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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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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在贵州帮着张鹤鸣连连建功,在京城的结交也同样广阔,其一篇《论持久战》在京师士子中很有名气,随着其推演辽事件件应验更是得了不少外臣青眼。不过原本这些也是平常,但昨日父皇召见熊廷弼问对辽东事情,那熊蛮子居然也顺口提起了此人,更没想到只隔了一日便见到了本人。

    过了今日,或许王氏的死依旧会让外面多上不少传言,但有这两位外人见证情形就要好上不少。

    “小子不过胡乱读了些医书,哪里及得上张先生。” 王星平自然不知道朱常洛心头的这点弯弯绕,但经验告诉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随便说话,打断了太子的思绪,他又斟酌了一番继续道:“不过殿下对王娘子一片情深,我与张先生都理会得,只是人各有命,还望殿下保重玉体,不要伤心过甚才是。”

    朱常洛伤心么?应该会有一些,但他与王氏的感情看起来并不如王星平所说那样亲密,至少没有与那位西边的李选侍更好,但这不是王星平需要关心,帝王家事,本身就比平民百姓更加复杂,掺杂了太多无关的因素,王星平只是不想自己牵连过深而已。

    说来他曾经想过要通过王安结交上太子,但真以这种方式见面后反倒觉得不太稳妥起来。

    不过又想到只是走了几步路便能得这几十两银子,白捡的便宜倒也没有不要的道理,而且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堂谓之投名状,拿人好处出去就不能乱说话了,收下银子双方都更安心。

    此时魏朝又跟到了这边,先是贴着朱常洛耳语了几句,太子神色一凛随即就要告罪离去,看来是王氏那边病情再次加重,他也不得不去看上一看了。

    张介宾与王星平也只得再次跟了过去。

    等再回到王氏寝房的时候屋子里已被收拾了一番,原本的一干嬷嬷宫人都被打发去了,只有一二亲信听用的在旁伺候。方才那个名叫进忠的还在屋里,此时也满面悲戚,王星平已经知道这一位是王氏平日的亲随典膳,不过此典膳是真正的差遣,不像李可灼只是敬称。听汪文言说此人原是北直隶肃宁人,本姓魏,因欠了赌债才自宫当了内官,随王氏伺候颇为用心,被王氏复了本姓,是以对王才人颇为感恩,王星平听此人名姓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也没再多想。

    朱常洛已在房中,加上他身边太监和先已到了的王安等人,倒也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一众人中,王星平却眼尖发现了床边站着的一位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看年纪不过与自己相仿佛,长相倒与床上的王氏有几分相似。此时少年正泪眼婆娑地望向床上,面有戚色,身旁一个美艳少妇则在一味安慰。

    朱常洛见了没来由的一皱眉头,柔和语气中带着些责备,“怎么把大哥儿带过来了。”

    ‘果然是朱由校’,王星平暗道自己猜得不错,自己亲妈奄奄一息,还能无动于衷倒不像是做儿子的了,只是朱常洛的态度颇让人玩味。

    朱由校闻言有些惶恐,尚未收住啼哭,却见旁边美艳少妇躬身一礼,“小爷,大哥儿也是一片纯孝之心,都是我等思虑不周。”

    朱常洛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恐怕也是因为过分宠幸李氏,现在心中多少有些亏欠王氏母子二人。王氏眼看已到了弥留之际,眼下如何想个说辞应对朝野舆论更为重要,现在估计也是尽尽人事在这等着王氏咽气罢了。

    不过朱由校似乎也知道王氏的情况,见父亲是这样态度更不敢多言,再望了一眼床上后只得磕头起身,悻悻然出了屋子。

    既然回天无术,又拿了银子,张、王二人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也都准备告辞离开。

    两人出门没走上多远便在离宫门不远的一颗大槐树下给堵住了。

    堵住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不多时前先他们出来的朱由校,此时少年头上已缠起了一块白巾,一轮弯月之下满脸的恻然。

    “两位先生且留步,我有些事情还想打问。”

    王星平马上察觉出了话头不对,但身旁引路的小黄门正不知如何区处。

    就在这时,方才那美艳少妇又忽然从朱由校身后走了出来。

    “客嬷嬷……”小黄门见状脱口而出。

    少妇也不答话,只道:“你且回避,大哥儿与两位先生有些话说。”

    那小黄门略犹豫了片刻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娘娘是不是西李打的。”

    张介宾面露尴尬之色不知如何作答,王星平见机得快,替他解围道:“才人娘子的确是因为外力伤及脏腑,但是因何所致我等并不知道,不敢妄言天家是非。”

    “这就够了。”朱由校闻言竟笑了起来。

    王星平见了继续道:“有一句话在下还想说与小殿下知道。”

    朱由校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听他继续说着,“世间事本无定数,家父也是为歹人所害中道崩卒,但于我而言倒也算是一番历练。相信令堂也不想看到小殿下这个样子,最不过隐忍二字,终有守得云开日出之时。”

    这话也只能这样打着机锋去说,王星平总不见得告诉对方你爷爷恐怕命不久矣,老子也未必能多活两年,等你当了皇帝仇人还不是随意捏扁搓圆。不过他这话至少能给小皇孙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说不得以后对自己还能有些用处。

    朱由校大概是听进去了,也可能是会错了意,并不再拦着二人离去。

    目送王星平的身影过了内金水河远去,他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客氏道:“真是羡慕他啊,论年纪我和这人应该差不多大。”

    也不知究竟羡慕的是什么。

    从东华门出来时,已近黎明,但京城城门尚未打开。

    王星平对张介宾道:“先生回去就收拾一下,估计早迟就这几日便要动身了,你去天津等我。”

    交代之后他便与张介宾分开来,自己回了王尊德家,今日之事自要给伯父交底顺便辞行,天津那里他得赶紧过去了,这一趟去了天津他便不再打算回来,届时带着挑选的精壮便要直接回贵州去。

    等到去兵部换过了堪合再收拾东西与小六一道去赁了马来出发,已是快到正午了,出朝阳门时正好听到一个消息,今晨巳时皇太子才人王氏薨逝于慈庆宫中。

    而紧随着这个消息到来的还有一条更为轰动,今日早间皇帝已经降下旨意,着原任御史熊廷弼起升大理寺左寺丞兼河南道监察御史,至于差遣则不出所料――宣慰辽东。

    1、《大明会典》

    2、《明实录神宗本纪》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明代紫禁城殿宇详图》

    6、《酌中志》刘若愚

    7、《明史本纪第二十一神宗二》

    8、《明实录光宗本纪》

    9、《明史列传第二》

    10、《胜朝彤管拾遗记》毛奇龄

    11、《明实录熹宗本纪》

    12、《甲申朝事小纪》抱阳生

    13、《明季北略》计六奇

    14、《明懿安皇后外纪》纪晓岚

    15、《明史宦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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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六)

    咸水沽地处天津三卫和大沽口之间,闻名可知,此地自多少年前便是一处官卤盐场,若论煮盐的历史甚至可以上溯至先秦时的齐国。

    咸水沽地理上已近严镇场北界,是自榆关至海丰这环绕渤海湾近千里的河间长芦盐运司辖下盐场中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但因地处特殊,却正界于转运司南(沧州)、北(青州)分司之间,身处帝国北方最大的盐场之中,自然经年累月之下少不了与盐打交道的话题。

    在咸水沽东南二十里外的地方,原是隶属此地盐场的一片退海草荡。这草荡本也非私家所有,盖因无论制盐之法从煎煮改为了晒制,总离不开这草料用来晒灰、结晶,故而这草荡也能算是生产资料之一种。又因为靠近盐场又有地利之便,自嘉靖以后渐渐便成了私盐聚散之地。

    早年间盐场都以火力煎盐,用的是盐司发下的盘铁,盘铁粗大,一煎便可得盐百斤,但正是因为如此,这道工序也只得聚团而为,往往每次要数户为一‘团煎’。煎盐之法中,淋卤、晒灰、伏火三道都可单户完成,唯独这盘铁粗重,一角便需耗铁料两千余斤,私人鼓铸所费甚巨,故而即便是富裕灶户也难单独置办。因而言之这倒成了一道天然的约束,是以官府定下的规矩,‘不在本团煎办者,即是私盐,就便拿问’。

    但王星平曾听宋应星说起,嘉靖之后,随着敞口铁锅的运用和新式晒盐法的普及,一般灶户的产量大幅提升,造成余盐积压。

    王星平在贵州时隔得最近的四川还好,井盐一直都用煎盐法,而如今大明的其他盐司,除了两淮盐运司尚有淮南二十五个盐场遵守旧制,全国各地盐场多都改为了晒法。生产工艺的进步带来的是灶户大量余盐的产出,虽然历年改制,嘉靖以后朝廷更渐允正盐纳粟开中与余盐纳银解部并行,但也不得不逐步放开了食盐的商品化交易。因之由朝廷控制的盐业也就成了由坐场的内商主导,盐商往往还会放给灶户贷款包买余盐,但又不见得会足额纳银,故而私盐也益发泛滥起来。

    当时听到这些情况,王星平还庆幸当初盐引处理得干净利落,也感叹内地毕竟不如沿海有这许多花样。

    就拿这咸水沽所产私盐便是如此,坐场的盐商与富灶勾结,兼着和大沽口那边的渤海船帮都有干系,辽东、山东甚至朝鲜都有他们的私盐行销。其与盐场周边官吏、驻军牵扯都不浅的样子,传闻私下里还因为争夺盐利常与外来的商帮大打出手,甚而闹死过人。

    不知道当初徐光启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有意要考验一番王星平的能力,他在天津给王星平找的练兵之地就正选在了这里,找盐场要地,有兵部背书,户部大笔一挥倒也大方,就是这地方上的事情便不是庙堂诸公轻飘飘的一封提奏能够解决的了。

    时间看看快到正午,虽然日头高挂却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高建侯、李进喜站在人群中看着对面的同乡,两拨人正在离着军营不远的地方对峙,军营那边的望楼上更有人在不时打望这边,但眼见得高、李二人却并不站在乡人一边。

    梁星楼五十多岁,在这荒郊野地中依然是一身缎子深衣,全不顾自己也是灶户的身份。他是此地名为天地团的盐团总催,大明之有盐司,灶户也都编列盐籍,一如民户户籍一般无二。

    过去一团煎办食盐,便每团设一总催,大抵与民户乡都的里老、排年相类。但年深日久,这总催、称子以及其下的团首、埕长等辈便借着公私权利之便侵占贫灶产业资财,自己则渐成了富灶豪强,梁老爷便是这样一位教科书般的富家翁。

    只是与那等几代之前便不再办盐专以经商为务的水乡盐户不同,他终归放不下这其中的利益,依然将泰半精力和阖族的本钱投到了私盐买卖这项极有前途的事业上去。

    目下眼看天气转暖,正是要开晒的时节,却不想自己团中的十来户贫灶居然结伙逃亡,跑到这什么劳什子的新军营中当起了丘八,流失了人口影响五年一造的盐册事小,但若是因此耽搁了给盐商老爷们交货那就罪大恶极了。

    是以他今日尽发族中子弟,还有背后坐商从天津找来的一帮喇唬,有了这些依仗,梁老爷自信足以立威,说话倒也客气。

    “高二、李四还有他们后面这几个都是俺家的女婿,这位军爷还请行个方便让俺把人都带回去。”

    新军这边虽然早有了几百人的规模,但除了纤夫便是辽东溃军,都与此事无关,倒并不愿意出头与此地的地头蛇用强。今日听到盐团来了团丁,也就丁艺带着人过来话事,王星平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他在带着操练,新兵有事,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但眼下他身边加上那些灶户盐丁也不过二、三十人,还有一些本团或是别处逃来投军的盐丁干脆躲了起来,只有高建侯和李进喜这几个胆大的愿意跟着丁艺出来,对面可是来了足足三倍的人马。

    丁艺这几年的历练倒也不惧对方阵仗,笑道:“这位老爷的女儿还真是多,不知道你身边这些哪个是高家二哥的儿子,谁又是李四的小舅。”

    原本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句后为之一松,就连对面也有人跟着讪笑了几声,原来此地富灶多有接纳贫灶子弟为义子、女婿的,名为接纳,其实只是卖身奴仆的一种变相说法,本也说得平常了,但丁艺这外路人这样一嘲,倒是让大家都觉得好笑了。

    梁老爷闻言脸登时沉了下来,原本这一片草荡就是他家历代从贫户手中侵占而来,也是一桩进项。军营在此立寨在他看来本就让自己吃了个暗亏,现在连自己的家奴苦力也给勾引了去,如何不让他生气。

    身边几个小辈看出了主家的心思,一声喊,先将丁艺他们围了起来。

    平日王星平不在营中便是丁艺带着新兵们操演,如今他带人出来,事先也并未交代,是以无论纤夫还是辽军亦或是那些躲起来观风色的别处盐丁都不敢轻易出头。好在天地团的人尚有底线,都只拿的棍棒,丁艺这边的军汉也是一样,只有平时训练的白蜡杆傍身。

    毕竟官面上这帮人还不敢轻易露兵刃,有了这个前提,丁艺心中倒是大定。

    毕竟连打带唬的法子,半个多月总算是让这些粗汉分清了左右,学会了最基本的服从命令和条件反射,正是要试一试成色了,而面前的这帮货似乎正好,方才看他们围上来的架势虽然气势汹汹但却让丁艺反而看轻了不少,他本身在贵州时便走的斥候的路子,这样堂堂正正的交锋倒也新鲜得很。

    ‘比刀枪更为有用的是纪律’,王星平教给丁艺的这个道理不需要短时间内让这些军汉明白,他们只要懂得照做就好。

    甘心被抓回去么?

    怎么会甘心,怎么能甘心,自逃亡到军营的那天起,高建侯、李进喜以及那数十个同样来自周围各处盐团的贫灶盐户便时时告诫着自己,这样的日子再过回去倒不如去死了。

    生活没有改变过么?当然有过,不过都是朝着更坏的方向而去。

    高建侯听爷爷说过,晒土的亭场几十年前原属公用,后来才成了总催家的私产,灶户使用还要另给报酬。

    晒灰、伏火所用草料悉出于草荡,这按照祖制原本每家一块的荡场早被总催兼并侵夺,这也才是上一辈的事情,如今平日要用都要先将余盐去换,可前年朝廷开始在长芦征收的‘荡税’却是人人有份,那时却又不见总催一体承担了。

    到了好不容易有些余盐可以换些银子,打算攒够了钱说上一房媳妇,总催又站出来说他已包揽了团中盐课,各家余盐由他包销便好,至于这包销的盐价除去盐课后总是不及成本梁老爷倒也懒得给这些苦哈哈的盐丁解释。

    李进喜前年为了贴补家用在荒滩上开了几亩粮田,秋收之后总催又带着税吏登门拜访,说这是盗占官田,按例粮食罚没充公,可等到了年底,这地却换成了梁家的佃农来种,倒是再不见有人来说这是盗占了。

    最近的事情则是发生在今年年初,因为遭了风灾朝廷发给各贫灶赈济银两,可临到申报盐籍时天地团的十余户贫灶却被以贫做富夺了赈银的资格,顶着个富户的名头开春之前差点饿死。

    想着这过去许多年来的桩桩件件,再想一想到这军营后的际遇,当得一句天差地别,自然便再没人有丁点犹豫。

    当凶神恶煞的团丁和喇唬真的打上门时,当慈眉善目的梁老爷终于换上了一副黑面孔开始咒骂后,那些穷得只剩一身力气的投效盐丁们爆发出了最为撼动人心的力量,这股力量在这半个来月的队列训练加持之下籍由手中的白蜡枪杆狠狠的刺了出去。

    没有枪头的白蜡杆头却像是装上了最为锋利不过的点钢矛尖,将看起来人多势众的团丁们打得哭天喊地,二十来人撵着五六十人在驿路上狂跑。

    高建侯一时战得忘我,竟然冲出了队伍,对面一个喇唬狗急跳墙之下竟然亮了兵刃。高二见了红,那喇唬也被后来赶到的人马生擒了,有了这人在便是见证,就算梁家再买嘱官吏也推脱不得了。

    四五位骑士便在距离驿路不远的一处土丘上观看完了这一幕精彩的表演,其中一位年长书生,似乎尚未从方才的阵仗中回过神来,片刻之后才打马上前问起身边少年,“这就是天成你练的兵?”

    “可还入得宋兄法眼?” 那少年回头笑道,但忽然望见来时驿路尽头又有四五骑正朝这边奔来,遂叹了口气苦笑起来,“看来麻烦到了。”

    1、《大明会典》

    2、《明实录神宗本纪》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明代紫禁城殿宇详图》

    6、《天工开物》宋应星

    7、《明史本纪第二十一神宗二》

    8、《明实录光宗本纪》

    9、《明代的灶户和盐的生产》陈诗启

    10、《明代灶户在盐业生产中的地位》薛宗正

    11、《盐政志》朱廷立
………………………………

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七)

    王星平口中的麻烦正站在营中,兴致勃勃地看着新兵们操练。

    此人身宽体大,一身劲装全不像一个文臣应有的仪态,但却让一干人等只能在心中腹诽。他年纪看来五十上下,其身边围着的数人,除了一个年轻的看似子侄辈外,还有一位老者,似乎是幕僚般人物,其余人等倒都像是武夫出身,恐怕都是此人的护卫家丁。

    “没想到经略相公竟然亲自来了。”王星平说得言不由衷,倒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熊廷弼不以为意,“你不会嫌老夫来得太快就好。”

    “岂敢。”王星平口不对心地笑道。

    “岂不岂敢老夫倒也无所谓,倒是你这兵练得……”他向来直来直去,刚一上任便先想着要将京师附近军队的底给摸上一遍,要知道杨镐兵败这军队的战力也是问题之一,手中没有一支靠得住的战力他也不会贸然去辽东和建奴叫板,算上出发的时间竟是刚一上任便出来巡视了。

    其实王星平对自己的训练方法并不怀疑,但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疑问。“怎么?相公觉得我这兵练得有什么不妥么?”

    “太费银子了些。”想了片刻熊廷弼砸了咂嘴才冒出这么一句,他最早是武举出身,在文臣任上又经历过亲民官、台官和学官,赋闲之后更是在江夏督修了数年水利,可以说大明基层的各种弊端他都一一见识过,于一个钱字上颇为敏感,到这练兵一途也看得最是透彻。

    王星平也不隐瞒,“这还是靠了徐相公和张相公支持,不然我哪里能够支撑。”

    耶稣会倒是出了钱,这张鹤鸣的银子却从没见过,在贵州买粮那次还占了他不少便宜,但这却并不妨碍王星平私下里扯大旗作虎皮。

    若王星平方才对他所言不假,这区区数百人所耗银钱居然比养四千战兵也不差多少的样子,不仅每日出两操,而且单看体格和操练强度这些新兵的伙食也都非常不错的样子,熊廷弼家道清贫,族中出挑的同辈极少,是以年少时长辈们对他都是竭诚供应,参加武举的经历使他很小便明白了穷文富武的道理。没有充足的营养保障,是练不成一个结实体魄的。而比起训练上的投入,这些军汉的饷银倒是不比寻常军队多的样子。

    听徐光启的奏疏中说王星平这里的兵源多是周边募来的纤夫,还有一些流亡和溃兵,当然徐相公本人也并不会说得太细,就如这逃亡盐丁总还是犯着些朝廷忌讳的。

    而眼中所见以及王星平所言,这段时间以来这些新兵就只做了两件事情,队列和跑步。

    只有那些从辽东逃回来的两百浙兵因为新到不久还是按照他们以往的方式操练着传统的鸳鸯阵,但熊廷弼只从精神上来看却反倒不如那些纤夫和盐丁了。

    这样的混乱组合王星平全不在意,反倒高兴得很,毕竟军队中的派系稍微多些对他的绝对权威倒是一桩好事,贵州那里纵然和王忠德是那等关系,他照样还是要把丁得水他们招进队伍就是这个道理。有些意外的是从辽东走海路逃回的溃军除了浙军之外,还有十来个朝鲜溃兵和两名建州当地的向导,另还有刘綎的几个家丁,而带着这些人跨海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星平的老熟人——当初跟随援辽守备彭天翔出关的那位备倭把总周翼明,在临清时有过一番交集的。

    周翼明部本来是跟随彭天翔的老营一起北上,结果过了榆关后因为进兵迟缓彭天翔便被杨镐治罪下狱,彭部也被借机与其他援辽客军一同编入了刘綎的南路军中,大军出宽甸后本来一路攻城掠寨,结果没过几日便与朝鲜军一起在赫图阿拉附近的阿布达里岗遭到了已经收拾完杜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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