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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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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子十几人正往人群中逃窜，见此不禁暗喜，便有两人奔到老妇身前，将她擒在手中。
旁观众人无不纷纷唾骂，但这十几人在陈家集仗着家族势大，向来蛮横惯了，丝毫不以为意。
黑脸大汉顿时脸无人色，浑身抖个不停，口中连道：“你，你们。。。”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光头男子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身上方才被黑脸大汉打伤之处，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狞笑道：“这就叫现世报，报得快！你什么你，还不跪下说话！”
黑脸大汉立马双膝着地，不过他身躯高大，就算跪下也与常人站立相差无几。双手连连抱拳作揖，口中不住求饶。
年老妇人怒气更盛，高声斥道：”我儿！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向这些泼皮无赖下跪？还不快快起来！“
光头男子目露凶光，反手一掌打在老妇脸上，片刻后便肿得老高。
黑脸大汉眼中如欲喷出火来，但投鼠忌器不敢乱动。
光头男子一伙人得意洋洋，正想慢慢收拾黑脸大汉，突然旁边人群中闪出一名少年身影，往老妇身旁一撞，两名男子被撞得脚步不稳。少年抓住老妇手臂，便往大汉奔来。
光头男子气急败坏，连声喝到：“快抓住他！快！” 便有两人从左右抢上。
黑脸大汉却是喜出望外，一个箭步踏出，离少年已不过两丈之遥。
只是少年扶着老妇脚步太慢，离众人又近，身后两名汉子眼看便要抓住二人背心。
少年忽地停步转身，从怀中掏出一物熟练无比往后撒去。两名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一张数丈大的渔网兜头罩下，两人在网中挤作一团，反倒越挣越紧。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快步到了少年和老妇身旁，紧握老妇双手嘿嘿直笑。老妇此时也是哭笑不得，叹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抚摸大汉黑得发亮的脸庞。
而光头男子一伙人见黑脸大汉到了老妇身前，已知今日势必讨不了好，对网中两名同伴顾也不顾，急急四散逃走。
黑脸大汉刚要迈步去追，老妇脸色一沉道：“还不停下！今日闹得还不够么？难道又要如上回一样？” 大汉闻此猛地停下，伸手挠了挠脑袋，不再追赶。
旁边围观众人赞声连连，大多倒是夸这不速少年勇气可嘉。
少年立在一旁，对众人赞赏似是有些却情，脸上红晕一闪而过。不过片刻后又似想起什么，对众人摇了摇头，叹口气默默走开。
老妇忽地开口道：“这位小兄弟留步。多谢你方才仗义出手，不然今日老妇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儿，还不快来谢谢这位恩人！”
黑脸大汉似是对老妇极为顺从，转身便向少年拜下。
少年连连挥手，搭住大汉手臂想将他扶起。但是大汉膂力奇大，丝毫不为所动，只得让他拜了下去。
少年脸上一片为难神色。方才自己只是想起了自己童年旧事，激于义愤想也不想便冲了出来，并未想过其他。此时见黑脸大汉执意相拜，无可奈何下只得也拜了下去。
黑脸大汉乃是直性子，见此一愣，便又拜下。于是二人你来我往，直拜了十多回。两人忽然仰天大笑，只觉十分好玩。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我叫丁魁，跟我娘几天前刚从西岭来到此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笑道：“我叫岳无信，也是刚到这里不久。“
此时人群渐渐散去，只留那两名同伙仍在网中，不过二人已不敢再动，眼中满是恳求之色望向岳无信。
岳无信摇摇头，心中暗暗笑道：“平时我这网中只能捉些鱼鳖虾米，没想到今天居然捉了两个大活人。” 过去将渔网解开，放二人自去。
丁母见儿子惹上当地大族，以后怕是在这镇上难以立足，自己母子两人人生地不熟，不知往后如何安身，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便对丁魁道：“我儿，这里不能久待，先回去再说。这位小兄弟救我母子，如不嫌弃也请一起去，好让我们好好感谢。” 望向岳无信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丁魁点头答应，见岳无信脸上露出犹豫神色，笑呵呵伸手搭他肩上，便要推他同去。但他手臂连使几次力气，岳无信身躯只微微晃动，却并未前移。丁魁心中惊讶万分，没想到这少年看似普普通通，原来却是深藏不露，本领还在自己之上，怪不得方才敢在十几人前出手，心中对他七分好感中更增了几分敬仰。
岳无信此时心中正在思前想后，对丁魁手上力道根本毫无知觉。这陈家集是他平日贩卖柴火之地，也是他唯一熟悉地方，昨日沿洛水顺流而下，今日一早刚到镇上便遇上方才之事。他向来不喜麻烦他人，适才出手也是顺性而为，因而不愿再到老妇家中。只是现下无处可去，肚中早已空空如也，又见老妇和丁魁一片至诚，犹豫片刻后便答应同去。丁魁兴高采烈，扶着母亲当先引路。
丁魁铁匠铺开在小镇中南北大道北边尽头，只前后两间低矮瓦房，当街外屋中火炉水缸齐备，乃是熔金打铁之处，后面里屋便是卧室。
三人进了里屋，席地而坐。丁魁嘴快，自顾自就将自己来历一一道来。
原来丁父早亡，他母子二人本在千里外西岭一处戍边小城相依为命，靠着丁魁一身横力学得了几分铁匠手艺，日子倒也过得尚可。只是丁魁从小脾气暴躁，长大后身高体壮更是无人敢惹，于是仗此常好抱打不平，数月前便是因帮人出头而失手杀人，不得已只能跟老母一起逃亡。而丁魁一直对大武京城向往已久，便接着此番逃难往天武城而来，但到了此处身上盘缠用尽，只得重操就业。
而此处原本是一家香烛铺，但近来烧香念佛之人越来越少，店铺生意江河日下，老板便关了门将店面转借。虽说地段偏了点，但好在租费便宜，丁魁租了下来改做了铁匠铺，几日前方才开张。
谁知丁魁在边城只能算得中等的打铁手艺，在这东原小镇却是高得出奇。不仅铁器打得又快又好，卖价也只当得陈家铁匠铺的一半，于是口碑相传竟是一炮而红，才几天光景整个陈家集的打铁生意都找上了门。但是如此一来便招惹到了镇上的大家族陈家，于是便发生了方才一幕。也是陈家过于托大，没把他母子二人放在眼里，这才吃了大亏，但其在这镇上毕竟家大业大，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丁母不禁连连叹气，但丁魁却是毫不在意，说起打得陈家人抱头鼠窜不住哈哈大笑。
岳无信这几年迭逢大事，已非懵懂少年，数年来更悟明一理，便是世事无常，遇事坦然。加之近来头清目明，识见已远超同辈，虽说体内原本充裕无比的炙热之气昨日后已消失一空，不复往日之无穷精力，但身上筋骨肌肤不知为何却坚韧异常，力气更是大增，昨夜划桨时便已发现，一桨下去小渔船竟可窜出数丈。而方才见陈家之人也只是些普通凡人，并非习武修道之人，故而心中也并不在意。
丁母从屋后端出几碟干菜，丁魁从墙壁上取过一个大红葫芦，递给岳无信道：“这是用我们西岭特有的几种仙虫泡的药酒，可费了我一番功夫才从一个老道那里得来，好喝得紧，好兄弟你赶紧尝尝！“
岳无信接过葫芦，从葫芦口往下看去黑乎乎一片，不知里面乃是何物。虽说有几分不愿，不过既已与丁魁相交，便大口一张骨碌碌喝了一口。
药酒入腹立马散开，一片寒意从肚中走遍全身，岳无信浑身一颤打了个寒战，正要说话忽地寒意尽去，化为一片奇热在体内翻滚。片刻后奇热消去，又是一番寒意袭来。
如此接连三次方止，岳无信身上汗透衣衫，犹如在蒸笼中蒸过一般，这才缓过劲来，脱口而出道：“好！”
他从小便与酒无缘，除了在上湾村跟众人喝了一次之后，这还是第二次饮酒。想到此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高大人影，肥肥胖胖笑容可掬。
岳无信长出口气，将葫芦递还给丁魁，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不觉已喝了四五口。此酒后劲极浓，岳无信本就量小，此时已有些沉醉，正要挥手止住，忽听屋外一个响亮声音叫到：“打铁的汉子，赶快出来！”
………………………………
第四十九章 商议
岳无信与丁魁听了一惊，没想到陈家人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二人对望一眼翻身站起，丁母拉住丁魁手道：“我儿，万事暂且忍耐，切不可再动手，我们便离开这里再另寻他处安身！“
丁魁也有几分醉了，哈哈笑道：“娘，你别担心，在西岭时都听人说东原人向来是欺善怕恶，这帮家伙只是欺负老实人惯了。这次正好碰上我丁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嘿嘿，娘你尽管放心！” 说罢把葫芦往墙边一靠，抬脚出了里屋。岳无信向丁母略一行礼，也跟了出去。
两人到了外屋，只见店外大道上十多人站在一处，穿着打扮五花八门，有卖货的商贩，有做工的手艺人，甚至还有两个书生模样之人。两人不禁一愣，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站在众人最前的是一名花甲老人，脸上一副饱经风霜之色，往二人身上打量一番便对丁魁说到：“这位好汉便是丁铁匠？老夫赵礼，乃是前面杂货铺的掌柜，也是西岭人士。我和旁边各位此番冒昧前来，是有番话想与好汉一叙。“ 身后十几人纷纷自报家名，均是在陈家集上从业之人。
丁魁眉毛皱起，脸上现出一片戒备之色道：“你怎知道我从西岭来？难道是来抓我的？” 说着双手握拳，眼光往左右扫个不停。
赵礼一怔，笑道说：“老夫只是从你口音中听出，并非其他。好汉不必担心。”
丁魁兀自不信，转过头往岳无信看去。
岳无信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丁魁说到：“这位老伯看来并非恶人，不妨听听有何话说？”
丁魁自从知晓岳无信本领深藏不露后便对他十分信服，于是双手往腰间一叉大声说道：“也好，听几句话又没什么打紧。各位请讲！”
赵礼本想请二人到杂货铺中相谈，但丁魁担心母亲，便只留下赵礼和一名中年书生进了店铺，其余众人都在店外道旁等候。
原来赵礼一干人都是从外地来到此处，各凭自身手艺在镇上做了几分生意，不过只要一旦略有起色，便有陈家之人前来滋扰，说是要不将生意算作陈家附属，每月交上一份月贡，要不然便会被逼的关门销号，甚至被打伤人命。陈家在镇上本就人多势众，加上当地官府也全被陈家厚贿收买，于是一向欺行霸市横行无忌。如此一来大多外来客商都被逼离开，只剩下赵礼这十数家每月给陈家上贡的店家，早已是敢怒不敢言。只是众人并非练武修道之人，也无余钱去请高人相助，只得苦苦忍耐。而今日丁魁在街上大显威风，将陈家十多人打得仓皇逃窜，众人都一一在目，均觉大快人心。众人实在被陈家欺压太久，而赵礼在众人中年龄最长颇受尊敬，见此良机与众人商议后便速速前来，所为便是希望请丁魁出手，跟陈家分庭抗礼，不再做陈家仆从。
说到此处赵礼长叹一声，老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满脸伤痛神色。身旁那名中年书生名叫张谦，落第后无颜回家，在这离京城不远的镇上办了家私塾，一面以授业糊口一面准备再次进考，此时也是一脸伤悲，口中沉声说到：“丁家好汉，常言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男儿受苦不受辱，陈家之人无法无天欺人太甚，只有好汉你这等英雄方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己为民，万望好汉仗义出手！“ 说罢背脊一弯便要拜下。
丁魁一见立马伸手扶住，方才张谦左一句好汉右一声英雄，直听得他豪情万丈，于是右手一拍胸膛便道：“好！就算两位不说，我也要跟这帮恶徒誓不罢休！”
赵礼和张谦一听大喜，纷纷出声言谢。丁魁哈哈大笑，连连摆手。屋外众人听得笑声，均知大事已定，也都喜笑颜开。
岳无信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忽地问道：“赵老伯既有这样想法，为何不请高手相助，居然一直忍到现在？据我所知，这世上本领高强的人数不胜数，况且这里距京城不远，城中高人更是不少。。。” 说着两眼一抬，淡淡看向赵张二人。
赵礼不由一怔，旁边张谦抢先回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我等并非没动过请习武高人相助的念头，只是一来我等常年被陈家压榨，均是囊中羞涩，难以凑足所需花费。二来陈家说来也怪，几百口人中除了几个修道之人外，其他人都是武艺稀松平常之辈。。。“
“修道之人？那岂不是比习武之人更加厉害？你们怎么还让丁魁去跟他们相斗？” 岳无信一惊，脱口便道。
话音刚落，丁魁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
岳无信见此不由暗叫糟糕，但又不好出声相询，只好看向丁魁。
丁魁咳嗽一声，吐了口气才道：”岳兄弟，修道的人不可与不修道的交手，这是自古传下的规矩，不然便成为修道界的天下公敌。你不知道吗？“
岳无信脸上一阵火热，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以后遇上不知之事，绝不轻易言之。 其实这也怪他不得，虽说他亲生父母都是修道之人，但他除了数年前与修道之人有过短短数月相交外，这几年如隐居般避世度日，这些世间常识并无人告知。
赵礼微微笑道：”岳兄弟年纪还小，又非习武之人，这些打打杀杀的规矩没听说过也正常得紧。“ 丁魁心中却是老大疑问，兀自望向岳无信意欲相询。岳无信眼光看向别处，视若没见。
“丁贤弟，既已说定此事，但不知你想如何行事？“ 张谦与赵礼对视一眼，出口问道。
丁魁大嘴一歪，大声说到：“这好办，我去陈家告诉他们，我丁魁可不吃他们那一套，要打便打，看他们敢怎样！”
“好！果然英雄气概！好汉你且自便，我等速去召集人手便去助你！” 张谦大拇指一翘，脸上满是赞赏之色。赵礼也连连拱手，称赞不已。
岳无信心中微感奇怪，似觉不妥，但方才大大出丑了一回，不好再出言相问。
赵张二人起身告辞，走出店门大声说到：”各位，丁家好汉已答应去找陈家理论，我等速去召唤众人，同去陈家！” 道旁十几人纷纷答应，一哄而散。
丁魁满脸兴奋，迈开大步出店而去。岳无信相劝不及，片刻后长叹一声，起身跟去。
………………………………
第五十章 所求
陈家乃是镇上第一大家，家中宅第便在集镇正中，一扇朱漆大门临道而开，门前左右两侧立着一对半丈高的雌雄石狮，大门正中上方高悬一块红底黑字的”陈府“匾额，笔法气派之极，与天武城中世家大族相比也不遑多让。
两个年轻家丁坐在大门门槛上，都是一副晦气难消之色。其中一人脸上挂着一个鲜红掌印，摇头说到：“今天这什么日子，真是倒霉，这一巴掌真痛得要命！” 旁边另一人额头上肿起老大一个红包，哭丧着脸道：“你挨个巴掌算什么？我头上都挨了好几下，都见了红了！谁叫你刚才开门那么慢，惹得四爷生气，没来由招来一顿打，唉！”
二人正互怨互艾，耳边忽然如晴天霹雳般响起一声爆喝：“两个小儿快去叫那光头出来，就说打铁的找他！” 两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数丈开外一条黑脸大汉双手叉腰，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有如铁塔般立在当地，正是丁魁。两个家丁心中暗叫一声哎呦，连忙起身奔进门内。
丁魁身后不远，岳无信眉头紧锁，紧跟而来。丁魁转头笑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哈哈！”
岳无信摇了摇头道：“丁大哥，你可有些莽撞了吧？就算陈家没人是你对手，但毕竟人家人多势大，你只单身一人，不如先回去如何？”
丁魁咧嘴笑道：“谁说我单身一人？不是还有你吗？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哈哈！“ 岳无信口中一滞，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丁魁忽道：“你看后面，他们不是来了么？”
岳无信扭头一看，一群二三十人从道路北边而来，当先两人正是赵礼和张谦。岳无信不由松了口气，原先心中的一番猜忌渐渐打消，但却并不走到丁魁身旁，而是往道旁一户人家屋檐下站去。
不到半碗热茶功夫，陈府大门内由远及近响起一阵嘈杂声音，片刻后一大群人呼啦啦从门中一拥而出，围成半月形状将丁魁围在当中，最前一人正是早先那名光头男子，此时手中提着一柄九环金刀，两眼正狠狠盯向丁魁。
丁魁嘿嘿一笑，开口道：“怎么？还以为仗着人多带了兵刃，大爷我便怕了你不成？正好方才大爷还没尽兴，这回便打个痛快！” 两臂一提，从裤管中抽出一根碗口粗的三尺铁棍。
光头男子鼻中重重一哼，手中金刀往前一扬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上门来？大爷正要去找你，正好省了功夫，哼，大伙给我上！” 左手一挥，便要招呼众人上前。
忽然只听身后一声断喝：“且慢！” 一人中等身材圆脸阔额，正从门中走出。只见其一身掌柜打扮，右手中两枚铁胆转个不停，看去已四十有余，走到光头男子身旁铁胆一停，将金刀挟手夺过扔在地上，向丁魁拱手说到：“阁下想必便是刚到我们陈家集的丁铁匠吧？果然是威风凛凛，气宇不凡！在下陈奉，算是陈家现下管事之人。早间之事错在陈家，方才我已训斥过劣侄，让他与阁下好生谢过。“说着将头一转，两道威严目光看向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一阵错愕，满脸不可思议之色，愣了好一阵才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恕罪！”
圆脸男子陈奉对众人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干活！” 一大群人立马往大门涌去，转眼间只剩下光头男子一人。
陈奉点点头转身说到：“阁下此番特意前来，当是有事相商？且请屋里说话。” 说着伸手往大门一引，其意甚诚。
丁魁早已惊得嘴巴大张，本以为要大打一场，没想到竟是这般境况，手中铁棍举在半空，兀自不知该不该放下。只是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见陈家当家之人如此礼让，心头已火气顿消，便也双手一拱道：“陈当家客气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想在镇上好好做我的打铁生意，嘿嘿”
陈奉微微一笑道：“这个容易。“ 转身对光头男子沉声说到：”陈贵，告诉家中各人，以后休得再去滋扰，否则家法从事！”
光头男子陈贵脸上一片扭曲，憋了半响才垂头丧气低声回道声“是”， 往丁魁身上扫了一眼，一言不发拾起地上金刀退回府内。
不远处赵礼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停下脚步站在半路。
岳无信也是惊讶异常，不过暗中也不禁松了口气。正要转身走开，忽听得丁魁高声喊道：“岳兄弟，陈当家还有事要说，你一齐来吧！” 岳无信无奈，跟二人一同进门。
陈家占地颇广，数十间房屋层层叠叠，陈奉当先引路，走过几个小院，到了一间大厅之中。厅中陈设豪奢，镶金镀银贵气扑面，丁岳二人都是穷苦出身，不禁一阵眼花缭乱，身上却满是不自在。
三人分宾主落座，两名老仆奉上热茶退下，丁魁沉不住气开口问到：“陈当家，有什么事你直说便好，不然再待一会我怕再也不想回我那间破瓦房了！我可从没见过比这里更气派的地方了，哈哈！”
陈奉听了苦笑一声，叹口气道：“这陈府上下，说不定明日也要住到破烂瓦房中去了！“ 脸上一片寂寥失落。
丁魁和岳无信均是一惊，丁魁道：“这是为何？”
陈奉长叹一声道：“两位可知为何这陈家集上只有我陈家这一门大族？虽说沾了陈姓的光，但当今之世奇人异士数之不尽，仅凭人多我陈家绝不能在此地屹立不倒。今日陈某有求于阁下，此中缘由当细细说知。” 说到此处声音压得极低，虽在自己家中也是谨慎万分。
丁岳二人知道陈奉将把陈家机密讲出，不由脸色郑重。
陈奉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奇怪晶石，递到丁魁身前。
丁魁心中大惊，失声叫到：“五行元晶！“ 将晶石捧在手里，双眼中射出闪耀光华。
“哦？阁下认得此物？” 陈奉一惊，脱口而道。
“恩，以前我在西岭时，整个城里为了一块比这还小的元晶，打得天翻地覆。。。”丁魁说到此处，眼中滑过几分伤感，当年丁父便是在这场争斗中早逝，那时他才七八岁而已，如今却是已近而立。
陈奉眼光往丁魁脸上扫过，接着说到：“这确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五行元晶。“
方才陈奉刚把晶石取出之时，岳无信便感到上面生出一阵奇异波动，与卷轴光华甚有几分相似之处，于是心上更为留意。
陈奉顿了顿道：“这也难怪，天下不知多少人限于天赋资质，一生只能卡在武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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