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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吟九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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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袖中拿出绣花剑,摆在众人面前,道:“你要记住你的师傅叫做南宫婉。”
吴起忽然一挥衣袖,绣花剑从手中飞出,横在了南宫寻的身前,硬声道:“南宫寻,我问你,婉儿今日以后便后继有人了,这把剑配不配入你南山剑冢?”
被直呼姓名的老人南宫寻直盯着这把绣花剑,怔怔出神。
眼见送剑的老人有了一些不耐烦,林无戒马上一步上面抓过绣花剑,道:“配!怎么不配,别说是入剑冢,就是要放在剑冢里最好的地方也可以。”
说着,年纪不过二十岁却独占扶摇榜鳌头的年轻剑客,就望向平日里被自己折腾的觉都睡不安稳掌门师叔,使着眼色使劲道:“你说是吧,掌门师叔。”
望向林无戒那般饱含深意的眼神,南山掌门上官飞云顿时就感到头大,记得曾经每次林无戒对自己使出这眼神而自己不答应的时候,当天夜里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怪事,有时是床上绑着一只狗熊,有时则是一窝的蛇,最尴尬的一次还是在床上见到了一个妖娆的侍女,当时可是把一千年不近女色的上官飞羽囧的呀。
摸了摸发麻的头皮,上官飞云故作豪爽道:“我也有此想法。”
可这时候,闯山的老人却不乐意了,“我问的事南宫寻,你们嚷嚷什么。”
一把夺过林无戒手里的绣花剑摆在南宫寻面前,怒道:“南宫寻,你说,这把剑够不够资格放在你南山剑冢里?”
就在林无戒等人不停地使着眼色的情况下,南宫寻却忽然冒出了一句,“不行。”
………………………………
117。南山剑冢不收此剑
似是晴天霹雳,握剑的老人一把揪起南宫寻的衣领,道:“你给我再说一遍,她可是你妹妹!”
被揪住了衣领的南宫寻并未恼怒,只是不忍再看吴起手中的绣花剑,低声道:“南山剑冢不收此剑。”
眼看吴起就要暴跳如雷,林无戒马上冲了过来,一边拍着吴起的后背,一边看着南宫寻说道:“师傅,依我看这把剑也挺不错的,就放进去吧,你看掌门师叔都同意了,要不然……”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南宫寻破天荒得头一回对膝下弟子发怒道。
一时间,林无戒也有些愣神。
青天刮起了一阵大风,南山就好像是矗立在南疆的屏障,风吹不动。
南宫寻看了一眼吴起手里的绣花剑,说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说完,南宫寻就率先离开,脚步如飞,一瞬十里。
纠结于绣花剑去处的老人也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便掠身跟上了。
回头望向不知所以的众人,林无戒忽然喊道:“刚才其实只是我们南山给大家准备的开场节目,还希望大家不要给吓到了哈哈哈。”
山上的大多数人都撇了撇嘴,开场节目?你南山还会请人来砸自己的脚?
“吉时已到,奏乐!”林无戒高声道。
乐声再起,人们仿佛没有受到先前小插曲的影响一般,再度融入了喜庆婚礼之下其乐融融的氛围。
………………
就像是一把断刀一样,那块石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无依也无靠。
一朵早该枯萎的丁香花盛开在石碑前的草地上,花香九里。
吴起瞥了一眼整齐摆在石碑前的胭脂,陷入了沉默。
那是南宫婉最喜欢的胭脂,他当然记得。
“这是婉儿的墓,尸骨在你离开以后我就想办法收回来了,就躺在这墓碑下面。”世人眼里意气风发的南山老剑仙这时候略带颓丧地蹲在石碑前面,也不知从哪里抄了一些黄纸,在石碑旁摆着的一个土灶里烧了起来。
“当年你天下第一,我天下第三,加上婉儿咱们仨好比世上最快活的鸟儿,就算是那时候还年轻的魔皇蚩离见了我们也得绕道才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来的再及时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救下婉儿了,或者当时干脆就血性一回,直接抄刀子干,是不是能把杀了婉儿的那家伙留下。”
“回来以后,师傅就告诉我幸好我没有出手,不然不止是我,连着整片南山都会被那人杀尽。你说天下第三,天下第一又怎么样?见到了天上下来的人还不得是乖乖忍着?这一千年来,我没有一天落下过境界上的修炼,如今的我可能比起当年你的天下第一还要厉害一点,但是若是要我真去把那人从天上拽下来,最后死的还是我。”
“不是我怕死,是这南山经不起那些人的倒腾啊。”
吴起从远处走近,抓过一把南宫寻手上的黄纸,一张张折好,一张张丢进土灶里。
“这千纸鹤的折法你还没忘?”南宫寻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忘……怎么忘得了?”老人的笑容有些苦涩,“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你我都还没成为世人眼里的剑仙,那时候我说要当天下第一的剑仙,谁信?”
“谁都不信,可是婉儿信啊。她还缠着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剑仙,一定要帮她从天上带一只仙鹤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把她折的千纸鹤都变成真的。于是,她就天天折啊折,连师傅骂她不务正业她都还躲起来折纸鹤,最后看得我都学会了。”
“你说奇不奇怪,我上山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要一心问剑,下山的时候又对自己说,要一剑斩落天下不平事。结果这两样啊,我这一千多年来是都没有做到。倒是这千纸鹤却是天天折,不折不行啊,那时候我要是敢忘记帮她一起折,那可是要被她骂的。你看……到现在,她都走了那么久了,我这习惯啊却已经忘不了了。我真的好怕……怕有一天我又忘记折,她就不提醒我了。”
“咦,你这胭脂买的不对啊,婉儿喜欢的明明是长安街那家店铺里的,你这刻的是南阳青街,怎么行?”
老人一把抓起灰尘满布的胭脂盒,就要烧了。
南宫寻伸手拦下,苦笑道:“长安街那家店的老板早就入土了,现在她的子孙已经不做胭脂生意了。”
吴起愣了愣,然后又忽然笑道:“幸好,我上次怕婉儿不够用还多卖几盒。”
他从衣袖里拿出了几盒褪去了颜色的胭脂,木盒上隐隐约约刻着长安老店四个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石碑前,抹上一点涂在石碑的上面。
涂的是她曾经最爱趁他睡觉时画的鬼脸。
“其实这么多年来婉儿根本就不会涂胭脂,人家姑娘都是花了心思去研究的,哪像婉儿那样连个像样的镜子都没有,天天用着一把绣花剑当镜子照,涂出来的能好看才怪。每次她一涂完,我们都得假装涂得很好的样子,不过我就一直没有想懂,为什么那么多次都是我拦着婉儿不让她出丑,而你却敢带着婉儿出门?不怕她被人家笑话吗?”南宫寻瞥了一眼吴起,轻声说道。
后背有些佝偻的老人微微扬了扬嘴角,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婉儿涂上胭脂也很美吗?”
南宫寻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这天底下居然还真的有人能欣赏婉儿在脸上像涂鸦一样乱涂后的模样。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婉儿偏偏在吴起还没啥本事的时候就喜欢上他的原因了吧。
婉儿,可惜你死得太早,不然现在我也该抱上你跟这家伙的孩子了吧?
吴起抖了抖衣袖。仰头望了望天,好像是在尽力不让眼泪流下。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最恨的人不是天上那个杀死婉儿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你说为什么我可以这么没用?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我本来以为成为天下第一以后,想干什么都行,就算婉儿要我摘月亮送给他,我也会毫不犹豫。可谁想得到,我居然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
忽然一拳猛捶胸口。
“你说我要这天下第一有何用?”
“你说我一气驭九剑又有何用?”
“把婉儿还给我,就算是让我只做个百岁以后就老死的普通人也行啊。”
“我以为我一直以来追寻的就是天下第一,到最后我才明白,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跟婉儿比起来就是一坨屎!”
南宫寻忽然捂住吴起的嘴,说道:“你还没被婉儿打够?当年她可是最讨厌我们说荤话了。”
抱怨了许多句的吴起忽然就不说话了。
我他娘的居然忘了这茬!
不对,我怎么又说荤话了。
一掌拍在自己的头顶,痛得吴起龇牙咧嘴。
当年南宫婉打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用力吧?可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他忽然又看了看南宫寻,问道:“这把剑真不能放剑冢里?”
南宫寻摇摇头。
“你都是南山老祖宗了,连你几个徒弟和那小掌门都帮着说话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
“这偌大的南山难道还有人敢说闲话?你放心,说一个我打一个,说两个我打一双。”
南宫寻忽然望向了吴起,目光深邃。
“你难道真不知道婉儿最想待的地方是哪?”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婉儿那么懒的一个人还愿意留在南山练剑?”
“她学个什么?她图个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在你身边看你一眼?”
“你真当她想留的地方是南山?现在你把唯一的遗物丢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连待都不给她待了?”
南宫寻忽如其来的质问一下子让这位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人慌了神,这些问题,他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约莫半柱香后,吴起蹲在地上一边扣草,一边看着眼前的石碑,然后拿着手里绣花剑一笔一划的,就像是个刚学写字的孩子,一字一字雕刻在石碑上,生怕错了一笔。
空了一千年的石碑原来是在等这位曾经风流写意的男子来雕刻。
更难以想象的是,这位风流倜傥的老人没有笔走龙蛇,也没有洋洋洒洒,只是认真认真再认真地写了一列十分秀气的字。
爱妻南宫婉之墓――吴起书。
他望了望还涂着古怪胭脂的石碑,咧嘴笑了笑,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下,滴答滴答,落在石碑上,就像是落进了他的心里。
这样,她应该会喜欢吧……
“你走吧,南山剑冢可收天下名剑,唯独不收女子绣花剑。”
南宫寻背对着吴起,摆了摆手。
“这就感人走了?”
吴起转头笑道。
“怎么?砸了我徒弟的场子,你还想死皮赖脸留下来?”南宫寻皱着眉头。
老人嘿嘿笑道:“喝一杯就走,要婉儿独创的女儿泪。”
南宫寻像是被人拿走了宝一样,急忙道:“没有,滚!”
白发老头儿搓了搓手,一溜烟跑到南山十八峰里的一处小院里。
院子幽深,杂草丛生。住人的屋子外,门也被蛛网覆盖了。
老人在南宫寻的注视下,一边哭一边笑,轻悄悄地推开了这间屋子。
嘴边轻语:“婉儿,我回来了。”
这一日,吴起再入圣玄天仙境界。
………………………………
118。乱世断城
天南已乱,断城正乱。
盘踞了号称天府之国的川郡之后,新教的大军可谓是势如猛虎,北上青、甘两州,南下南疆断城。
这会儿花无凤正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手里拿着一沓写满毛笔字的白纸,对面坐着一位冷艳的女子。
回到花家以后的神子花无凤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别说是出门风花雪月,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关键是也不读圣贤书,只是日复一日看着这三年来堆积如山的各种谍报,有来自花家的,有来自十方炼狱的,有关于江湖的,有关于战事的。
原本那个腰悬一柄花剑单枪匹马敢放言天下的风流才子,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位面黄肌瘦的公子哥。
自从新教占领川郡,已经过了三年。花无凤本以为凭这新教的能耐最多也就拿下一个州郡,惹了国力强盛的天南要不了多久就会给灭了,谁想到天南派出的第一批十万大军就给新教一战打回了大本营,按照谍报上的说法,别说是“剿匪”,一战过后就连牵制新教大本营的青、甘两州都被夺了一半去。
听闻大将军能征善战,怎么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就犯浑了呢?
除去国事不说,花无凤手上还有一叠关于三年来江湖变动的谍报。
剑仙许三败重新出世,于断城北边一人一剑独挡新教铁骑三千人。
霸刀赵凌加入魔道影魔宗,于一年前刀斩藏剑宫三长老首级。
影魔宗少主齐修杰横空而出,一举跻身扶摇榜第二。
借着酒色月光,花无凤难得放下了手里的案卷,拎起一壶花酒,盘膝坐在凳子上,一边饮酒,一边叹气,目光若有所思。
“有人说这江湖已是年轻人的时代,我看未必。就拿这扶摇榜论事吧,说无戒青年第一,这个第一又能占多久?况且无戒身上痞气太重,侠气不足。”
花无凤几口热酒下肚,嘴上便泛滥滔滔不绝,真不知这酒是喝进了胃里还是留在了嘴中。
这位有着多重且不为人知的身份的年轻人,如今对着眼前之人坐而论道,偌大一个天南,同龄人里他嫌弃林无戒侠气不足,嫌弃齐修杰徒有一手好刀法却心无所念,嫌弃南宫无情剑意绝伦却少些霸道,嫌弃北宫杵三心二意名不副实,嫌弃钟无悔偏心文道淡薄武道,嫌弃帝钰才高人却胆小,窝在蜀山里不敢出来。
惟有那位一人一枪先闯蜀道,再败帝钰的少年徐梓良得到了他一句“还算不错”的评价。
花沁月心中不屑,嘴上冷笑一声:“你花无凤也就这点本事纸上谈兵了,照你这么说世间少年皆不如你,为何这扶摇榜上第一却不是你?”
花无凤望着窗外明月愣愣出神。
比拼家底身份,林无戒是林家的少主,齐修杰是影魔宗的少主,可他花无凤何曾差了?这一层花家神子的身份,再加上十方炼狱里的黑无常,比起这扶摇榜上的九个人只高不低。
虽说这魔道的身份鲜有人知,但仅仅是这一层花家神子的身份天底下有谁敢轻视?年幼时淮阳王世子曾跟着自己父王来断城游玩,别看这人现在名声大盛,还是什么北朝四大公子之首,早年跟自己起了冲突,还不是当天就被拎到花家给自己道歉?
后来又有花天阙要拍卖身前女子和她死去父亲的战刀战甲,最后还不是给自己一句话就捞了回来?
普天之下,有谁配叫板他花无凤?
既然如此,为何扶摇榜上他只能屈居第四?
这原因大抵世人都是明白的。你花无凤消失三年不见其人,能上榜就不错了。第一?一战未战就想身居榜首,做梦!
花无凤轻轻摇头,对着眼前冷艳佳人说道:“这第四啊,做不久的。”
花沁月没有发话,却已知道了花无凤心里想的是什么。
为砥砺武道,齐修杰一人一刀战尽天下豪杰,徐梓良一人一枪独闯蜀道,难道他花无凤就不能疯一回走一走这天南的各大宗门,各地江湖,甚至是各方战场了?
酒已下肚,花无凤眯眼一笑,花剑轻吟。
………………
腊月初八。
断城。
从几千年前开始,南方人就一直有个习惯,腊月里一定要喝上一碗自家熬制的腊八粥。
特别是腊月初八这一天。
花无凤也在喝,却并不是自家熬的。
大雪满过草尖,断城银装素裹。
在一处民居外,花无凤伸手接住一粒从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在指尖轻轻捻了捻,体温融化了冰雪,一滴雪水从手指流下,流到手心,有些沁心凉。
戴着一顶毡帽的花无凤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二十年来断城第一次落雪。
也是二十年来断城第一次打仗。
有万军自新教而来,兵临城下。
刚喝完一碗粥的年轻人扯了扯花无凤的衣袖,微笑道:“大兄弟可是嫌俺娘煮的不够好喝?”
花无凤摇摇头,咧嘴笑道:“没有的事,这碗腊八粥怕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那哥们你咋还不喝?”名叫项旬阳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心里可不太满意花无凤这句话。
这时候一副平民打扮的花无凤轻抿了一口,等粥水下肚以后,叹了口气。
“唉,这年头,愁啊。”
愁啊愁,大军压断城,这年头不知是落雪还是落血。
年纪只略比花无凤大上一丁点的年轻人拍了拍花无凤的肩膀,忽然笑道:“嗨,多大点事。你们读书人只管读书就好,打仗的事交给俺这种粗人去做,不就是什么新教吗?”
年轻人还想再说下去,不料这时候自家老母却揭了自己的底。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给人当个侍卫都不够看,还说什么上阵打仗去。”
花无凤哑然失笑。
有些窘迫的项旬阳却有点不乐意了,左手一拍桌案,涨红了脸,勉强提起了声音,喊道:“给人当侍卫有什么好的?侍卫武功再厉害能咋样?还不是最多就保护一家人?你儿子这回可不同,我这上战场那是为了保护咱一个断城的人,再往大点说,我项旬阳好歹也是为天南抛头颅洒热血。”
中年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汤勺就敲在项旬阳头上,眼睛瞪大恶狠狠道:“咱断城需要你保护?断城里有花家和林家难道还会挡不下这什么新教?就算花、林两家失守了,咱还不是有南山这座大靠山,要你送死干什么?”
老妇人嘴唇微微颤动,咽回去了最后一句话。
臭小子,你懂不懂,需要你保护的是你娘啊。
吃了自家老娘一勺子的项旬阳还不肯安分,拍了拍桌子又站起来,硬气道:“谁说只有花家和林家可以为断城打仗的?我项旬阳好歹也是断城里土生土长的人,吃了断城这么多年的饭难道还不允许我去为断城做一回事了?”
“你再给老娘拍一下桌子!”手持汤勺的妇人作势就要打下去。
项旬阳噤若寒蝉。
妇人又道:“你说你这孩子,早年你爹要你去读书你不肯,非要练什么武功,现在你爹也走了……”说到此处,妇人语带哽咽,泫然欲泣,“你这要是再和你爹一样,上一回战场,万一你也回不来了叫娘可怎么办呢?你知不知道娘就剩你一个了呀……”
年轻人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肯退后一步。
花无凤开口问道:“令尊死在了战场上?”
年轻人这才回答:“嗯……上个月倒在断城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颗头颅了。”
花无凤手里忽然一抖,盛着腊八粥的碗差点掉地。
“一家有一人上战场就足以光荣,就足以不幸了,你这样……其实没必要的。”
年轻汉子忽然摇了摇头,目光含泪苦笑道:“你不懂的……我不喜欢当兵,说实话我更向往那些剑客飞来飞去的江湖。可惜俺没那本事,要不然早就跟城里头那两位南山的名剑客一样了。听说最近城里头的花家开始招外姓弟子教大家练武了,俺觉得这是好事,本来想着年末去花家试试的,可谁知道这新教的速度这么快,这都打到俺家城外了。”
他看向花无凤,却像是在对自己的娘亲说话,“你说我能不去吗?我能窝在这里吗?别人不知道我爹是为什么而死,难道我还会不清楚吗?俺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书上都说俺爹这种人是为国捐躯。可俺和俺娘能不清楚俺爹那德行吗?狗屁的为国捐躯,平日里见到大户人家粗气也不敢喘,胆小的那叫一个怂样。可你怎么想到的,就这样一个怂货,居然敢上战场?”
“我知道的,他压根没想过什么为国捐躯一类的事,那天我看见这老家伙喝醉以后拍了拍隔壁宋老伯肩膀,他说“老宋啊,咱俩这一去怕是回不来咯,不过也没关系,这断城以外你我多死一个,说不定咱家里的娃和那爱唠叨的娘们就能多活一个。”现在我爹和宋老伯都已经去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但是既然新教都打到断城脚底下了,那这回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上场了吧。”
年轻望了望掩面而泣的妇人,咧嘴笑道:“指不定多死一个我就能换俺娘多活几个年头呢。”
花无凤松了松眉头,道:“哥们可有酒喝?”
项旬阳狐疑道:“你这小身板能喝酒?”
“哈哈哈!怕是上了战场就喝不了了。”
年轻汉子皱了皱眉头,问道:“秀才也上战场?”
花无凤望向项旬阳的眼睛,认真道:“我辈读书人,苟活于世动笔撰文不如头悬城外,求一个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项旬阳拍了拍花无凤的肩头,嘿嘿笑道。
“对了,依我看今儿个咱俩从了军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了,要不如咱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咱俩谁活着回来了,就替另外一个人照顾他的家室如何?”
“好!”
项旬阳率先划破手指,朝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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