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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律师擒神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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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是下午时分那副精英的打扮,只不过衬衫上的零星几点油渍,以及扑面而来浓浓的酒味,让凌俐皱了皱眉。
她忍不住捂着鼻子:“南老师,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南之易却忽然一笑,眉眼弯弯孩子一样:“回家路上看到你家灯还亮着,想着也许你会改变主意呢?”
说完,他也不管不顾主人不欢迎的态度,径直走进客厅,大喇喇坐进沙发里,脊背牢牢倚上沙发靠背,整个人都似沉了进去一般。
他头向后仰放在靠背上,伸捂着脸挡住灯光,长长地舒了口气,声音里罕见地带了些疲惫:“终于搞定了。”
凌俐忍下刚才要轰他出门的冲动,关上门,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平时这人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难得看到他疲累奔波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心。
可是,等转头看都地上他的脚印,凌俐眼角一抽。
她跑去玄关拎着双男士拖鞋过来放在他脚边,叹了口气:“把鞋换了吧,我下午才拖的。”
南之易倒是很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换了鞋又继续窝进沙发,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看他那两只左一只右一只甩得远远的鞋子,凌俐认命地叹了口气,把皮鞋拎到门口,又拿出拖把拖了好一阵,直到地板光亮如镜干净如初,才终于心满意足拍拍。
等她转过头,却发现南之易头倚着靠背,怀里抱着个抱枕,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竟然已经睡着。
他之前一丝不乱的头发已经有些散开,有几缕发丝垂下,在额前投下细密的光影。挺直的鼻梁,深深的眼窝,长长的睫毛也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南之易安静下来的样子,竟很有几分谦谦君子温和又明朗的感觉。
凌俐感叹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十天里有八天被他不靠谱的主人弄成流浪汉一般。
她忽然冒出想要恶作剧的念头,蹑蹑脚走到他身后,凑近他的耳朵,大吼了一声:“喂!”
南之易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她的声音惊醒,忍不住身体一抖,眼睛蓦然间睁开。
待循着声音看清楚是凌俐时,他伸拍了拍胸口,说了句:“你是要吓死我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声,吓死了我多少珍贵的脑细胞?”
凌俐忍不住瞪他一眼:“要睡回你家去,太晚了我这里不方便。”
略睡了一小会儿,南之易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看她面色有些不好,忙说:“粉妹,我不就是为了我的那个家来的吗?”
听他又提起这个话题,凌俐就明白,这是又要开始拉锯战的节奏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双合十语气诚恳:“南老师,我不会去给你打扫卫生的,即使是周末,我也有其他安排,不想把时间花在整理你的房间上。”
南之易蹙着眉头,眼睛晶亮:“如果说你答应这件事,我就在刚完成的论上把你列为第作者,如何?”
凌俐差点没摔倒,哭笑不得地说:“我要个第作者做什么?我又不是学植物的。”
南之易又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要拉倒,一想到要和你这样的弱鸡列一起,我还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名字能上siene的会,也有可能是你唯一一次能报答我救命之恩的会。”
又一次被他鄙视,凌俐心里已经毫无波动。
他一边嫌弃她一边又让她做苦力,自己以为是在迁就她讨好她,可是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一副“让你做是看得起你”的气场,实在太分裂。
其实南之易提出的要求不难办到,只是她小小的自尊心在作祟,始终觉得有些掉价。
她剩下的东西已然不多,这次实在不能妥协,于是硬起心肠:“南老师,你救过我,我非常感谢,我虽然无权无势无以为报,可是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坚持。你真的不要再问我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南之易单支头想了会,终于缓缓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就这个事烦你了。”
看着他略有些失望模样,凌俐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迟疑了好一阵子,又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自己打扫啊,把不需要的东西扔掉,东西越少,家里越整洁。”
南之易双眼平视前方,敛起了表情,声音也是平静无波:“其实,我身体有病,不能打扫的。”
凌俐被他这句话惊到,心里一颤下意识问出口:“什么?你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难道他心脏有问题不能剧烈劳动?又或者是肾不好肩不能挑不能提?看他那天瓶盖都扭不开的弱鸡样子,也不是没可能。
她还在胡乱猜想着,南之易转过头一脸的漠然:“当然是科学家的通病,好好打扫就会死的病。还有,只剩一只,更打扫不来。”
凌俐这一下被他噎得半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又下意识瞟了眼他还缠着纱布的。
那晚南之易被刀划到了掌,其实伤口很深,据舅舅说差点伤到肌腱,到医院后缝了十来针。
只是这人经常一惊一乍,被她掐一下就蹦得老高,那时候居然没吭声,让凌俐一直以为他伤得不重。
她还真有些愧疚起来。
南之易眼珠一转,忽然又抬头,眼里全是细碎的笑意,缓声说:“看你的模样,好像有些过意不去?过意不去就去给我煮碗面吃。没干净地方住,总能混个饱吧?”
凌俐被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弄得很有些无奈:“你这满满一身的酒味的,还没吃饱吗?”
南之易嗤之以鼻:“那种看着就胃疼的饭局,我宁愿在实验室里熬上半个月,也不想吃。”
顿了顿,他又说:“要是不想煮面报恩,那就打扫报恩吧。”
听了这话,凌俐急匆匆说:“好好好,吃面吃面,我马上去煮!”
然后风风火火进了厨房,开火、烧水、煮面,只是心情有些郁闷,摔锅摔碗乒乒乓乓的好一通响。
在南之易面前憋着一口气,在厨具上出出气,总没人能管她了吧?
然而,等她端出一碗面给南之易,他却嫌弃地瞥了一眼:“你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你在做满汉全席呢,结果就煮了碗方便面?”
又被他嘲讽一通,凌俐咬着牙:“你要不要吃?不吃我拿去倒了。”
说完,她准备抄起碗端进厨房倒掉,却被南之易抢在前面。
他端着碗悠然说道:“吃,怎么不吃?不吃怎么对得起你这白开水烧得天下一绝的厨艺?”
好容易等他磨磨蹭蹭吃完面,凌俐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能送走这尊大神了,而且,以后他再不会提打扫卫生的事,也算了了件事。
南之易换好鞋,抬头看看凌俐,忽然扬起嘴角一笑:“你有空可以看看米粒和古丽她们,这俩姑娘肯定想你,每次我从你家回去,她们都围着我好一阵闻,还跟我撒娇来着。”
他的话让凌俐想起了已经一周没见的两只狗狗,忽然有些鼻酸,抿着唇一笑:“好,我有时间就去看她们。”
又咬着下唇,好一会儿犹犹豫豫出声:“你明天,有空吗?”
南之易侧过头,狐疑地打量她几秒,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是想明天去看米粒和古丽吗?明天不行,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
看他眉眼弯弯笑得很干净,凌俐想要脱口而出话,终究还是咽下了肚子。
南之易转身落步下了楼梯,凌俐掩上门,站在玄关有些发愣。
她刚才等走到门口时,看了眼挂钟的时间,时针已经快指向十二点,只几分钟,就要到二十九日了。
那一瞬间,她忽然害怕起来,甚至想拉一个并不是太熟的人陪她一起去听庭审。
凌俐有些怔怔的,这可一点都不像她。
孤零零的“受害人家属”,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很容易让人有恻隐之心,一开始还是有很多亲戚朋友陪着她一起经历庭审。
只是,八年过去,别的人不断被拉扯进来早就不胜其烦,哪怕有着血缘关系和往日的情分,也抵不过一句“我实在走不开”的借口来得心安理得。
而亲人们留给旁人的回忆,也早就被侵蚀到千疮百孔。
甚至,连舅舅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恶魔没有为之付出代价。
忘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逝去的人在这世间的痕迹渐渐淡去,活着的人忘却痛苦、伤口渐渐愈合,也可以开始新生活。
只有她,被一次又一次的宣判、上诉、再审、指令再审反复纠缠,一次次被剥开结痂的伤口,血肉淋漓。
锥心刺骨的痛,岂是一点廉价的同情,或者几句说过就忘的安慰,能够抚慰的?
能够慰藉她的,除了让那个恶魔伏法以外,别无他法。
………………………………
第三十章 开庭
() 雒都的冬天多云多雨,阴冷难熬,哪怕没有雨没有风的天气,太阳也常常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偶尔从云里透出一点点碎花花的阳光,也能让人们喜气洋洋。
然而今天,竟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湛蓝无云,太阳刚刚升到半空还没烘暖晨间的空气,但已经开始明亮晃眼起来。
凌俐抬起挡住太阳投射在玻璃窗上反射的刺眼光芒,抬眼望了望楼前悬挂的巨大国徽。
法院的审判楼总是按照*肃穆的风格修建,那四个人才能环抱住的巨大门柱、几层楼高的空旷门厅、还有正门口又长又高一眼望不断的台阶,似乎要费尽全力才能爬上去一般。
能到这里来开庭的刑事案件,几乎都是无期徒刑以上的案件,法庭里法槌声声响起的背后,不知湮灭过多少往事,勾掉了多少名字,也偿还了多少受害者的血债。
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凌俐已经是第次来到这里。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审判席,悬垂在法庭央的法徽,都不能给她明确的答案?
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四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等一会儿展示在法庭上的时候,只剩他们名字后冰凉凉的“殁年”两个字。
凌俐深吸口气,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踏上阶梯,等爬到顶上,双腿和双眼,都有些发涩发酸的感觉。
法庭里早已坐满了人,凌俐找了个间靠后的位置坐下,她身旁是个短头发斯秀气的姑娘。
姑娘冲凌俐友好地笑笑,凌俐轻轻一点头算是回应,之后默不作声等待开庭。
女孩跟凌俐打过招呼,便压低声音跟身旁的女人聊了起来。
“我听说这个案子已经是第六次开庭,为什么会这么纠结?案情是怎么样的?”女孩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轻声问着。
那女人年纪稍长四十来岁的模样,说:“你刚毕业,还不知道这个案子当年有多大影响。被告人是阜南大学附属医院的男医生,当年心脏外科第一把刀,却和个二十来岁的实习医生搞婚外情。好容易那男的老婆同意离婚了,那小的家里人却不同意,所以男的一怒之下投毒杀了小全家。”
女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就算杀人全家,也不至于连自己年轻貌美的小也杀了吧?”
那阿姨叹了口气,缓声说着:“听说小把他孩子给流了,双胞胎,把被告人气坏了。正所谓郎心似铁,尤其是这种呼风唤雨的男人,女人哪里比得上孩子重要?你还年轻,以后就明白了。”
凌俐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抬眼看了看四周。
这次的庭审,来的又是记者居多。这法庭里,因为钟承衡命运而来的,除了她,可能只有最前排的那个女人了。
凌俐抬眼望了望审判法庭最前排史美娜的背影。她依旧是一头刚刚过耳的利落短发,脊背一如既往挺得笔直,仿佛什么都压不垮一般,那情景总让她想到风的劲草。
记忆史美娜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但对她满脸紧绷而坚毅的表情,凌俐记忆犹新。她有些怨恨站在对立面的史美娜,可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坚韧。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一直以来的抗争与坚持,放弃自己八年的生活为已经变心的丈夫四处奔走,坚定地站在钟承衡背后,那么,是否钟承衡早就已经伏法?
一时间,旁边女孩有些疑惑的声音又响起:“照您说,这被告人确实是有罪的,怎么还没判下来?”
阿姨撇撇嘴:“还不是那些刑讯逼供、当庭翻供、证据有问题的原因。当年办案程序可能是有疏忽的地方,现在也没法补齐,被告人又请了个好律师,这些年五次审判,除了第一次二审被发回重审以外,他被判了四次死刑。”
又朝前方呶了呶嘴:“看,最前排最间穿驼色大衣的短发女人,就是被告人的老婆。男人找年轻貌美的小,闹出人命把自己搭了进去。谁知道,最后四处奔波、上访,倾家荡产找好律师救他的,却是当年被他抛弃的发妻。这女人傻起来,也是没救了。”
女孩眨了眨眼,继续问:“那您说,这次他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阿姨长叹一声:“很难说,听说警方有新证据,但我跟了这案子四年了,死刑不被最高法院核准发回重审。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所改变。”
凌俐愣怔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渐渐思绪飘远,直到法警带了被告人,她才倏然间发现,审判终于又开始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缓缓步入审判庭的钟承衡。他穿着套深灰色的西服,里面是白衬衫,利落的短发,高瘦的身材,乍看之下,他似乎还停留在八年前的模样。鹤立鸡群一般笔挺的站姿,似乎八年的牢狱之灾都无法让他稍微低头。
正如公诉书里所述,从头到尾,钟承衡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愧疚、一点悔悟,他不认罪不妥协不坦白,一直坚持无罪辩护。
这样的态度,预示着等待他的只会有两个结果,无罪,或者死刑,绝不会有苟活这个选择。
案发之前,十四岁的钟承衡,被誉为阜南大学心脏外科的第一把刀。
他说不上好看,有些宽的国字脸,驼峰鼻配上高高的颧骨,眼睛细长,上眼皮有些厚显得有些浮肿。
他个子虽高,但着实有些太高,已经快到一米九,而人又太瘦,人群一眼望过去,总是电线杆似地杵着。
只是,他犀利的眼神和硬朗的气质,把不怎么好看的五官,组合出另一种似术刀般锋快又利落的味道来。
那时候,沉迷在飞蛾扑火般恋情的姐姐曾这样描述,只要钟承衡握住术刀,便仿佛孙大圣挥舞着定海神针,马上就能搅动天地一般。
也正是如此,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凌伶,能抛下交往多年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投身于一段令人世人不齿的关系。
只可惜,钟承衡不是盖世英雄,自然无法给凌伶踩着彩祥云的未来。他是个恶魔,只会把她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钟承衡到了法庭央被告人的位置,却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微眯着双眼环视四周。
他先是朝史美娜的方向微微点头,之后抬眸看向旁听席后排,眼神睃视仿佛在寻找着谁。
直到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凌俐的身影,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和她对视了片刻,才又缓缓坐下。
和钟承衡短短几秒的视线相交,凌俐有些说不清楚心的滋味,既没有当年那铺天盖地的恨,更没有“原谅”二字,甚至毫无波澜。
她盼着他死盼望了八年,却又一次次地失望,无数个独自哭湿枕头的夜晚,被仇恨压到喘不过气的时刻,她想得最多的,并不是家人的含冤未雪,而是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回到过去?
哪怕,有时间和他们说一声告别,也好过现在深深的悔意。
一切准备就绪,庭审终于要开始。书记员宣读庭审规范后,全体人员起立,合议庭的位法官走进审判席。
等法槌敲响宣布开庭的时候,凌俐望着审判席上张年轻的脸,有些恍然。
合议庭竟然是位女法官组成,而且看起来都相当年轻。其作为审判长的那位似乎最年长,看年纪也就十来岁。
凌俐皱起眉头,心里翻过一丝疑虑。这样重大的案件,发回重审过两次,反反复复折腾八年,按理说法院应该非常重视的,为什么会交给这样年轻的合议庭?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凌俐静下心来,听着钟承衡的律师念着上诉状。
这是国内有名的刑事诉讼专家余教授,曾供职于被誉为政法界黄埔军校的某所政法大学,后来渐渐淡出学界,专门接一些有影响的冤案,擅长利用舆论给审判关制造压力,有些炒作嫌疑,但也确确实实挖出不少真正有问题的案件,在业界毁誉参半。
不知道是为了名,还是史美娜散尽家财后给出的丰厚报酬,竟能让余教授在这个案子上花费八年时间。
上诉书载明的上诉理由很简单,钟承衡认为自己没有作案,在审讯期间作出的有罪供述是刑讯逼供造成,内容不真实,请求宣告无罪。
只是,那上面寥寥几笔带过的案情,又让凌俐似置身于那段噩梦般的时间。
夕阳映照下一片金黄的小院、没人采摘枯萎在叶片里的昙花、爸爸紧闭着的诊所大门、弟弟散乱在地的书包,以及满屋的呕吐物和血迹,一切都触目惊心。
还有在医院太平间里,安静无声躺着的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皮肤那冰凉的触感犹在指尖,穿髓透骨似能把她也冻住。
那一晚,她从已经空荡荡的家里,取了爸爸最爱穿的外套,妈妈最珍爱的戒指,姐姐攒了好久钱才买下的真丝围巾,还有小弟刚买的一双球鞋,在周警官再强调现在没到入殓的时候不需要这些,仍然硬塞给了他。
那一天,她在解剖室门口紧紧拖着马上要进行尸检的法医,诚恳地请求:“我小弟最怕疼的,麻烦您一会儿一定要轻一点。”
当案子没有结果却实在无力支付遗体冷藏费用,亲人被送入焚化炉时,舅舅哭得快要昏倒,而她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只觉得胸口的大石似有千斤重,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
别人都说她坚强,却难以体会她年少时候幸福戛然而止的痛。
不哭,并不是因为坚强,更不是在逞强,只是因为,没人会再心疼而已。
当年憨大胆的凌家二妹,终于,一夜之间长大。
………………………………
第三十一章 争执
() 钱迪脱下黑色袍子扔给身边抱着卷宗的助理小唐,又摘下眼镜递给书记员小蔡,嘴里说着:“脱了伪装他们就不认识我了。”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年轻姑娘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合议庭个法官,其余两位在宣判结束后被记者逮住问个不停,唯有钱迪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金蝉脱壳逃过了围追堵截。
“您好歹是审判长,哪里就跟做贼似的?”小唐有些不解,也对自己的“老板”如此没气场感到丢人。
钱迪笑了笑,正要说话,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直接灌入她的脖子。
钱迪转过脸,从几米开外楼道的窗户望出去。
刚才还是阳光灿烂湛朗的天,才一会儿功夫,已是昏暗阴沉,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她蹙起了眉头。
弗一宣判,天色就大变,这难道是什么预兆?
忽然身后传来细细的一声“钱法官”。
钱迪转过身,看到面前一张年轻又有些沉郁的脸。
二十来岁的姑娘,戴着副老气的黑框眼镜,白衬衣黑西裤,外面一件深灰色大衣。衣服死气沉沉,脸上也是死气沉沉。
头发规整地盘在脑后,额头光洁白皙,眉间若隐若现的“川”字,让人忍不住跟着她蹙起眉头来。
钱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你是记者?”
她顿了顿,嘴角轻扬:“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如果需要新闻,请联络本院宣教处和新闻心,他们会提供给你经过审核的新闻稿。”
眼前的年轻姑娘微微一愣,没有回答,只沉默地站在原地。
电梯已经到了,叮地一声打开门。
钱迪转过头踏进电梯,背后那细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钱法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终究还是无法无视她眼充满疑惑的目光,钱迪先是对着助理和书记员说“你们先回去”,随后转过身踏出厢门,脸上挂起客气又职业的微笑,说:“问吧。”
十几分钟后,钱迪回到六楼刑一庭自己的办公室。
助理唐心心一脸八卦地围了上来:“刚才是谁?问了啥?”
钱迪端起水杯喝了口,长长地舒了口气:“是个另辟蹊径的记者,问了我好深奥的问题,我差点答不出来。”
唐心心瞪大眼睛:“不会吧?本院公认最毒舌的钱大嘴,也能被问倒?”
钱迪又灌了口水,说:“她问我,抛却舆论、民意、刻板的程序不谈,这个案子的被告人,究竟有没有罪?”
唐心心皱起眉头:“噫,这个问题是陷阱,怎么能几句话就说清楚?”
又好奇地看着钱迪:“您是怎么回答的?”
钱迪清了清嗓子,作义正言辞状:“我跟她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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