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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姻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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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一笑,忽地说:
    “丫头,记得刚才你问我怎么收买干爸他们的吗?”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爱。”他凝视她说道:“他们知道我爱你。本来我是打算等你爱上我之后再告诉你的,不过我怕没有机会了。如果我遭遇不幸,我要让你先知道我爱你。我可是向来实话实说,你六姊不过是我一时的迷恋罢了。”
    月兔动容的盯着他,眼眶里滚着泪珠。
    “我不要你现在说,等一切没事了,你再说给我听。”
    “丫头,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他很认真地问。连那男人迅速地来到他身后用刀顶着他,他都恍若未觉。
    月兔见他认真,不免真心回答他。
    “我分不清楚对你的感觉,只知道每回看见你,心里总是跳得很急促、很不安,一会又像是心脏停摆似的;这算是喜欢吗?”她好奇地问道。
    那男人瞧瞧胤伦,又瞧瞧月兔,似乎没人注意到他。
    他甚至以为这里开起恋爱讲堂来了,他是来抢劫的耶!
    只见胤伦满足地笑了笑。
    “小傻瓜,你爱我却还不知道,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这就是爱吗?”月兔蹙眉,终于对近日心跳一百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本还以为是什么病状,打算最近去诊所看看的。
    “我很高兴你不会谈过恋爱……”话没说完,胤伦一个过肩摔,便将正倾听他们大吐爱语的男人给摔倒在地。
    月兔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
    “你没受伤吧?这样做很危险的,万一他刀子再使点力,岂不是……”
    他咧嘴笑笑。“为了你说的这句话,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月兔红了脸。没想到她绕了一大圈,最后结局竟是这样。
    也许这早就是冥冥中注定好的,让他们在这废墟里相遇结缘,也在这废墟里发现对方的爱意。
    这可是头一遭——
    月兔自动投入胤伦的杯里,再也不离开了。
    “你想这珠宝盒里装的真是藏宝图吗?”
    报过警,也做过笔录,月兔略显疲备地回到家中后,又遭一家大小详细追问,终于在全家都上床休息后,她才有机会回到卧房拿珠宝盒。
    胤伦只是笑笑,摸着她的长发。
    “我们打开来看看好不好?”自从知道自己原来爱上胤伦后,什么女人的娇羞全像复活了般。现在看见他,不是脸红,便是用吵架以掩饰心意。
    不过他好似看透了她的心似的,她一开口有骂人的趋势,他就只是笑笑,要不就当着丁家的人的面前吻她,害她再也不敢随便骂他了。
    “也好。”胤伦将钥题交给她。
    “如果真的是藏宝图,你会去找吗?”试了一个钥匙不行,换另一个钥匙。那锁洞因年代久远,早有些生锈,她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开它。
    只见那珠宝盒中央正摆着一个小金锁,金锁的下头也有个锁洞。她好奇地拿另一个钥匙打开它,只见那锁应声而开,锁洞掉出一张泛黄的薄纸,薄得仿佛一碰即碎。
    胤伦抱以同样的好奇,轻轻打开它。
    月兔伸过头来。
    “为真的是藏宝图耶!看那图形是在大陆境内,所幸现在还可到大陆观光,说不定有机会能拿到这图中宝物。
    “这这张藏宝图已经死了三个人。”他沉声道,手一捏,只见那藏宝图在瞬间粉碎。“我们不需要它,将来我们的后代也同样不需要天外飞来财物。”
    月兔点头赞同,见那珠宝盒垫上夹着一块绣了字的布巾。
    她好奇地拿起那布巾,摊开来歪着头看。
    “拥有金锁者,缘配开锁人。”才念完,她的脸就通红起来。
    胤伦拿过去瞧了半晌,扬起嘴角,说道:
    “原来我们姻缘天定,你是非嫁我不可了。”
    “谁说的!”她脸红地嚷嚷:“只要我不嫁你,谁敢反对……”话未毕,就让胤伦给吻个彻底。
    她哪知这段姻缘还是她自己赢来的呢!
    十二岁那年在海边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话,她是言者无心,却不知听者有意,让失恋的胤伦对她有一番新印象,而不再只当她是个黄毛小丫头……
    说到底,缘份还是有一半得靠自己努力,至于另一半,就看天定了!
    她的婚礼定在十二月,而在婚礼后的隔日,那梳妆台上只留下那珠宝盒,至于其中的金锁则不翼而飞了。
    月兔和胤伦倒也不担心。
    他们相信那金锁是自个儿去找下一位有缘者去了。
    而月免则衷心祝福那下一位有缘人可别再像她这般迷糊,就连最爱的人站在眼前还当是仇人似的。
    她也在心底默祝汝儿的婚姻幸福——如果可能的话。  
第十章
    “忠伯,去拿休书来,我决心休了你这猪公!”汝儿活像泼妇骂街,别说两手不文雅地的叉在腰际,就连袖口也卷至手肘,露出白玉般的手臂。
    只见朱忠为难地瞧瞧朱琨庭,又求饶似地看看汝儿,即期盼朱琨庭道歉,又希望汝儿收敛起那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朱琨庭冷冷地扬起一道眉。
    “只听说过休妻,倒还不曾听过有人休夫。”
    “谁道没有?我就是头一个!”汝儿气恼道。
    朱琨庭不理会她,迳自说下去:“所谓休妻,乃其妻不守三从四德,倒不曾听过丈夫是为何而被休?”
    距离那成亲日已有半年余,其间汝儿挑衅不断,倒也不是说她存心挑战朱琨庭的忍耐度,实在是从小住在莫府,处处受限,若惹莫大仲一个不高兴,只怕拳打脚踢都消不了气,往往一个瘀青久久不消,还负累娘亲,所以说什么汝儿也不敢太过大胆。但在天鹰庄就不同了。
    天鹰庄等于是她的天下。别看朱琨庭成天一副凶巴巴、老爱恐吓她的模样,其实会叫的狗才不会咬人。他在她面前摆明了就是一个纸老虎,只会威胁恐吓外加一副酷相。事实上,自成亲以来朱琨庭就算再生气,也不曾打过她一下,光凭这一点她就一点也不怕他的威胁。且有愈加猖狂之势。
    第一天,她命朱忠在后院挖池塘,种荷花,这点他可以接受。汝儿最爱荷花,就算她自己不弄,迟早他也打算命人在天鹰庄造一座荷花池。
    但第二天,她未经他同意便命人织了个方形大幛子,上间绣了只翱翔天际的老鹰挂在墙上,同时将先皇饮赐的画轴丢进库房里,差点令他为之气绝。命她当场拿下幛子,岂知她非但不从,反而唠叨先皇饮赐的画轴冷冰冰的,一点感情也没有……最后折衷的结果是——将画轴挂在幛子旁。本以为从此相安无事,岂料隔日她将一只水晶老鹰摆在他们房里。更别提天鹰庄里里外外全让她看不顺眼,未经他允许便私自更换庄里摆投。不喜他送她的绫罗绸缎,反倒命人重新做衣,如今穿在她身上的便是绣着老鹰图案的衣裳。更令他几乎怒火上升的是——她竟将他在庄内饲养的老鹰给驯服了!想起头一回见到她纤细的手腕上停着老鹰,竟没戴上护圈,着实让他吓住了;那又惊又怕的心直至她任老鹰翱游天际后,才恢复正常,至于其他令人恼火的事更是不胜枚举。
    他几乎想狠狠抽她一顿,让她知道谁才是天鹰庄的主人!
    汝儿吐了吐舌,很得意地看着他。
    “少数服从多数。忠伯,你来评评理,我只不过叫朱牛教我练剑防身,又哪里做错了?”
    他眯起眼。“有我在,你不必练剑防身。”
    “要你不在呢?”
    “朱牛会保护你。”
    “上回黑衣人来,朱牛也在,还不是没能保护我。”
    只见朱琨庭白了脸。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余悸犹存,每晚一瞧见汝儿额上那淡淡的疤痕,他就心如刀割,生怕当时那黑衣人要真的一剑刺来,只怕汝儿早就不站在这里了。每思及此,他心中的恐惧日益加深,总有个预感,汝儿似乎就要离他远去了。因而每每让他一夜无眠到天明,只能心疼地瞧着汝儿熟睡的面容。
    “王妃,是奴才保护不力,要怪就怪奴才,不关少爷的事。”朱牛挺身而出。
    汝儿挥挥手。
    “我又没怪你,我只是在跟他说理。在他的‘淫威’之下,其实要你们说句公道话,量你们也不敢。不如这样吧,我只希望你们做评理者,赞同我的就站过来,反对我的就站他那里。”这招是月兔教她的,据说还算公平。
    前厅里十来位仆人丫环面面相觑。王爷的威严不容忽视,王妃又待他们好得不得了,别说只有半年的时间就分别为他们缝制了冬衣和夏衣,还时常注意他们的生活起居,就连他们的孩子也叫得出名字。前两天朱里的二岁孩子生了病,还是王妃替他们请大夫过来的。换句话说,她早赢得了他们的心,因此要在王爷和王妃之间取舍的确是有些困难……
    忠伯,你带头。你来评评理,看看是谁对谁错?”
    “汝儿!”
    在汝儿的强迫之下,只见朱忠不发一言地站在汝儿身后,随后十来拉仆人丫环随即跟上。前厅里就此分为两派人马,应该说是朱琨庭身后只站着朱牛。
    “朱牛——”汝儿的眼神仿佛在说:倘若你不过来,休想我替你向小乌鸦说好话。
    这半年的相处,朱牛早对小乌鸦日久生情,其实这也归功于汝儿,若是当初汝儿拐编小乌鸦上当,诱她对朱牛好,哪会有今日的成果?这回小乌鸦在不知不觉中也对朱牛颇有好感,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就靠汝儿从中拉线。而要是没有她,只怕朱牛这辈是当定单身贵族了。
    只见朱牛迟疑了会儿,低下头缓步走向汝儿。
    敢情她是把所有的人全给收买了?朱琨庭眯起眼,他才是这里的当家,仆人却一致倒向汝儿仿佛她才是他们效忠的对象!不过对于这点他倒不怎么愤怒,甚至很高兴天鹰庄的仆人对汝儿这般爱戴。
    汝开心地笑了。
    “你服了吧?如果你考虑向我道歉,我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她欢天喜地的说道。
    在她的腰际依旧背着那荷包,里头总塞着几张写了些大字的纸,有时间她就拿出来念着、背着,那是每天下午他抽空教她的——那大概是一天之中少数不与他斗嘴的时刻。另一个就是夜晚,他总热情如火的待她、教她,要不就轻拥着她入眠,她很珍惜这些时刻。说老实话,猪公就是太呆板、太冷静了,光瞧整个天鹰庄死气沉沉的,就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古板了!这也是她费尽苦心想让天鹰庄温暖些,成为像人住的地方的原因之一。谁知头一天,他便叫人拿下她细心叫人织好的幛子,倘若她是温驯的小女子,恐怕只会唯唯诺诺,天鹰庄也就不会成为这般温暖的地方了。
    “女人家应该待在房里刺乡,改明儿个我叫朱忠去拿块布料送到房里。”
    “我不会刺绣。”她大声嚷着,露出十根扎着绷带的手指给他看。“昨儿个晚上我就给你瞧过了你硬要我待在房里刺绣的结果,你答应我以后可以不碰那些鬼玩艺的!”
    想起昨晚,汝儿的双颊就一片嫣红。朱琨庭怜惜的一一吻过她受伤的手指,允诺她以后再也不用刺绣,一整个晚上都很温柔的待她——虽说成亲半年,也该习惯了,但每回想起共度的夜晚时,总忍不住脸红起来。唉!大概就只有在晚上时他待她最温柔了,从不吵架。其实说吵架也不完全对,全是她一个人在唠唠叨叨,而他只消一句话便阻止了她。
    想想成亲之后,只有夜晚才容得她有亲密举动,但白天他总板着一张脸,连想靠近他都不成。若是哪天她当着仆人的面吻他,不知他作何想法?
    唉!想来她莫汝儿是愈来愈大胆了,这全是他纵容放肆的结果,可不能怪她。瞧他现在虽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不过他长得真是好看,让她想不顾一切的上前吻他!
    “汝儿!”他叫唤好几声,才震醒她的思绪。他不禁悠然叹息,大概也只有汝儿才会不理会他的命令。
    “你肯道歉了?”
    “你根本拿不动一把剑。”
    “我可以拿匕首。前两天,我进武器房看过了,有一把匕首很不错,既锋利又轻盈。”她早打好如意算盘了。
    朱琨庭眯起眼,转向她身后的朱牛。
    “是奴才守卫不力,请少爷降罪。”朱牛一拱手,说道:
    “这不关朱牛的事,是我使计调开朱牛的。”汝儿靠近他一步。“让我防身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哪天我还能救你一命呢!”
    “练武会累坏你的身子。”
    “我又不是一阵风就吹倒的娇弱身子。反正白天你做你的事,就让朱牛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教我便成,又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是不是?朱牛。”
    朱牛支支吾吾了一阵,直到汝儿投以白眼,才点头。
    “王妃说得是。”
    “少爷,就让王妃跟着朱牛练练底子。”朱忠开口道“就算不为防身,也是健身;再说,让王妃习得一招半式,总是有备无患,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到之时。”
    事实上,朱忠还有下文未说。当初想调教汝儿成为雍容华贵的王妃实在是痴心妄想,这是花了半年的功夫才让他领悟出来的。虽然他朱忠没有办不到的事,不过一遇这汝儿,他不服输都不行。这样也好,汝儿就是这么个活泼、好动的单纯性子,若不是她,天鹰庄也不会成为充满笑声地方。以往仆人们惧于少爷威严,个个不敢笑、不敢言,如今一听见汝儿银铃般的笑声传遍天鹰庄,哪怕是正在工作的仆人都会露出个会心的微笑。他们是诚心喜欢这个主子的,就连近日来,庄中仆人都能觉察到少爷变得较有人情味了。天鹰庄能成为充满温暖与笑声之所,汝儿功不可没,所以对这搭不上时下王妃标准的汝儿,朱忠还是忠心耿耿的。偶尔想想,少爷能娶到她,可是少爷前辈子修来的福份;他们这群仆人能遇上好主子,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朱琨庭叹了口气,盯着汝儿。“你当真想学?”他的语气软化。
    汝称点点头。“你答应了?”
    “不准练得太累、不准减苦。”
    她兴奋得直点头,几乎让他有捏捏他鼻子的冲动,每回总是他先低头让步。这样也好,让她习习武,就算不为防身,也可健身。以她目前这般娇小柔弱的身子,要是将来怀有朱家子嗣恐怕不易生产……一想到她腹中正蕴育他的孩子,他心中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那汝儿还不知他的心事,正喜孜孜的朝朱牛说道:
    “明儿个你就在后院等我,可不准私留一手。”
    “他不去。”
    “他不去?那谁来教我?”
    “我。”
    “你?”汝儿吃惊道:“可你每天都忙着公事,就连教我习字也是勉强腾出来的时间,哪有其他多余的时间教我?”
    “我会腾出时间。以后不准你再进武器房,尤其别打匕首的主意,没拿过剑的人容易弄伤自己。往后我在场的时候,才准朱牛拿匕首给你。”
    “就听你的。”她知道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想到往后每天又有多些时间同他相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基于一时冲动,加上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
    她一个箭步上前,垫起脚尖轻吻他的脸颊,也料定了他不敢有所举动。
    “谢谢你!猪公。”她俏皮促狭的眼神让朱琨庭一见分明,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只见他邪邪一笑,趁她转身不备之际,搂住这软玉温香的身子,俯下头去就是一个又热又长的吻,直到她两颊嫣红,几乎站不住脚,才离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想捉弄我,嗯?”他在她耳边轻语,如愿的捏捏那小巧的鼻子,他可再也不在乎那群旁观者作何感想了。
    只见那群忠心仆人个个睁着老大的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朱忠那老总管则自以为是的笑了笑。这局面是他早就料想得到的,他甚至很为少爷高兴。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能找到钟爱的人的确不易。
    倘若在太平盛世会更幸福,但如今朝廷上流言四起,指出少爷与鞑靼勾结,虽在未有确切证据之前,还不敢冒然捉人,但就怕那奸臣一个不死心,又会派人前来刺杀……
    若非有神仙下凡相助,只怕这对夫妻前途多舛,而那时——
    就算是丢了命,他朱忠也要让在少爷面前。
    他如此发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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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朱琨庭上朝面圣,志在澄清谣言,所以下午留汝儿一个人孤伶伶在书房练字。练了几回字,汝儿大感无聊,便回房睡了,岂料在睡梦中又迷迷糊糊遇上月兔,若不是月兔无意间告诉她一项惊人的事实,只怕她还懵懵撞撞的在猪公的保护下过日子。醒来后,她的心跳提厉害,打算去找朱牛问个清楚。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要人时候,一溜烟的不见;不要他的时候,却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从房里出去,正要走去前厅,不料从屋檐上跳下了二名大汉,一瞧那黑衣装束,汝儿就知道他们就是和那天一样的刺客。
    只见她正要大喊时,那为首的黑衣人发现了她,沉声说道:
    “不留活口。”
    他举剑正欲砍来,一盅莲子汤就击中了他的手臂,虽不至打落手中的剑,却也使他的剑偏了准头。汝儿回过头一看,不是朱忠还会有谁?
    倘若是朱牛,他还可放下一颗心来,可是朱忠年迈体衰,非但打不过他们,只怕命也难留。
    “忠伯,快去叫人!”汝儿喊道,凭着她的灵敏绕着圆柱子跑,闪过了好几刀。
    “大胆刺客,还不快走!”朱忠早已打算拼死护主,从怀中拿出匕首,冲上前去。
    “忠伯!”
    汝儿找不到攻击武器,一瞧有块大石头,急忙用力搬起,朝黑衣人的背后击去。
    那无异是以卵击石。石头是大,不过汝儿力道不够,才刚要击到黑衣人的背后,那黑衣人一转过身,便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让她跌倒在地,一把剑正朝她砍下来。
    瞧见朱忠想要冲上前来救她,可惜他不会武功,拿把匕首格开迎来的刀剑已经是十分勉强了,更遑论想去救汝儿!
    汝儿紧闭着眼,静待那一刀砍来。
    隐约中,仿佛有一道劲风从她脸颊擦过,接着两个重物倒地,就再也没其他声响了。
    她悄悄的睁开一只眸子,见两名黑衣人正以极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下,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她抬头一望——
    一时惊吓过度,只得投入朱琨庭的怀里。
    “吓死我了……”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很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免得丢了面子。
    “没事了,亏得我和杨明及早赶来一步!汝儿,你没受伤吧?”他关切的问。
    再差一步,只怕汝儿就命丧黄泉了,回来见到的便是她的尸首……他心一寒,不敢再想。汝儿将他用力的抱着,他又何尝不是紧紧的搂着她?生怕一个转眼,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感情之强烈就连当初他也未曾预料到。
    汝儿怯怯的摇摇头。“我很好,要不是忠伯……忠伯!”
    她急忙回过头找寻忠伯的影子,那忠伯正狼狈的坐在地上,身边站着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扬明。
    “忠伯。你还好吧?”
    “我老命还在。”朱忠很欣慰的说:“少爷,幸亏你及时回业,不然我跟王妃哪还有命在?”
    “傻瓜,所以我才叫你找人来,你往前冲干嘛?”汝儿很不满的说道。
    “朱牛出府办事,庄里头没有一个会武之人;就算找到了,也只是做粗活的长工,哪能助得上一臂之力?”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知道,傻瓜!我是叫你逃命,才叫你去找人的,谁要你真的去找人?”汝儿气恼道,要是当真朱忠为她牺牲,只怕这辈子她都不得心安。
    愣了愣,朱忠痴瞪着汝儿。
    “王妃的意思是要奴才自个儿先去逃命?”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凭你我二人想打赢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倒不如逃一个是一个,等琨庭回来,你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好让他替我报仇。”
    朱忠露出一副受辱的表情,仿佛在说他朱忠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他眼底的泪光可是骗不了杨明。
    “够了。”朱琨庭阻止她再说明当时情景,以免她感同身受,痛苦得无法言语。
    该死!这一切总该有结束的时候。
    届时不是奸臣失宠,便是她死于非命。他死不足惜,只怕会累及汝儿。
    “琨庭,我听朱福说这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让奸臣当道……”
    “儿,不可批评皇上。”
    “但我说的是事实。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是忠心耿耿的臣子,那奸臣自然不会放过你。朱牛告诉我,朝中所有忠心的臣子不是罢官便是告老还乡,你何不……”
    “我若走了,只怕更加无人敢进谏了,那会使奸臣更加放肆。”
    汝儿蹙起眉,着急地说:“若你不走,只怕朱府会满门抄斩。”
    他眯起眼,为这个可能性做评估。
    而后,他摇头说道:“是你多想了。”
    “不是!是——是真的。”
    “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倘若连我都走了,朝廷还有什么希望?”
    “凭你一人之力,也无法力挽狂澜。”杨明插嘴道:“现在民间百姓都知道奸臣当道,敢冒死进谏的不是让皇上赐死,便是在府中自缢而死。朝中所谓的忠臣已是寥寥可数,就算你敢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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