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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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贵妃以为如何？”离王歪过头。
　　　　“臣妾，臣妾以为。。。”连贵妃也回过神来，眼睛在转动，她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嘴角歪了一下“臣妾以为此女有如此才情又难得与陛下心心相印，倒是甚好。”大司丞吃惊的望着女儿，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刹那间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做声了。
　　　　“王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由感而发，奴婢什么都不懂，只想好好伺候小姐。。。”我佯装惊慌。左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还没从惊讶中出来的尚书老爷，思量了一番也不说话了。
　　　　离王环视一周，不再有反对的声音。“好，既然众卿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左相一直让朕尽快立后稳固社稷，那就事不宜迟，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接受百官朝拜。”
　　　　我听到这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太累了。
第三章　凤凰涅磐
　　　　　　　　　　　“娘娘，您醒了。”一个柔软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我努力摇摇头，想起了刚才的事。离王封我为后，然后我就。。。隐约记起一些人扶我到了这里，我就沉沉睡去，我太累了。
　　　　听她们叫我娘娘，现在也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想来没有出什么变故，不到我接了凤印什么还都不稳妥，所以一刻都还不能放松。
　　　　“你们，你们是谁？我在哪里？小姐呢？”我惊慌的说道。
　　　　“娘娘，这是您等待册封的地方。”果然，没什么差错，看来左丞相和大司丞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什么王后，我要见我家小姐。”我大呼着要往外跑。宫女们立刻把我拦住，“娘娘，您要多加休息。”
　　　　“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
　　　　“研君尚仪”宫女施礼道“当才娘娘醒来要找尚书小姐。所以。。。”
　　　　“娘娘，请您多加休息，三天后就是册封大典，您要多加准备才好。您已经被王上定为王后，请您保有王后的威仪。”尚仪缓缓的说道。
　　　　研君尚仪，是离王身边少有的正直不趋炎附势的宫中女官，是离王最信任的人之一。看来他还真拿我当回事，想要保护我，与其说想要保护我，还不如说是对我很好奇，想要在彻底揭开谜底前不想我被人整治得回答不了吧。
　　　　“是，那我永远都见不到小姐了吗？”我继续装傻。
　　　　“只要您照我们的话去做就可以了。”研君冷冷的说。看来她还真是不会讨好人，或者她对我不放心吧。
　　　　“好”我依旧使出屡试不爽的怯怯声音“我，我想吃饭。”
　　　　“上膳。”研君说道。桌上就摆满了精美的菜肴。
　　　　“这，这些都是给我吃的？”我惊讶的看着这些菜，傻傻的望着研君。
　　　　“娘娘请用。”研君还是那个语调。我假装不知道该怎么办，专夹装饰用的花朵吃，引起周围侍女一阵嗤笑。研君倒是面无表情。
　　　　“请娘娘沐浴更衣吧。”
　　　　“不，我不。”我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有宫女过来要伺候我更衣，我慌忙退到墙角，用力把她们推开。研君一看，无奈的说“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她就这样放过我了。
　　　　“好了娘娘，从现在开始奴婢要教导您册封大典的礼仪和规矩，请您千万记牢了。”
　　　　然后把我按在一把椅子上，就开始和几个宫女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我眨眨眼睛装做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看着这身红配绿的衣我就想起，现在的夫人和小姐不知道是怎样的神情呢。我不禁觉得三天也太长了，比起我四年的等待，两年的折磨，这最后的三天竟是这么漫长。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躺在床上外面一片忙碌，我的心从早上就开始狂跳不止，一整天脸都是红红的，呼吸也不均匀了，终于，一切，终于到了这一天。
　　　　天还如墨一样黑研君就叫醒了我，我假装疯颠摔碎了东西，让她们都出去。研君把所有东西都拿进来，我反锁房门。
　　　　凤凰涅磐，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我一个人走到妆镜前，两年来我一直都不敢靠近的东西，看着里面映出的自己，我把手放在了脸上。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黝黑的皮肤，粗糙而有布满大大小小的斑点，突出的额头和颧骨，肿肿的眼皮压的眼睛只剩下常人的一半，厚厚的嘴唇是暗黑的颜色，扁平的鼻梁爬在脸的中央，还真是画龙点睛。一头发虽长却粗糙枯黄，象茅草一样盘在头上。
　　　　我冲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竟是那么难看，离王那样的美男子还真是有勇气，他还真是不怕见到我吃不下御宴。
　　　　我把镜子扣过来，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张脸，这张居功至伟的脸。
　　　　我慢慢退去身上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也落在了地上。臃肿的腰身立刻现了出来，我从桌子底下的空挡里拿出了我昨天向研君要的盐罐，我借口说菜太淡屋子里有虫子，要了一大罐的盐放在桌子下，宫女们看我一本正经的好笑就真拿给了我，大大的一罐，我看见它就象救星一样。
　　　　这是我的救星。
　　　　我走进大大的浴桶，上面蒸气缭绕全是净水，泡了一会后我抓起一把盐，沾了一点水微微溶解后就把它摩擦在自己身上。我用力的揉搓，身上立刻起了一片一片黄色的泥浆，就是这些泥浆，由母亲一把一把涂在我的身上，脸上，遮挡我的娇媚身躯和倾城的容颜。
　　　　洛城是个靠近硕国边境有匪盗出没的地方，这是良家女子出门时把自己扮丑为保安全会涂在身上的一种粉，和水涂在身上就和真肤一样。但是只有用盐擦身才能洗净，我就是这样伪装自己进入尚书府当奴婢的。每个月我回家一次都是为了补涂这种东西，我从不敢和其他奴婢一起洗澡，怕他们看出破绽，到了晚上一个人用井水冲一下，夏天炎热身上涂的粉密不透气，我常热的浑身是红点彻夜难眠，但是没有办法，新王一天不选后，我一天就要等待。
　　　　水越来越浑浊，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清爽。
　　　　摩擦过全身，我轻轻的擦着脸，慢慢触到了我如花瓣一样娇嫩的皮肤。就是这张脸，让我在尚书府全身而退，就是这张脸衬托出小姐那微有姿色的面庞，就是这张脸让连贵妃放松警惕，觉得即便我是王后也仅仅是摆设，对她毫无威胁，也就是这张脸以让离王可以名正言顺的娶我进宫把我晾在一旁让我决没有诞育嫡王子的机会又毫无怨言。
　　　　这张脸融化在水中，一罐盐渐渐见底，头发也被水里的盐分洗出了原来的漆黑，我慢慢站起来，抚去身上最后一点泥水，走进了扑满花瓣的芳香浴池。轻轻坐了进去，温柔的泉水一点点渗进我光滑的皮肤，我的皮肤饥渴的饮着它。蒸腾的雾气让我的思绪飞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往事。
　　　　抄家的人冲进了后院，踩坏了父亲为母亲种下的兰花，踢飞了我心爱盆栽。母亲搂着我瑟瑟发抖，我却想着父亲临终的嘱托。
　　　　我和母亲以及家里的奴仆被套上囚衣用一根绳子串着拉出家门，在牢房里关了五天之后被拉上市集的高台高声叫卖。“小妞长的还不错，二两银子，我要了。”一个满脸横肉嘴里吐着酒气的人拉着我就要走。我拼命的抗拒着，后面传来母亲的哭喊。什么？洛城赵家的大小姐二两银子你就想拉走！就这模样，卖到窑子也得是五十两。五十两？！就她？呸！我拿回去当收房丫头，二两我还心疼呢。我飞起一脚就踹在他的肚子上，父亲自幼就招收了很多家丁保家护院，这些家丁个个身怀绝技，还有一些是硕国跑到这里的骑射高手，父亲从不反对我习武，只说不要耽误了诗书就好，所以我跟着这些家丁从五岁起就学起了功夫，刀剑骑射都会一些，尤其以剑术最好。要不是现在手无寸铁，我一定一剑劈了这副嘴脸。
　　　　这时两个衙役走上前把我捆住按在地上。正当这个人想上来踩我的脸时候，一声断喝震住了他。
　　　　“慢着！五十两，这个人我要了。”一个父亲差不多的人说道。
　　　　“好，好，大爷爽快，这些官婢确实不错，您再看看。”一个衙役满脸堆笑。
　　　　“还有那个，我再出十两，两个我都要了。”他又指指母亲说道。
　　　　“好，好，放人。”衙役接开绳索把我和母亲用力一推。我一下子吃力不准歪倒在他怀里，他扶起我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我用力甩开他，一拳抡在他的脸上，他毫无防备被我打的歪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就是给我家带来这无限苦难的六王子少傅！
　　　　当年要不是他来到我家，父亲怎么可能结识六王子，也就不会拿出自己的万贯家财招来这家破人亡的大祸了。
　　　　他，默默的挨了这一拳，回过头来对母亲说“嫂夫人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以后我会照顾你们的。”
　　　　我别无选择，况且母亲尚在病中，我那进士叔叔听说了我家的罪名竟马上与我家断绝关系。现在我们衣食无着，不跟着他会随时被当成逃走的官婢抓起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一个被人诬陷的举子，兴得六王子搭救才平冤昭雪有了前程，于是就死心塌地跟着六王子。自从那日离开我家之后六王子就被太子的人在先王面前参奏有不臣之心被迫去了凉城，而身为少傅的他被发配远地，中途逃了回来。知道我家蒙难，他冒险来到洛城想弥补他的内疚。但是他坚信六王子会东山再起，一定会夺得王位的，他希望我帮助他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你要报恩这与我何干？他登不登上王位，父亲都不会活过来了，就算反还了家产我还会是我吗？可是他却提到了逸言，我小小的心思竟然这样瞒不过他。但是最终，他却说就算不为逸言，难道我要让父亲的心血希望白流吗？他一心想让我成为人中龙凤，一心想让我摆脱商人女儿的卑微身份，就算我家富甲洛城，可是地位的低下却让我们没有世人的尊敬，只有六王子礼遇我们，帮助六王子可以实现他一生没有机会实现的造福百姓造福社稷的宏愿，这大概就是父亲死心塌地愿意为他付出的原因吧。
　　　　他许诺会帮我实现父亲的遗愿，完成父亲对我的期盼。我可以不要财富，可以放弃逸言，但是我放弃不了父亲的心血，放弃不了父亲一生的期盼，于是我拜他为师，按照他的安排学习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第二年传来了六王子篡位成功，左丞相把持朝政新王后薨逝的消息。他说机会来了，于是他说如果我成为王后，既可以光明正大的要回我父亲付出的一切又可以实现他的愿望，而且也可以以王后之尊帮助逸言，辅佐他登上王位。可是我怎么能嫁给六王子成为逸言的母后，我爱的是逸言啊，可是他却说我一个官婢身份就算成为太子妃也帮不了逸言，没有后盾的逸言必将重蹈太子的覆辙，我心如刀绞，为了父亲，为了逸言，我愿意做任何事。
　　　　想到这里，捧起水淋在身上。
　　　　接着他用一年的时间教我关于王宫的一切，教会了我新王的所有喜好、诗文，告诉了我只有他这个六王子最亲近朋友才知道的一切。他教我精进剑术，甚至请来青楼的训育艺伎教我化妆打扮歌舞媚术，使我体态婀娜，仪态万芳。一切齐备后，他花钱给我改了户籍迁到京城住下，动用了以前的势力把我送进尚书府给小姐当丫鬟，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我在温水中渐渐泡的清醒了，不禁赞叹起他审时度势的高超谋略。
　　　　户部尚书是左丞相一派的人，为人还算正直清廉，以前就被六王子称赞过，新王登基他果然委以户部重任，大司丞与左丞相不和，新王宠爱连贵妃扶持他的势力，终于挺到大司丞羽翼丰满才选后，不想以后又是大司丞独掌朝政，因而不立连贵妃为后。可是硕国的变化又使他不得不倚重李将军一派的左丞相，不能立连贵妃妹妹使得大司丞日渐壮大，也不能立李将军的女儿，使得左丞相势力反扑。于是，我这个看似是尚书大人府里出来的人代表这左丞相势力，其实又只是摆设的王后成了最佳选择，既平衡了两派的势力，又不影响他以后乾纲独断，立储掌权，到时候我这个王后还不是要杀要废一句话？
　　　　真是高明，一石三鸟的好计。但是再高明也终成了我的工具，我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才得到了这一切的，过了今天，父亲的一切都有了回报，老师也报了当年六王子的知遇之恩，我也可以实现诺言帮助逸言实现抱负，也是一石三鸟。今天，我们这两个怀揣着造福百姓造福社稷宏愿却都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人终于要相遇了，你也终于要实现给我家封赏以作回报的许诺了。诺言的实现要靠自己争取，这是父亲的遗言。
　　　　“叮，叮”门外的尚仪敲响了利器，时间快到了。我让水没过头顶，猛得站起身来，溅起四溢的水花。
　　　　我步出浴池，擦干身体和头发，走到妆镜前。出水芙蓉，肤如凝脂，柳腰轻摆，一双细眉不画而黛，一双美目顾盼神飞，高挺的鼻梁，樱红的双唇娇艳欲滴。
　　　　我看了看桌上的钗环，一样不少。开始按照准备的样子给自己梳头化妆，一切都是练过百遍的，这一刻，我等的太久太久了。
　　　　化好了妆，礼器又敲响了。外面的嘈杂更大了，有了微微撞击门的声音。她们在担心我吗？我不能完成册封不正是很多人的所愿吗？因此她们才会乖乖退去吧。我一件一件穿上大红的礼服，一层一层，终于在第二遍礼器响起是完成，最后，我在门微微被撞开前带好了遮面的珊瑚珠帘，将手相叠，举到齐眉。
第四章　封后大典
　　　　　　　　　　　门终于在敲响最后一遍礼器时被撞开。
　　　　慌乱的宫女太监看到穿戴整齐的我都惊讶的不动了。我躲在细密的珊瑚珠帘冷冷的笑了笑，吃惊吗？
　　　　透过帘子的缝隙，我还是看见了宫门外宏大的迎礼队伍，一片遮天蔽日的红色，精美的华盖，鲜红的礼旗，盛装的宫女太监。还有停在我面前的金色的凤辇。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伺候娘娘上轿。”还是研君见过市面，依然沉稳。那些没看成笑话的宫女太监恭恭敬敬的退出一条路来，躬身侧立在一旁。
　　　　研君轻轻的扶了我一下“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夙愿得偿。”
　　　　是她！原来是她！
　　　　怪不得我顺利得到了那么一大罐盐，怪不得她那么轻易的放过了我。给我讲述礼仪的时候含糊又有错误，她一定也受到了连贵妃的压力吧，她知道我早就把那些东西烂熟于心了，那些首饰钗环胭脂那么齐全，原来是她。我的心不禁平稳了很多。
　　　　走出宫门上了凤辇，王宫到处都充斥了为喜庆的金色红色，恐怕我难熬的三天在外面更是天翻地覆吧。
　　　　一路上，我的心不由紧张了起来，珊瑚的遮面在眼前轻轻的摇荡着。头上的凤簪发出金玉碰撞的悦耳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华贵，手上渗出汗珠，我压服情绪马上就看到了巍峨的大殿。
　　　　伏龙门下辇，缓缓踏着无尽的红毯，走向我的另一段人生路。
　　　　御道两旁是前来朝拜新后的官员和诰命夫人们，想必我的事在这三天早已经天下皆知了吧。夫人，我的夫人你来吗，来看你的绿烟吗？
　　　　礼乐响了起来，天籁般悠扬动听。
　　　　走到大殿的门口，研君给我摘下珊瑚遮面，我看见了灿烂的阳光，看见了灯火通明的金銮宝殿，研君在完全摘下遮面时顿了一下，然后就远远退在旁边，这时候的我不需要任何衬托，已经光芒不可直视。
　　　　我跨过高高的包金雕龙门槛一步一步走向王座，我分明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向我投来。等到绣满凤舞九天的三层长长的托裙全部进入大殿时，我慢慢放下齐眉的绣满牡丹争春的广袖，一点点抬起头，直起我弯了两年的脊梁。
　　　　整个大殿的空气不再流动，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一般。所有的人似乎被我勾走了魂魄，个个呆若木鸡。我要的岂止是你们的魂魄。
　　　　映入眼帘的是离王惊诧欣喜的神情，僵直的身体，脸上玩味的笑容。其他人不动也不动的注视着我。
　　　　走到御阶前，我缓缓下拜，温柔妩媚。
　　　　宣旨的礼官打开那明黄的锦缎高声颂读“国运昌隆，四海生平。赵氏夕焉，善良恭顺，才情过人，性情温婉，深慰朕心，册封为正宫王后，母仪天下，与朕永结同心。”
　　　　“臣妾，谢陛下隆恩。臣妾必当统领后宫，造福社稷，不负圣恩。”我深深叩拜，声音不再怯怯，柔媚婉转而又洪亮。脸旁的黄金流苏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父亲，您听到了吗？六王子他履行诺言，女儿册封为王后了，女儿在您向往的大殿上叩拜君王了，女儿在替您许下造福万民的宏愿了，您听见了吗？这是我给离王的承诺，给离国和父亲的承诺。思及以往眼睛不禁含泪。
　　　　离王带着一双闪烁着晶莹的目光离开御座微笑着缓缓走下御阶，伸出双手把金玉相间的凤印交给我，我伸出戴着各色宝石，洗了两年的衣服却被盐砾摩擦的雪白柔嫩的手稳稳的接过了凤印。离王双手将我轻轻托起，我和他离得那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成熟的好象松枝的清香，看清了他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他牵着我的手，我分明感受到他有力的手传来的温暖点点消退着我的心慌，低头看着他紧紧攥着的手，我的脸不由有了一抹绯红。
　　　　后位边我刚要停留，他却一直拉到了只属于他的御座上，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可是他的眼睛里却仅有款款的深情。我们一起落座。
　　　　“拜。”
　　　　这时下面失魂的众臣和嫔妃们才回过神来，整了整情绪以各种不同复杂的表情行着叩拜礼，我分明看见了连贵妃咬牙切齿的神情。在这个位置看他们，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左相，大司丞全部都跪拜在我脚下。可是当我的眼神扫过逸言时，笑容不禁凝固了，心狠狠的被抽了一下，逸言的表情是那么复杂，眼神里满是令人心疼的惋惜，疑惑，失望，复杂的象是受伤的孩子，你认出我了是不是？
　　　　洛城，四年前那个傻傻的夕焉。你认出我了吗？你是在为我惋惜吗？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啊，我来帮助你了，我来兑现我的诺言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眼神？你应该认不出我的，你应该不记得我的，我一直这样以为。你应该。。。你。。。
　　　　“王后。”我赶快收起慌乱，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不禁一颤，微微点了头“王上。”
　　　　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我已经坐在寝宫上的龙床上，龙烛燃烧的响声惊醒了我，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我完全模糊了，脑海里全是逸言的眼神，离王的眼神。我错了吗？难道我错了吗？四年来，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但是为什么看到逸言的眼神，我竟然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心里象生了茅草一样乱，呼吸都困难了，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有心痛的眼神？逸言四年前的眼神和现在的幽怨，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挥之不去。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面前的珍宝使女都消失了，只有那个眼神，那个让我第一次章法大乱的眼神。
　　　　“娘娘，王上回宫了。”研君提醒我。“李贵妃，成贵妃和连妃的册封刚毕，请娘娘接驾”
　　　　李贵妃，成贵妃和连妃，她们被封妃了。是啊，我怎么可以沉浸在刚才一个眼神里，我的路才刚开始。这么一来，朝廷上的势力又重新分化了。右相，李将军。。。我盘算着。
　　　　“圣上驾到。”我连忙起身整理情绪，扶扶钗环扬起笑意恭敬的迎接。一身明黄龙袍的离王快步走了进来，整个宫殿立刻有了生气和光彩。
　　　　“王后快坐，朕来迟了，让你等急了吧。”我深深给他施了礼，却在中途就被他扶起，她怜惜的拉过我到桌边坐下。映着烛光我看到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打量我全身，金色的腰带把腰恰好的勾勒进去，一切都那么完美。让他火热的眼神盯得久了，我不自在起来，可是他却越看越有兴致。我抬眼看着他，发现他在烛光下竟有另外一番神采。
　　　　“夕焉，真是把朕搞糊涂了，你怎么会变化的这么大，第一次撼动着朕的心，第二次你又让朕好象看到了另一个你，朕真的怕你一会又变没了，你还是朕第一次见到的你吗？是那个会吟江上行的你吗？”
　　　　“臣妾确有隐情，不敢欺瞒王上。”
　　　　“好，朕听，你说什么朕都听，你只管说吧。”他竟然全然没有在大殿上的威严，象个孩子似的追问着我的谜底。
　　　　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映，这不应该是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夺得王位的人应该有的反映，他不怀疑我吗？我开始担心起来，加上刚刚的眼神，我的心乱了起来，竟然一时语塞。
　　　　看着离王的眼神我的怀疑缓缓上升，我的进宫虽然艰难，我更明白进了宫凶险的日子在后面，比进宫前要再小心百倍。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人多口杂的，一个处境如此复杂的王，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王上”我妩媚一笑转头一顾“下去吧，这里由我伺候王上。”
　　　　大殿就剩下我们两人，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我正思量着如何开口。我定了定神，缓缓的跪在他面前“王上赎罪，臣妾欺瞒王上罪该万死。”
　　　　不容他说什么，我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