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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浅浅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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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等啥啊,要你也有这意思,就直接上得了,我不歧视同性恋。”
  “我们之间不还存在革命友谊呢吗?我得把他当备胎,等什么时候那些姑娘都让我玩腻味了,我再找他,全当换口味。”
  “你真没良心。”
  “这年头谁还玩良心啊?我们四流氓现在正较着劲呢,谁要是先栽了谁就请其他三个环游世界,我没钱,等着别人请我。”
  王路话很多,仿佛一个没有底的匣子,噼里啪啦不停往外倒。
  我只是听着,偶尔应两句,苏打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撑不住,要去厕所。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吧里已经开始上人,晃来晃去,音乐也换了节奏,路过吧台的时候,吧台里的酒保不知道为什么连着看我好几眼,连带着高脚椅里坐着的那个女人也跟着回头。
  看得我莫名其妙。
  解决了人生大事出来,王路居然也凑到了吧台,笑眯眯地和高脚椅里的女人说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他看到我,抬手招了招,“钱浅,来,给你介绍下,这是乔笑,大明星来着。”
  乔笑还没作声,吧台里的大男孩倒一副兴奋的样子,“你是钱浅?你真的是钱浅?我知道你的哦!”
  我浅笑,“哦?你也是学心理的吗?”
  他愣了,“啊?”
  “不是吗?”
  他傻呆呆的,“不是哦,我是在校园广播站里看到过你的照片,还有那些老唱片里面你写的卡片。”
  “你是A大的?”
  这世界还真是小。
  “是哦是哦,我在广播站播音,我叫流年。”
  “在这里做兼职?”
  他有些腼腆,“我在学调酒,老师介绍我来这里实践。你比照片看着亲切,笑起来很好看。”
  王路插嘴,“可不是?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大家都叫她面瘫,傲着呢,见谁都没好脸色。”然后他看向乔笑,“我,初初,还有肖慰跟钱浅都是一届的,那时我们关系很好。”
  乔笑伸出手,神色不冷不热,“你好。”
  我职业地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和方初很熟?”
  “还好。”
  “我是他女友,”她顿一下,“前任的。”
  我有些尴尬,不明白她干嘛和我说这些。
  王路打哈哈,“钱浅,还喝苏打水不?”
  我想了想,看着流年,“给我调杯你最拿手的。”
  王路调笑,“喝酒了?我还当你要喝一晚上水,那么多水才跑一次厕所,你厉害。”
  “我身体构造好。”
  乔笑一直静静坐着,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过了好久,在我以为她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开口的时候她却突然出声,“方初他,现在还好吧?”
  王路愣了一下,“还好,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好?”
  她神色有点惨淡,“也是,他什么时候不好过?是我自作多情。”
  然后买单,起身就走。
  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第 6 章

  我是在喝到半醉的时候看到方初的。
  他拥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进来,两个人刚坐到角落的软座里便开始热烈湿吻,旁若无人。
  我一手摩挲着酒杯,撑着下巴眼神迷蒙看着他们,心里帮他计算接吻时间。
  才一分钟多一点。
  女孩子软在他怀里,脸颊绯红。
  我浅浅地勾着嘴角,笑得出奇迷离。
  对面的王路已经醉得找不到北。
  我打电话给肖慰,“肖儿,王路喝趴下了,你过来送他回家。”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你们在哪?”
  “三十六度半,这孩子真没用,没量还硬和我拼。”
  挂了电话我便结了账,嘱托流年帮忙照看,脚步沉稳出了酒吧大门。
  外面的风很凉,也许是下午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很潮湿,扑在脸上显得格外萧索。
  深吸口气,抬头招了辆车,出租车缓缓停在身边,伸手刚要拉车门,身后却突然有人拉住我,一个用力,我跌在一个清冷的怀抱里,扑鼻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Davido海洋深蓝的味道,很清新。
  额头抵着他胸膛,我暗叹一声,下意识吸口气,香气侵入肺腑,混着酒气和女人身上香水的味道。
  思维一下子便乱了套。
  头顶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头都不抬一下就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六年不见,钱浅同学,你变得这么随便了?”
  我调整出平淡无波的表情,缓缓抬头,勾着嘴角,“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我没有反射性喊打劫已经很大进步?瞧我多冷静。”
  他挑眉,似笑非笑,“你钱浅什么时候不冷静过?”
  我不着痕迹挣脱他的钳制,“嗯,我一直引自己的冷静为骄傲。”
  他勾着嘴角,眼底满是嘲弄,“你不只冷静,你还冷血无情。”
  “谢谢,我会当你在夸我。”
  “没错,我确实在夸你。”
  我眉毛都没动一下,“感激不尽,明天还要进实验室,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说罢转身接着拦车。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这么多年不见,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
  我感到自己脊背有些僵硬,直接拉开滑过来的出租车门,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方初的影子,很久都还站在那里。
  我摊开双手,掌心全是汗。
  很紧张呢。
  我已经有多久不曾如此紧张过?
  原来我钱浅,也会紧张。
  回来已经一个星期,我一直很忙,研究课题,进实验室,查资料,写论文,还要授课。
  A大是后妈,千方百计压榨我的能量,美其名曰在课堂上才能碰撞出真知的火花,实际上就是拿我当高级劳工使。
  课程倒不多,一周一节,每节都是大课。
  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虽然我一直极尽所能地让自己看上去自如轻松,但实际上每到结束,都觉得筋疲力尽。
  老师这个行当,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揉着额头走出教室,看到流年抱着课本在门口等。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师姐,你讲课的风格很特别。”
  我强打精神,“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吧?”
  “啊?啊,是啊,我是特意奔着你的名字来的呢。”
  “找我有事?”
  “今年是校庆一百年,广播站想要做个特别节目,师姐有没有时间?”
  我失笑,“我只是有幸在广播站念过几天播音稿,可能帮不上你们的忙。”
  他有些着急,“我们想做一场关于校园古典音乐的专题,当年是师姐牵头才有的校园古典风。”
  我牵头?
  我从来不做什么牵头这样的事。
  当年的我对任何事基本都是持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怎么会牵什么校园古典风的头?
  我不过凑巧很喜欢老唱片,凑巧那时候多放了几张爱尔兰风笛,多找了一些安静的音乐而已。
  我摊摊手,“你看,我只有六个月的时间,课题就有三个,每天查资料跑实验室,还要客座当老师教认知心理学,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要不这样,我给你推荐个人?”
  他有点失望,“推荐人?”
  “是啊,我们当年的站长秋水,对于广播站的东西他了解的比我多不知道多少,我帮你约他好不好?”
  “秋水师兄?那个号称邻家大哥的秋水吗?听说他现在在电视台做编辑。”
  “你们的专题是什么时候?我给你他的电话,那孩子很好说话。”
  他显然没有了开始时的兴奋,“那……好吧。”
  我笑,揉了揉他的头发,“秋水比我厉害的多,相信我,你一定会有意外收获。”
  小男生看着我,有些愣愣的,脸色微红。
  很腼腆的孩子呢。
  当年我认识的那些男生里,可从来没有哪个是会腼腆的。
  当年。
  很遥远的岁月。
  犹记得那时年少,风也轻狂,人也轻狂。
  爱的肆意,伤害也是那般直接。
  可是,毕竟曾经爱过。
  青葱岁月,洋洋洒洒,有欢声笑语,也有疼痛眼泪。
  我始终记得,那时的那个少年轻扬的下巴,微挑的眉眼。
  他说钱浅,你真是个无法琢磨的女人,可是,我喜欢。
  眼前晃过酒吧里他与另一个女人热烈拥吻的情景,还有那个叫乔笑的女人黯然神伤的眼睛。
  没有我的日子,你过的一样很好。
  瞧,那么多人爱你。
  所以前人的话是对的,这世上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这世界很大,我们都拥有无限潜能。
  外面又在下雨,阴雨淅淅沥沥,我顶着细雨,沿着盘山公路,一步步走回去。
  路灯昏黄,雨丝凌乱,打乱夜色宁静,也打乱我的心。
  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仿佛又闻到混合着方初身上独特味道的海洋深蓝。
  让人沉溺,让人痴迷。
  到如今,居然还是不能对他免疫。
  方初,你的影响力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
  忍不住摇头失笑,口袋里电话响,是个陌生号码。
  秋水的声音宁静清爽,“钱浅,怎么你一回来就给添乱?”
  “怎么叫添乱?我这是在给你累积人气,A大百年校庆,你怎么也要出份力不是?我可记得当年每次学校的活动您老人家可都是屁颠屁颠地投入一百二十分热诚。”
  “屁颠屁颠?这是褒义词吗?”
  “没错。”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屁颠屁颠的对你表示感谢?”
  “若您愿意,当然没问题。”
  秋水笑,“你那边有雨声,不会在外面呢吧?”
  “夜里十点,校园里一个人雨中漫步,是不是很浪漫?”
  “你个不要命的,A市秋雨凉,你不要疯行不行?”
  我也笑,空旷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脆,还带着回音,“没事,雨不大,马上到家了,到家洗个热水澡就好。”
  他语气无奈,“钱浅,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我现在剩下的唯一人性化一点的东西也许也就是任性了,真的,若不再任性一点,别人会以为我机器人。”
  “钱浅……”
  他的声音很是无力,仿佛想说什么又实在说不出的样子。
  我吸了口气,“我到了,等你来A大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然后收线,抓了抓额前垂下来的湿发,勾勾嘴角。
  淋雨的感觉,好像很不错。
  转个弯便是别墅区,一眼看到那个我目前的住处,黑漆漆的,有些孤单。
  我的生活,一直孤单。
  很多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若能有一盏灯等我,是不是会很温暖?
  可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机会。
  我妈从来没有等过我。
  她还在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非常奇特,不像母女,倒好似仇人。
  她十几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为了一个男人憔悴生不如死。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不就一个男人?至于她那么多年的心心念念想不开扯不断?果然一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是不能太轻易得到太多东西的,因为得到的过于轻易,于是当一日失去的时候,便会没有承受的能力。
  她太脆弱。
  我发誓,自己这辈子也不要去做一个脆弱不堪的女人。
  若一日我受到伤害,那个始作俑者一定是我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能力伤害我。
  任何人,都不可以。

  第 7 章

  好不容易周末可以松口气,我决定去大名鼎鼎的Enjoy喝杯咖啡。
  绵绵雨季难得见到太阳,坐在窗口的位置感受浅浅暖阳洒在身上,鼻端是摩卡的醇香,人生最快意事也不过如此。
  如果忽略掉那个推门进来的贵妇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吴琼的母亲。
  我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这辈子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我始终记得当年她是如何歇斯底里地扯着我的领子说我是祸害是妖孽。
  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大大黑框眼镜,我垂着睫毛,尽量让自己心态平和。
  她优雅地径直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异常虚伪的和蔼颜色看着我,“钱小姐,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极力平静地回她一个浅笑,“伯母,你好。”
  她定定的看着我,“看来这些年你过的不错。”
  “勉强度日罢了。”
  “吴琼现在也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她笑得接近恶毒,“如果没有钱小姐,他怎么会长大?”
  我白了脸,手指轻颤,一时无言。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钱浅?原来你在这,走吧,再不过去就迟到了。哦,这位是?”
  我愣怔,看清来人,竟然是乔笑。
  她在帮我解围。
  见我只顾发愣,她笑得开怀,从钱包里抽出张红色票子压在杯子下面,“走吧,老人家时间观念强,最不喜欢人迟到了。”然后她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李女士,“不好意思伯母,我们先走一步,您忙。”
  说罢不由分说扯着我就走。
  一直到离开咖啡座很远,她才松开我,回头对我嫣然一笑,“傻瓜,怎么还愣着呢?”
  我回过神,“呃,谢谢你。”
  “谢什么,那女人的眼神巴不得杀了你的样子,怎么,你抢了她老公?”
  我失笑,情绪平稳下来,“没,凑巧祸害过她儿子。”
  她笑得出奇爽朗,“真的?那下次她再给你这种嘴脸,你就跟她说,老娘能祸害你儿子那是你儿子福气,别人排队等着让我祸害我还没心情。”
  “呵,这法子不错。”
  “那是当然,我被人当狐狸精的经验相当 丰(书)富(网) 。”
  “以后还请多多教我几招。”
  “那就请我吃多几顿饭。”
  “没问题,这六个月内你请尽量宰我,不然以后要我请吃饭还得搭飞机穿越太平洋。”
  她笑得花枝乱颤,“听王路说你是教授?年纪轻轻就这么高成就,厉害嘛。我从小读书就不行,特羡慕你这样的文化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不知道吗?”
  “拉倒吧,现在读书人的地位才叫高,不像我们,一辈子脱不开戏子两个字。”
  “这话别让你的万千粉丝听到,他们会伤心。”
  “他们喜欢的是我身后的光环,不是我。明星不是别人眼里那么光鲜,表面的耀眼,背后不知多少辛酸。”
  我拍她肩膀,“做什么都一样,好看的都是在别人眼里。”
  她笑,光华灿烂。
  我没想到我与乔笑聊起来居然这么投缘。
  别人都说当红女星乔笑性格孤高,难于相处,我倒觉得她个性非常爽朗,毫不造作。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而我碰巧看到的,是她让人愉快的一面。
  两个人坐在茶座里,几个小时下来,相谈甚欢,让我在那几个小时里,竟然抛掉了吴琼母亲带给我的抑郁。
  可是从茶座里出来与她道别后,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沉重。
  吴琼家老女人的那张脸不停在眼前乱晃,她那样刻毒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好似一个罪人。
  可不是?
  我还真就是个罪人。
  欠人家的,迟早要还。
  我知道,我欠吴琼,一直亏欠。

  第 8 章

  我做了个梦,梦到十六岁的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一直晴朗,我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蜷着腿,摊开双手,细细打量。
  这双手,在几分钟之前,刚刚赏了一个男孩两个巴掌。
  那男孩被我扇得愣愣的,然后咬牙切齿挤出五个字,他说,钱浅,你混蛋。
  是,我混蛋。
  我从来不曾否认我的确就是个混蛋。
  可是不好意思,你那么蠢,偏偏就喜欢我这个混蛋,所以,注定了只能被我甩。
  抬起手对着阳光晃了晃,我眯细眼睛,突然很想笑。
  于是,我便真的笑起来,笑容落寞荒凉。
  心无限空旷。
  然后我看到吴琼。
  他站在我面前,微俯着身子看我。
  他说,很多东西不是非要自己承担才叫成熟,难过的时候,找个人陪伴,不丢脸。
  这个人很多事。
  我不喜欢他那张脸,因为那张脸上的笑容,太灿烂,太温暖。
  那样干净清爽的样子,好似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黑暗。
  我不喜欢太灿烂的东西。
  人往往这样,自己没有的,便会格外嫉妒。
  对待嫉妒这种东西,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我的方式,向来是无所顾忌的践踏,毫不客气地摧毁。
  于是那一刻我想,不知道这样阳光灿烂的面孔,被毁掉,是什么样子?
  会痛的想哭?还是像之前那些男孩一样声色俱厉的诅咒,眼底都是恶毒?
  真的很想看看。
  于是我对他弯了弯眼睛。
  一个错误的开始,一个本来是带着恶意,想要毁掉那种绚烂的初衷,却带给我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成为我生命里的那个特例?
  为什么当最后他扑在我怀里哭的时候我会不忍?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年,始终没懂。
  多年后肖慰对我说,钱浅,很多时候我觉得是吴琼害了你,可后来经过那么多事之后我才发觉,其实是他拯救了你。
  在我还年少的那年那月,他走进我的生活,因为他的走进,我的生活出现改变。
  从那以后,我不再是从前的钱浅。
  在梦里,他一如当年一样,陪我整整一个下午,带我去吃冰淇淋,去玩捏陶,逛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我从来没在一个人身边笑得那么开心。
  吴琼有那种能力,可以让他身边的人情不自禁笑得无比真心。
  然后在街头闲晃的时候看到一家工艺品店,他突然说,浅浅等我,我去买把刀。
  我吓一跳,心莫名地慌乱,好似有不好的预感,我声音发颤,“买……买刀做什么?”
  他突然回头对着我笑,笑容惨淡,朝我晃了晃他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竟缠了一圈圈的白色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他苍白着脸,迷茫痛苦,反复念着我的名字,“钱浅,钱浅,钱浅……”
  我惊出一身冷汗,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醒来后久久还在发抖,吴琼惨白的脸不停在眼前晃,他的手腕就伸在我眼前,鲜血淋漓。
  我记得我们开始时的快乐,可我记得更多的,是我们之间后来的疼痛惨淡。
  如此清晰。

  第 9 章

  凤九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跑来找我,一进门踢掉鞋子直接把东西塞到我怀里,然后大呼小叫,“钱浅,A大给你配这么好的地方住?他们这是拿你当祖宗供着呢吗?我要搬来和你住。”
  我给他煮咖啡,“好啊,只要你不嫌上班远。”
  她一脸挫败,“做什么我们上班的地方要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讨厌,就是开车到公司都要一个小时。”
  “舍不得你的睡眠时间?”
  她哀嚎,“姐姐,我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可怜我大好的青春,竟然全部贡献给了一张张图纸,钱浅,我讨厌这个工作。”
  “不是从小就梦想着做建筑师?”
  “上当了,我以为建筑师只要对着一栋栋漂亮的房子两眼放光就可以,原来不是。”
  我把咖啡递过去,“九九,我们这个年纪,一早失去了做梦的权利,拜托你醒醒。”
  “你就当我现在是在梦游。”
  “好吧,那您老接着游,我去准备明天进实验室的材料。”
  “大姐,今天是星期天,拜托你不要这么敬业好不好?”
  我失笑,“我是顶着导师得意弟子的名头来的,若给他老人家丢人,回去老头子非剁了我。”
  她扒在沙发背上,眼巴巴看着我,“真的不打算留下来?”
  “我的事业,我的根基,都在宾州……”
  “少跟我扯这些,A大巴不得你留下来常驻沙家浜。”
  “我不是阿庆嫂,沙家浜不是我地盘啊兄弟。”
  “我和肖儿都不希望你走。”
  我沉吟半晌,情绪有些低落,“我见到李女士了。”
  “李女士?哪个李女士?”
  “吴琼的妈妈。”
  “啊?那老妖婆说了什么?她难为你了?”
  “还好,就是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地方真的已经不再适合我。”
  凤九安慰我,“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很多时候我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站在吴琼妈妈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钱浅,你根本不必觉得愧疚,这么多年,该还的,你已经全部还了。”
  “我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
  凤九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全部亲眼看见,看着我曾经是如何自私狂傲,也看着我曾经如何颓败不堪。
  她一直希望我好,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没有能力扭转,也没有能力改变。
  晚上她住在我这里,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挤一张床,她一直抱着我,极尽所能给我温暖,让我安心。
  也许是因为她怀抱的缘故,这一晚,我难得的竟没有再做噩梦。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睡得这般安心。

  第 10 章

  这些年我总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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