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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不登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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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四样药材从哪里来呢。
金戎左拎着一坛十里香，右拎了一笼小菜向厚土峰而去。
厚土峰虽然在九峰里地势最低，但占地却最广，比最小的禁峰大了整整一倍有余。与其他九峰不同的是，这里半沙半石，寸草不生。连增强土元素的草药都不同别处，围了整整几圈种在山脚下。
金戎沿着一条沙石土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不时有碰到的土系师兄弟，姐妹们来打招呼，当然也收获了极个别人鄙视的目光，但他不以为意。当初都不在乎的东西，如今更加不在乎。别人敬我一分，我自敬他一丈。别人不屑一顾又如何，只任他去。
厚土峰真是不小！金戎想着，又转了几道，才看到了正在练习法术的许清如。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满天黄沙狂舞在，刹间乌瘴漫天空。
“下次出门你再使用这个法术，我可就找不着你了。”金戎忍不住道。
风沙戛然而止，许清如惊喜的跑了过来，“金戎，你怎么来了。”
金戎挥了挥里的酒坛，“喏～”
“哈哈哈，十里飘！走走走，房间去！”……
许清如的房间很小，甚至还不如金戎在无旁峰的房间宽敞，金戎对此很是不解。
“你现在可是无旁峰大弟子，我怎么能和你比？”许清如促狭的笑了笑“哈哈，也就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了。这有什么，龙角峰和禁峰就不说了，除了无旁峰和仙木峰本身没有多少人，其他五峰的弟子最起码也有几百人，这么多的人，我能有间这么大的单独房间，已经很不错了。”
九华山外松内紧，看起来没有多么苛刻的门规，但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得到资源，想要得到师门重点的培养，都需要努力努力在努力。不然，怕是连一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能像金戎过去一样奢侈的占有半座山峰的人，除了掌门和无旁峰的百纸浅，连其他各峰长老，都没有此待遇。
金戎了然的点了点头，竞争果然无处不在。
“说吧，什么事。”许清如道“行了，别张大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你去无旁峰那么久了，这可是第一次来看我。来就来吧，还带了十里香，你要是没事，我许字给你倒着写。”
金戎有些脸红，他自从进了无旁峰，每日里和师父百纸浅学习研究，还真没怎么和许清如见过面。
不过他知道，许清如是不会在意这些的。真正的朋友，一个交汇的眼神彼此就懂了。
“来吧，先喝酒！”
蒸笼打开，飘香四溢。佛金卷，凤穿金衣，腊味合蒸，都是许清如平日里的最爱。
“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来，开酒！”
二人你来我往酒性正酣，微微有些上头，金戎方才想起来再不告诉他恐怕就要醉了，当下放下酒杯。
许清如敛了神色，他预感到金戎有要紧的事。
“大哥，你说吧。”
“清如，我马上可以修行了。”
“噢。”许清如心想，这算得上什么新鲜消息，你不是一直在修行吗。修行修行再修行，只是还没有元素出体罢了。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你成功了…？”
金戎摇了摇头，他很默契的知道许清如问的是元素出体的事。
“那？”那还能怎么修行？
“我没说我现在可以修行了，我是说我马上可以修行了。”
看着许清如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金戎笑道“我找到了不能元素出体的原因。”
“什么原因？”
“经脉紊乱。”
对于修行者来说，经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有哪怕正常的经脉做基础，即使有逆天之力也无法发挥出来。作为修行者，许清如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很严肃。“天生的？”
“应该是吧，我家人都是普通人。”
“解决的方法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需要几株草药。”
许清如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关系，九华山满山遍野都是，最不缺的就是草药，“要什么？我去找师父要。”
“白头翁，奈何草，阴行子，乌扇。”
“……”闻所未闻。“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没有！”
“好吧，我来想想办法。”许清如入门之前，家里就是采草药的，让他来想想办法，还是比较靠谱。
“还有，必须保密。”
“得嘞！百纸浅师叔真是厉害啊，他能有把握吗”
“……不是我师父。是别人，但是”金戎顿了顿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清如，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许清如愣了愣，默默点头。金戎不说，他就不会再问。他知道，金戎一定有不能说的原因，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戎是多么的不容易，在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了，整整两年多的日日夜夜，许清如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谁又会在乎那办法从哪里来的呢？
“来，大哥”许清如看向金戎，因为喝了酒而泛红的双眼写满了坚定，“喝酒！”
有时候知己并不是一定要有多么的相像，只是一种深厚的信任，一处无言的默契。你懂我，又何须在多言。
许清如想，哪怕金戎学识再高，满腹经纶，哪怕有时他讲的话我听不懂，那又有什么，我们是朋友。
金戎想，哪怕许清如境界再高，出类拔萃，哪怕有时他讲的话我听不懂，那又有什么，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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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许家旧事
（） 远离海岸的偏远山区里，有一处陈家村，许清如的家就在这里。
四十年前，许清如的爷爷在这里安家落了户。由于是外姓人，没少受村里人的欺负和白眼。
许老爷子命苦，夫人生下儿子后不久就过世，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不想遇上山区暴雨，石流如注，双双殒命。只留下一个独孙相依为命。
家里一贫如洗，爷孙俩只有靠采药草为生。由于太过贫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小清如面黄肌瘦，以至于被全村的孩子们笑话。
“叫花子，叫花子，许家有个叫花子，妄想学堂学写字，叫花子不知真廉耻，不如回家啃草籽……”
每次小清如偷偷躲在私塾外面听课被发现时，总会被其他人奚落。许老爷子没有办法凑齐学费，因而非常心痛。
于是他早出晚归的在山上采药，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采回的草药也更加珍贵，小清如终于渐渐吃饱了肚子。
但许老爷子并不满足，他知道，孙子的心是大的，小小的村庄装不下。
终于有一天，许老爷子像往常一样在山区采草药，这一次，他翻过了座山，来到了以往从未去过的地方，有一株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老爷子深知，绝大部分草药都喜欢生长在水分充足、土壤肥沃的地方。有一些略珍贵的却偏偏喜欢安身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的峭壁上、沼泽畔、荆棘丛。而这一株草药，生长在高高低低的乱石山上，石头棱角锐如刀尖，连生命力顽强的青苔都难生长。
整座乱石山上，只有这一株植物，许老爷子从未见过，但也能明白它的珍贵。“也许采到这一株，就能换回给清如上学堂的学费。”许老爷子心想。
怪石嶙峋，许老爷子毕竟年迈，每爬上一块石头都要休息好半天，终于，他来到了这株药材面前，通体泛红，枝叶卷曲，轻轻用一触，哎呀，它还收敛了枝丫，更加卷曲了。嘿，挺有意思。许老爷子将这株植物小心地采下来收进怀里，慢慢的爬了下来。想着回去准能卖个好价钱，老人家不由得眉开眼笑，连沉重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乱石山上这时有人焦灼异常。“师兄，我昨天明明看到这里有一株九死还魂草，就为了送南士派那小子，这下好了，九死还魂草没了！”
被称为师兄的那人顿了顿，说道“别着急，这里的石缝明显是刚刚采摘的痕迹，我们往前去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人。”正说着，就看到一个老人家，步伐虽然略有蹒跚却很轻快的向前行去。
此二人立刻御剑上前，驻于空问道，“老人家，请等一等！”
许老爷子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会飞的人呢，眼见面前两人气宇轩昂立于空，当下就是一跪“神仙大人，神仙大人！”
这二人赶忙虚身避让，被称为师兄的人将老人扶了起来道“老人家，我们并不是神仙，您听说过修行者吗？我们是修行者！”
“噢噢噢，修行者，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啊！”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很难想象御剑凌空，掌控天地的力量。
“哈哈，我们不过是多学了些东西罢了，老人家，我们想向您打听个事。”
“二位仙家请讲。”
“您别客气，请问您是否见到过后面那座石头山上有一株通体泛红，枝叶卷曲的药材？”
许老爷子从怀里掏出刚摘的药材，由于多年采药的经验，药材被安置的十分妥善，丝毫没有损坏。“你们看，是找这个吗？”
“九死还魂草！师兄你看！”那领头修行者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九死还魂草，老人家，您能将这株草药让给我们吗？我们可以出钱买下。”
许老爷子想了想，做出了他这一辈子最为正确的选择“我可以给你们，但我不要钱，我只有一个请求，请问能不能将我的孙子带去学习修行呢？”
“您的孙子多大了？”
“上月刚满十一！”
两位修行者互相看了看，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来自九华山的修行者，不知道您是否听过九华山的名字，我们招收弟子的要求十分严格，这样吧，我可以给您一个名额，让您的儿子参加下月的选拔，但是能不能通过，我就不能保证了！”
许老爷子立刻再度跪了下来“谢谢，谢谢两位仙人！大恩大德，小老儿拜谢了。”
也许是被这位老人家的质朴打动，也许是对他的孙子通过选拔不抱希望，这位九华山弟子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书，上书“九华山仙木峰”六个大字。
“老人家，这是我们九华山的书，凭这个，您以后采的药草都可以送到我们的商铺里来。我们在每个城镇都有药材铺，一直高价回收草药，如果有特别珍贵的，还会有额外奖励的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吧。”
“谢谢，谢谢你们！”
至此，小清如才有了通往修行之路的会，并有幸留了下来成了一位真正的修行者。
整个陈家村都轰动了！许家的小叫花子一步登天进了仙人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有人知道到底什么是修行者，但他们知道，那是一种超然的地位和强大的力量，甚至凌驾于官府之上，是他们普通的小老百姓做梦也不敢想的。
在没有人敢欺压许家了，强占房地的，悄悄移走了。曾经偷过鸡崽的，偷偷还了只正当年能下蛋的老母鸡来。连村长每每见到许老爷子，都要点头哈腰的作个揖。
日子突然就好过了起来，许老爷子每每想到那株九死还魂草，都笑的合不拢嘴。拿到了九华山的官方书，老爷子把从前存的药材都高价卖了出去，又拿这笔钱去方圆各村收购新的药材，在去往城镇卖给同一家商铺。由于数量多品质好，久而久之竟然成了该商铺的金牌客户，拥有优先收购，易换药材等多种权利。一时间，盖了新房，养了牛羊，成了村里的大户。
这一日，许老爷子收到小清如来自九华山的来信，要为朋友寻找四昧药材。老先生泪流满面，小清如终于有朋友了！在村子里，从小到大，这孩子哪里有哪怕半个朋友呢？感谢这个叫金戎的孩子，感谢他愿意成为小清如的朋友！许老爷子打定主意，明天就去镇里商铺，寻找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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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朵烈焰
（） 雁栖镇，仙木铺。
尘世间鲜少有人知道仙木铺是来自九华山仙木峰，只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家族生意，所以遍布楼兰每个重镇。当然，作为燕栖镇仙木铺的金牌客户许老爷子，对此间关系甚是门儿清。
“哟，许老爷子，您老来啦。”掌柜的绽放出枯枝新发的笑脸，热情洋溢的将许老爷子迎了进来。作为这里金牌客户，许老爷子提供的草药质量极佳，他的独孙更是古今厚土峰弟子的第二人，前途不可限量。掌柜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都笑成一朵花来。
“刘掌柜，我今天来，给你带了一些你上次想要收的药草，你点点！”
“哎呀许老爷子，您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正愁收不上来完不成任务了呢，您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叫伙计来清点，老规矩，分利，加奖励，哈哈哈。”
许老爷子扶着藤椅坐了下来急道“茶先不忙喝，我有个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哎哟，您尽管问。”
“白头翁，奈何草，阴行子，乌扇。这几样药材，您这里可有？要是有的话，我想一样收购两副。”
“嘶～”那刘掌柜沉吟了半晌，方道“这几样药，可不简单呐。”
“恕我冒昧，这药材是您家公子要的还是……”
“噢不不不，是帮家里一个远亲问的”
“那您这位远亲，可不是普通人。”刘掌柜不慌不忙的道“白头翁，奈何草，阴行子，乌扇样样不是普通的药材，尤其是这乌扇，恐怕只有皇宫里才有。”
“这…那能弄来吗？价钱的问题都好说。”
“您老既然亲自问了，我一定给您周旋周旋，明天给您信儿，如何？”
“好，如此就劳您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
……
……
许老爷子刚走，刘掌柜立刻召集伙计们商议。如今正是和枫镇仙木铺竞争的关键时刻，许老爷子的要求一定要尽力满足，绝不能让客户流失他处。
乌扇虽然只有皇宫才有，但并不是太大的难事，皇宫有交好的司药，拿价值差不多的其他药材应该能置换上，问题不大。
白头翁，奈何草，虽然贵重，但也算常见，只有这阴行草，长在绝对背阳的潮湿之地，但凡有一丝阳光就不能长成，因此极为难得。
刘掌柜拍了板子下了军令，谁能拿到这阴行草，年底的奖金翻倍，并且破格升为后备小掌柜。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看来是对这阴行草势在必得。
店里的伙计们都有自己的收货渠道。纷纷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其有一个刚到不久的新伙计，看样子也跃跃欲试。就有老家伙们不干了“我们干这行多久了，这方圆十里都是我们的天下，毛头小子愣头青不知深浅，他要能弄来这阴行草，我就服气他当这小掌柜。”那新伙计听了此话也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
……
却说与燕栖镇相隔百里的安庆镇有一大户人家，姓白。祖上靠贩卖丝绸起家，攒下了颇为丰厚的基业。到了如今这一代的白家主，却对经商不感兴趣，反而只爱侍弄些花花草草，犹为草药最甚。一颗人参保存良好，能搁置十年不影响药效，价值还能翻倍，因此这白家主，放着大好的布庄不管，主业倒成了研究药学，摆弄药材，收藏倒卖各种千奇百怪的罕见草药。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密室里细细把玩。这密室是白家主的私密之地，常常一待就是几个钟头，任谁叫也不应，连其夫人也不能踏进这密室半步，说是影响他细心保养药材的心情。
密室里药香扑鼻，不同于普通的花香，药香自带药性，白家主常年浸淫此地倒也身体健壮，一向甚少生病。因此他更加珍视这些宝贝。
前年废了好大功夫从西洲国弄来的特产百年红茯参，可是白家主的头号大宝贝。须得细心除湿去潮，每日不可断绝。
还有从南疆弄来的一张吊额金睛虎皮，好东西啊好东西，最为难得的是如此的完整，将那虎皮立体一拼，嘿，栩栩如生！这东西可收藏可成衣，要是入了药还能有极大的功效，浑身上下都是宝贝。
还有还有，上个月从金门，琼小娘子那里换来的阴行草，好东西啊好东西。只要有哪怕一点点日光照耀过的地方，这东西立刻自燃化为灰烬，难得啊难得。
看着这阴行草，白家主立刻想起琼小娘子那标志的身段，家里的老太婆哪有人琼姑娘半分的柔美知趣。白家主生平仅有两大爱好，第一是倒腾药材，倒也能时不时发笔小财略添金库，第二嘛，就是金门的青楼姑娘们，尤以这琼小娘子最为对他胃口，琼小娘子人美歌甜不说，竟然还通些药理，对药材收藏同样有莫大的兴趣。天底下哪里能有这样的妙人？若不是琼小娘子不愿意，白家主恐怕早就为她赎身抬回家做了小了。
想想如此，只觉得遗憾。罢了罢了，再看看上次从佟老板处买来的仙人杖，还有金盏花，安南子……啧啧，满屋子都是好宝贝，白家主痴迷的坐在藤制的摇椅上，惬意的静静看着，只觉得身心一阵喜悦，来自一种极大的满足。
密室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觉的伸进了一直竹筒，只听有人在外“呼”的一吹，一只含毒软针立时而入，正白家主的眉心。那人大着胆子的径直进来，搜罗了几乎近半的药材，才来到白家主的面前。他低下头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哼，蠢货。”然后嗤笑一声转身而去。
白家主还没有死绝，他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朵烈焰如血色般鲜艳，终于愤怒与不甘的瞳孔消散，一切都化为虚无。
过了整整一天，白夫人忍无可忍冲进来寻人时，才发现夫君早已死去多时。
这可是一件轰动一时的大案！验尸的仵作只查到了眉心一根银针，再无其他。至于到底丢失了多少东西，就连白夫人本人也说不清楚。由此一桩悬案，就这样静静地藏进了档里。
白家出人命的事情传到燕栖镇，已经是几个月后。
这时，新来的小伙计早已经升为后备的小掌柜，即使如此，无论是曾经的老人还是后来的新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掌柜的。”心服口服。
新升职的小掌柜有个怪癖，从不与伙计们一起下河洗澡，人们只当他水性不佳不敢下河，却没有人注意到，小掌柜低头找东西的瞬间，颈后露出了半朵烈焰，颜色如血色般鲜红，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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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冰火两重天
（） 作为禁峰唯一活着的存在，锦儿整整在这里独自生活了百年。百年，它眺望着远处成群的弟子，看着他们换了一批又一批，看着他们从孩童长成少年，又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看着他们一个个接过师辈使命的种子，又一代代传递了下去，这种感觉，说实话真的很不好！
只能眼看着他们在真正的生活，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总有自己人生的意义。或者有些人功成名就，或者有些人身死道消，那又如何呢，能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白活，也就是了。
而锦儿，自从有印象开始，就在这里白白度过了百年。从他将自己囚禁至此转身离去的那一日，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过同样的日子。除了新长出来的两片龙鳞，什么变化也没有。
寂寞啊，几百年的孤寂与等待，连峰尖尖上的冰雪化了多少滴雪水悄悄落下，锦儿都心知肚明。
直到那天那个少年来到此处。锦儿不知道他的气息为什么突然就从半山腰处冒了出来，但它不在乎，只要他能带它走。离开这里，像是冰封多年的河面开始消融，多么让人心生向往，能离开这里，去听一听外面的鸟语，去走一走人间的天堂，更重要的是，去找到囚禁自己的那个人，问一问他这么多年来遗落自己的荒唐！
“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当你习惯生存在没有光明的黑暗时，再久见不到黎明也不会觉得怎样。但当你明知道太阳马上就要升起，将至未至的那一刻，那怀揣着希望的等待，真是无边的漫长……
锦儿突然一声惊喜的尖叫“他来了！”
感应到一抹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山脚下，小鱼儿简直快乐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如果他不来了呢？如果他来不了了呢？如果他找不齐药材呢？各种疑虑与担忧在此刻化为泡影，热烈的惊喜填满了整颗小心脏。
“波～”吐出了一颗水光潋滟的气泡，飘呀飘，飘到山脚下落在一只巨大的乌**顶上，轻轻一爆，落汐龟立刻陷入了沉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动法术时的心情实在太好，被小气泡爆晕的落汐龟，也受到了感染，睡梦还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当然，落汐龟也是龟，它的微笑金戎是看不出来的。眼见它终于闭上眼睛入睡正酣，金戎火速的通过山口，向峰顶爬去。
怎么能不激动呢，他就要来了，离开这里的日子尽在眼前，即使寻找那人的希望遥遥无期，但这么多年终于要迈开第一步了。
怎么能不激动呢，她就在眼前了，修复筋脉开始修行的时刻尽在眼前，即使完成目标的希望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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