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宗师-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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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崇祯皇帝在承乾宫中同他最宠爱的田妃一起用膳。连日的战况使得他心情忧郁，原来白皙的两颊，如今在无数盏明亮的宫灯下显得苍白而憔悴；在年轻皇帝的小眼角处，已经有了几道深刻的鱼尾纹，他的眼窝也有些发暗。

　　　　自从被红氏刺杀之后，他一连几夜都没有睡好觉，为此他特意增加了侍卫，又召回了几个放出宫去的老太监。今天因为清兵入寇之事，他又是五鼓上朝，劳累了大半天，下午一直在乾清宫中批阅文书。

　　　　在他的祖父和哥哥做皇帝时，都是整年不上朝，不看群臣奏章，把一切国家大事交给亲信的太监们去处理。到了他朱由检继承大统之时，自己发召力矫此弊，几乎是事必躬亲；偏偏这些年他越是想励精图治做一个使得大明中兴的好皇帝，却愈发越显得力不从心，简直就是一事无成

　　　　眼见着国势愈加艰难，朝堂之上也是一天乱似一天；每日里送进宫来的各种奏章、文书以及传递军情的塘报，像雪片一般落满了自己的御案。为着文书太多，怕的省览不及，漏掉了重要的，他经常在三更以后方才睡觉，也有时忙碌的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就在今天，他又是整整一个下午，根本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御案。

　　　　这时，崇祯一边吃饭，边向旁边侍立的一个太监问着：“高起潜来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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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江湖雪夜（七）

　　　　太监见皇帝发问，立即回禀道：“皇爷说是在文华殿中召见他，他此时已经在那里恭候圣驾。”

　　　　“杨嗣昌还没有到？”崇祯自从赶走了孙承宗，处分了薛国观，杖责了黄道周、叶廷秀、刘宗周等人之后，吴阿衡便成了众矢之的，于是他是只得重新翻了杨嗣昌的牌子。

　　　　“刚才有消息报，说杨嗣昌正在齐化门一带的城上巡视，奴才已经派人去召他迸宫，应该马上就到。”

　　　　朝阳门在元朝叫做齐化门；直到此时，明人还经常习惯性地称它为齐化门。杨嗣昌此刻已经接到了传报，他赶紧安排自己的一名幕僚赞画代替自己巡视城防，自己则是一刻不停地赶往紫禁城中。

　　　　食不下咽的崇祯，从旁边一张用钿螺、玛瑙、翡翠和汉玉，镶嵌成的一幅鱼戏彩莲图紫檀木茶几上，端起一只几乎翠绿色的碧玉杯，轻轻啜了一口飘香的热茶，然后用力地嘘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整个承乾宫，从田妃到宫女和太监们，都提心吊胆，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崇祯愁眉不展地喝过几口茶，把杯子扔回到茶几上，冲一旁不敢出声的田妃摆摆手，又烦躁地低声吩咐了身旁的太监一声：“起驾！”

　　　　当皇帝乘着步辇来到文华门外的时候，大太监高起潜，正跪在汉白玉甬道的一旁，他用尖细的嗓音吟唱一般地奏报道：“奴婢高起潜接驾！”

　　　　崇祯并没有搭理他，由太监扶持着下了步辇，穿过文华殿的前殿，一直走进到后殿之中；他刚在大殿东头最里间，一只放在屋中铺着黄缎垫子的雕龙靠椅上坐下。

　　　　高起潜紧跟在后面躬身走了进来，他重新跪下去，向崇祯皇帝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如果是那些一天到晚在宫里侍候皇帝的大监，当然是用不着这般的繁文缛节；但是高起潜已经不是在宫中侍候皇上的太监，他是崇祯皇帝特派的诸路总监军，负责监督天下勤王兵马对清兵的作战。

　　　　等到高起潜行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崇祯方才哼了一句，他问高起潜道，“今天的消息如何？”

　　　　没等高起潜回话，崇祯又继续问道，“炮声听着又近了些。”

　　　　没有叫起，高起潜就跪在地上，垂首答道：“东虏兵势甚锐，今天已经过了通州，看情形会向京师进犯。”

　　　　崇祯知道，所谓东虏，是因满洲在京城的东北，故而被京师的士绅轻蔑的称之为东虏。他听了高起潜的话，有片刻的工夫默不做声；其实，京城外面的所有军情，他随时都能得到兵部的报告，根本用不着询问高起潜。此时召他来此，不过因为强烈的自尊心作怪，崇祯不肯直然提出来自己急于要知道的那个问题。

　　　　“昌平要紧！”他考虑再三方慢吞吞地说道，“那是祖宗陵寝所在，务必派重兵好生防守。”

　　　　“请皇爷放心！卢象升的宣、大、山西军队，已经有一部分增援到了昌平，依奴婢看来，如今昌平是不大要紧了。”

　　　　宣、大两地是明朝疆域上的军区，辖宣化和大同两巡抚，军区的最高长官被称为总督，驻防阳和；卢象升兼管山西军区，山西的军队也归他指挥。

　　　　崇祯又沉默一阵。他默默不语地从一名宫女的手中，接过来一盏茶，淡淡的茶香沁入崇祯的心脾，他用薄薄的嘴唇轻轻咂了一下清亮的茶汤，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只天青色宣窑暗龙杯，欣赏着这只精美名贵的艺术品。

　　　　高起潜初为崇祯帝的内侍，以知兵称；他其与曹化淳、王德化等深受崇祯的器重。崇祯五年，曾督诸将征孔有德叛乱；后督宁、锦军共同镇压农民军；九年，高起潜任总监军，他分遣诸将御清军不敌，怯丑而不敢战，惟割死人首冒功。

　　　　不过高起潜被认为是太监中最懂军事的，在最懂军事的人当中，高起潜又是最受皇帝信任的，所以崇祯常常派他到各处监军，为自己的鹰犬。

　　　　高起潜作为崇祯的心腹太监，他完全明白皇上的此刻的心思；但是他在等着皇上自己先提起那个极为重大的话题，以免日后皇上的主意一日三变，他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侍立在旁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们，一点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在偷偷地打量着皇上的面部表情，观察他端详茶杯的细微动作。这些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会向高起潜问什么机密大事，不过他们没见到皇上的示意，不敢擅自回避出去。

　　　　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平日不需等待皇上开口，他们会根据他的眉梢、嘴唇或胡须的任何轻微动作行事，他们的行事完全合乎崇祯的心意。

　　　　当皇上的眼睛刚刚离开手中茶盏的时候，一名垂首侍立的宫女立刻碎步上前，用双手捧着一个堆漆泥金的盘子，将皇上手中的茶杯接过去；等这个宫女小心地走出去之后，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在一两秒钟之内蹑手蹑脚地跟着退了出去，如果被假和尚真教主王知明看到，一定会惊呼，“这尼玛太浪费人才了，如此卓绝的轻功，被用于给狗皇帝端茶倒水，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时，整座文华殿里，只剩下皇上和高起潜两个人了。崇祯疲惫地站起身来，在文华殿的暖阁里来回踱了几步，重新走回到高起潜的身边时他停了下来，然后用低沉的语调对高起潜说道：“高起潜，你这几年常常出外监军，还是有一些阅历的。朕叫你总监天下勤王兵马，这担子不轻啊！你需小心办事，驱逐鞑虏，保卫京师，万不可辜负朕意。”

　　　　高起潜心中非常明白皇上的意图，不过是希望自己“小心办事！”，而并不是希望他高起潜勇猛作战；而且他自己的内心之中也确实很怕与清兵开战，但是高起潜神色凛然地，用激昂慷慨的声调回答皇帝道：“奴婢唯愿马革裹尸，为皇爷赴汤蹈火、战死疆场，而决不负皇爷多年来的豢养之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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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江湖雪夜（八）

　　　　听完崇祯的话，高起潜顿时神色凛然，他祭出源自中二男神的嗓音，用尖利、高亢兼具激昂的声调回答皇帝道：“奴婢唯愿马革裹尸，为皇爷赴汤蹈火、战死疆场，而决不负皇爷多年来的豢养之恩。”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他在龙椅上坐下去，下意识地伸出拇指与中指，似乎是要打个指响，猛然发觉这样会不会过于轻浮了，于是他小声地说：“起来吧！”

　　　　高起潜又砰然做声地重重叩了一个头，仿佛在告诉崇祯“怎么样，我高起潜这只忠犬忠诚度很高哦，快表扬我吧！”

　　　　其实在崇祯身边伺候的近侍都知道一个秘密，他们通常会用这个秘密换一下零花钱，太监也是人类大家庭的一员，既然太监也是人那么太监也就需要零花钱，然而皇帝不把他们这些太监当人看，所以他们的零花钱通常就需要自筹。

　　　　就这样，大殿上某一块金砖下面空洞，那一块金砖在叩头时会砰砰作响，就成为了他们还钱的小秘密，只要你承认皇帝是整个地球的大BOSS，你就要给BOSS叩头吧，至于让皇帝看到你的真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比一比哪个叩头叩得响，从响声上辨别谁是忠臣，这个办法直接不直接，嗨皮不嗨皮，要不说这些太监是成会玩了，连赚零花钱赚的都是这样有新意。

　　　　叩头之后高起潜从地上站起来，在明亮的宫灯辉映下，新进伺候皇帝的几个宫女竟然发现，监军太监高起潜身材是如此魁梧，他虽然是已近四旬的中年大叔，而且还没有飘飘洒洒的胡须；但是人家保养的好啊，面皮红润光洁不长痘痘，眼角连鱼尾纹都没有一条，看起来简直就是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要是与她们日夜伺候崇祯皇帝比起来，跟崇祯苍白、疲惫、忧郁的面容简直是天差地别，看起来崇祯倒像是高起潜的长辈。

　　　　知进退的高起潜静静地垂首侍立，宫女们此时正从殿外向里看，发现皇帝好高哎，竟然比身材高大魁梧的高起潜还高出一个头；能伸能屈的高监军，此刻在等待皇上向他谈起那个相当机密的话题。

　　　　“尽管勤王的兵马又到了几万人”，崇祯在如此懂事的太监面前决定放飞自我，他突然将不着边际的谈话转入正题。

　　　　“但是我们既要安内、又要攘外，二者就像是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我朝经年用兵，使得国家元气大伤！”崇祯直接给明清之间的战事定了调子

　　　　“如无必胜把握，还需以引满不发为宜。你是负责勤王的总监军，应秉持相机进止的定计，千万不可浪战！”崇祯特意将“浪战”两个字说得慢一些，重一些，他生怕勇武过人面带忠厚的高起潜忽略了自己的嘱托。

　　　　盯着高起潜的脸停顿了片刻，看不出高起潜是否明白了自己的中心思想，于是近乎直接地说道：“如其将这几万人马孤注一掷，不如留下来这一点家当，日后或许还有大的用处……”

　　　　高起潜知道，此时应该表忠心了，绝不应该再装糊涂，于是赶快跪下叩首，中二男神的嗓音，恰如其分地回荡在两个人之间可控的范围之内：“皇上圣虑深远，说得极是。奴婢一定相机进止，绝对不敢浪战！”

　　　　“图使我忠勇之将士以弱敌强、暴骨沙场，不惟有损天朝元气，朕心亦殊不忍。”崇祯用上帝的视角，以悲天悯人的口气把话钉死，说着还向高起潜的四方大脸上扫了一眼，那意思简直就是在问：“别耍滑头，用最直白的话语告诉朕，你特么明白了吗？”

　　　　高起潜深深知年轻的皇上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个话题讲到这里已经是皇帝的极点，自己要是装傻充愣的话就要被烹了，所以他明白下面的话应该由他挑明，于是高起潜再一次运起内功，将自己的身高生生降低了半尺，同时他调低音量诚恳地说道：“皇上是尧舜之君，仁德被于草木，爱将士犹如赤子……”

　　　　他觉得此事应有泪水，所以不要导演点拨，立即从高起潜的泪腺中涌出了两股热泉，他哽咽着小声问皇上，“以今日形势而言，既要内剿流贼，又要外抗东虏，兵力财力两困，都不好办；如果议和能够成功的话……”

　　　　“外边有何说法？”崇祯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于是赶快发问，根本不等高起潜把话讲完。

　　　　“外间至今还没有人知道此事……”高起潜毫不迟疑地向皇帝扯谎道。

　　　　其实由皇帝和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共同秘密主持向满洲再次议和的消息，不但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已经知晓；就是京师满城的百姓，也都在纷纷谈论此事。大多数老百姓很不同意皇帝与满洲议和，前一次已经杖责了几位妄言皇帝议和的大臣，反而激起了更多文武官员对此事的反对；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皇帝二次议和的证据，不敢贸然上疏力争罢了。

　　　　听了高起潜毫不犹豫的回答，崇祯的心才有些放下了，他谨慎地小声叮嘱高起潜：“这事要你与杨嗣昌两人迅速进行，切不可如上一次那般为外廷百官知晓，如密议未成，或先遭物议。”

　　　　高起潜坚决地表态，“奴婢知道。”

　　　　“对东虏要抚，一定得抚！”皇帝用更坚决的语气教导高起潜说，他故意用一个抚字来掩饰向满洲求和的事实。

　　　　他感觉如此一说，便不失他大皇帝的无上威仪，“倘若这次抚事可成……”他压低声音说，“国家可无东顾之忧，我将抽调关宁铁骑与宣、大劲旅，同时全力剿贼，克期荡平内乱！”

　　　　崇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看那表情如同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紧张地问高起潜道，“卢象升今夜可到？”

　　　　“是，今夜必到。”对于卢象升的消息，高起潜派的人已经打探清楚了；毕竟卢象升是最合适的肉盾人选“愚忠而且武力值颇高，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卢象升一定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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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江湖雪夜（九）

　　　　几乎是在高起潜向皇帝BOSS表忠心的同一时刻，闯王李自成张开大手、总哨刘宗敏张开大手……，几乎所有闯营老八队即将开拔的将令们都张开大手，他们依次或抓、或抚、或捻着刘希尧被颗粒杜蕾斯加持后的大手。

　　　　车辚辚马萧萧，伏牛山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中，虎贲营的将士们目送送战友……，他们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不时响过马挂銮铃之声。然而刘希尧率领虎贲营人们送行的这些战友，却不是踏上迎击官军的征程，他们是要在虎贲营的掩护下，乘着官军不备闯潼关渡渭河；在负责阻击官军大部的虎贲营还没死绝之前返回陕北高原，回到李自成的米脂老家。

　　　　望着越走越远的闯营老八队，看看身后补充完毕的三百虎贲营；对了，在三百虎贲营将士的身后，还畏畏缩缩站在李将爷在累次大战中收降的万余官军降卒，更为稀罕的还有在两股泾渭分明的人马中间，竟然是被大队托付给虎贲营代管的老营家眷……

　　　　站在那些降卒最前面的，官军投降过来的将官、老兵油子他们这些人，此刻这些人们的眼中无不垂下热泪；李赤心的离开、闯营的离开，无不使他们感觉，自己这是再一次被团队抛弃了。

　　　　上一次朝廷被抛弃，他们还可以投奔虎贲营；而这一次被闯营抛弃，他们这些朝廷眼中朝三暮四的叛徒，可是连自己的老家都回不去啊。

　　　　就在三百虎贲、万余降卒彷徨无计之时，他们的代理将爷刘希尧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刘希尧坚定的目光从面前这些人们的脸上扫过，他用冷峻的眼神望向那些被将士们抛弃的家眷，被闯营抛弃的降卒，被当做替罪羊的兄弟们……

　　　　望向这些在别人眼中的弃子们，他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佩服与崇拜，李将爷临走时的嘱托，他与马世耀都铭记在心；小将军马世耀望着这些被孤立的人们，更是越看心中越热，越看眼里越冒光。

　　　　这些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们，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头，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仍然挂着风干的泪痕。

　　　　就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刘希尧在小将马世耀充满鼓励的目光里，虎地跳上了一块巨石。小将马世耀清楚地记得，正是在不久前的那个夜晚，李将爷就曾跳上过这块石头，他大手一挥，为绝望中的虎贲营指明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天空。

　　　　刘希尧威风凛凛地站在巨石上，他仿佛又看到了李将爷亲自带领大家，正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众目睽睽之下，刘希尧猛然撕开手里的包装，一粒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小药丸，就这样谜一般闪现在他的手心；在他的带领下，一万多人的队伍几乎同时完成了一个动作，大家手擎药丸，毫不犹豫地完成了吞咽药丸的动作。仅仅半分钟过后，在巨石下站着的马世耀就发现，大家此刻激情勃发的脸上已经再无刚才的颓色。

　　　　昂扬的斗志重新回到刘希尧的身上，他挺立在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中，振臂高呼，“大家不要伤心，与大部队的分别只是暂时的，李将爷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他老人家预见性地为了我们虎贲营设计了一个名叫“运动战”的超级战术，而且李将爷他老人家，马上就要重新回来，领导我们与官军战斗、与不公平的老天爷去战斗啦！”

　　　　他静待下面的人群中渐渐停止了喧哗，满意地看向这些手、脸罩着神物杜蕾斯、嘴里嚼着蓝药片，脚下的靴子里垫着暖心小护士的人们；他现在只觉自己的胸中像有一团燃烧的火。

　　　　在刘希尧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大家胸中的火也在蔓延，有的已经蔓延到了小腹，他们感觉自己四肢百骸，涨满了激情与力量；刘希尧大手再次一挥，风竟然住了，云却更浓了。星空中满天的繁星，不再照耀这片谷地，这里立时演变成了人间露天更衣室，人们你帮助我，我帮助他，大家互助友爱地相互涂抹着马应尤……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良心马应尤的催化作用下，人群中不晓得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我们要战斗！”

　　　　紧接着，三百人发出了怒吼，“战斗！”

　　　　一万余人共同发出了胸中的吼声，“战斗，战斗！”

　　　　小将马世耀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还好没有让自己干咳出声来，大吼过的副作用竟然也被料事如神的将爷想到，马世耀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将爷究竟还是不是人，难道李将爷真的是上天遣来拯救地球的神？”

　　　　已经返回到原籍的雷公电母，听到吼声赶忙重新躲回到了阴云中，半个刚刚爬上了的月亮，也一头扎进了电母的怀里，羞羞地不敢睁眼看向人间。

　　　　天上人间同时在问，“这苍茫大地，究竟是谁主沉浮？”

　　　　………………

　　　　紫禁城里，崇祯像是唠叨的老父在嘱咐即将远行的儿子一样，对高起潜言道，“要嘱咐卢象升务须持重，不可轻战、不可轻战你滴明白？”

　　　　“奴婢领旨。”高起潜一个头重重地磕在那块被高人点化过的金砖上，宽大的脑门与漆黑发亮的金砖完成了再一次非弹性正碰。

　　　　“砰”的一声在文华殿中回荡了很久，崇祯的全身笼罩在缭绕不散的氤氲中，让这个手提一盏宫灯进到殿内的年轻长随太监，产生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强压胸中四处激荡的个人崇拜，终于还是按照宫中的常礼，躬身向皇帝奏道：“启奏皇爷，兵部尚书杨嗣昌到。”

　　　　“叫他进来”，崇祯说着从氤氲的雾霭中现出身形，他向高起潜挥了挥宽大的衣袖。

　　　　高起潜马上叩了一个头，退出去的时候毕恭毕敬，没有带走一片雾霭。

　　　　大明朝崇祯十一年的兵部尚书杨嗣昌，是一个年纪五旬中年大叔；他中等身材，面皮白皙中透出健康的红润，两鬓和胡须经过简单的修饰而且乌黑发亮，炯炯有神的双眸给人留下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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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龙盘虎踞（一）

　　　　兵部尚书杨嗣昌等在文华门内的西值房中，他听到传旨官宣自己觐见的时候，仆人习惯性地将他身上近乎完美的衣、帽重新整理了一下；片刻之后，只见杨嗣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值房。

　　　　在他正要走进文华殿外殿的时候，恰好遇到监军太监高起潜，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赶快抢前一步，拱一拱手小声问道：“高公，皇上意下如何？”

　　　　高起潜丝毫没有顾忌周围的宫女、太监，只是凑近到杨嗣昌的耳边嘀咕道：“依我看，皇上是在心急议和，不过他怕自己落一个向敌求和的名声，更怕外廷的物议；杨阁老，你千万不要对皇上说起外面已经是纷纷议论了。”

　　　　内阁辅臣杨嗣昌自然不是官场初哥，他富有深意的一笑点头，与高起潜两人互相拱手告辞，自己随着青年的引领太监往殿内走去。

　　　　大殿门前的寒风中，一个袅袅娜娜立着的宫女，为他掀起厚重的黄缎门帘，杨嗣昌弯着腰放轻脚步，恭恭敬敬地走进到文华后殿之中。

　　　　又有一个宫女上前掀开暖阁的绣龙黄缎门帘，杨嗣昌的腰弯得更低了，他快步进内，立着门口说了声：“臣杨嗣昌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头。

　　　　虽然崇祯皇帝对自己很信任，也处处眷顾于他；不过他知道，在南、北二京之中，都有许多朝臣弹劾自己，这些人每次都受到皇帝的申斥和惩罚，但他每次被皇上召见，心里总是不免惴惴不安。

　　　　杨嗣昌是前兵部右侍郎兼三边总督杨鹤的长子，万历三十八年中了进士，崇祯十年他取代梁廷栋成为崇祯朝的第六任兵部尚书。杨嗣昌深知当今皇上是一个多疑、刚愎、脾气暴躁之人，很难侍候，话本里不是总在说吗，伴君如伴虎。从十年六任兵部尚书的频率上，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