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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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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严是个武人,对文学之类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他只管看哪些书籍流行就只管买。因此,他带回的书籍十分纷杂,有话本,有小说,有乐府诗集……倒是包络生活万象,内容生动有趣。
正是因为阅读了大量民间书籍,造就了白梓梧豁达的性格,没有接受传统的教条,她反而不曾束缚于礼教。
但也正是因为涉猎大量纷杂书籍,对于许多知识,白梓梧似懂非懂,反而更渴望有老师指点迷津。
如今,机缘巧合,让她能在国子监工作,最大的便利莫过于可以偷偷听课。国子监的教授皆是学之大成,即便只偷得一两成师,也令她受益匪浅,更是不愿意轻易错失任何一次偷学的机会。
此刻,她正是快步紧赶,恐怕迟到太多。
远远已经听见传来授课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白梓梧不由脚下一顿,侧耳倾听。这时众学生跟随诵读的声音响起,压住了那个声音。
那是谁在说话?温润天青,让她的心不由放缓、舒展,这个声音几分熟悉,是谁?
她忍不住快走几步,想要听得再清晰一些。
忽然,前方走出一人,正好挡在白梓梧必经之路上。
白梓梧急忙收脚,还是险些撞到那人。
“可算拦住你了,快,跟我回去!”乐君拦在当前。
白梓梧紧张:“乐师傅,出了什么事?”
乐君拉了白梓梧向回走,一边走一边解释。
国子监是大明最高学府,只有皇亲、官员、世袭伯侯子弟有资格入学;庶人子唯有德才兼备之俊士,经推举方能入学。
国子监选拔学士严格,期间各项纪律更是严苛。层级分明,不能逾越。
就拿国子学、太学、广文、四门四馆来说,就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七品以上官员、侯伯子男子弟、庶人俊士者可入四门馆;进士者可入广文馆;五品以上官员子弟可入太学;皇亲及三品以上官员子弟方能入国子学。
四馆之间界限森严,绝不允许逾越。
同时,大明朝对于女子以伦理管束,要求谨遵妇德,不允许入官、科考。从开朝之初,国子监就未曾有过一例女弟子。
白梓梧的偷师行为可谓大大违背了国子学严苛戒律。之前偷听授课,是因为严肃苛刻的国子监中甚少有年轻女子身影,她又清丽可人,厨艺了得,青年学士们对于这样的漂亮姑娘定是大大喜爱。
教授《毛诗》的周耳思夫子也是最无脾气的一位,许是研究浪漫诗歌缘故,周夫子为人最是温和,凡事宽容。只要小丫头没有踏进教室之内,他又未亲手抓住她偷师,那就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吧。更何况,这机灵丫头做的饭还真是好吃呢。
也是因为知晓周夫子性情,乐君才敢教白梓梧每日里去悄悄听课。原本,今日讲授《左传》的是穆宗博士,老先生虽然严谨,但年龄大了,老眼昏花,小心一些不至于被发现。乐君也就没有阻止白梓梧。
谁知,刚才他听说今日授课的是祭酒徐大人,这可了得?别看这位徐沅茞大人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内在却是十分执拗之人,甚重礼教道德。就看他自身,严苛自律、洁身自好,被誉为玉公子。对待自己都是这般严苛,对于他人可想而知。若是让他知晓白梓梧偷师之事,定要按律则处理,小丫头恐怕就无法在国子监待下去了。
明了个中缘由,白梓梧闷闷不乐,就连乐君、莫绮嫣劝慰也未有效果。
屋漏偏遭连夜雨,还没等白梓梧调试好心情竟是又等来一个坏消息!
祭酒大人下令:“学士饮食,遵于制矩,不可奢侈。掌馔厅管事,应约束手下,谨遵律则,不得随意踏足职责范围之外。”
说明白了,就是要乐君管好手下的人,老老实实做饭,每顿一菜一饭越简单越好。除了做饭不要乱跑,五厅六堂四馆都不允许踏足!
白梓梧心急,以后再也无法听课了!
“这个徐大人,怎是这般不通人情!老头子!老顽固!”气的白梓梧大骂。
乐君想要解释,又摇摇头作罢,小丫头委屈,就由她骂几句吧。
不仅白梓梧不满,所有学士都是怨声连连。
周耳思没想到徐沅茞是这般执拗,遗憾着再也吃不到可口饭菜了,口中劝道:“不过是琐事小节,你也太过较真了。”
徐沅茞夹起一筷白饭,淡然道:“忧患兴国,逸豫亡身。为国之栋梁者,当苦其心志、空乏其身,不可耽于口腹享乐。”
第二日,所供饭食,果真一菜一饭一汤,然饭菜不改精致可口。
徐沅茞皱眉,出声询问。
当众人面,侍者答:
“女言,烹厨之衷,乃是用巧手妙心尽食材之味,一菜一饭,物尽其用。若为私心己利,辜负食材真味,乃浪费也。”
众学生暗暗叫好,却是小心观察徐沅茞面色。
徐沅茞未见气恼,沉吟片刻,道:“言之有理。用膳吧。”
然,他允许他人食用,自己却拒绝菜、汤,只取用白饭。
侍者小心道:“女子言,此饭是用高粱米、稻米共烹,熟食前加蜀黍,名‘为赋新词强说愁’。”
徐沅茞一噎,口中谷饭香糯中夹杂着硬粒,果真是多加了蜀黍,赫然夹生。
为赋新词强说愁……竟是在暗讽他刻意为之。
徐沅茞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未动怒,不动声色继续用饭。
此举传到掌馔厅。
乐君大笑:“丫头鬼灵精怪!敢捉弄徐祭酒,徐木头虽然为人执拗,但心胸毕竟广阔。”
莫绮嫣却是后怕,小声劝阻:“以后莫要任性。”
白梓梧闷声应下,虽已然怏怏不乐,心中却是服气了“徐老头儿”,对待她的恶作剧和嘲讽,可以做不怪不怒,能接受意见又能坚持个人。
“老夫子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果真君子。”白梓梧心生敬意。
从此,她收起了不服之心,认真做好饭菜。
徐大人说到做到,每餐果真只用白饭。
白梓梧敬服惭愧,知晓因为自己任性,才令徐大人清苦自己,于是,每餐她都费尽心思,化各种食材入饭,一碗白饭被她做出了百般滋味、千种心意。
初时,徐沅茞尝到饭中特别,想要拒绝。因为他明白尝出了饭中包含的歉意、诚意,再想到那一碗“为赋新词强说愁”,不由暗笑自己不够度量。
佛揭有云:“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徐沅茞就不再拒绝,而是认真品味。这样一来,他静心品尝每一餐白饭,竟是十分不同。
豆甘香、薯软糯,苦涩回甘之味又是何?南瓜花、番薯蒂、桂花香、菊花冽……自然万千、万千滋味。
不知不觉中,徐沅茞对于每一餐饭都有了期待,他期待着通过口舌品味出新的滋味,他通过味道认识掌厨之人,了解她品行纯良、巧有心思。
一个用心做,一个用心品。古有高山流水结知音、书法文章忘年交。他们却是一饭传情。可见,知己可遇而不可求,不拘束于形式。
这一生,苦思不得、苦恋不得。莫绮嫣曾想过,若是没有这一日,她是否会好过一生?
没有遇见,就不会相思;没有相思,就不会苦恋;不知爱为何,就能无欲忍耐了吧?
却偏偏叫她见到他,偏偏叫她爱上他,这一生啊,自此百折不回。
这一天,和平常一样,莫绮嫣到山中取水。
山中有泉水,清甜干冽,掌馔厅向来备泉水烹茶。
昨夜一场秋雨,落英无数。山路湿滑,来时尚可,只是回程之时,两手提壶,脚下难行。
裙裾冗长,十分累赘。莫绮嫣瞧山路寂静,前后无人,于是将裙裾一挽,系于腰间。如此,脚下行走就便利许多。
正行走间,忽隐约传来吟唱之声。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此声温润悠长,在雨后山中响起,惊落叶间雨丝纷纷。
莫绮嫣只觉得自己面上清凉,那是昨夜的雨水、今晨的露,清冽冽地落到了她的心里。
那是谁在吟唱?是林间仙?是山中神?若非,怎会这样蛊惑人心!
莫绮嫣不自觉地被吸引着,她向着那个声音而去。
行走几步,透过浓淡绿影,她看到一个白衣飘然的背影,发如墨、衣如雪,高洁出尘。只见那人白衣纤尘未染,不似行走在泥泞山路,而是驾云在青山仙境。
她不由痴了,追赶几步,却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惊呼声惊动了那人,他回身望来。
见莫绮嫣手扶着树干,惊魂未定,他折返而来。
莫绮嫣只觉得一颗心儿快要跳出胸膛。
那谪仙般的人啊,正向她走来;
那星子般的眼眸,正注视着她;
那修长的手,伸向她;
那温润嗓音,正对她讲……
………………………………
第七十九章、相见时难
莫绮嫣只觉得自惭形愧,只瞧自己满脚泥泞,长裙还系在腰间。面对他伸来援手,她慌乱地躲开了。
徐沅茞并不在意,温和问道:“你可有受伤?”
原来,徐沅茞有用洗砚池水研磨的习惯,在敬一厅时都是侍者打水。如今,在国子学执教,距离洗砚池不远,再加之雨洗碧山,他起了兴致,干脆拾阶而下,亲自去往洗砚池。
此刻,他打了水回返。穿行树林间,心情舒泰,不由吟诵起《桃花源记》,忽听到身后声响,转眼视之,正见一女子形色怯弱,他立即折返相助。
“你莫怕,我是国子监的祭酒徐沅茞。”
莫绮嫣一愣,徐沅茞,他就是那个古板的徐大人?
总听仔梧老夫子、老古板这样的暗骂,她也先入为主,认定徐大人就是个年迈严肃的老头子了。
错了!原来他这般温润儒雅。
莫绮嫣心如擂鼓,脸红如烤。
未听莫绮嫣回答,徐沅茞并不生气,反倒更加耐心说道:“山路湿滑,你一人提携重物,要小心行走。不若,我送你一程?”
哪曾有人对她这般温柔?
幼时,伯父待她虽好,却是不苟言笑。后来嫁给刘瑾,更是遭遇噩梦般的凌辱。邻居、路人对她有侮辱、有蔑视、有想占便宜的。除了白梓梧,徐沅茞是第二个不轻视她,温柔待她之人。
莫绮嫣心中感动,小声答道:“我,我是掌馔厅的……”
“掌馔厅?”徐沅茞想起曾答应李追允许两名女子进入掌馔厅做活,再想想近日饮食之事,顿时了然,哑然失笑:“原来是你。”
他不由认真打量莫绮嫣,原本想象之中,她应是精灵一般的女子,而眼前这个羞怯羸弱的小女子细致有余,却缺乏灵性。
“又执着了。”徐沅茞不由自嘲,看人看事要脱开眼界,怎能拘束于样貌皮囊!
他遂放开心怀,坦然笑对:“多谢你用心饭食。”
莫绮嫣只觉得幸福,生活这些多年,都没有此刻他笑语相对有意义。
徐沅茞提起水桶,送莫绮嫣回掌馔厅。
一路之上,莫绮嫣不敢与之并行,走后一步。悄然整理衣裙,即便裙裾累赘,她却是小心地提起裙角,尽量不让自己太过狼狈。
临分别之时,莫绮嫣鼓足了勇气,道:“大人,我每日都需取水,若不嫌弃,就让我为大人取研磨之水吧。”
徐沅茞看分明莫绮嫣的紧张,温和答应:“如此,多谢了。”
自此日后,莫绮嫣每日都前往洗砚池取了最净之水,用白瓷坛细细盛放。三餐均由她送往国子学。偶尔,她布置好饭菜,正与下课归来的徐沅茞相遇,短暂地相遇、微笑成为她每日最大的期盼。
以往,送过饭后的碗碟都是侍者收拾,送往掌馔厅。但如今,莫绮嫣不舍离去,总是等候徐沅茞用完饭食,亲手收拾。
这一天,准备早膳之时,莫绮嫣对白梓梧说道:“昨日晚膳之时,听到徐大人几声咳嗽,应是讲授劳费嗓子。”
白梓梧细想片刻:“入秋阴盛,老人家身体弱是容易暑寒相冲、风邪上火,今日我去剥些莲子入粥吧。”
不知为何,莫绮嫣不愿向白梓梧澄清徐大人的年龄。一方面她在心中抗议,徐大人才不是老头子呢!另一方面,她却悄悄保守这个秘密,就连最亲的姐妹也不能分享。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佳节,这一天,国子监循例放假。
徐沅茞立于窗前,心中犹豫。
前两日就接到家书,母亲大人叮咛一定要回家共度中秋。母亲在信中,多次提到柳家小姐,直言她温良贤惠,又对他倾慕有加,撮合之心明白。
阖上信纸,徐沅茞陷入了两难。
原本,他已经打算回家陪母亲共度中秋。但读过家书,知晓了母亲有意撮合他的婚事,他却是犹豫了。
自从五年前妻子去世,母亲就记挂着他的生活,期待看到他再娶佳妇,开枝散叶。
他并非不理解母亲一片苦心,只是,他与妻子是表亲,青梅竹马、琴瑟和弦,感情深笃。妻子是在生产之时难产身亡,孩子也未成活,这给予徐沅茞太大的打击。他久久无法从悲伤中自拔。随后,父亲去世,丁忧三年。他住在故园,远离世俗,清心寡欲。
期间,母亲忧心他的婚事,曾多次劝解,以及无数媒人上门,均被他婉拒。坊间流言蜚语四起,竟传言玉公子不肯娶妻是因为断袖之癖。
母亲忧心他岂能不知?为人子,以孝为先。如今,丁忧已过,他再无理由拒绝续弦了。
听母亲之言,这位柳小姐贤良淑德,门户相当,更重要是柳小姐对他倾慕,曾发愿非他不嫁,以至于年过二十仍待字闺中。如此看来,两人确实般配。
只是,徐沅茞心中藏着一个身影,娇弱却倔强的身影。那灵秀眼眸时时出现在他的梦中。正是她激荡了他平静已久的内心,她的秀丽、聪慧、坚韧都让他欣赏。在不自觉之中,他想过,若要是她,那下半生应该还有幸福吧。
可惜的是,她叩开了他的心门,却飘然离去。
徐沅茞一直在寻她,京城的每一间客栈他都找过,也托兵马司帮忙寻找,甚至,他会在空闲之时在大街小巷中漫无目的地闲逛,期待着也许下个时刻下一个街角就会与她不期而遇。
也许当初不应放她离开!他偶尔这样想过。
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过生死相隔,再看感情,总是平淡顺应。
徐沅茞虽是遗憾,却也不会执着。
归于天意吧。
想及此,徐沅茞淡然而笑,有无奈也有妥协。他最终下定了决心,走出这一步。
中秋佳节,所有教师、学生都高兴归家去了。掌馔厅一班工人也热闹闹离去,剩下三人索然无归处。
乐君持酒细品,这一壶加了甘菊的酒比野菊清甜有加,却冲淡了酒香,还需改进。
他抬头欲唤,只见白梓梧挽着衣袖埋头做活。
“丫头,歇会。别人都回家过节了,只剩下我们孤家寡人,咱们也给自己放个假。”
白梓梧笑笑,不忘手头工作:“谁说咱们是孤家寡人?你我不是家人吗?”
“说得好!”乐君击节而歌:“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正欢唱之时,只见莫绮嫣失落而进,一脸落寞,一言不发走进厨房去了。
“这丫头,是怎么了?”乐君疑惑。
白梓梧却是理解:“也许是想念家人了吧。”
莫绮嫣红了眼眶,她明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委屈,但是听到侍者玩笑说徐大人回家相亲去了,她还是忍不住满心失落、满心委屈。
清早早起,她准备了各味糕点,只盼给徐大人路上果腹。但是,当她心心念念送到他住处之时,方知他已经启程。
莫绮嫣失落折返,却在院中听到侍者玩笑。
“徐大人可要苦了。老夫人最是挂念大人的婚事,月前,媒婆都追到这里来,这次回去定逃脱不过相亲了。”
“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大喜,怎是苦事。”
“话虽如此,可咱们大人啊,太过专情。若能再遇如花美眷,也不失一件好事。”
听到此,好似晴天霹雳,莫绮嫣只觉得一颗心儿不知失落哪里,心中只念着:“他要娶亲了……”
此刻,她只觉得生无乐趣,似乎自己的一生就此了结。
顺山路而下,一路风景如画,秋意怡人。徐沅茞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美景。
他的心里最深处像是空了一个洞,空空的、钝钝的。总有个声音不甘的呐喊:“就这样放弃吗?就这样与她天涯两隔吗?”
他苦笑,还能如何?不是年轻无畏的年纪了,难道要像冲动的小伙子一样,为了渺茫而朦胧的情感不顾一切吗?
头脑这样想着,却管不住心,又有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萦绕心头。眼睛看不到层林尽染、落英缤纷,却恍惚看到初见时她当街拦车,身影狼狈却坚定勇敢;她在他的面前累及睡去,却让他不觉失礼只觉怜惜;她聪慧镇定,通过点滴线索就能分析出匪人藏身之地;与亲人失散,她悲伤却不自怜,毅然独子踏上寻亲之路……
他想起她的眼,落落大方与他对视,煞是明眸灵秀;
他想起她的笑,荣辱不惊、不卑不亢;
他想起与她交谈,相谈甚欢;
他想起与她相处,相见恨晚;
他的心仿佛有了自主情感,因为感受到隐约的熟悉而悸动,是什么?
他按住胸口,心在里面激烈跳动,似乎马上要抓住若有若无的思绪,却一次次由它从手边溜走。
车行不滞,很快就快到山门。马上就离开国子监了,下了山就是官道,一路通畅不到三个时辰就可到达天津。
多思无益,就顺应情势吧!
可是,为什么不甘之念越来越盛,他已经快要无法控制。
是味道!没错,是每日饭食的味道,那样若有若无却确确实实存在着的熟悉感觉正是来自饭食的味道!
一瞬间,他醍醐灌顶。
饭食带来的暗讽、歉意到关怀,他一一体会。似是心有灵犀,他能感受做饭之人的心意、思绪,他能尝懂做饭之人通过饭食传递的心意:提醒他防暑、关心他咳疾、善意笑他熬夜上火、微微恼他不知爱惜自己……
这种熟悉的心意相通,是她!
徐沅茞立刻叫停车辆,从车中冲出来,向着山上奔去。
他激动不已,是她!
在掌馔厅的是两个女孩儿,一定是他弄错了什么!
是的,一定就是这样!
徐沅茞快速的奔跑着。他是文人,不善体力,快速地奔跑令他胸口快要炸裂,可是他不肯停下,似乎年轻的冲动又回到他的身体里。他愿意再放纵一回!
当他冲进掌馔厅前厅之时,腿软如泥、气喘如牛,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他撑住身体,抬头望去,只见朦胧视野尽头,一个纤细倩影,亭亭而立。
“白姑娘……”
徐沅茞喁喁唤道。
女子转身,面露讶异惊色,急切又欣喜地向他迎来……
………………………………
第八十章、乞丐军
“你,不是离开了吗?”
莫绮嫣惊讶望着气喘吁吁地徐沅茞,心中惊喜。
细看之下,方察觉异样。徐大人一向从容有度,怎会像现在这般急切、狼狈?
她迎上前,关切问道:“徐大人,您怎么会来这里?”
徐沅茞恍惚间,只看见一个纤细身影向他迎来。
心有所思,行有所乱。
他竟是一把捉住来人的手腕,冲动的根本不像他的作为。
被徐沅茞握住手腕,莫绮嫣面如火烧,顿时手足无措。
这时,徐沅茞已经缓过胸中气息,视线清晰起来。
他看清楚自己眼前的是满面关切却胆怯不敢直视于他的莫绮嫣。他顿时清醒过来,放开抓住她手腕之手。
“莫姑娘,多有得罪。”
莫绮嫣急急摇头:“您不是回家了吗?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沅茞已然恢复冷静,他一方面暗嘲自己冲动,一方面却依然怀有一丝期待,他终于问道:“近日,均是姑娘为我准备每日饭食?可还有他人帮手?”
莫绮嫣一愣,虽是她主厨,但配料、菜品却是出自白梓梧心思。不知为何,说明之言在她的心口中徘徊几转却不愿说出口,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徐沅茞一直注视莫绮嫣动作,见她点头,他好似失落,追问一句:“听说,于你同来还有一女子?”
莫绮嫣心中紧张,她不愿徐沅茞知晓白梓梧,女人的直觉准确的可怕。
她含含糊糊答道:“她是我的妹妹,小妹年少顽劣,并非有意顶撞……”
徐沅茞脚下失力,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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