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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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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松了一口气，却听金尊忧心忡忡地感慨道：“至西沙谷之事你已知晓，堂堂五大仙门之一，不仅一夕被灭，更令人不安的是消息竟然被封锁了一年之久，要不是本尊此次为天劫之像造访至西，恐怕这骇人听闻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被隐瞒多久。”
提起至西之事，邱枢桐也是心下骇然，疑惑问道：“师叔，五大仙门除原聚灵山稍强外，其余四家实力仅在伯仲之间，要将其一夕灭门，至少需要接近二十位化境高同时出，也就是五大仙门其家的实力。然而化境高因修为太高，一举一动都牵动天下气运，尤其像师叔这般化境后期的高，一旦离开极北，或与人动，很难不引起其他绝顶高的主意。至西沙谷被灭，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师叔之前难道一点痕迹都没有察觉吗？”
金尊脸色难看，摇头道：“这正是本尊忧心之处。按说，至西沙圣、南疆圣皇、东海魔帝和原聚灵真君，只要他们离开本域或与人动，本尊无论如何都会有所感应，但这一次却是毫无征兆，实在令人费解。”
邱枢桐思考片刻，又问道：“不知师叔此次至西之行可找到沙谷被灭的线索？”
金尊沉吟道：“本尊此次进入至西，竟未寻到任何修为在圣境以上的修士，据说他们都在至西被灭的那场浩劫陨落了。本尊所知的也是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东拼西凑而来，其错漏、矛盾之处比比皆是，根本不足为信。但有一点十分可疑，如果说至西沙谷以及他所属各宗门的圣境以上高在一夜之间聚集于某处，被敌人全部歼灭，这虽然不合常理，可也还能说通，但至西圣境高无数，竟连那些隐世不出的高们事后也被发现全部失踪。一来对方如何能够掌握这些高的行踪，再将他们一一杀灭？二来，既然对方已经将至西沙谷歼灭，又何必要大动干戈，将不隶属至西的圣境高也全部剿灭？来，对方剿灭至西沙谷，却又没有控制至西之地，而是任由低阶修士们争权夺利，相护攻杀。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件事令本尊百思不得其解。”
金尊想不明白的事情，邱枢桐当然也无法给出答案，他略一思索问道：“师父，咱们是否需要将至西之事知会五大仙门其他几家？”
金尊摆了摆，说道：“本尊此次至西之行原本也没打算瞒着谁，知道本尊进入至西，其他几家定会与安插在至西的棋子联系，现在恐怕早已发现不妥。另外，本尊已请聚灵真君到极北调停季瑁Ю疾宜酪皇拢峙略儆邪敫龆嘣滤簿透玫搅恕！�
邱枢桐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尊有力的声音惊醒了由自出神的邱枢桐：“枢桐，眼下极北也是多事之秋，种种迹象表明，有一伙神秘组织已然进入极北，极北现在正发生的种种小事，与至西那些乱八糟的传言多有相似，本尊担心至西的惨剧会在极北重演。”
对于金尊的推论，邱枢桐一点也不觉意外，自从贺梓川离开金顶，一系列怪事愈演愈烈，金川内外门严重对立，再听到至西被灭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后，他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金尊请聚灵真君造访极北，除了斡旋南疆圣皇，恐怕多少还有联抵抗神秘组织的意思。只是敌人竟然如此难缠，纵使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被金尊点破，他却仍觉得心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谨慎道：“师叔，眼下宗门内外对立，剑堂指责白虎卫被神秘组织渗透，已然背叛宗门，外门则控诉贺梓川盗宝离宗，勾结东海魔宫搅风搅雨，宗门忧患不少啊。”
金尊点头道：“这些本尊都知道，你怎么看？”
邱枢桐似乎有些挣扎，犹豫片刻后，才心下一横说道：“对比起来，剑堂对白虎卫的指责并无证据，而白虎卫对贺梓川的控诉却认证物证具在，时间地点清晰，逻辑甚为严密。只是……”
“只是什么？”
邱枢桐小心观察着金尊，见他并无异色，才说道：“弟子此次前去监刑，觉得贺梓川有可能并非如外门所言那般……如此处理是否有些草率……”
邱枢桐还未说完，便听得金尊一声冷哼，心顿时一紧，重重压力仿佛一座大山，让他直不起腰来。他后背冷汗直冒，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声道：“弟子胡言乱语，还请师叔恕罪。”
金尊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短短一瞬，邱枢桐身上的压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邱枢桐背后的冷汗却已经浸透衣衫，长袍紧紧黏在身上，作为高阶修士，他只用心念一动，便能打出法决解决此事，可在金尊面前，他又哪敢稍动，只能跪伏在地，努力平复心绪。
金尊见邱枢桐还跪伏在地，淡淡道：“起来吧，日后不要胡思乱想。眼下危重重，稍不留神，便可能会步了至西沙谷的后尘，剑堂也好，外门也好，都有可能变成威胁，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你们超然于外的内门两院，这也是本尊跟你说这么多话，又派你去监刑的原因。本尊心知自己那几个徒儿感情深厚，未免他们吵闹才让你不要声张。”
邱枢桐惶恐道：“弟子有负师叔信任，深感惭愧。”
金尊摆了摆道：“罢了，既然小已去，便是真的反了也没了威胁，外门人数虽众，实力却不强，你好好监控便是。只有一个事情十分棘。”
“南疆圣皇？”
金尊点头道：“正是，为了季瑁Ю疾宜兰敝拢セ室丫诩萸袄矗宦凡⑽词褂迷冻檀驼螅炊幸」校笳牌旃模熳懔松疲恍南肴梦医鸫ǘ喑鲂┭Ｋ淙挥芯哿檎婢魍＃セ誓抢虾暧秩绾问钦獍愫孟嘤氲模攀等帽咀稹彼底沤鹱鸾鹕难垌捉羲跞缦撸缤ㄑ垡话悖笥猩钜獾囟⒆∏袷嗤�
邱枢桐已知金尊所想，心一突，苦笑连连，面上却向金尊拱道：“师叔放心，弟子知道该怎么做。”
“哦？”金尊露出一副意外之色说道：“枢桐真乃大才，此等棘之事也能为本尊分忧？那本尊便拭目以待了。”
邱枢桐欠身道：“弟子此次必不辱命！”
！！
………………………………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众生心绪
（） 邱枢桐默默走出金尊所在的圣尊殿，回头愣愣望着堂皇的院落殿宇，心忽然涌起一股复杂难名的感觉，他不知不觉紧握双拳，口喃喃道：“师叔啊师叔，为了金川基业，你便能不顾是非，狠心诛杀自己的弟子么？便能壮士断腕，铲除整个外门么？是否上位者都需要这般冷酷果决？我在你心里到底又有几斤几两呢？”
想着想着，邱枢桐忽然自嘲一笑，浑身戾气尽去，转身化作一道遁光，向戒律院飞去。
感受到邱枢桐远去，金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冷峻的面容重新爬上他的脸颊，百六十一盏龙炎灯火光齐齐一暗，原本亮如白昼的大殿内顿时变得明暗不定，映衬得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兰希……”金尊轻唤一声，大殿阴影处现出一人，朝着金尊缓缓跪下。此人身着黑色紧身劲装，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段，但她头戴面纱，面纱上黑气萦绕，将神念视线统统阻隔于外，让人难以看清她的容貌。
她方一出现，大殿内的温度便骤然下降几分，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一闪而逝，但不过短短一瞬，一切异象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虽仍静静跪在那里，却很少有人能够意识到她的存在。她便是一直跟在金尊身边，专司暗杀的金川第六剑，袭影剑黄兰希。
“去杀了他。”金尊平静开口，语气淡淡，似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之事。
黄兰希身子跪得极低，听得金尊之言，她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说话。
金尊微微皱眉，不悦道：“怎么，不愿意？”
黄兰希身体低伏，仍旧没有说话，似是在做无声的抵抗，又似是懦弱的羔羊，正在屠夫刀下瑟瑟求饶。
金尊冷哼一声，怒道：“他不死，便是你死，本尊会让夜华盯着你，不要心存侥幸。去吧！”
黄兰希轻轻点头，消失在阴影，那身影却有说不出的凄苦。
金尊望着那消失的身影，冷笑一声，不屑道：“哼，同门之谊，情情爱爱，你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金川落雪峰地处金川复地，灵脉上乘，灵气充裕，就算在金川也称得上顶级。落雪峰在金川地位很高，不仅是因为优良的条件，更是因为这里是烈焰堂的总部所在。
在落雪峰顶，一位身着红袍，邋遢懒散的男子正握着酒葫芦，望着流动的云海愣愣出神，任由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不一会便已浑身雪白。
他的身后，奔雷剑叶晓明正目光异样地注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叶晓明低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叶晓明怒道：“你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冯坤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晓明一把揪住冯坤衣领，怒视他的双眼，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师尊要杀小？”
冯坤哑然失笑，轻轻拍掉叶晓明揪住自己衣领的，淡淡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就算剑堂失去了发言权，但没有师尊授意，借金顶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出诛杀清风剑的决定，更别说还有邱枢桐亲自监刑，除了师尊，谁能请动那位顽固不化的掌院大人？”
“为什么？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怀疑小，他大可让我们将小抓回来，当面问个明白，何必直接派人将他诛杀？”叶晓明难以置信。
冯坤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叶晓明脸色一肃，耐不住心疑问，翻身而起，说道：“不行，我要去找他老人家问个明白，师姐死了，全宗上下毫无反应，师尊他老人家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直接诛杀小！这是什么道理？”说着就要飞身去找金尊问个明白。
冯坤一把抓住叶晓明，急道：“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保下来，你还想去找死么？”
叶晓明清醒过来，双目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冯坤，一字一顿道：“你保我？你早就知道师尊为什么要杀小，对不对？”
冯坤偏过脸，下意识躲开叶晓明灼灼的目光。
叶晓明却不放过冯坤，低吼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冯坤叹息道：“冷静点吧，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所以你一直装疯卖傻，弄出一副又懒又闲的无赖样？”
冯坤无奈道：“不然要怎样？告诉全天下，就我最聪明？”
叶晓明颓然道：“师尊也要杀我吗？”
冯坤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我们和小不同，师尊又不是滥杀之辈，不会为了这点理由杀我们的，但是我们毕竟坏了规矩，一番责罚自然是少不了的，能落得个自省十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是我现在去为问师尊呢，他会杀我吗？”
冯坤沉默以对，叶晓明却笑了，他感慨道：“我一直以为金川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有爱护我们的师尊和情同足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除了外门那群白痴，哪哪都好。今天我才发现，这里竟然也如此残酷，冷得就像外面万年不化的寒冰。”
冯坤复又望向奔流的云海，自语道：“这里是金川啊，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们把他想象得太美好了。
“你刚刚说小与我们不同，他到底与我们哪里不同？”叶晓明不理会冯坤的感慨，忽然问到。
冯坤一窒，垂下头来，不言不语。
“你要是不说，我便去问师尊，就算要死，我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冯坤一惊，知道以叶晓明的为人，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他也无法预料，顿时一脸严肃地对叶晓明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
冯坤咬牙道：“第一，今天我对你说的任何话，都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几位师兄师姐。”见叶晓明点头，冯坤接着说：“第二，回答完你的问题，你不能再问我别的事情。”
叶晓明心疑问颇多，本不想答应，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冯坤断不会回答自己任何疑问，便也只能勉强点头。
冯坤又接着说：“从今以后，再出现类似事件，你必须照我说得做，不要问为什么。”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不你把我卖了，我还得乖乖听话吗？”叶晓明拒绝到。
冯坤一想也是，便说道：“告诉你也行，但不是当下告诉你，要看情况而定，很多事情都只能事后再跟你说清楚。”
叶晓明微微点头，说道：“答应你便是，现在可以说了吧？”
冯坤见叶晓明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心一阵苦笑，叹气道：“小是因果之体，劫数之命！”
“什么意思？”
“小体质特别，很容易沾染因果，一旦沾染了足够的因果，他就会变得如同火山一般，随时可能爆发，要么带来灭顶之灾，要么得到一场大缘。还有，小是劫数之命，命有场大劫，一旦沾染了足够的因果，并能够安然度过这场劫数，就能存留善果，洗去恶果，帮助修士补全道果，让修士更近一步。所以，我猜师尊当年之所以在众多弟子选小，就是看了他的体质和命数。”
“你是说师尊想通过小成就无人所及的天境？”叶晓明惊愕到。
冯坤点了点头。叶晓明又问到：“如果小帮助师尊更近一步，他会如何？”
冯坤冷笑：“身体和命数都为他人做了嫁衣，你说会如何？”
“不得轮回……”叶晓明心跳出一个恐怖的字眼，让他骇然无比。
“不对，既然如此，师尊为何又要杀小？”
冯坤摇头道：“第一，方才说的都是我的猜测，如果师尊无法走到冲击天境的门槛，或是小不能洗去恶果，那他也未必见得就会害了小，因为如果小无法挺过劫数，洗去恶果，那么用小帮助冲击天境，实在好坏难料，而只要小能够挺过劫数，就很有可能凭借特殊体质进阶化境，甚至是化境后期，一旦宗门有两位化境后期高，立刻就将凌驾于五大仙门的其他几家之上，更何况还有天资卓绝的大师兄，若他也能进阶化境后期，那统一五大仙门也不无可能。”
听得此话，叶晓明心下稍安，又听冯坤继续说道：“第二，因果之体，一体两面，善果既然能够带来如此之高的收益，那么伴随而来的恶果定然也会十分棘。劫数之命里的那场大劫，要能洗去恶果，只存善果，劫数的恐怖可想而知。如今至西沙谷被灭，神秘人对金川虎视眈眈，一旦大劫爆发，很可能就会为金川带来灭顶之灾。”
“第，师尊对我们几个徒弟十分了解，他定然不会相信小叛宗的鬼话，但从种种迹象表明，那群神秘高的目标就是小，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知道了小的体质和命数，也不知道他们要小究竟想干什么，但对金川来说，总不会是件好事。”
叶晓明倒抽一口冷气：“所以为了金川，小必须死？”
“对！”冯坤点头道：“其实师尊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就放弃了冲击天境，或者一统五大仙门的美梦吧。毕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啊。”
叶晓明愣愣点头，忽然心一突，问到：“酒鬼，你是如何知道这些密的？”
冯坤微微一笑，摊开掌，掌立刻浮现出微缩的日月星辰。日月星辰在冯坤掌缓缓闪烁，日月流转，星辰变化，端得美轮美奂，神奇无比。
叶晓明却像不认识冯坤一般，惊讶道：“你竟然精通天道占卜术！”
极北某处烟波浩渺的小湖上，在浓重的雾霭之，一艘小渔船慢慢随波荡漾。一位白衣公子容貌清秀，面若桃花，很有几分男生女相，他坐在船头静静凝视眼前的棋盘，考虑良久才慢慢落子，竟是在与自己对弈。
一位老仆从船舱慢慢走出，凑近公子耳边小声说道：“贺梓川已离开天龙山庄。”
公子微微点头，忽然将的黑白棋子全部往棋盘上一扔，问那老仆道：“宗门可派人来了？”
老仆神色黯然，说道：“龙王大人旧伤未复，宗门又被臻台阁死死盯住，恐怕一时难以再增派人了。”
公子闻言无悲无喜，淡淡呢喃道：“看来还是要靠自己了啊。”
老仆慌忙躬身，一脸惶恐，白衣公子却冷笑一声，说道：“无妨，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有我在便也足够了。”
小船随风轻摆，慢慢划入浓雾之，渐渐消失不见，只是偶尔传来若有若无的落子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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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三十五章：花语有情
（） 席卷整个极北的暴风雪时断时续，在梧州西北的凡花谷内，暴雪被山谷的温暖融化，变成淅淅沥沥的细雨。雨水顺着屋檐汇成水流，拖着长长的尾巴砸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夜已深，一位粉裙少女正在榻上打坐，不知为何，她的气息时快时慢，灵压忽高忽低，显然心绪纷乱，难以入定。终于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不再修炼。她屈指一弹，白玉香炉内泛起一道粉光，飘出袅袅香气。
粉裙少女轻蹙绣眉，深吸一口香气，烦乱的心绪获得片刻宁静。但不过一两息的功夫，那莫名的纷乱就又重新将她填满。
少女微微叹口气，从榻上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细雨，渐渐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风吹进屋内，将窗边一盒脂粉吹落。
脂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桃红的细粉上沾染了不少灰尘，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少女心疼地捧起散落的脂粉，轻轻自语道：“清风啊清风，你总是这般，在不经意间就把我珍贵的东西夺去了呢。”
少女似是觉察出自己的荒唐，噗嗤一声轻笑，顺一扬，脂粉立刻天女散花一般，随窗外清风飘走。少女望着随风而去的一抹粉色，惆怅道：“既然结了缘，便随他去吧，我要能如你这般不知该多好？”
说完，少女微微摇头，脸颊挂上一抹自嘲的微笑。她挥一招，窗户慢慢合上，仿佛将细雨清风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少女心境稍稍平复，转身走回屋内，打算继续修炼，却见闺房一位青袍男子坐在桌旁，背对着自己正喝着桌上的花茶。
男子英武伟岸，气度不凡，虽只是背影，却依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见到男子的一瞬间，粉裙少女心惊喜，似是燥热的夏日忽然发现一口冰窖，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是清爽。可不到半息，少女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惨白，惊喜之情一扫而空。
她轻启莲步，慢慢行至桌旁，接过男子递来的茶壶，先帮他把的茶杯斟满，然后自己拿出一个空茶杯倒满。
男子将花茶一饮而尽，微笑道：“仙子好兴致，对身边每一物都寄以深情。”
少女冷冷道：“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家的幼稚心思，对修炼有害无益。”
男子摇头道：“修炼虽要心无旁骛，但也不能顽固死板，以情入道未尝不可，但需谨慎选择寄情之人，否则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对了，百多年不见，仙子如今已然进阶仙境还未来得及恭喜仙子呢。”
粉裙少女呼吸一窒，脸上升起两朵红霞，但红霞不过停留片刻，便又暗淡下去。她慢慢饮着杯花茶，淡淡说道：“谢过大人教诲，花语会谨记在心。不过区区仙境而已，在大人眼不值一提，更不用违心恭喜。”
粉裙少女拒人千里之外，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闺房顿时沉寂下来。
与房人相隔不过四十丈的回廊下，一席红裙艳丽脱俗的陌颜和清丽爽朗的沐倩倩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房的每一个动静。
沐倩倩见二人沉默，压低声音对陌颜说道：“小姐，这位花语仙子好似心事重重的。”
陌颜黑着脸，没好气道：“什么心事重重，你看她无病呻吟的做派，和娇滴滴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勾人的狐媚子。”
沐倩倩摇头道：“不对啊小姐，你看她低眉粉黛，面露忧色，分明就是真情流露呀，一颦一笑自然得体，哪有半点勾人的样子？”
陌颜酸溜溜道：“行了行了，小丫头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好歹，似她这种貌似无害，惹人怜惜，背地里却想方设法勾引男人的女子，本小姐见多了。”
沐倩倩回过头，看到陌颜的一张黑脸，疑惑道：“咦？小姐你与这花语仙子素未谋面，怎会知道她背地里勾引男人？”
陌颜脸颊一热，脱口道：“啊，没有吗？不是，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这丫头好好盯着，别再胡言乱语。”
“哦……”沐倩倩嘟起小嘴，口念念有词，却不敢再让陌颜听见，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房两人的身上。
沉默让人尴尬，特别是深更半夜，在女子闺房之，一男一女沉默对坐。二人似乎都有话想跟对方说，但又不知要从何说起，几次想要开口都生生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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