冯天文叹道：“她虽是个风尘女子，却也应该找到个好人家了！”国英却来问他为何这长白山附近烽烟四起、人民流离？冯天文道：“这长白山上却有三十六处山寨，本来一向相安无事！不知那些女直人如何招惹了朝廷，教那武侯调兵前来围剿！连累我等也不得安生！”国英笑道：“如何不得安生！”冯天文道：“那武侯调兵遣将将长白山各处要道封住，不许百姓进山打猎，也不许我等下山采食！因此着实难过。”
原来自从那昭勇将军项奉武将长白山封山之后，那山上各处山寨便断了生计。冯天文也因寨中乏粮，时常与一帮兄弟扮成乞丐模样，偷偷潜下山来打家劫舍，取些粮草回去供寨中用度。这次下山正好遇到国英，便过来搭话，一是来与之叙旧，二是实为借粮而来。国英口中虽不答应，只是待军兵装好粮草后，故意将几车粮草留下。待国英领兵押着粮车出城后。冯天文笑道：“二郎真至诚之人，却没交错这个朋友！”于是教众弟兄搬运粮草上山去讫不题。
不知国英回到京城又将遇到甚麽事情，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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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章 当廷明辩
话接上回，国英费尽千辛从高丽救回祁氏遗子祁三宝，如此也是功劳一件。回到京城后，国英不顾伤痛即带着祁三宝到兴圣宫拜见皇后。进宫之后，却见那宦官、宫女尽皆带白，原来祁后得知高丽王后大诛祁氏，父兄亲眷皆已蒙难，顿时肝肠寸断、悲痛欲绝，遂在兴圣宫为家族举哀，遥祭亡父、亡兄及族人，并咬牙切齿誓雪灭族之恨！
一天，祁后还身处悲痛之中，抱着太子在灵前号哭！这时那宫中女官却来奏报：“刘国英有急事从辽阳赶回，现跪在宫外请罪。”祁后不顾哀伤将国英召进宫来，却见国英进来后，伏地顿首道：“微臣刚到东宁，即闻国舅蒙难，却未能及时营救！有负娘娘重托，请娘娘赐罪。”祁后恕他无罪，道：“罪在高丽！与你无关。”这时却见宫女领着祁三宝进来，祁后一见是兄长之子不由悲喜交加。忙唤宫女将祁三宝引到身边来！又对天祷告万幸祁氏不绝，悲痛之中稍感欣慰。从此将其养于宫中视若己出，并让其与太子同吃同宿一起读书。
话说高丽王王祺与鲁王勾结串通，谋害国舅、国丈！此事传回京城朝野震动，惠宗皇帝屡下严旨，命他们到廷说明原委。那鲁王与高丽王到现在哪还敢来朝廷面圣，于是鲁王固称年老多疾不能入朝，高丽王王祺更是天高皇帝远，只遣一介使节到朝堂上解释，任听皇帝要杀要剐。话说高丽王王祺遣了老臣高龙普为使，前往朝廷解释此事。
那一班高丽大臣听说三朝老臣高龙普这时要去朝廷，于是纷纷来为之送行。众官道：“老大人此行凶多吉少，何不推与他人前去！”高龙普笑道：“老夫年已花甲，愿舍此残躯、凭三寸之舌为高丽当廷明辩，使朝廷不至兴兵讨伐，也使高丽百姓免受战火之苦。”众官道：“老大人如此高义，无愧高丽三朝元老！”高龙普别过众官，再回头看一眼王京，即一路颠簸赶往京城去讫。
高龙普不远千里赶到京城之后，那鲁王也派了一名使节到京。一日，惠宗皇帝临朝听政，高龙普即与使节一同上殿朝见皇帝。惠宗皇帝现今被国事困扰，正是心烦意乱，因此常叹道：“脱脱若在，不至有今日之事。”于是在朝堂之上，惠宗皇帝遂使丞相阿鲁图责问诛杀祁辙一事。
高龙普早就想好应答之辞，于是先将祁氏宗族平日种种不法之事奏来，然后又道：“国舅恃宠而骄，纵容亲眷残虐百姓。吾王屡屡戒之犹不肯听，反而心生怨望不安臣节，更私蓄甲兵谋夺王位！陛下当年剪除权相伯颜时曾言：君臣之义，三纲之首。今国舅之行甚于伯颜，吾王万不得已才兴杀伐，又遣微臣入朝禀明一切，还望陛下体察。”说完顿首聆听圣裁。
丞相阿鲁图听完高龙普之言，责怪他道：“国舅纵有徇私枉法，只该上奏天听由皇上裁断。高丽王却私行杀戮，又延及宗族株连甚广！今以一面说辞欲推罪卸责，实为欺君。命尔高丽国王明年亲来朝廷解释，不然必要收其王印，另立贤王。”惠宗皇帝本想先杀高丽使臣为皇后泄愤，只是那高丽王故意遣一斑斑老臣入朝，摆明是来送死的。这时丞相阿鲁图也劝谏惠宗皇帝道：“高龙普今番入朝实为沽名钓誉，陛下若是杀之，反而成就其名！不如放其归国，以示陛下宽仁。”惠宗皇帝见高龙普义正辞严，也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心中也不忍杀之，遂姑且恕他回国不题。
话分两头，不说高龙普蒙混过关，却说国英回到府中后，因为身上箭疮未愈，也甚少出门。刘母急匆匆过来看他，发现并无大碍，也才放心回去。那田丰与一班朋友听说他差点为国捐躯，带了些上好的阿胶补药过来探视。田丰得知国英是被那泼皮所伤时，说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厮真个人如其名是个小人，兄弟莫去计较他。”国英道：“出来混哪有隔夜仇！只管想它做甚。”众人都道国英看得开。
这时苏婈带个从人也来看望国英，她是心直口快之人也不管众人都在，见面便关心地说道：“我说过兵凶战危吧！这下果然是不死带伤了。”国英笑道：“妹妹见教极是，今后便都听你的是了。”苏婈又来看过箭疮，道：“这么重的伤好道先修养一年半载再说。朝廷再有甚麽差事都别去管它。”说完教从人把在家炖好的鸡汤，端过来亲自喂他。国英尝了一口，笑道：“这汤味道极佳，怕不是妹妹你炖的吧。”苏婈道：“你也知道我手拙，还明知故问。”田丰笑道：“妹子，他言外之意是教你学好厨艺，好为他当家呢。”
正当众人说得热闹时，又有一人进来，众人一看原来是李桂香，却见她带了个御医过来为国英看看。田丰笑道：“李姑娘也有心来看望二郎。”李桂香笑道：“娘娘担心刘将军伤情，所以教我带御医过来看一看。”国英道：“娘娘也还在悲痛之中，怎么还要她挂念俺。”李桂香道：“将军出生入死保存祁氏血脉，所以娘娘关心你也是应该的。”二人说话间，田丰无意见到苏婈突然脸色不好，心中不由暗笑，待众人走开后他才偷偷与国英说道：“兄弟，你后面的日子可不得安宁了。”国英不解其意，田丰笑道：“府上二虎相争，岂还会有安宁麽！兄弟还是早早想好应对之策！”说完便笑着去了。
话说国英有惊无险回到京城养伤，不知后来又会有甚麽事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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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章 合纵连横
话接上回，那御医也是建议国英在家静养、忌吃发物以利伤情，然而国英生性好动转身便将医嘱抛到脑后，趁着养伤之机朝廷不来差遣，每日跑去与一班兄弟朋友处行酒作乐。这天刚要出门，突然一辆香车在他府前停下，却见李桂香从车上下来。国英一面上前笑问道：“阿香今日却有何事！”一面将她请入府中。
原来皇后将小公子祁三宝暂且安置在凤仪轩，那祁三宝本是含着金汤匙生在那豪门世家，然而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令他小小年纪即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他到凤仪轩后人地生疏，虽有李桂香与众宫女哄他开心，却还是闷闷不乐。于是李桂香便来找国英，请他为小公子做几道美食。国英听后自然义不容辞，后来二人又说到高丽之事，李桂香只叹道：“真是人心难测，娘娘待人宽厚却也遭此不幸。”
国英先到了望京楼，自从他将这里交给田丰管理后，只因田丰在山东有许多大买卖要打理，无暇顾及这一处酒楼，遂请了个新掌柜经营，生意依旧红火。那新掌柜一见前掌柜到了，赶紧过来唱了个喏，道：“老掌柜今日登门造访，有何见教！”遂请国英上二楼雅座，那伙计也来旁边伺候。国英不上二楼雅座，却往后面厨房里钻，又笑道：“非为他事，其实想来这里做几道招牌菜。”那掌柜的笑道：“老掌柜想吃甚麽，只管教人去做，怎的要来亲自下厨！莫不是信不过我们的手艺。”国英笑道：“技多不压身。俺这麽久不曾做菜，生怕把这门谋生的手艺丢了，故此来练一练手。”那掌柜的也不敢违拗，遂安排几个伙计帮他打下手。
国英进了后厨，问那伙计店里可还有芋头，伙计回道：“上月才从荔浦运回的，都在库房里存放。”遂教他去库房里取两个三五斤的芋头来，国英看那芋头个大饱满，果是刚地里挖出来的。待将其他食材准备停当，国英又重操旧业开始起火。你看他在厨房里火急火燎拿着锅铲，吆五喝六催促那些伙计洗菜、切菜，一阵蒸、炸、煎、炒过后，十几道美味佳肴被端出锅来。果然是香气四溢，伙计用箱笼装好，便随国英送去凤仪轩。
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望京楼的伙计挑着箱笼一路飘香，那沿街开店的掌柜、老板们闻到香味不由口中生津，纷纷都说：“今日必是二郎回来了！”遂出门来看，果见国英跨着佛郎驹招摇过市，于是唤道：“二郎几时回来的！好久不曾尝到你的手艺了。”国英笑道：“你的鼻子却如此灵通，知道俺今天回来了！”那些人却都叹道：“二郎厨艺出众，却去做甚麽军！可惜了。”
国英到了凤仪轩，那里的侍女知道国英今天要来，便将他引入轩内。这时，李桂香与小公子祁三宝也从外面回来，原来祁三宝到了京城后人地生疏，因此李桂香便带他出去拜会各府的王孙公子。祁三宝认得国英，一如往常唤他作“刘叔叔”，国英见他乖巧伶俐，也是十分喜欢。李桂香叫侍女们将送来的菜肴拿去温热，再拿来与小公子食用。
众侍女服事小公子进食，那祁三宝在高丽时也是锦衣玉食，不过尝了那绝食珍馐荔浦芋、南蛮酥后，也不由连说好吃。李桂香过来与国英道谢，二人促膝长谈偷偷议论起祁三宝来。李桂香道：“公子爷今后却该如何是好。”国英笑道：“娘娘自会安排。”李桂香道：“前日在兴圣宫时，见到娘娘与公子爷耳提面命。说待他长大成人后，便要他领兵讨伐高丽，以为祁氏报仇！”国英点头道：“娘娘说的也没错，如此血海深仇，又岂能不报！”李桂香道：“话虽如此。只叹公子爷这麽小年纪，就要背负如此家恨，真是难为他。”国英听了她话，不由想起先太子来。如此冤冤相报延绵不绝，世世代代无穷尽也。
话说王祺依仗鲁王之力夺回王位，王祺也帮弘吉剌氏铲除祁氏，为鲁王家报了仇！二者本已同气连枝，加之王祺又做了鲁王家的驸马，关系更是坚如磐石。对此最为紧张之人便是沈阳王王祷，本来他就同王祺积怨颇深，现如今鲁王与王祺一左一右虎视眈眈，他在中间如何不怕！若是哪天王祺再伙同鲁王出兵，高丽忠定王便是他前车之鉴。因此沈阳王王祷为求自保，也急须寻求外援。前文说过他曾去结交镇南王，后来发现镇南王兵多将广势力虽大，却也只是在南方，终是鞭长莫及。
正当沈阳王一筹莫展之时，府中的家臣却来献计，道：“如今鲁王与高丽王谋害国舅、国丈，皇后又岂肯善罢甘休！王爷何不依靠皇后与二王抗衡！”王祷听后茅塞顿开，心想皇后急于要报父兄大仇，如今正思得援手，只要自己联合了皇后，就能在朝野内外对付王祺。王祷遂采纳家臣之计，赶紧从沈阳奔赴京城，前往兴圣宫来拜见祁后。
当时祁后正在宫中发丧，即听说沈阳王前来悼祭国舅、国丈，遂召他进来。却见王祷身着素服，跪于国舅灵前痛哭流涕，祁后也为之动容。
祭拜过国舅、国丈之后，王祷一面请皇后节哀，一面痛斥王祺之恶，道：“似王祺这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真世间罕有！他在侍奉帝后时摇尾乞怜，一朝得势即与鲁王沆瀣一气、恩将仇报！臣也为曾与此人共事耻之！”祁后听了王祷一番陈述也十分感动，道：“你与王祺本是叔侄，却难得如此深明大义！当日却该让你承袭高丽王位，如今一想悔之晚矣。”王祷顿首奏道：“王祺大逆不道形同禽兽！臣早已与之恩断义绝，再无叔侄之情！今恨不能亲执其头来献，以慰国舅、国丈在天之灵。”王祷一番慷慨陈辞，果然博得祁后信任。
沈阳王王祷有皇后当作靠山，才有底气再与王祺一争高下！欲知后事如何？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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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章 驱狼并虎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暂且将祁后与诸王之间的恩仇按下不题。却说长白山上的三十六处山寨，被那合兰府千户长、明威将军扎佳阿兰杀得七零八落，众头领、当家的或被擒回沈阳凌迟处死，或带领剩下的小喽啰潜入深山苟延残喘。那“过山风”冯天文常年亦在长白山偷采人参，因此在长白山上也有一处分寨。各处头领陆续“寨破人亡”，都逃到他寨中躲避官兵。原来项奉武与扎佳阿兰在围剿之前既已商定，待探明各处山寨之后，先将女直的山寨铲除，再将汉人与高丽人的山寨拔掉，因此这时山上的山寨已所剩无几。
这天，冯天文刚从山下将国英遗留的粮草搬上山来，此时却又有两支人马逃到寨中。那逃来的头领早在冯天文之前，就在山上打家劫舍为生，全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汉，如今有难来投，冯天文怎敢不收留！当夜，冯天文遂在寨中“聚义堂”中摆设案桌，准备招待各路头领。当时寨中已乏粮多时，于是他即教手下人取了一二百斤小米熬成稀饭，又取几十斤往年风干的野猪肉、大虫肉，好歹整治一顿晚饭来招待众头领。当时寨中无酒，冯天文便教手下人去采些野山茶回来，烧了几锅茶水权作水酒。
席间，冯天文以茶代酒，来敬众头领，道：“小寨一向钱粮稀薄，只此一些粗茶淡饭招待，望众位莫嫌粗陋。”众头领也闻得他名头，知道他做的偷贩的买卖，每年也赚了不少钱财，如今却连一口生猪也舍不得杀，于是免不了有的人嫌他吝啬。于是就有个头领喝了碗茶水，然后道：“冯当家的，我们也是苦出身的，眠霜卧雪、啖草茹泥甚麽苦没吃过！只是众兄弟诚心来投，你也须请大家吃口热腾腾的干饭罢，不然只怕冷了众兄弟之心！”冯天文笑道：“这位当家的说的是，只恨那官府封山断了我们生路！如今我这里的兄弟也吃得半月稀的了。”这时却有头领出来为他解围，道：“冯老弟持家有道，如今又是艰难之时，我们也少讲几句闲话，留些气力共渡难关才好，那时少不得大块吃肉、大碗吃酒！”众人见他说得在理，纷纷点头道是。
吃过饭后，冯天文又问众头领，道：“说来官府封山也有一段时日了，怎的还不肯放我们一条活路！莫不是也要像我们这样住在山上不成。”众头领道：“当家的不知，只因那天杀的牛成虎劫了朝廷的贡品！触怒了京城的大皇帝，于是发了十万天兵前来清剿，却苦了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冯天文道：“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去将那牛成虎捉来送给官府，教它放我们条活路。”众头领笑道：“天兵一到，那牛成虎便带他浑家卷了财物逃下山了，如今哪里去寻他！”冯天文听了气愤不已，道：“真是便宜都让他得了，祸事却要我们来背！只是官府也良莠不分，牛成虎已被剿除，为何还拿我们出气，却是欺人太甚！”
众头领急忙劝他息怒，只道那官府兵精将猛，现在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冯天文犹是余怒难消，拍案而起道：“好歹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他不肯给活路！我们与其忍辱偷生，不如与他拼个鱼死网破！莫教江湖上小觑我们。”众头领道：“当家的不知那领兵上山清剿的，是个号称‘肃慎第一勇士’的猛将，此人真个是名副其实！实在是惹不得，我们都吃了他大亏。”冯天文却偏偏不信这个邪，道：“原来此人与众头领都是同族！怎还这等心狠手辣！待我前去结果了他，以保山上平安。此事非我一人之事，还须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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