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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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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时候她似乎压根没有跟他照过面。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瞧过他一眼。

    现在想想,那就是顾行无疑了。只是今日见了他,也并未觉得他有什么不足之症,看起来命好像很长的样子啊,哪里就那么怕死了。

    窦妙净心底里咕哝了几句,最后一屁股坐下,咕咚咕咚喝了半盏凉茶,脑子才静了一些。

    自己分析了这么久,她也隐约知道了。那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当然也不可能只是一个梦。哪有一个梦做了那么多年,还事无巨细地诸如筝大姑奶奶的儿子叫什么的都梦到了。她是重生了,重新又活了一回。

    但是这一回,又与上一回有很多不一样。

    比如,自己上一回就没有跟顾行碰面。

    而这次之所以能跟顾行碰面,也是因为她想从窦芷身上套话。她之所以想从窦芷身上套话,是因为想知道如今朝廷的时政,会不会与窦家有牵扯……

    上一回,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什么时政,那跟自己的八字无关。

    想到此,窦妙净坐不住了。她激动地想跟谁说说这件事,可是想了一圈,谁都不适合!

    陆成阳还在家里,要是那人听了她的话不相信她,跑去告诉陆成阳――大舅舅一定会把她送到抑园去的。

    想想都惊恐无比。

    窦妙净局促不安地又把屁股粘了回去。

    要是她能够告诉大舅舅,之后会发生什么,然后等待时间验证事件的真实性。那样,或许大舅舅就会相信她,不会把她送到抑园去了。

    说什么事情呢?

    说萦大哥落第?不对不对,萦大哥不是落第,而是压根没有赶上考试。想想如今还在窦家,等着祭祖的窦萦,若是知道自己连考场都没有进的话,不知道会如何――不行,她不能说这个。

    那说姐姐会嫁给福建承宣布政使的孙子冯亭匀?

    不好。冯亭匀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还败家。把冯大人气死了,还要为了姨娘休妻。姐姐写信央求祖母将她接回窦家――当时,她还怀了冯家的骨血。

    窦妙净想着想着,不禁又哭起来。

    姐姐决不能再嫁给冯亭匀了。

    所以,这事情她也不能说。

    还有什么事呢?

    她挖空心思地想着,可是竟然发现,她其实对窦家发生的事情,真的知之甚少。除了哪房出了什么幺蛾子……倒不是不记好事,而是记的好事都挺远的,又或者挺细碎的,她自己都不敢确信,是不是真的会那样。

    怎么办?

    窦妙净凝住眉,白玉般的脸蛋很严肃。
………………………………

第十三章 陈家

    最后,似乎只剩下一桩事了。&

    陈煜。

    仲夏时,长房二老爷窦淳以诀老太爷大寿的名目,邀了临安城各路名门子弟,这其中就有陈煜。而她,亦是在那时候认识陈煜的。说起来颇为难为情,她跟三房的大姑娘窦妙如贪凉,划船的时候放肆地脱了鞋袜洗脚,却被同样划着船采莲的陈煜瞧见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陈煜在行酒令时输了,被罚下湖采莲。

    若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大舅舅,大舅舅会信吗?

    可她今生今世,却不想再与陈煜有纠葛了。

    窦妙净心里很是为难。

    自己真的重活一回了,也就意味着,窦家在八年后真的会合族被抄。甚至是,连累大舅舅一家。

    她凭什么,去改变窦家和陆家的命运?她甚至连陈煜口中所说的那个逆贼,都不知道是谁。

    也许这个人现在还不是逆贼,只是在那八年里,慢慢起了坏心思,才成了逆贼。不管如何,窦家定是不知情的。

    若是如此,她可怎么找那个人啊?就算找着了,难道她让他离窦家远远的,他便会听她的话了吗?就算是大舅舅信了她的话,恐怕也无法助窦家脱困。

    窦妙净感觉到时间的压迫,连呼吸都变得紧张无比。若她没有改变窦家的命运,那么窦家的每一个人,甚至是自己,都已经进入到了生命的倒计时。

    兜兜转转其实又绕了回来。

    陈家。

    只有陈家知道窦家被抄的原因,也只有陈家的人才有可能知道,那个逆贼究竟是谁。

    那么,她真的还要去招惹陈煜吗?

    想到这里,窦妙净浑身一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堪堪进门的芍月又是被吓得发了懵:“小姐,怎……怎么了?”二小姐今天真的是奇怪到了极点。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哭起来,让人觉得怕怕的呢!

    窦妙净把手一甩:“给我磨墨。”

    “磨墨?这大半夜的?”芍月更加吃惊。

    “嗯。”窦妙净已经不容分说地走到案前,铺了张雪浪笺,镇纸捋平,开始坐下来思考。

    芷哥儿说得对,她想问爹爹什么,何不直接去问,何苦旁敲侧击地找芷哥儿或者二叔。所以她要给爹爹写信。

    芍月蹭到她边上,为难地问:“小姐,现在都已经三更天了……”

    “嗯?是吗?”窦妙净把头一抬,看了看临窗的天色,果真已经一片漆黑了。

    外头的夜云很重,压得星月无光。明日想必是要变天了……

    窦妙净抿住小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芍月觉得窦妙净想事情的模样,真真儿地有趣。

    她的脸粉嘟嘟圆润润的,身子也似粉团儿捏好粘上去的一样。这肌肤不知随了谁,白得几乎晶莹剔透,细腻润滑,跟刚出生的娃娃似的。偏她这个时候还像长者那样地思考,认真起来的那股劲儿,虎虎的。

    看到她迷茫的目光,芍月贴心地说道:“小姐白天跟大爷玩得那么疯,必是累极了。您现在就算是要写机要信笺,也得有个清醒的头脑是不?别糊里糊涂地,就写错了。越是重要,则越是要休息好了才能写。”

    是这个理。

    她还真的没想好,怎么跟爹爹打听时政呢。既要不显得冒失,又要不让爹爹发觉。可真难……

    窦妙净只好点头:“热水备好了吗?我先沐浴,这事情缓缓再说。”

    “备好了备好了,奴婢这就伺候小姐沐浴。”芍月道。

    今儿个的二小姐,可真好说话。

    以前她可是闷闷的,谁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叫人看着心里没底。

    窦妙净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道:“我这里还有谢公笺吗?”

    十色谢公笺啊?

    芍月想了想:“那都是银屏收着的,她还没回来。我上回瞧见,似乎还有半刀铜绿的。”

    “我要浅云的。”窦沅喜欢浅云谢公笺,窦妙净道,“姐姐那里有,你明日去问迎香要。算了,我自己问姐姐要。”

    姐姐要是问起她要浅云做什么,芍月说不知道,姐姐难免要乱猜。倒不如她自己去要,实话实说的好。这也是自己的问题,往常她也不用谢公笺,就是那半刀铜绿,也不知是何年月存下的。所以一直来,五房给她跟姐姐的份例,她都不是很清楚。

    自己的日子过得还真是稀里糊涂啊……上辈子,自己竟然是窦家活得最久的,真是桩奇葩的事。

    她在净室里入了水,芍月伺候她把头发洗好,一面给她绞干,一面跟她说话。她说一句,芍月应她一句,有时候芍月还乐得不行。

    窦妙净就奇道:“你今日怎么就这么高兴?”

    芍月掩不住笑意,眉眼弯弯地道:“奴婢替小姐高兴,小姐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朗过。想说什么就直接跟奴婢说了,不拿奴婢当外人。”

    那是因为,她在上辈子知道了你的忠心啊!

    窦妙净嘴角翕翕,马上支开话,问她:“银屏在家住得好吗?”

    她打小就跟老子娘分开了,听说她兄弟刚娶了媳妇,也不知姑嫂处得如何。其实她隐约知道,银屏那个嫂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前世她就总看到银屏私下在芍月面前哭得厉害,一看到她过来,就立即避开了。那会儿她不想惹事,婢子们自己的事情她也从来不管,所以任其发展。到最后,也不知道银屏她们家怎么样了。

    府兵闯入窦家,似乎是受了“格杀勿论”之令。但凡是反抗者,皆可诛杀之。留下来的窦家子孙嫡亲,不论男女皆没入刑部大牢。这其中连外嫁的女儿都没有放过,姻亲也遭连座处之。长房大姑太太窦柔淑病死在牢里,筝大姑奶奶抱着表侄长泽,为示不甘,跳了西湖,仪从姐发配岭南,三房的大姑太太窦柔玉自缢屋中,如从姐是被夫家自己供出来的,为的就是朝廷对他家从轻发落……至于姐姐――

    窦妙净闭上眼,不敢想下去。

    浩浩荡荡的窦家,转瞬如大厦倾塌。老祖宗打下的基业,不过三代便亡,怎不叫人痛心。

    至于在宁波的二房与四房,陈煜并未告诉她。不过她猜测,结局也不过如此的。

    那一阵子,陈煜隔几天就去田庄里瞧她,为她带来窦家的消息。每每此时,她对陈煜就恨得牙痒。

    其实她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就那么恨他?

    身为陈家宗子,他亦有他的难处。何况他为了自己,甚至不惜让出了宗子之位。他于她而言,终究是仁至义尽了的。或许,他亦是在为整个陈家的见死不救赎罪吧……

    窦家的子孙落得个分崩离析凋零落尽的下场,更谈何那些下人们。若是卖身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些世仆却只有死路一条了。银屏家是世仆,很可能当时就跪在刑台上。

    她咬住唇,身子打颤,激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

第十四章 噩梦

    芍月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叹了口气说道:“银屏那个嫂子忒厉害,她娘是个老实人,兄弟也不成器,跟了萦大爷那么些年也没挣个体面的活儿。``し她嫂子就天天怨天怨地的,说是银屏家哄骗她嫁进来的,她没落一样好。银屏让人传话说,她住不了几天了,说不定明日就回来。”

    她说完,半日没见窦妙净有反应。只见窦妙净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她怕二小姐睡着了受凉,就轻轻唤她:“二小姐?二小姐你醒着吗?”

    窦妙净抚平情绪,微微张开眼,露着一丝疲倦的浅笑:“水有点凉,你再去拿些热水来吧。”

    “诶。”芍月见她无恙,忙把心底的惴惴放下,笑着去了。

    等芍月一走,窦妙净的笑意瞬间隐去。她闭上眼,靠着木桶壁,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她现在很迷茫。

    就算是活了第二世,她也无法想象,窦家会与皇太孙扯上关系。那个朱淙――他为何要置窦家于死地?

    如果真是皇太孙朱淙在背后指使的话,怕是今世,窦家也难逃被抄的命运。因为上一世即便窦妙净活到二十岁,窦家也再没有出过一个进士,更谈何去接近皇权的中心。这也是当陈煜隐约告知她,原来陈家早就知道一切的时候,她才有的体悟。任你如何轻狂肆意,权利只要动一动手指,便能令你甚至令你身边的一切,化为齑粉。她到那时才感觉到,自己在皇权面前,是多么多么地渺小,甚如尘埃一般。

    窦妙净渐渐滑入水中,任四周围的温热侵吞自己,好让自己忍不住打颤的心,能够好好地缓一缓。

    水声“哗哗”地作响。

    好像――下雨了?

    窦妙净张开眼,木然听着大雨冲刷屋顶。那声音,如同万千只虫子一起在头顶的瓦片上爬过,随时随地会掉下来,掉得自己满身都是。

    她想动一动,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她被捆住了!

    恐惧骤然席卷全身,她忍不住战栗。她怎么会在陈煜的田庄里?她她她――又回来了?

    屋子里暗沉沉静悄悄的,外边的昏暗透入纸窗,那些糊着的明纸却像是苗疆的蛊一样,叫人看得眼睛发晕。

    不可能不可能……

    她在心底里嘶喊,可是嘴巴被捂住了,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突然门被向内一推,一个熟悉的影子扑了进来。

    良嬷嬷抱着她一通哭,等她终于松开窦妙净的时候,窦妙净才看到她那两个眼窝,都深深地凹了进去,就像瞎了一般。

    她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她真的回来了回来了,接下去――接下去……爹,娘……呜呜呜……

    想到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窦妙净哭得不能自已。

    良嬷嬷擦干眼泪,依稀看到她被捆住,忙要帮她解开,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陈煜喝住:“别动她!”

    看到陈煜,窦妙净哭得越发止不住了。

    这个人,这个人就要毒死良嬷嬷了!

    “妙净,我使了很多办法才找到良嬷嬷的。她是你的乳母,若是她跟‘你’死在一块,卫长兴应该就会相信,那具尸体是你了。”陈煜柔声对她说道。

    窦妙净眨了眨眼,眨出一串泪花来。

    自她及笄后,沅大太太就放良嬷嬷出了窦家,买了处宅子让她安享晚年。她去找陈家后,卫长兴前去陈家兴师问罪,陈家的人便告诉卫长兴,自家不会包庇罪犯,劝她去衙门自首,她因愤恨划花了自己的脸,又投湖自尽。但是卫长兴不信,如今陈煜连良嬷嬷也找出来了。

    良嬷嬷显然早已知道陈煜的打算,笑着让窦妙净放心,她贱命一条,若能换得窦妙净一命,她死不足惜。

    陈煜也不知道给良嬷嬷吃的是什么药,药性如此之迅猛强烈。良嬷嬷吃了不到半刻,便发作身亡。死时七窍流血,痛苦地连面容十指都扭曲了。整张脸变得青白如鬼魅,倒在地上的时候,佝偻成了一团,就再也没有直起来过。

    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窦妙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明明让她重活了一世,为何还会这样?为何还会这样?若改不了这结局,何以让她重活一世?

    “煜大爷可在?”

    门外陡然响起卫长兴的声音。

    小厮来报:“卫大人寻过来了……”

    陈煜面色微沉:“把良嬷嬷的尸身搬出去,跟窦二小姐的尸身摆在一起。”

    “是。”小厮低着头,未敢看窦妙净一眼便退出去了。

    陈煜摸了摸她的脸:“妙净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怎么处理?

    窦妙净明知道陈煜会怎么做,却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合门而去。就跟上一世一样,一模一样……

    卫长兴带着爹娘来的。他一定是查到了陈煜有可能把她藏在这儿,所以才把人带到这里,想将她引出来。

    可是她是个不孝女,是个不孝女!

    不一会儿,沅大太太惊恐的尖叫就刺破了屋顶。

    窦妙净整个人遏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是感觉到胃气逆行,一股要呕吐的感觉。

    “是爹……是爹……”卫长兴杀了爹。

    她的唇泛白,眼泪却流不下来了。

    谁给了卫长兴这么大的胆子,爹跟娘毕竟是死囚,若擅自杀之,一样有罪。这么大的权限,除了朱淙能给他,还有谁?

    “……妙净,妙净……”

    她听到屋外沅大太太在喊她。她很想应娘,可是……她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沅大太太绝望地哭道:“妙净,爹跟娘都来陪你了,你且在黄泉路上等等爹娘。一个人上路,太苦了……”

    “快拉住她!”卫长兴大吼了一声。

    可是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来不及,沅大太太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他的刀口上。

    窦妙净没有亲眼看到,是陈煜红着眼圈告诉她的。

    她不信!

    她不信!

    一定是陈煜没有告诉娘她还活着,娘以为她死了……爹死了,姐姐也不在了,若是她也死了,娘就万念俱灰了。所以她宁愿寻死也不愿苟活……一定是这样的。

    她恨陈煜,从那一刻,她便恨他!

    她不该找他,不该找陈家的。

    她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假如她不去找陈家,或者她还能够跟爹娘姐姐死在一块。

    陈煜小心翼翼地端茶给她:“被捆了一天,累坏了吧?我给你解开……”

    她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是砸了陈煜手里的茶盏。

    “啪啦”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热热地,打湿了她的手。

    “二……二小姐?”银屏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窦妙净豁地张开眼,窗子外的天光骤然跃入眼帘,刺得她又把眼睛很快闭上了。

    外面飘着细雨丝,天色却十分明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樟树叶子的香味。

    是云露居。她做梦了?

    她梦到又回到了过去……

    尽管看到熟悉的云露居时,她已第一时间直觉刚才真的只是噩梦。可她绷紧的心弦,还是久久不能松缓。

    “怎么了?”芍月跟良嬷嬷听到声响,匆匆进了内室。

    听到良嬷嬷那温和的声音,窦妙净终于能够安心地缓缓张开眼了。她长吁了口气,默默起身,这才发现银屏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地上是一盅摔碎了的茶水,她惊觉,方才好像把银屏捧过来的茶打翻了……
………………………………

第十五章 改变

    “哎呀银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怕银屏挨骂,芍月先跳了起来,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窦妙净也觉得不好意思,讪然笑道:“银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银屏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看得出来她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必是在她老子娘那里不顺心,跑回来的。

    “奴婢刚回来。听到二小姐要水喝,就……”银屏支支吾吾地说道。

    窦妙净之前不太爱说话,心眼也颇小,尤其听不得众人拿她跟姐姐一起比来比去的。若是让她听到什么说她比大小姐不如,瞧大小姐跟沅大太太长得多像这种话时,她非得怄上好几天不可。所以下人们在她面前都不敢多说话,怕说多了,这位二小姐自个儿脑补想歪,又生闷气。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上辈子似乎也挺招人嫌的。

    忙伸手去拉她,想弥补一番。谁知良嬷嬷心疼地叫起来:“二小姐烫了手怎么也不说?银屏快去请表二爷来!”

    银屏当下懊悔地去了,走的时候眼泪直掉。

    窦妙净看得十分难受。

    瞧瞧,她把自己的身边人都弄成什么样了?

    她又回想起刚才的梦,若自己还跟前世一样那么敏感内向,把自己封闭在自我的空间里,那么前世的一切悲剧势必将重新上演。那她得有多么的不甘心?梦里那种悔恨交加以及恨自己不成器的感觉,能让人活活把牙都咬碎。

    不!她要改变自己,她一定要改变自己!即便这种改变未必能够救窦家,但至少――她努力过了。

    前世,她希冀陈家的救赎,而陈家冷眼旁观。今世,她要靠自己,挽救整个窦家。

    窦妙净在心底里默默想到,既然朝廷治窦家的罪是因窝藏逆贼而起,那么她就只能釜底抽薪,将那个逆贼尽快找出来,令其远离窦家。在此期间,她宁愿不议婚,不出嫁,也免得事情没成,枉害了对方。反正前世她也是个老姑娘。

    想通这些,窦妙净的心里好受许多。

    转眼,银屏请了陆成阳过来。陆成阳就坐在她对面,跟她大眼瞪小眼。

    听芍月说,她昨夜坐在浴桶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呛了好几口洗澡水。难怪她醒的时候,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原以为是梦里对陈煜太过不齿,导致自己口干舌燥。没想到是自己喝了自己的洗澡水,想想都……不过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坐在陆成阳面前,别扭地浑身不舒服。

    “别动!”陆成阳唬她一句,“这凳子长刺儿了吗?还是我脸上长刺儿了?”

    窦妙净扁扁嘴,只好任他给自己的手上药。

    这个表哥不好惹,昨日他是怎么拿话刺她的,她还记忆犹新呢!她敢保证要拿那些话“三省吾身”不敢或忘,免得自己这辈子又笨死。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成阳嫌弃地瞟她一眼,但又温柔地轻吹她的伤处,令敷在上面的药膏能够尽快服帖。

    有道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尤其关乎着世家门风。窦妙净重活一回,哪怕没有嫁人,也知道男女大防。

    她已经十二岁了,不算个小姑娘了。过几年,她就及笄,到了议亲的年纪。表哥居然还拿她当小孩子,亏得他虚长那么多岁。

    窦妙净忙忙地把手拔回来,脸红道:“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能喝口水被水烫了?你把药膏给芍月,她会帮我敷的。”

    陆成阳没好气地把药膏交给芍月:“早知道你只是被茶水烫伤,我也就不来了,把这个给银屏就好。偏银屏泪眼汪汪的,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把药膏往芍月手心里重重一放,便拂袖去了。

    银屏的眼圈还红着,听了陆成阳的话,忙别开脸去,似乎又抹了几把泪。

    这又成了她的错?!

    她眨眨眼,忍不住连肩膀也抽动起来。

    家里不安生,她这才躲到云露居来。现在,就怕连二小姐也要赶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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