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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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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凶
就捞上来几根水草,连块硬东西都没打着,但水阁的顶啊――
听到岸上传来的笑,兰生丢了棍子,重新站到绢布前。
“你画得什么呀?”分不出喜笑和耻笑,南月凌也干脆背对,却看兰生钻出来,来不及问她怎么在画布后,但被绢上斑斑点点惊呆了。
“还没画完呢,你们接着唱。”她重生的时候,可能视觉出问题了。不得不再度归为幻象,兰生担心“身体健康”,手里不闲着,挥洒自如。印象派这种画风,近看没名堂,远看美如真。
“这哪里是唱!”但笑声之中居然有一片清晰掌声,南月凌回过头看向岸边,禁不住道,“这是给我们拍手叫好?”
“不论你念得如何,这铃鼓打得真是好。”说唱这东西,估计叫好的少,觉得好玩有趣的多,她自己都花了很长时间接受,更别说古人了。
三人不知,柏湖舟那边已经笑倒了一个。
“我明明一朵花――”老夫人呛了,但笑不停,直抹笑泪,“我要减肥――小子是那么念得吧?那词太好玩了!舟子,你记得叫人抄一份!哈哈!哎哟,我的天,今晚还好来了,多少年我没笑出过眼泪。”
朵夫人也笑道,“还有那个敲铃鼓的,一出来就光着膀子流着汗,您却听听,旁边有人叫好看的哥哥呢。”
“是好看!每年中规中矩的唱戏听曲,多没意思。年轻人打铃鼓十分出色。这鼓点也与众不同。”老夫人到此时心情愉快。
柏湖舟连忙邀功,“打鼓的是我家奴,平时老闷的一人。老奶奶,我这玲珑水榭向来与众不同,今日以为您不来,让小姑娘小媳妇们吃个痛快酒。”
老夫人呸他,“我老太婆不来你就给小丫头们找得好乐子。老婆子怎么了?老婆子就看不得这些好玩有趣的?我年轻那会儿女扮男装逛妓院,你小子还在吃奶呢。去,我也肚子突然饿,面前一大堆人怎么有酒喝!”
柏湖舟哈笑。摸摸鼻子。“早知如此,我让一群汉子光膀子扎猛子。”
老夫人道声大好,“明年记得了,不过南月兰生似乎才疏学浅。一幅画乱七八糟。我看。要输就输在她这画上。”
因兰生三人组引起了好一阵沸沸扬扬。看客群情激奋。
船到达水阁,有丫头上来取了画,岸边笑闹仍在持续。而南月凌听着水阁里其他队的嘻嘻哈哈。头皮发麻,自觉上去会被嘲笑,就赖在船上不肯下。横竖也是东线最后一队,不等船用,水阁管事同意他们三人待在船上。
兰生交待熄了船灯,让船夫将船撑到西阶,她那时只想看看西线最后一队的表现而已。
水阁上不少目光随她的船转,她一眼不望,沉静似水。凡事做到自己认为的十分,结果她并不看重,始终心平。无论如何,自己不管愿不愿意,生活还要继续。然而越是在意现在失去的,今后就会连着失去,沉在不幸的怪圈里。所以,每件事心平气和的全新开始,胜负输赢还有一半一半的机会。
悠扬清寞,笛声起。晚红灯一盏,照在船头,虚了船中红影。琵琶弦上拨断水铮铮,凄美哀愁。笛声却是主宰,时而婉转,时而直击,吹静一座水榭。
风都轻了,兰生视线模糊,不知琵琶已停,不知一抹火影跳起夺人心魂之舞,眼里风吹进了白莲,金灿盛放。那么阴狠乖戾的性子,怎能吹奏出这么纯净的笛音?
看不清那个人,她却肯定是他。
七岁的她有一支心爱的玉笛,只不过她学起来很慢,五岁的他笑她笨,她一生气就把玉笛砸了,发誓再也不学。很奇怪,这事突然犹如亲历,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学就不学了吧,你喜欢听笛子,将来我吹给你听。”
音犹在耳,吹笛的,听笛的,却隔世陌生。
兰生回神,突觉劲风砍脖后,急忙转身,带船摇了摇。
南月凌差点没站稳,没好气道,“瞧瞧那舞那笛声,才是真才艺呢。你又怎么了?”她惊乍肯定没好事。
“有风!”兰生抚过脖子,心里突突跳狂。
“当然有风啊,秋夜风冷,我还哆嗦呢。”废话!南月凌翻着白眼,顺便往水阁上看,却顿时张大了嘴。
几十个全身湿漉的汉子手持大刀窜上水阁,并声声大喝,“天无道,我灭天!泫皇昏庸,绝子绝孙!杀!杀!杀!”
就听三皇子杀猪的叫唤,“刺客!刺客!快来人保护本殿下!”
女人们的连声尖叫,惊动了岸边。立刻,灯影憧憧,人影乱晃,桥上脚步跺动,不少灯撞落水中,湖面都慌荡起来。
南月凌不由捉了兰生的衣袖,却站在她前面。
兰生笑,“想不到你还是小君子。”人人慌,她反而不慌了。
南月凌哼了哼,发觉船正离开,“船夫倒是机灵。”这么一来至少不用担心被牵连。
兰生张望一下,“不是船夫,是柴鬼机灵。”船夫已不知去向,撑船的是柴鬼。
忽然有人跑下石阶,踏水就往船上跳。南月凌以为是刺客,定睛一看却是个女子,乌发披面,手上有血,大眼睛惊慌乱转。
“你是谁?”小胖子也机灵。
大眼睛透过乱发找到兰生,女子忙跑两步上前喊道,“这位小姐可还记得贞宛?”
贞宛一跳上来,兰生就认出了她,此时却装诧异,“梨冷庵中的道姑么?怎么穿成舞姬的模样?”
贞宛拨开头发,神情有丝尴尬,“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小姐捎贞宛上岸。”
“这是当然,水阁里有刺客,我不会对道姑你见死不救。”其实是贞宛自己跑得快,兰生压根不存救人之心。
“多谢小姐,此恩此德――”贞宛终于松了口气。那群汉子见人就砍,自己差点让三皇子拿来挡刀,好在她也不傻,直接装昏倒地,然后偷跑出来。
兰生不等贞宛说完,只道,“举手之劳,道姑不必放在心上。”突然,双眼一睁,直望水阁珍宝顶。
贞宛绞着袖边,“贞宛已还俗,小姐叫贞宛的名字即可。”
兰生却没听见,对柴鬼轻喝,“咱们快去六皇子的船那儿,他有危险!”
贞宛一怔,垂了头不知想什么。
南月凌则道,“南月兰生,这时候谁没危险?而且,咱们去六皇子那儿也帮不上忙,先上岸,告诉柏老板。他是主人,他会想办法。”
“来不及的。”可以说她解开了青风箭的谜吗?刚才乱拍胡打没揪出一丝可疑,却观察到水阁珍宝顶的高度不寻常,现在想来,分明藏了暗阁。“水阁顶上可能也藏了杀手,人人护着三皇子的驾,那人大概只要一箭就能被穿了心。”
到头来,风色第六感什么的都不可靠,最可靠还是技术。
南月凌吓一跳,“真的假的?”
“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她不能置之不理!妈妈的,她不是那么好心的,就当和泫瑾枫清帐!“柴鬼,快!”
柴鬼力气大得惊人,一撑船就前进一丈多,眼看六皇子的船离兰生不过三撑两撑,已能看清对方的脸。
“南月兰生,滚上岸去。”六皇子黯眸冷凝。
“水阁有刺客,六殿下为何还朝那儿去?”兰生也没好脸色,心里纠结得要死,既希望是自己视力不好,又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贞宛往船头慢慢移动,没人在意她。
“本殿下的两个兄弟遭遇刺客,本殿下自然要去救人。”他们兄弟友爱啊!他吐字如冰,“让开你的船。”
兰生冷冷看着他,“刺客要杀皇子,殿下船上只有两三人,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么去不是救人,而是送死。”
金莲花在他的白袍上轻摇,妖面异样华丽,毫不掩饰的残酷眼神,“你这是担心本殿下么?可怎么办?我一点不喜欢你自以为是。滚!
“水阁――”兰生张口。
“六殿下,水阁顶上藏有杀手,会用箭射殿下于死地!请殿下速速离开!”贞宛大喊,同时跳上了六皇子的船。
被当成跳板了!兰生心中大怒。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咻――咻咻――
风已吹乱兰生的发,她回头瞪着夜空,见杀气厉魄而来,再去看泫瑾枫,只见贞宛英勇无畏双臂张开挡在他前面。
泫瑾枫和兰生目光相对,视而不见夺命的飞箭,双手握住贞宛的肩,真拿来挡着,却对兰生一笑。
兰生趴下了,让柴鬼拉趴的。
箭风从兰生刚刚站立的地方穿过,射进贞宛的肩膀,引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第二箭从泫瑾枫手臂擦过,第三箭让红影女以剑挥开。
红影女又对水阁高声道,“阁顶上还有刺客!”
水阁立刻飞起数道影子,上屋顶捉人。
兰生瞧见,叹息,原来就是一场有准备的仗,让她当了回小丑。
她站起来,看站得好好的那人,“六殿下早就知道有刺客。”不然问什么今日大凶位,又让她赠言。
六皇子竖起食指嘘一声,“兰生啊兰生,你这样容易让我误会。”
兰生本想扭头就走,但又停住,反身跳到他船上。
有件事必须要做,不然会气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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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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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捉鳖
泫瑾枫很好奇,张手要抱她的轻佻,“你这会儿来挡箭,晚了别人一步,本殿下可感激不了。”
“放屁!谁给你挡箭!”口不择言,兰生弯腰避过他的双臂,一把揪起晕厥的贞宛,噼噼啪啪给了她十几个巴掌,重重扔下,要回自己船上去。
他,挡在前。
“这个假姑子十有**是装晕,我就当她听不见,所以烦请六皇子转告。她要勾引谁都不关我的事,但别把我当跳板。敢背地算计了我?本姑娘最讨厌这种冒名顶替的手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该各凭自己的本事。把别人的本事说成自己的本事,别那么不要脸!”当她好出身不计较?她是孤军奋战,可不是吃素的!
人,还挡着。
兰生抬头瞪他,“干嘛?六殿下还要替救命恩人出气不成?”
他抱臂,侧身让开,声音阴恻恻,“不敢,兰生小姐小心上船,我一定为你转达,一字不敢漏。”
兰生哼声,跨回自己船时,摇了一摇。
他的冰手伸来,扶她一把。
她谢也不谢,还甩甩手,衣服上抹两下,听着他的轻笑,自顾让柴鬼行船上岸。
“兰生。”他叫她。
为什么一个个唤她的名总似乎暧昧?她改名叫珠生,是不是就能灭掉这种令人误会的“浓情蜜意”?因为还没改,所以她回头。
他的手还向她伸着,笑得那般诱人。“我若坠十八层地狱,你――”
玩弄女性就下十八层地狱的话,世上的好男人就会多得多。兰生看一眼岸边,见已放下不少小船往这儿划来,却等不到那人后面的话,于是她接过去。
“我什么?”
那人眸底才清澈,面色忽如蜡,竟然闭眼向后仰倒过去。
兰生惊睁双目,立刻伸手想拉他。
一支银寒的剑鞘隔开了她的手,红影女面无表情。疤痕分外可怖。“小姐最好还是离开。”
兰生的目光越过红影女,见泫瑾枫躬身蜷曲在船板上,却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那位身穿火衣的舞姬跪坐他身边。焦急喊着殿下。然后。他的手将那舞姬的脖子勾下。一翻身压她在下,低伏着吻她。舞姬回抱住他。两人就此旁若无人缠绵起来。
兰生看着那两具缠住的身体,不禁失笑。她怎能以为他中的箭伤有毒?而且。她到底为什么绕过来救他?这样荒唐的男人死不足惜!
转过身,等船快靠岸了,兰生才注意到南月凌。小皮球矮身缩在船舷下,袖子罩头,露出两只眼睛瞅着她。
看了这滑稽样,她心情转平和,笑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打人的样子很凶恶。”不过那个女的也是活该,明明是兰生看出有刺客,她居然恬不知耻抢过去说,还扑过去给六皇子挡箭,瞎子都看得出居心不良。“你现在的样子很生气。其实你不必气,六皇子好色,连我都知道。”
这小胖子就不如无果贴心,刚熄的火又被挑旺,兰生跳上岸,回头叉腰,“六皇子好色与我生气有何干系?”
南月凌抽肉面,“你不是因他抱那舞姬才火大么?”
兰生嘴角两翘,两颗小尖牙闪光,“不是,我火大,是觉得给六殿下报信这件事很愚蠢,就该听你的才对。”
南月凌得意起来,跟兰生岸上走,“我就说咱管不了,这种危急时候,不给人添麻烦才是正经道理。”
兰生不想多说,只想回家了。但出于礼貌,最好跟主人道别,不然还有主谋串通之类的嫌疑。只是进了柏湖舟所在的岸亭,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说话的说话,除了亭外多一圈挂刀穿甲的威武汉,一切如常。
“兰侄女回来了?快喝杯酒压惊。”柏湖舟吩咐婢女倒酒。
兰生望着这些自在自得的尊贵人,没有回自己桌,只淡淡屈膝,福了一礼,“兰生今日出来久了,怕家里人惦记,老奶奶,柏叔叔,朵夫人,容兰生告退。”
柏湖舟一怔,“这么就走了?花王还没选出结果来。”
兰生垂首沉默,坚持要走的姿态。
老夫人道,“恐怕让那些流民匪类吓到了,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真刺客。算了,别勉强她,你派些人好好送回南月府。”语气一转,“不过兰生啊――”
兰生再福,“今夜我三人在玲珑水榭所见所闻,决不会传给第四人知道。”
看兰生走了,朵夫人道,“这丫头倒是胆大心细,我也才知道这是瓮中捉鳖,里外都布置妥当了的,却还是心惊胆颤,就怕有什么闪失。”
柏湖舟盯着兰生的背影,沉吟不语。看客们不知今日这场布局,所以吵吵嚷嚷了好一阵,湖上发生的事,他看得清听不清。兰生的船不靠岸,反而驶向老六的船,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听到老六的红影女卫大喝,才知水阁顶上居然还有刺客。这完全出乎他预料。装糊涂把人放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行踪是全在掌握的,然而阁顶上能藏人?!是兰生发现的?却又怎么发现的?心里太多疑问。
“瑾枫是怎么回事?受伤了?”虽然也看见六皇子抱婀姬,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放开了,老夫人比转身而去的兰生看得分明。
“太后前些日子还骂他荒唐度日,担不得天下,可这会儿就心疼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儿,血浓于水。”亭上都是自己人,柏湖舟这才喊声太后。
“他年轻气盛,喜欢美人并无大错,可我还能当他的面说这话不成?他小时候聪明懂事,越大越不显,我心里其实有些失望,自然要对他严厉。”太后叹口气,“泫氏江山要交给谁,虽说是皇上决定的,但我们也得从旁协助。总要交给正对的那个,才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朵夫人安慰,“太后放宽心,皇上身体康健,立太子也是应天下之请。”
大的小的都贪美色,尤其皇帝,哪里康健,当年亲征西北的健硕身体早已掏空。但太后这话不好说,只是点了点头,让柏湖舟赶紧请几位皇子来见。
约摸等了两刻,三皇子首当其冲上亭来,见到太后就磕头,三十多岁的人还有哭腔,吓得不轻。
“太后老祖宗,这些流民贱民一律当斩,且诛杀九族。天灾又不是孙儿引来的,他们吃不饱关孙儿什么事,为何屡屡寻我晦气?若不严惩,怎能绝了后患?”他不知自己今日负责当诱饵,知情的无一人吭声,包括他的太后老祖宗。
“先交给刑司查个水落石出得好。”六皇子进来,一手捉臂。
“枫儿受了伤?”太后忙招他上前,“快来,让哀家看看。”
六皇子跪了,放下手,袖上果然一片暗红,“只是擦破了点皮,血气劲煞,不要冲撞了太后祖母。”
三皇子立刻表示关心,“六弟莫要逞强,万一箭上有毒,还是早点传御医来看。”
太后直道有理,要宣御医。
但御医得等,柏湖舟就先叫进大夫来,说是水榭中常备的。
三皇子不疑有它。
六皇子但笑不必,“我的侍卫懂些医术,确定无毒。不过此番能侥幸脱难,要多谢三哥的人。她如今身受重伤,才是急需医治的那一个。”
三皇子咦道,“是谁?”
六皇子一招手,侍卫将昏迷不醒的贞宛抬上。
太后问,“这女子何人?”
六皇子答,“此女名叫贞宛,是三哥的人。”
“六弟这话对一半错一半,此女不过我皇妃所养舞娘,今日为花王会而来。”三皇子面色难看之极,他的宠姬救了他的弟弟,这么明晃晃昭示私情,他要是承认贞宛是自己的女人,岂非变成笑话?“她既然救了六弟,也是天赐你二人的缘份,三哥把人送给你了,你三嫂也会高兴的。”
六皇子笑了笑,看向太后。
太后则冷眼看看贞宛,“不过一舞姬,说什么缘份,给就给,收就收,能当上皇妃还怎么?”老六虽荒唐,倒不会对同一个女子痴迷,这点比老三老五要强些。
一间巴掌大的亭子里,因绝色佳人,刹那风起云涌。
六皇子就道,“太后祖母虽然这么说,我却不能随意待了,好歹是救了我命的。等她伤好,还她自由身,重金谢了放出去。”
这一答,太后最满意。
发生这样的事,皇族自然要走了,太后和三位皇子分别坐车回内皇城去。马车们的目的地虽相同,但车里的人却各有心思。
朵夫人陪着太后,替自己的大儿子担心,“三殿下要是知道冉儿瞒他办这事,不知会不会恼?”
朵夫人其实是东平王妃朵氏。泫冉是她亲儿,朵蜜是她亲侄女。
“连皇上都不知道的事,老三上哪儿知道去,难道你怕哀家老糊涂?舟子和冉儿联手办这事,一开始就是瞒着老三他们的,要是没有哀家点头,他俩可不敢。”养了四个儿子的太后不参政,却不代表不管事,尤其还是家事。
朵夫人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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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满弦
三皇子和五皇子同车,也在说话。
五皇子道,“六弟这是处心积虑要拿回美人?一边装大方将她送人,一边又设计从三哥这儿抢过去,而且还是在太后老人家面前,全然不给三哥面子,嚣张之极!”
三皇子眯眼,“这事我跟他没完。”
五皇子又道,“不过,总算能放心。今夜刺客也要杀六弟,想来不是他耍得阴谋诡计,找那些流民袭击三哥。”
“今晚说明他没那个脑子和胆子敢背地暗算我,的确让我松口气。”三皇子同意,一锤拳,“至于贞宛,我一定会得回来。”
五皇子笑嘻嘻,“老六越如此行为,三哥入主东宫的机会就越大。到时候区区一个美人还怕要不回来?就算是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老六也不得不服软。这叫――大势已去。”
三皇子想象六弟服软的颓败模样,心中不由暗爽,但他比五皇子稳当,“父王一日不立太子,这话我们便不好说。但我们不好说,别人好说。花王会成了夺美会,六皇子荒诞不经。这事往大街小巷一传,老六名声又臭一笔。再煽动那些自以为忠心的老臣,联名上书反对老六为太子,就又是一回重击。”
五皇子是个应声虫,“宫里人人捧老六聪明,却不料老六长成了酒囊饭袋。父王也清楚,不然早立他太子了。三哥,这回上书的事再交给我,我一定办得妥当。”
三皇子点点头。拍肩显兄弟爱,“尔弟,他日我登帝位,你就是我左膀右臂,天下你我共享。”
五皇子眼睛发亮。
月华殿,是皇宫之中赏月最美的地方。十八年前,皇帝将它拨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住。它高于其他皇子的殿宇,坐落内皇城清静一隅,却傍山面水。小山有泉,小泉流瀑。小瀑落潭。都名镜月。镜月潭边造华丽阙台,也是六皇子的寝殿。
此刻,两个掌灯女侍接到小公公的通报,正慌忙将灯点亮。因六皇子不喜欢暗。不论多晚。不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他在月华殿的任何一处,就必须灯火通明。倒不是这二女趁主子不在时偷懒,而是太后倡导宫中减灯油蜡烛的开支。最后辛苦她们少睡。
两人倒也无怨,边点灯边偷瞧瀑亭下的俊美主子。帝都日月双辉,东平王世子是好花名,六皇子是恶花名,但都是迷人心醉的美男子。无论如何,远处看看总难伤。
夜亭闻泉香,明灯照若白昼,仍穿逍遥白莲袍,泫瑾枫眼神有些倦,毫不遮掩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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