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邦到帝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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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希洛不敢确定的指着右侧前方一个高大的建筑。

　　　　“赫菲斯托斯神殿，主人。”苏派特略显诧异的回答。

　　　　因为雅典一贯以它的手工业的高水平而自豪，所以火和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在雅典受到敬仰。希洛边看边想，完全无视苏派特疑惑的目光。

　　　　再往前走，大道的左边矗立着一个多重彩绘拱廊，上面的壁画讲述的是希波战争的胜利、雅典城的历史以及一些希腊的神话故事。本城的人早就都对这些耳熟能详，对这个拱廊熟视无睹。只有希洛停下来，走上前，一幅图一幅图仔细的欣赏，他发现除了人的五官与身体的比例不对称外，每幅图的构思和色彩的搭配都相当不错，给人以栩栩如生的震憾感。

　　　　当希洛蹲下身子，贴近石壁想看清一幅画在底部，讲述雅典娜诞生的壁画时，身后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姐，快看，这个人好有趣！”

　　　　“乌玛！”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如同百灵鸟般婉转动听。

　　　　希洛猛然回头，顿时呆住了：在他眼前的这位女子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晴就仿佛一泓碧蓝的爱琴海水，今人陶醉其中，而百般回味。她呈波浪状的黑色秀发高高的盘在头顶，衬托着她的高傲；光洁宽阔的额头显示她的智慧；挺拔的鼻梁隐喻她的刚强；那鲜艳的红唇充满诱惑；修长的雪颈写着优雅；宽大的衣服掩不住丰满的胸部，裸露在外的手臂象白色大理石般的晶莹，高挑的身材更展现风姿婀娜……

　　　　“是你！”女子似乎认识他一般，向他略微点头。

　　　　他呆呆的，没有反应。

　　　　在女子旁边名叫“乌玛”的色雷斯女奴“扑嗤”一笑：“姐，你瞧，又一个呆子！”

　　　　“乌玛！”女子秀眉微颦，道：“该回家了！”

　　　　大道上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待女子走出视线外，希洛才恍忽从梦中醒来一般，喃喃问道：“她是谁？”

　　　　“阿斯帕希娅的女儿安菲丽雅！”这一次苏派特对希洛茫然的反应并不感到吃惊。因为这位喜欢练武打斗的主人以前最爱呆的地方除了自家的格斗场和马场外，还有健身房和体育馆，其他事情他很少过问。

　　　　“阿斯帕希娅？”希洛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是谁。

　　　　“伯里克利的妓女情人！”苏派特暖昧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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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安菲丽雅

　　　　经苏派特的提醒，希洛想起她是谁了：阿斯帕希娅——一个让全雅典的女人为之嫉妒、让全雅典的男子为之疯狂的女人。

　　　　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从亚细亚的米利都独身来到雅典，作为一名外籍居民，她遭受到了所有非雅典出生的居民所面临的一切限制，但另外外籍居民可以随心所欲的自由谋生。阿斯帕希娅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只能依靠她的生丽质来谋生。所以，阿斯帕希娅在雅典的生活是从当妓女开始的。

　　　　但很快，她就从这一古老的行当中脱颖而出。因为她不只拥有美貌，拥有智慧。她懂得如何引诱男人，并学会在男人的陪伴下自持自重，而在各种宴会上展示她的才华。她能言善辨，话既尖刻又幽默。雅典人惊讶于她在政治上的见解，又陶醉在她充满激情的演讲下。就连苏格拉底那样咄咄逼人的健谈者也热切的争相和她对话，并且还把自己的学生也带来共同欣赏她那种能言善辩的激情。

　　　　很多人都：雅典城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妓女，却只有一个阿斯帕希娅。她成了雅典城最受欢迎的妓女。她出现在哪里，人们的目光就跟到哪里。会饮的时候如果没有她，就会变成清一色由男人参加、单纯用酒来进行刺激的宴会。

　　　　直到有一，这位二十多岁的雅典第一美女与权势滔的伯里克利将军相遇了。这位己届中年的政治家——刚刚同他的妻子离婚——就置公众舆论于不顾，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个永远都不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变成了自己家中的主妇。

　　　　一个来自外地的妓女居然成了他们最受爱戴的将军非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消息顿时震憾了整个雅典城。从那一起，谣言和诽闻就从未脱离过她。但阿斯帕希娅怡然不惧，还象从前一样，出席各种宴会，而这些宴会往往仅限于男性参加，因为雅典的妇女是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的（除了一些妓女），而她是唯一的例外。

　　　　在这个男性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她顽强的展现着女性的力量，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智慧。

　　　　但保守的人们不打算放过这位破坏规则的女人。十几年后，当雅典卫城建好时，人们将负责卫城建设的著名雕塑家菲廸亚斯告上法庭，罪名是贪污和不敬神。而当初将菲廸亚斯推荐给伯里克利的阿斯帕希娅也受到株连。

　　　　在法庭上年过半百的伯里克利出庭为她作证，他不顾脸面向陪审人员求情，并且抛洒了大量的眼泪，才使得阿斯帕希娅被判无罪。

　　　　但几年后，当伯里克利自己也被告上法庭而失去将军的职务时，他再也无法保住自已的爱人了，阿斯帕希娅被逐出雅典，被迫流浪于亚细亚……

　　　　当希洛从记忆中知道阿斯帕希娅的故事时，来自现代社会的他不像常人那样对她感到不满或者鄙视，而是一种由衷的钦佩。只是他记得阿斯帕希娅与伯里克利生有一个儿子，没想到还有一个女儿。所以当他看到苏派特一脸怪相时，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苏派特立刻老实了。

　　　　“安菲丽雅！安菲丽雅！”希洛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感觉这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样美。

　　　　“我听别人——”苏派特又想话，被希洛眼一瞪，立刻闭嘴了。

　　　　“什么话，快！”不知为何，希洛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听别人，安菲丽雅还是孩子的时候，伯里克利经常在家中称呼她是‘我的爱琴海仙女’。所以有人认为‘安菲丽雅’的名字是伯里克利取自波塞冬的妻子‘安菲特丽特’。”苏派特赶紧道。

　　　　安菲特丽特！希洛当然知道她是谁。传她是主司海上宁静无波与日光灿烂夺目的女神，人长得非常美，素有“黑眼珠女神”之称，当初她并不喜欢波塞冬，后被口齿伶俐的海豚服，下嫁波塞冬，夫妇二人共同掌管海洋。

　　　　“有一些年轻人背地里称她是‘蓝眼晴的安菲特丽特’！”苏派特见主人听得认真，又接着道。

　　　　“她经常出来？”希洛又问。

　　　　“也不经常。不过，她不是雅典人，外出不受限制。所以有人，她跟她母亲一样。”

　　　　“胡！”希洛一声吼，吓得苏派特赶紧自打嘴巴。

　　　　“行了，别打了！”希洛喝止他，又问：“她现在住哪儿？”

　　　　“在原来伯里克利住的宅院里住，她哥哥管着她。”苏派特心的回答。

　　　　希洛隐约记得时候自己去过伯里克利的家，因为那时伯里克利是自已的临护人。可恨的是去的次数太少，否则一定能认识安菲丽雅，那么现在就敢跟她话了。

　　　　“以后多去打听她的事，回来告诉我！”希洛从钱袋里捣出几个德拉克玛放到苏派特手中：“拿着吧，赏你的！”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苏派特兴奋得连声道。

　　　　“走喽！”希洛手一挥。

　　　　苏派特爱不释手的将一面是雅典娜头像、一面是猫头鹰的雅典银币看了又看，不敢相信这里真的，这一辈子他也未曾拥有这么多的钱。主人是变了，变得慷慨而仁慈。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希洛早已不是那个脾气暴踪的‘希洛’，在他前世短暂的十八个年头里，一直在为生命忧虑，女孩们也因为他可怖的面容而疏远他，他从未奢望过爱情。谁知转生到希腊没多久，他就被爱神厄洛斯的金箭射中。

　　　　尽管他还习惯于看黄皮肤、黑头发、黑眼晴的美女，但真正的美丽是可以超越种族和国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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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阿戈拉市场

　　　　遇上安菲丽雅后，希洛显得神思不属。经过十二主神神坛时，他都没有仔细观赏，就恍恍忽忽的随着人流拐进了大道右侧，经过由粗壮的梧桐树、高高耸立的柏树以及枝繁叶茂的榆树的浓荫搭建的道路，进入阿戈拉市场。

　　　　如果比雷埃夫斯是雅典的生命线，那么阿戈拉市场就是雅典的商业心脏。这里是一个繁忙的世界：购物者和商贩们川流不息，把白的每一个时刻都变得繁忙而且价值千金。

　　　　在市场里买卖的人要么是奴隶，要么是外籍居民。希洛甚至看到一些女人象男子一样忙碌着搬商品、买卖。她们或者是不得不出来谋生的贫苦妇女，或者是外籍女人，她们不受强加于公民妻子和女儿的种种限制，所以在市场上自由的同男人们混杂在一起。

　　　　希洛看到一个体形瘦弱的妇女吃力的想将车上的一筐海鱼搬到货摊里的搁板上，他示意让赫里姆帮忙，可当货物放好后，妇女得知希洛这一行人不打算买鱼时，立刻毫不客气的将他们从货摊前赶走。

　　　　苏派特大骂女人忘恩负义，希洛则苦笑：古今都一样，只要给女性机会，就会发现她们和男人一样彪悍。

　　　　市场里的人流过于密集，塞西托他们将希洛护在中间，防止被别人冲撞，这反而让那些精明的商贩们感觉到了他身份的不同。

　　　　“嗨，伙子，这里有希罗多德撰写的《历史》全本，上好的莎草纸书籍，你闻闻，一点儿异味都没有，怎么样来一本吧？”

　　　　“快来瞧啊，刚摘下来的石榴，颗颗饱满、颗颗香甜。英俊的伙子，来几个吧，送给你漂亮的情人儿，她一定喜欢！”

　　　　“这位老爷，瞧瞧我这驴。达克斯，快给我叫唤……你听听这声声多有力，拉磨、驮东西完全没有问题，要不是家里没东西吃了，我真舍不得卖。五十个德拉克玛，你把它牵走！”

　　　　……

　　　　商贩们使出各种方法吸引希洛，若不是塞西托他们拦着，早有情急的卖主上来拉扯他了。后来希洛也学乖了，他发现市场里按商人所出售的商品给划好了区域的，所以当有人向他推荐牲畜时，他就自已是来买双耳长颈陶罐的，商人无奈的挥手道：“走，走，去罐子那边。”到了陶罐区，他又宣称自已是来买香水的。如此这般，他受到的阻挠才少了些。

　　　　虽然已到了秋季，地中海的阳光依然火热。在这拥挤的市场里，犹如蒸桑拿一般。而且鱼、干奶酪、泡在咸水里的橄榄、有葡萄味的新酿造的酒类、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果以及各种不同种类的蔬菜等所散发出的冬种香味都弥漫在空气中，同牛、驴、羊和猪发出的更加强烈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烟雾缭绕的空气中充满一种刺鼻的气味。

　　　　希洛好不容易挤出狭窄的过道，来到市场的中央，这里是娱乐的地：滑稽表演、舞蹈、变戏法、玩魔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都在各显奇能。偶尔有人往他们的收钱罐中投入一枚奥波尔。如果是在和平时期，想来这些艺人的收入应该不错。

　　　　苏派特他们看得津津有味，希洛却有些不耐烦了，对于来自现代的他来，这些东西只是儿科。而气炎热，他已经**着上身，仍在不断冒汗。

　　　　“那边是什么？”希洛指着前方，问苏派特。

　　　　“主人，是奴隶市场！”苏派特回答。

　　　　希洛心中一动，刚想去看看。突然，侧面一阵喧闹，有人高喊：“议事会的传令官来了！”

　　　　人流立刻向希洛的左侧涌去，希洛身不由己的跟着人流跑出阿戈拉市场的界石之外。

　　　　前方是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台阶，台阶中央有一个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手持羊皮卷的传令官，他身后两侧各站着一位手持长矛、全副甲胄的士兵。

　　　　“雅典的公民们！”其实平台下虽然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但是雅典公民并不多，不过传令官并不担心，因为那些奴隶和外籍居民会很快将消息传这全城的：“斯巴达的使者来到了雅典，今下午十四点，将召开公民大会，听取斯巴达人的诉求，凡是雅典公民必须出席，不允许迟到！”

　　　　“斯巴达的使者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除了战争，斯巴达人还能干什么？！”

　　　　“他们占了我们的土地，还想要我们的命！反正我啥也没有了，我跟他们拼了！”

　　　　“打也要打得过才行。这次远征死了这么多人，议事会的那些蠢蛋们，到底在干什么！”

　　　　……

　　　　新的一轮战争要开始啦！听着旁边人的议论，随人流散去的希洛有了一种紧迫惑。

　　　　“以往城邦的使者来到雅典，都会先由议事会听取他们的要求，然后讨论做出提议，再提交公民大会通过。这一次为什么直接交由公民大会来决定呢？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希洛听到不远处有人话，他忙转头看去：只见有一群人围坐在台阶下，中间话的那人长着一个很大的朝鼻，嘴大唇厚，外带一双蛤蟆眼，相貌相当滑稽。

　　　　希洛感觉他很熟悉，却一时无法从记忆中想起他是谁。

　　　　旁边一个年轻人道：“老师，我想斯巴达的使者前来必定是来宣战的，因为远征西西里的行动失败，己经使我们雅典实力大损，两国之间的力量平衡已经被打破，伯罗奔尼撒联盟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议事会显然已经乱了手脚，他们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而要让全体公民共同决定雅典的命运！”

　　　　“柏拉图，你得没错。”中间的那人喟叹道：“民主的悲哀就在这里。”

　　　　柏拉图？写理想国的柏拉图！希洛精神为之一振，他想起那个丑陋的男人是谁了。

　　　　苏格拉底！人类历史上的大哲学家苏格拉底！！

　　　　想到这里，他大踏步的走过去。

　　　　备注：

　　　　奥波尔：希腊的货币单位，相当于现在的“角”。一个德拉克马相当于六个奥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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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

　　　　苏格拉底看到希洛走过来，主动跟他打招呼：“年轻人，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不如坐下来，一起交流讨论。”

　　　　希洛注视着他，心里却想着后世记载的有关他的轶事：经常有人嘲笑苏格拉底丑陋，苏格拦底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实用才是美的。一般人眼晴深陷，只能向前看，而我可以侧目而视；一般人的鼻孔朝下，因而只能闻到自下而上的气味；至于大嘴巴、厚嘴唇，则无疑能使我的吻此一般人来得更有力、更丰润、而且接触面更大。’苏格拉底娶了一个悍妻，不但奇丑无此，而且脾气暴躁，经常因事拿苏格拉底出气。有时，连他的学生都看不过去，可苏格拉底，‘既然我要与各种人打交道，那么如果我能忍受她的坏脾气，在与别人的交谈中就不会有什么事令我不快了。’

　　　　总之这是一个有大肚量的人，一个能以平常心态对待艰难困苦的人。但如果认为他与人辩论，只是嘴皮子厉害，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多次参加雅典的战斗，极其勇猛。有一次他救出了陷入敌阵的亚西比德，还有一次他救了他的学生――色诺芬。那时候的不少学者都是如此，他们既学识渊博，又英勇善战，同时又深懂稼墙之苦，绝非现代社会里只出入教室、实验室的专家教授所能比拟的。这是时代造就了他们。

　　　　“年轻人，我看你似乎有些迷茫。”苏格拉底见希洛半晌不话，于是温和的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来了，苏格拉底式的问话！希洛莫名的兴奋起来：“现在我勉强算是一个商人。”

　　　　“那么，年轻人，你能告诉我，商人是什么吗？”苏格拉底的声音低沉浑厚，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引导希洛往下。

　　　　“我也不知道商人具体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商人，种植麦的农民就会因为麦过多吃不完，而担心发霉坏掉；而城市里的居民则会因买不到面粉而发愁。商人一面给城邦缴税，使议事会有财力购买装备，保卫国家；另一方面，商人又会囤积稀缺的资源，哄抬物价，谋取暴富。”希洛不慌不忙的道。

　　　　苏格拉底睁大眼晴，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知道，他经常用这种方式询问过往的行人，而傲慢自大的雅典人往往被苏格拉底一个接一个简单的问题问得理屈词穷，因为他们只知道挣钱谋生，从未静下来去作深层次的思考。而这个年轻人明显的不同于他们，这让苏格拉底产生了兴趣。

　　　　“得好！商人跟木匠、铁匠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它既不因为富有而高尚，也不因为挣钱而低俗。”苏格拉底那张丑陋的脸展现出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平和：“年轻人，那么怎样去做好一个商人呢？”

　　　　“不，实际上我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商人，因为我深知我的经商才能有限，所以我让有能力的经理人帮我经营。我所要做的就是信任他的同时，又要防止他滥用权力。我聘用有经验的水手担任我的船长，提拔技术能力强的奴隶担任我作坊的主管，对于为我工作的奴隶，我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让他们乐于为我辛劳的工作。”希洛侃侃而谈，其实这里面大部分的内容是他正在构思、还未执行的计划：“了解自已，同时也要了解别人，让人人得以在适合他的位置上施展他的才能。这就是我做好一名商人的方法。”

　　　　“以人人得以在适合他的位置上施展他的才能……”苏格拉底嘴里反复的念着，这句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以致于他停止了继续的追问，而陷入沉思。别看苏格拉底一直在做雅典的精神助产士，启发人们去发现自己的心灵，去勇于思索。实际上，他自已也在思考：为什么雅典和斯巴达会持续不断的战争？为什么自伯里克利死后，应该更加民主的雅典却在每况愈下？

　　　　到底一个城邦应该怎样去管理？他的脑海里时常冒出这样的问题，而希洛关于商人的回答部分契合了他尚未成形的政治理念。

　　　　周围人见苏格拉底陷于思索，都很吃惊。以往只有老师问住别人，可今的情况大异往常。所以他们对希洛刮目相看。

　　　　“嗨，你好，我叫柏拉图，是苏格拉底老师的学生。”柏拉图首先站起来，向希洛问好：“你的回答非常精彩，富有哲理。很难想象，你和我一样年轻。”

　　　　这时的柏拉图有着宽阔的额头、清澈的双眼、挺拔的鼻梁……是一个相当英俊的青年。希洛笑道：“你就是那只大雁。”

　　　　“大雁？”柏拉图一脸疑惑。原来，前世的希洛看过有关他的轶事中当他来向苏格拉底拜师时，苏格拉底梦到一只大雁飞落到他的肩上，于是他，‘柏拉图将来的成就比我强’。现在看来，这是虚构的。西方人和中国人一样喜欢将一些神神鬼鬼的传强加在杰出人物的身上，以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

　　　　“没什么。”希洛笑了笑：“我叫希洛，赫匹亚斯的儿子。”

　　　　“你就是那个刚满十八岁就参军出征的希洛？！”柏拉图的身后一个青年惊呼。

　　　　“除了我，恐怕没有第二个叫希洛的傻子。”希洛注意到这位青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锐利逼人的眼睛。希洛的话音刚落，青年们发出会意的笑声。

　　　　“可是你是怎么回来的？我的意思是……远征军己经失败了，锡拉库扎人不释放――。”那青年继续追问道。

　　　　“色诺芬，你太迟钝了。昨晚，我父亲从议事会回来，就告诉我，有很少一部分人从西西里逃回来了，希洛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又一青年站起来，替希洛辩解，还主动自我介绍：“你好，希洛！我叫安斯提泰尼。”

　　　　“是的，我父亲也告诉了我。”柏拉图证实了安斯提泰尼的话。

　　　　希洛点头向他俩表示感谢，却继续将目光投向色诺芬。在苏尔拉底的弟子中，他只知道柏拉图和色诺芬。事实上，他对哲学一点兴趣都没有，知道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只是因为他俩在后世的名头太响亮了，所以希洛当然不会知道安斯提泰尼在西方哲学史上也很有名，安斯提泰尼在后来创立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哲学团体――犬儒学派。

　　　　对于酷受西方古代军争的希洛而言，他对色诺芬的兴趣远远大于帕拉图，因为色诺芬是古代西方第一个开始系统性研究战争、战略、战术的人，他领导过万人希腊雇佣军从波斯腹地的大撤退，写过战争纪实文学《长征记》，写过《论骑兵的战术》，他还研究过战争与经济的关系，写过《经济论》……等等，他是一个军事家、文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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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公民大会

　　　　“那你给我讲讲你在西西里的经过！”色诺芬兴奋的将希洛拉进人群。

　　　　“是啊，我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庞大的军队遭受了失败！？”柏拉图的话引起了青年们的共鸣，大家都向希洛靠过来。

　　　　面对无数双求知的眼晴，希洛不慌不忙的将他早编好的故事讲述出来。

　　　　“德漠斯提尼实在不该发动那次夜袭，如果他及时撒退，雅典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损失！”柏拉图连声叹息。

　　　　“我倒认为德漠斯提尼发动夜袭是正确的，事实上他也险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