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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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今日大喜。臣妾献舞，为皇上助兴。”说着盈妃起身，走向高台，外袍一去，露出粉色水袖，甚是迷人。我低头喝酒，看来我的事，让她不安了。
　　　　灯火微暗，盈妃起舞，硕皇的眼神紧紧盯着，甚是痴迷。
　　　　一舞暂罢，掌声雷动。我微笑着，却听那郦使又来讨人厌“盈妃娘娘真是天香国色，敝使今日开来眼界了。早闻太子殿下才情不凡，让太子殿下为盈妃赋诗一首如何？”
　　　　我一顿，这个郦使又开起太子的玩笑了。“哲儿年级尚小，郦使过誉了。”皇后也有些吃惊，但是依旧大度端庄。
　　　　“皇后娘娘，郦使既然请太子赋诗，不如让太子举荐一人。这样如何？”刚刚落座的盈妃抢过我的话头开了腔。我不禁看她，这一个月，她似乎一直按兵不动呢。
　　　　“这。。。”
　　　　我轻笑出嗓“臣妾以为这样甚好。太子年纪上幼，郦过与我国交谊长远，郦使必是不会介意的。”
　　　　哲儿起身，有些犹豫。我眼睛看看凌文又看看太子。太子会意。
　　　　“臣妾倒是有一人，可担此重任。”盈妃望着郦使。玉手一指，指向凌文。
　　　　太子和我都是一怔，接着太子说“久仰凌司徒才高八斗，哲儿向凌司徒求教了。”我看着凌文，似乎他并不吃惊，有些微涩的脸渐渐抬起。我望着他，他起身一礼，沉吟着，出口的竟是佳人曲。
　　　　我虽微笑，酒杯却放在桌子上。接着，宿飞击掌，大殿上响起掌声。我一时疑惑，宿家最知道凌文是我的人，他们如此捧他，难道想把他捏在手里，辖制我吗？
　　　　酒过三巡，大殿上渐渐嬉闹，锦绣又来斟酒，我假装不经意打翻酒杯，洒了一身。大家看我，我怒视她“贱婢，这般不慎，还不快跟我去更衣。”走出殿外，我遣退侍女，将她引到暗处。锦绣一下在跪在面前“娘娘，娘娘待锦绣不薄。锦绣从未背叛娘娘。”说着，眼里带了泪。
　　　　我扶她起来，将信将疑。“娘娘。凌司徒如今是必不得已。他请娘娘权且忍耐，让我在宫里接应娘娘。”说着，她从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我一看竟是光华令。看来是凌文让她来的，我要是连凌文都信不过，恐怕在这里就没有别人可信了。我扶起她，我也的确需要各贴心可信的人。“锦绣，我错怪你了，只是你快要出宫了。如果答应了凌文，你。。。”
　　　　说着，锦绣脸上就有了一道红霞。“娘娘，奴婢愿意留下帮助娘娘。”我心里轻笑，没想到凌文这个才子竟用起了美男计。这般甚好，若是对凌文有意，怕是就稳妥地多了。
　　　　“娘娘好兴致，这就离席了吗？”身后一声悠长，回头一看竟是郦使。我遣走了锦绣，提起精神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来找我。
　　　　“郦使也好兴致，我前脚出来，郦使后脚跟上，是何用意？”我早已准备好接受挑战，硕皇将我放在这个位子上，就是替他的后宫遮风挡雨的。
　　　　“敬妃，贞淑。有谁相信娘娘竟是处子。可是硕皇这般之后，怕是娘娘永远也回不了故土了。离王如今病重，娘娘这般可是有些无情啊。”两把利剑，可是我早已刀枪不入。
　　　　“离国是硕国的郡国，硕国如今就是我的故土，离郡王以我一女子换回社稷黎民，乃天大的便宜，我何谈无情。要是我没有猜错，郦使此时为江陵公主而来，是吗？”
　　　　他轻声笑笑“在下穆轻扬见过赵家小姐。”我一愣，穆。。。好像有些耳熟。哦，就是郦国的第一大的家族穆家。
　　　　“在下以为，这离国有三件宝物，一是大好河山，二是王后赵氏，三则是奇才凌文。如今皇上以江山换美人，以美人换才子，真是妙计。可是如今娘娘虽已居章永宫，得皇上一月专宠，可是依旧寥落。上有刘家皇后，下有宿家盈妃。娘娘只身一人在此宫中，若皇上圣眷不顾，娘娘岂不是众矢之的，孤军奋战？”
　　　　已经没有了往下听得必要“而恰巧，江陵公主与我境况相同，同是献女，同是寥落。我就该与江陵公主结盟。或者，与郦使你为友，是吗？”
　　　　“娘娘一语中的，在下并不否认。如今之势，四国一统乃大势所趋。郦王虽有抱负，却无奈国土狭小，在下保国之意有，可是，保家之意亦有。可是如今娘娘和凌文的局势不是在下所愿。因此，两弱相助则为强。在下有与娘娘结盟之意。”
　　　　“我如今乃硕国皇妃，郦国也尚为别国，一国皇妃与别国朝臣结盟，乃叛国谋逆。我没有这样的胆量，郦使高估我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我说的没错吧。”一个声音打断，“她可不是那么好耍弄的。”一个人从阴影走出，迎着月光，竟是昆王。我咬咬嘴唇，他们什么时候站在一起了。
　　　　“敬妃娘娘所言甚是，果然我没有看错人。郦使只是稍作试探，娘娘不要见怪。”我一时无话，连忙离去。走到半路，却觉得这事蹊跷，要是被硕皇知道，恐怕说不清。转身就要回大殿，却被一个身影挡住。
　　　　“不要说，还不是时候。”
　　　　我抬头一看，愣在原地。“我的事，不劳宁王担心。”我挤出几个字，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坏了皇上的事。”他果然还是依旧，我也依旧压不住的怒气升腾。
第八章　祸福相依
　　　　　　　　　　　“宁王说笑了，我好像自来就是自作多情的高手。否则也不会被王爷几次戏弄。如今我坏了皇上的事，不是正好给王爷机会报答师恩吗？”
　　　　我绕过他，疾步走开。到了一个拐角，我倚在墙角定定神，我，不能再动情了。
　　　　自己走回去，锦绣已经在宫里了。“娘娘，皇后娘娘安排锦绣在章永宫了。”含蕊说着，接过我的披风就退下了。
　　　　临安寝，锦绣偷偷塞给我一封信，还有一样东西，竟是那令玉。未看信我的眼底就泛起了热。“是，是逸言大王子给你的？”我问锦绣。“大王子说他不便进宫来见娘娘，让娘娘用这令玉按信上的人召集，这些都是原来娘娘家里现在依旧效忠的人，让娘娘需要时就用。大王子说他只能为娘娘做这些了，离王怕是不久于人世，只是担心娘娘。请娘娘多加保重。”
　　　　不久人世，这个时候，还让你带着这个来参加四国宴吗？这些人散于四国，你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收集的。逸言，我该如何报答你的情谊。
　　　　一夜睡得不稳，总记起离王和我离别的那晚，逸言的眼神，还有那溪水的声音。
　　　　第二天，绪林苑打猎。我一身戎装，该在的人都在。宁王依旧目不斜视，昆王笑容可掬。我有些失神。
　　　　“爱妃骑术箭术俱佳。盈妃今日不适，你就跟在朕身边吧。”硕皇说着，让我策马接近。
　　　　鹿哨一响，大家策马而动，硕皇始终与我一起，安归王早已策马到远处。“爱妃，离王病重，逸言大王子想早些回去。爱妃若是。。。”
　　　　“逸言大王子要回去，皇上就准了吧，如今离民人心刚稳，免得生出谣言来。”说完，箭搭上弓弦，飞声一动，一只鹿应声倒下。“爱妃是要报当年昆王的一箭之仇吗？”接着也拉弓一箭，射下天上一只大雁，回头露出欣赏笑容。策马追着硕皇，忽然让我想起离国猎场的那个深秋，我跟着离王，也是这般的驰骋天地。现在看着硕皇，怎么有离王的影子。
　　　　晚上，围火而坐，大家烤着猎物，温酒歌舞。
　　　　“皇上今日高兴，久仰敬妃娘娘高才，不如让敬妃娘娘为大家助兴。”穆轻扬临走也不会放过我。离王的事压在心头，我直直盯着桌子，心里苦涩难忍，猛喝了一口，将整碗的酒倒进了喉咙。
　　　　“甚是，刘烈将军刚刚回京，臣妾看安归王也在，让刘烈将军与敬妃娘娘共舞助兴如何？”盈妃媚眼一扫，硕皇看着我，眼神不置可否。
　　　　大家一静，我从锦绣脖子上拉下丝巾。我站起身来，走向刘烈。“将军，我听说将军在离京秋毫无犯，军纪严明。当日，将军围城多日并未攻城。将军是是离国的恩人，是我的恩人。夕焉与将军同一舞又何妨？”
　　　　刘烈有些局促，皇后却面露喜色。
　　　　柳笛吹动，我高举手臂，这是盈儿那日舞的，我记得虽不深，可是应付这样的局面够了。笑容圆满，手中红纱迎风飞舞。宁王闯进眼睛，似是进了沙子。想起了当日城下，那个摄人的眼神就是他吗？是他没有拦下了那一箭，让我在这里承受着这一切吗？
　　　　刘烈的局促很快消失，硕国军中都有艺妓。我在这里不能表露自己的感情，那我就以舞当哭。离王，你看到你的夕焉了吗？
　　　　渐渐火边的人多了起来，宫中的歌舞伎和禁军也加入了进来。一片欢乐，衬着我的寥落。
　　　　我看着他们的欢乐，眼角却有了泪。逸言，看着我，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宿命。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天就决定的宿命。
　　　　酒劲泛起，我转身一旋，有些眩晕。一下子落入一个怀抱，抬头一看，竟然是硕皇。“爱妃醉了，送敬妃去休息。”
　　　　“皇上。。。”我眼前有些迷蒙，自己站稳，“谢皇上，臣妾没事。”说完，锦绣上来扶我，走到半路，人少了。我甩开她的手，“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到了一片树林，我看着天色，深深呼吸，想让自己静下来。却看到一个身影。
　　　　“你知道自己有多失态吗？”声音里透着严厉。我轻笑，“宁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绕过他，我是妃子，他是王爷。看来他是不打算让我清静了。
　　　　忽然，他拉住我。我一怔，全身穿过一股战栗。“你。。。”
　　　　“这里是皇宫，不许你任性。”
　　　　我心里一阵难抑的酸涩，甩下他的手。“当时抛下我，现在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有没有的都要说，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没有资格糟蹋。凌文有我，你放心。”说着，就这样走了。我愣在原地，吐不出一个字，可是心里却忽然柔软了。原来他没有忘记吗？凌文现在在宿家手里，他不是宿家的人吗？他，不能相信他。我就是错信了太多了人，要是他起初就知道我是献妃，他还会那样率真吗？不能，不能相信他。可是，为什么又听见了那夜的溪水，为什么又在耳边流淌？
　　　　折身回去，酒宴未散，我心里乱作一团。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宫帐，刚脱下外衣打算休息，帘子却掀起了。我连忙上前行礼“皇上，臣妾刚刚失态，请。。。”还未跪下就被他扶起，他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看着我，半晌“夕焉，难过吗？”我一怔，他叫我。。。
　　　　“皇上。。。臣妾。。。”我有些局促。却被他大力一把揽过，拥在怀里。“是朕不该，不该总让你面对这一切。朕不该不信你，你是朕的妃子朕该好好宠爱你。”我脸上微熏，曾几何时，离王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以后，朕不再让你面对这一切，朕只要你好好呆在朕身边。朕不是离王，朕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在这皇宫里，朕就是你的依靠，朕决不让你受委屈。”说着，一双温唇印在我的嘴上，带着比酒更醉人的香气，我的心里一阵狂乱。“朕这些日子常问自己，你为什么不怪朕。朕为了自己，玷污了你的清白。让你再也无颜面对离民了，再也无颜回离国了。可是，你依旧帮朕，依旧让朕把你推进宿盈的怨恨，依旧甘愿孤独面对穆轻扬的挑衅。朕以前不信朕居然栽在了你手里，现在朕信了，你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从今以后，朕的女人，只要躲在朕的身后，没有人可以嬉笑。”他眼里满是疼溺，满是怜惜。
　　　　“皇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歪打正着，这么说他是知道的。
　　　　说着，他忽然把我横抱起来，放在塌上。鼻尖抵着我的脸。“记得在西宫遇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吗？”我忽然脸一红，想起那时，闺怨，想起自己。。。
　　　　“朕看到了你脐旁的守宫砂。”他忽然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红透了脸，却感到身体一阵酥软。他双手移到身下，将我的身体捧起。像是捧起了一件稀世珍宝。
　　　　“夕焉，你，真是离王送给朕的一份大礼，如你这般才华性情的女子，远比那十五座城珍贵百倍。”眼睛里的火热像能把我溶化，我躲避着，却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火热的唇落在了我脸上，接着吻上我的脖子，让我全身一阵轻颤。可是那吻似乎有魔力般抽离着我的力气，我被他就这样吻着，渐渐没有了抵抗。他轻轻拉开我的衣带，一层层打开衣服，有些细茧的手，温热的抚上我的腰身和后背。第一次被男子这样触碰，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现在的我，竟然是这样的空虚，冰冷的身体似乎需要一股温暖。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也热了起来。
　　　　他的触碰轻柔绵长，让我渐渐迷离。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酒意冲上头，脑子混沌了起来，谁按住了我的手？他又来戏弄我了吗？
　　　　忽然，上衣被拉开，那灼热的吻落在胸前，让我胸前一阵起伏。接着，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那帐篷的顶棚，怎么这么的华丽。我心里一个机灵，连忙推开身上的人。他不是他！
　　　　想起身，却还是在他身下。他身体一僵，眼神定定得看着我，写着克制和惭愧。
　　　　我已经彻底醒了，可是看着他，我却有些不忍。过了一会，他终于动了动喉，闭上眼埋首在我的胸口，额上的头发扎得我微痒。接着，伸手和上我的衣服，“原谅朕，每次都在你酒后。”
　　　　“皇上。”我忽然心里一阵不忍，我已经是他的妃子了，这些，似乎是应该的。
　　　　接着，他将我放在塌上，一件件系上我的衣服，拉过丝被。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就起身离去。“忘了它，好好睡吧。”
　　　　第二天，启程回宫。两日后送别郦使和安归王，逸言回宫后就即刻回去了，我没有送他，逸言，等我，等到四国一统了。我就回去，陪着你，走遍四国的山山水水，陪你细说那些我不曾有时间说的话。
　　　　还没进章永宫，含蕊就过来通禀“娘娘，皇后娘娘请娘娘到皇后殿去。”我一想，是该跟皇后说说清楚了。到了皇后殿，太子也在，我下拜“皇后娘娘，臣妾向娘娘请罪。”
　　　　“妹妹，快请起，这是做什么。”皇后将我扶起，毫不愠怒。“早便听说妹妹封了敬妃，我着实替妹妹高兴。妹妹住进章永宫也了我一大心愿。皇上总是空置章永宫，真是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
　　　　“皇后娘娘如此宽宏，臣妾惭愧。”
　　　　“妹妹如今已经正位，我有些话可以和妹妹说了。”皇后神色一变，遣退了使女。“我，想将凤印交由妹妹。”
　　　　我一惊，“皇后娘娘这是何故？”
　　　　说着，皇后将太子拉到跟前“妹妹有所不知。这如今朝廷已不是我刘家的天下了。”这个我是清楚的，只是，这凤印。
　　　　“妹妹，我一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哲儿能顺顺利利，现在盈妃刚进宫一年，如此的宠，我担心。。。”
　　　　“皇后娘娘过虑了，皇上乃是英君圣主，不会轻易易储的，娘娘不必担心。”我安慰着，却也有些担心。
　　　　“妹妹有所不知，宿家如今势力日盛，又有宁王的关系。我自是太子妃的时候，就一心一意伺候皇上，未曾为娘家做过分毫，如今刘家不利，我再想做什么才知道为时已晚。妹妹，如今你是章永宫妃，皇上对你的信任可见一斑。妹妹若是能保哲儿，必是能。。。”
　　　　“皇后娘娘，臣妾如今是硕国的妃子，也已答应为皇上一心一意实现大业，太子虽年少也是才华出众，臣妾以为娘娘不必担心。”我只在这里五年，怕是这五年，硕皇不会动太子的。
　　　　“妹妹你，不懂盈妃。。。”说着，皇后沉吟着。
　　　　临琼殿，盈妃正逗着鹦哥。“怎么了，我的好弟弟，愁眉不展的。”
　　　　宿飞放下茶，“亏得姐姐还有这般闲心。姐姐一把火，没把她烧死，却把她烧到了皇上那里。那献妃如今住进了章永宫，还封了和姐姐一样的从一品夫人，专宠了一个月。几次激将却都给她出了风头。听说打猎那天，皇上还进了她私帐，这样下去，姐姐难道不担心？”
　　　　盈妃轻笑，“帝王心术，怎么会是你这般纨绔之流参得透的。”
　　　　“姐姐。弟弟当时只是一时失策才没收住她，如今她愈见成了气候，姐姐还捧着凌文。这样下去，只怕。。。”
　　　　“怕什么？”盈妃放下银镊，转身回到桌边。“皇上的心术，你参不透，我也参不透。但是有一点，姐姐我是笃信的。”说着，端起茶闻了闻“皇上他，只会对一件事动真情。那就是四国一统。”
　　　　宿飞一顿，握了握扇子。
　　　　“我的好弟弟，你记得。我们宿家，之所以能四朝得宠不衰，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予皇上之所需。”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父亲在时，皇上还是太子，他需要军功服众的帅才，我们栽培了宁王送给他。如今皇上需要人压服离国，给以后招降郦国做榜样，我就把献妃送给他。只要他需要，我宿盈连自己都给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给。”
第九章　犄角之势
　　　　　　　　　　　天朗气清，一早起身在章永宫散步。锦绣含蕊伺候在身旁，松垮穿这外袍轻轻摇扇哼着歌。忽然一个怀抱环在腰上。“唱得什么？”
　　　　“佳人曲。”
　　　　“在唱自己吗？”挑起我一绺头发，放在鼻下。
　　　　“在唱盈妃。”我回头看着他，令人沉迷的眼神。
　　　　“不许唱她，只许唱朕。”松开我，站到棋盘前。我奉上茶，“皇后昨天跟朕说，想暂把凤印交给你，江陵公主的迎礼由你操持。”
　　　　“皇上饶了臣妾吧，那可是苦差使。”我走过去，轻捶着他的肩。
　　　　“朕封凌文上卿大夫，满意吗？”他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
　　　　“宿家尚未制衡，皇上拿定主意了吗？”我抽出手，坐在他对面。这样的玩笑点到为止。
　　　　“郦王，朕还有些拿不准。探子回报说安归王的势力在郦国活动频繁，朕看不是那么好对付。”
　　　　“臣妾以为，郦王现在在选择盟友，归顺我们和定国都是一样。所以他要选择强一些的。”我站起身来给他添了些茶。“他不选择我们又为什么嫁公主过来？”
　　　　“离国也没有选择我，可还不是把你嫁了过来？”说着脸凑到我面前。
　　　　“皇上威服四方，臣妾以为，那郦王是在和我们谈生意。”我离开他，“要再加些码才能让他选择摆脱定国，郦国虽小，可是现在我们和定国成犄角。郦国的归属就决定了我们和定国争霸的输赢。皇上可要慎又慎呐。”
　　　　“要是定国来拉拢你，答应给你复国，你背叛朕吗？”
　　　　我莞尔“五年之内臣妾不会，五年之后，要看价钱合不合适了。”
　　　　“那看来朕要抓紧了。”手指一托我的下巴，转身出门。
　　　　两个月后，江陵公主入嫁，声动四国，排场亦是非凡。盈妃称病，我只答应分担皇后的辛苦，前殿的布置就是出自我的手笔。奉天殿许久没有这样喜庆。自从攻离以来，喜事倒是头一回。我布置得格外仔细。
　　　　一大早就盛装迎接，穆轻扬高头大马在前，公主六十四人车辇在后，一派的浩浩荡荡。
　　　　车辇行至大殿阶下，公主由穆轻扬接下，我微微一笑，这排场装饰，岂是我能比得。莲步轻摇，熠熠生辉，我虽不嫉妒，但是想必她今天刺痛了许多人的眼睛，郦王嫁女，这般排场也情由可愿。
　　　　遮面取下，我一看，不禁一叹，生出些不忍。这公主满脸的稚气，分明是个娇生惯养没有长大的孩子，比起在阶上站着的嫔妃，她显得单薄稚嫩。亲身父亲又如何，为了尚未拿定的主意，付出了女儿。要是万一郦王一个转念，这公主的血不知能不能平息那些躬身行礼的大臣的怒气。现在的四国之局已变犄角，现在的后宫也是犄角，盈妃、江陵公主和我，我却不在意这样的情形，硕皇对我是不同的。
　　　　宫里为了迎接江陵公主忙作一团，上午大典结束，晚上在大殿设宴。一色的喜庆，一色的欢乐，硕皇不再高高在上，和大家一起平坐在大殿。送亲的除了穆轻扬，还有好几个郦国的重臣，为了展现国力，晚宴的菜色歌舞都是极中之极。凌文已经登朝参政，虽然硕国的旧臣多有微词，但是凌文的才华也是不可掩盖，对此我深信不疑。
　　　　酒过三巡，相互吹捧，我低头喝酒，却与宁王的眼神不期而遇。他还是第一次在大殿上注视我，却把我看得有些躲闪。那眼神是什么？疑问，猜测，试探，心里一阵毛躁，转头看着歌舞。
　　　　“敝使代郦国君敬皇上，祝百年好合。”穆轻扬一声祝酒，满殿响应。封江陵公主皇贵妃，不知郦王会不会满意。看着那小公主，我心头不禁泛起定国公主的脸，那摸孤单现在也不知何处了，希望我不要见证这么多的悲剧。今天的盈妃有些不沉稳了，眼睛里呆着些浮躁，我有些不懂，封了皇贵妃让她如此不安吗？不安的不是应该是我吗？郦国公主来了，我的专宠就到头了，盈妃着急个什么。
　　　　我转头看向凌文，一身的蟒袍，却一脸的苍白，我有些心疼，看来他很不快乐。凌文为了我做的太多，委屈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