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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妃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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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马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和采葛牵线搭桥,问自己各式各样的问题。这样的女人不该死啊。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死了,采葛应该也逃不了了吧。
夏卫国依旧稳稳地跪在宋山煜的前面,低头道:“还请皇上三思。”
宋山煜极为恼怒,在这被阻挠的几秒钟内,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他无处发泄的怒气让他癫狂,让他迷了心智,于是他扔下弓箭,从腰间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一剑插入夏卫国的心脏,血像花一样绽开在他的胸口。
他死的时候,毫无畏惧。他倒下的方向,就是晏如她们的去处。
晏如拼命划着船,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岸边。她亲眼目睹了宋山煜一剑杀了夏卫国,这个年轻而阳光的男孩。如果自己也有弟弟的话,应该和他是一个样子吧。一样的心细,一样的温暖阳光,笑起来会露出一口白牙。晏如的眼眶湿润了,眼前的视线已经糊作一团。双手却更用力地划船。
火光。月色。水波。血水。一起描绘了世界上最绚烂却也是最残忍的颜色。
突然她的脚下一阵刺痛,只见腿上中箭的徐香兰将那把箭拔出,扎在晏如的脚背上。晏如虽是穿着鞋履,却也痛得钻心。
采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却不知道怎么了漏跳了一拍,忙大声询问:“娘娘怎么了?”采葛和曲汾、梅渭诗和晏和双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只有自华抱膝缩在角落里,默默在角落里注视着晏如。
“我真的好恨你们何家啊。”徐香兰趴在地上气息奄奄,仍是咬牙切齿道。
晏如并没有回答采葛的话,将扎进自己脚背的箭拔了出来,而另一只脚已经紧紧踩上了香兰的手,像榫头嵌进卯眼一样,用脚心狠狠在香兰手背上画圈。香兰失血过多,痛苦哀嚎的声音就堵在嗓子里,却没有力气叫出来。
“你徐家是杏林世家,你祖父更是悬壶济世的善人,我早说过,处死你祖父、变卖你一家的是先皇,而先皇已经驾鹤西去了。你依旧把怨恨撒在我们何家身上,你怨我的父亲,好,我承认或许他是间接导致了你们一家的悲剧。但是这一切我都是不知情的,我是无辜的!你说你自己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若不是你,我早就渡河了!若不是你,夏都虞候又怎么会死!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你该死!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晏如弯腰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金钗,一下子刺进香兰的手里:“你的手,原本是用来抓药号脉的,你却用来配毒杀人,这一刺,我是替你祖父教训你。”
那金钗拔出,一股血喷在晏如的脸颊上,顺着脸庞一直滑落在嘴角,这样晏如看起来像是一个刚食过血的魑魅,美艳而危险。
采葛呆呆地站在船口,看着晏如的举动,却一直没有反应,她脑海中只有晏如说的一句话:夏都虞候死了。
晏如拔出金钗后又急急扎在她的另一只完好的手背上:“你怨念太深,被皇后利用至今,迷失自己,害死夏都虞候,可夏都虞候不打女人,这一刺,我是替他教训你。”
再刺一刺,晏如缓缓道:“你这一生,都是白活,浪费光阴,浪费天分与才华,终究没能达到你的医术该有的价值。这一刺,我替你自己感到羞耻。”
晏如冷冷拔出金钗,扔进了汶江水里。她们离宋山煜越来越越,眼前的火光也越来越近。晏如静静看着不知站了多久的采葛,只觉得她的浓郁悲伤,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将自己也紧紧吸进去。
徐香兰终于断气,眼睛仍咳人得睁得老大。晏如似是对着空气说话:“也罢,你在睁眼好好看看这世界,看看这造化弄人的世界,有时候,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这些悲痛永远都是活人在生生受着。或分离,或错过,或不得,或惋惜。都是我们这些活人生生受着。”
晏如轻轻将徐香兰推进水里,只看见她缓缓随着火光和橙红的波浪慢慢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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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船吹笛风萧萧(一)
“美丽的女人杀起人来也这般美丽。”陈自华提着裙摆从船里走了出来,这赞美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由衷而言。
晏如这才抬起头来,借着漫天火光将自华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陈自华是江南典型的女子,小巧秀丽的瓜子脸,细长燕尾眉淡淡扫至鬂眉,眼睛细长,鼻如悬胆,眉眼处都是风情。皮肤白嫩,身材纤细,盈盈巧笑带着吴侬软语,举手投足都是诗情画意。温柔中带着冷漠,快乐中却隐现着哀怨,宛如雨后带着水珠的紫丁香。
晏如伸手擦去了脸的血水,淡漠道:“姑娘出自江南名门,自幼生长在水乡,大约略只乌篷船的构造。现在已经驶入安全地带,姑娘可愿意替我撑一会船?”
自华走过去,一手接过船桨,低声道:“我并不如真娘般坚贞,娘娘是否看不起我?”
真娘是江南有名的歌妓。她本是一个姓胡人家的女儿,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被骗堕入青楼,因容貌姣美、擅长歌舞而成为名噪一时的吴地佳丽。但她人品高洁,守身如玉,立志不受侮辱,为反抗鸨母的压迫而投缳自尽,葬身虎丘,墓在剑池之西的虎丘寺侧。
“人各有活法。”晏如此刻心乱如麻,徐香兰临死前睁着老大的眼睛依然不时闪现在她的面前,那三刺仿佛也同样扎在自己的手背一样。晏如挺着肚子很难弯下腰,此时只能跪在船面捧起江水洗脸,水珠顺着她疲惫的脸慢慢滑落,打湿了衣衫。
晏如愈加感到困倦,感到茫然,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紧张和疲倦,如同暴风雨一般地袭击着她的头脑。逃出来又如何,前方还有多少危险是她不能预见的?晏如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乌篷船内,猝然倒在铺满稻草的地,犹如一个刚从深海中被人拖救回来的溺水者。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晏和像只惊慌失色的鸟,忙扶起脸色苍白的晏如。渭诗见状,连忙拽起她的一条胳膊,手迅速扣在她的腕间,低语道:“这女人,也是疯了,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了?”
晏如虚弱地向晏和问道:“我不是让你跟着渭诗往南跑吗?你跑过来干什么?今晚若不是赶得巧,我们通通就没命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幼稚?孤身一人也敢乘着小船来接我?做事之前能不能经过深思熟虑?”晏如说完,剧烈呼吸着江面冰凉的空气,再灌了几口冷空气后大声咳嗽着,可这令人窒息的咳嗽在这浩大的江面很快就随风远去了。
渭诗忙按住她激动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不怪晏和,不怪晏和。本来今夜接应你的是亦邻真班,可是她突然得到密旨往察哈尔大营赶过去了,这事来不及通知王爷,就由我带着晏和过来接你了。我们船的人全部被杀了。”
“什么?亦邻真班也跟来了?你们都怎么回事?怎么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晏如更加激动了。
晏和忙道:“二姐,王爷一走,子城禁军就来抓我们了,给的罪名是王爷叛国,我们简直猝不及防。亦邻真班是带着七王的亲信从七王府杀出一条血路才逃出来的,若不是亦邻真班,我们根本活不到今天。现在京城已经大乱了。”
“那我不是让你们往南跑吗?”晏如心下一沉。
渭诗说道:“郑大人已经下令封锁整个子城了,若是有人要出城必须出示户部颁发的出入许可书,目的就是要捉拿我和亦邻真班。依王爷的吩咐,我们现在要速速乘船去云州。”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晏如的想象,首先是宋山煜的动作如此迅速,第一时间内就要了结了宋山潜的两个妃子。其次是察哈尔与宋山煜还未打起来,子城内已经开始内战。宋山潜估计也没想到宋山煜会先把矛头对向自己。从子城封城的第二天,宋山潜原本布在青州的卫正军和弓弩队迅速北,就在今夜已经到达汶江附近。
晏如摆摆手道:“亦邻真班如此紧急地赶回去,额尔德木图想必是撒手人寰了。察哈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失去了铁腕,实在是给了宋山煜一个大好机会。罢了罢了,都先休息一会吧。”
几人所乘的一页扁舟宛如江中之粟米,飘零于,随风摆动。雾笼罩着江面,气象森严,小船离火光越来越远,那橙红的热浪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在汶江与木伦江汇合后,江面更加开阔,天穹顿觉低垂。浓浓的晚雾,隐去了所有人的身影。一炷香的功夫后,船又在两面碧森森的悬崖陡壁之间的狭窄的江面行驶了。众人抓着船板,一时都紧张得说不出来话。一望无际的江面就是她们难以捉摸的未来。
宋山煜几乎一夜未眠,他自然也闻到了昨夜风中送来的焦油味,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操纵了这场大火?他的眼里血丝密布,向蔺无双问道:“除了水路,还有没有捷径能够快速到达云州?”
蔺无双为难道:“不走水路,只有一条险路能走了,可是齐林坡地势复杂,再从这场大火来看,不难想到有人是想把我们引向齐林坡,这中间肯定有埋伏。”
“这齐林坡能走也要走,不能走还是要走!纵火的是谁?到底是他察哈尔,还是宋山潜!把宋山潜叫来!朕要今天杀了他!”宋山煜怒拍桌子,大手一挥,羊皮制成的地图扔了一地。
“皇!您昨天杀了夏都虞候已经让军里人心惶惶,我们此刻没有七王叛乱的证据,若是您现在要杀七王,恐怕……”蔺无双小心翼翼劝道。
“滚!那一晚本就可以在树林里杀了他,偏偏他手中藏有解药,朕还想问你,是不是你给他的呢!朕现在就要杀了他!来人,传朕的命令,把宋山潜带过来!”宋山煜暴怒。
一个小将哆哆嗦嗦进了营,跪下道:“皇……七王不知所踪,另外……有探子称……齐林坡处聚集了大量士兵……少说也有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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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船吹笛风萧萧(二)
“那就战吧,前面是汶江,后面就是敌军。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宋山煜从自己的腰间抽出箭来,漆黑的剑身昨日刚饮了血,覆了一层薄薄的铁绣红,散发出腥冷的气味。
天色渐明,双方都已经做好了战场的准备。一边是宋山煜的黑色宋军,另一边是宋山潜火红的卫正军。双方僵持而站,似两头饿狼死死盯着对方的喉咙,想咬一口咬对方的血管。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齐林坡中飞起无数黑色的鸟雀,扑棱棱地向远方挣扎,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沉寂数时的卫正军向前迈动了。中央步军两万,两翼骑兵各是一万,总共六万红色大军,便如秋色中的枫林,火红火红。
“宋山煜!你这个昏君!我们七王随你辛苦征战,你却嫉妒他的垂芳千载、道德名望!你要毒杀他的妻妾,逼着七王造反!如今七王妃与七王侧妃下落不明,你们快把七王交出来!”卫正军的打头有人直呼皇的名讳,这让宋山煜大动肝火。
“放你娘的狗屁,兄弟们,你们看见没,宋山潜他反了!快去捉拿叛徒!”蔺无双咬牙切齿地下令。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宋军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阵势丝毫不输给卫正军。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且不说宋军手拿勾型大刀和长矛,而卫正军则持阔身长剑与弓箭。两翼骑兵更是不同,宋军清一色的白马容易辨识,而卫正军却根据兵种的不同所骑座骑的品种也不同。
骤然之间,卫正军鼓声号角大作,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卫正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谷,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蔺无双的指示下,全由带着盾牌的步兵顶着保护牌往前冲,这些率先冲锋陷阵的往往都是死囚犯,所以格外勇敢些,随后跟着的才是长矛手和手持大刀的军人。
而卫正军则有所变通,一个盾牌手身后跟着一名拿剑或是拿长矛的步兵和一名弓弩手。只见红色的军队像火焰一般迅速烧如地方,因为有着前方盾牌手的保护,身后的士兵也格外勇猛一些。
“为七王而战!”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等到两军交汇蔺无双便傻了眼,卫正军快到跟前了立马拆分开来,用狼筅、长枪远距离牵制宋军的武士刀,拿着盾牌的短刀手进行近距离攻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宋军前方全是防御型的盾牌手,而这些盾牌手没有武器和周边战友的配合,终究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很快被杀得片甲不留。蔺无双站在高处,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听他长叹一声,举旗指挥变换队形,宋军全部围成长蛇阵,迅速逃脱卫正军的打压。
击蛇首,尾动,卷。
击蛇尾,首动,咬。
蛇身横撞,首尾至,绞!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远远的,宋山潜背手而立,站在高处,眯起眼睛看着蔺无双,蔺无双的战法他研究过许多次,往往是一战多变,出奇制胜。他一直未离开宋军中,一是自己的军队还未赶来,二是没将晏如送走,如今两件事皆已达成,自己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他依旧从容淡定地站着笔直,手中摇旗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破长蛇阵的最佳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两个步兵方阵立刻汇聚在一起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宋军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只见卫正军迅速阻拦在两翼骑兵间,长剑利落地下飞舞,骑兵们无法保证正常的阵型,只能一边以弯刀刺敌一边小心防卫。剩余卫正军骑兵主力急速骑着马向蛇腹冲去,又是一阵激烈厮杀。阵型已乱。阵型打乱后,卫正军更加勇猛地向前冲去,宋军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得连退好几丈。
虽没有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景象,但厮杀的场面也足以让蔺无双震撼。他布下的长蛇阵一向是开阵的队形,接下来将会变成青龙阵,可是还未来得及指挥,这阵就已经被迫,时间短到不可思议。凭借多年的经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阵的,实在是领兵奇才。蔺无双抹了额一把冷汗,前方的大船全部被烧,后方的敌军咄咄逼人,他得迅速想个对策才是。
宋山煜和蔺无双一样死死盯着战况,他心知人数相当,两军的体能近似,如今比得就是将军的本事。若是这样耗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宋山煜转头问道:“蔺将军,若是我们此刻从齐林坡撤退,大概能撤走多少人?”
蔺无双道:“皇,您刚才不是说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吗?”
宋山煜阴阴地说:“西楚霸王项羽最后的下场你我难道不知吗?他宋山潜偷烧我们的船只,又从背后袭击,我们的军队还只会合了一支,人数也没有优势,凭蛮力我们现在获胜的几率有多大蔺将军应该比我清楚吧?难道朕要坐在这里等死吗?”
蔺将军道:“皇!就算我们从齐林坡逃出去,情况也未必比现在好,万一遇埋伏怎么办?”
“你觉得宋山潜会让察哈尔坐收渔翁之利?今日所战的是宋山潜的的卫正军,没有掺着一个察哈尔的男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察哈尔之间一定出了乱子,顾不我们这边。如此而言,齐林坡必定是安全的。”宋山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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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良辰好景虚设(一)
京都。新户驿站。
新户驿站是京都内有名的老驿站,负责给官家传递公文,人马都在这里换班,只要手中有户部统一发放的符文腰牌,住店和打尖都是很方便的。万里加急的官方公文,从泰州到京城一百里地,十二个时辰即可以送到。这附近有个马房,此时却有三四匹骡子拴在附近的一棵枣树下,安安静静咀嚼着口中的干草。
从八月起战火弥漫,先是子城皇家禁军冲进七王府缉拿七王妃与侧妃起,子城的百姓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战火味,随后禁军便封锁了东西南北方向的四个城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这些定居京都的百姓,战战兢兢活在这暂时的平静之下。而出入子城的人也必须得到官家发下来的过城许可书,凡是从驿站、茶行、马房、药材铺发出去的任何东西都要经过官家的检查。
不止七王府,连何府也遭人搜查,除了开门的大管家和一众婆子厨娘仆人外,何府找不到任何一个姓何的人,几个姨娘都不知自家老爷去了什么地方,平日何国公也是经常外出打理生意,一走就是几个月,基本除了死去的大夫人柳韵蕊,其余的姨娘都是空设。禁军将这些姨娘全部关进牢狱,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整日整夜地哭泣,咒骂禁军和右相郑善举,没个消停。
但这一切其实与百姓并无多大关联,除了出入不方便以外,这些动荡反而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要战火硝烟弥漫不到京城,他们便还可以活在醉生梦死之中。有的人说皇早就对七王不满,想趁乱杀了手足,也有人说宋山潜本就是吴淑妃之子,先皇本就打算将皇位传给他,没想到被周皇后发现了意图,杀了先皇后再迅速辅佐自己的儿子登皇位。
最新的消息从新户驿站中传来,宋山煜与宋山潜的人在凉州汶江齐林坡一带展开了一场激战。宋山煜带着两万士兵从齐林坡小道东逃,死伤保守估计两万人。消息一传出,听到消息的人都聚集在新户驿站的门口,纷纷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来报的人是我自家兄弟,难道他还能骗他哥哥不成?”新户驿站的站长吹胡子瞪眼。
穿蓝袍的小贩摇摇头:“七王跟着大部队一走,皇家禁军就抄了七王府,据我所知,若是逮到了七王两个妃子,那可是格杀勿论。咱们皇都这样对待手足了,七王能不反吗?这不是逼着他反吗?”
与他一起做生意的另一个小贩愁眉苦脸悄声道:“听何府的老仆人说了,七王原本和何贵妃情投意合,硬是被皇棒打鸳鸯,将何贵妃招进宫里去了。这皇位的争夺战,自古以来就没消停过。当皇帝多快活,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谁不想当?”
“哎呦呦,这还真是让我想到了范蠡和西施的故事了,只是美人薄命,但愿何贵妃能和西施一个结局,西施归隐江湖,与范蠡浪迹天涯,做了神仙眷侣。”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抚着胡须说道。
另一个稍年轻的寡妇凑了来:“我呸,范蠡他配吗?夫差宠了西施十七年,可他范蠡呢,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益,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这叫什么事啊!”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一个秀才低低吟道。不过这里站的绝大多数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并不能听懂秀才话里的含义。
“这些天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京城完全被封住了,连郊外卖菜的乡民也进不来,听说凌湖边的七王的竹园也被砸得稀巴烂,章妤帝姬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啧啧,那遗诏你们都瞧见没,我不识字,但也大致知道内容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七王估计就是吴淑妃的儿子……吴淑妃未出嫁前我表嫂家的老婆婆还见过呢,经常到她家里去讨花样,据说长得和七王是一模一样!”小贩压低了声音道。
“嘘!嘘!不要命了你!说什么呢!”旁边的寡妇忙用手的鞋底打他的脸。
最终是驿站站长结束了话题:“范蠡和西施用得着你们操心?你那表嫂家的老婆婆都几十岁人了,还能记得起吴淑妃的模样?吹什么牛皮,一点也不害臊。咱们啊,还是好自为之吧,谁知道哪一天战火就烧到子城来了,散了吧散了吧。”
子城内还算太平,一大早栖凤宫一排机灵秀气的宫娥依次端着木盆、琉璃盏儿、粉彩瓷、钩花手巾鱼贯而入。郑玥用一支精巧的竹毛刷蘸着粗盐细细清洁了牙齿,接过琉璃盏儿,就着庐山云雾漱了三遍口。吐出来淡绿色的汤茶中的混着一丝丝血痕,只听菱歌“哎呦”一声道:“娘娘这牙龈又出血了,可别再用这竹刷子洗牙了。”
“无妨,用习惯了,流点血就流吧。”郑玥淡淡地说,双眼紧盯着铜镜中自己那两个黑眼圈。
站在酸枣木盆架旁的素音端起粉彩瓷,将里面泡了一夜的茉莉汁倒进了装着浸过了米麸的浆水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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