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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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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多半都是说不清的事情,毕竟这样的攀附如今实在是多见,那些被攀附的贵人哪会去关心这等小事。
王星平心道这皇帝的老丈人未免眼界太低了些,居然愿意跟个邪教头子攀亲论戚,但转念一想,大明祖制,皇后从来选自民间,当今的正宫娘娘王喜姐未入皇城前其父不过一百户而已。听沈德符八卦来的,当初为了给老丈人封个锦衣卫指挥使,皇帝和张居正还闹出过不小的龃龉,争了一年才争来这个不能世袭的伯爵。
不过皇亲就是皇亲,在民间各地的通衢口岸都少不了他们的势力。就拿这临清来说,远在洛阳的福王,此地照样不缺打着他旗号的商号,宫中得宠的大珰,也有不少寄附而来的产业,而近水楼台的鲁藩而不会放掉身边的这块肥肉,光是经营绸缎的商号,鲁王府在临清便有两家。
毕竟当今这位以懒政出名的皇帝对待家里人可从来不算小气,故而一听永年伯的名头,那军汉脸色便不好看也就能够明白缘故了。
不过这李瑞倒是个清醒的,他当初虽然拜在王森的徒弟李国用门下,但从来只是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而他上头的那位李传头似乎也与他是同类,万历四十年李国用伙同王森的另一个徒弟李应夏卷了闻香教的积香钱另创别教。自是之后,王森这位闻香教主与他的爱徒——新降世的太极古佛李国用便成了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
而这李瑞其实与李国用有些远亲,自然也就投到了新教门之中,如今就在临清掌着一处香头,但这客店却算是他自家的产业。
万历四十二年,两派相仇杀,永平府以左道故再次将王森下狱判了绞刑,如今王森都还在滦州狱中。不过王森虽然入狱,李国用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听李瑞絮絮叨叨虽然有些意思,也听到了些民间教门中的隐秘,但王星平对此却不是很感兴趣。
“李东主邀我来这后院不会就是要编排几句闻香教吧?”
“呵呵,王公子少年人才,李某只是想要结交故而才将教门之事相告,也是以示坦诚之意。”
“我们读书人可不语怪力乱神。”王星平也不喝酒,只是淡淡笑着说道。
看完了一场好戏刚刚回到房中便被店主单独请了过来,尚未摸清此人心思,他可不觉得对方是想招揽自己入教,说了这么多必然是另有目的。
“这样也好,李某就有话直说了,不知公子和鲁藩是什么关系?”
王星平闻言眉头一挑,反问道:“李东主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猜多半是之前大家一起吃酒说到在鲁王府的见闻让这位不小心给听了去,他索性不去说破,且看后面这李瑞打的什么算盘。
“这样就好,公子不知的是自那王森下狱之后,他在郓城县的大徒弟徐鸿儒就接了教内大传头的位置,这两年倒比以前更加的风生水起,先前你看到的那帮亡命便是他的手下,这些人可是连造反都敢的。上次官府追究也影响到了我们,如今我们和其他一些小的宗门都被闻香教压迫得更厉害了。”
“可这与我有何干系?难不成李东主觉得我一个不及弱冠的黄毛小子还能在教门中帮你争些什么不成?”
“公子说哪里话,先前你发那声喊我便觉出了,这些举子中数公子胆识过人。实不相瞒,临清这地面上鲁藩颇有些势力,据闻殿下也喜好求仙问道,听说前两年还与那什么泰西和尚有过交往,若公子能够帮忙引荐一二,我便感激不尽了。”
看来这结交皇帝亲戚的好处这位李东主也看得明白,不过王星平与鲁王哪里有什么交情,但既然别人送上门来,自然不妨去要些好处。
他诓道:“我此番是伴友上京,要到明年春闱之后才能回来,这再来嘛我凭什么帮你引荐?”
李瑞似乎早已料定是这个样子,笑道:“我们虽然不如王家的背景奢遮,但在炼丹之道上还有些手段,京里奉教的官员也还有些,若是王公子用得上,我当可以引荐的。”他斟酌着词句,复又道:“明年公子归来若是肯履行诺言引我入鲁藩,李某这里自当还有些好处。”
这话说得隐晦,毕竟以李瑞的清醒当不会为邪教教义所迷,所谓炼丹多半还是春药与迷药之类,也是一桩不小的生意。
“滦州离着山海关不远吧?”王星平却忽然问道。
李瑞一愣,道:“的确是近。”
“不知道辽东的消息可方便?”
“公子问这个是何意?”
“我也不怕告诉你,少爷我家中还做些小生意,这次进京本也是想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另外便是这时局,你既在运河边开店,想必也看到这北上的粮食了,做生意嘛自然消息最是重要。”
李瑞心道这位王公子难道是想倒腾军需?有些为难的样子,“公子也是明白人,寻常的消息买份邸抄在临清这里花不了几个银子,但更详细的便怕都是军机,公子通着鲁邸都不能探知我又哪里去知道。”
王星平反问,“我听说各教门在京中都有不少信众,连官员也不例外。”
“这个嘛,本门在丹药之道上的确有些名声,也确实有几位官人与教主相善,不过……”李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东主放心,我们这是互通有无,你给我京中的关系,我也答应你尽力帮你寻求鲁邸庇护。”王星平如今也学得油滑,瞎话张嘴就来,而且以他所知皇帝亲戚的作派,只要李瑞肯舍得投献,此事多半还就成了,白得的人情如何不要,对方真是想寻个进身的门路而已,而光说门路张家不正是现成。
…………
一个时辰之后,王星平站在了东水门外的一处营地外,和他一起的有小六和丁艺,还有祁彪佳和他的一个仆人。李瑞给了他几个京官的名字,一看官职和年龄便是仕途不济的模样,也难怪会因为炼丹之术而与这些民间教门过从甚密,想来不是为了自己延年益寿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在天家面前投机一番。在王星平看来这些所谓资源的确没有多大价值,不然这李瑞也不至于还在临清受闻香教众的欺压。
然而毕竟是白白送上门来的,说不得这些关系以后还能派上用场,而到现在最大的收获恐怕还是从李瑞那里打听到了援辽浙军在城外的驻地。
“这位秀才不知找周某何事?”周七谨慎的打量着面前操着官话口音的少年。
“是这样的,昨日我与友人在竹竿巷见将军收拾那帮泼皮,颇为解恨,但我见贵众也伤了些弟兄,今日特地前来探望。”
说着便让小六将准备好的金疮药和银子奉上。
周七见状赶紧推辞,眼神中却满是警惕,他可不能确定面前这人的来路,而且未免太年轻了些,“不敢收。”
王星平似乎早有所料,笑道:“将军误会了,鄙人姓王,是贵州卫下一千户,与你一般都是武夫,此番也是上京办事。我平素最爱读戚少保的兵书,对浙兵从来敬重,而且我身边几位好友也都是你们两浙的乡人,这些疗伤银子还是大家凑的份子,万望不要推辞才是。”
祁彪佳也上前见礼,“在下山阴祁彪佳。”
“山阴?……我想起来了,你是……祁家少爷?浙江今年最小的那个孝廉?”那周七初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忽然省悟道,这可是号称少年天才的山阴祁家的少爷,鹿鸣宴那天他正好在杭州府城中远远见过一眼,虽然那日隔得远没看真切,但祁彪佳的身形和一口绍兴乡谈更不会有假,当即便换了脸色将众人让进营中。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王星平已与周七熟了。
“原来翼明才是七哥的大号。”
这时节翼明、拱明的名字烂大街,一如后世的建国、卫东,实在算不上多么稀奇,平日也很少有人叫周七的名字。
周翼明不好意思起来,“这名字是斯文了些,平日里弟兄们七哥七哥的叫得顺耳,也就习惯了。”
“昨日那一场七哥没有被官府为难吧?”王星平又关心起昨日的械斗。
“持刀行凶的凶徒人赃并获,据说拷问出来都是郓城那边的闻香教徒,他们在城外还有一处铁匠作坊,那丽春院带头的龟公也是他们的一个香头,这下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周翼明哈哈大笑,到现在都还在为昨天出的一口恶气高兴。
王星平见对方心情大好,便话锋一转,问起了他此行最为关心的话题,“昨日我见七哥指挥若定,弟兄们应战也颇有章法,以我观之似乎也是用的戚少保的练兵之法?”
“王小哥好眼力,我们这支人马原本就是戚家军。”
“可我怎么听说这次带队的是彭游击?”
“这也没有说错,我们这支人马原本都是跟着戚金将军,不过现下戚将军在天津做着游击,我等北上自然会先去取齐。”
“原来如此。”
“说起来后日我们就要拔营,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们同行的。”
“那倒是求之不得,听闻河北这一路也不太平,有周军将为我们护持倒是一桩美事。”
王星平与周翼明又恭维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明史刘綎传》
4、《万历扬州府志》
5、《雍正扬州府志》
6、《康熙临清州志》
7、《陶庵梦忆》张岱
8、《明代临清钩沉》毛佩琦
9、《论闻香教王氏家族》袁灿兴
10、《明史神宗孝端皇后王氏列传》
11、《重建三屯营镇府碑文》
12、《戚少保年谱耆编》
13、《纪效达辞》
14、《定远县志》
15、《再造蕃邦志》
16、《瑞岩寺新洞碑》
………………………………
第四十二章 北平墙高望门楣(一)
修建于世宗时的外郭城墙高三丈多,让冬春之时的大风能多少被高墙挡住一些,但昏黄的天空依然让人觉得压抑,这是此时被称作风霾而后世则叫做沙尘暴的北方冬春之际常见气候。虽然这样的气候自进入北直隶后便始终伴随着众人,但北上以来王星平的心情其实本也说不上好。
沿着运河抵达天津后,因为便要去拜会田生金的胞弟固安知县田生芝,故而从天津出来他便没与众人一道沿运河北上通州,而是顺卢沟河往西北去。在固安拜见了田生芝并转交了田生金的一封家书后他又在县中盘桓了两日,这位田老爷倒也真如传言一般是个长厚廉静之人,在固安此地颇有官声,又是个有些想法的年轻官员,关于地方治政上与王星平说得颇为投契,似乎都有过些年就要延揽他入幕的心思了,王星平就如此在固安县城好生考察了一番商业。
之后他又往西在涞水、房山两县去转了一圈这才施施然打马北上,然而一旦离开了运河,这河北之地就显得凋敝不堪,即便据说是徐光启曾经大修水利屯田之地也是一样,且在与周翼明他们分开之后沿途便遇到了两三次地痞劫道,好在都是当地人农闲时的临时买卖,遇上王星平这几个‘专业人士’,三五人还奈何不了。不过听说南面雄县和任丘中间靠近白洋淀的地方便有大量响马窝主,若是遇到那样的劫道就要自认倒霉了。
总之,北直隶的感觉让王星平觉得处处透着不协调,虽然天津和通州的漕市繁荣无比,关外军镇也多有人在这边采购军粮,五洲四洋的奇货更是汇聚于此,但给王星平的感觉却是没有根基,似乎有些畸形。
王星平清楚记得,进入顺天府境是在西历新年的元旦,按照大明的历法尚在万历四十六年的最后半个月内。因为是从西南方向而来,沿途都在宛平县境,南北两京相同,都是县附郭,以北京顺天府言,是大兴在东,宛平在西。王星平看那《宛署杂记》所载连京城中大小官署的办事费用和皇室祭祀全都要摊在两县头上,这负担自不必说,天子脚下的县官果然也不好当。
王星平在京中自然是要投靠伯父王尊德,而且已经快要过年,一年当中本就是最清闲的时节,只是因为如今东事正紧衙门中才会显得有些忙碌。不过所谓忙碌也就只在官中,京师军民百万忙着准备年节的占了大半,剩下的问他抚顺在哪也未必说得明白。本朝官员明面上的待遇并不算好,这不光是说俸禄,也有假期,而一年当中也就这段时间最是惬意,刚刚过去的冬至给假三日,元旦则是从初一一直放到初五,元宵节更是要放满十天。
到了十二月后总算下了几场雪,天空也清明了起来。
眼下离着年节越来越近,街头巷尾的豪门大户门口递送拜帖的家仆在飞雪中奔走如飞,一如后世节日时的短信群发一般,让初来乍道的王星平有些目不暇接。
王尊德为人方正,并没让王星平随他在衙署中居住,只是转交了一些贵州送来的家信便给他安排去了城南,比起内城而言外郭城的客店相对还算便宜。马士英自然早已到了,让他惊喜的是杨文骢居然真的中了举人,和他一样成了张汝霖的学生,这次也一同上京了,这些日子他就已经见过了杨父师孔和马士英的几位在京同年,其中便有颇具声名的阮大铖,酒宴更是早已开了许多场。
这样一来他的日程也就同样排得极满,不看顾子明给自己开的单子,但就本身身份而言,除了必要应酬之外他觉得必须要见上一见的人物还有不少。光是伯父的几位同年便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如今的左谕德,太子朱常洛的老师杨守勤,国子监祭酒吴宗达,左庶子孙承宗。前两位还都算半个浙党,再把张汝霖抬出来要见上一面相信并不算难,毕竟这二人的官位虽然清贵却都不是什么紧要职司。
兵部郎中祁承爜,王尊德的同年,张汝霖的同乡,祁彪佳的亲爹,这样的关系自然更是好见,而且这一位的差遣才是王星平这段日子最感兴趣的,毕竟辽东的战事最清楚的莫过于兵部,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嘛,想要投机取利,这样的直接情报源比之外面的邸报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即便人家能够透出的实在有限。
王星平给自己此行定下的三项任务,自认只要完成其二便算满意,一是为自己和顾子明尽量搜集一手的情报,只要事涉辽东和南方无所不包,第二便是为自己延揽一些人才,尤其是那些有才干却无进用之途的,这样的人在京师并不算少,而且他也有些头绪,三则是找点机会投机赚取一些商利,不过这也是最容易放弃的一条。
不过,今日王星平带着家人乘车而行,却是另有两位人物要见,但都不在以上所言之中。
…………
此刻,京城内大时雍坊最西面油坊胡同的一家酒肆却正有三人在二楼雅间中饮酒,其中一人园胖脸,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正是先前一直与王星平同行的张炳芳。他此次上京本就是为了寻些机缘,自然一进京城便四处结交。
今日与他同饮的两人过往都有些交情,一位老者鬓角微白皮肤黝黑,身上青色深衣带着一顶墨色四方平定巾。此人名叫张介宾,与张炳芳同为绍兴同乡,其人幼年随父来京,如今已是京中的一位名医。另一人叫李可灼,长得尖颌小眼,干瘦干瘦的显得一身公服极不合身,如今在鸿胪寺中做事,今日也是休沐。此二人一个精于医术,一个喜好丹道,都在京城王公大臣之中郊游甚广,李可灼更还通着宫中,是时不时就能远远见到皇帝的人物,正是张炳芳心中最为理想的‘朋友’。
油坊胡同口的这家酒楼不算有名,但单论涮羊肉的味道却是极好,这道得名自前朝皇帝的名菜是如今这个季节里帝国都城中难得的佳肴,腐乳和产自本胡同内油坊的麻酱也是这个难觅鲜蔬的时节里极好的佐料。
几口酒肉下肚,几点雪花飘融在窗边的炭炉上,话便多了起来。
“会卿兄几年不见气色可是见好啊。”这种场合张炳芳自不会冷场。
那李可灼也笑道,“所以还是在京城当你的张‘熟地’最好,何苦当初去北边吃风。”
张、李二人看来也是熟识。
张介宾祖上是绍兴府的世袭指挥使,其父是定西侯蒋建元的门客,他虽然自幼随父学医,但对先祖以军功立世却一直心多向往,故而壮年之后便参军幕府游历北方,足迹及于山海关、凤凰城和鸭绿江南北,也算得上是知行合一了,而张炳芳也看中他与定西侯府的这层关系。
张介宾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要不是这几年建奴猖獗辽左局面不可挽回,我也不会灰心回京的。”
“辽东局势真到了这个地步?朝廷不是已在调集大军会剿了么?”李可灼在鸿胪寺做事,是有机会伺候皇帝宴饮的,酒桌上听到的消息自然不会少。
“也得能打才行,你们没听说?因为地方上随意雇佣民壮到山海关充数的事情巡抚保定的靳大夫刚被浙江道江察视参了一本。”张炳芳虽然刚到京师不几日,消息却更灵通些。
李可灼显然听过这个消息,有些不屑,“听是听说了,不过江日彩也是求进心切,这个月都上了三本劾章了,真真疯狗一般。”
“其实都是一样,天津卫那边听说还有花子送去的。”张介宾对江日彩还是颇为敬重,并没接这话茬,但也没好气道,他是真随军过的,大明北方的军队如今是个什么德性三人之中只他最是清楚。
张炳芳呵呵打着圆场,他可不想把结交的私宴搞成批斗会场。“说来小弟倒是还要谢上一声奴酋,不是建州蛮子生事,我们还吃不上这一口佳味。”
张炳芳说的自然是眼下盏中的象拔,此地与驯象房只隔着一条宣武门内大街,要是夏天都能直接闻到一股粪尿味。所以选择此地吃酒除了羊肉一绝外还是因为近便,今年冬至前后冻死的一头大象照例上报之后象肉便要送到鸿胪寺听用,而李可灼正是此间的该管上官,最好的象拔肉自然就给他留着了。而所谓口福实在是因为东事以来皇帝整日忧心,上个月初十便下诏禁绝京师宰杀,百官也跟着茹素了几日,这个月同样,今日才算堪堪开禁。
要是以往,象拔这等‘大补’之物本就可遇而不可求,李可灼得到自然要去孝敬皇帝,但现在皇帝都在吃素,前些天还下旨说咳嗽痰多头晕目眩不能视事,这东西自然就只有留下来自家享用了。为了延年益寿李典膳自己都在炼丹,哪里还会放过如此佳货,是以今日虽然是张炳芳做东,承的也还是李可灼的情。
张介宾也道:“我说如何会选在这里,原来是因为此物。”
他看看李可灼,意味深长,这油坊胡同隔着宣武门内大街的驯象房虽然招人嫌,但对李可灼而言更近一些的天主堂也是一样。这天主堂就是当年皇帝赐给利玛窦的,虽然南京教案之后外国教士多被驱逐,但此地因为是御赐却并未被波及,又有朝中的奉教官员护持。但李可灼痴迷丹道,据闻和白莲教还有些瓜葛,自然看这等洋夷异教不太顺眼。
然而放下思绪,一边吃着比驴儿行货还粗被片成金钱肉一般的象拔,间或扯几个春宫段子,说几个朝野秘闻,三人的关系倒又近了不少。
李可灼此时面色微红,含糊道:“要说这大象毕竟是西南方物,在北方过冬就是麻烦。”
张炳芳笑道,“西南麻烦的事情多了,一地作三地的笑话不就是李兄那里闹出来的?”
张、李二人闻言又是大笑。
这是嘉靖初年的一桩轶事,说的是大明内地州县名多是两字,西南地方用字却极多,时有湖广都司下辖水尽源通塔平长官司入贡,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小吏不知所以,将之当成了水尽、源通、塔平三处,是个流传很广的笑话。
张介宾却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说起西南来,我这里正有个贵州来的小子递来名刺求见,还是好友倪纯宇所荐,据说于医道和治军上都有些手段,倒是有趣。”
李可灼也道:“前两日我也接到过一个贵州来的小子名刺,是临清州的一位友人所荐,我听那人名字耳熟仔细想来居然还是个老相识,去年上京的乌斯藏贡使便在万岁爷面前提起过此人,当真是有些本事的。那时还是个白身,如今都做到副千户了……才十四岁啊。”
他砸了砸嘴,但却听到另外两个听众同时发出惊讶的一声。
张炳芳道:“你们说的也许就是和我一同上京的那人,是家严在贵州的学生,的确是个俊杰。”
“是叫……王星平的?”张介宾和李可灼不约而同的问道,然后又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
“那不就是?” 张炳芳冲着楼下对面的天主堂努了努嘴,但忽然看到王星平的身影出现在此心头也充满了狐疑。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明史孙承宗传》
4、《康熙麻城县志》
5、《万历顺天府志》
6、《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7、《陶庵梦忆》张岱
8、《明代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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