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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凌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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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锋精神一振,这才迈步进门,轻蔑道:“上官燕不是和咱们岳哥有婚约吗,你听错了吧,谁不知道上官家的贞节牌坊是最多的!我可是听说铭少不但已经聚气,还激发了五品飓风飞虎血脉,岳哥岂能吃这个眼前亏?你再仔细说说……”说着在当中一张桌前坐下,几个少年随后端来各式早点摆了一桌。
“十三少爷”迎上陈岳冰冷的目光一个激灵,不敢再说,只顾挑选早点。外围一个少年趁机凑到桌前坐下,笑道:“要不怎么说岳哥没给咱陈家丢脸呢,换了我……我早就上门去退婚了!”
众人哈哈大笑,顿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还是咱岳哥够爷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立一座贞节牌坊才几两银子,要是当上陇西王府的王妃,还不是想立几座,就立几座!”
“还是得佩服上官老祖,不愧是船夫出身,这上官家见风使舵的本事就是比别人高!”
……
毕竟是陈家人被打脸,也有人对上官燕冷嘲热讽。陈岳本该同仇敌忾,却觉得格外刺耳。忽然之间,他觉得上官燕哪怕再不堪,只有他陈岳一人可以轻贱,别人骂一个字的都不行!但他又凭什么愤怒,人家又没指名道姓地骂他,上官燕如何关他什么事……
片刻之间,东院的少爷们几乎全来了。七八人围坐在陈峰身边,剩下十几人则分成三伙坐到了另一边。他们和陈岳的关系,至少也要从陈老太爷算起。虽然没有跟着起哄,也没帮着陈岳说话,只是眯眼看着好戏。
众人见陈岳气得脸红脖子粗,更是乐不可支。陈锋眼睛一亮,不满道:“都愣着干什么,去,给岳哥上碗豆浆,要绿豆的!”
众人疑惑,有人不解问道:“峰哥怎么知道岳哥喜欢喝绿豆浆?”
之前那少年目光一亮,笑道:“这还用问,对眼儿呗!”
俗话说,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王八,则是街面上极伤人的脏话,意思是你老婆在外面偷人。众人恍然,哈哈大笑,接茬的少年更是为自己的机灵得意。不过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说陈岳一个字的坏话。
陈岳怒火中烧,仔细扫过对面每一张脸,今天他陈某人算是记住他们。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继续吃包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陈峰一伙见自己得了势,笑得更加得意。一个七八岁大的红衫童子眼珠一转,竟然真地去打了碗热腾腾的绿豆浆,又连放了三大勺辣椒,然后端起碗颤巍巍地走向陈岳。
众人眼睛一亮,收起笑容就等着看好戏。陈岳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冷笑:“这是哪家的熊孩子,是你傻还是觉得我傻……”
男童嘴里吹气,抖着手走到陈岳身边,嘴角突然扬起一丝坏笑,手一松一碗滚烫的豆浆就要泼在陈岳右臂上。
陈岳微愣:“声东击西,这孩子不傻呀,不过这招数太低劣了……”右臂动也没动,左手疏地穿到右边,在碗底就是一弹。
木碗脱手飞出,一碗豆浆暴雨般洒向陈峰一伙。
小童愣住,陈峰大惊,赶紧避开。但一来没有防备,二来一伙人凑得太紧,一着急反而绊倒在地被豆浆淋了一身。
陈峰大怒,一指陈岳喝到:“陈岳,你放肆……”
陈岳端起自己的豆浆,不屑笑道:“不好意思,我只喝原味,从不放别的东西。”又责备身边的男童:“毛手毛脚的,还不向峰少爷道歉。”
男童气得小脸通红,“嗷”的一声怒吼,又去抢陈岳的豆腐脑,明摆着就是要耍横。
陈岳哪吃他这一套,随手一挥,就将他推到了一边。
“啊”男童更加委屈,怒吼一声,抡起拳头打向陈岳。
七八岁的小孩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被他如此纠缠也甚是没脸。陈岳皱了皱眉头,抓住他的拳头顺手向前一带,小男孩整个人直飞出去,凌空一个筋斗连跃过五张桌子,“啪”地一声屁股落地,人已在门外。
小男孩愣了愣,又惊又怒,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爬起身又去搬旁边的条凳,要去砸陈岳。
饭堂里的条凳都是铁木制成,凭他小小孩童哪里搬得动。凳子一倒,“噗”地一声砸在他胸口。他脸一红,四肢一阵扑腾,却发不出声音。
众人都看傻了,却没人上前帮忙。
“哎哟喂,我的爷!”两个伙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抬起条凳,小男孩又“哇”地大哭出来。
陈锋眯起眼笑道:“岳少,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
陈岳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有动人打人,低下头继续吃包子。
陈锋露出一口白牙,大有深意道:“他可是咱亲八叔!”
“八叔?”陈岳一愣,再次看向男童,渐渐想起来了。他爹娘死后,陈老太爷的确又生了一个孩子,取名陈烈,一直养在身边,听说很是宠爱,只是一直没正面见过,没想到一转眼也来东院了。
陈峰又端了碗豆腐脑走到陈烈身边,蹲下身问道:“知道是谁欺负你吗?”
陈烈见有人帮腔,一指陈岳,抽泣道:“就是那个王八……”话都说不利索,似乎委屈到了极点。
陈岳眉头一皱,目光渐渐冰冷,这回人家可真是指着鼻子骂他。可人家是八叔,人家还不到八岁,他又能怎样?
陈峰欣然赞道:“八叔就是八叔,真是英明神武,睿智非凡!回去就这么跟你姨娘说,让你姨娘给你出气!来,咱先吃早饭!”
陈烈更加愤怒,一把夺过木碗猛摔向陈岳,怒道:“我不吃,我要去告诉我姨娘!”单凭他小小的力气,哪里能砸到陈岳,只是将豆腐脑泼了一地。
他却似找到了对付陈岳的方法,看见墙角堆着一摞瓷碗,冲上去抄起一只就砸。一时间噼里啪啦,碎瓷片贱得满地都是。
两个伙夫吓得连连讨饶:“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您就消消气吧!您就是不痛快,也别拿弟兄们的饭碗撒气呀!”
陈烈见有人怕自己,越发得意,一边砸一边骂道:“死王八,臭王八,你们全家都是王八……”
伙夫们只是最低等的仆役,哪里敢拦政院的爷,又弯腰向陈峰作揖:“峰少爷,峰大少爷。小的们也不容易呀,您就帮着劝劝吧……”
陈峰似笑非笑道:“人家是长辈,做什么哪有我们当晚辈多嘴的份。”又向陈岳一努嘴道:“再说我可不是什么大少爷,你喊的大少爷在那呢!”
两个胖伙夫都要哭了,陈岳见陈烈越逼越近,心里冷笑一声,拿起两个包子一晃身,直接出了门。
陈烈见他怕了自己,胆气更壮,又追到门口砸了两个碗才罢手。陈锋看在眼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其余人或面面相觑,或视而不见,或若有所思……
陈岳回到望岳居时,已经吃完两个包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绪,回到屋里,那方匣子仍然放在窗台下,第一只葫芦赫然变成了淡银色,显得格外显眼。
再次去揭盖子,却一掀而起,一股浓郁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人参还是那株人参,陈岳却愣住。只见人参表面泛着一层淡金光泽,上面的紫色斑点更是闪着血光,仿佛一滴滴鲜活的血液。
陈岳拿起人参,又一股奇异波动扑面而来,刺得他眉心一阵胀痛。
他大惊失色,赶紧将人参放回盒子,那股波动又消失不见。
………………………………
第八章 有女芳菲
陈老太爷有三大爱好,美人、烈酒和神兵。后花园一片池塘边,美人温着烈酒,他一身白衣,银发飞扬,手中一柄青蒙蒙的长剑舞成一片幽影,仿佛一只跳脱的白猿,正围着湖中假山辗转腾挪。
湖面上狂风呼啸,声似鬼哭狼嚎。剑光犹如满天繁星,在湖面上闪烁不定。
湖边铺着一张芦席,席上燃着一只小银炉,炭火润如宝石,正烧着一只精致的三足陶鼎,鼎中热水初沸。
炉前坐着一位青衫女郎,她一手将一只银壶浸在鼎中,一手拈着勺子在鼎中轻轻搅拌,以便让银壶受热均匀。
微风拂过,衣衫轻扬,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阵阵醇香从壶嘴中溢出,熏得她俏脸微红。她的双眼却始终不离陈老太爷,眼波朦胧如雾,犹如厮守情郎的少女,任由三千青丝飞舞。
突然剑光一敛,陈老太爷收势站定,疑惑地望向东南方向。脚下假山虽也有三丈来高,此时也只能看见重重屋脊和森森树木。
不过呼吸之间,他又皱起眉头,向四周扫了一圈,不甘地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爷!”女子微笑问道,声音温柔如水,直透心扉。
陈老太爷纵身一跃,又如仙鹤一般滑过数丈水面,飘然落在了女子跟前。右手一扬,长剑化作一道青芒冲天而起,又在半空中掉头来斩向地面。剑锋呜咽如裂帛,正好插入旁边一只剑鞘。铿锵一声,恍若惊雷。
女子一个激灵,起身递上刚刚温好的一樽酒,嗔道:“您吓死我了,难道还有人敢在暗中窥探?”
陈老太爷接过银樽一饮而尽,长长呼出口酒气,盯着东南方向淡然道:“不是。不知道谁弄到了一株上百年份的灵草,拿出来看一眼,又藏起来了。”蜡黄的脸上一抹红晕泛起,在朝阳前熠熠生辉,连皱纹也舒展了不少。
女子接过银樽放下,又解下陈老太爷的衣袍,就用温酒的热水拧了一条毛巾,一边熟练地为他擦拭汗渍,一边微笑说道:“那还不简单,让二爷查一查这两天都有谁进府了,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爷既是族长又是家长,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得先紧着您用啊!”
陈老太爷虽已年过花甲,一身肌肉却是见棱见角,在朝阳前泛着古铜般的色泽,坚硬犹如玉石。
他一边享受着女子殷勤的服侍,一边深深吐纳,脸上渐渐泛起一丝舒爽的笑容,却冷哼道:“那几个小畜生,翅膀都长硬了,有什么好东西哪里想想得到我这把老骨头!”说着神情一正,招呼道:“陈二、陈三、陈四!”
话音一落,远处草木晃动,“嗖嗖嗖”三个劲装蒙面的佩刀武士飞蹿而至,单膝跪下一抱拳,齐声道:“请主人吩咐。”声音沙哑,毫无感情,目光空洞如死人。
女子一凛,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继续为陈老太爷擦汗。
陈老太爷目光骤然冰冷,肃然道:“陈三、陈四,盯住东院门户,检查每一只包裹,就说是我的意思。陈二,想办法将那株灵草收购回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遵命。”三人答应一声,起身而去。
女子暗暗心惊,却笑着埋怨道:“谁说爷老了,我跟谁讲理去!他们是他们,您可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我们烈儿还指望爷呢!”
“你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害臊!”陈老太爷顺手在少女翘臀上捏了一下,得意道:“用不着你胡说八道,老夫自有一双铁拳震服八方。”说话之间,又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公子……
“那是她们和爷见外。我就觉得爷今天的剑法比昨天厉害多了,我们烈儿也要学那套剑法。”女子说着展开一席折叠整齐的青衫为陈老太爷披上,又解开他的腰带。
“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这把修罗剑也不是浪得虚名!”陈老太爷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女子,似乎心情大好。
“不会早上又要……”女子一惊,脸一红嗔道:“爷怎么了?”
陈老太爷揽住女子坐下,嘿嘿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再给我生一个……”
女子大急,拦住陈老太爷的手劝道:“管事们要来回事了,耽误了爷的大事,妾身可吃罪不起!”
陈老太爷却不放手,一本正经地淡笑道:“南宫老狗不声不响地进阶换骨,老夫也不能太落后了,准备闭关一段时间。”手掌划过女子的衣裙,却一点没闲着。
“所以要最后快活一次……”女子明白了,却不甘心,又道:“大少爷昨晚回来了,马上就要来给您请安了!”
“一会你去回了他,说我知道了,让他好好修炼。”陈老太爷说着越发兴起,就要将身边娇滴滴的女子扒个干净。
女子惶恐道:“爷闭关了,妾身怎么办,几位爷对妾身可凶呢!”
陈老太爷眉头一皱,冷哼道:“他们要是敢对你不敬,老子宰了他们!”
女子又委屈道:“就算没被气死,妾身也饿死了。说起来妾身是伺候爷的,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例钱。有爷在身边,妾身还能跟着吃口好的。爷现在不管我们了,我们娘儿俩靠谁去呀!”
陈老太爷一愣,似也觉得这是个问题,皱了皱眉,正色道:“一会让账房划一千两给你,屋里的姐妹你就多担待些。府里一切照例,老二经手的事情你拟成单子,每五天报我一次。”
“遵命,爷!您当了王爷,要封我当王妃……”女子嫣然一笑,反搂住陈老太爷的脖颈,双腿如灵蛇般缠绕上去……有道是:
良将掠阵,不以筋骨充力气,自称宝刀未老。名臣治国,全凭手段建功劳,人道计策弥新。双峰之下,一马平川任驰骋,何当青春正盛。两壁之间,九曲幽泉竞遨游,此处兴致更浓。
龙翻龟腾鱼接鳞,凤翔虎步兔吮毫。千变万化使出来,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枝梨花压海棠,两度**胜明朝。寡人有疾独好色,只羡鸳鸯不羡仙。
任你潮起潮落,洒家雄风依旧。凭他浪奔浪涌,妾身风韵犹存。
……
一声牛喘,云销雨霁,只剩阵阵鸟鸣。陈老太爷坐起身来,非但没有半分老态,反而似年轻了十岁。双目炯炯如电,扫了周围一圈,淡然道:“你该走了。”声音冰冷如铁。
女子噘了噘嘴,埋怨道:“每次都急着赶人家走……”声音温柔似晚风,还带着几分透彻心扉的沙哑。
陈老太爷自顾披上一件长袍,淡然道:“你不走,又该多话了,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说着一抬手,修罗剑飞来被他一把握住。
女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也坐起身来重新穿戴。陈老太爷不再看她,走到湖边微一纵身,犹如一只白鹤腾起,直跃上湖心假山。接着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女子目光骤冷,勾了勾嘴角显得一丝讥讽。不过转瞬之间,她的眼波又恢复了温柔,嘴角的笑容透出十二分的满足与开怀。慢条斯理重新穿戴整齐后,也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离去。
春风拂面,花气薰人,她步履仍然轻盈,走到一座青石灯柱旁忽然停住。
灯柱边赫然还站着一个铁塔般的黑衣壮汉,他一手扶着腰刀,一手紧握成拳,空洞的双眼茫然地凝视着远方,从眼珠到发梢却都一动不动,仿佛泥胎木偶一般。
女子饶有兴致地绕到他面前,晨光如瀑,映出她清纯美丽的面容和婀娜曼妙的身姿。
壮汉睫毛微颤,眼底终于溢出一丝神采,却像是风口挣扎的烛火,随时都能熄灭。
女子抿嘴伸手抚上他的肩膀,又顺着他的脖颈扶上他的耳垂,嫣然道:“每次都让你守在旁边,真是难为你了。”
她的手柔嫩如春葱,壮汉的瞳孔微微收缩,肌肤随之一阵战栗,仿佛死水上荡开的涟漪。人却仍然一动不动。
女子的笑容更浓,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虽然他的头发白了,但还是很强壮,真的一点都不老,我保证……”
春光乍现,香气扑鼻,壮汉眼底似有两道鬼火闪烁,喉头微微颤抖,麻石般的脸庞却仍然木讷,身躯始终未动分毫。
女子咯咯一声娇笑,仿佛奸计得逞的顽童,轻快地走了开去……
日出时分,陈岳来到“蒙园”外,等着给祖父请安。太阳越升越高,却没有人告诉他陈老太爷什么时候出来,他也只能一直等下去,这是规矩。
忽然脚步声响,陈岳松了口气,却是一个蝴蝶般轻盈的少女婷婷走来。只见她身姿轻盈,肌肤胜雪,明澈眼波闪闪发亮,恬静笑容熠熠生辉。若说上官燕的美让人一见倾心,此女的姿容则让人一见生情。
陈岳愣了愣便收回目光,心说“红颜薄幸,不过如此而已”,郑重一揖道:“陈岳见过十三姨奶奶。”不再多瞟一眼。
女子目光微亮,反而露出几分笑容,敛衽一礼道:“见过大少爷。下人们胡喊的,不敢当大少爷如此称呼,大少爷唤我芳菲即可。”
一股清冽的异香扑鼻而来,陈岳泰然受之,抱拳道:“敢问芳菲姑娘,祖父可有时间见我。”
“大少爷客气了。”芳菲眼中透出几分欣赏,微笑道:“老太爷知道大少爷要来请安,不过他老人家要闭关,嘱咐大少爷勤加修炼。大少爷若无要事,和我一起走走吧。”
“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陈岳心如明镜,伸手相邀:“芳菲姑娘请!”
………………………………
第九章 忍辱负重
陈老太爷闭关,可关系到陈岳的处境。如果上面没有这位“老头子”盯着,只怕这陈府里连他站的地方都没有……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回田庄,嘴上却遗憾道:“爷爷怎么突然想起要闭关?算起来我都有一个月没给他老人家请安了,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青石小路上,葱葱花木间,芳菲盈盈迈步,闻言瞥了陈岳一眼,微笑道:“老太爷今早发现府里还有株上百年份的灵草,已经让人去东院找了,许是觉得突破的契机到了吧,我看这次闭关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陈岳一阵心惊:“那株人参的竟然被老头子盯上了。望岳居到这蒙园有多远,既然老头子能感应到,其他人自然也感应到了。幸亏来了这一趟,不然鸡飞蛋打……”脸上却奇道:“上百年份的人参我倒是听说过,灵草是什么?”
芳菲微笑道:“灵草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只听说是一种聚日月精华而生,吸天地灵气而长的花木。我们府上每年采购的元气丹,据说就是用灵草配置的。”
陈岳目光大亮,不由仔细打量身边的女子,虽然是个小妾,却如此有见识,不愧是“老头子”身边的“红人”。
芳菲似能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泰然受之,又道:“不知大少爷有什么打算,还准备回田庄苦修吗?”
陈岳不再小看此女,索性问道:“激发血脉只能看运气,我也只能想办法先聚气,不知道芳菲姑娘有什么好建议。”
“我哪里能给大少爷什么建议。”芳菲一笑,缓缓说道:“府里是人多嘴杂,不过我观大少爷比之前沉稳了许多,要苦修也未必非去田庄不可。再说府里那么多武师,总有和大少爷对路的。最不济,不是还有元气丹吗?府里那么多少爷小姐,大少爷若不在府上,老太爷纵然有心,也使不上劲啊!”
陈岳看向芳菲,目光更加明亮。能以婢妾之身和他这样说话,就是这份沉稳和心智,他就自愧不如。而能说出这番话来,此女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绝对都在他之上。果然是“九犬出一獒”,大宅门里才是最磨练人的地方,顿时再也不敢轻视此女。不过此女这般示好他一个失势的少爷,到底图什么……
芳菲忽然迎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又道:“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我原先就是服侍你娘亲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烈儿也在东院,我就算想管教,一来鞭长莫及,二来没那个资格。他若不听话,还请大少爷不吝赐教。”
陈岳恍然,原来那个“八叔”的生母就是眼前这位,她饶了这么打一圈,就是为了最后这句话,不得不说用心良苦。
想到那位“烈爷”,他暗暗皱眉,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教出了那样一个混世魔王?凭“芳菲”这点道行就想在陈家大院耍横,不是找死吗?
别说那位“八爷”今天早上还得罪了他,就算没有,他也不想卷入陈家的争权夺利,何况现在掌家的还是他“二叔”。趁早加入“擎天院”去镐京找姐姐,才是他的目标。
见芳菲一直看着自己,他似笑非笑道:“八叔自有师傅教导,我这个当晚辈的怎好置喙。芳菲姑娘若有心,不如多关照几位师傅一声,还名正言顺一些。”
芳菲眼中终于现出几分诧异,陈岳居然能抗拒“元气丹”的诱惑。要知道,“元气丹”号称万两白银一枚,而且有价无市,以陈家的势力每年也谋不到一掌之数。难道陈岳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以为“老头子”会看在他死去爹娘的份上分他一粒?都说人走茶凉,何况人死灯灭……
她眸光微闪,一时却不便多说。陈岳若有所思,眼看前面有条岔路,站定脚步一抱拳道:“芳菲姑娘,我还要回东院修炼,就告辞了。”
芳菲点头,也敛衽一礼道:“大少爷慢走,若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好歹还能在老太爷面前说上话。”
“那就多谢姑娘了。”陈岳又一躬身,朝东院而去。
芳菲看着陈岳的背影脸色微霁,若有所思,待他隐没在花树后,也踏上了去正院的小路。
……
陈岳走在路上,心中忽然平静,“芳菲”如此卑微的出身,以桃李年华取悦一花甲老夫,尚且在为自己的前程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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