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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强爱,独占妻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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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极少有对不住人的时候,可对安以然有了。是他非要让她去经历这一圈,她何其无辜?根本整个过程中她都处在茫然中,却遭受了悲惨的经历。那些枪杀场面,沈祭梵在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基本上没在遇到过,然而这趟出去,竟然给碰到了,时运不济。

是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来着,这心可散得好。

沈祭梵醒来这些天,没让人叫她过来,就是心里存着愧疚。别看着爷挺大男人的,心里在乎了那就变样了。也会顾及她的感受,换位想想,她真是挺冤的,换得他要被别人带着遭这么一趟罪,他不端了那人老窝?

“没了,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没事不要乱跑,你现在应该这世上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美丽。”沈祭梵目光沉了沉,逐客了。

安以然看他微微闭上的眼睛,心里酸了又酸,她想多呆会儿啊。听魏峥说他已经醒了,可她却一直没等到他要见她的消息,这才自己跑来。

可他,这是嫌她拖累他了吗?

安以然心底忽然难受了起来,眼眶很快红了,知道一旦让人讨厌了,是很难弥补的,做什么都只会让人更加讨厌。所以很快起身,匆匆说了句:

“对不起……沈祭梵,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沈祭梵睁开眼目光追出去,他是听到她声音不对,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又怎么了。

沈祭梵出声道:“送她回去。”

这话自然是对魏峥说的,魏峥即刻应话,然后跟了出去。

安以然站在电梯门口,头埋得很低,眼眶红红的,无声的走过去,“走吧,我送你。”

安以然进了电梯,头一直低垂着,过了会儿才问:

“我是不是拖累他了?都是我害的,你们一定都在怪我对吧?”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魏峥,勉强笑着说:“我知道我很笨,这次又害他受这么重的伤,可是,魏峥,我该怎么弥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他不会原谅我了。”

魏峥愣了愣,觉得她这话有些无厘头,半晌才笑道:

“傻姑娘,爷没那么不能容人,况且,你不一样。”这次事件是个疏忽,即便霍弋没有参与,桑吉的旧部照样会找机会下手。

从机场借调的两名飞行员遇害,也就是说从沈祭梵和安以然上机的时候桑吉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再说,沈爷出事,更是他们暗卫营失责,无论什么原因,保护不力就是事实。

魏峥的话省去了太多内容,可这些不言而喻的内容安以然却不知道,听魏峥这么说,那是更加肯定沈祭梵已已经厌恶她了。

怪不得连见也不想见她,而他厌恶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自知之明还自己舔着脸过来找他,存在希冀以为是他太忙把她忘了,原来完全不是那样,是他已经讨厌她了。

安以然点头,一个劲儿的点头,不说话。

魏峥微微侧了下身,低头看她,姑娘今儿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啊。魏峥刚想问话来着,一楼已经到了,魏峥手挡在电梯门边对已经走出去的安以然说:

“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开车。”

安以然转身,看着魏峥,轻轻点头,其实她更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送她。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肖鹰快步走近她,安以然惨白着脸笑笑,肖鹰抿着红唇,脸上尽是嘲弄的笑意。

魏峥开车出来看见肖鹰和安以然并立着,眼里眸色暗了暗,加速靠上去,车子擦地而停,打下车窗声音见怒:

“你怎么在这?”

肖鹰脸上的冷笑微微僵了僵又勾起唇角,道:“我要回去,你不是正好有时间?”

魏峥冷冷扫了眼肖鹰,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脸色死灰死灰的,目光有些闪烁,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魏峥拍了下方向盘,他当然知道肖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便不动拳脚,也很明白用语言怎么进攻一个人的软肋。安以然这类的,根本不堪一击。

“肖鹰,你别太过分。”魏峥低低警告。

肖鹰冷艳的脸上闪现出极好看的笑容,耸了下肩,径直上前,自己拉开前车门坐上去,扭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安以然,道:

“怎么,安小姐还不上车,是需要男人为你开车门吗?”

安以然脸色再是一白,很想转身就走,可想想沈祭梵,其实肖鹰说得没错,她就是拖累他了,她这样的人……

发什么脾气呢,大家已经对她很好了,肖鹰的话不受听,被这么一针见血的说出来,她是有些承受不住,可她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啊。

打开后座坐上去,头低着。

小时候也这样,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只会装鸵鸟把头深埋着,不会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久而久之,这都已经成了习惯。

魏峥冷冷的横了眼肖鹰,安以然在场又不好出口训斥,只能一路沉默。到了沈祭梵的别墅,魏峥下车送安以然进屋,在门口时魏峥说:

“肖鹰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一向都是这样。就因为她的说话方式开罪了不少人,也没少为这吃亏的,你别往心里去。”

安以然看着魏峥,脸上的笑容很惨淡,肖鹰真好,至少有一个一直护着她的男人。点头说:

“魏峥,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介意肖鹰呢?肖鹰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怪她的意思,你也别对她太凶了,女孩子是需要疼的。”

魏峥笑笑,顿了下说:“爷那里,能拜托你不要提到肖鹰的事吗?爷比较介意坏规矩的人,拜托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看他,魏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怕她会跟沈祭梵打报告?脸上的笑当下显得更加勉强,沈祭梵现在这么讨厌她,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哪会说这个碍?

“不会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安以然笑笑,原来,她在大家眼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可能,可能她平时表现的就是那样的吧,也不能怪他们。

“谢谢。”魏峥松了口气,安姑娘是不知道这其中厉害,他也是万一,所以不得不这样说。

安以然说:“你走吧,谢谢你送我,再见。”

魏峥点头,然后离开。安以然深吸气,再吐出,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青江

这是个离京城挺远的一个古老的小村镇,安以然踩着青石路板边抬眼看着周围一切。小麦一片一片绿油油的,长得很精神。

她记得她来的时候,菜花还没开,含苞待放着,才没几天呢,一片一片金黄色的菜花开得很是热闹。

安以然走过青石板铺成的路,踩上了田间小路。经过一家农户时在坝子外面洗衣服的大婶热情的打着招呼:

“哟,姑娘回来了啊,今儿挺早的,卖了多少钱啊?”

安以然赶紧笑着回应:“是啊,大婶,今天可能占了个好地方,所以卖得很快呢。”

相比这个,大婶儿倒是更愿意知道卖了多少钱,从小矮凳上一起身,双手上的水甩了甩,几步凑上去,板着安以然背上的篓子检查,还真卖完了,一个不剩,又咧着嘴笑着问:

“诶,文文啊,今儿卖了多少啊?”

安以然脸上有些羞赫,退开一步,可那大婶儿又上前一步就不放过她,非得问:“多少啊?”

“呃……”姥姥说钱的事儿不能再大嘴巴子往外说,前几次别人一问她就傻啦吧唧的老老实实的说了,可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开始议论。姥姥说她这是在招贼,要是家里少了东西就是她惹下的祸根子。

“文文,回来了还不进屋,磨蹭啥呢?”姥姥踱着小脚跑出来,隔了条土埂子就远远的喊。

安以然如逢大赦,赶紧回应:“碍,这就回来了。”

又笑着对大婶儿说:“那婶子,你们家上一场赶趟子也挑果子去卖了,卖了多少啊?”

大婶儿不乐意了,这姑娘才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这才几天就被那老太婆教坏了?哼了声儿,“我家卖了多少钱我干嘛告诉你啊?走走走,赶紧的走,忙着呢我。”

安以然笑着点头,欢快的走了。

安以然的母亲姓文,叫文秀。安以然找来那天,她姥姥、姥爷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外甥女哭了好大一宿。后来也坚决不喊她的名字,就喊文文,这孩子本来就是他们老文家的,也很抵触别人问他们家的事儿,别人要问起他们的外甥女,老人很高兴,可要是问起孩子父亲,那老人一准的翻脸。

安以然刚走,文家大媳妇就过来了,她就是看见安以然回来,这才搁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过来的,可这过来人已经走了。上前就问大婶:

“那丫头今儿卖了多少钱?”

文家老两口跟儿子分家后就单独在过,除了每季的庄稼外还有大片果园。农家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种些果树,可文家老两口儿的种的果树那接的果子就是比别家的多,橙子又大又甜,甘蔗也比别家种得好。

老两口冬天把橙子摘下来包好,放床底下储存着,冬天这个季节外头都是买柑橘的,卖不了好价钱,所以老两口都是放到春天来卖,翻一个季,价钱能长一倍。

老两口这么做,隔年村里人都跟着这么干,可谁家的也没有老文家的水果保存得好。

而安以然来的时候就恰逢卖橙子的时节,她看姥姥、姥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背着橙去市集卖,很心疼,这才把活儿给拦下来。

这姑娘一开始卖橙的时候,就跟个二傻似地,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姥爷说要喊出来,叫卖叫卖,不叫怎么卖?

可姑娘天生声线窄啊,喊出的声儿在喧闹的市集上就跟没喊似地,完全听不到声儿。不过她没喊也不打紧,就凭姑娘着俏生生、水灵灵的模样就吸引了不少人,这穷乡僻壤的,能长出这么个标致水灵的人儿出来,很是不容易啊,看得出男女都很兴奋。虽然多是来‘观赏’她的,可安以然趁机就把橙子卖了。

前几场她姥爷陪着,现在她自己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她在这边场子,她姥爷就在另一边,家里的橙子少说还有两百多斤呢,再不卖出去,天气一热,坏的就多了,不划算。

文家大媳妇知道老头子老太太有钱,每次老头子从市集回来都盯着的,然后再让小儿子去老头子家要。大媳妇想的是好,小儿子现在还小,再长两年大了,可就不好再跟老人伸手要钱,所以这是趁着小,把作用发挥到最大呢。

大神儿抓着衣服边在搓衣板上搓,边回头看大媳妇,说:

“不知道,不过卖完了的,一个不剩,别看那丫头生得弱,还有点本事。”

大媳妇哼了声,“那叫本事?我看她站那地儿给人围着看,跟卖肉有什么区别?本事?我可没看出有啥本事出来。”

大婶儿呿了声儿,这么嫌弃,你别使你们家小子去要钱啊?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儿了?文家这女人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类型。大婶儿没了说话的闲心,关她什么事儿?反正都是别人家的,钱多钱少她一个字儿都得不到,她起哪门子劲儿啊?

果不其然,大媳妇回去没多久,他们家小子就往上面跑了,那还不是去要钱的?

安以然背着空篓子回了屋里,姥姥把篓子接下来放着,问:“你姥爷又下棋去了?”

安以然笑着点头,下象棋是姥爷的爱好,每次卖完了后都要合同三两老友对杀几局,有时候天黑才兴怏怏的回来。安以然没来之前,老太太还以为是卖那时候才卖完,总叮嘱说早点回来卖不了下场再卖,天黑了不好走路,他们这身体可经不得摔。

安以然来了后,卖完了橙想等姥爷一起走,可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围着她,这才不得不先回来。头一天回来时老太太还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孙女受了什么委屈,结果一问才知道,老头子把她给骗了这么久。

“姥姥,姥爷的娱乐挺少,下象棋挺好的,我看有不少老人家喜欢喝酒,姥爷比起这嗜好来可是高雅很多呢。”安以然轻笑出声。

老太太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哼道:“他要敢去喝酒,我就不让他进这个门!”

两婆孙正说着话呢,老儿子家小子来了,刚上坝子就喊:“奶,我们学校组织春游,我妈不给钱,让我跟你拿,奶,老师让每人交两百呢,你给我呗。”

老太太一听,脸子立马拉下来。这小子隔三岔五的就来一趟,理由千奇百怪,反正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要钱。

安以然来了这些天,这孩子就已经来要了四回,刚开始还觉得孩子挺可怜,爹妈不管的,只能找姥姥,可这些听姥姥、姥爷提到的,就不那么认为了。

她老舅在外面打工,家里当家的就是舅妈,两女儿一儿子,女儿大的比安以然大八岁,人家的娃跟小表弟一样大。大表姐嫁得早,小表姐却是嫁不出去。村里人给介绍了几个,都掰了。

老舅每个月也给舅妈寄钱回来,舅妈那就是攒着不给小儿子花,整天就想着怎么在两老的这里挖钱。

老人家有什么办法啊?始终这口气还得自己老儿子来接,他们两腿一伸,不什么都是老儿子的了。也是不赞同老二媳妇这做法,不是不想给钱,是觉得这样会把孩子教坏。可不给不行啊,现在这小子话稍微一重点,那就是往地上一滚,又哭又闹。

老太太要脸,不想让人嚼舌根,这就一直这么纵容着。

老两口以前是想,虽然是分家了,可以后撒手去了身后什么不都还是老儿子家的。孙子三天两头要小钱买零嘴儿,媳妇逢年过节要大钱给办生活,这些也都没有太多计较。

可现在知道还有个孙女啊,这孩子在城里生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背着东西找来这里?一问,果真被她那个没良心的父亲给撵出来了。

老两口能怎么样啊?一辈子与世无争的活着,当初女儿走了的时候就没能讨回什么来,现在能给孙女讨回什么?索性是没有泯灭良心,把孙女给养大了。

所以啊,老两口就合计着,怎么着也得给这可怜的孙子留点。老儿子一家没他们这点儿,也能活,可这孙女,就可怜了。

“奶,你听到没有啊,给我钱啊?明天老师就让交了。”文乐十三岁,上六年级。

见他奶没做声,跑跟前去,来火的大吼。

安以然皱皱眉,然后说:“乐乐啊,别跟奶奶这么说话,奶奶是长辈……”

“关你什么事?我二姐说了,你这时候出现,那就是不怀好意。你就是想等我爷奶死了分他们钱的!”文乐小脸子一横,满眼仇恨的瞪着安以然。

安以然一愣,赶紧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被文乐这话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文乐怒声问:“你这话是你二姐说的?她是这么说的?好啊,你们一家是不是都盼着我死啊?啊?”

安以然不再理文乐,赶紧扶着老太太,说:“姥姥,你别生气,乐乐还小,他什么都不还不懂,可能,也许听错了,二姐也敬着你呢,哪会说这种话?”

“她敬着我?说这种混账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良心的,她就不记得小时候我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照顾她的,长大了就是这么对我的……”老太太是真气得不轻,手都气得发抖。

文乐才懒得管老太太怎么样了,他妈说了,老太太和老头子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现在跟他们要钱不过提前拿而已,要爷奶的钱就是要自己的钱,有什么不对?

催道:“奶,你快点的,给我钱,我还得回去写作业呢。”

“没钱!”老太太很少这么对孙子说话,这是真的气极了,刚坐下去把气儿给顺上来。

文乐不乐意了,“怎么可能,表姐今天去市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见她回来的。”

文乐这边说,那边安以然正好给老太太端水出来。文乐看见安以然转身去搜她身上的口袋。

安以然一惊,“乐乐,你干什么?”

安以然手上端着水,只能一手去挡文乐,又怕不小心推了他。文乐可不管那么多,扑上去就摸安以然口袋,那就是跟抢没什么两样了。安以然仅仅捂住口袋,急急的喊出声:

“文乐,你太过分了,这是姥姥的钱,你怎么能抢姥姥的钱,你妈妈和你们老师是怎么教你的。”

文乐抓着安以然的口袋用力一扯,“嘶”地一声口袋被扯了半块掉下来,里面鼓鼓的一把零钞露出来。安以然从没这么愤怒过,当下很想把碗往这孩子头上扣。脸红脖子粗的单手紧紧按着,身体不停的转圈圈。文乐抓不到安以然,直接抱住她也跟着转,手就是不放过看到的那一把钱。

“你给我,你快给我,你这个野女人,这钱是我的,我爷奶的钱都是我的,你一分也别想拿,我拿我的钱干你什么事?给我……”

老太太气得跺脚,两人一直在转圈圈,转的人头还没晕,她先给转晕了,颤颤巍巍的上前,伸手去拉文乐:

“你的钱?我和你爷还没死呢,谁的钱也不是,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真是给你那妈教坏了,人小小的就习得这样的脾气,要这么下去还能得了……”

老太太一边骂着边跟着跑圈圈,一碰到文乐衣服文乐就上下乱跳,差点把老太太给摔了。老太太吃了一惊就不敢再伸手去拽,就跟着跑。

安以然她姥爷一回来就看见这不体统的祖孙三人围着跑圈圈,自己老伴儿不断骂咧着,孙子孙女都不听的叫嚣。

这是什么情况?

“都干什么这是?孩子闹着玩你跟着搀和什么?”老爷子大声吼了句。

老太太最先停下来,接着是安以然,基本上三人都已经转晕了。安以然这一突然停下来直感觉天旋地转、晕头转向,她没学芭蕾看来是天注定的。

文乐这孩子强,也晕了,可还没放弃目标呢,一把将安以然推倒,扑上去就抓她口袋,一把零钞扯出来抓着就跑,绕开压根不明状况的老爷子跑开,还回头骂了句:

“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别想拿走我的钱!”

老太太给气得坐地上就哭,双手拍着地面道:

“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唯一的孙小子成土匪了,土匪啊!光天化日下抢钱,现在就这么猖狂以后还怎么得了?作孽啊,没有爹守着,一个女人家教出的孩子就是这么野,老头子啊……”

安以然是真被摔痛了,跌地上抱着头,晕!

闭上眼天地都在转,听见她姥姥哭强忍着晕劲儿爬起来,和姥爷把姥姥扶起来。低声说:

“姥姥,算了,别生气,伤了身体不好。”

老爷子一听老太太这话,真是气得够呛,怒红着一张脸:“那小兔崽子竟然还抢钱了?”

老太太哭得老泪纵横,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到这岁数了才盼来个接香火的小子,竟然给那女人教成了土匪,坐木凳子上拍着大腿哭诉:

“那女人当初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省事儿的货,你非要说老儿子笨,得给找个精明的女人,那种女人才会持家。好了,你看看你那好儿媳妇把一个家持得多少?我老儿子赚多少钱都不够她花的,每个月都有钱寄回来,不给我孙子花就算了,你看看那货把我孙子孙女都教成了个什么德行?作孽啊,作孽啊……”

老爷子叹口气,可毕竟这儿媳妇是他当初一个人决定的,老儿子和老伴儿当初都有意见,就是他的坚持。

他确实是想着儿子老实,就得找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回来,这样互补,一个家才能撑得起来。不然像他跟他老伴儿一样,两人都不肯挣,做什么都吃亏。然而这些年来,儿媳妇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在村里那是谁都不敢惹的主。才进门的几年倒是不错,可这些年越来越不像样。庄稼不种,活儿不干,每天尽守着吃。

唉……

“算了,就别说马英了,她也不容易,一个女人照顾三个孩子……”

“她不容易,她不容易那我容易了?”老太太一听老爷子还在维护儿媳妇,立马就火了,“三孩子是她养大的?老大老二和小子哪个不是我把屎把尿带大的?老头子你长着眼睛看不到我那些年半夜三更都起来哄孩子啊?她还不容易?孩子生下来就扔一边,跑会娘家坐月子,怎么着,在我们家我是会扣她吃啊还是穿啊?”

老太太一说起成年往事,简直是咬牙切齿。别人家媳妇和婆婆都吵,他们家从来没吵过。不是没有矛盾,都给老太太吞下去了。

就想着和气生财,跟媳妇闹,那就是让自己儿子不好过。可她越是让,媳妇就越得寸进尺。可怜了儿子大半辈子给个外来女人压着,他们老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还闹着要分家。

家是分了,各过各的也没什么,可还回来拿东西,什么都往那边搬,这么几十年了,逢年过节都没见媳妇拧半点东西回来。每次来,还伸手找老的要,她是该他们的啊?

老爷子不说话了,老太太这些话向来都藏着,就是不让儿子为难,今儿这也正是气极了。

安以然蹲在老太太身边,手握着老太太的手,并不出声,知道姥姥这是气在心头,不给她说就全压在心里,总得出了这口气才能顺。

老爷子也不说话,搬了凳子坐在老太太左边,安以然就蹲在右边,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自己哭了会儿觉得没劲了,擦了把老泪,说:

“你们爷孙俩就一个德行,别人欺上头了还是一副闷声不响要死不活的样儿,我真是该了你们的。”

安以然听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茬儿算过了啊。抱着老太太的手臂低声说:

“姥姥,吃亏是福嘛。”

每件事都要计较那么清楚,那这生活可有得计较了。任何事情,总有结果,与其烦恼,不如学会接受。人生本来一场空,尤物之间的更替便是人生,得势之后的心态决定苦乐。缘来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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