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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新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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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忽闻一声狂吠，黑黑从众人中倏然蹿出，灵光闪耀，方娟之灵魂附于犬身，黑黑吐人言，其音似方娟之声：“众人闪开，吾灭此逆子以平众怒！”黑黑疯狂将朴福扑倒于地，狠咬其喉咙，咔哧，血光四溅，喉咙咬断，朴福蹬腿，一命呜呼！
众人惊奇不已，见朴福死，无不称快，顺势将其投入坑中，然后棺柩入土，将其埋于棺柩之下，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呜呼！黑黑为主报仇，义也！天下弑母之逆子者寡矣，然恶待父母者多矣，规劝其洗心革面，应知百善孝为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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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牛为媒
九 牛为媒
王大青，河北饶阳县双营村人氏。其父王老览以屠宰为生，父屠技高超，闻名遐迩。
王大青生性仁义，长相帅气，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魁梧，一身强力壮之后生也。其家中富裕，改革开放之后，旧舍翻新，新置手扶拖拉机，彩电、冰箱、录放机样样俱有之。然其却难成婚姻，入而立之年，仍未成家，何故耶？乃其父之因也。
凡屠宰为业者，该地民众皆认为心狠手毒者，视王老览宰牛之情景，怯者惧而还走，宰牛之时，其手握一把板斧，用斧背拍打牛之腚，牛疯跑于院内，待牛之浑身血液沸腾，其咬牙瞪眼，口中喝骂，将斧背抡圆，照牛之前额猛击，牛惨嚎，往前栽，晕倒于地。大青端盆侧立，见牛倒地，其端盆上前接血。王老览再抡板斧，斧刃向下，砍断牛颈，噗！血光四溅，颈血喷出丈余，惨不忍睹！然而，人食牛肉之惬意另议矣。
王老览非宰牛闻名，其殴妻亦妇孺皆知。三年困难之时，王老览只凭两袋薯干几斤腌肉于河南购之一妻，妻倍受其凌虐，多次被其殴至头破血流，平日，稍有不顺，挥拳便打，恶语不堪入耳，其殴妻已成家常也。如此之家，孰家之女愿嫁耶？大青难成姻缘，搞之即散，皆惧其与其父虐妻相传也。
王老览故后，大青与其母相依度日，家境虽平，然婚事仍无望，其母四处托媒无果。
村中有一大青好友张大河，县食品公司供职，其为大青做媒，张大河曰：“女方乃西亭村人氏，距此十余里，年近三十，姓牛，名大女，人不俊。”大青母曰：“年岁大，人不俊，皆无妨，应亲即足矣。”
大青促大河曰：“大河兄，汝为吾多用力，若女应，任何条件吾皆依。”几日后，大河所提亲事未果，返回告之大青：“牛大女始应，后不知何人从中作梗，决意不允。”大青急问曰：“何故？是否嫌吾家从事屠宰耶？”大河点首：“然也，女姓牛，汝家宰牛为生，犯忌讳。”大河求曰：“汝告之女，从此吾改行，洗手不干宰牛之事，可否？”大河笑曰：“非也，其言汝父姓名王老览，汝名大青，有青出于蓝（览）胜于蓝之意，来日定胜父一筹也。”
大青婚事渺然，不仅如此，其“青出于蓝胜于蓝”之臭名远扬矣，其整日愁眉苦脸，唉叹曰：现有老母照应，尚能生计，然日后老母故，生活无依矣，难怪人言：光棍苦，光棍苦，衣裳破无人补，饭亦无人煮，渴饮生凉水，饿啃生白薯。苦也！
数月后，张大河又来，劝大青曰：“汝不能整日如此，应寻活计以谋生也。”大青愁云满面曰：“如今吾不以宰牛为业，无出路矣。”大河曰：“县食品公司招聘短工，不知汝愿去否？”大青问何活计？大河无奈曰：“吾本不愿汝应聘，然经理之意欲聘门里出身者。”大青明其意而问：“活计宰牛欤？”大河笑而点首，大青低头思量，半晌无语，忽一拍腿，咬牙曰：“吾应聘，吾此世婚姻无望，重操旧业无所谓矣！”
次日，大青应聘。首日即遇宰牛活计，大河助之于侧，大青手持板斧，斧刃砺磨锋快，其操父传授之宰牛法，将牛牵至于院，见此牛为黄色母耕牛，无病，因腿伤而弃。动手前，大河言其腹痛，假托去厕而避之。
大青挥舞斧背连续拍打牛之腚，牛瘸拐奔于院中，十余圈后，见牛累喘，大青抡起板斧，照牛之前额欲砍，此时，牛忽四腿跪下，目流泪如雨，大青见之，一怔，斧停于半空，耶！何故？莫非牛怀崽？大青猛忆一往事：一日，其父宰一母牛，母牛流泪下跪，其父仍莽然杀之，剖开才知牛腹内有崽。大青母怨其父造孽，其父老羞成怒，母遭毒打。此事宛然历目。
大青恻隐，不愿造孽，咣当，丢下板斧，上前摸牛腹，吁唏！牛果然怀崽两月余，其牵牛至圈，抱草食喂。此时，大河归，见之，疑问何故，大青求曰：“此牛怀崽，吾不忍宰之，吾求汝告之经理，此牛吾欲买之，可否？”大河拒曰：“此如何能行之？汝若不宰此牛，经理可另聘他人。”大青愠然，遂操斧怒吼：“若另有宰牛者，吾与其拼命！吾先杀其而后理论也！”
大河见状，怯而还走，告之于经理，经理深感其仁，愿以一千元转鬻之，经协商，大青欠债购之。
大青牵牛返家，行之半路歇息，其寻树荫处小憩，将牛放之道边啃青。待歇足，起身牵牛，牛长跪不起，大青不明牛意，抚牛首曰：吾牵汝返家疗伤，非杀汝，汝起身放心随吾行之。言罢，用力拉缰，牛犟而不起，大青躁而无法。牛跪之连续拱其背，大青恍然，噫！牛欲报不杀之恩，让吾骑而行之。
大青骑瘸牛行之不远，见牛瘸拐艰行，其于心不忍，遂跳下步行，牛见之而止步不行。大青不骑，牛不行，大青无奈骑之返家。
返家，大青细诉缘由，其母与众闻之，皆誉其仁，称牛通人性而奇也。牛经大青与其母精心调治，伤腿痊愈，秋后，产下一崽。此事传遍十里八乡，大青之善众口赞之，赞其与其父天壤之别也。
食品公司经理乃牛大女之舅父也，告知牛大女，其全家倍感惊奇，原此伤牛为大女家所养。一日，其父驱车运货，不慎落入沟壑，牛砸伤后腿而不能工，其父无奈鬻之公司，再购壮牛。牛大女闻之此事，深感内疚，亦倍感大青之仁爱，其回心转意，主动登门，决意嫁大青为妻。
结婚之日，大女愿以此牛拉车接亲，大青欣然允之。牛身披红挂绿，额系大红花，怡然拉彩车入村，牛犊欢蹦随其后。爆竹劈啪，彩屑飘飞，喜庆声中，新娘入堂。婚礼之上，众亲催媒者张大河语，大河指拉彩车之母牛，笑而洪声曰：“吾非媒妁者，此牛为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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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天定姻缘
十 天定姻缘
民国九年，河南开封黄河南刘寨村，有位村妇名唤赵慧英，其夫名唤刘培庚，家境富裕，夫妻膝下无儿，有二女，大女名唤刘翠娥，次女名唤刘翠妮。
慧英生翠妮前，做一奇梦，梦中见天上飘来一对纸人，手拉手，飘然而下，地上一条大河，至河上，一对纸人分手，其一上穿蓝褂下穿紫裤，落至大河之北；另一上穿红褂下穿绿裤，落至大河之南。醒后，慧英不知梦何意，亦不深思，且牢记于心。次日分娩，生下次女。
时光荏苒，十八年后。大女刘翠娥远嫁郑州广武镇陈家，次女刘翠妮亦成长为倩女，容貌秀丽，长瓜子脸、柳叶眉、杏核眼、双眼皮、樱桃小口，头系一条大辫，娇娇然，一小家碧玉也，美貌魁首于四乡八邻。至谈婚论嫁之时，刘培庚因膝下无儿，提出招赘，应招赘者络绎不绝。然奇哉，每当说媒者登门，翠妮便生大病，走访名医，吃遍名药，皆无效。直至媒人退出，至风平浪静之后，其病不治自愈矣。
如此反复数次，赵慧英欲解其因，请道士做法破解。道士观察后，言翠妮乃神之佣投胎转世，需用彩纸糊一纸人，穿翠妮衣，衣上写其名字，烧之以破。慧英照此法做之后，心觉平安。媒人复登门提亲，然翠妮复发病，卧床不起，病情严重。媒人见之大骇，弃而还走，不敢提亲。待媒人退，翠妮即刻病愈。慧英暗忖：莫非神未收到纸人？遂再糊再烧，共烧六、七次，仍无济于事，慧英无法，暂且罢之。
民国二十七年，日寇侵华，一路烧杀抢掠，铁蹄踏入河南，**欲炸开花园口大堤，阻日军南下，告知百姓逃离，数百万百姓弃家逃难。慧英闻翠娥一家已逃至陕西大荔，遂与刘培庚商议亦前往大荔寻大女，夫依允，遂收拾细软财物，驱车随逃难人流西奔，至义马县遇土匪拦路抢劫，难民四散，慧英一家弃车逃至黄河边，沿河西下，颠沛流离数月，辗转千里，历尽艰辛，终于大荔石曹村寻至翠娥，母女团圆。
慧英全家安顿于石曹村，谈及翠妮之婚事，慧英告知翠娥之详情，现仍不知如何破解此怪异之事，慧英叹曰：“若百般无奈，吾欲让翠妮入庵做尼。”翠娥否曰：“莫急，妮不可入庵，让吾思量，再寻高人以破解之。”
石曹村有一名唤曹杜平村民，与翠娥之夫陈康健要好，杜平于邻村官池庄为一家财主打长工，官池庄距石曹村约十余里。冬天闲假无事，一日至陈家闲聊，问起翠妮婚事，翠娥告之尚未成亲，招赘难成，并细叙其因，杜平欲做媒曰：“吾有一好友名唤徐河林，与吾一起打长工，人老实，能吃苦耐劳，身不高，与翠妮年龄相仿，黄河以北原阳县人，父母双亡于日寇炮火下，孤身一人逃难此地，若招赘定允，吾欲意撮合，可否？”慧英闻之，喜曰：“在此兵荒马乱之时，何处寻良婿？对方若不憨不傻，无残疾即刻。”择日，曹杜平携徐河林来石曹村见面，互问生日，方知男女同年同月同日生，双方惊喜意允。慧英恐翠妮复犯病，推脱数日后再定。
然出乎意料，此次翠妮无任何病态反应，母大喜，谓其大女曰：“趁妮无事，尽快办婚事，以了却心事，恐日后再生疾。”翠娥劝曰：“莫急，再等数日，莫将吾妹毁之，待确认无事，再行婚礼不迟。”
三月过后，翠妮确无任何小恙反应，慧英遂与杜平商量婚嫁之事。婚期定，翠娥心思：吾今虽穷苦，亦应为吾妹做一身新嫁衣，风光入洞房。
翠娥给杜平三块大洋，让其随意扯一身布料做嫁衣，并购胭脂水粉。杜平至县城买一块红色布料做褂，买一块绿色布料做裤。婚礼庆典日，新郎新娘二拜高堂时，慧英见新郎徐河林上穿蓝褂，下穿紫裤，新娘刘翠妮上穿红褂，下穿绿裤，立刻震惊，忆起二十年前之奇梦：梦中见天上飘来一对纸人，手拉手，飘然而下，地上一条大河，至河上，一对纸人分手，其一上穿蓝褂下穿紫裤，落至大河之北；另一上穿红褂下穿绿裤，落至大河之南。此梦兑现矣！婚后，慧英对家人曰：“吾终于明矣，难怪媒婆登门，翠妮即死去活来，原姻缘未至，今终姻缘至矣！”遂道出埋于心底二十年之奇梦，刘翠妮生于大河南，即黄河南刘寨村，徐河林生于大河北，即黄河北原阳县，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正符梦境！
刘培庚慨叹曰：“难怪古人云，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姻缘乃天定也，欲改之则万不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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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锅声
十一 锅声
民国三年，天津城西邵家村有一农夫，名唤邵老欣，天命之年，身材瘦小枯干。老欣为人吝啬，爱财如命，村里有名老抠也。
邵家村东北处有一条通京城铁路，铁路经老邵家院外通过，每日火车驶过时，发出“咯噔咯噔”之轰响，尽管噪音扰人，然老欣一家日久天长，已习以为常矣。
中秋一日早，阴雨绵绵，老欣被犬吠声唤醒，其以为来客，忙辑屦开院门。出乎所料，见一老乞丐立于门外，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腮胡须，老欣问何事老乞丐手端破碗，颤声求曰：“吾已两日未食，求大哥行好，略施……”老欣喝问：“汝何地人氏？来此要饭？”老乞丐答曰：“吾山东人氏，家乡战乱，因吾儿参加讨袁军，家遭抄，扫地出门，吾逃难至此，求大哥行好，略施余食于吾以食之。”老欣呵斥曰：“去也！汝家战乱，此亦同，吾尚未早食，何来施汝？”老欣连声拒绝，尽管其家裕，然一毛不拔，从未施舍于人。老乞丐苦求之，久滞不去。老欣骂曰：“滚！休得讨厌！”老乞丐跪倒哀求曰：“吾饿极已昏然，请略施微食……”
老欣无一丝怜悯之心，见老乞丐不去，心中恼怒，侧身唤犬，指老乞丐，“去！”犬仗人势，蹿出门外，扑向老乞丐。
老乞丐遭犬驱赶，跌撞逃向铁道，足不利索，绊于枕木，跌倒铁轨之上，破饭碗脱手，摔成碎片。老乞丐挣扎，无力起身，犬扑上前，狂吠不止。此时，一辆火车飞驶而来，老乞丐只顾防犬，猛见火车至前，慌忙爬出躲避，然已不及，火车呼啸而过，车轮将老乞丐拦腰轧断，顿时腹开肠断，血光四溅，老乞丐张开双臂，一声惨叫，亡于血泊之中，临死瞬间，老乞丐园睁双眼，怒视老欣，似目中喷火。老欣见之大骇，怯而退身，闭门，抱头鼠窜回屋。
村人闻有人亡于火车轮下，纷纷至现场观之，远视而不敢近前，见老乞丐上半身爬于铁轨外，下半身已轧烂，血与肉沾满铁轨枕木。兵荒马乱年月，地方无官府，无人出面管此闲事，村民木然，无人收尸了事。入夜，数只野犬闻腥而来，狂吠撕咬，将老乞丐破碎尸体叼入荒草野地以食之，惨不忍睹。
几天后。农家做饭用烧柴大锅，老欣家之铸铁大锅已用十余年，锅漏用锔补，补后又漏再锔补，锔多次，锔连成行，实在不能用之。其妻一再催促换新，老抠忍痛入铁铺购一口新锅，扛回家，放于屋檐下，准备更新。
老欣卧炕歇息，此时一辆火车于院外驶过，猛闻老婆惊呼：“哎呀！新购铁锅为何发出嗡嗡声响？”老欣急下炕，出屋听之，耶！真如此！新购大铁锅伴火车驶经，发出“嗡嗡”之声，音量震耳，使人心发颤。火车远离，嗡嗡之声才渐停，老欣惊骇，不知此何故也？
街坊邻居闻此事，纷至沓来，每见火车经过，铁锅遂伴“咯噔咯噔”之轰响，发出节骤之嗡嗡声，众倍感稀奇，因何别家铁锅无此音响、只老欣之家出此事？怪哉！众将铁锅更换位置，搬之院墙边，依然如此。众难解此谜，不知其何因也。
村中有一老者，名唤邵老扁，过耳顺之年，老欣之未出五服堂叔也，其捋胡须，眯缝双眼，附耳锅旁，细听之，起身惊曰：“哎呀呀！不亦悲乎！吾细听，嗡嗡声中有泣声鸣冤声，前几日，火车于院外轧亡一乞丐，其冤魂不散，定附铁锅之上，见火车遂鸣冤不止。”
众人附锅旁，竖耳细听，嗡嗡声中果有泣声鸣冤声，众人心惊肉跳，无不惧然。老欣之妻大骇，抄手锤，分开人群，哀曰：“吾让其喊冤，吾砸碎罢了！”举锤欲砸锅，老扁急劝拦曰：“侄媳住手！万不可胡来，若碎之铁锅，定惹怒冤鬼，其若将冤魂附于人之身，岂不糟哉？”
老欣听罢，五色无主，头冒冷汗，不知所措，其不敢砸锅亦不敢丢，更不敢用，只有其心知肚明，老乞丐死于其之手。老欣惊恐回屋，趴于炕上，钻入被褥，越思越怕，其纵犬行凶，至老乞丐惨死，此事只有其知晓，老乞丐死之惨状，使其挥之不去。呜呀呀！冤魂附于铁锅之上，欲报复吾！让吾如何应对？。
老欣不敢与任何人讲明，次日，其至乡镇，购烧纸数沓。黄昏之后，壮胆来至院外铁道旁，边烧纸边念叨：“老人家，吾对不起汝，汝饶恕吾，请快行之，吾送汝路费，汝高抬贵手，饶吾之过，吾今后每年此时，烧纸送汝！汝饶吾之过……”烧纸毕，叩首谢罪。其认为此举可送冤魂上路，平安无事，孰知夜深人静时，火车经过，嗡嗡锅声反而更觉声大。
老欣因骇而病，听见嗡嗡锅声，浑身乱哆嗦似发疟状，其寝食不安，上吐下泻，几日过后已皮包瘦骨矣。老扁闻侄儿因骇而病，遂出谋曰：“快请道士驱邪解灾，若不此为则命休矣！”老欣无奈，忍痛出资请来一道士。
道士于院中摆设香案，面向铁锅做法，诵经念咒，烧纸画符，至天明，火车经过，锅声依旧。道士退身曰：“冤孽太深，贫道法力不济，难以驱邪，惭愧告退。”闻道士之言，老欣越发惧骇，嗡嗡锅声使其全家不安也，其幼小之孙，听见锅声不敢夜啼。
一日，老欣夜梦老乞丐披头散发、怒睁双目、满脸血污、张牙舞爪而来，怒喝曰：“汝不施舍吾饿者，反加害于吾，吾绝不饶恕！拿命来！”老欣惊醒，冷汗淋漓，气喘吁吁。自此老欣病情越发严重，卧床不起，临终前，其唤妻近前，道出缘由：“吾，吾，吾那日纵犬驱赶老乞丐，其只顾躲犬，未见火车经过，遭，遭火车轧死，其之亡乃吾之过也……”言未罢，一命呜呼矣。
老欣卒，锅声嗡嗡虽依旧，然泣声鸣冤声逝矣。出殡日，亲戚朋友吊丧，老欣之妻悲恨交加，哭天喊地，其按捺不住心中之怨恨，猛起身，持手锤，疯然冲向铁锅，疾呼：“汝臭乞丐！汝索命吾男人，吾与汝拼矣！吾让汝嗡嗡响，吾砸烂汝！”其妻欲毁锅，众人见之，忙上前阻拦，抢夺手锤，推搡中，手锤脱手，“当”一声，手锤砸于锅沿之上，将锅沿砸去一渣。此时，奇迹发生矣！院外火车经过，铁锅嗡嗡之声竟尽逝，众无不惊奇瞠目也！
从此，村民议论纷纷，“老欣之妻一锤逝音而驱冤魂，邪乎！”“老欣定干缺德之事，冤鬼缠其不走，其亡则嗡嗡声休矣！”老扁言之吓人：“冤魂不会罢休，定会附于另人之身而纠缠不休！”村民提心吊胆，夜不敢至铁道，每言嗡嗡锅声则惶惶然不已。
光阴荏苒，十余年后。老欣之孙考入天津洋学堂，中学毕业后，其声称解开此秘，向村民释曰：“吾于学堂读物理学，才明当初嗡嗡锅声非奇亦非怪，其乃共振之物理现象，每火车驶之院外，车轮咯噔轰响，其振动频率恰与铁锅同，铁锅遂出嗡嗡之共鸣声。当吾祖母将锅沿砸去一渣，则锅之振动频率生变，不与火车之轰响共振，嗡嗡共鸣声则逝矣。”
村民半信半疑，耄耋老扁疑曰：“吾不懂物理学，亦不懂何谓共振，然锅声中夹有泣声鸣冤声，如何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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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冤魂诉
十二 冤魂诉
明朝宣德年间，衮州隶事参军张应为官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称赞，其为官十余年，两袖清风，未有丝毫愧对百姓之举。
一日，张应与众友聚会，谈笑中，友问其因何如此清正廉明，丝毫无脏。张应长叹一声，叙出一件惊奇往事：
永乐十八年，张应弱冠之年。河北定县知县忽暴病身亡，张应之父奉旨接任，并购衙侧一所深宅大院，全家入住。宅院分前中后三院，后院之后有花园，由于年久失修，花园内杂草丛生，荒凉萧索，传言此常闹鬼。
张应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其生性胆大，不惧鬼怪，独居后院。父母劝其居前院以避鬼邪，然其婉拒，其言后院清净，便于习文练武。
入住半年余，怪事频现。中秋一日傍晚，仆人提饭篮至后院为张应送餐，刚入后院，忽闻前面“哗啦啦”一声响，仆人一惊，抬头四望，皆不见物，仆人又行几步，觉己双臂猛被困，饭篮遭抢，然眼前不见人影，仆人大骇，惊叫一声，弃而还走。仆人气喘吁吁将此怪事告之主人，张应与父赶至现场，见饭篮弃于地，饭菜已食净，碗碟空空也。张应对此半信半疑，其疑仆人偷食饭菜而来谎报，斥仆人曰：“何来鬼怪？定乃汝偷吃饭菜，编故事吓人也！”仆人磕头曰：“小人不敢，请大人与公子明察。”
不意，次日傍晚，仆人不敢独自送餐，求厨人同往，二人提篮入后院，忽闻前面又“哗啦啦”一声响，仆人恐惧万状，转身欲逃，此时二人同感双臂被困，浑身动弹不得，饭篮又遭抢，只闻餐食咀嚼声，不见人影，二人惊恐不敢吱声。片刻，饭菜食净，碗碟高抛于空中，久悬而不动，奇景吓人。俄顷，碗碟突落地碎之，碎片翻滚打转，互相碰击，发出噼喇叭啦之声，似多人酒足饭饱后，互相用碎片游戏以取乐之。此次事后，有厨人作证，怪事确凿，张应不得不信之，因何如此？众胡乱猜疑而不得其解。
怪事之后，众人心神不安，众仆人求辟邪之符，贴满室内，白日出行，随身携带护身符，晚间无人敢出行。然怪事未矣，几日后一傍晚，张应父自衙回家，刚入中院月亮门，突一团火球迎面飞至，点燃衣服，其惊骇倒地，翻滚呼救，待仆人闻声而至，将火扑灭，其官袍烧光，身体烧伤，其羞难堪，赤身**欲入屋，忽半空飞至砖石瓦块，砸其后背之上，其抱头鼠窜，狼狈入屋。
怪事频发，张应激怒，决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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