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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楼上黄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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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顾惜朝答道,“阿姊只是没看向外面。”
羽箭射进来的时候,赖笑娥正踮着脚尖敲朱大块儿的脑袋。她牤牛般的二弟赌咒发誓的要带着兄弟几个去闽南喝小龙团,这话他都说了四五次了,一次也没应演过。
赖笑娥摇了摇头:“是真好。你是师从哪里的?”
她问的随意,顾惜朝却有些踟蹰的抿了下嘴。赖笑娥瞅见了,于是又说:“瞧我,就是喜欢多嘴,莫挂在心上。”
顾惜朝沉吟了片刻,眉目低垂下来:“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只是他早不在江湖上行走,别人也不大记得他了。”
刀下留头把目光从追打的两个人那里收回来,问顾惜朝:“是个老前辈?”
“算是,我恩师姓梁,单名一个襄字。”
“——呀!”
小雪衣叫了出来:“公子襄!真的吗?”
顾惜朝点了点:“嗯。”
她又叫了一声,捂着脸,跑到顾惜朝的身侧,非要他扬起额头,好让她端详一番。
顾惜朝被她惹笑了,弯弯的眼角上,有一种轻如羽毛、绵若雪花的温柔。“你瞧我做什么呢?”他问她。
齐相好叹息道:“她这叫做睹物思人。”
“你师父是他啊,是公子襄啊!”小雪衣顾不得和张叹还嘴,她的整个人都痴了,“我听过他的故事,从小就听呢!”
赖笑娥也是一愣。公子襄的故事凄美如画,但凡是女子,就不会不喜欢凄美的故事。就连她这样英气的不输男子的侠女,年少懵懂之时,也曾幻想过梁襄无限美好的风情。
一个人若是太好太美了,就难免遇到些不尽人意的事故。一如公子襄,那样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一个人,却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子,始终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有哪个女子能禁得住如此的深情?
每每想来,就没法不肝肠寸断,心慕神往。
因为这点小心思,在她们的春意萌发的甜梦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穿着洗得月白的衣裳,微笑的迎着阳光行去。甜梦做久了也会觉得苦涩,这时候便恨不得把自己当做唐方,以身代之。
这下子轮到齐相好叹气了:“怪不得,我就说,八弟天生就要受人喜欢的。瞅瞅幺妹,原本眼睛就大,现在都——”
“——放开我五弟!!!”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大叫的人是朱大块儿,他跟张炭已经打闹着跑了半条街,愤怒的叫声穿过来,仍然清晰地如同响在耳边。
赖笑娥的脸色一变,身影嗖的一声窜出茶肆。几个兄弟紧随其后,远远的看见了一伙人,紧紧的围着张炭,朱大块儿在边上,正一拳砸在一个白衣秀士的长剑上,长剑顿时碎做了几块,四散的飞出去。他要救张炭,可那秀士一松手就把剑柄扔了,向他扬起了一把毒砂。
朱大块儿一扭,一闪,袖子一扬,巧妙的避开了漫天扑来的毒砂。然后他提腿进击,一个抢步,一个飞脚,直直揣在秀士的肚子上,将他踢得连向后退了十几步,嘴里喷出血来。
顾惜朝认得他们。
这帮人是「多老会」的三代弟子。他曾为了钱财,在那里待过几天。和朱大块对战的秀士叫白晚,围着张炭的那群人是‘三八病夫’蔡绝、‘风水轮’张壹圆、‘口是’庄独钟、‘心非’杨独错、‘龙飞凤舞’宋小鸡、‘大彻大悟’曾今觉。
正是因为认得他们,他放下心来。
这群人的武功不高,说他们是乌合之众可能有些过了,可他们却绝非「桃花社」的敌手。
果不其然,张炭的擒拿手抓住了蔡绝的脖子,一甩就把他扔到了街对面的房顶上。他的脑袋磕在房顶的瓦片堆里,激起一阵爆裂声,流出的血滴滴答答的下雨般淌下屋檐。
曾今觉大叫一声,扑过来,被张炭抡圆了一巴掌拍在脸上,直接扇蒙了过去。
‘口是’庄独钟、‘心非’杨独错同时抬剑刺向张炭,结果却撞在朱大块儿的手里,一拳一个,打折了‘口是’的肋骨,弄断了‘心非’的胳膊。
张炭瞅着踟蹰不前的剩下的三个人,破口大骂起来:“什么玩意!也想打爷爷们的主意?”这帮人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再加上边上还有个添乱的朱大块儿,他打的一点也不过瘾。
靠在墙上的白晚反而笑了。
他被骂了,被「桃花社」团团的围住,手下的人根本没有抗衡之力,这本来已经是个死局。
可他却越笑越高兴,越笑越潇洒。
“什么玩意?”他抬起半个下巴,朝城东望了一眼,反骂了回去,“一群傻子,也当自己是个人?”
张炭一句吼了回去:“我呸!你是个人?爷爷十岁的时候就能一拳头打死你了!”
“五哥!”顾惜朝骤然一惊,喊了出来。
白晚不该笑。
任何脑子正常的人在死局中都笑不出来。
顾惜朝认识白晚。他不傻,他非但不傻,还是个谋士。
现在他笑了,他能笑出来,除非这并不是一个死局,反而是致命的圈套。
赖笑娥猛得抬起头,城东的一角隐隐约约的冒起了火烟。
「刺花纹堂」出事了。
战渺渺同他的两个兄弟不同。他是「生癣帮」的副帮主,但却艺成于“大孤山派”,他精擅的是“神手大劈棺”的绝技,虽然是硬派的功夫,却威力极强,能把双掌当成斧头用,一掌下去,叫人尸首分离。他也学生癣功,浑身上下生得一身斑癣,却因为武艺高超,极少露出破绽。顾惜朝找不见他的罩门,不想胡乱的出招。
他记得小雪衣那双被夺取的小剑,不能让他们反客为主。
张叹显然同他想到了一处,他们左右夹击,只朝叶柏牛身上招呼,能避开战渺渺就避开他,不能避开的,就靠拳脚拆上几招。四周还围了不少「生癣帮」的好手。这些人单打独斗比不过他们,但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股威胁。
两方人马互有忌惮,一时间僵持不下。
可顾惜朝和张叹都知道,只要僵持着打得难解难分,自己就已经胜了。『望、闻、问、切』的四个人加起来也就与大姐斗个旗鼓相当,虞永昼的功夫虽好,老五一个人就能对付的了。剩下那些个弟子,他们甚至想都不用去想,没了「生癣帮」的这群搅屎棍,他们怎么跳也翻不出花样来。
果然,不出半刻,赖笑娥的水袖就卷着『望』长老的脖子,将他甩出了茶肆。『望』长老可没练过生癣功,他倒在地上,脖子软趴趴的垂在一边,一看就知道是被流云水袖勒断了颈骨。叶柏牛的眼睛没瞎,一下子就瞧清楚了「多老会」的败局:『望』长老不是四人里第一个送命的倒霉鬼,『问』长老早就给刀下留头削了脑袋。
茶肆里又传来了虞永昼的呼救:“——叶总管!叶总管!”
他是个向来自负的人,有一分的本领,也能生出三分的傲气来。要是等到他来开口呼救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局势已经不用救了。
所以叶柏牛听见了虞永昼的呼救,却对着战貌貌吼了一声:“咱们走!”
他又一低首,背脊立即射出三道飞癣。趁着顾惜朝与张叹躲闪的瞬间,他把战渺渺拽到马上,一甩鞭子,飞也似的逃了。他一跑,剩下的弟子们乱作一团,幸好他们在茶肆外面,身侧就是马群,但凡能走动的,无不蜂拥向那些正在吃草的马儿。只是他们的动作太大,气势太足,竟把马群吓跑了一半,又有运气太差的,被马蹄子狠狠的踹上几脚,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下子,「多老会」彻底没了援兵。
虞永昼挥动着金枪,瞠目欲裂。他的手下们,死的死,伤的伤,来的时候骑得马叫「生癣帮」的人赶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被骑跑了。偌大的一个「多老会」,竟然要给人困死在这里,被连锅端了。
「多老会」帮众上千,当然不止这几个人,但是在虞永昼的眼里,愿意跟着他一同战斗的人,才叫做帮中子弟。待在总坛里的享福的那些,是虞老爷子的子弟,无论如何,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他哀痛之下,恨起了虞老爷子。要不是他逼着自己取了「生癣帮」的千金,他又怎么会被这帮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混账们坑害了?
就在虞永昼恨不得将「生癣帮」的一众弟子抽筋拔骨,活活生吃的时候,叶柏牛也想起了这位「多老会」的少堂主。他不是不知道虞永昼刚刚娶了自己帮主家的千金,他也记得那个小姑娘笑得弯弯的眼睛,一直把他当成亲叔叔来看待。
可惜他不得不逃,就像是没有「生癣帮」的相助,「多老会」无论如何扛不住「桃花社」的围攻;没有「多老会」的牵制,「生癣帮」也只能被茶肆里的那群人活活耗死。今天一战,他们已经损失了两员大将,这对「生癣帮」来讲是个难言的重创。他必须要保住战渺渺,不能让他也折在这里。局面这样的糟糕,要是「多老会」还能再撑上一时半刻,他或许还能想到法子来救。
这只能怪「多老会」太不顶用。
“不用担心咱们的人,”叶柏牛喘了口气,同闷闷不乐的战渺渺说,“他们有马,又在外头。「刺花纹堂」的人大多挂了彩,「桃花社」不会追过来。”
他回过头一望,果真陆续有帮众朝这边来了。
战渺渺却问他:“小姐怎么办?”
叶柏牛撇了撇嘴,幸幸的道:“虞老爷子是个聪明人。祸是虞永昼惹出来的,还接连死了不少好手,为了不被别的帮派一举吞下,他也会和咱们继续交好。”
战渺渺信不信叶柏牛暂且不提,虞永昼却到了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刻。他能依仗的亲信已经死了大半,只余下『闻』长老与『切』长老还围着他,拿命保护他。而他一向十分信任的白晚此时正跪在赖笑娥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脏水全破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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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九十七。截杀
文冷人傻; 请小伙伴们支持正版,50%以上订阅可直接看最新内容 要去长安; 先要在江宁下船,再走陆路。既然到了江宁; 就没有不游玩一阵的理由。
客船靠岸的那天; 天色昏沉,一如在江上的日子,水雾蒙蒙的仍旧下着小雨,却已经有了一丝两丝的暖意。桃儿才一下船; 就被江南迷住了眼; 雨水里的城墙小道,柳桥花坞; 一笔一划俨然是瓷碗上意境悠远的青花,她再回过头来看惜朝,他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衫,眼眸里浸满幽光,眉宇间有无尽的忧愁。
“……阿远。”她踟蹰了叫了他一声。
“别搭理他; ”柳姨马上便道,“这幅坏脾气,全是你给惯得。”
张炭赶紧打了个哈哈,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道:“瞅那边!瞅那边!有个耍猴戏的老倌,妹子不去看看?”
然后他偷偷瞥了一眼垂着眼的顾惜朝。
自打柳姨答应了去长安; 他这个新来的八弟(他是这么认为的)就没露出过笑脸。这可苦了张炭; 他一贯不会猜测人的心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有时候转过头再想,又觉得「桃花社」和八弟实在般配。
他们都生的五大三粗,就连大姐也豪放的不似女人(这话可不能同她讲),就缺个细腻的人来管管事情。也因为他们整日乐呵呵的无忧无虑,恰好能把八弟的忧愁冲谈一些,省得他每次见了,都难受的觉得心头的哪里缺了一块。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读书读的好,却因为户籍的事情没法科考,断了出路。
张炭陪着柳姨一行人在江宁玩了一阵,可惜没见着自家的大姐,他捶胸顿足的,苦叹少了个打秋风的金主。虽说他也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偷摸上几个钱袋,可一来他早就说了自己丢了盘缠,要是突然拿出银子来……八弟估计要不高兴的。
因为这个,他们只好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客栈里,也没有闲钱给桃儿买上一点时兴的水粉胭脂。好在桃儿是个懂事的姑娘,她只在城里走走,就欢喜的很,看见别人家的小姐穿着时兴的缎子罗裙,她就高兴的好像那裙子是穿在自己身上。
柳姨和桃儿一块,顾惜朝就一个人留在客栈里读书。书是读了早就几十遍的书,景是看了好几年的景,书看多了只会觉得无趣,触境却会生情。他那时候心高气傲,初出茅庐,胸中怀着不可一世的豪情。现在却缩在一间陋室的窗子后面,唯恐见了当年的得意春风,又勾起那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因为走走玩玩的缘故,等到了长安城,已经是五月底了。
关中在前朝的时候,还是顶顶繁华的地方,后来因为唐末连着五代的百年战火,现在连人烟都不旺盛,倒是长安还有些大城的气象。但是他们进城的时候,正逢春夏相接,风大,风里还卷着沙子,又干又燥,半点比不得江南。
张炭嘿嘿笑了笑,对着两位女眷道:“把头巾遮上,别吹花了脸。”
桃儿笑着说:“比我家那边好多啦。”
张炭挠了挠头:“那也,那也……”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桃儿,不是心里怀着什么少年的心思,而是想起了王小慢。他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柔顺娇艳的就像一朵开在早晨的花,他不想娶亲,也有一半是为了她。结果等他把眼睛瞥回来,就看见顾惜朝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吓得他心里一哆嗦,生怕这位八弟想差了。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就没得看不出来桃儿对他的情意。
他腆着一张红脸,领几个人往城里走:“我先带你们去看房子,然后咱们再去杜老九家吃泡馍,他家的馍劲道,羊汤也鲜。”
城里面还算繁华,就是关中的汉子大多长的膀大腰圆,这时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旧唐的风气还在,他们便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事,不少人袒胸露腹的坐在街角巷头,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或者喝酒,或者吆喝,又或者垂手等活干,让人瞅了面红耳赤。冷不丁从哪里吊起来的一句秦腔,更令震得人心神恍惚,如同行在一场走马灯似梦里一般。
桃儿一路都攥着衣角低着头,顾惜朝挡在她的前面,被风吹起来的长袖就遮住了她一半的身影。桃儿抬起手,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忍不住的看那个背影,她的脸颊愈发的红艳。
忽的,一个汉子瞧见了张炭,突然就站起身,狂喜的喊道:
“――张五哥!!”
这一声竟激起了千层浪,顿时间,喝酒的汉子不再喝酒了,吆喝的汉子止了声音,垂手等活干的人抱起了拳。
“五哥你回来咧!”
“是五哥!”
“五哥,来吃酒,美扎咧!”
他们的嗓音醇厚,眼神质朴。
顾惜朝瞧了瞧这个黑壮的汉子,脸上禁不住有了一丝诧异之色。他知道张炭在跑江湖卖艺的人里头颇有名望,可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有名望。也或许因为这是关中,是「桃花社」的老窝,可就算是扎根在京师的「六分半堂」,堂里的人也不会受过这样的憧憬;哪怕大家都敬畏的「金风细雨楼」,也没有人敢在楼主出行的时候这么吼上一吼。
张炭一边走着,时不时的招呼两声。等他发现几个人都盯着他看,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屁股。
“他们,……别瞅他们,”他抓着屁股,扭扭捏捏的道,“胡闹的,都是自家兄弟。”
一切跑江湖、玩杂技、变戏法、卖本事的人,只要心底不坏,行路不歪,张炭都觉得他们是他的兄弟。只要他们遇见了难事,愿意来找他,也能找得到他,他就觉得是自己遇见了难事,心里难过的跟遇见事的人一样,不管怎样都要替他解决了。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认定他是自家哥哥,心里向着他,更愿意抬举他。
“就是这了!”
他们又了一刻钟,到了城南的一片低矮巷子里,唯有一栋三层的小楼孤零零的立着。张炭停下脚步,指着那栋楼上的牌匾‘天方楼’道:“这是咱们家了。”
城南向来是穷苦人家住的地方,他大概也觉得有点寒搀:“当初找地方的时候,大姐说同样的银子,这里比别处住的要宽敞……,是宽敞,后来我们手头宽裕了些,就把周围的巷子都盘了下来,空房子多得很咧。”
一没注意,他也说了一句关中话,之后便憨厚的一笑,把院子的大门给推开了。结果还没进到小楼里,就听见一个女子豪放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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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九十八。脖子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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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张炭看顾惜朝的时候; 顾惜朝忽然开口了。
张炭一怔; 马上道:“咋; 咋了?”
顾惜朝腼腆的一笑; 这还是他这几日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我初来京师; 能不能四处转转?”
张炭挠了挠屁股:“当然能了; 可是咱们还得去找艳芳大师。”
顾惜朝问他:“五哥知道艳芳大师在那处修行?”
张炭不明就里的答说:“自然知道; 他一直住在祇园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就好; ”顾惜朝轻叹一声; 又浮出一抹忧色,“我去「天机」里的一干兄弟们不熟,去了也没什么大用。我们约定一处地方相见如何?我; ……我想去太学那边看看。”
他这样一说,张炭就打了一个机灵。他怎么把这茬忘了?八弟是个读书人; 却偏偏因为身份的事情没法科考; 怪不得他不愿意来京师; 秋闱眼见快开了,这不是接人伤疤吗?
因为想到这个; 他立刻就答应下来:“成,怎么不成?我去祇园寺也要大半天的时间; 不如咱们就约在申时。南熏门那边有家酒楼; 叫做遇仙楼; 做素菜做的好吃,做鸭子做得也好吃,咱们在那儿碰面,吃饱了休息一晚,明早就回去。”
顾惜朝答应下来,张炭怕他记不住地名,又把话细细重复了一遍,才转身离去。他那里会知道,顾惜朝在这京城里住了一年有余,大大小小的街巷,他比张炭要熟悉的多。
天色还很早,街上的人也少。他恍惚的朝前走着,觉得这街上的风景似曾相识,他走过一串温暖的灯笼,便觉得那灯笼红得好像她的脸颊,他们的小家门前,也竖着这样的一丛灯笼;他走过几棵结果的梨树,就想起他们曾走过的青石小道,雪一样的梨花碰撒在她的珠钗上,染的一头的香气。
我要不要去见她?
顾惜朝不知道。去见了她又能做什么?顾惜朝也不知道。他心里存着一点隔世的痴心妄想,要是,要是她也像他这般,还记得前世的宿梦,记得他,记得……她记得你又如何?顾惜朝向远处凄惶的望去,她记得你,你就可以再耽误一次她了吗?你当年便配不上她,心比天高,命如薄纸,你除了拉着她一同受苦,害她丢了性命,可还有一丝半点对得起她的地方?
更不要说如今。
你如今只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人,一入江湖深似海,没几个是好下场的。而她贵为相府千金,就算她记得你,你便忍心让她跌落泥潭,和你一样,过这种朝夕不保的日子吗?
混账!
顾惜朝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声。我不该再见她,不管她记不记得,我不能再见她!他踉跄的扶着墙,却仍向那个熟悉的地方走。他想,我只远远的望一眼她的住处,只看一眼,绝不留恋,以后也不在回汴京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眼,却更令他悲绝。
他看见了她。
绾着小巧的元宝髻,又留出一缕青丝,斜斜的搭在肩上,既青涩又柔媚,她从没在他面前这样绾过。她还很小,离笄礼还有一年,却已经出落的让人心动。
顾惜朝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他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天下起雨来,她裹着青绸的斗篷,躲在自家的屋檐下。几串火红的灯笼挂在她的头顶上,几盆早秋的菊花摆在她的脚下,风一吹,灯笼在晃,花团也在晃。
她在做什么呢?周围没有一个跟着的丫鬟,叫雨水淋湿了,生了病怎么办?顾惜朝踟蹰着,犹豫着,于是便眼见着一个黑衣的汉子走到她的面前,撑开了一把平平无奇的油纸伞。
他们说着话,说的什么,顾惜朝俨然听不见了。他栖身的茶铺里走出来,迎着一城的风雨向外走。还未到八月,还差了两日,怎么这雨这样的大,好像相忘于江湖般的泼下来,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是那些昨日的旧梦,破碎了成了塌下来的高山,要把他牢牢的埋在地底,埋上一万年,又一万年不可。
晚晴,晚晴。
她这样的好,只是不是我的晚晴。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顾惜朝忍不住想,要是直截了当拒绝了大姐,我又如何会有今天的楚痛呢?
对了,我是来见晚晴的。大姐说道汴京的时候,我就只想到了她。
顾惜朝醉了,真的醉了。他走在路上,脑子叫大雨灌得一片空白。既不痛苦,也不愉快,既无过去,也无将来,甚至连现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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