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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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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凤隐的人也分头追了上去,这情景就像是早就设定好了的。
“这事情,有蹊跷?”她看着宇文赫,问出心中的疑问。
宇文赫也不瞒她,嗯了一声,笑了。
“你……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急急地问,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设定好的圈套,分明是为了等那些黑衣人上钩的。宇文赫应是早有此想法。
之前他阻止她出宫,也坚持她出宫必须由他陪同,就是为了这个吧?不怪他一直不紧不慢的,原来他是有备而来。
是因为今日之事,奶奶突然病倒,他才不得已将计划提前,若非事出突然,他兴许就不会……
萧如月红了眼眶,眸中蒙了一层雾气。
她咬咬牙,把眼泪逼了回去,扭头就手脚并用地跳上了马车,也不肯让银临扶。
“等回了宫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宇文赫露出一丝无奈,软声答道:“好。”笑容之中满满是宠溺。
萧如月的有感觉并没有错。
在他们这一行人离开之后,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不易察觉的拐角走了出来,一身黑衣,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那龙盘踞在宽大的黑袍上,他的脸上还戴着金色的面具。
“宇文赫,我迟早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冷冷一笑。
“我会从你这里,拿回我父皇允诺过我的,东西。”
……
一阵风吹过,沙哑的话音仿佛随着风吹散。
可是,隐入黑暗的那抹身影却终究太过于自负,他自始至终没有察觉到,在他附近还守着一个人。
那个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后跟了上去……
回去的这一路上,萧如月一言不发,宇文赫逗了她几次她也不吭声,他便放弃了。
一路沉默。
回到邀凤宫。
众人见娘娘脸色不太好,就都识趣地退下了。离着那间房大老远呢,也不敢凑的太近,就怕被战火波及。
连沈良、方维庸和崇阳还有银临,也都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然而,萧如月把风尘仆仆的衣裳卸下来,让银临打了盆水给她净面,也不跟宇文赫说话,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倒头大睡了。
宇文赫看着她把被子蒙过头,话在嘴边打着转,最后也都放弃了,柔声劝她:“别闷着自己了,好好睡吧。”
被子里的人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被子随即拉低了一点,倒是露出半个头来了。
萧如月这一觉睡下去,连晚膳都赶不上。
她醒来时,已经是亥时末刻。
“生完气了?绿衣忙了一天回来,惦记着给你这个主子做几个好菜,这会儿都在灶上热着呢,要不要吃点?”
宇文赫守在她床前,只穿着一身中衣,油亮有光泽的头发也不像平常一般梳得整齐正经八百,随便拿根发带束着,散在身后,与他平日里的打扮一比,又多了一份潇洒不羁,和洒脱。
“没生气。”萧如月嘟囔着,坐起身子里,“我只是恼自己没用。非但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胡说,萧姐姐何时添乱过?你一出手,敌人都败走,可是好几次立了大功。远了不说,就说这两个月的,你在边关,在军营之中,还帮着大破鞑靼大军呢。”
“行了,别吹捧我了。”萧如月垂下眼睑,阴影之中不知罩着何种神色,“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是仗着歪打正着的这一身百毒不侵,才占了便宜的。”
“这怎么会是歪打正着?这是一命换一命。”宇文赫握住她的手,“你坐会儿,我让绿衣把饭菜端上来。”
“嗯。”
她顺从地点头,手不着痕迹地从宇文赫手腕的脉门移开。
宇文赫揉了揉她一头秀发,在发上轻轻一吻,便披了外衣出去了。
萧如月看着他的背影,睫毛颤了颤,眼睑缓缓又垂下去。
宇文赫的脉象已经乱到,她根本看不出来是好是坏了。
……
很快,宇文赫就去而复返,绿衣随后也端着饭菜过了。
这才多久没见着绿衣了,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看上去力不从心的模样。她一面给萧如月布菜,一面念叨着:“娘娘你可不知道,查案找人什么的可比做菜做糕点难多了。我都快把宫里给跑遍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再这么下去,不用几日,您就再也吃不着绿衣做的饭菜了。”
“为什么?”
“因为我累死在找人的路上了。”
萧如月一顿,生生被刚刚吞进去的菜给噎住了。
宇文赫箭步上前,帮忙轻拍她的背帮着顺气,绿衣眼见自己闯了祸,也就不敢多待,收走朱漆方盘,便赶忙退下去了。
“没事吧。”
“好着呢。”萧如月用力地咽了咽唾沫,“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可以么君上?”
宇文赫盯着她碗里的肉片看了看,又移开眼,萧如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夹了一片塞进他嘴里。
“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朕就都老实交待了。”
萧如月往嘴里塞了两片肉片以示赞同。
“你也知道如今京城之中的氛围,‘流沙’这股神秘势力盘踞已久,他们很有可能还与京中的某些达官显贵达成了某些交易,借此来藏匿自己的行踪。咱们离京的时间里,‘流沙’在京城的活动几乎为零,但他们的人却并没有往边关渗透,甚至没有在江湖上活动,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萧如月愣了一下,与京中的达官显贵狼狈为奸么?
那也就是说,天子脚下的这些皇亲国戚,也不可信。谁也不知道包藏祸心的人是不是就藏匿其间。
这个包庇“流沙”和流沙阁主的人,会是谁呢?或者说,这些人是谁?
“京城百里外有个县城,那里有个朝廷派人驻守开采的铁矿,而矿上突然多出了许多能干活能吃苦的年轻人。无独有偶的是,京城里的各大户人家,以及京郊的一些需要干苦力的地方,都不约而同多出了许多能吃苦能干活的年轻人。”
宇文赫边说便看着萧如月,意有所指。
萧如月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是朝中有某股势力在暗中相助!”
能做到这个程度,对方肯定还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
“流沙阁主与冯玉婷蛰伏待机,不惜花这么多心思潜伏在京城周遭,为的是什么呢?”
“……”萧如月迟疑了一下,“他们的目标是……你。”
“嗯。”
宇文赫淡然颔首,夺过她手里头的筷子,自己夹了片肉吃,之后索性把她手上的碗也给夺过来,一口一口喂给萧如月。
她全然没有心情用膳了,“你知道流沙阁主费尽心思的目标是你,所以你才故意设计,想把幕后的人引出来。你今日因为我提前了计划,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吧?”
宇文赫点点头,执着地换了勺子舀了口饭递到她嘴边。
萧如月只好张嘴吃了进去,东西却梗在喉咙,怎么也吞不下去。
他这个人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因为流沙阁主的目标是他,想杀他,所以他就拿自己当诱饵,引蛇出洞。
宇文赫你个疯子!
“你不是都想好了要把那把龙椅留给大将军,这些烂摊子交给他自己收拾不可以么?”
“那不行,皇爷爷大行之前我答应过他了,要把这江山好好的交给下一任继承者。朕总不能任由这些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胡作非为而坐视不理视若无睹。”
萧如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那口菜给咽下去了。
他想做的事,又怎会是她能改变的了的呢?
宇文赫随手平日里在她面前泼皮耍无赖,根本不要脸,可是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丝毫含糊不得的。
一个明君,想在身后为自己的黎明百姓、为自己的弟弟留下一个清宁太平,她有什么资格阻止?又有什么立场阻止?
萧如月心里梗的慌,从宇文赫手里夺回了自己的碗筷,迅速扒了几口饭,又喝了几口汤,便不吃了。
搁在平日里,这才是她饭量的十之七八不到。
宇文赫也没说什么,让银临把东西收拾下去,银临闷头收拾,完事就走,一刻不敢多停留。
萧如月懒洋洋靠着软塌上,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宇文赫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生气了么?”
“没生气。”
“那怎么闷闷不乐的?”
萧如月白了他一眼:“想着怎么帮你把青荷郡主拒之门外不行么?想着中秋过后去了那个什么青阳县之后该怎么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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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天大的秘密
“行,皇后娘娘说什么都行,萧姐姐说什么都行。”
宇文赫笑着答应,拥着她就这么坐着。
萧如月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极其没道理,白眼也很不合时宜。
可是,她没忍住。
宇文赫,你替所有人都考虑好了,我呢?
犹豫了一下,她顺从地靠了过去,依偎着他,彼此都不再出声。
夜,那么长。
半夜里,萧如月蓦地醒来,摸到身边的被褥尚有温度,人却不见了,朝窗口一看,果真有一扇窗扉是虚掩着的,依稀传来说话声,她蹑手蹑脚下了床,凑近一点去听。
正好听见宇文赫的声音说:“你是说,孙驸马府?”
“没错,我亲眼看见的。他确实是进了孙驸马府。我在那儿守到半夜里也不见他出来,我怀疑,孙驸马府里可能有什么通往府外的暗道。”
是雅音姐姐的声音!
别人的声音她尚不会认错,何况是雅音姐姐的声音。
她怎么可能认错?
绝不会认错的。
宇文赫是请雅音姐姐去帮他跟踪谁了么?跟踪那位流沙阁主?
“辛苦了,梁丘姑娘。今日多亏了你。”宇文赫谦逊有礼。
却听梁丘雅音哼了一声,“不用谢我,你要是真想谢我,就保重自己,多活几天吧。”她没好气道,话音落,人已经不见了。
宇文赫也不恼,目送她离开便从窗口跃进来,若无其事地关上窗扉。
萧如月急急忙忙溜回到床上去。
孙驸马府,那是端云公主的府邸。
那位神神秘秘的流沙阁主,竟然会进了那个地方么?
会是他们一家与流沙阁主这种人合作?
宇文赫嘴角扬了扬,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你去哪儿了?”萧如月的声音忽然响起。
宇文赫吓一跳,“你怎么醒了?”
“本宫做了个梦,梦见君上半夜里被狐狸精变化成的美人儿给勾走了,醒来一看,人果真不见了。”萧如月嘟囔道,宇文赫的两条眉毛拧了拧,在床沿坐下,“有萧姐姐这一身正气的皇后娘娘在,哪儿来的狐狸美人敢在这里兴风作浪?”
萧如月闻言睨了他一眼,他也就不胡说八道了,“都听见了?”
“算是。”
“嗯。”
萧如月答得含糊,宇文赫也不追问,“多亏了梁丘姑娘,若是旁人,可做不到。”
萧如月咕哝了一声不知道什么,便钻进被子里去了。
后宫关于皇后娘娘的流言,总也传不久,到第二日便已然偃旗息鼓了。
绿衣一早和彩茵出去前,还与萧如月念叨说,“娘娘今日最好就别出宫了,宫外流言蜚语满天飞,好说可不好听。别听了给自己个儿添堵。”
萧如月表示说会慎重考虑出门的事情,绿衣将信将疑的,走的有点儿不舍得。
你说她一贯是在娘娘身边伺候的,对找人查案什么的,根本一窍不通,好端端的让她去负责查人命案,她也不晓得娘娘是怎么想的。
但这话她也只能自己跟自己嘀咕。
萧如月一整个上午都在忙,王映月把中秋宫宴的细节,宫宴邀请的名单,以及要准备的一应物品的清单都详列出来,送到邀凤宫来。
萧如月一边与她对宴客名单增删,一面把准备的东西和细节也细化下来,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整个上午了。
王映月把萧如月所说的都详细记录下来,再三确认了细节,这才离去。
萧如月却不放心,还让沈良送她回去。
沈将军一脸茫然。
唐敬之今日便要出发去边城了。临行他前进宫一趟,宇文赫下了朝,他们在御书房长谈了一番。至于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内容,萧如月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宇文赫有心避着她,她便也不问了。
她唯一知道的是,唐敬之走的不是很放心,因为他走前还再三交待她,一定要控制住宇文赫,让他按时服药,不得偷懒。
他说的是,控制住他。可想而知他有多操心了。
不过,这些话就算他不交待,她也会做的。
宇文赫是她的夫君,她是最希望他能好的人。
方维庸又把药端了上来,宇文赫一脸的嫌弃不肯喝,萧如月看看自己的这碗,跟他那碗一对比,默默把自己的安胎药推了过去,“你要换么?”
某君上看了一眼她的安胎药,二话不说捏着鼻子把自己的那碗给一口闷了,这都称得上是壮士断腕的勇气了。
午后的天空有些沉郁,不知道是否要下雨,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露华殿里,许嬷嬷守着午睡的太皇太后,在打盹。
太皇太后睡了许久,蓦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觉儿!”
许嬷嬷也跟着惊醒,扶她坐了起来,轻轻拍着她老人家的背帮着顺气,“老主子,您是做噩梦了么?”
太皇太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我梦见一个人了。”瞧她的样子,却不像只是梦见一个人那么简单。
许嬷嬷惊疑,却是没有追问,让太皇太后靠着床坐着,给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只是做梦而已,您别多想了。没事的。”
太皇太后大口大口喝着水,闭着眼呢喃道:“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可还活着?”
“您说谁可还活着?”
太皇太后睁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笑了,“没什么,一个故人而已。”
当年那件事,她无论如何不能说。
这可关系到先帝的声誉,皇室的颜面。
先帝那个老糊涂,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谁人生下来不是要一死?
他做什么白日梦不好,非要痴心妄想什么长生不老。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那些什么长生不老药给糟蹋了!
那个孩子……她只盼望老天爷对他好点,让他寻到处好山好水,过完下半生也好啊。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午后的这场雨到底是下下来了。
雨打桂花,却也是一番景致。
离中秋越发近,一场秋雨一场寒。
萧如月坐在窗口,静听雨声,扑面而来的水汽带着秋季的寒凉,她搓了搓手臂,正要起身去加衣裳,一阵暖意便从肩头落下来。
她扭头看去,宇文赫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秋雨凉,着凉了怎么办?”
“我也算是半个大夫了,不怕。”
“风寒可不是小事情。”
“是是是。”萧如月笑盈盈应着,拢了拢宇文赫给她罩的大袖。
不知不觉,她回到大夏也有几个月了。
在东陵宫中初见宇文赫时,他冒着宇文骁的名字,那时春寒尚料峭,转眼已经临近中秋。
日子说快却经历了几番生死考验,说慢又光阴似箭。
“我今日原本还打算回去看奶奶,瞧这情形,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了。”
“明日再去也成。老夫人会明白的,她可不会希望你怀着身孕出去乱跑。”
萧如月笑着,不搭腔。
宇文赫从后面拥着她,暖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她身上,暖暖的。
纤纤玉手覆着宇文赫的大掌,萧如月轻轻地对着雨幕哼唱起来。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
二十年重过南楼。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
故人今在不?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注1)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对着秋雨吟唱,莫名叫人觉得幽幽,也不禁生出浅淡的忧伤。
宇文赫静静听着,薄唇微扬,眸中盛满了笑意,其中还有一点无法隐匿的忧伤。
这场雨下到了黄昏才停。
推开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的气息。
银临在萧如月身后说道,“这雨一下,便凉了许多。那些薄料子的襦裙想来是都要收起来了。娘娘的秋衣也该裁了。”
“是要裁秋衣和冬衣了,过了中秋便要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先裁几身在路上方便的穿着吧。”
银临应了是,便把这事交待下去了。
晚膳之后,秋词进了宫,说:“亚娜,过去了。”
她到底没能熬过中秋。
萧如月怔了怔,“她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她只说不愿意回去,希望能在大夏寻个地方葬身。旁的,也没了。”秋词神色黯淡,此时她的心情低落,也是难免。
“那就寻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
今日这场秋雨,也算是为她送了行。
“娘娘,亚娜她临去前,一定要我转告您,冯玉婷身上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
“她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什么秘密,她也不太清楚。她留下这句之后,就……走了。”
萧如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么多人里,秋词与亚娜接触算是最多的了。她也是看亚娜的痛苦看得最多最深刻的人。
她会难受,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冯玉婷身上,还能藏着什么秘密?
萧如月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夜,被关在大理寺等候处斩的姚梓妍突然暴毙……
注1:词《唐多令》出自南宋文学家刘过之手笔,被誉为“小令中之工品”。“唐”或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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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女监
银临一早来报知此事时,萧如月正在用早膳,她愣了一下,手里头的银箸也随之一停。
“姚梓妍暴毙?!”
“是,娘娘。天牢女监的官媒婆说,昨个儿夜里人还是好好的,可是今日一大早她去时,人已经凉透了,应该是在后半夜出的事。而且姚梓妍也没什么挣扎的痕迹,就是表情有些狰狞。”
萧如月沉了沉,“姚梓妍在雅音姐姐那儿时,一直是好好的,这才到了天牢就暴毙了?”
“娘娘的意思是说,姚梓妍很可能是暴毙?”
萧如月嗯了一声,“她若是自个儿撑不住暴毙了,倒也好。本宫只担心她是非正常死亡。天牢之中惯来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可本宫觉着,他们不敢才是。除非是……”有其他人背后操纵,或者说,是其他人潜入天牢动的手脚。
她略作思索,把银箸往桌上一搁便站起身来,“把东西撤了吧,更衣”
银临闻言愣了,“娘娘,您?”该不会是要自己个儿去天牢吧?
“去天牢。”萧如月言简意赅。
银临在萧如月身边伺候了几个月,自然清楚她的脾气秉性,娘娘决定了的事就是说一不二。
可君上也有言在先,要娘娘留在邀凤宫里静养,哪儿都别去了。
这可让她左右为难了。
“等你家主子下朝了,我自个儿去跟他说。”萧如月一句话就戳穿了银临的犹豫。
银临只能陪着笑。
伺候萧如月更衣打扮之后,便起驾天牢。
路上,银临说道,关押姚梓妍的那间牢房还锁着,姚梓妍还放在里头,不给移动,派人严密看守着。是女监的官媒婆亲自守着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因为宇文赫早就有吩咐要关注天牢里的一切,所以才能一出事就把消息报进宫了。
萧如月简装进来,牢里头跪倒一片。
原本吧,在天牢女监里死个人也不稀奇,一般都是有专人去收尸的。若是达官显贵皇室中人,便会让宫里有经验的嬷嬷去收尸。
即便姚梓妍身份特殊,担心死因蹊跷,至多也就是找个药婆去验看。谁成想还把皇后娘娘都给惊动了。
这会儿,刑部的尚书邹凯,还有刑部郎中崔敬轩,以及天牢的监狱长,以及女监的官媒婆和狱卒等人,悉数在场。
“都平身吧。”萧如月摆了摆手,“谁是这女监里边儿管事的,上前答话。”
一个胖乎乎的婆子跪在最前面,萧如月话音刚落,她便抬起头来,“回娘娘,小的便是女监里的官媒婆孙二娘。”
其他人纷纷起身。
萧如月吩咐她开了牢门,矮身进了牢房。银临和沈良紧随其后,后边儿还有女监老头孙二娘,以及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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