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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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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睿翀把心里所有的痛都发泄在了木头上,仅用了一刻钟,就把所有的柴都劈完了,才发现木头伯伯还站在一旁。

    “伯伯,幻影真的还在吗?”皇甫睿翀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哀求地问道。

    他不信,她可以这么狠心,连痕儿都不愿意见一面。

    这些日子,即便是夜里,他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等着幻影按捺不住来看痕儿,他便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了。可是,他一连等了三夜,都只是失望而已。

    他之前也试着向木头伯伯打探过几次,可是木头伯伯的嘴却严得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

    木头伯伯叹了声,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没有回答他,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皇甫睿翀实在按捺不住,看着木头伯伯离开的背影,暗暗发誓,今夜一定要潜入幻影的房里一探究竟。

    是夜,他哄睡了痕儿之后,放轻脚步出了厢房。绕到房子的后边,顺着墙根,一路来到幻影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这会儿还点着灯,里边静悄悄的,皇甫睿翀小心翼翼地捅破窗纸,看向屋里。他转动眼珠,调整了几次,终于看到了床的方向,却惊得他一愣。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却不见冷君翱和幻影。出于好奇,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心猛地揪紧,狠狠地痛了起来。是幻影,那白发女子是幻影。若非他仔细看了,他绝不能相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发女子竟是幻影。

    他脚下的步子踉跄着后退一步,便听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谁?”

    冷君翱从地上翻跳而起,他原本睡在地上,是以,皇甫睿翀从窗上的小洞看进来,是看不到他的。他几步来到窗边,用力将窗子打开,却见皇甫睿翀神情呆滞地站在窗外。

    冷君翱一愣,并不惊讶。皇甫睿翀始终见不到幻影,早晚会找来的。

    两人隔着窗子对视片刻后,冷君翱开口道:“进来看看她吧!”

    他想,幻影也应该等皇甫睿翀很久了。

    皇甫睿翀这才从怔愣中醒来,抬步绕向前门。从后窗到前门,一段不远的距离,他却仿佛在用一辈子去走。一路走,一路悔恨着。

    她是因为他,才落得如此吗?

    冷君翱见他进了门,便道:“我出去了。”

    皇甫睿翀扣住他的胳膊,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问哪件事?”冷君翱扯了下唇角,笑得有些心酸。

    他与幻影算不上多熟悉,却无意间陪她历经了许多伤痛的事情。命运这条线将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他甚至有那么一瞬晃神,希望她真的是他的娘子,但他又清醒的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她的头发为何变白了?”皇甫睿翀问完一句,又急不可耐的问了第二句,“她现在是怎么了?你们成亲时,她不是还好好的?”

    这会儿的幻影太过安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让皇甫睿翀打从心底里害怕。

    “听幽娆婆婆说,她的头发会变白是因为为情所困。”冷君翱轻叹,“我们成亲那天,是幽娆婆婆用降头控制了我们,在我们两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那场婚礼。”

    知道了真相,皇甫睿翀却没能松一口气。他松开冷君翱的手臂,视线一眨不眨地望着幻影,脚却好似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样的事实,远比他知道她嫁给冷君翱还要痛。他情愿她不要他了,也希望她能快乐的活着。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白发时,还是在她假扮朵画的时候。听幽娆婆婆说,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头发一直是黑色的,耗损了不少功力。”冷君翱又长长地叹了声,抬步向外走去。

    皇甫睿翀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么久了,他居然到今天才知道。他艰难的移动步子,走到她的床边,才一坐下,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滴落她的白发间。心痛得仿佛被千刀万剐。

    “幻影……”

    他抬起手,颤抖着抚上她的白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觉得,在她的面前,连忏悔,他都不配……

    一向雨露均沾的皇甫睿渊,居然一连半月不曾迈进风翎萱的寝宫。本该风翎萱侍寝那一日,皇甫睿渊却去了淑妃绮罗那里,这无疑向后宫传达了一个信号,皇后失宠,淑妃有取而代之的势头。

    风翎萱认定这是皇甫睿渊给她的惩罚,若非现在战事不明,他不能轻易处置了她这个南峣国公主,只怕他早就已经动手了。她不禁沮丧,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何只是绮罗的一句话,他就不信她了?偏偏这事,她想解释都难。事情牵扯到了太皇太后,她总不能去跟皇甫睿渊说,是太皇太后逼她交人的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恨透了绮罗。想来这一切如此巧合,再加之那日皇甫睿渊醒来后,绮罗的诬告,只怕是一切都是绮罗的安排。

    她尚且觉得欣慰的,也只有皇甫睿渊不曾儿女情长,集中军力攻打了翾国。
………………………………

第146章 谁道情薄天下乱(中)

    风翎萱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越发的沉。她已经一连数日没有出门,除去她需要时间静思谋算以外,她也需要让皇甫睿渊看到她的“本分”。

    伺候在一旁的铃儿见主子闷闷不乐,几日未曾出门,不禁提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请一请皇上?”

    风翎萱的心念一动,却还是道:“不必了。”

    她是想见他,心里的思念已经泛滥。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去求他。只要他没有恨到废了她,她便有机会再翻身。

    “皇上也真是的,主子一心为皇上好,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铃儿忍不住埋怨,“也没见皇上多在乎凌无双,不还是攻打了翾国,奴婢看皇上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存心难为主子。”

    “皇上在乎的只有凌无双那一个人而已。”风翎萱冷冷一笑,“若是皇上肯为凌无双放弃他的家国大业,只怕早就没本宫站的地方了。”

    “真是想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命都可以不要,倒是天下重要了。”铃儿嘟嘟囔囔,不满地说。她不懂什么政治格局,单纯的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皇上胸怀大志,命可以给凌无双,那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不在了,皇甫家的人也不会让显国没落。他只要一天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绝对不会拿江山儿戏。”风翎萱不禁在心里骄傲,这就是她的男人,她不曾选错。

    “在主子心里,皇上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铃儿无奈地道。

    “皇上本来就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明君。”风翎萱不容置疑地说。

    “是,皇上是明君。”铃儿瘪瘪嘴,“皇上那么对主子,也难为主子还这么信皇上了。”

    “他是本宫的夫君,本宫爱的男人,本宫若是不信他,还能信谁?”风翎萱的语气肯定,却也有些低落。她是信他,他却不愿意相信她。

    铃儿见她神色哀戚,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做点事情?”

    “什么都不要做。”风翎萱赶忙打消她的念头,“这个时候若是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只怕会将皇上推得更远。”

    “皇后娘娘不知道,淑妃最近在宫里嚣张得狠。我看在那些宫人的眼里就只知道淑妃,不知道皇后了。”铃儿忍不住抱怨,“皇上难道就查不到淑妃表面救凌无双,却派了车夫去杀她?”

    “我们都查得到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查不到?”风翎萱反问。

    “那皇上为何还会宠幸淑妃娘娘?”铃儿不解。

    “皇上做什么自有他的想法。”风翎萱嘲讽地冷笑,“待到绮罗无用之时,她怕是连那条贱命都保不住。”

    “娘娘,皇上会不会也查到了我们在凌无双用的剪刀上下毒的事?”铃儿慌乱地问。

    风翎萱的眸色一戾,斥责道:“胡说什么?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凌无双想要刺杀帝国皇帝,才会在剪刀上涂毒。”

    “奴婢知错。奴婢只是怕皇上会怪罪皇后娘娘。”铃儿心神不宁地说。

    “怪罪本宫什么?本宫不过是想清君侧,帮皇上除了凌无双这个祸水。谁知道她居然会用那把剪刀刺杀皇上。”风翎萱冷冷一笑,“你以为若是本宫真有弑君之心,还能安稳地坐在这吗?”

    风翎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沉得住气,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与皇甫睿渊握手言和。她坚信,在皇甫睿渊的心里,她的发妻地位是谁都动摇不了的。

    另一边,御花园中,绮罗扶着太皇太后闲散的走过百花丛,在凉亭中落了座。

    太皇太后一挥手,挥退所有宫人。

    绮罗不动声色,却已经猜到太皇太后想与她说什么。

    “淑妃,哀家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哀家固然喜欢你,疼爱你,但也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皇后纵使有不是,你也当规劝皇上过去看看。”太皇太后的语气微沉。

    “臣妾明白。”绮罗卑恭地应声。

    太皇太后也恰恰喜欢她这一点,进退得当,不会恃宠而骄。她拉过绮罗的手,还不待再夸奖,已有皇甫睿渊身边的内侍领人快步向这边而来。

    太皇太后和绮罗看着来人愣神的功夫,来人已经到了近前。

    “奴才拜见太皇太后。”内侍给太皇太后行了礼,却未给绮罗见礼。

    “起来吧。什么事?”太皇太后不解地问。

    “奉皇上口谕,淑妃娘娘通敌卖国,罪当五马分尸,念及昔日情分,赐毒酒一杯,赏全尸。”内侍一侧身,让出身后用托盘端着毒酒的宫人。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地看向绮罗,绮罗一慌,连连摇头。

    “太皇太后,臣妾冤枉。”

    太皇太后拧眉打量一眼吓得脸色发青的绮罗,又看向内侍,问:“可有真凭实证?”

    “回太皇太后,皇上已经抓了淑妃娘娘派去给拓跋王送信的人。”内侍恭敬地回。

    绮罗的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知道,这一次,皇甫睿渊是真的打算杀她了。

    内侍一使眼色,宫人已经端着毒酒向绮罗走来。

    “淑妃娘娘,奴才要亲眼看着您喝下,才好回去复命。”内侍冷声说。

    绮罗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毒酒,颤抖着手接过。她闭上眼,两行泪水滚落时,她将毒酒送到唇边,一仰而尽。

    “呵呵!”绮罗凄凉地笑笑,发黑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滚落,“皇上,我终于没用了吗?”

    太皇太后不忍地别过眼,湿热了眼眶。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保她。这便是皇权的残酷,鲜血会将任何情感都染得变了最初的颜色。

    绮罗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地,她的身体抽搐两下,动了动,似想要挣扎,就像是她每次向命运挣扎时一样。但这一次,她懂了,她的所有挣扎都是无力的。只因从一开始,她与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男人之间,有的就是利益交换,而非情感……

    拓跋飏坐山观虎斗的半个月后,拓跋正式发兵,帮助鲜于,令天下哗然。世人皆知,拓跋飏与鲜于太后柳飞烟有不共戴天之仇,谁能想到这样的两个人会联合?至此,在冷寒的冬天里艰难奋战的翾国,彻底的陷入了绝境。

    凌无双得到这一消息时,人已经在拓跋的地界了。那夜的刺杀,她是对拓跋寒了心。但当她想起她嫁入拓跋时的宏图梦想,她还是回来了。她想用自己的有生之年,改变战乱的格局,让百姓安居。即便他不能阻止战争,但她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服,让他们的孩子都可以进学堂。

    明明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是心甘情愿回去的。如今翾国一出事,却显得她的动机不纯。

    原本有牧民放牧的地方,如今都已经没有了人烟,战火一再蔓延,他们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家,躲避战火。

    凌无双走过这些地方,心里百味杂陈。她初嫁来时,这些地方虽不繁荣,但水草茂盛,偶见牧人放牧,集中的毡帐,炊烟袅袅。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一片荒芜,全拜战争所赐。

    大雪漫天,将辽阔的土地铺成了大片白色。马车行过之处,被压出了两条长长的车痕,看不到边际。

    凌无双一扥马车的缰绳,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对着坐在车里的素月温和地道:“素月,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虽然她知道素月已经没有感受了。但她还是想这样温和的与她说话,想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心疼素月,所以这一路上,都让她坐在车里。

    凌无双打开车帘,脱掉身上已经被白雪覆盖的蓑衣,坐到马车里边避雪。她拉过她的手,指尖触摸到她那日被割伤的伤口,划痛了她的心。她的皮肉已经没有再生的功能。是以,割开的掌心一直都那样外翻着,隐约可见渗人的手骨。

    “素月……”凌无双哽咽了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一句话。如今任何语言于素月来说都是苍白的。她虽然能听到,却再也听不懂。

    凌无双拿出手帕,动作温柔而仔细地擦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即便凌无双很清楚,素月根本不会疼。她对她的珍惜,仍是不曾少了一分。

    给她擦干净了一双手,凌无双又为她擦了脸,才粗略擦了擦自己已经冻僵的手。这一路走来,她对素月的照顾,就像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照顾一样,无微不至。

    她拿出一块干巴巴的饼,坐在马车里边吃了起来。她望向漫天的白雪,心情沉重。

    如今战火肆虐,正是各国扩张版图的好时候,扈达一体,他最后选择了帮鲜于,从军事战略上来说,凌无双无话可说。她甚至不能怪拓跋飏什么,翾国当时肯出兵夹击显国,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版图。但是,拓跋飏不予援手,她却不能坐视不理。虽然她不知道她回去了,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至少她尽力了。

    “素月,我有种预感,这次我回去了,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凌无双的眸子涌上了渴望,那是她对自由的渴望。可是,她比谁都清楚,自由于她而言,终究只能是奢望。

    素月双眼无神的直直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凌无双侧头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笑望着她,眼中却是泪光闪闪。

    “素月,我只剩你了。”一直以来,她的身边也只有她。除了她之外,谁还能这样一心一意地陪着她?

    凌无双的耳朵动了动,忽然一皱眉,拉着素月的手紧了紧,转头望去,只见远远一队人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凌无双站在原地未动,双目炯炯地看着向她们而来的马队。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回来了,可以逃过所有人的视线。

    马队越来越近,看装扮,是拓跋的军队无疑。

    领头的将领卓行在距离她十几丈远的地方一摆手,命令所有人都停马后,最先翻身下了马,快步走到她的近前,跪了下去。

    “娘娘,末将奉翱王之命,请娘娘去趟军营。”

    凌无双闻言,略微一皱眉,她认得眼前的人,是拓跋焰烁的心腹卓行。拓跋焰烁请她去军营做什么?

    “翱王可说是何事了?”

    “没有。”卓行沉声回。

    凌无双微一思量,回道:“你带路吧。”

    她也想知道,拓跋焰烁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她当真是没有想到,她踏上拓跋这片土地后,第一个见的人居然是拓跋焰烁。

    这里离拓跋焰烁的军营并不算远,只有半天的路程。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淳于莫邪带兵去帮助鲜于,如今守在军营中的只有拓跋焰烁一人。

    她被请入拓跋焰烁的营帐时,拓跋焰烁并不在。她命素月候在帐外,一个人走到沙盘旁,看着沙盘上各国割据的局面,入了神。

    须臾,拓跋焰烁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公主果真忧国忧民。”拓跋焰烁笑着走到沙盘前,“依公主之见,大王何时能一统天下?”

    凌无双从沙盘上收回视线,看向拓跋焰烁,却未语。拓跋飏若是想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恐怕有生之年也无法做到。不是她看轻了拓跋飏,只是如今各国都是鼎盛时期,谁想一统天下都非易事。

    只是,这些实话,她显然不能与拓跋焰烁说。

    拓跋焰烁也不深究,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主,坐吧。”

    凌无双走到椅子旁坐下,待拓跋焰烁也落了座,她直言不讳地问道:“不知道翱王不惜大费周章,找本宫来何事?”

    “公主途经此地,却过门不入,本王只好请公主过来一聚。”拓跋焰烁的唇角噙着笑意,“本王就知道公主是大福之人,必然安然无恙。”

    “翱王的盛情,本宫感激不尽,只是本宫还赶着回宫,翱王若是没事,本宫便连夜启程了。”凌无双的面色沉静,故意说得如此急切,就是想试一试拓跋焰烁的目的。
………………………………

第147章 谁道情薄天下乱(下)

    拓跋焰烁果真没让她失望,唇角的笑意又扩散了些,却是道:“本王请公主来做客,公主这般急着走,岂不是伤了本王的心?”

    凌无双的脸色一沉,果真如她所想,拓跋焰烁这是想扣下她,不让她回去见拓跋飏啊!他这是在怕她影响战事吗?她这会儿不禁怀疑,她出显国遇刺一事,就是拓跋焰烁所为。他一直便容不下她,觉得她是祸水。在天下间传出她委身于皇甫睿渊的留言后,他能容得下她就怪了。

    “王爷还真是记挂本宫啊!”凌无双冷冷一笑,“本宫才一出显国皇城,就送了份大礼,今儿又频频给本宫惊喜。”

    “什么礼?公主这是在提醒本王没有送礼给公主?才不愿意留在本王这坐坐?”拓跋焰烁神色无异,故作难过,但与凌无双对视的眼神里却透着精光。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驳了王爷的美意。”凌无双淡定地回视着他。并不意外他的不漏破绽。他本来就老奸巨猾,又岂会轻易让人看出?既然他存心要扣下她,自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跑掉,那便是多说无益。她只能从长计议。

    “公主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拓跋焰烁笑得眯直一双眼,神情奸诈,“来人。送公主去休息。”

    凌无双淡然地笑笑,心里却已经对拓跋焰烁极为的厌恶。

    “本王送公主。”拓跋焰烁走到门边,亲自为凌无双撩开了门帘。

    凌无双未与客套,直接走了出去,拓跋焰烁跟着她出了营帐。

    “素月,我们走吧。”凌无双吩咐道。素月当即跟上。

    拓跋焰烁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划过素月,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素月的眼神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很难让人不生疑。

    简屋陋室,却充满了无限的温情。痕儿的小手轻轻地抚过幻影的脸颊,咿呀呀地叫着,他已经隐约知道,躺在这里始终睡着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

    皇甫睿翀看着这一幕,唇瓣挂着浅浅的弧度,眼底却是泪光盈动。

    自从那日知道真相后,他便不分日夜地陪着她。他这样守在她的床边已经足足一个月了。白日里,他便与她说说话,告诉痕儿这个沉睡不醒的人便是他的娘亲。夜里,他哄着痕儿睡在她的身旁,自己则打个地铺,睡在地上。他想用行动告诉她,这一生,他都不会再离弃她,哪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幽娆婆婆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带着些怒气的叹了声,转身离开。木头伯伯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看来这孩子对幻影也是实心实意。”木头伯伯感叹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幽娆婆婆怒道。

    若是皇甫睿翀待幻影不好,她早就一掌解决了他。就是看到了他对幻影的心意,她才容他留下。再加之痕儿毕竟是两个人的孩子。但,每次一看到满头银发,昏睡不醒的幻影,她的心里就恨。

    “年少轻狂,谁都错过。”木头伯伯拉过幽娆婆婆的手,“老婆子啊!你我也错过了那么多年,想想墨远,他吃了多少苦?”

    幽娆婆婆想起两人的过往,说道:“你后悔放弃皇位,与我归隐山林没?”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尽是问些傻话。”木头伯伯温和地笑笑,“我那不是放弃,是放心地把皇位交给了我们的儿子,与你出来逍遥快活。”

    幽娆婆婆不禁有些红了脸,脸上的皱纹仿佛都绽出了幸福的花。

    “能与你在一起,我盼了大半辈子。魅儿却是悲惨收场,别让悲剧再发生在幻影的身上。”木头伯伯感慨地说。

    “不是我不让他们在一起。”幽娆婆婆不禁忧愁,“幻影到底何时能醒来,我都不知道,谁还能救醒她?”

    “没准睿翀和痕儿能唤醒她了。”木头伯伯宽慰地说道。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木头伯伯的视线越过幽娆婆婆,闪过一抹担忧。

    幽娆婆婆注意到他的异样,转头看去,便见冷君翱站在不远处,身上背着行囊。

    冷君翱见两人看过来,便大方地走过来。

    “婆婆、伯伯,我今日便想离开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再也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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