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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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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红萝心里，也很重要。”江抒言道。
“那不一样。”提到红萝，玉姝眼眸黯淡，“红萝是师父的亲生女儿，而我，我只是师父的徒弟，只是师父怕她没父亲的女儿孤零零的，为她找的伴。我是红萝的影子，我为红萝而活，必定也要为护红萝而死。这是师父对我的期许。”
“你定是误会红什刹前辈了。像红什刹前辈那样的人，一生只收徒两人，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教护之义，可在三角滩，我已经还给她老人家了，我身上的灵力，是铁凤公子给我的，是铁凤公子让我重生。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决定，要为自己而活。”
玉姝转过头，坚定地看着江抒言：“我要为自己的意志活，而不是别人的希望。”
“你……就那么相信铁凤公子？”
玉姝眼神闪烁了一下，“即使他骗我，即使他让我粉身碎骨，我也不后悔。若没有他，早在从山崖上掉下来之时，我便已经死了。”
一阵沉默。
江抒言突然想起个事儿，“我跟红萝倒在三角滩里的时候，是你叫人来救我们的吗？”
玉姝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我刚出三角滩就落了难，到哪里找人救你们？”
江抒言疑惑不已。他忘不了迷迷糊糊之中，看见的青衣少年，那少年像极了一位故人，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真正相信，是那个人。
夕阳最终还是落到山后，天边不知不觉暗下来，雨丝又变得如金属般冷硬，一股寒气扑来，二人回房歇息。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抵达梼杌国。梼杌国的民风与天元国截然不同，天元国民风温和，即使是盗匪也不至于太过狠戾，彪悍，梼杌国则尚武，喜欢斗殴，看着脾气秉性倒跟贝忽有几分相似。
三人抵达梼杌国都城玉饶，已经有王室之人前来迎接，三人换乘王子车驾，入了城门。原以为王子车驾开路，会畅通无阻，谁想到刚入城没多久，在市集大道上受了阻。玉饶城跟青城一样，一派生机勃勃的繁荣之象，市集大道上更是人满为患，王子车驾铜锣开道，百姓们自觉地闪在一旁。可是没走几步，前方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央，一位满脸横肉的、身高八尺的马夫横立车前，正与一个看上去像是饭馆小厮之人争执，说是小厮，更像是饭馆的保镖，同样是身高体阔，膀大腰圆之辈，这俩人拦在路中央谁也不让谁，互相叫骂几句便上了手，马夫将小厮推倒在一个卖鱼摊前，小厮稳住脚下，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尾即将丢掉的鱼，鱼腹破损处已腐烂生蛆，小厮趁马夫来不及反应，将烂鱼一下子塞到大喊大叫的马夫嘴里。
“让你骂！让你嘴碎！让你牛气！！我让你的嘴也腐烂生蛆！”
马夫用力将鱼吐出去，蛆虫顺着他嘴角爬出来，马夫不知道是什么，用手抓了来看，登时恶心不已，怒焰冲天，一拳挥过来打在小厮左眼上，这一拳力度太重，把小厮眼球都打出来了。
就这样，二人你一拳，我一拳，互相之间狼狈不堪。
贝忽的车驾来到近前，铜锣声震耳欲聋，但这二位似没听到似的，旁若无人地打架斗殴，拳拳生风，旁边围着的人群因为贝忽的车驾而散开，看二人打得激烈，又不由自主围了过来。
贝忽的两位马夫上前催促了好几次，甚至动手去拉，无奈竟然没用。
玉姝在车内一掀帘，见这情形皱眉要出手，贝忽拦住玉姝，毕竟到了梼杌国的地盘，这种事还得梼杌国的人自行处理。
贝忽下了车，来到二人近前，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住手！”
贝忽一气之下，亲自上阵，一个箭步飞奔过去，左手拉马夫，右手拉小厮，他常年习武，力气大得很，两手这一拉，两个人不得不分开，马夫和小厮这才注意到贝忽似的，都朝贝忽凑过来，向贝忽行礼，贝忽抬手让两个人起身，不曾想，二人同时起身，嘴同时张开，一左一右两根泛着金属光泽的针同时射了出去，如鱼般钻进贝忽两侧的太阳穴内，贝忽立刻倒地不起，人群呼啦一下围过来，二人趁乱逃走，等到江抒言和玉姝发觉贝忽出事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贝忽的马夫们吓得浑身发抖，刚把王子接进城，王子便在大庭广众之下遇害，这可如何向老国王交代？玉姝也愁眉不展，铁凤公子交代的任务还没展开，人就挂了，以后的计划怎么办？
江抒言更是烦恼，他不想在梼杌国耽误太长时间，急着办完事回天元国，找机会抓到那个虫蛊师，还原当年真相。
两位马夫将王子抬上车驾，车驾继续向王宫里行进，只是没了进城时的急躁，缓步前进。
玉姝仔细检查了贝忽的情况，左右太阳穴留下细小的圆洞，玉姝想要用灵力将脑袋两侧的针吸出来，江抒言阻止了她。贝忽现在还有气息，但他们不知道针是什么，贸然行动，可能会适得其反，还是到王宫里，找懂的人来比较好。
车驾行驶着，前方又遇到什么事停下。
玉姝不耐烦地掀起轿帘，刚要发火，发现拦车的是个乞丐。
乞丐见车内有人，急忙跑过来扒着轿子的梁木不松手，嘴里一直重复着“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之类的话，边说，手边向轿内伸过来，玉姝正烦闷呢，见这乞丐竟然有胆子抓车，气得拔出一柄匕首，就要去剁他的手，乞丐却毫无惧色，手不肯缩回去，嘴里的话不停。
玉姝的匕首眼看就要剁上去，江抒言眼疾手快一下子拦住了她，玉姝这才发现，乞丐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石头，明显是一个金属矿石，通体泛着蓝色光泽，一看就是非常罕见的东西。
玉姝惊讶地看了乞丐一眼，乞丐嘴里的话不停，眼神却歪向旁边酒楼，玉姝跟江抒言顺着看过去，有几个人坐在酒楼露台处，装作吃酒的样子，实际上眼神频频朝这边看过来——有人在监视他们。
玉姝镇定下来，从乞丐手上拿过矿石，放了一点银子在乞丐手上。
乞丐拿了银子离开。
来不及想是谁在监视他们，是否跟伤了贝忽的人是一伙的，玉姝首先拿起矿石仔细查看，“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江抒言扫了一眼。
他在河雒府时，常听冷清夫提起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五大机构各种珍稀的物件他都知道，这个矿石越看越像是冷清夫曾跟他提过的一种金属，名为蓝田，这东西，能让铁失去铁的某些特性，而这正是解贝忽之症的关键。
………………………………
起始卷 第83节 无所不能的铁凤公子
【北陆·梼杌国·玉饶城】
江抒言与玉姝和贝忽王子刚进入玉饶城，便飞来横祸，恰在这时，便有人伪装成乞丐为玉姝和江抒言送来解困的道具，不得不说，他们算得上幸运了。
这件事让江抒言了解到，玉饶城内，至少有三拨势力。看似控制了整个玉饶城的、暗害贝忽王子的是一拨；给他们送信的是一拨，江抒言有理由相信，他们就是铁凤公子的人；还有一拨，是在整座玉饶城最弱、最可怜的贝忽王子的势力。
江抒言从玉姝手上拿过蓝田，放置在贝忽王子太阳穴附近约一刻钟，再用灵力将太阳穴内的针吸出来，果然是磁石针，若是未消磁而直接用灵力吸，非但达不到目的，还会破坏贝忽的大脑。
玉姝见贝忽还没醒，急道：“怎么回事？”
江抒言不急不缓道：“他的大脑被磁力所伤，需静养三日才能转醒。”
玉姝抬眼看江抒言，不得不承认：“你知道的还挺多。”
江抒言微笑：“我曾经有位朋友，是个嗜书如命的人，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最喜欢，常常讲给我听，耳濡目染罢了。”
玉姝一挑眉：“曾经？”
不得不说，玉姝很会找重点。
江抒言叹气道：“后来决裂了。”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玉姝，“你也知道，尤其是友情这种东西，最不牢靠了。”
玉姝低头，轻哼一声，“阴阳怪气。”
“有一事，我想不明白。”
玉姝注意着车外的动静，如今再看，街道两边尽是监视他们的人。
“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要挑梼杌国最弱的二王子合作呢？”
玉姝冷笑，“这跟你没关系。”
“那是因为……只有跟最弱的合作，才更容易拿到梼杌国的实际控制权。”
“你明明知道，还要多此一问？”
“就像你们会找我这个半吊子一样……不过，江双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是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我只知道，他是被铁凤公子唾弃的人。”
唾弃……江抒言心里重复着这个词。如果说还有什么让江抒言感到好奇，也就是江双江了，他如何都猜不透，河雒府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位人物，怎么沦落到给铁凤公子做太监的下场？
一路无话，车驾很快顺利抵达二王子府邸。想必，是暗害贝忽王子的人见已得手，便不再搞什么动作。玉姝率先下车，跟门口管家说了什么，管家立刻浮现焦虑担忧之色，转身进了王府，不一会儿，两个小厮抬着担架出来，将昏迷不醒的贝忽王子抬进去。
玉姝跟江抒言下了车，管家对二人多番感谢，将他们迎进门内，安排住处。
江抒言与玉姝的住处相邻，隔墙而望，那边的动静江抒言却一无所知，一连五日，都是如此，更遑论贝忽是否好转。江抒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原本想要快点解决这边的事，现在看来是自己过于乐观。
到了第六日，管家终于来敲江抒言的门，告诉他，贝忽王子已经转醒，现在邀他和玉姝相见。正说着，玉姝从她自己的院里走出来，早已打扮停当。
“走吧。”玉姝道。
江抒言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五日以来，玉姝绝没有安分守己地待在屋中。
与贝忽王子的相见安排在王子寝殿内，贝忽仍然很虚弱，头上放置着降温毛巾，脸色煞白，一副病态。
见江抒言和玉姝走进来，贝忽拿掉头上的毛巾，撑着坐起来。
“听说，是你们救了本王。”
玉姝笑：“是铁凤公子。”
贝忽沉吟半晌。经过这次灾祸，贝忽好像一下子沉稳许多，“铁凤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远在天元国，对梼杌国的情况竟也能控制。”
旁边管家热情地插话：“玉姝姑娘不仅救了王子，还查出到底是谁对您下此杀手。”
“哦？”
“是。刺杀您的人便是大王子。”
贝忽听此言，哈哈一笑，“早有所料。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大哥一定没少活动。”
如果说之前玉姝的行为没让人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顶多算动作迅速，那接下来玉姝的话就彻底惊到大家了。
玉姝道：“贝忽王子您放心，大王子刺杀您的种种证据我已备齐，只待您带上这些上殿，让梼杌王为您主持公道。”
贝忽一愣，“玉姝姑娘，你对我们梼杌国的情况不太了解，大哥之所以敢当街行刺本王，是因为满朝大臣几乎都站在大哥那一边，即使本王把这些证据摆出来，也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和维护，父王还会觉得是我在生事。”
贝忽在说这些的时候，目光有些黯淡。他是个不受宠的王子，即使江抒言远在天元国也略有耳闻。
玉姝淡淡一笑，“贝忽王子，您不必担心。所有这些情况，铁凤公子都已了解，也早有准备。在您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已帮助您获得了朝堂上一半以上大臣的支持。”
这次不仅贝忽，连江抒言都惊到了。铁凤公子这是什么手段、什么办事效率啊？
玉姝胸有成竹的样子：“您只要像我说的那样，带上证据，到大殿上向大王子讨说法，适当地哭一哭，卖卖惨，即使梼杌王偏袒，大臣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贝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病痛抛之脑后，他只穿着中衣朝玉姝几乎是扑过来，玉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贝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呵呵，本王失态了……不过，玉姝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无虚假。”
“你……你怎么办到的？”
玉姝微微一笑，“这是铁凤公子的事。您需要做的，是相信铁凤公子。”
江抒言现在明白，为何铁凤公子会牢牢将天元国把持在手心里了，照他这么行事，其他大陆上的国家也不费吹灰之力，便会被他收入囊中。至于玉姝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大部分大臣的支持，无非威逼利诱，谁还没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以铁凤公子的背景，调查这点事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惊讶归惊讶，想明白了，江抒言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贝忽王子毕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铁凤的手腕，对铁凤就差五体投地了，虽然受伤刚醒，但一高兴，什么都忘了，还想到院里去耍两套拳。贝忽上前握住玉姝的手，感激涕零：“替本王好好谢谢铁凤公子，本王……”他竟有些哽咽，“本王真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玉姝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边缓慢抽出自己的手。
对于江抒言来说，进展迅速是好事，他要尽快完成在梼杌国的任务，以便回天元国寻找虫蛊师的下落。因此，江抒言催道。
江抒言：“如果是这样，那贝忽王子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上朝了。”
贝忽王子皱眉，他伤还没好。管家道：“江公子，我们王子头伤未愈……”
江抒言微笑：“头伤未愈，卖惨的效果才好啊。”
贝忽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对对！老王，吩咐大家准备一下，本王明天要去上早朝。”
管家应道：“是，王子。”
从贝忽寝殿出来，玉姝上下打量江抒言，江抒言知道她要问什么。
“你是要问我，怎么这次这么配合铁凤公子？”
“是啊，好奇……不过，我能猜个大概。”
“是什么？”
玉姝停下，看着江抒言，“你要找到那个人。”
江抒言微笑。
………………………………
起始卷 第84节 兄弟，我会记住你的！
说实话，玉姝能猜到江抒言一点也不奇怪，而既然玉姝能猜到，铁凤公子自然也能猜到。知道他的目的，还把他放进局里，要么是铁凤公子打算将虫蛊师拱手奉上，要么，是料定江抒言绝对找不到那位虫蛊师——
江抒言只担心一件事，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江抒言装傻道：“哪个人？”
玉姝无语：“那个人对铁凤公子来说，是无价之宝，不会为了你而放弃。至于你能不能达到目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们不会杀了火卒，太好了。
江抒言还想从玉姝嘴里套出更多信息，可是一抬头，住处到了。
* * * *
第二天一早，江抒言刚从梦中醒来，便听见邻居玉姝那边的动静，管家将玉姝的门敲得震天响，竟也没顾她的女儿身身份。江抒言预感不妙，一个激灵坐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刚跑出来，便听见管家的哀嚎。
管家：“玉姝姑娘！不好了！老国王病危了！”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贝忽王子再也不能指望谁来为他主持公道了，而且这会给各地蠢蠢欲动的王子们一个有利的信号——若想做点什么，趁现在。原本已没什么机会的大王子可以趁这个机会翻身，毕竟，他手中的军队还未来得及被老国王收回。
江抒言心里叹道，铁凤公子这么厉害，怎么就没算到老国王的死期？
再怎么快速反应也来不及了，因为大王子比贝忽更早得到父王病危的消息，此刻已围住王宫，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贝忽作为二王子理应去见父亲最后一面，但大王子以二王子受伤未愈应多加修养为由，不让他去见，贝忽竟毫无办法。而且就算见到了老国王也没用，老国王已近乎身死神灭，再也无法掌控现实。
江抒言与玉姝赶到王府大堂，贝忽全身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急得团团转。玉姝一直在讲如何分配贝忽的家丁保卫王府，怎样从天元国调兵过来帮贝忽坐稳王位，但贝忽对这些都没听进去。
他一心一意想着快死去的父亲。
贝忽抑制不住在哭。
江抒言被贝忽的哭触动，真正发自内心的悲伤，是装不出来的。贝忽向来不受宠，梼杌国国王偏袒大王子人尽皆知，贝忽想必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和呵护，如今父亲快死了，他想要的再也得不到了。
玉姝终于停止讲话，贝忽站起来，走向他们。
贝忽：“本王……想去见父王最后一面。”
玉姝冷静道：“贝忽王子，铁凤公子选择您合作，为您提供各方面的支持，是因为我们相信您是位顾全大局的王子，这种时候，我也相信，您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贝忽绝望。贝忽背过身去。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但有时候选择不聪明，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贝忽不知道这一点，他凭着一腔孤勇重新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本王一定要进宫，见父王最后一面。铁凤公子不支持，本王便靠自己。”
玉姝露出失望的神色，“贝忽王子，您在意气用事。”
贝忽坚定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很轻，但在大殿之上却如一记响雷。
江抒言道：“我支持你。”
玉姝转过头看向江抒言，眼神威胁着他，似在传达“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意思。江抒言回望，报以微笑。
他又补了一句，“我支持你，我可以跟你去，保护你的安全。”
虽然江抒言现在剩余灵力不多，但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在此之前，贝忽认为江抒言只是个江湖术士，可能有两下子，但也只是寻常人而已，并未对他有太多关注，但刚刚那一刻，让他对江抒言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贝忽拍拍他的肩膀，一方面是表示赞许，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江抒言的能力——江抒言感觉到肩膀处贝忽的力道不轻。
江抒言手指运灵，掐住贝忽的腕部，贝忽感觉手如瞬间脱力了一般，惊讶不已。
江抒言笑道：“贝忽王子，客气了。”
贝忽对江抒言彻底改观。
贝忽放下手，“在你主人不同意的情况下，你为什么帮我？”
“帮助一个人见他父亲的最后一面，是人之常情。还有，铁凤公子并不是我的主人。”
贝忽看了玉姝一眼，玉姝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虽然不满，但不得不承认。
贝忽点点头，上前一把抱住了江抒言，“兄弟，我会记住你的！”
玉姝威胁道：“江抒言，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会有危险，贝忽王子也会有危险，铁凤公子不会为你的行为买单的！如果你们最终没能回来，我们是不会管的！”
江抒言扑哧一笑：“可以。”
玉姝无语，扭头离开。
在启程前，贝忽和江抒言简单做了点计划，如今，光明正大进入王宫，大王子是绝不会放行的，而原先支持贝忽这边的大臣如今也都持观望态度，毕竟谁入主王宫还不一定，这时候，没人会站在贝忽这一边。江抒言便问贝忽，是否有不引人注目的暗门、偏门，甚至狗洞也可。
贝忽便将江抒言拉到书房，他书房里，有一幅王宫地图和建筑图，这还是当年父王赏赐的。那次，梼杌王赏了贝忽两幅图，却赏了大王子一套郊外行宫，两位王子待遇差别如此之大，怪不得贝忽时至今日仍难以释怀。但谁又能料到，贝忽如今要靠着这两幅图见梼杌王最后一面？
看见这地图，贝忽又开始洒泪。跟江抒言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让江抒言不由自主想到了老掌权和冷清夫。冷清夫总怨老掌权偏心江抒言，可只有江抒言知道，老掌权真正放在手心上的，是冷清夫。
想到这里，江抒言不由得心痛。对贝忽，更加有同病相怜之情，这也是江抒言最终决定多管闲事的原因。
二人靠着地图很快确定了一条路线，北侧偏门的守卫卫览，是贝忽还住在王宫时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贝忽刚出宫建府，还曾到那里跟卫览相聚，如果说整座王宫只有一人可信的话，那非卫览莫属。
很快，他们顺利抵达北侧偏门，贝忽敲了三下，两声重一声轻，这是他跟卫览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暗号。门开了，一个身材瘦小、头却很大的人开了门。
卫览见是贝忽，又惊又气，他怨贝忽这时候进王宫是自投罗网，大王子将整座王宫控制住，到处都是大王子的人。
贝忽拉住卫览，“本王只想见父王最后一面。”
卫览叹气。梼杌王，现在除了大王子，谁都见不到。
贝忽安慰卫览，“没关系，你只要放我们进来便可。”
卫览扫了一眼贝忽身边的江抒言，弄不懂二王子这时候为何要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
贝忽道：“这是江抒言，以后，你会重新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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