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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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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便忍不住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来。
先前在营帐前头，那两个高瘦的卫兵曾经同她讲，说是最近风声紧。那么想必是等督军那边的注意力移开了以后，她就无需再这样躲躲闪闪，又能够回到营帐里边去帮忙了。
她觉得那伤兵营帐里边的兵士，其实是喜欢她的，至少是喜欢她过去帮忙的。
毕竟在那个营帐里边唯有一只手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兵士在做事罢了，却要照料着数量那样庞大的伤兵，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前阵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每日都会有伤兵送过来，他们更是忙得转不开身。夏云初虽然在照料伤员的时候精细一些，可她却也还是能够帮忙做不少事情的，那些兵士肯定是很欢迎她过去做事。
至于那些伤员，应该更是喜欢她才是。
“至少我能给他们烧热水泡馒头吃，还能给他们擦身子换绷带呀。”夏云初托着下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叹了口气。
她这时候已经开始担心了起来。
想着营帐里边的那些伤兵不知道今日有没有热水喝，身上的那些绷带又换过没有，居然都有些放心不下起来。
倒是赵三季，她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毕竟赵三季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都愈合了，只是因为伤了骨头，所以一时之间还没办法直接站回到战场上边去罢了。他现在就是不得到什么照料，自己也能够慢慢地好转过来。
夏云初想起昨夜李顺同她讲的那些话，不免苦笑了起来。
李顺竟然讲，说她的事情会被督军注意到，是因为她照料伤员太过细致了。在督军看来，这简直就是浪费，简直就是犯罪，所以才会过来看看这戊午营的伤兵营帐里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会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听到李顺这样讲的时候，夏云初还有些不信。可渐渐这么看下来，又听了猴儿说的那些话，她倒是终于相信了。
其实伤兵营帐里边的那些兵士，都觉得她做的事情十分多余，常常在后头悄悄地笑话她，说她简直就是为自己找事情来做。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兵士也从来没有阻拦过她，只是随她高兴地去做事，让她好好地去照料着那些伤兵。甚至偶尔还会模仿着她的样子，给那些伤兵烧点儿热水又或是洗一洗绷带。
他们都是同袍。
有时候不去照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照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重视自己的同僚。
可在那位督军心中，这些伤兵恐怕算不得什么。
又或是说，下边的这些将士的性命，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一个的数字罢了。死了一个，不过是队伍里边减少了一个数字，只要再去征召一个新兵入伍就是了。他心里边肯定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个数字背后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
“唉、得亏咱们将军不是这样的性子。否则的话，这还打什么仗啊，大家伙儿赶紧收拾收拾投奔敌国去就算了。”夏云初摇了摇头。
………………………………
四十五 担忧（二更）
夏云初本以为那督军并不会太在意后阵这边的事情，她被禁止靠近伤兵营帐这个情况应当不会持续多久才对。
然而一直过了好几日，她每天往营帐那边跑过去，却都还是见到有卫兵守在前头。虽然守着的卫兵都不是督军那边的人，可却也同样不让她靠近。
有些卫兵一本正经地站在营帐前头，根本就不管来的是谁，一律都直接赶走。而有的卫兵却是认得夏云初的，都会跟她说上几句话。
讲得多的，自然都是伤兵营帐里边的事情。
有个卫兵同夏云初讲，说赵三季这时候已经回到前边去了。只是好像并没有再同李顺分到一块儿，而是换到了另外一个小分队里边去了，也不知道日后做的事情是不是还一样。
那卫兵姓孙，也算是在伤兵营帐前边守过一段时间了的，见到夏云初都会同夏云初多说几句。
这时候见到夏云初又跑过来了，便笑了笑，道，“怎么，小夏子你又过来了啊？里边的人都说你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没想到真是。自己的事情都做不过来吧，怎么还老跑过来啊？”
“不过是过来看看么。”夏云初朝着营帐里边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见到有人守在外头，就知道自己今日肯定还是没办法靠近营帐，便露出了个苦闷的神情来，扁着嘴巴，道，“怎么还不能进去呀，这都多少天了。那个督军就没别的事情可做吗，怎么见天儿地就看着这地方。”
同孙哥儿一块儿站在营帐外边守卫的另外一个兵士还是第一次见到夏云初，听到她这样讲，差点儿没笑出来。他赶紧抿住了嘴唇，这才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夏云初扭头看了看旁边那位兵士，发现他的年纪很小，可能才刚过了十六七的样子，还是个十分青涩的少年，身上甚至没有多少这军营当中的兵汉习气，连笑容都显得十分腼腆。
看着这小少年的时候，夏云初心中不免就又想起了李顺来。
李顺同这少年的年纪恐怕没有相差多少，可李顺看着就要比这少年老练许多。可见这军阵中间延漫出来的杀戮气息还是十分重的。
一想到李顺，夏云初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个李大哥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做什么，跟着就又是叹了口气。
孙哥儿便笑着逗她，道，“怎么，小夏子叹什么气啊。这没办法做事的，你倒是失望起来了？”
夏云初摇摇头，既觉得这孙小哥讲话实在有些逗趣，却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在这孙小哥面前，已经算是话比较多的了。同她在其他人面前一相比，简直已经算得上是个话唠。可有很多心里话，她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就同对方讲。
“我就是……担心。”夏云初想了好久，最后只能指了指伤兵营帐里边，说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不算理由的理由。
可她这么一讲完之后，孙哥儿的神情却变了变，就连旁边站着听他们讲话的那位少年，也跟着将面色正了正。
夏云初一愣。
只见孙哥儿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就突然伸手拉住了夏云初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一边去，紧接着才有些紧张地低头，小声问她，道，“小夏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老是同我讲，先前在营帐里边照料赵三季的人当真是你？”
夏云初有些茫然，点了点头，道，“是啊。”
孙哥儿面上的神情就变得更严正起来，挠了挠脸，好像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了一样。他拧巴了好久，这才咳嗽了一声，正色问，“那果然是你给他接的骨头？是你把他伤口看好的？”
夏云初这时候已经有些觉得莫名其妙的了。特别是看着孙哥儿现在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寻常。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哎哟！”孙哥儿一拳头捶在自己手心上，将夏云初都给吓了一大跳。
那个站在旁边听着的少年兵士也被这反应吓了一跳，差点没跟着就跳了起来。
他自己也跟着站着了身子，低头一看夏云初那眼神，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太过激动了，便赶紧是嘿嘿地挠头笑了笑，又将身体压低了下去，神秘兮兮地凑到夏云初面前，同她讲，“你知道么，最近将军一直在问你的事情。”
“问我的事情？”夏云初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孙哥儿。
姓孙的被夏云初这样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些太激动了，便赶紧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脸色，这才直起了身子，扭头同身后那少年吩咐了一句，道，“我同小夏子去一边说几句话，你一个人在这儿先看着。”
那少年显然是刚入伍不久，还正是听话的时候，闻言点了点头，面上跟着就露出了点儿好奇的神情来。
孙哥儿又有些暧昧地笑了笑，朝着那少年摆摆手，讲，“回头再同你说这事。”
他既然都已经这样讲了，那位少年卫兵也再没什么可不满的，于是便乖乖点头，又重新板着张脸，站到了伤兵营帐前边去。
夏云初看着他那模样，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青涩的感觉，让夏云初在看着他的时候就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笑意来，不得不勉强忍住才没有露出不礼貌的神情来。
她当年也算是经过不少事情的成年人了，知道像是这样年纪的少年，正是对四周最为敏感的时候。旁人的一点儿态度，可能就会让他十分介怀，而且还很可能会曲解一些善意的笑，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多表现什么。
以前她所接触的可都是现代那些有些到了年纪就有些叛逆的少年少女，也不知道大秦这个地方生长的穷苦娃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总不能就将猴儿这个唯一的样本就当做是全部。
于是，夏云初便是一直低着头，带着一脸有些憋闷的神情，默默地被孙哥儿拖走了。
………………………………
四十六 召见
孙哥儿一路将夏云初拖到了营帐后头的阴影当中，又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确实是个隐秘的地方，左右都不会有人注意，这才终于满意地站住了。
夏云初被拉到了这地方来，也觉得很有些诧异。
她以前在这地方遇到过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藏着的敌军，差点儿就没被那敌军拖入到阴影当中一把掐死。
这是她第一次同李顺之间真正地开始有交集。
“……怎么大家伙儿都对这地方如此的看重咧。”夏云初忍不住小声地在一边嘀咕着。
“啊？你说啥？”孙哥儿正在四下张望，突然好像听见了夏云初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便赶紧扭头过来问。
夏云初摇摇头，岔开话题，道，“孙大哥，你拉着我到这边来，是要同我讲什么吗？”
孙哥儿本来还待细问，可听到了夏云初的问话以后，才想起自己本来要同夏云初讲的那些话，赶紧就弯下身子，十分严肃地看着夏云初，小声讲，“我听说你是个懂医术的，所以才来问你。如今外头可是闹腾得很，都在胡乱地猜测，说的都是赵三季的事情。我猜你肯定还不知道这事情吧。”
夏云初确实不知道。
孙哥儿说的这些事情，其实都仅仅只是在他们那些当军的人里边所流传开来的罢了，根本没有传到后阵里边去。夏云初若是还像先前那样在伤兵营帐里边做事，说不准倒是能够听到一点儿声息。
可她现在也早不在里边帮忙做事了，更听不到那些兵士之间最近讲的都是些什么话题了，于是便也不可能知道前阵那头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事情了。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摇头。
孙哥儿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凝重了一些，压低着声音同夏云初讲，“前边都已经快要闹翻了。一些人相信赵三季的伤势能好转过来，是因为你仔细照料的功劳，却也有一些人并不这样想。特别是那个督军，只觉得你是在胡闹，扰乱了军营当中的秩序罢了。现在将军一力主张要信任你，督军那边却说你同将军都是在胡闹，正吵得凶呢。”
“因为我的事情就吵起来了？”夏云初有些茫然，又觉得有点儿荒唐的感觉。
哪怕她知道这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并不在她身上，可只要是一想到在这军营当中，正在打仗的情况下，高层将士竟然还因为这样无聊的事情而争吵，夏云初就觉得自己的前途简直可以说是一片黑暗。
有着这样的指挥，不要说是打胜仗了，就是自己不要起内杠就已经很不错。
“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开始闹起来吧？”
夏云初将心中所有的诧异和不满都忍了下来，然后才有些弱弱地开口问道。
这也不怪她突然就觉得心虚，实在是这事情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的无谓和不可思议，因而说起话来的时候，不免就有些气弱了的感觉。
孙哥儿摇摇头，十分严肃地道，“可不是什么小事。将军的意思，是信任你还能够做出更多……更多厉害的事情来。”
他大概是想说奇迹，又或是想说不可思议一类的话。可他只是个寻常村里边出来的农夫，在这军阵里边虽然见识是要广一些，可文化到底也就那样，支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好词儿来，更不记得当初将军是怎么讲的，只能囫囵着应付了过去。
夏云初倒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摇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孙哥儿却道，“不不，是厉害。你要是能将咱们那些伤员都养好过来，那可是……可是件大大的好事。别说在战场上怎么样，就是能多救回来一些人……你懂吧？”
夏云初其实很想说自己根本就不懂，可看了看孙哥儿那着急的模样，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说那些让人着急的话才是，于是便慢慢地点了点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样的道理，夏云初还是明白的。
她也并不是不愿意救人，只是从来也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够这么快地在这战场上边做什么。
“将军一直想要见见你，不过是找不到机会罢了。”孙哥儿十分肯定地讲，“若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当真能帮得上忙，将军说是希望你能够来说一说，就能为咱们这军阵里边的伤兵做点什么。将军可也不愿就眼看着伤亡。”
夏云初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那位将军的想法。
尽管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心口不一的对象，会将那些利于自己的事情说得冠冕堂皇的，扯上许许多多的大道理来掩盖自己最真实的目的，可夏云初还是本能地愿意去相信那位将军。可能是因为那位将军身上所散发着的气息，是她所最向往的那种正直不阿，才会让她生出这样盲目的信任来吧。
她自己原先虽说是不愿意介入到这军营的事情里边去，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待在后阵里边做事，直到什么时候就悄悄地溜出去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可她这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完全同这地方隔绝开来。她自己已经对这地方上心了，也不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伤亡。
至于孙哥儿一个小小的什长为什么能够知道将军的心思这样的事情，夏云初也没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毕竟先前一见，她便发现那将军还算是十分得军心的，站在那些将士之间，也没有多少傲慢的意思，想必平日在士兵面前也没什么架子。会同孙哥儿讲话，倒也不算是太过奇怪的事。
“只是……”夏云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边的怀疑问了出来，“我这样的一个小娃子，也可以吗？”
她一提起这事情来，孙哥儿的面上就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是、是有这样的怀疑。可你若是能将人救回来，这些也不算什么。将军既然信你，你总该愿意试试的，是不是？这也是为了前阵的那些将士。最近确实是有些不便……”
他胡乱地讲了一通，颇有点儿避重就轻的感觉，让夏云初觉得十分奇怪。
“怎么了？”夏云初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哥儿好似颇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伸手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今儿我过来以前，将军曾经同我交代过，说是让我召你过去，他、他想要见你一见。”
………………………………
四十七 前军帐（二更）
夏云初有些恍然，又觉得有点儿好笑，没想到孙哥儿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边，竟然就只是为了要给她说这些话罢了。
她本身对那将军倒是有些好感的，若是对方当真想要见她，她也并不会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她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将军私下的一些顾忌。只是，现在对方竟然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来接触，便让夏云初觉得有些可笑了起来。
“哎，小夏子，你能不能去见一见将军？”孙哥儿还在说着这样的话。
夏云初想了想，觉得去见见也没什么关系。她本身也对那位宋姓的将军有着很深的好奇，雨似乎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孙哥儿自然是喜笑颜开，也不管现在正是自己执勤的时候，更不去想那个少年独自一人守在伤兵营帐前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拉着夏云初，朝着前阵那边跑了过去。
夏云初年纪不大，又长得瘦瘦小小的，这时候被孙哥儿拉着，都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的。要不是还被扯着，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摔到地上去了。可若不是被拉扯着的话，她也不会就被拖得快要摔倒就是了。
虽然这一路上跑得十分着急，可夏云初还是好奇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后阵，走到前边那些将士生活的地方里边来，她自然是觉得满心都是好奇。反正有孙哥儿在前头拖着，她根本也用不着自己走路，所以干脆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的环境里边。
前阵果然是要比后阵显得萧杀不少。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边的荒地上边已经听不见多少兵刃交击的声音，显然是前头的战斗已经停歇了下来，这会儿两边的将士都在休息着。
后阵那些做杂活的流民杂役歇息的时候，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聊天讲话的，可在前阵几乎见不到这样的情形。夏云初一路走过来，所见到的士兵基本都是在打磨着自己的兵刃，显得相当安静。
先前孙哥儿讲起，说是前阵的兵士都在讨论着她和赵三季的事情，所以夏云初便以为前阵平常歇息的时候，也会是同后边一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讲话。可没想到到这前头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地方是这样的严峻。
在后阵的时候，夏云初所过的日子简直可以说是有些悠闲。除了平日到那伤兵营帐里边去帮忙，会见到一些伤员以外，可就再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战场的残酷了。
她自己穿越过来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尸首，将她吓得手脚发软，可在那以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接触过战场上边的残酷了，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怎么样的环境里边过日子。现在突然见到这些身上带着伤痕和血迹的士兵，沉默地坐在一边磨刀，她这才突然觉得自己当真是在战场上边的。
这些士兵身上全都带着些血腥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身上的伤血，还是来自于敌人的。
虽然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见到这些士兵身上个个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只不过因为不甚严重，所以干脆就没有到后头的伤兵应诊去处理伤势，仅仅只是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胡乱地在伤口上头抹点儿泥水，就当是已经处理过了，看得夏云初心中都不知什么滋味儿。
孙哥儿却显然是十分习惯这样的环境了。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最寻常不过的景象罢了，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注意。这时候他还是拉着夏云初走得飞快。
反倒是他们两人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很快地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那些原先沉默着磨刀的军汉都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夏云初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就传出了一些细碎的声音来。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声音也并不很大，而是藏在了风声里边。这些杀过人染过血的军汉，就连在议论的时候，都将声音控制得很好。
夏云初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那副沧桑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里边觉得有点儿心酸。
她就这样一路被孙哥儿拖着，从那些军汉的注目礼当中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看上去较为气派的营帐前边。
这营帐说是较为气派，也不过就是同后阵的那些破旧的营帐相比较罢了。实际上根本也只是个破旧的存在，甚至都比不上夏云初上辈子在旅游的时候，在草原牧区见到的那些牧民自己居住的帐篷。
在和营帐前边，远远地就能见到站着两个持刀的卫兵。
这两个卫兵可不像伤兵营帐之前的一样懒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精悍的气息。夏云初才刚开始注意那边，那两个卫兵就已经一扭头，牢牢地盯住了夏云初，显然是对她的注视作出了回应。
夏云初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这时候被那两人一看，突然浑身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眼神太过凶悍，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这儿就是将军住的地方了。”孙哥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抬手就跟夏云初介绍。
夏云初虽然在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感，可这时候确定了面前这有点儿穷酸的帐篷就是将军的住处的时候，她还是不免又觉得有些心情复杂。
可孙哥儿还有那两个卫兵显然都不给夏云初任何迟疑的时间。
那两个卫兵朝前一拦，孙哥儿已经迎了上去，一手拉着夏云初，一边讲，“这就是将军要见的那个。”
“年纪这么小？”其中一个卫兵微微皱了皱眉，扭头就看了夏云初一眼。
那种冰冷的感觉又再次爬上了夏云初的后背上边去。可她也算是同李顺接触过一段时间，倒也算是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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