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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最后的荣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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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丁酉再乱的漆川梁海战爆发,朝鲜水师全军覆没,经略邢才惊觉水师对于战局的重要性。尤其是蔚山之战后,日军在水面来去自如,让邢更痛感需要一支强大的水军来配合陆上攻势。李舜臣确实很能干,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里就那么几条船,袭扰可以,正经打仗就不够力了。
朝廷对邢的要求回应非常迅速,很快就派遣了以陈为首的广东水师前往助战。
陈是广东人,能征善战,尤其是擅长水战,在广东声名赫赫,声望连在北京的万历皇帝都有所耳闻。可惜他性格不是特好,为人贪渎,曾因虐待士卒而引发哗变,屡遭弹劾,在官场一直上上下下,经历颇为坎坷。
陈与抗日援朝的结缘,比任何将领都早。早在万历二十年,朝廷还没决定出兵的时候,万历已经在全国提前开始挑选将领。两广总督萧彦力荐陈,把他夸得无比英勇。于是在当年的八月份,北京下文,把陈从南方召到京城,担任神机七营参将,以备咨询。
陈一看居然赶上这么好的机会,欣喜若狂,他从家乡招募了五百多兵子弟,配备了精良火器,奔赴京城而去。战争开始以后,陈很快被任命为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副总兵,防备日军登陆。
就在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的时候,陈却倒霉了……
陈是个彻底的主战派,他一直强烈要求带着水军上战场,不停地给上峰上书。你说他是真心要为国效力也行,说他是为了故意表现自己的勇气也行,总之闹得是全军皆知,谁都知道有个陈姓大将跃跃欲试,要求带着水军入朝参战。
这个请求在战争初期一直被人忽视,因为李如松打得一直很顺利,用不着水军。到了碧蹄馆之战后,宋应昌深切地感觉没有水军,不能成事,他一下想起来陈,一纸调令让他过来助战但这一举动,却惹恼了兵部尚书石星。
大家都知道,在万历二十一年之后,石星逐渐变成了主和派,与宋应昌龃龉频生,两个人就战和问题分歧很大。现在宋应昌要调陈入朝,摆明了是要扩大战争规模啊,这与石星的方针完全相左,必须要阻止!
当时封贡之议刚起,对日方略朝廷还没取得一致意见,和谈的气氛尚不浓烈。石星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挠,于是他玩了一手阴的:举报陈向自己行贿。
其实驻京武将向文官敬献礼物,在大明已成了官场潜规则,人人皆是如此。陈到北京以后,也未能免俗,送了石星几件绒毯和几个琉璃杯子。他万万没想到,石星为了打击宋应昌,居然拿此事发难。
行贿证据确凿,陈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撤了职,带着陈家军灰溜溜地被调回广东、福建一线去了。他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现在邢提请水师助战,万历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陈,跟内阁议了议,着兵部发下一纸调令,让他带着广东水营北上抗日。
陈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和儿子陈九经,带着八千六百人浩浩荡荡开赴朝鲜而来。这八千多人里,有陈九经率领的两千人是两广水兵,还有两千广东步兵以及四千六百名狼土兵。
狼土兵是明代抗倭的一段传奇。早在嘉靖年间,抗倭名臣张经就曾在俞大猷的建议下,调派广西田州等地的壮族土兵,谓之“狼兵”,又叫“兵”。与湘西土家族士兵合称为“狼土兵”狼兵作战极为悍勇,曾经在王江泾一战剿灭倭寇近两千人,是戚家军之前的明军抗倭主力。陈带的这支狼土兵,其成分已经不同于嘉靖年间,混杂了壮、土家、苗、瑶等西南少数民族,不过战斗力丝毫不减。
邢大概觉得只有两千水军太过单薄,又向朝廷发问,调来了邓子龙的三千水军,归陈统一管理。邓子龙是一员老将,这一年都七十了,他在福建抗过倭,在江西平过乱,还在边境跟缅甸对峙了十二年,打得缅甸人不敢北望。他的出席,让陈的水师如虎添翼。
同时开赴朝鲜的,还有一支一千六百人的广东军团,由陈的老战友副总兵吴广率领,编制上归刘管辖,是独立于陈的一支部队。
等到陈进入朝鲜后,又有一支来自南直隶的水师与之会师。这支水师是由游击将军梁天胤和把总李天常统领,兵力数千。
仅仅只是陈这一支部队,就超过了朝、日两军水师的总和。
陈的先头部队早在二月底就抵达了朝鲜,驻守在鸭绿江口,他本人在四月份入朝,而广东水师的主力抵达的时间,是在五月十六日。陈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就地熟悉朝鲜附近水文情况。恰好这时候丁应泰弹杨镐案爆发,明军陷入停顿状态,一直拖到万世德接任经理一职以后,陈的水军才在七月二十六日向全罗道开进,一共五百多条船注意,大明的“船”,和日本的“船”无论是吨位还是威力可都是截然不同。
陈到了朝鲜以后,很得朝鲜君臣欢心。朝鲜国王李接见他的时候,陈什么礼品都不要,只要求提供诸如解硝、瓦罐、石灰之类的作战物资,慷慨表示不干掉日本人我就不回去了。这种态度,让李十分欣慰。
他们的高兴劲还没过呢,问题就出现了。
李在汉城设宴款待陈,吃饱喝足以后,一群人出走消化食儿,走到一处叫青坡野的地方,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惨叫声。朝鲜君臣和陈凑过去一看,傻眼了。
一个叫李尚规的朝鲜官员被一根绳子系住脖子,在地上像狗一样拖来拖去,绳子那头,是陈的一名部下,一边拖曳一边还骂骂咧咧。
虽说大明将领虐待朝鲜官员不是第一次,但当着国王的面这么干,可实在是太打脸了。陈也觉得不太合适,喝叱部下赶紧住手,跟李告罪,然后匆忙离开。
陈走了以后,李和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派人再一打听,才知道这位陈将军是以脾气暴烈而著称的,发起火来什么都敢干,手底下养出来的也全是骄兵悍将。他带兵北上路过山海关的时候,因为拨粮稍微迟缓了一点,陈家军一齐鼓噪,把当地的旗鼓官给打了一顿。这事一直闹到朝廷,可是水军集结在即,朝廷也不好深加惩处,只得口头申饬了一番。
陈家军对付自己人都毫不手软,更别说对待朝鲜人了。
柳成龙一听到这些事迹,面如死灰,连声道:“这回麻烦大了,这种人去了李舜臣的营中,肯定会骑到他头上拉屎。李舜臣若是反抗,水军内讧,不战自败;如果不反抗,反而滋生了陈某人的骄横,早晚也要败。”
朝鲜人嘀咕的小话,陈才不在乎。他离开汉城以后,带领水军直奔古今岛。他一进水营,就看到李舜臣带着全体朝鲜水军列队相迎,摆下许多山珍野味和酒水,专候明军到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舜臣如此谦抑,陈也不好摆什么谱儿。主宾相见,互相寒暄,相谈甚欢,。陈的部下见有酒喝,不用劝,也纷纷自斟自饮起来,现场气氛颇为热烈。
喝完酒,果然出事了。
鸣梁之战后,李舜臣招募了大量壮勇,他们的家眷也都随军驻扎在古今岛附近的陆地上,逐渐形成了几个小村落。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明军士兵在岸上到处溜达,看到有村子就一头闯进去,骚扰百姓不说,甚至还发生了数十起抢掠事件。
李舜臣一看,面色大寒,当即下令部属拆除帐篷,准备上船。陈喝得不算多,他看到李舜臣要走,连忙过去问怎么回事。李舜臣说:“我们是盼着天将来助战的,结果您的部下到处劫掠,把好不容易聚拢在的百姓都吓跑了。我这个当将军的,没脸留在这里。”
他这一番话绵里藏针,让陈有些无地自容。好在陈是一代名将,轻重缓急还能分清,他没一脚把李舜臣踢开,反而向他道歉。李舜臣趁热打铁,说如今两家合兵,最好统一管理,大人您是最高统帅,军纪这类事情,就让我来代劳。
陈琢磨了一下,答应了。
李舜臣治兵的手段,那是没得说。他得了陈保证以后,连续严厉处理了数起滋扰百姓事件,于是明军都知道这位朝鲜将军的厉害,军纪比入朝时强了不少。
明、朝水师联军会师以后,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联合作战。八月十三日,联军出征折尔岛,击溃日军一支小舰队。这是一场小规模遭遇战,是战朝鲜水师斩级百余,而大明水师因为还未习惯朝鲜海面与日军战法,基本没怎么跟敌人发生正面冲突,一仗下来,一无所获。
陈面子有些挂不住,把手底下人叫过来痛骂了一顿。他正骂的唾沫横飞之时,忽然来了二十几个朝鲜使者,手里拎着四十多个倭寇脑袋。为首的对陈说:“我家提督说了,朝鲜水师的胜利,就是大明的胜利,所以这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献上四十个首级,请您笑纳。”
看来李舜臣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终于不再是那个官场楞头青,也懂得人情练达之道了。
李舜臣这种友好态度,让陈十分感动。
一般脾气暴烈之人都有个特点,好走极端,对你坏起来,恨不得把你吃了;对你好起来,恨不得把你供起来。李舜臣的谦折态度,让陈感觉非得投李报桃不可。他先劝李舜臣移民大明,担任高官,遭到婉拒以后他还不死心,专门给万历上书,盛赞李舜臣的各种光辉业绩,最后竟替李舜臣讨来了一枚九叠篆文铜铸都督印,规格高得惊人,还附赠了虎头令牌、鬼刀、斩刀、督战旗、红小令旗、蓝小令旗、曲喇叭、号称“八赐”。除了八赐以外,还赠送了长柄镰刀和龟船。
其他都好理解,唯独这个龟船一直以来众说纷纭。龟船不是朝鲜的独门武器么?怎么还用得着万历赠送呢?我推想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朝鲜物资匮乏,难以再建造大规模龟船,因为万历特意在大明境内建了几艘或者说备好了物资材料再转赠给李舜臣。
李舜臣得了这些赏赐,面色发光,把它们高高挂起在军营里来,谁来了都要带过去炫耀一番。
有了这一番交情,陈和李舜臣的关系从最初的互相忍让,变成了互相欣赏,见面彼此都要道声爷,没事就作诗唱酬,出门乘轿都是并驾齐驱,关系比蜜都甜。
这种意外发展,让汉城以柳成龙为主的悲观主义者们眼镜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如果他们有眼镜的话。
刘、董一元、陈分别来自于大明西南、东北和东南,他们代表了援朝部队的三个主要来源。他们的入朝,表明大明朝廷终于下了狠心,决定动员全国之力,把苟延残喘的日本人直接碾压过去。
刘、董一元、陈分别来自于大明西南、东北和东南,他们代表了援朝部队的三个主要来源。他们的入朝,表明大明朝廷终于下了狠心,决定动员全国之力,把苟延残喘的日本人直接碾压过去。
就这样,在短短数月之间,明军在朝鲜的总兵力激增到了十四万两千七百人!一线兵力达到了九万多,军容前所未有之盛!可谓是兵多将广。
兵多,这个好办;将广,却有麻烦。在朝鲜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却聚积了这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总兵、副总兵,管理起来是件麻烦事。
董一元是老资格,不必说,肯定地位不能比麻贵低。刘和陈两个人如今也是独领一面的主军人物,头衔上都有个提督。这些人凑到一齐,如果搞不清尊卑,早晚得出事。
于是明军的指挥系统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整,仍旧以邢为经略,统筹全局,由杨镐(后被万世德代替)经理布置战略。下面则分成了麻贵、董一元、刘三个战区,每个战区除了这三位最高指挥官以外,还设有一名监军。负责西路军的是参政王士琦;负责中路军的是按察副使梁祖龄;另外还有一个负责东路军的监军徐中素,可惜他五月份来到朝鲜,六月份就奔父丧回去了。也没人来接替他,位子就一直悬在那里别说这三个战区,就连邢身边,都有一个御史陈效盯着。陈效不直接管辖那三路监军,但他手底下有两员金牌狗仔队,一个是丁应泰,一个是徐观澜,专门盯着诸将举止。
朝廷之所以派出这么多监军过来,都是因为杨镐在岛山败的太过离奇,让万历对援朝部队的行动产生疑心,觉得这些家伙可能会谎报军情,因此所有的监军身上都背着一个“查勘功罪”的任务。这些监军的权柄颇高,大战略上,三路诸将都听从经理吩咐,但具体到小战略和战术上,他们都必须得和监军商量着来。
事后证明,这些监军的表现都很不错,不仅确保了援朝部队能得到一个相对客观的评价,而且在战争决策方面也起到了正面作用。
万历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九日,邢和杨镐两个人看到明军的援军陆陆续续开到,胆气足了,便在汉城制定了一个十分宏大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明军将分成四路,三路陆军分别进攻顺天、泗川和蔚山,一路水军扫荡沿途海域,用雷霆手段一下子摧毁整条日军防线,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明军在朝鲜战场一直以寡敌众,这是第一次以众凌寡,要痛痛快快出一口鸟气。
可惜杨镐还未付诸实施,就因为受丁应泰的牵连而离职了。在朝廷新委派的经理到来之前,明军都不能轻举妄动,只得慢慢积蓄着补给,调整部署,等待着上头下命令。
没想到的是,万世德还没来,丁应泰又来了。
杨镐事发以后,万历皇帝让丁应泰和徐观澜再赴朝鲜,查勘功罪。丁应泰考察了一圈,说你们这么多人堆在前线,却不肯进攻,光在那里消耗粮食,是不是不想混啦?
前线诸将都知道这位大哥的嘴是出了名的臭,谁被他喷上一口,要倒霉三四年,都把他往邢那支。丁应泰也不客气,到邢那儿说你赶紧开打,要不然杨镐就是你的榜样。
邢怕他回去又惹事,心想也别等万世德来了,差不多就开打。
于是在万历二十六年的九月中旬,在一个小小的丁应泰撬动之下,数万明军兵分四路,正式打响了抗日援倭的最后一场、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场上战役。
关于这三路明军的兵力配置,列举最为详细的,是《再造藩邦志》。许多文章与相关研究书籍,都以这本书提供的数字为准。即:麻贵率领东路军两万四千人,再次进攻蔚山的加藤清正所部;中间一路由前辽东总兵董一元率领,总兵力一万四千人,主攻泗川的岛津义弘;西路军由刘率领,总兵力一万三千六百人;进攻顺天的小西行长。各地朝鲜军也分别跟随明军主力,一并南下。
与此同时,陈率领水师一万三千两百人,外加李舜臣的朝鲜水师,从古今岛出发,一路横扫整个全罗、庆尚两道海域。
这个数字,其实很成问题。
除开水军不算,明军的总兵力才五万一千六百人,跟日军总兵力相比要少。具体到分路上,除了东路军占有兵力优势以外,其他两路都不如日军。比如中路的岛津义弘,兵力有一万人,算上固城立花宗茂的七千人,实际兵力还在董一元之上。
这很奇怪,刑定下这个分路出击的核心思想,是以众凌寡、泰山压顶,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溃敌军。为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在兵力上凌驾日军。他手里可动用的明军,有十几万人,何必只派出区区五万人呢?
三路明军的兵力,是根据《再造藩邦志》提供的将领名单去查询每员将领入朝携带兵数,然后相加而成。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
《再造藩邦志》的将领名单,实际上不准确,有许多错漏之处。
尤其是以中路军的情况,最为严重。《再造藩邦志》里只记载了六员参战明将,而泗川之战的关键人物彭信古(3000),却被写进了东路军的名单里;而另外一员重要将领蓝芳威,却被写入了西路军。仅这两个错误,就导致中路军少算了四千人。
漏写的情况更多。至少还有祖承训(7000人)、杨绍祖(1780人)、苑尽忠(500)、师道立(2480)、柴登科(3400)、马文呈(2000)、秦德贵(660)、没有记录在案。他们麾下的兵马,自然也就没算出来,导致兵力偏差极大。
把这些将领也计入中路军后,中路军的兵力达到了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人,几乎与第一次援朝的总兵力持平。
这个数字不一定准确,毕竟实际出动的明军数量与入朝明军并不完全等同,不过它是一个比较接近于真实的猜想,误差不会超过三千。
在泗川会战结束后,《岛津家记》、《毛利秀元家记》和岛津义弘写给几位大老的表功状里,都得意洋洋地宣称,他们一共杀死了明军一共三万八千七百人。这个数字和中路军总数惊人地近似。日本史料惯于夸张,他们经常会用敌人的总兵力来代替自己的歼敌数字,这个习惯,反而反证了明军在中路出动兵力的真相。
西路军也有类似的情况,至少少算了王之翰、司懋官、曹希彬三员将领。
略去繁琐的计算,最终的结果是:麻贵的东路军,兵力为两万三千人;刘的西路军,兵力一万五千人;而董一元的中路军,总兵力达到了三万九千人。算上陈的一万多水军,明军为这次进攻出动水陆兵力近九万人。
这个动员数字,才比较能配得上刑“四路并进”的宏大构想。
以这个结果去审视这三路兵力的配置,就会发现,这才比较符合明军的心理预期。
泗川是日军防线的中枢,日军在这里星罗棋布了大量的营寨,防守严密。岛津义弘与立花宗茂又都是令明军头疼的人物,因此在这一路,明军必须要予以特别重视。明军的中路摆在这里,不只是为了击破岛津,也是为了可以随时支援东西两路,因此需要最多兵力。
蔚山的加藤清正已经是一只病猫,但他毕竟还是侵朝第一大将。年初的岛山之战,令明军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所有人都认为,要攻破岛山,需要不少兵力和时间,因此东路也不能掉以轻心。
至于西路,顺天的守将是小西行长。这个人在明军眼中,政治价值很高,军事评价却很低。明将唯一记住关于他的两件事,一是被李如松打出平壤城;二是跟沈惟敬勾结起来骗万历皇帝。这样一个小丑,远不如岛津义弘、加藤清正有威胁。再说,陈的水军从西向东横扫,第一个能够支援到的战区,就是西路军,所以这一路不必作为重点。
因此,在兵力部署上,中路军多于东路军多于西路军,是明军高层必然的选择。
前所未有的华丽攻势,即将开始。
让我们一路一路地慢慢道来。
先说东路军。
麻贵的东路军进攻蔚山,算是复仇之战。上一次他们在岛山城下折戟沉沙,饮恨而归,还间接促成了大将摆赛的死亡。这份耻辱,麻贵决心一定要让加出藤清正偿还。
上一次进攻,是单线出击,最后因为日本水军和其他军团的援助而功败垂成。但这一次不同了,其他两路明军与陈、李舜臣的水师会把日军牢牢钉在各自的防区里,不会有人再来救援。如果加藤清正出击,那就正中了麻贵的下怀;如果加藤清正固守,则会彻底被围死在孤城之内。
麻贵让解生、杨登山、颇贵三将作为先锋,带着王国栋前往蔚山先攻,然后分别把部队部署在新宁、义兴、左水营和庆州等地,一来防备日军偷袭,二来招抚朝鲜难民。
九月十一日半夜,解生等人抵达蔚山。他们故伎重演,让王国栋、颇贵在两侧埋伏,杨登山、解生诱敌,打了一个小反击,干掉了十七个倭寇,全军进据岛山城附近的高山。加藤清正听说明军来了,虎目圆睁,怒气勃发,气得哇哇直叫,当即披上铠甲,拿起兵刃,大喝一声:“来人呀,把门给我关严实喽,谁也不许出去……”
解生带的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他们一看加藤居然不敢出城,龟缩在岛山城内,一时也没辙。岛山经过加藤清正重新修葺,比从前更加难攻打。几员明将一商量,决定还是等麻总兵到来再。
解生的兵力不足以围住岛山城,加藤清正也不敢跟明军正面放对,一个围不出,一个不敢打,两边大眼瞪小眼。这一瞪,就是十来天功夫。
麻贵在这十几天里,到底在干嘛呢?
原来麻贵本打算速攻,先拿下温井,确保侧翼安全。但他很快发现这一带的日本人有撤退的痕迹,被占领区的朝鲜人都纷纷跑出来。如果这时候发起攻击,这些人不免要受到战争波及。麻贵虽是武官,却不嗜滥杀,他找来朝鲜翻译,说你赶紧拿免死帖,跟吴惟忠、王国栋两位将军商量一下,先派人去四处招揽一番,让他们别乱跑。
俗话说兵贵神速,但麻贵并不急。加藤清正就在岛山城里,早一天到,晚一天到,差别不大。再说,其他几路的战况还没传过来,等确认了其他地区日军被友军彻底缠住,再开打不迟。
就这样,麻贵悠哉游哉地在路上慢慢招抚,一直到九月二十一日,才抵达蔚山。
麻贵旧地重游,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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