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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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尹贵人和赵贵人，还有婧贵人也在。珍妃去内尚府置办皇后身后事要用的东西了。侪贵妃因为还要照顾小皇子，多少要避嫌，所以并未在此。

　　　　云嫔眼泪都哭干了，整个人呆若木鸡的跪在最前面。六王爷慢慢走到牌位前面，有侍女机敏的替他点上香，六王爷真诚的拜了三下：“皇嫂，一路走好。”侍女接过香，替他插在香炉里。

　　　　六王爷在云嫔面前蹲下：“云嫔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云嫔回过身，愣了一下，双眼聚焦看清面前的人之后，木然的点点头。尹贵人和赵贵人悄悄看着他们出去，心里揣测着六王爷找她的目的。

　　　　婧贵人自从他进殿开始，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男子，此刻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婧贵人喜极而泣，竟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让人分不清，眼前的一幕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身边的侍女还以为她是太过伤心皇后娘娘的事情，替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贵人，您且保重身子。”

　　　　待四下无人，六王爷直言道：“云嫔娘娘，今日承乾宫遭袭，皇上此刻在病榻之上，不省人事，本王想请你想一想，如果宫里两位最大的主子都不在了，你说，这以后的日子，谁还能保你平安？”云嫔迷茫的看着他：“六王爷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明白。”

　　　　六王爷见她装傻充愣，倒是没什么耐心与她打谜语：“本王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什么秘密，最好去承乾宫找洛闵说出来，不然，等到皇上一咽气，便再也不会有人看在皇嫂的旧情上，让你在这个位子上坐得这般稳稳当当。”

　　　　云嫔脸色大变：“六王爷，您在说什么，本宫一句也听不懂。”既然她执意要假装不知道，六王爷也不愿意与她多费口舌，只是最后提点道：“皇嫂生前待本王不薄，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珍妃娘娘有母家的势力，还有六宫的协理之权，侪贵妃娘娘手里有小皇子，尹贵人和赵贵人的母家，一个户部大人之女，一个礼部大人的妹妹，也不会低贱到哪里去，这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有个靠山，可是你呢？没了皇嫂，你又是什么出身？又是什么位分？”

　　　　六王爷说的这些，云嫔怎么可能不明白，皇上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情面上，可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许了个位分，皇上对她不上心，就算是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照拂着明粹宫的恩宠。如今，皇后娘娘没了，她自然是孤立无援的。看着六王爷潇洒的背影，云嫔陷入了沉思，她该不该把当初发现药方的事情，去承乾宫找洛闵说个清楚？

　　　　常宁公主日赶夜赶，好不容易在六天之内到了京城门口，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人劫持了，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居然在月华宫，她按着头，不明所以的起身。时间正好，六王爷推门进来。

　　　　常宁公主放下手，诧异的看着他：“六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六王爷见她醒了，十分欣喜的上前抱住她：“常宁，你醒了。”常宁公主有些不适应的推开他：“六哥，你这是怎么了？”

　　　　京中发生的事情，常宁公主还是一无所知。六王爷放开她：“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常宁公主并不知道他母妃和太后之间的事情，还以为他消失这么长的时间是出去疗伤去了：“六哥，对不起，你母妃出事的时候，我都没能去看你。”

　　　　六王爷怜爱的摸摸她的脸：“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不该活着的人，都受到了自己的惩罚。”常宁公主不解的问他：“六哥，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六王爷笑道：“你就当六哥是在胡言乱语吧，不过，常宁。”

　　　　他突然话锋一转，常宁公主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六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六王爷嘱咐道：“等下我去带你见一个人，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管听到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失去理智。”

　　　　常宁公主迷茫的点点头，她不知道六王爷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在回京的路途中被人劫持，然后出现在月华宫，还见到消失已久的六王爷，但她跟在六王爷身后，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预感，眼前的六王爷，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单纯无害，与世无争的皇子了。

　　　　六王爷把她带到青玄宫门口，常宁公主看着久违而又熟悉的地方，转头问他：“六哥，你说要带我见的人，就在这里吗？”六王爷点点头：“进去吧，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他稍有停顿，意味不明的说“里面的人，会是你很想见到的。”

　　　　常宁公主满肚子疑惑的往里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回过身：“六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想现在告诉我的？”六王爷被她问住，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微微有些暗了下来：“等你出来，六哥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但是常宁，六哥希望你永远明白一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你的人，只有六哥。”

　　　　常宁公主没说话，沉默着转身往里面走，六王爷显然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他现在不坦诚，想来是有很多自己的计划和安排，派人把她劫持到宫里来，去见所谓的神秘人，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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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真心

　　　　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常宁公主有些茫然，她不是应该在西索国吗？钰皇后抬头看她，眼里全是冷漠：“姐姐是来质问我皇后娘娘的事情吗？”常宁公主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皇后的事情？”钰皇后只当她是不知道皇后死亡的真正原因。

　　　　钰皇后冷笑一声，坦然道：“不错，皇后娘娘身上中的毒，不是玫妃下的手，而是我。我挟持了侪贵妃，让她找机会除掉皇后，可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玫妃背了黑锅。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反正，皇后已经死了。”

　　　　常宁公主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皇后，她。”钰皇后见她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惊讶的反问道：“姐姐虽然在宫外建了府，可不至于连国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吧？还是说，今日京中大乱，还来不及知道？”

　　　　常宁公主离京已久，东意即便有消息传到边境，也是先过何单游的手，她哪里能知道。常宁公主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温歆，你为什么要杀了皇后，她明明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

　　　　钰皇后冷哼一声，直接打断她，用嘲讽的语气言道：“好？她何曾真心实意待过我？就单单和亲这一件事情，她就该死。”常宁公主侧身靠在柱子上，勉强支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你不是不知道，当初，她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保全你。”

　　　　钰皇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直不起腰：“姐姐，这些话，你拿来哄哄曾经的我可以，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温歆了，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再也骗不到我了。什么保全我，皇后不过是怕皇兄把你许到西索国和亲，所以干脆趁此机会，把我变成你的替罪羊而已。”

　　　　常宁公主想要摇头否认，钰皇后走到她面前，用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她：“姐姐，妹妹知道你与皇后娘娘情深义重，妹妹杀了她，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可是你不知道，看见你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妹妹心里有多痛快。”

　　　　常宁公主把手握成拳，指甲插进手掌心里，留下一道道红印，感知到疼痛，她反倒冷静下来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钰皇后见着她转移话题，微微抬起下巴，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倒是不笨嘛。”

　　　　常宁公主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既然你已经杀了皇后，又那般恨我，想必，你的同伙也该现身了。”钰皇后随着她对面坐下：“他们有自己的局，我的局还只完成了一半，也不指望别人插手。”

　　　　常宁公主松开手，垂眉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然后抬起头直视她：“走到这一步，我人已经在你面前了。”钰皇后眼睛里全是恨意：“是啊，我是要杀了你。不过，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了结。”

　　　　常宁公主洗耳恭听，钰皇后质问道：“当年我远嫁之时，你为何不去送我，是不是觉得，反正我要走了，所以你连和我客气一番的功夫都不愿意了？”常宁公主不答，只是反问她：“还有呢？”

　　　　钰皇后眼眶泛红：“我与你这么多年姐妹情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不过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不好。国寺祈福之前，我同你说西索国和亲的事情，你却骂我多管闲事，可是皇后一说，你便当成是天大的事情。”

　　　　常宁公主笑得天真无邪：“你说的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自己的妹妹，对我而言，有权有势的皇后，才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不过是一个贵人之女，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我眼里，都很下贱。当初皇后让你去和亲，确实是替我挡刀。还有，我不去送你，也是像你说的，你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便没有必要再哄着你了。”

　　　　常宁公主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插入钰皇后的心里。委屈和恨意涌上心头，钰皇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是我天真，我竟然还抱有期望，你能辩驳几句，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常宁公主，你真的好狠。”

　　　　常宁公主嘴角勾起一个坏笑，一字一句的说：“还有你和齐子都的事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和玉楼有相好的吗？那是我让人告诉你的，我就是要让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关心你，没有人真心待你，你不管到什么时候，对于旁人而已，都只有被利用和被遗弃的命运。”

　　　　“够了！”钰皇后站起来，怒吼道。常宁公主走到她面前，替她把肩膀上的碎发拂下：“妹妹。还有很多呢，你要是还想听，姐姐一定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给你听。”钰皇后颤抖着身子，满脸泪痕：“你住嘴，住嘴。”

　　　　常宁公主见她一副世人都亏欠她的样子，忍不住自嘲道：“疼吗？是不是觉得自己曾经所有的真心都像是被人放在了油锅里煎炸一般，你跟我说你杀了皇后的时候，我便是这个心情。温歆，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那些对你的好，你全都视而不见，而那些误会，你竟然把它当作姐妹之间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和别人身上。”

　　　　钰皇后捂住脑袋，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你住嘴，你们这群骗子，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常宁公主见她似乎有些打击太大，神志有些不清醒。转身跌坐在椅子上，把头靠在后面的背椅上，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没入头发里，一阵凉意划过两鬓。

　　　　钰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眼神麻木：“从我和西索国的六皇子交易开始，我就没想过能在京城全身而退。你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打算杀了我替皇后报仇，便是给我机会向你报仇。”常宁公主睁开眼睛。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常宁公主问她：“你和西索国的人，有什么计划？今日可曾见过六哥？”钰皇后腿都酸了，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走到椅子边坐下：“我没有见到六哥，至于我们，原本就打算直接刺杀皇上和京城中的重臣，搅得京城大乱，以至于边境将士不安，民心大乱。再由西索国金将军一举击破。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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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真心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钰皇后没有必要瞒着她，反正，今日不是她的忌日，就是常宁公主的死期。常宁问她：“你们得手了吗？承乾宫的那位，是不是也同皇后一样？”钰皇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过是替越泽带了一个路，便直接去明粹宫见皇后了。”

　　　　常宁公主心里百转千回，说到底，她当初就不该跟着何单游离开京城，不然，皇后也不会死，更不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常宁公主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转过头，不想让钰皇后看见她的情绪。

　　　　钰皇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常宁姐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羡慕你，不管什么时候，父皇都只属于你的母妃，也只是你一个人的父皇。而我，除了要忍受被人嘲讽是靠着你母妃的恩宠，我母妃才有机会生下我之外。更多的时候，都只能远远的围观着你的幸福。”

　　　　常宁公主收拾好情绪，认真的听着她说话。钰皇后想起那些过往，甚是伤痛：“父皇有那么多儿子，可是没有一个和我是亲近的，他们都是你的哥哥，可对我和母妃而已，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当然，还有你，那个备受万千宠爱的公主。所以，吴贵妃死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母妃在宫里高兴了好几天，她以为，从此以后，父皇就能对她多看几眼。”

　　　　钰皇后停顿了一下，想起她母妃，眼神开始变得柔和：“母妃日盼夜盼，可就等不到。到了最后，父皇去了，都没能等到他看她一眼。那时候的我，看着你骤然失去了母妃，又开心，又心疼。真好，你再也不是那么完美的公主了，你也会有伤痛。可是，我又觉得你很可怜，你刚没了母妃，就连父皇都不理你了。”

　　　　钰皇后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是，从你搬进青玄宫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暗自庆幸，我与你再也不是野丫头和公主的距离了，你再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还有，那些皇子们，再也不会围着你一个人转了。我终于比得上你了。所以，在皇后出现之前，每一次与你相处，我都是在安慰自己，我在可怜你。而你还一无所知的对着我笑。”

　　　　常宁公主冷眼看她，她知道钰皇后从小因为她母妃的关系，在宫里吃了不少苦，性子有些敏感。可是，她没有想过，原来，温歆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与她接触的。

　　　　钰皇后继续言道：“一开始，我只是想可怜和嘲笑你，可是到了后来，却不得不依附你。我其实很讨厌皇后，她虽然只是朝中大臣的女儿，比不上宫里的公主，可是她身上透露出来的一股子傲气，总让我觉得看到了当初的你。虽然皇后不是像俪贵妃那般张扬的性子，可是这种感觉，却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常宁公主质问她：“你问我有没有真心待过你，温歆，你扪心自问，你说的这些，可有半点真心？”钰皇后破罐子破摔：“常宁姐姐，我与你说这些，就没想过为自己掩饰些什么，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不管我在你那里听到什么答案，我都希望你明白，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钰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和你母妃命好，在这宫里受尽了恩宠，你母妃有父皇护着她，即便当年的先太后和先皇后百般刁难，她都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你便更不用说了，皇上在登基之前便与你交好，即便后来你们发生了矛盾，但是还有六哥和皇后护着你。不像我，除了自己，再没有人了。”

　　　　常宁公主听她说了这么多，不过都是些怨天尤人的话罢了，她起身：“从你对皇后下手的那一刻开始，咱俩便是恩断义绝了，我今日即便不杀你，你也不能活着离开皇宫。姐妹一场，我会替你收尸。”

　　　　钰皇后看着她冷酷绝情的背影，淡然道：“你走吧。”常宁公主走了几步，又停住：“保重，钰皇后。”尊称一出，情义已断。钰皇后痛苦的闭上眼：“保重，常宁公主。”她大步流星的出去，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钰皇后把桌上的灯油倒在帘子上，话已经尽了。情已经断了。常宁公主能在出行的队伍中，安排人在她面前说齐子都的事情，她在明粹宫被人袭击的人，也一定是她的人，她既然杀不了她，便只能选择了结自己。

　　　　这世上的人心都太孤独和冷漠，她即便今日逃出去，也不过是孑然一身，无处可归。再说，等大晋缓过神来，她的罪名，也都是实打实的跑不掉，至于陈太嫔，那日一见，便是临别了。钰皇后点燃帘子，母妃，从前，你要靠着吴贵妃得宠，我要靠着常宁公主活下去。现在，我们都可以自己选择一回了。

　　　　火势很快，常宁公主前脚刚出去，后脚里面就浓烟滚滚。常宁公主焦急的想转身回去。被等在门口的六王爷一把抱住：“常宁，别去，危险。”常宁公主哭着挣扎道：“六哥，你放开我，温歆还在里面。”

　　　　六王爷把她抱得更紧，大声提点道：“常宁，你别忘了，是她杀了皇后，杀了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皇后的尸身还在明粹宫里躺着呢，你要去救她的杀人凶手吗？”

　　　　常宁公主停下动作，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六王爷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六哥会一直陪着你的。”火势渐渐蔓延到外面来，六王爷松开她，紧紧的牵住她的手，带她离开青玄宫。

　　　　常宁公主不知道自己被他牵着要走到哪里去，她心里还记挂在皇后，她扯住六王爷的袖子：“六哥，等一下，你带我去见见皇后好不好？”六王爷怜惜的替她擦干眼泪：“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不许再哭了，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常宁公主点点头，只要能见到皇后，现在什么条件她都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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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国丧

　　　　常宁公主人才到明粹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很多哭声。禁军们把头低着，跪在地上，并未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常宁公主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六王爷一手揽住她：“还要进去吗？”常宁公主手足无措，眼眶里盛满了泪水，视线模糊。只能大概看清他的轮廓。

　　　　常宁公主抹了一下眼泪，轻轻的点点头，两个人慢慢的走进去。常宁公主浑身发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殿中的牌位。常宁公主想直接进去，六王爷却突然把她往旁边的院子里带，常宁公主不解的看着他：“六哥，你什么意思？”

　　　　六王爷现在还没有办法告诉她，禁军和侍女有可能不认识常宁公主，可内殿那几个跪着的嫔妃却一定是知道的，这会违背他的计划。所以，他不能让她再靠近，六王爷若无其事道：“我是怕你看到皇嫂的尸身，一时激动，会控制不住，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常宁公主惨淡的笑道：“六哥，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你放心，我只是去上柱香。”六王爷拦住她，反复确认道：“常宁，你真的没事吗？”常宁公主皱了一下眉，又很快的舒展开：“我真的没事。”言罢，她转身就往里面走。

　　　　六王爷暗道不好，若是让她进去，便要想别的办法了。常宁公主走了没几步，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六王爷紧张的上前问她：“这是怎么了？”常宁公主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胸口绞痛，想起络青对她的嘱咐，常宁公主着急忙慌的从袖子里把药拿出来，还未来得及打开，人就失去了意识，药瓶从她手里滑落，滚到地上。

　　　　六王爷接住她软绵绵的身子，轻柔的推了几下：“常宁，常宁。”没有任何回答。她嘴角还挂着血。六王爷心中焦急，他不知道常宁公主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六王爷对着空中叫了一声，四名暗影立刻现身：“主子。”

　　　　六王爷打横抱起常宁公主：“去找大夫，让他在琦珑坊候着，还有，让人把承乾宫给我看紧了，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六王爷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身，看着地上的药瓶，轻抬了一下脑袋，暗隐心领神会的替他收好。

　　　　两名暗隐朝着承乾宫而去，一名跟在六王爷身后，还有一名，飞快的奔出宫。去找大夫了。等六王爷快马加鞭回琦珑坊的时候，他和大夫都得在客房候着。

　　　　云嫔人虽然还在明粹宫跪着，可这心思全飞到方才六王爷与她说的话上去了，六王爷虽然没有点明药方的事情，但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而且他想借助这件事情，动手除掉宫里的哪一位贵人？

　　　　云嫔想着，自己就这么贸然的前去告密，显然是不妥的，若是旁人问起来，她又该如何言明自己当初发现的时候，并未向承乾宫禀报的事情，虽然六王爷说的在理，可是，若是告密不成，反倒惹来一身麻烦，那才是最大的不值。

　　　　因为太医说皇上是服了朱砂，才导致身子虚弱的，所以洛闵让安培生在宫中暗查，谁宫里最有可能领到朱砂。这人选查来查去，谁的嫌疑都没排除。每个人的宫里都领过，无非是有人领的勤一些罢了。

　　　　太医院和御膳食的人，翻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一筹莫展。前朝听闻皇上大病，请求面圣的折子是一道又一道的往承乾宫递。洛闵每天光应付这些事情，就已经头疼了。京中这次遭袭的府邸，事后安排，洛闵干脆一股脑的全甩给章栾了。他倒是还好，有李诤这么一个帮手在。

　　　　珍妃为了皇后国丧的事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倒是尹贵人和赵贵人，还有婧贵人都落得清闲。云嫔自从皇后过世以后，一直在宫里称病不出，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她了。侪贵妃在国丧这件事情上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她要照看着小皇子，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