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簦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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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

　　　　“当真。”我点点头。

　　　　“哦，是吗？那么说，那么说”穆老婆婆一时有些激动，竟有些哽咽了。“留歌，留歌她，总算回来了。回家了，回家了！”

　　　　“阿婆，您，您怎么了？别激动。”我从没见过她这番激动的样子，连忙想劝慰她。不想穆老婆婆摆摆手，笑着道。“没事没事，老婆子高兴，高兴。改日我就去你们家，见见留歌。”

　　　　“阿婆，您认识我那位师伯？”我问。

　　　　“嗯，当然。不光留歌，十二具幻簦的簦灵，我大多都认识，因为老婆子年轻时候，和她们还有你师父都是彼此交心的挚友啊。”穆老婆婆笑着道，言语里满是激动和骄傲。

　　　　还有这事？！我顿时来了兴趣。忙缠着穆老婆婆说道：“这样啊？！阿婆阿婆，那快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故事很多，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穆老婆婆笑道。

　　　　“那没事，我一陪着你，你讲三天我听三天！”我很是来劲儿。

　　　　“那好，让老婆子想想，那就，那就”穆老婆婆拍拍脑袋，浑浊的眼珠里顿时闪现出光彩。“那就先讲一个我印象最深的故事吧。一个关于幻簦和你师父的故事。”

　　　　“好啊好啊。”我连忙点点头。“幻簦是不是芳雪缘？是和留歌师伯有关吗？”

　　　　穆老婆婆轻轻笑了，她拍拍我的手，略带深意地说：“不，不是留歌的故事。而是另一具幻簦，她的名字叫――绮罗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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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簦灵青雅

　　　　绮丽霓裳，罗裙如梦。

　　　　梦深青暝，愿求离雅。

　　　　绮罗梦，是为幻簦之名。但青雅，却是簦灵的本名。

　　　　幻簦之名，是出生之时起就烙在身上的烙印。

　　　　但是她自记事之起，便不喜欢别人叫她绮罗梦。因为这个名字，只能是那毁天灭地的大杀器——幻簦的标识罢了。世人、仙神、妖怪听到这个名字时，无一不是露出贪婪垂涎的目光，无一不想将其据为己有。那决定他人生死的无上权力，千百年来吸引着多少执着于此的痴人争相抢夺、前仆后继。这数千年，她见过了数不清的人拥有绮罗梦；但也是这数千年，她更见过了数不清的失败亡魂。亡魂四散在幻簦周围，不甘、痴迷、癫狂，种种执念化作的黑雾包裹着绮罗梦，无法散去，反倒越积越大、越积越厚。她讨厌，讨厌那种被包裹着快要窒息的感觉；她讨厌那些终日里垂涎绮罗梦的世人、仙神、妖怪，更讨厌那些即使死了执念也不消散的亡魂！讨厌这一切，也顺带讨厌引起这一切的罪恶源头——绮罗梦！

　　　　是的，她身为簦灵，却讨厌幻簦。这在其她幻簦看来，是不是另类，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呢？但是她不管，不在乎这些看法。她想着的，只一心想着的，是如何脱离这罪恶。如何斩断与那罪恶之源的联系。她，想获得新生，以青阳的名字而活，不再背负绮罗梦的罪孽。哪怕不再拥有无尽的寿命，哪怕不再拥有举手投足的毁灭之力，只以一个卑微凡人的生命活上短短的数十年，她也心甘情愿。但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愿望，却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即使过了千年，她努力了千年尝试了无数办法，也无济于事。

　　　　所以，她好恨。恨命，也愈发地恨绮罗梦。

　　　　元朝，至元二十二年。

　　　　农历七月初六，杭州城外。

　　　　西湖畔，十里莺歌，满目繁华。

　　　　明日就是七夕了，今日游湖的花龄眷侣倍增了不少。青雅坐在茶楼上观景，略无聊赖地嗑着瓜子。看着楼下对对男女嬉笑玩闹、情意绵绵。实在不知道他们如何有此般耐力。顶着兰月阳炎，全然不怕晒。不行，想想就觉得好热，她不禁又摇了摇刺绣花扇。张口叫道：“小二，再来壶雪蜜茶，解解暑。对了，桃酥和杏脯蜜饯也没了，再加！”

　　　　“好嘞！”店小二洪亮的嗓音回应道。三下五除二，利落地为她换上了新茶和点心。“姑娘您慢用！”

　　　　她依旧嗑着瓜子，观赏着楼外那一片风景。那一片，她想要融入却永远也无法触摸到的风景。

　　　　“还在喝茶，好雅兴！”半晌，耳边传来熟悉的男音。那声音带着磁性，无比温柔动听，若是一般女子听了估计骨子都酥了。只是她不同，青雅顶多感觉好听罢了。

　　　　她扭头一看，却见一头深蓝色的及腰长发，用一根紫色丝带肆意绑着梳成马尾让人看上去额外缥缈不羁。宽袖画竹书生袍，白履流云束腰带。是他，寻簦阁的年轻掌柜。别人都叫他阳先生，而她一直叫他小伞，而且一直这么叫。

　　　　“你来了，坐。”青雅不动声色，依旧是悠闲悠闲的老样子。

　　　　他也不客气，一挥衣衫坐到了青雅对面，自顾自地倒上一杯雪蜜茶。

　　　　稍微呡了口，他轻轻说：“你还是爱喝这么甜的东西，不怕伤到牙吗？”

　　　　青雅白了他一眼，不屑道：“簦灵会怕伤到牙？”

　　　　“你是不怕，但也要为被你附身的凡人女孩着想啊。”他轻轻用碟盖掬了掬茶水，淡然道。“待字闺中的小女孩牙若坏了，以后可就难嫁出去了。”

　　　　“要你管。”青雅选择无视他，扭头看向楼外。“有什么事快说，别影响本姑娘看风景。”

　　　　“言归正传，回家吧。”他蓦地认真起来，直直看着青雅。

　　　　青雅身子微微颤了下，似乎内心被他触动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

　　　　“嗯，是呢。”

　　　　“其她姐妹呢？”

　　　　“走了大江南北许多地方，也一直在寻找。”他只轻轻一语盖过，但青雅听得出，他历经了许多失望了许多却从没放弃。这千百年，他都孤单地过了，倒也真是辛苦难为他了。

　　　　“何苦呢？明知道所有姐妹不可能有再度团聚的时候。”青雅对他笑了。笑里满是苦涩。

　　　　“但是，我们是一家人啊。”他轻轻吐出这句话，眼睛里有一股看不出意味的深邃。“世上莫大的痛苦，无异于家人分离而不得团聚。无论何时我都认为，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快快乐乐在一起才好。”

　　　　“这样吗？”青雅呢喃。

　　　　“况且，谁说绝对没有机会再相见了？对于以前弱小的我，或许没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哦。”他同样露出一抹笑，却完全不见丝毫的疲惫与失望。“阿雅，跟我一起回家吧。”

　　　　青雅沉默了。片刻，蓦地回答道：“我会回家的，只是，还不是现在。”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之所以去了许多地方，就是为了寻找让自己解脱的办法。我恨那个名字——绮罗梦，恨绮罗梦的那个身份。所以，在没有彻底割断与幻簦所有的羁绊；在没有彻彻底底抹干净身上烙下的幻簦的印记之前；在没有彻彻底底以一个独立的人格——青雅而活的时候，我是不会回家的。”青雅看着他，样子无比认真。“所以所以，请你理解我，小伞。”

　　　　他与她对视，片刻后闭上眼微叹了口气：“原来，你到了如今依旧还是否定着自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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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独自的旅程

　　　　“是啊，我认同不了，认同不了自己是那只会湮灭万物、引起争斗残杀并带来灾祸的幻簦。即便过了千百年，也认同不了！”青雅低下头，她咬着唇，身子激动得有些颤抖。

　　　　而这时，一只手端着瓷壶为她的杯子续上了新的雪蜜茶。青雅抬头，只见他正在倒茶。

　　　　“没事，阿雅你暂时若不愿意先回来，我也不勉强。”他平静说道：“家永远还是那个家，也永远在那个小城，那个地方。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小伞谢谢你。”青雅看着他，蓦地感觉胸口涌上了一股暖意。这，也就是对家人才有的感觉吧。是啊，她与他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辩解与掩饰，只是简单的只言片语之间，彼此便能互相了解对方的心意，并且支持和等候，这，才是家人所独有的羁绊。

　　　　“嘛。在人间界多走走也好，相识邂逅一些有缘之人，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啊。”他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欢快活跃起来。

　　　　“邂逅一些有缘之人？意外收获？”青雅有些疑惑。“那是什么意思？”

　　　　“你在人界游历这么久？难不cd去了些无人住的荒山野岭、高山雪原？”他笑道，抬手指了指外面。“所谓的意外收获，指不定就是楼外的那些大好时光呢？”

　　　　“你指那些男男女女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青雅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不行，完全看不中。这千百年里，我见过的男子，无论凡人、妖魔还是仙神皆是忘义的贪婪之徒。本姑娘可对他们没兴趣！而且什么情情爱爱，能当饭吃吗？我一直闹不懂白娘子为了情能甘愿受罚的动力何在？都说凡人的生活被妖怪、神仙所羡慕，但这也太单薄无力点了吧？毫无说服力。”

　　　　“你没阅历过其他人，又何知都是一样的呢？”

　　　　“此话何意？”

　　　　“多阅历一下，答案总归还是自己找到的，就像你心中所执着之事一样。况且，世间的情，可非‘爱情’一种啊。凡人那之所以令妖怪、仙神羡慕的一生，总要融入进去，才知道为何。”他笑道，随即站起身，准备离去。“我要走了，若历经过了，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就回那个小城，那个地方吧。我，在家等着你。”

　　　　青雅怔怔看着他走下楼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才下意识地招手呼喊道：“再、再见，小伞！”

　　　　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或许已走出了很远吧，青雅想着。

　　　　随即，她又陷入沉默，静静盯着窗外，此时湖畔金霞映波，莺鸟悦鸣。

　　　　景美，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心里面一片空空荡荡。蓦地，她又扭头看看身对面那无人的靠椅。才恍然发觉，他已然走了。走了，已经走了。许多年未曾见过的家人，在这小小的茶楼里，相聚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又已分别。虽说等她回家，但青雅觉得，下次相见，却又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了。

　　　　不过，他说的，又是何意呢？青雅心里暗想着，却参透不出所以然来。无奈，她甩甩脑袋，索性不再去想。

　　　　要知道答案，还是照他说的，多游历下凡人的世界。或许，总会知道了吧。

　　　　想到这儿，她骤然催动灵识，让自己回归簦灵状态，从被附身的女孩身上脱壳而出。脱壳的一瞬间，被附身的女孩便趴在桌上昏睡过去，而青雅，轻盈地跃向窗外，融入到了楼外的世界。

　　　　那一刻，若有行人望向茶楼外，会因为一幕绝美的画面而瞪大双眼。

　　　　黑鬓若夜，倩影绰约，身着绿色轻衫的女孩跃向一碧如洗的天空。

　　　　那绝世的容颜，令世外无数路过的闺秀、名媛都黯然失色。

　　　　星眸樱唇、凝脂白肤。仿佛是自天上而来的罗霄玄女，颠倒众生。

　　　　而女孩鬓角那一串银色铃铛，却是锦上添花，令她绽放出无限灵动、俏丽的风采。她，比西湖这景色，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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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界的确有趣，锦绣繁华、妙味百生，与妖界相比更有一番无法比拟的难言诱惑。而眼下这江南之中的苏杭地界，倒更是令妖怪都魂牵梦萦的曼妙天堂。

　　　　青雅独自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四下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路边勾栏瓦舍里飘来阵阵美食的香气，时刻不停地挑动着她的味蕾。青雅是簦灵，但本质上更是一个吃货，此时她正盘算着如何能吃到白食。是直接催动灵力取来食物好呢？还是，附身到某个食客身上直接白食享用？二者都可，只是暴露灵气，便少不了要应付捉妖师的骚扰纠缠。人间界妄自尊大、不识她本尊的愚昧家伙太多了，都想着把她当做普通小妖收了，倒令青雅哭笑不得。

　　　　正想着，前面的街道忽传来锣鼓开路的声响，人群不约而同地往路两边散开，青雅觉得奇怪，但也跟着他人退到路边。道路清空，不一会儿便来了一队衣着华艳、声势浩大的官家仪仗。似乎是什么朝廷大员来了，锣鼓开路之后，都是骑马佩刀的锦衣护卫。上百名魁梧精干的执戟军士护在一驾精美的御用马车周围，缓缓有序地行过街道。旌旗招展、锣鼓声天，场面十分宏大热闹！

　　　　“店家，你可知这是什么官家来了？这么大的阵势？”青雅身边，一个看客悄悄问路边兜售茶点的老板。

　　　　“客官，您消息可不灵通啊。”老板笑笑，小声道：“这是当今圣上御封的江浙巡察使大人来杭州了啊！”

　　　　“御封巡察使？！”看客惊得张大了嘴巴。“那可是朝廷里排的上号的正品大员啊。这么大的人物，怎么会来杭州？”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客官。”老板继续解释：“据说此次是过路，是到泉州督办政务、考察民情的。”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那位巡察使大人，是何人士啊？”看客嘟囔。

　　　　“嘘，我告诉你啊，客官。”老板又压低了声音。“你可能不会相信，那位巡察使大人，并不生自中土，而是一位黄发白肤西夷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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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少年阿乔

　　　　“什么？！黄发白肤的西夷？”看客惊呆了，随即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莫不成，是那位年幼便来到中原，跟随父亲进宫为官并深受当今皇上器重的马可�9�9波罗大人？”

　　　　“对，正是那位大人！”老板点点头。

　　　　波罗？菠萝？！一旁暗听的青雅差点笑出了来。这年头居然有人的姓名里带‘菠萝’的！西夷之民风，真叫人不好理解啊。不过，青雅随即释然，如今的朝廷是蒙古皇族孛儿只斤氏的朝廷；如今的天下，是蒙古大汗铁木真的子嗣的天下。蒙古人主政的朝廷，任用外来人士为官，也不稀奇。况且，这些人士大多还是富有才学的，能将一方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有能力，又何必在意出生呢？但若是换做百来年前的宋金并立局面，那这就不是有伤风化这么简单了。真是一转眼河东一转眼河西，变化得好快！想到这里，青雅只感觉时光匆匆，转眼中原又换了副新天地。

　　　　不过，他们是去泉州考察民情的？青雅暗自思忖，泉州似乎还没去过啊。听说那里蛮不错的，何不搭他们的便车去那里玩玩？想到这儿，青雅打定主意，要跟这群人一起去走走。

　　　　只是，如何顺利地搭上他们的便车呢？还是附身其中的某个人？不不，太没挑战性了。而且用的次数多了，也玩腻了。直接以簦灵的状态坐在那驾马车的顶蓬上悠然过市？不不不，这太招摇了，完全不把江南地界的人间修士放在眼里啊。虽然凡人看不见，但总会引来一些把我当做普通鬼魂的秀逗捉妖师。打发他们的次数多了，倒也麻烦。那么心中数个念头飞快闪过，青雅灵光一闪，立刻有了办法。不如这次，就玩玩自己的演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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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外，林中驿道。

　　　　“回禀大人，前面有个女子倒在路上，似乎受了伤，请大人定夺。”骑着骏马的护卫低头抱拳，恭敬地朝马车里禀告道。

　　　　“阿乔，你去看看。”马车里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平静说道：“看那女子，需要什么帮助。”

　　　　“是，大人。”另一个好听的男声回应道。随即，马车的卷帘撩起，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走了出来。

　　　　那少年身穿甲胄，腰配金刀，看样子是大人贴身的带刀护卫。只是，他眉目间隐约有些不似中土之人。

　　　　“带路。”少年轻声嘱咐。

　　　　“是！”禀告的护卫应道。

　　　　二人很快来到队伍前面，在一棵老杨树下，少年看到了那个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不断地呻吟，她的脚上有一块血疤，似乎伤的不轻。阿乔快步走到那女子身前，欠身行了个礼，轻轻说道：“姑娘，我是朝廷护卫。在此过路，见姑娘受伤，不知在下可做什么，以解姑娘之忧。”

　　　　这呆瓜子，还问自己能做什么，一般人遇到这事，当然赶紧抱起姑娘扶她到车里，为她疗伤啊。难道，他还顾虑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青雅暗自腹诽，不过，装受伤还是继续装的，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演技出破绽。

　　　　“这，这位官爷，小女子本是要去投亲戚，不想在这路上遇到了野兽。奔跑之际，虽甩掉了野兽，却也把脚扭伤了。如今，动弹不得。幸逢在此遇见了官爷，万望官爷施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倒在地上的青雅泣啼说道，样子无比凄苦。

　　　　“原来如此。姑娘放心，待我向大人禀告一下，即刻让随行的丫鬟给姑娘包扎伤口。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便给姑娘包扎，请见谅。”阿乔说。

　　　　“如此，多谢官爷了。”青雅做出感激样子，小声道。心里却暗想，果然是个呆木瓜子，还真顾忌男女授受不亲。

　　　　“待包扎好了，我就命人将姑娘你送到附近村镇安置。到时候，让他们送你去亲戚家。”阿乔想了想回答道。

　　　　一听这话，青雅心里就凉了。开玩笑？！把她送走，那她的计划不都打乱了？岂不白忙活了！不行，决不能让故事随他的意思发展！随即，青雅立刻做出一副额外痛苦的样子，并嘤嘤哭泣了起来。

　　　　“官爷切莫去寻附近的村人，求您了！！”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

　　　　见她这副样子，阿乔不由一愣，忙问道：“姑娘这是为何？”

　　　　“官爷，实不相瞒。”青雅一边哭，一边开启了编故事模式。“此处最近的村落名唤刘家庄，而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子原是刘家庄一户大官人手下的侍茶丫鬟，因为不堪忍受奸猾管家的凌辱虐待，才斗胆出逃的。”青雅一边哭泣一边说：“若官爷要把我送回刘家村，恼怒的管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小女子妄请官爷开恩，不要把我送回去！求你了，求你了！”

　　　　这言语说的煞有介事，也拜青雅的好演技所赐，看着她梨花带雨、甚惹人怜人的模样，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法怀疑她。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阿乔听了义愤填膺，不禁握住了拳头。

　　　　青雅见他这副样子，料他是个心怀正气的好男儿，知道有戏，连忙说道：“官爷正气凛然，定是救人于苦海的活菩萨！小女子斗胆请官爷相助，官爷，帮帮我吧！！”说完，青雅‘颤巍巍’地支起身子，作势要给阿乔磕头。

　　　　“姑娘，这可使不得！”阿乔慌忙要上去搀扶，却不料手臂刚一碰到那女孩肩膀，青雅却头一歪在他怀里昏迷了过去。

　　　　“姑娘！姑娘！”那叫喊声在耳边一直未绝，青雅却装作根本听不见。她双眼紧闭，继续表演着昏迷的‘颜艺’。

　　　　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了。本姑娘都已经昏迷了，看你如何赶我走？我就不信你能把这么一个大活人丢在荒山野岭不管！呵哈哈~~~

　　　　此刻阿乔自然不知道这女孩心里的盘算，眼见人一直唤不醒，他咬咬牙，一把抱起这姑娘，飞也似地奔回队伍里。边跑边喊：“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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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调戏？调侃？（上）

　　　　不得不说，青雅的计划很是成功，对于正义感十足的阿乔以及宅心仁厚的巡察使大人而言，收留一个落难女子真是义不容辞的举手之劳。青雅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世，并说自己也要去泉州，如此太巧了，巡察使大人便嘱咐手下捎带青雅一同前去。而青雅则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在路上的这段时间自愿做起了侍茶丫鬟。

　　　　于此，青雅顺顺利利地融入到了这个队伍里，而她落落大方、开朗爱笑、毫不怯生的性子，几天之内，便很快和一群人成了朋友。尤其是巡察使大人，不但十分喜欢她泡的茶，更对她赞赏有加。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接受了她，队伍里，有一个少年从来都不和她主动搭话。见了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便是主动避开，怕招来非议。青雅起初没觉得什么，过了几日饶是如此，她便对那人提起了兴趣。

　　　　阿乔这个少年，有点叫人好奇啊。

　　　　这日夜晚，队伍于郊外驻扎，离泉州已是不远，所有人心里都很是高兴。

　　　　泡好了茶端进大人的营帐之后，已是没什么事，清闲下来的青雅独自出帐四处溜达。边走边哼着小调儿，蓦地，她突然想起那个呆木瓜子，顿时心血来潮，决定去找找他。

　　　　凭借青雅的本事，找一个凡人易如反掌。没片刻的功夫，她便找到了那个呆木瓜子。此刻他正在营地外的小山丘上，独自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望着远处水光粼粼的江面出神。

　　　　这家伙，想不到侍卫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一颗墨客骚人的心啊。他会不会看着看着就念出几行诗嘞？青雅见此不禁悄然一笑。她躬下身子，蹑手蹑脚潜到阿乔背后，刚要伸手拍他的肩膀。却不料阿乔此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青雅姑娘，有什么事吗？”

　　　　这货没回头就知道是谁过来了，反倒把青雅吓了一跳。青雅嗔怒，猛地拍一下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