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万骨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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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傅清史却是久久没有动静，傅离抬头，将视线放在了傅清史的脸上。可是，傅清史凝重的表情却是吓了她一跳，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半晌之后，傅清史的眼神变得幽怨，语气也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璃儿，年江就那么好吗？”

　　　　“啊？”傅离张大了嘴巴，不懂傅清史的意思，而这就更让傅清史郁闷了。合着自己在吃醋，可人家愣是没看出来，这不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受气的还是他吗？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因此生气，只是想要逗逗傅离罢了。傅离的生活太单调，连带着情感也变得单调，他再不为其调剂调剂，傅离怎么受得了呢？

　　　　尽管如此，见到傅离的模样，傅清史仍会觉得有些憋屈。他瘪瘪嘴，就像小孩子要不到糖一样，说出的话就像是撒娇一样：“璃儿，在你眼里，只有我才是最好的！所以，不许你将别的男人时时挂在嘴边，还说他们的好话！”

　　　　这下子傅离算是知道傅清史的意思，而知道之后便是一阵的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她心中身躯伟岸的傅郎，竟是变成了这个无赖的样子？可偏偏她还很喜欢！

　　　　不过……她什么时候时时将别的男人挂在嘴边了，而且刚刚她有说年江的好话吗？她怎么不知道？

　　　　然，在傅离想这些的时候，她却没有注意到傅清史因为她的不回答以及她面上露出的疑惑而变得愈加幽怨。等到傅离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发现傅清史那如深宫怨妇的表情，很是骇了一跳。

　　　　惊慌之下，傅离竟是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傅……傅郎，你这是怎……怎么了？”

　　　　见此，傅清史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傅离这是与他分离十年，期间并没有接触什么男女之情的东西，这才不明白他只是想要让她哄哄自己而已。

　　　　这样想着，傅清史突然又高兴了，这不正就说明傅离一门心思都在他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吗？有了这样的念头，傅清史那幽怨的表情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到后来竟是直接傻笑。

　　　　这样的转换使得傅离摸不着头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傅清史在想些什么了：“傅郎，你这是……”

　　　　说话间，傅离有些迟疑，像是生怕惊扰到他。听得傅离的声音，傅清史猛然回神，嘴边的傻笑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凝固了。

　　　　直至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是像情窦未开的小伙子一样，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什么呆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尴尬的抽抽嘴角，傅清史眼神闪躲，转移着话题：“那什么……我没什么事啊！我们还是接着说年副将的事吧！”

　　　　说着，傅清史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自己说的话。而对于傅清史的说法，傅离虽是疑惑，但到底还是信了，便认真的说起年江。

　　　　殊不知，傅清史在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怕傅离会追问到底。那样的话，他在傅离心中美好的形象不就完了吗？

　　　　将头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赶走，傅清史开始听傅离讲话。

　　　　“傅郎，方才我也说了，年副将此人是绝对信得过的。所以，现在我们最紧要的就是知道令狐盟将年副将叫去究竟所谓何事。其实，就算不问我也大概能猜到。以令狐盟的野心，再加上我的煽风点火，他定是会忍不住要有所动作。只是，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攻上长安，还是会做其他的什么事情。”

　　　　话音落下，傅离看着傅清史，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意见。在还未见到傅清史之前，景溪他们虽也会为她提意见，但他们的出发点到底是为了李珏，很多时候不能如她所愿。

　　　　现在，李珏将这边的事情全权的交给了傅离，景溪他们也已离开，她所要顾及的事情便没有那么多。只要不伤害到李珏的根本利益，她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就像是她私下答应了陆甲的条件一样。

　　　　想到陆甲，傅离就忍不住去想陆甲究竟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自己与他毫不相识，该是没有地方能够帮到他的。

　　　　而这一想，傅离就华丽丽的忽略的傅清史……

　　　　见傅离说着说着就出了神，傅清史也是无语得很，伸手在傅离眼前晃了晃，她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法，傅清史只好戳戳傅离的手臂，嘴里还不断喊着：“璃儿？璃儿！”

　　　　这一招果然比较有用，傅离回过神来却见傅清史正无奈的看着自己，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闻言，傅清史抽抽嘴角，却是不回答傅离的话，反而接着傅离方才的话题说道：“我与令狐盟接触过一段时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攻上长安。而此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兵权。众所周知，令狐盟手里只有五万的兵权，而且其中还有三万不是心腹，所以他找年副将去必是为了兵符，至于方法就不得而知了。而年副将之后，便是徐副将，所以我想，令狐盟接下来的动作该是会针对徐副将展开。”

　　　　说完之后，见傅离陷入了深思，傅清史也没有打扰，只等傅离自己想清楚。片刻，傅离道：“按你所说，令狐盟会怎么做呢？”

　　　　听到傅离的问话，傅清史皱起眉头，再没了适才的温和笑意。轻轻摇头，傅清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见此，傅离有些黯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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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归属感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傅清史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林奇这个名字他听过，在他潜在白莲教的期间，他与弟弟见面的时候，弟弟都会说起他。按他弟弟的说法，林奇是个十分忠义的人，可是最后却成了使他背上千古骂名的最终元凶。

　　　　且，傅离说起林奇的时候，脸上亦是一副狠辣的表情。紧紧握住傅离的手，傅清史安慰道“璃儿，莫要想太多，一切都过去了。”

　　　　听到这话，傅离眼里有着诧异，仿若是不相信傅清史会说出这样的话“傅郎，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说着，傅离一把甩开了傅清史的手。

　　　　“璃儿，你……你怎么了？”

　　　　看着傅清史不敢置信的目光，傅离稍稍冷静了一点。这一平缓下来，傅离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些，很是不自在。

　　　　她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傅清史。傅离的状态有些诡异，不仅仅是那激烈的反应，更是傅离前后差距太大的情绪。因为林奇的背叛，傅离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是正常的，可是她随即表现出来的却是太过异常。这一点，使得傅清史不得不正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了“璃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闻言，傅离突然有些疑惑，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的激动“我……怎么了吗？我们不是在谈事情吗，继续吧！”说这话的时候，傅离的语气很是淡漠，已然忘了刚才的事情。见傅清史依旧不说话，傅离接着道“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傅离狠狠地皱起眉头，像是在懊恼，亦像是在使劲儿的回忆。见此，傅清史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璃儿，你听我说，今日你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我们后面再说好不好？”傅清史的眼神带着点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惊扰到了傅离的心绪。

　　　　“为什么？既然说到了，就将事情说完嘛！”这时，傅离像是又回到了之前的活跃，只是她依旧记不得之前说过林奇这件事。

　　　　没有拒绝傅离，傅清史怕他再转移话题会引起傅离的怀疑，从而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现在最理想的做法就是顺着傅离的话说，尽管傅清史十分担心傅离的情况。“好，我们继续说。刚才说到了令狐盟将年副将请去，目的在于他与徐副将的兵权。”

　　　　话音落下，傅清史双眼紧紧地盯着傅离，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奇怪的是，在听到傅清史的话之后，傅离恍然大悟一般，随即淡淡道“年江的兵权现在令狐盟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年江此刻是归顺他的。所以，他的主要目标就放在了徐骏的身上，而要拿到徐骏的兵符，就需要一个人出其不意。而这个人……就是林奇。”

　　　　此时的傅离，神情十分冷淡，说起林奇来也是语气淡淡，根本看不出一丝憎恨的样子。见此，傅清史皱眉，比之刚才还要担忧。傅离前后变化实在太大，让人不得不思考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偏偏傅离还不自觉自己的异常，这就更让人担心了。

　　　　不过，傅清史也没打算现在询问傅离，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也并没有结果，还不如自己去调查。在这天阙城里，还有一个医术十分厉害的大夫，找他总是会有些发现的。

　　　　而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除掉令狐盟！两人在屋子里谈了很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就连站在门外的苍狼，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当然他也没打算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傅清史从屋里出来，一开门就看见苍狼那张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两银子的脸，顿时脚步就是一愣。像是报复般，傅清史暂时忘掉了傅离刚才的异常，转身揉揉出来送他的傅离的头，温柔道“璃儿，你进去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闻言，傅离先是一愣，随后也吵着傅清史柔柔的笑，那是苍狼不曾见过的美好“好。不过，若是麻烦的话就不用来了。”

　　　　然，傅清史却是脸色一板，面上染上了些许薄怒“说什么啥话呢！”随后，傅清史又突然变得温和“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说完这话，傅清史明显的感受到了傅离的害羞以及……苍狼的冷颤。在傅清史说话的时候，苍狼迫使自己不要听他的话，可是那声音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然后，他就被这猝不及防的狗粮狠狠地伤害了。

　　　　若不是顾及自己的面子还有一向的做派，苍狼都想伸手捂住胸口让傅清史赔医药费了！可是，苍狼不舒服，不见得傅离也不爱听呀！

　　　　虽然此刻傅离已将面具戴上，但从她微敛的眼眉就可以看出来她此刻的心情。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傅离扯了扯傅清史的衣袖，声音虽是微弱，但依稀也能听到说的是什么“好了傅郎，你回去吧。”

　　　　即使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待，但傅清史还是有些不舍。深深地看了傅离一眼，傅清史咬咬牙，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望着傅清史的背影，傅离眼里都是依赖。见此，苍狼不自觉的转过头，轻轻的咳嗽一声。

　　　　傅离回神，第一次不敢去看苍狼的脸。“待晚些了，我们去一趟军营吧，现下你先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言罢，傅离转身回屋，留下苍狼在外面愣神。直到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苍狼才回过神来。他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以前李珏也经常说“我们”这个词汇。可是，却远远没有此次来得震撼与真切。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一开始他来的时候，傅离是抵触他的。尽管后来傅离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些，同意自己跟在她的身后，可是也不怎么与他说话。然后慢慢的，傅离也会与他商量事情，却也从未讲过我们。

　　　　不得不承认，苍狼在这一刻是真的将傅离当成自己的主子了。前些日子，傅离做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佩服，而今这一声“我们”更是让他产生了归属感。虽然他平日里性情有些冷漠，对李珏命令只有服从，可在听到李珏将自己送给一个女子的时候，苍狼是不太愿意的。

　　　　然，傅离却是用行动折服了他。或许，有一个女子做主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苍狼罕见的勾了勾唇，若是被果子看见了，怕是会醋的吧？尔后，苍狼听从了傅离的话，不再充当门神，回房间为后面的行动做准备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正当下午时分，就算令狐盟有再多的谋划要与年江商量，此时也应当是说完了。未免夜长梦多，傅离便带着苍狼悄悄潜去了军营。

　　　　这个时候的军营有些吵闹，到处充斥的都是士兵操练发出的声音。而平日里这些操练是被令狐盟、年江与徐骏三人均分的。今日，轮的是徐骏。所以，傅离才放心的去找年江。

　　　　从后方潜入之后，傅离与苍狼不断的躲闪，终是摸索到了年江的营帐。

　　　　看着帐前的两个士兵，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动作。这时，傅离将手放在了嘴边，学着鸟叫。听着这颇为规律的鸣叫，年江从账内走了出来，对守门的士兵说了些什么。虽有些犹豫，但那些士兵还是离开了。

　　　　趁着机会，傅离与苍狼一个闪身便进入了营帐，而年江却是在外面四下望了望方才进去。

　　　　进得账内，年江不像以往带着笑容迎接傅离，脸上尽是肃然。见此，傅离心下一沉，问道“事情如何？”

　　　　虽没有明说，但年江知晓傅离问的是什么，便也不再耽搁，直接将令狐盟告诉他的那些尽数说给了傅离。

　　　　“你说是你给令狐盟提议用林奇去对付徐大哥？”傅离的眉头皱着，就算看不见他的面容，年江也能听出她的愤怒。这是第一次，傅离当着他的面，生了气。而傅离话里的徐大哥三个字则更加的让年江深思，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对此，年江有些疑惑，不知傅离为何会这般。当然，若是他知晓傅离真正的身份，就不会再有疑问了。不过，尽管傅离明确的表示出了她的愤然，年江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止住话题“是。”

　　　　话音落下，年江紧紧地看着傅离，想着她后面会有些什么反应。然，傅离却是没有如年江想象的那样愤怒，反而平稳了心绪，淡淡道“方才是我失礼了，望年将军莫要见怪才是。”

　　　　年江有些怔然，没有想到傅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尔后，年江飒然一笑“公子严重了，想来公子也是有自己的原由。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所以公子不必将此放在心上。”言罢，年江回到了之前轻松的模样，再没有方才的严肃。

　　　　尽管如此，傅离也是没有放下心来，年江一向都是天崩了亦是面不改色，而此次怕是让他也感到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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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年节礼物

　　　　没有继续执着于这个问题，傅离压下心中的异样，说起了正事“令狐盟要如何利用林奇去夺徐大哥的兵权？”

　　　　听到这话，年江并没有立刻回答傅离，而是看了看旁边的苍狼。前面只是大概说了下令狐盟的打算，所以并不避着他，而现在年江却是不知当说不当说。傅离没有介绍苍狼的身份，看样子年江也只能猜到二人是主仆关系，却是不知这关系是否足以让他直言不讳。

　　　　见此，傅离自然知晓年江的意思，毫不在意道“将军不必避讳，直说就是。”听到这话，苍狼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极其受用的，主子的信任是属下最想要的东西。

　　　　言尽于此，年江也不矫情，道“诱言。”

　　　　简单的两个字做起来却是十分不容易，先不说徐骏现在是极其憎恨林奇，断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引诱，就说出兵权所在。就算林奇没有做那种事情，在林奇问道兵权的时候，徐骏也是会怀疑其用心的。不是不相信他们的兄弟情，而是林奇平白无故为何会说起这个？

　　　　况且，在徐骏心里，林奇已然是敌人，这些日子来他也一直在找寻林奇的踪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然，也不知林奇藏在了哪里，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若是林奇突然出现在徐骏的面前，怕是徐骏会不由分说的直接杀上去吧。

　　　　所以，傅离怀疑此行的成功性也是正常的。想着，傅离便也直接将疑问说了出来“将军如何以为这样可使徐大哥就范？”

　　　　然，年江却是不答反问道“公子与徐副将……怕是关系不浅吧？”

　　　　傅离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今日竟是没有改对徐骏的称呼。或许，是因为傅清史在身边，所以放松了警惕吧！思及此，傅离不由苦笑，暗道自己的功力还不够，仍旧需要不断的提升才是。

　　　　敛去那些胡思乱想，傅离没有隐瞒，却也没有挑明“将军不说我倒是将此事忘了，我与徐大哥乃是旧识，现下他也是自己人。所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将军大可直接告诉徐大哥，不必提防什么。”

　　　　“怪不得那日徐副将见到你，也像是认识你一样，原是有这层关系。”说着，年江竟是话音一转，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活了这么多年，年江自然知晓傅离不是真的忘了，但傅离不愿说，他也不能强求，他们之间本就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人家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所以，尽管傅离不够坦诚，年江也是能够理解的。

　　　　“事情自然不像公子想的那般简单，想来令狐盟也是了解徐副将与林奇之间的恩怨，断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行动。上午我提出了林奇之后，令狐盟就只说了诱言二字，具体的却是没有告知与我。明面上我们虽是和好了，但他是不会就这样信任我的，很多事情自然是要瞒着我。”说这话的时候，年江有些黯然。

　　　　即使亲身体会过了令狐盟的多疑，也强迫自己去适应，但到底做过兄弟，年江又怎能不在意呢？

　　　　察觉到了年江的落寞，可是傅离却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年江和她一样，不需要人家的安慰同情，虽然有时会伤心难过，但很快就会被掩埋在心里，不叫人看出一丝异样。果然，年江在片刻的黯然之后，便将心绪掩去，叫人再看不见。

　　　　“既是这样，我们日后行事怕是要谨慎一些了。不过，令狐盟能有动作，也是遂了我们的愿。只要他动，就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傅离的声音尽是冰冷，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那丝丝寒意。

　　　　见此，年江笑笑，随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子所言非虚，想来令狐盟会这么着急行事，也是公子日前的功劳。只是，恕我多嘴一问，公子是说了什么令狐盟才这么着急？要知道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若不是有底气，他是不会这般做的。”

　　　　本以为以年江的性子是不会过问这些事情的，谁知今日却是变了个人。不过，傅离也能理解年江的想法，故而傅离解释道“皇上病重，长安各势力暗潮汹涌，局势混乱，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简单一句话，已然解释了所有事情。年江眼里闪过一丝讶然，随后问道“皇上不是已经醒了吗？令狐盟会不知道？”

　　　　“既是要策动他造反，自是要断了他的后路。将军焉知长安没人配合呢？”

　　　　话音落下，年江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是问出了那么蠢笨的问题，一时间尴尬不已。大概事情问清楚了，傅离也不便在军营多待，只告诉年江让其随机应变，使令狐盟尽快动手，一定要在长安的消息传到天阙之前。

　　　　年江自是知道傅离的意思，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一口答应下来。说完傅离转身欲走，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瓷瓶，随即扔向年江“这是年达的解药。”

　　　　一手接过瓷瓶，年江望着傅离的背影，突然轻笑出声，意味不明。

　　　　出了军营，傅离并没有立刻回到茶楼，而是带着苍狼在街上逛了起来。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虽未下雪，但寒风凛冽，在这边关更是寒冷。街上除了有门面的商家，就只有零星几个小摊，想来都是为了过年不得不忍受寒风摧残想要多挣点过年钱。

　　　　看着那些老百姓脸被冻得通红，却还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每一个路过他们摊子的人，傅离心中戚戚然。

　　　　以往在家时，傅离因着身份不便外出，很多事情都是从书上知晓。而书上却并未介绍这等事情，故而头一次见到的时候，傅离还有些不相信。想着自己原来的锦衣玉食，傅离突然有些羞愧。

　　　　他们这类人，像是菟丝草一般依靠着父母而活，根本不懂世间艰辛。如今离了家，才知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容易。

　　　　苍狼依旧不发一言，只默默跟在傅离身后，也不知现在傅离心绪之复杂。蓦地，傅离停在了一个小摊前面，细细地看着。

　　　　见此，苍狼不明原由，那摊上尽是些璎珞、坠子之类的东西，或许还算不上。因为那东西虽是精致，可用料却是十分的廉价。

　　　　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厚厚的粗布衣裳，却依旧御不了寒。见到傅离二人停下，老人面上一喜，随后说道“二位看上了什么？如今接近年节，老婆子可为你们便宜一点。”

　　　　闻言，傅离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这些都是你自己编的吗？”

　　　　老人摆摆手，脸上尽是质朴“公子说笑了，老婆子的眼神不好使，哪里能编得出这些？这都是我那孙女儿编得，公子可还喜欢？”老人有些殷切，眼里都是希冀，站了这么久东西却还没卖出去，实在是让她有些心急。

　　　　家里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得响叮当，见到傅离二人自然就比较急迫。傅离心下一软，拿起摊子上一条五彩璎珞，道“这个如何？”

　　　　“公子好眼光，想来是准备送给心上人的吧？这样的珞子一般小姑娘都会喜欢的，老婆子也不欺二位，十文钱即可。”

　　　　闻言，傅离一点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