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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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乐只能一边在心里哀号，面上却绷得死紧，装出趾高气扬的样子，仰起下巴：“王爷，原来缺银子使了呀，我就一小老百姓哪里来的两百两，要不你去跟燕王借一借？呵呵~~”她见周王不说话，便又道：“王爷，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我很久，不知当问不当问。”

　　　　“哼，问问看。”浅浅地笑了笑，这女娃厉害的很，他不是李永乐肚子里的蛔虫，猜测不出她的心思。

　　　　“那我问咯，不准恼怒趁着现下无人，将我斩杀在茅房之中。”她没有武功，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别无卖点，其实她更加不想死在粪坑里。

　　　　“好，本王答应你。无论你的问题有多么令本王想杀了你，本王保证现在也不会杀了你。”周王，坏坏的笑了笑，现在不杀，不代表以后不杀。

　　　　李永乐望着星星点点的天空，浅浅地笑了笑，再一脸认真地看着周王，问道：“你在意沈通，你今晚于我说的那些，都不是你在乎的重点，你在乎的是不准我再带着沈通去逛窑子对不对？”

　　　　“本王的心，可深着，不是你一个女子能看得懂的。”此刻，周王打从心底，也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聪明劲儿，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就能判定自己的心思。

　　　　李永乐眼珠一转似得意道：“那好吧，算我错，下次我还会带着沈通去青楼晃一晃，指不定他在那处能寻个什么良人，以后都不用我带着，他自己便想着去放松意念；即成造化神仙。从此青楼就是他的，此即桃源。如此成全一段佳话，妙哉，妙哉。”

　　　　寂静了几秒后，周王脸色一黑，冰眸死盯着她，威胁道：“老天爷，真是没天理……怎么什么好处都被你占尽，还好本王没被你所迷惑。本王听说你酷爱银两，如若真像你方才那么说着去做的话，本王定会去你的永乐楼讨债，两百两！两百两哦。”

　　　　李永乐听罢，抿着薄唇，似一脸专注的盯着周王，求饶道：“王爷，我错了，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更加不会做。我真的没钱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那么干的，以后但凡有那个妖艳贱货敢对着沈通勾勾搭搭，我就第一时间通知您，好不好。您看我多有诚意。”

　　　　周王脸色不变，冷淡地应着：“你只要做到，自己不会勾勾搭搭便可。”

　　　　“不会，不会，我自然是不会的，我哪儿敢啊。就算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不是。哈哈哈~~走吧，走吧，快一些他们该等急了。”陪着笑脸，做出请的姿势。

　　　　“哼！”周王，甩开裤摆大步向着武英殿走去。

　　　　跟一小厮一般，跟在周王身后心中怒骂，果然是朱棣的亲兄弟一个妈生的，都是“心地坏的”、“黑心肝”、“表里不一”的腹黑男。

　　　　却不想，因为她过于紧张，忽视了衣袍过长、鞋子过大等一系列原因，直接引发出一场滑稽的风火轮事件！

　　　　但见，李永乐夸奉天殿的门槛时，一脚踩在了衣裙前下的裙摆，身子在瞬间失去了平衡，沿着红毯滚了老远，直到撞在了桌腿上，这才算停了下来。（古代皇宫的门槛都十分的高，去过故宫的都该知晓的。）

　　　　此意外若是发生在平时，无论是偏偏如斯的齐王朱榑，还是贤者睿智的燕王朱棣，都会抢先拉她一把，断然不会让她出现今天这样的风火轮事件。但是，不巧的是，当时那二人都在心中算计着如何对付黄子澄与齐泰。所以……直到意外发生，他们才恍然回神，想要去拉李永乐一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滚着撞到桌脚，然后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扬起傻乎乎的小脸，装出武功高强的样子，冲着一干人等挥了挥拳头，粗声大笑道：“哈哈哈……本小姐今天才发现，这皇宫的门槛确实是实木做得，果然够结实！”

　　　　朱棣抖了一下，在心里寻思着：怎么每次喝了酒，就开始变的如此傻？

　　　　朱榑也抖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叫住大步流星的李永乐，关心道：“乐儿，你流鼻血了。”

　　　　李永乐咧嘴一笑，用袖子抹了一下鼻血，大咧咧地粗声道：“女子每月都要换大量的鲜血，我只是小小地流几滴鼻血，又算得了什么？！”

　　　　在场的听了她的话，瞬间纠结了，风干了，石化了，被风一吹，散了……

　　　　其实，在李永乐看来，她自认为自己的表演可圈可点，简直媲美真正的林青霞！

　　　　“额~~人齐了，那么便开始行酒令吧！”冷静过后，朱允炆呼出一口气，再次说道。

　　　　朱榑早就将鼓手的穴道解开，鼓声再次沉重响起，“隆隆隆隆”，“啪~”又是一个点穴，这次点穴的是兵部尚书齐泰。自然，花球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齐泰举起花球，平淡的一句，就像平地生起：“各位，承让，那便本官献丑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齐王拍手叫好：“好，尚书大人文官也，不曾想也有武将带兵上战场的壮志豪情，齐大人“壮词”啊，好诗好诗，本王猜想齐大人的身手应该也不赖吧。呵呵~~”

　　　　“齐王，过誉，这是身为臣子的心态，本官认为我并不是孤臣。本官相信燕王，齐王，等在座的人也与本官同样，作为君王的臣子都该有一份赤子之心，辅佐君王壮大国家吧。”

　　　　“呵呵自然！”宁王说道他还刻意将嗓音压低了不少。。

　　　　像陷入深思，或者是酝酿着他们的灵感。桌边，朱棣和李永乐皆沉默不语。前者撑头把弄着戒指，后者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花球传到了齐王的手中，齐王拿着花球嘴角稍稍一勾，淡淡地应着：“也该轮到本王了，呵呵~~”薄唇轻沾酒杯吟道；‘无邻夜静闭蓬窗，独对寒灯品史章。多少辉煌荣耀事，终如累石滚荒江。’

　　　　朱允炆道：“七叔，这虽是好诗，但我朝初开辉煌荣盛，你又何苦忧扰。”

　　　　“呵呵~~皇上饱读诗书也会会错意，本王的意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莫要总觉得自己能耐大，再厉害的人总归要汇入混混红尘，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后身，他们在意的只不过是，菜米油盐，茶余饭后的散闷消愁。”

　　　　黄子澄浅笑：“齐王，风流儒雅，有才学而不拘礼法拘束。飘然世外，老夫很是羡慕齐王殿下的安心定志。甚好，甚好！”别有他意的看了一样朱允炆。

　　　　齐泰又说：“身为臣子，身在其位毕某其事，为国效忠，使国家富强不受外侮，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连匹夫都知晓的，身为王爷竟不记于心吗？怎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齐泰蹙了剑眉，面露厌恶可见他对齐王方才那番话极度不满。

　　　　“本王只要管理好藩地便可，至于朝堂，呵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政绩，不是在酒桌上吹嘘一番短时间内迷惑一些人，并捞得一些好处。但时间一长，必然原形毕露。拿不出实实在在的治绩，吹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国泰民安，你等再此谈国家，谈大义，谈凛然，攻谁，打谁，你等在此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如真当国难当头之时，会让你等征战沙场？本王看不见得。所以还是做好分内，即使从事最平庸的闲职也能增添个人的荣耀。”朱榑诡异一笑，心中感叹。一群儒家弄墨之人在这，器宇轩昂的谈论沙场，你们顶多搞点政局看谁不顺眼就跟皇帝打小报告，干了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空有一腔热血，真正打战的时候你们也只能躲在宫里想想没用的对策，真当大难临头时杀到眼前，你们也只能一死殉国不是吗。

　　　　“不问苍生苦乐，只求天地逍遥，不问世事！这是神仙般的日子，有谁不想，有谁不羡慕的。七哥明月入怀，心胸之广可不是一些凡夫俗子能懂的。如不是天生职责所在，本宫更相信七哥会躲进深山老林里逍遥快活，四哥你说我说的对吗？”汝阳公主见那齐泰一直针对齐王，心生不快，便假装打趣了起来。

　　　　朱棣，点头只笑不言，只瞧李永乐略有犹豫，此刻她瞧向齐王，相对一笑，她心里清楚桌子上的这些个男人再打口舌战，针对的是四位王爷。

　　　　李永乐羞涩一笑，她道“不知皇上能否听我说两句”

　　　　朱允炆温和一笑，道：“永乐，无妨。”

　　　　李永乐神情不变，轻笑：“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主持正义的血液，数千年练来一直如此，无论世事如何，无论沧海桑田，永葆一颗赤子之心，坚定信仰确是好事。但千百年来，那条叫世间的河，流经了多少不堪重负，王朝更替。有很多人就像齐大人一般对国家满腔热情，也有很多人就像齐王一般逍遥阡陌，杯酒细酌。只是每个人的心态不同罢了，无关国事，无关风月，不要总一腔热血无法排遣，非要逼着所以人的心思都跟自己一样。这何苦？纵使喧闹蒸腾的剧场，终要归于平静。回首过往，世事如梦，自古才子佳人，不过是残照日母暮里的风景。江山依然，风日静好，历史像被洗过一般干净无尘。所能追寻的，只是一些残余的古老幸福，明净忧伤。做好自己喜欢的事便可，你有你执着的，他有他的执着，不用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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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镇魂香的故事

　　　　“乐儿，还是你最懂我。”朱榑咧嘴笑了，身子一歪，撑头对着李永乐满心欢喜，眼中尽是爱惜，举杯相敬。

　　　　朱棣夺过她手中酒杯，笑言：“今夜，你饮了太多本王替你，酒还是不要与人乱饮的好。”

　　　　饮完朱棣又是淡淡一笑，像盛开的一朵黑色曼陀罗，勾魂摄魄的俊美中却散发出不尽的危机，挑眉，他轻言在李永乐耳边道：“你倒是了解七弟。”

　　　　李永乐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等闲之视，小小女子大放厥词哪里懂得国家大事，莫要在这粗卑之语。待在闺中绣花养鸟岂不更好，李老板经营酒楼也许比其他名门闺秀能言善道些，整日里都会碰到各种形形色色之人难怪与人交际如此圆润流利。本官，从未见过李老板这般女子，你就不怕遭人非议，从而不胜唏嘘。”齐泰冷哼一声！

　　　　“本王奉劝齐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行。”朱棣瞪紧齐泰，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气，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威沉压力，一种能叫人在他眼下瞬息化为蝼蚁的强势凌冽。

　　　　李永乐勾起她的下巴来，明眸饶有兴致地瞧着齐泰，一字一字地道：“齐大人，您没见过那只能证明，您孤陋寡闻，短见薄识。您都那么大年级了少动些火气，少管闲事，命才会长。”

　　　　齐泰听罢，脸色一青一绿，刚要起身打算跟李永乐来个一决雌雄，果然是搞文学的，那张嘴最擅长的就是打嘴炮。却被朱允炆拦住，开玩笑的说道：‘永乐姑娘，性格率真，活泼，可爱。并不是齐大人口中所说那般，朕希望只此一次以后都不会再有。’

　　　　齐泰与黄子澄互看一眼，有些惊讶，连平日里都善听他们意见的皇上都替李永乐说话，她到底有何魅力？皇上并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她竟能魅惑君王？

　　　　宁王懒洋洋似笑非笑的，说道：“哎呦，还玩不玩了，只听你们在这讲些废话，不觉得无趣吗？不玩本王这就回宫了。”

　　　　皇后闻言，笑道：“行酒令既已开启，哪有只玩半场之理，这便继续开始吧。”

　　　　鼓声落时花球落在末夕手中，末夕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淡淡地应声：“皇上，臣妾献丑了”对着朱允炆羞涩的低头垂目。

　　　　“爱妃，请！”

　　　　“嫦娥轻舞明月上，独守空闺甚凄凉。唯有玉兔相左右，不知何时见玉郎。”末夕飞入鬓角的秀眉微动了下，长卷的睫毛如这一树的合欢叶，纤细似羽，颤动。

　　　　这一看就是寂寞少妇缺爱思春了，看来徐太医满足不了她啊，她还是空虚寂寞冷！朱允炆面色尴尬，马皇后则一脸不削，估计心里正在偷偷的咒骂末夕，小贱人，轻浮。

　　　　“夕妃朕不是有意冷落你，只是政务繁忙，日后定常去你宫里坐坐。让爱妃有忧愁的情绪是朕不好，不够体贴。”说罢将末夕的手紧紧抓在掌心。

　　　　“皇上多虑了，臣妾不敢。”末夕自嘲地勾了下唇。

　　　　齐泰接着又道：“身为宫中贵妃，要识大体，国事为重，体谅国君，莫要像市斤妇孺不知礼数。”他这是暗指李永乐呢。

　　　　李永乐心中不痛快了，这齐泰怎么什么都管，跟个事妈儿一样，皇帝的老婆你都敢教训，你那么叼这皇帝应该你来当才是。

　　　　又是一片沉默，无人开口，宁王懒洋洋地伸了伸腰，吩咐道：“敲鼓啊，等什么呢，等着皇上评诗呢啊？方孝孺大人都记下了，要评诗也待日后他们闺中慢慢评。”

　　　　忽的，鼓声乍起，土鳖公主暗中使诈，用点穴之法将花球专递到李永乐手中，李永乐一愣，心中暗道，尼玛完了！一大桌子的人都瞧向她，有的等看她的好戏，有的却不担心知道这丫头聪明的很，定能化解。

　　　　“我不擅长吟诗，自罚酒一杯。”也不说什么废话，因为他们的废话已像头皮屑那么多，喝了酒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我继续发呆，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就已将杯中酒喝尽。

　　　　又是一轮传花，此时，花落汝阳公主手中，汝阳拿着花球，咧嘴一笑：“总该轮到本宫了，本宫丑话说前头，我做的诗你们要是敢有什么别的意见，可要小心了本宫可是心胸狭隘之人，从不讲什么大义。”

　　　　李永乐对她竖起大拇指，给你赞一百个，就你说话最直白够强势，我喜欢，厉害了我的汝阳公主。

　　　　汝阳：“春竹岁岁催颜老，落寞窗前补红妆。愿有良人不相负，来年月下影成双。”

　　　　竟引来满堂喝彩，谁让她丑话都说在前头了，不喝彩一下还真怕日后酒水里下个什么毒啊，放个虫啊之类的。除了李永乐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附耳在汝阳耳边说道：“呦，公主思春咯。”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少女不怀春？

　　　　汝阳公主顿时，一脸黑线涌上，微怒道：“你要是在胡说八道，仔细你的舌头。”

　　　　“再不敢了，再不敢。”李永乐认怂道。

　　　　再一次，花球落在，前府都督佥事谢达手中，谢达捧着花球，扫了汝阳一眼。然后低下头，吟道：“独步长廊，一遇三倾。发若柳梢，淡淡微香。无言与共，牵手与魂。我梦三千，醉得一千。独念伊人，长醉不醒。念魂念心，一念伊人。伊人倾城，我梦倾魂。”吟完又扫了汝阳一眼。

　　　　我擦，李永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激动的对着汝阳公主说道：“这货看上你了，方才那首诗是在对你吐入心声，他在表白啊。公主我看她长得还不赖，又对你痴心的很，还有才华，不如你就嫁了吧，”

　　　　汝阳偷扫了一眼谢达，面色微羞，李永乐又在她身旁瞎低估，更乱了她的心。只能将气撒到她头上：“你的舌头还真是不想要了。”说罢，一只手捏着住李永乐的下巴，还有一只手便想去扣她舌头，李永乐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快放手，难看死了。”由于脸颊被捏着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含含糊糊的。

　　　　只是，下一刻，感觉身子被人拉住，接着跌入了一个结实的胸口，紧跟着，腰间让有一只手臂圈住。朱棣将她救出虎口，李永乐的心脏才稍稍缓和过来，侧过身子对朱棣勾唇一笑：“谢，王爷。”

　　　　朱棣皱眉，他非常不喜欢李永乐方才的态度，以前他们都是明争暗斗惯了的忽然客气起来，这感觉真让人别扭，不舒服。

　　　　朱棣颇为善良地感慨道：“本王觉得，皇上是时候替皇妹寻个好夫婿了。”

　　　　“四叔所言甚是。”一个个都跟着点头，有些别有用心的，私下里想着，赶紧把这刁蛮公主嫁了吧，免得日后麻烦。

　　　　汝阳什么都没说，只是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余光又扫了一眼谢达，谢达此时也光明正大的瞧着她，目光相对，心中一颤紧张的撇开眼！！

　　　　鼓声在此响起，土鳖公主又暗使手脚点穴，朱榑瞧出她的小动作，花球刚传到李永乐手里时停了一秒，忽的，鼓声又在次响起，花球又一次的落在朱榑的手中。朱榑拿着花球对着土鳖公主摇了摇，笑意风华绝代。土鳖公主当下她便挺起了胸膛瞪着朱榑，暗道，且看下一回。

　　　　朱榑大笑，他道：“又是本王，本王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多。随便吟一首，你们要是再不满小心本王掀桌子”他调笑着无耻地道出。

　　　　“七叔，快快吟来！”朱允炆，催促道。

　　　　朱榑悠悠然地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眸华转回李永乐时，却直接迎上了她赠送给他的大白牙。不由，他嘴角轻扬，笑了！这一笑，美得瞬间感觉天地失色，遮天蔽日，仿佛世间，仅剩下一笑的绝代风华！

　　　　他道：“酒中尝知己，丝竹遇知音。生平无易事，佳偶甚难寻。纷雨潇潇下，微波阵阵清。笔笔怀天下，夜夜思美人。”

　　　　妖孽啊妖孽……吟首诗而已，还要张扬风骚一把！

　　　　“齐王，最是自在逍遥，风月为伴。连我这邻国公主都羡慕王爷，蝶影双对。”土鳖公主冷眼瞧着，添柴加火地演戏，眉眼间满是嘲弄之色。

　　　　朱榑仰头望天，前一秒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沉思之中，下一秒却爆发出一连串的畅快大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土鳖公主，说道：“公主何必羡慕本王，若是喜欢就随了本王，省的我四哥替我物色王妃。”

　　　　朱棣一指轻抚了下鼻尖轻笑，土鳖公主怒喝道：“无耻！”

　　　　“多谢！”朱榑轻挑眉梢，露出玩味的笑说道。

　　　　朱允炆也有些后悔玩什么行酒令，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这皇帝当的好被动。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不如就此作罢，一会还有烟花盛会，不如我们喝酒谈天便可。’

　　　　“反正都是要守岁的，还是继续吧。本王倒是觉得挺有趣。”难得开口的周王，不怀好意地说道。

　　　　“那便再来一局吧。”朱允炆勉力地说了句。

　　　　这次，土鳖公主跟朱榑两人在桌子底下暗地较劲各自想尽办法点穴，一个是想李永乐中标，另一个是非不让你得逞。那打鼓的人内心肯定是崩溃的，尼玛老子辛苦到宫里打个工，认真工作，专心敲鼓还被你们点来点去，我容易吗？要不是你们都是皇朝大臣，王公贵族，尼玛老子早就翻脸了，早就用鼓砸在你们脸上。加工钱，内心大吼，今天被点了几十次老子要加工钱，可怎么也不敢开口。只敢暗地神伤道，尼玛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私下解决好吧，老子无辜的很啊！！我来宫里打工，上班就是为了钱，可不是为了什么远大理想，若要谈理想，老子的理想就是不上班！

　　　　两人还在暗自较劲，谁知半路杀出程咬金，又将鼓手点住，此人便是周王。周王得意的瞧了瞧他二人，一挑眉，继续喝酒！当然，周王本就跟李永乐有些小过节，花球又稳当的传到她手中

　　　　呵……真可笑！怎么三翻四次都能轮到我？方才差一点又是我，也不知是谁暗中帮了我化解了，明知我不会吟诗，是谁要看我出丑？

　　　　还未等众人开口，李永乐便抬眼环视一周，朗声道：“我知道，在座的某些人也想让我赋诗一首，然后看着我出丑，满足一下你们的变态心理。但是，我偏不！”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土鳖公主淡笑，说着：“姑娘还真是快人快语，脾气有趣的很。就不知道有姑娘有何才艺，是否也能让人另眼相待？”

　　　　李永乐咧嘴一笑，说道：“你不用拿话激我。这场面，我都见惯了。此刻，我若出手，一定艳惊四座，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多出几个爱慕者。两个字：没劲！”

　　　　众人哗然，纷纷在心里大骂李永乐不要脸！只有朱榑跟朱权对着他面色和善，信她挺她！

　　　　这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被大家如此盯着看，她望着一桌人苦笑着，觉得自己似乎掉进某个人的圈套。

　　　　自嘲地一笑，站在哪一处，对着他们说道：“既然你们那么想看我表演，那就勉强应了你们。小女不才，觉得些个穷酸诗人自认为一身才气，每逢聚首时，都少不了各自卖弄。美酒一定要配诗句才也境界吗？我反倒觉得美酒配精彩的故事才更有意境！”

　　　　“不如小女给在做的讲个故事吧！”她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好，永乐你快讲讲，朕很好奇永乐的故事，朕想一定很精彩吧！”

　　　　说罢，她拿起宫女手中的酒壶，痛饮一口，随即一笑，贫嘴道：“有美酒，还有故事，真好！！我要开始咯，准备好纸巾，会湿哦哈哈哈~~”这幅模样倒像个醉汉喝多之后的微词！

　　　　她站在那背对着汝阳公主的靠椅，与她背靠背，她不看那一桌人的嘴脸，只对着华丽的宫殿，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原本我不想讲这故事，对你们这儿某些人来说只是对牛弹琴。”

　　　　黄子澄瞪目：“大胆，在坐的人那个不是学识渊博，何来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