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升-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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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很耐心也很小心地回答彭慧颖的问题，最后解释说：“妈，您别急啊，我们还年轻，等事业稳定了，再生也不迟。”

　　　　彭慧颖就说：“小凡，你们不急，妈急啊，再过几年，妈退休了，就等着给你带孩子呢。”

　　　　伊凡说：“妈，你不是还有几年才退休么？等你退休了，我们就生一个，好不好？”

　　　　彭慧颖开心地笑了：“好好好，妈等着！”

　　　　看得出来，母子俩的感情非常深厚，或者说，儿子伊凡现在已经是彭慧颖唯一的精神寄托。

　　　　借着上卫生间的空当，卫世杰悄悄抢着把单买了。

　　　　吃完饭，伊凡主动要求送一送楚天舒和卫世杰。

　　　　与彭慧颖握手话别，两人上了伊凡的车。

　　　　楚天舒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却发现彭慧颖还站在小区的门口，目送着伊凡的车，久久不肯离去，花白的头发随着微风飘荡，忍不住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头。

　　　　车转过街角，伊凡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哽咽：“楚大哥，卫大哥，你们回去，见到我爸，麻烦你们劝劝他，要么，与我妈重归于好，要么，干脆来个了断，结束这名存实亡的婚姻。这样不即不离地吊着，其实对我爸我妈都不好。”

　　　　楚天舒默然，作为晚辈和下属，怎么好开口来劝伊海涛，伊凡不好说的话，自己也很难说得出口。

　　　　倒是卫世杰大大咧咧地说：“伊凡，你照顾好彭老师，有机会见到伊书记，我来劝劝他。”

　　　　伊凡道了谢，继续默默地开车，心情很是沉重。

　　　　在外人看来，伊海涛官运亨通，彭慧颖工作稳定，伊凡事业顺利，生活如意，这该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啊。

　　　　可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伊海涛对彭慧颖在政治危机中的表现不满意，对她险些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难以释怀。

　　　　彭慧颖对伊海涛的耿耿于怀也不满意，在她看来，这是伊海涛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借口，试想，一个文弱的女人，在限制了人身自由之后，经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清高和尊严丧失殆尽之下，又怎能不胡言乱语呢？

　　　　两个人心里存下的芥蒂，始终解不开，见了面也是争吵不休。

　　　　再这么下去，这桩婚姻难以维系，对当事的两个人以及儿子伊凡来讲，都不是一件好事。

　　　　伊海涛身居高位，家庭关系不稳定，对他的仕途难说不是一种负面影响。

　　　　彭慧颖不能从郁郁寡欢中解脱出来，整个人早晚要垮了。

　　　　伊凡夹在当中，心理充满了矛盾，既要担心爸爸，又要照顾妈妈，长年累月经受着精神折磨，痛苦也可想而知。

　　　　可是，以彭慧颖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伊海涛怎么敢跟她见面？又怎么能开口谈结束这一场已经分崩离析的婚姻？

　　　　到了宾馆，与伊凡留了联系方式，随即分手。

　　　　楚天舒扯了一下卫世杰，说：“老卫，伊凡让我们去劝劝伊书记，你怎么随口就答应了呢？这种事，是你能办得好的么？”

　　　　“哎，老楚，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卫世杰笑笑，说：“为领导分忧，不是你们这些做下属应尽的职责么？”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楚天舒不屑地说：“你何德何能，能把这本难念的经念好？”

　　　　“嘿嘿，我无德无能，肯定念不好。”卫世杰讪笑道：“念好难，念歪总容易吧！”

　　　　“干嘛？”楚天舒警觉地盯着卫世杰，问道：“你打算劝他们离？”

　　　　“必须得离啊！”卫世杰摊开手，说道：“老楚，你拿脚趾头想想，他们还能和好如初么？既然和不了，那分就是最好的选择。”

　　　　楚天舒无话可说了。

　　　　这桩婚姻，如果伊海涛肯回心转意，破镜重圆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但楚天舒心里清楚，这其中还搅合进来一个苏幽雨，就算是破镜子圆了，裂缝却修复不好，还是枉然。

　　　　卫世杰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说：“老楚，这事你别操心了，我来办办看，就算办砸了，伊老板也怪不到你头上。”

　　　　楚天舒点头：“行，你把握好分寸，别再刺激到彭老师。”

　　　　卫世杰说：“你放心，这我有数。”

　　　　看望彭慧颖让心情变得有点郁闷，但也只算个小插曲，舆情危机解决得比较彻底和圆满，还是值得欣慰的。

　　　　第二天，搭乘早班的航班返回临江。

　　　　在飞机上，楚天舒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一直在咀嚼蓝语茶和卫世杰的话。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了解自己？我楚天舒真如她所说，从骨子里就是勃勃野心的男人？不错，自己曾经对向晚晴许诺过，要让她住上省委宿舍里的小洋楼，当时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可蓝语茶却说，自己将来能搬进中南海。

　　　　卫世杰是真正了解自己的，正如他所说，当上副市长之后，天天在无足轻重的事情上打发时光，自己的雄心壮志正在一点点地被消磨掉，确实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了，住小洋楼的心愿离得近了点，闯劲却没了，还惦记什么搬进中南海呀。

　　　　我有过这种念头么？楚天舒自问自答，好像没有！

　　　　可蓝语茶又从脑子跳出来，指着他说：你有，你肯定有，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卫世杰也跳出来，说：你怕这怕那，就是想多了，还敢说没有？

　　　　有吗？没有吗？……有吧？没有！……没有吗？有吧！

　　　　越想脑子越乱，楚天舒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进机舱的时候，看见门口摆放了《临江晚报》，便叫空姐拿一份过来。

　　　　很快，空姐微笑着递上了一份。

　　　　楚天舒瞄了一眼，在第二版的右下角看到了一则市长郎茂才视察青原市外环线道路工程建设情况的新闻。

　　　　看着看着，竟然哑然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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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人民公仆

　　　　报纸上写道，在视察途中，一位老大爷拉住郎茂才的手，对于政府推动民生工程千恩万谢。

　　　　郎茂才动情地说：“老大爷，这绝不是政府给予老百姓的额外恩惠，而是我们理所应当要做好的事。推进民生工程，花多少钱都值得。我们这些公务员就是人民的仆人，仆人为主人效劳天经地义，是不需要主人说什么感谢的！”

　　　　楚天舒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这郎茂才不愧是在宣传部门做过最牛处长的，就连说漂亮话，也比一般人动听。

　　　　卫世杰在旁边的座位上，也偷偷瞟了几眼，忍不住感叹道：“假，真J…B假！”

　　　　“假什么假？”楚天舒斜他一眼。

　　　　卫世杰笑道：“呵呵，这条路都快修不下去了，随便在路边抓个老大爷去问，也不会对政府千恩万谢。作为主抓此项工程的一市之长，竟然还有脸在报纸上吹什么人民公仆，你说假不假？”

　　　　楚天舒感到脸上有点发热，只好不理他，继续翻阅报纸，后面副刊版面上正在连载一部讲诉民国野史的小说，其中有这么一则故事。

　　　　民国时期，各路政治人物都说自己要做“人民公仆”。

　　　　曾任东南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军阀孙传芳听后却大笑说：“那些争当人民公仆的其实都是骗子，要当就当人民父母，不当公仆。因为当仆人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拐骗主人的小老婆，就是偷主人的钱财，而天下父母没有一个不爱自己孩子的。”

　　　　一前一后两篇报道，真可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对照起来阅读，讽刺意味十足！

　　　　楚天舒忍不住哑然失笑了。

　　　　“老楚，你笑什么？”老卫又侧过头来问。

　　　　“没什么，睡你的觉！”楚天舒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马上把报纸合上，收起了笑容。

　　　　飞机抵达蓝山国际机场，黄天虎开车来接，楚天舒之所以没有让市里派车来，就是跟卫世杰商量好了，就便去看望一下几位老人。

　　　　礼物是现成的，卫世杰的车里，常年备着各类礼品，随时需要，随时可以拿得出来。

　　　　先去的望城县，农机厂的老宿舍已经拆迁，冷雪带着冷楚回到了吴梦蝶的身边，没个孩子混时间，楚爸爸楚妈妈便觉得闲的无聊，就从世外桃源搬回了还建的小区，跟老同事们住在一起，日子过得反倒更有滋有味。

　　　　楚爸爸和楚妈妈见了楚天舒，拉着手嘘寒问暖，都有说不完的话。

　　　　得知向晚晴已经怀孕，楚妈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扳着手指头算预产期，张罗着准备带孙子。

　　　　楚爸爸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老婆子，你是带孩子有瘾吧，前两天还喊腰疼呢。

　　　　楚妈妈白他一眼，说，你个死老头子，再累再疼，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卫世杰在一旁开玩笑说，老爸老妈，你们要是不怕麻烦，我把阳阳交给你们，先练练手，怎么样？

　　　　楚天舒就骂，老卫，你家阳阳都上幼儿园了，还能练什么手？

　　　　说笑了一阵，楚天舒和卫世杰便告辞了。

　　　　从望城县出来，随后去了“世外桃源”。

　　　　岳老爷子和张老爷子的身体还行，就是觉得冷清。

　　　　冷雪带着冷楚走了，家里少了个孩子，自然没以前热闹。

　　　　凌锐和张盈盈上高三，进了省实验中学，面临高考了，学校抓的很紧，他们常年住校，连周末都很少回来。

　　　　吴梦蝶生意上的事多，平常也难得有空过来。

　　　　谭玉芬只需要给两位老爷子做做饭，事情也不多，便跟小区的大妈大嫂们迷上了广场舞，早晚都有活动，倒也比较充实。

　　　　只苦了两位老爷子，每天溜溜弯，下下棋，偶尔为了某步棋争执几句，谁也不理谁，可转头还得坐下来谈天说地，两个老小孩，过得也是其乐融融。

　　　　岳老爷子拉着楚天舒，扯起了时事政治，发泄着对某些政策的不理解，以及对老同志的关心不够等等。

　　　　张老爷子则扯着卫世杰，聊起了闻家奇，他颇为不解地说：“这家伙不知道在哪里拜了师，棋艺突飞猛进，前两天摸过来了，居然玩着手机，就把我杀得一败涂地，难不成他能掐会算，还能算得出我下棋的套路。”

　　　　卫世杰想了想，说：“老爷子，下回他再来，你不让他玩手机，让他专心跟你下，保管他赢不了你。”

　　　　“不会吧？”张老爷子不信：“他要专心跟我下，还不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卫世杰说：“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办，肯定能杀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张老爷子虽然很怀疑，但还是答应了：“行，下回来了，我试试！”

　　　　卫世杰偷着乐，知道闻家奇又在故弄玄虚，跟老爷子逗闷子。

　　　　张老爷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下了大半辈子的象棋，闻家奇哪里是对手，他到处装神弄鬼的，也不可能花时间和精力去拜师学艺，肯定是拿着手机，照着网上高手的套路在跟老爷子对弈，岂有不胜之理。

　　　　卫世杰自是不能说破，跟张老爷子扯了一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楚天舒一起，叮嘱两位老爷子保重身体，然*手话别。

　　　　出了世外桃源，卫世杰突然说：“老楚，你先回去，我去找找老闻这个神棍，让他给鳌头湾这块地看看风水。”

　　　　楚天舒眉头一拧，问：“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看宁老爷子的？”

　　　　“你去吧，我改天自己去。”卫世杰说：“后备箱里有两瓶好酒，你帮我带给宁老爷子。”

　　　　卫世杰让黄天虎在城区停了车，自己打车走了。

　　　　楚天舒回到青原，去了军分区大院，看望宁光明和李萍。

　　　　宁馨大学毕业，又接着读研究生，只有放假才能回来。

　　　　宁光明已经从司令员的岗位上退下来了，每天早上就在院子里打打拳，活动活动腿脚，吃了晚饭，就和李萍一起出去溜溜两只吉娃娃毛毛和豆豆，要不是李萍拦着，他可能就回老家种地去了。

　　　　楚天舒拎着两瓶酒，喊着爸妈进了院子。

　　　　宁光明正在侍弄院子里的一小块菜地，见了楚天舒，可把老爷子高兴坏了，他扔下锄头，忙喊李萍做饭，说中午要留楚天舒吃饭。

　　　　李萍笑骂道，你个老酒鬼，馋虫又上来了吧。

　　　　宁光明就嘿嘿地乐。

　　　　楚天舒说刚从北京出差回来，下午还要向领导汇报，不能多喝，只陪宁光明喝了两小杯。

　　　　吃过午饭，又坐下来喝茶，聊了一会儿天。

　　　　看时间差不多了，楚天舒起身告辞，回到了青原市的市政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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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2章　　烫手山芋

　　　　楚天舒进了办公室，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去向简若明汇报。

　　　　简若明也一直盯着网上的动静，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了关于青原市拆迁死人的消息，便已经知道楚天舒在京城的工作很到位，已经将舆情控制住了。

　　　　从简若明办公室出来，再去市长办公室，郎茂才不在，楚天舒便去了后楼，去找书记叶庆平。

　　　　叶庆平的秘书朱赫然告诉楚天舒，公安局长童丹元过来汇报工作，郎市长也在书记的办公室。

　　　　楚天舒便在秘书室候着。

　　　　倒上茶，坐下没几分钟，书记办公室的门开了，叶庆平出来给童丹元送行，听说楚天舒过来了，便让朱赫然喊他进去。

　　　　楚天舒进了书记办公室，见两位主要领导都在，便开口检讨一番。

　　　　叶庆平摆手制止了，说事情摆平了就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郎茂才愤愤然说，刚才老童报告，公安局已经破案了，敖富国并不是世纪阳光的拆迁队打死的，是村长敖富贵跟妇女主任偷情，被敖富国撞破了，他杀人灭囗，然后栽赃陷害到世纪阳光的头上。

　　　　楚天舒听了，虽然并不意外，但也是喜上眉梢。

　　　　叶庆平又说，纪委方面也查清楚了，青北县常务副县长杨晓光在这件事情上存在一定的失职行为，我和郎市长原则同意，对他实施“双规”。

　　　　之后，又简单商议了几句，见叶庆平的电话不断，郎茂才和楚天舒一起告辞出来了。

　　　　进入政府办公大楼，郎茂才说：“小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来到市长办公室，郎茂才让市长秘书迟国方给楚天舒泡了茶，然后说：“小楚，昨天我去外环线道路改造工程现场办公，工程进度严重滞后，群众非常不满意，我当场拍板，与那家屡屡拖延工期的广东公司终止了合同。”

　　　　楚天舒在飞机上看到了报纸上的宣传，却没想到，郎茂才作出了这样一个断然决定，更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谈起这事。

　　　　郎茂才接着说：“再过半年，我市就要举办首届东南省艺术博览会，外环线的道路改造是其重要的配套工程。现在必须找一家有实力的建筑商，在剩下的几个月内，赶工完成这项工程。”

　　　　楚天舒点头道：“郎市长，时间紧迫，确实应该快刀斩乱麻，再这么拖下去，首届艺术博览会举行的时候，就可能造成严重的交通拥堵，影响博览会的正常举办和市民出行，也有损我市的声誉，给各位来宾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楚，你的认识是准确的。”郎茂才首肯道：“外环线道路改造工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难度也确实不小，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人来抓，我考虑再三，班子成员当中也只有你有这么魄力和能力。”

　　　　郎茂才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楚天舒没有推辞的理由，只能表态说：“感谢郎市长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郎茂才严肃地说：“小楚，这项工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必须全力以赴，确保按期完工啊。要不然，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啊。”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

　　　　郎茂才拿起电话嗯了几声，然后扭头对楚天舒说：“昨天，我就让市城建局联系了好几家国内知名的大公司，刚才志勇局长回话说，对方都表示无法按时完工。看来，还得依靠我们青原本地的企业了。”

　　　　郎茂才说的志勇局长，是城建局的局长闫志勇，楚天舒从国资委调入沿江商贸圈工程建设指挥部的时候，曾经一起共过事，也算是老朋友了。

　　　　郎茂才翻开一个文件夹，说：“城建局推荐了我市几家比较有实力的建筑企业，他们报上来的名单里，就有世纪阳光。小楚，你跟他们卫总比较熟，能不能让世纪阳光把这项工程接下来。”

　　　　世纪阳光在青原的建筑界也算小有名气，也在闫志勇手下承接过不少的工程，干得比较漂亮，自然会在推荐名单里。

　　　　听完郎茂才的介绍，楚天舒心中纳闷，市城建局找的那几家外地公司，论实力都比世纪阳光强。送上门的生意，这些公司为什么都不愿意接？

　　　　楚天舒暗自揣度，没准这是郎茂才使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走走过场，最后让卫世杰的世纪阳光来接单？真要是这样，郎茂才也挺够意思，没有枉费卫世杰在他身上下的功夫！

　　　　郎茂才讲话时虽然表情温和，却是一股不容推辞的口气。

　　　　他继续说：“我听志勇局长说，你主抓过沿江商贸圈的建设，抓工程也是你的老本行，那个时候，你就和世纪阳光有过合作，彼此知根知底，让他们在五个月内完工，应该没问题吧？”

　　　　楚天舒说：“能否赶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完工，我现在还没看资料，实在不敢打包票。”

　　　　郎茂才说：“那你先回去，让城建局把资料给你送过来，你们仔细研究一下，尽快与世纪阳光签订合同，抓紧进场施工，确保按期完工。”

　　　　楚天舒点点头：“我回去就联系，连夜研究，明天就和世纪阳光谈。”

　　　　郎茂才说：“好！”

　　　　在送楚天舒出办公室时，郎茂才又说了句：“东南省艺术博览会是我任市长之后抓的第一个大型活动，届时除了省领导莅临现场，还要邀请北京的领导出席，把博览会争取到青原来举办，我和叶书记在省领导面前是立了军令状的。外环线的道路改造工程，关系到博览会的成败，不容有失啊。”

　　　　楚天舒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便说：“郎市长亲自交办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回到办公室，楚天舒就给闫志勇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之后，闫志勇就带着资料和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赶了过来。

　　　　在南岭县，楚天舒主抓过道路施工，对这一块并不陌生，他们简单地把情况碰了碰，就得出一个结论，郎茂才交给自己的这项工程，根本不是打算关照卫世杰，而又是一个烫手山芋。

　　　　按照政府之前给出的价格，就没什么利润，还要垫资两千多万，就算竣工通车一年后把所有的工程款都收回来，利润最多才一百万，再加上还要赶工期，基本上就没有油水。

　　　　怪不得原先的广东企业硬拖着，而后来联系的几家外地知名建筑施工企业不肯接手。

　　　　楚天舒暗暗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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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3章　　为民造福

　　　　楚天舒暗暗为难，但他未动声色，而是趁着指挥部的指挥长出去接电话的空当，跟闫志勇说：“老闫，你们算过细账没有，我怎么感觉这价格有点低啊？”

　　　　闫志勇一脸为难地说：“我们测算过，像这种半拉子工程，是最麻烦的。本来政府能拨出的钱就有限，而且先期的大部分工程款，都支付给了广东那家企业。现在谁来接盘，肯定没有吃肉喝汤的份，只能啃骨头。”

　　　　楚天舒试探着问：“也许郎市长还不是很清楚这些情况，你们详细汇报过没有？能不能在原先报价的基础上，再往上浮动一点？”

　　　　“汇报过了，不可能！”闫志勇苦笑着说，“广东那家公司就因为整天吵着要增加预算，否则无法按时完工，才被郎市长撵走的。我们和其他企业联系的时候，也探过口风，但郎市长发火说，增加预算，政府的脸面往哪儿搁？将来审计怎么解释？”

　　　　楚天舒顿了顿，说：“老闫，这样吧，你们先和卫世杰接触一下。”

　　　　闫志勇明显信心不足，说：“明摆着要亏，我估计他也未必肯接。”

　　　　楚天舒说：“你们先跟他谈谈，必要的话，我也跟他打个招呼。”

　　　　“好吧！”闫志勇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唉，只是工期不等人啊。”

　　　　送走了闫志勇，楚天舒坐在办公椅上，陷入了沉思。

　　　　郎茂才冷不丁的抛出这个工程，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跟不跟他一条心，能不能指挥得动？

　　　　刚才郎茂才说得很清楚，博览会是他当上市长之后主抓的第一项有重大影响的活动，他在省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此时鼎力相助他一把，自己作为叶庆平的人，支持了他的工作，以后他就能和叶庆平更好地合作。

　　　　等等！

　　　　楚天舒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提醒自己，对于郎茂才的想象，是否太理想化？鳌头湾的事可是前车之鉴，别自己一头热情地投入与付出，却换来无耻政客的翻脸不认人？郎茂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哇。

　　　　外环线道路改造工程，确实工期紧，任务重，如果不能如期完工，影响巨大，尤其对叶庆平和郎茂才而言，把东南省艺术博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