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时论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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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捞到了不少好处，衡山国南部国土他也吞并了不少，卖给楚国的粮食，鲁国也跟着发了大财。

　　　　最近鲁国的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齐桓公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而且，自长勺之战始，鲁国军队在曹刿的指挥下，出其不意地将齐国军队击溃。后来，齐国虽然数次打败鲁国，但鲁国依然保持较强的军事实力。

　　　　最至关重要的是，鲁国离齐国近在咫尺，对于齐桓公来说，齐国周边绝对不能允许出现这样一个强国存在。

　　　　从这个方面看，鲁国对于齐国的威胁也是不小的。甚至可以说是齐国称霸道路上的绊脚石。

　　　　而发生在齐桓公五年的曹沫劫盟事件，不仅让齐桓公大失颜面，而且还被迫归还了部分鲁国领土。齐桓公到现在还记得。

　　　　但时代不同了，那时的鲁国并不是齐国的盟友，齐国可以通过武力来达到他想要对鲁国达到的目的。可眼下的鲁国是齐国的盟国，齐桓公当然不能对自己的盟国下手。

　　　　基于这种情况下，齐桓公只好再次问政于管夷吾，而管夷吾早已经为他想想出了一条围绕齐纨、鲁缟而发动的两国经济战，亦即通过对鲁国实行经济制裁，达到让鲁国屈服的目的。用现代化说法就是，对自己的主要盟国剪羊毛。

　　　　纨，是一种细致光洁的白绢，主要生产于齐国临淄，因此有“齐纨”之称。缟，则是一种细白的生绢，生产地主要集中在鲁国曲阜，“鲁缟”之名由此而来。齐、鲁两国由于比邻，所以两国的特产经常贸易往来。但是这两种物品都属于比此的替代品，因而在两国贸易上不会引起大规模商贸冲突。

　　　　但管夷吾是何许人也？有没有冲突不是市场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毕竟他是活财神。

　　　　……

　　　　话分两头，齐桓公身边的贴身侍卫开方是卫国的公子，卫国为了能够巴结齐国，于是就让开方做局，替他的姐姐长卫姬说媒。

　　　　开方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名叫长卫姬。说来也巧，有这么一天齐桓公忽然想要去看看卫国现如今的情况，那是长卫姬第一次见到齐桓公，她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红着脸。特地身着少女服侍，前来迎接齐桓公。

　　　　开方介绍道：“君上，这是臣的姐姐。”

　　　　齐桓公坐于主位，仔细打量着姐弟俩人，若不是齐桓公知道开方是男儿身，他还以为是姐妹俩人呢。

　　　　长卫国姬心里是小鹿乱撞，但依然保持着自己身为卫国贵族的矜持。

　　　　这时，齐桓公忽然发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长，长卫姬。”

　　　　“来，你过来，让寡人摸摸你。”

　　　　长卫姬一愣，“这？”

　　　　齐桓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道：“我说差了，是让寡人摸摸你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

　　　　长卫姬长舒一口气，缓缓坐到齐桓公的身边，伸出衣袖。因为离的太近的缘故，他们都能互相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这是，鲁缟？”

　　　　“回齐侯，正是鲁缟。”

　　　　“你们卫国的女人都喜欢用鲁缟吗？齐纨你们难道不喜欢吗？”

　　　　长卫姬说道：“齐纨比鲁缟价格稍贵一些，而且做件裙子用的鲁缟肯定比齐纨要多呀！”

　　　　齐桓公点了点头，“我们齐国的女人都喜欢用齐纨做的裙子，因为光滑色泽鲜艳。”

　　　　长卫国姬红着脸说道：“小女子也想试试这齐纨做的裙子，不知齐侯愿不愿意？”

　　　　“可以！明日你随我回齐国。不过您会女工吗？”

　　　　长卫姬点点头，“会，齐侯有什么安排吗？”

　　　　“寡人近日下令全齐国的人穿缟做的衣服，寡人想起到带头作用，从今天起，你就入我后宫吧。教教那些宫女，鲁缟女工。”

　　　　“谨遵齐侯之命。”

　　　　“齐侯？你是不是叫错了？”

　　　　长卫姬一惊，“君……君上。”

　　　　“嗯！寡人看上了那就已经是寡人的。不过寡人也不是那种不懂理数之人，寡人自当明媒正娶。要不是开方这么一说，寡人还真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这么美艳的姐姐。”

　　　　“君上真是个有心之人。”长卫姬红着脸说道。

　　　　……

　　　　三日后，齐桓公迎娶长卫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下，值得让人好奇的是，新娘长卫姬的婚嫁衣裳并非出自齐卫两国女工之手。而是齐桓公特地命隰朋出使鲁国，以重金恳请鲁庄公找到鲁国最好的女工师，为齐桓公和长卫姬织一件用鲁缟做的嫁衣。

　　　　鲁庄公一听是齐桓公交代的事情，自然是很用心的去做了。

　　　　齐桓公与长卫姬大婚的那天，周天子还派遣特使庆贺，婚礼现场可谓是盛装庞大，甚至可以算做一场服装秀了，满朝百官皆按照齐桓公的穿着要求，出席婚宴现场。

　　　　齐桓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穿着鲁缟制成的礼服。

　　　　不久后，齐桓公又下命，齐国大臣从即日起，要穿鲁缟做的朝服，齐国百姓们也都要穿缟制的常服。齐纨成为了齐国的违禁物品，齐国将不得生产齐纨制品。

　　　　禁纨令下达的三个月后，缟服遍及齐国。临淄城的大街上找不到任何一个穿齐纨的人。同时，管仲下令一概禁止齐国百姓织缟，违者罚款5000钱没收一切缟。所有缟一律从鲁国进口。

　　　　于是，鲁缟一时间竟然变的供不应求，价格一路猛增。齐纨的价格变的一文不值。齐国国内很多从事齐纨服装的工坊，一夜间系数破产关门。

　　　　鲁国百姓见织缟有利可图，于是便主动放弃了农事，全力以赴织起缟来。管夷吾又派人贴出告示：凡是鲁国商人的粮食增加十分之七的税收，若是鲁缟则不另收税，且免税。而鲁缟在齐国的价格也是贵的惊人，一千匹鲁缟得五百两黄金，一万匹鲁缟能得五千两黄金。

　　　　非但如此，齐桓公还命隰朋前往鲁国，与鲁庄公签订鲁刀与齐刀的汇率比例，鲁刀逐渐开始升值而齐刀逐渐开始贬值。原先是1齐刀换200鲁刀。

　　　　自从禁纨令发布以后，1齐刀换150鲁刀，而且鲁刀的价值还在上升。

　　　　这样一来，鲁国百姓见钱眼开，鲁庄公也如同其他国君一样，开始贪图赋税，放任全国一窝蜂得织缟，不再种粮食。于是，鲁国上下的官方纺织业以及民间的纺织业全部沸腾起来了。

　　　　鲁国一时间，真可以说是，“家家织机响，户户织缟忙。”鲁国的农田虽然是荒了，但鲁庄公也不是个庸人，他也清楚衡山国与楚国的遭遇，两国皆是因为粮食问题，而被齐国击败的。鲁庄公自认为找到了管夷吾的破绽，于是在疯狂敛财的同时，也派特使不断的从周边等国购买粮食，以应对齐国的阴谋诡计。

　　　　……

　　　　齐桓公十六年，三月。禁纨令已经发布一年多了。齐桓公请宁戚、管夷吾还有隰朋于贝丘山行宫喝茶。

　　　　齐桓公的桌案上，摆了一个小香炉，一套茶具，一把五明扇子，一条纨巾，一条缟巾。一枚齐刀和一枚鲁刀。

　　　　齐桓公把玩着手上僖公送给他的玉佩。

　　　　没过多久，宁戚、管夷吾还有隰朋系数来到行宫入坐。

　　　　“人都到齐了。看茶！”

　　　　宫女开始服侍三位大人用茶水。

　　　　众人一同品茶，齐桓公喝了一口，说道：“三位！自禁纨令颁布以来，我齐国的纺织业可就遭殃了，十成有七成关门歇业。前些日子，高傒与国懿仲姬成父他们三人联名上书要弹劾管相国，要求寡人废除禁纨令。今天把三位叫来，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管夷吾放下茶具回话，“君上，这点臣也考虑到了，但，要想制衡鲁国此计必须如此。君上，臣建议拟一道诏令，给予纺织户们一定的补偿，帮助他们度过难关。毕竟禁纨令已经初见成效，若此时因为国内的一些问题而放弃，那岂不是遗憾。”

　　　　“宁戚！”

　　　　“臣在！”

　　　　“你觉得相国之言如何？是否可行？”

　　　　“回君上，可行！但总要有个时间限度吧。总不能一直由官方帖钱进去吧？”

　　　　齐桓公点点头，“三年如何？相国。”

　　　　“用不了这么久，到今年月底就可以，这禁纨令也差不多该废除了。”

　　　　“哦？相国大人有计策了？”齐桓公问道。

　　　　“回君上，这就让隰朋大人来跟你详细说明吧。”

　　　　隰朋起身说道：“禀君上，臣这些年游走鲁国及周边邻国，从桓公十五年五月开始，鲁国就大肆购买囤积粮食。但据臣了解的详情来看，鲁国购买粮食量一直都在下降，从去年五月的每月五十万石粮，一直到今年二月每月只能入五千石粮。”

　　　　齐桓公眼睛一亮，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隰朋回答道：“到今月为止，1齐刀能换得50鲁刀，过去一年里按1齐刀200鲁刀的汇率算法，这一年鲁国一共从齐国赚取有十六亿刀。但按照今天的算法来说，鲁国其实只赚取四亿刀，鲁国国库原有十二亿齐刀。今日汇率兑换只剩下三亿，鲁国的七亿齐刀早就全部买粮食花完了。”

　　　　说着隰朋递给齐桓公两份国书，齐桓公问道”：“这是什么国书？”

　　　　“回君上，这头一份是鲁国的借贷国书，另外一份是鲁国的汇率协商国书，也可以说是臣服认错书。”

　　　　齐桓公冷哼一声，“行，鲁庄公反应够快的。既然人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那寡人就饶他一命。”

　　　　于是齐桓公当天就宣布恢复齐鲁刀的正常汇率，1齐刀换200刀。禁纨令月底自动废除……

　　　　管夷吾的这三条计策，一计比一计狠毒，鲁国虽然屈服于齐国，但心生怨恨，楚国的包围网已经悄然无声的建立起来，日后这将是齐国一大隐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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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导火索　钱与利

　　　　齐桓公十六年，五月。恰逢周天子四十九岁寿诞，各诸侯国理应进贡寿礼，各国诸侯应当亲自或者派遣使臣，前往洛阳祝寿。

　　　　齐国作为方伯，祝寿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事。齐国作为大国，天子寿礼自然是不会太寒颤了。

　　　　齐桓公早已经备下了一份厚礼，让管夷吾和隰朋送去。

　　　　到了众诸侯祝寿的日子，依照周朝礼仪制度，进献寿礼要按照公、侯、伯、子的爵位高低，依次进献寿礼。

　　　　于是宫殿外头排满了前来进献寿礼的诸侯大臣们。齐桓公虽是方伯霸主，可爵位依旧是侯爵，因而也必须排在后列静心等侯。

　　　　闲着无聊，管夷吾便于隰朋聊了起来，“隰朋，咱们今天这个境况啊，就让我想起了当年，齐僖公让鲁桓公安排庆宴的情景。”

　　　　隰朋笑了笑，“听相国所言，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当年齐僖公让鲁桓公也是按照公爵高低排列，结果就让鲁郑两国刀兵相向了。”

　　　　宫内，日渐沧桑的周厘王见宫外排满长队，高兴的快要哭了起来，“这些个诸侯，有好些日子没来见寡人了。好啊！好啊！这些个诸侯总算是懂事了，寡人九泉之下也好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太子姬阆一旁提醒道：“父王，齐国特使到现在还在宫外侯着呢！儿臣想，要不让齐使先行入宫祝寿，你看如何？毕竟有这么多诸侯和特使前来，还不都是因为齐国嘛！”

　　　　周厘王一听太子姬阆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这天下还是我大周姬氏的天下，不是他姜小白的天下。”说着周厘王咳嗽了几声。

　　　　“就是，王兄你身为大周的太子，将来的王上，您就这么害怕他姜小白吗？”

　　　　“姬颓！你休要胡说方朔不须耳热，这是形势使然，要不是齐桓公尊王攘夷，估计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大周王室放在眼里。”

　　　　“姬阆！你给我主口。早知道是这样，寡人就不立你为太子了，你如此不知荣辱，枉为姬姓王室。”

　　　　“你给我滚！”

　　　　“父王！”

　　　　“滚！”

　　　　太子姬阆委屈的离开了宫殿，姬颓在一旁冷脸嘲笑。

　　　　“姬颓你也走！”

　　　　“啊！父王我……”

　　　　“走！”

　　　　这次各国的进贡上来的寿礼，都是些平平无奇，好不值钱的样子货，周厘王是越收越生气，这些个诸侯，分明是在羞辱他这个天子。

　　　　终于轮到齐国特使进献寿礼了。只见齐国的寿礼是用精美的边长约为40分米的正四方形锦盒装置起来的。

　　　　周厘王从王位上站起，小心翼翼地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锦盒，却见一个质地光滑，雕刻精细，样貌栩栩如生的腾龙石雕。

　　　　周厘王拿到手里，顿时对这石雕爱不释手，“哎呀！说到底还是齐侯的寿礼寡人最喜欢呐！来人，以公爵王室规格，招待管爱卿与隰爱卿。”

　　　　管夷吾与隰朋纷纷婉言拒绝，管夷吾说道：“回君上，此石雕选取的石材出自阴里，那里独家出产一这种美石。是古代周天子制造王室祭祀专用璧的材料。”

　　　　周厘王一愣，“哦？是嘛，寡人还是头一次听说。”

　　　　管夷吾接着话茬说，“此时乃王室御用之品，若非王室及至亲之臣，都不得擅自使用此物。当今天下王道欲昌，应从礼法着手。王上要想复兴王道，必须兴起尊周运动，号召天下诸侯齐来拜祭姬氏太庙，若有不来的诸侯，即为不臣之臣，齐国必定出兵讨伐。此外祭拜太庙，还要按照传统礼仪，必须带着彤弓和阴里石璧觐见，否则不能进庙去。”

　　　　周厘王听后连连点头，即刻下王诏，令天下百众诸侯，二十日之内，携彤弓和阴里石璧觐见太庙，违者以不臣之罪论处，天下诸侯共讨伐之。

　　　　王诏令一经颁布，齐国就第一个响应支持。齐桓公随即又下达方伯令，再次强调了此事，只是相比于王诏，方伯令更具有威胁的语气在里面。

　　　　这下，天下各诸侯都炸了锅了似的，就连晋国也跟着慌了神，因为他们同周王室同属一脉，对晋献公来说，这就是祭祖。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着急。

　　　　只是，这阴里的石壁，天下只有齐国生产，想要完成周王交代的任务，就必须花钱去买齐国的石壁。

　　　　晋献公还曾经想派兵打到齐国阴里去抢劫。但人家齐桓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在阴里修了三层城墙、九个城门，一万技击军日夜把守。把阴里城彻底控制起来。陈完负责监工，他让玉工们在里边制作好石璧存着，石璧做了五种，明码标价。

　　　　一尺大小的标注面值10000钱。八寸的标价8000钱。七寸的标价7000。六尺标注价4000。其余小物件标价3000到500不等。

　　　　天下的诸侯们都没有石璧，强抢又打不过齐国，那只好当冤大头，只能花大把大把的现钱去买。晋献公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买家及冤大头了。因为晋献公夺权，是靠着小宗灭了大宗，在晋国君位继承问题上，一直是晋献公的一块心病，他必须通过一次重大的外交事件，来增强他们小宗的君位合法性。

　　　　眼下的石壁事件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好事，只不过代价远远超出了晋献公预期料想的那样，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而齐国贩卖阴里的石璧，则赚得是盆满钵满，这一次，齐国赚的钱多达四十亿，相当于齐国五年的财政收入。

　　　　……

　　　　但是，此举却彻底惹恼了晋献公，原本晋国对于齐国的霸权，一直保持着若近若离的关系。现在，齐国狠狠地在晋国的头上，猛敲一棒。这晋国要是再不还手，可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祭祀太庙结束后没多久，晋献公就当着姬氏列祖列宗及天下众诸侯的面，发表演说，“斥齐论”眼神直狠狠地瞪着管夷吾与隰朋。

　　　　“齐非君子之国，一夫之石，竟要吾等数万金钱。吾等祭祀，盖出于先祖之畏，桓公是为王臣，宜勉奉壁，不坐地起价，需索吾等。”

　　　　虽然晋献公慷慨陈词，诉说着齐国的霸道与不公，但是底下的这些诸侯们没有一个声援支持晋献公的，都低着头各走各路。就连周天子也没有支持晋献公，一早早地就离开了太庙。只有管夷吾与隰朋看了晋献公几眼。

　　　　晋献公回国以后，他在朝中大骂齐国霸道，大骂齐桓公无耻无礼。随即，他派遣使臣出使楚国，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晋国同意正式加入楚国针对齐国的包围网，也标志着晋献公正式向齐桓公的霸权发起挑战。同时晋献公也同意和楚国缔结军事盟约，组建反齐同盟。

　　　　第一次反齐同盟战争即将来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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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五人　十二官　龙臣虎将天下安康

　　　　阴里之谋成功以后，齐桓公大宴群臣。然而在宴会群臣的同时，也罢黜了东郭牙大谏官一职，并将其定罪。但仍然让他出席庆功宴会。

　　　　开宴前夕，齐桓公命管夷吾行祝酒词。鲍叔牙为宴会主持司仪。而宴会现场的座位安排也很有意思耐人寻味。

　　　　除了戴罪之身的东郭牙坐于末席，不算在内。宴会大殿分六列。左右各三列。坐在左边，靠近齐桓公位置的是管夷吾、宁戚、隰朋。他们身后是相国府与大行府以及司田府的官员大夫，加上王氏、卢氏齐国两大家族在朝中的官员。

　　　　另外，右边则是，姬成父、陈完、鲍叔牙、姜环、姜勇、姜忠三兄弟。他们的身后则是，司马府与大工行府的官员，另外高傒与国懿仲也在他们这边。

　　　　齐桓公扫视一下宴会现场的座位顺序，鲍叔牙与管夷吾先后说出祝酒词，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众人都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歌舞，可只有东郭牙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桌案前的食物。

　　　　宴会结束以后，东郭牙首先被士兵带上镣铐，带走入狱。随后诸位大臣才依次散去。

　　　　待酒宴散去，齐桓公偷偷地来到监狱，看望入狱的东郭牙。

　　　　“东郭牙，知道你错哪里了吗？”齐桓公问道。

　　　　东郭牙拱手作揖，回答道：“禀君上，臣这些年在大谏官的位置上，坐的还算让您满意，否则您也不会让我出现在酒宴上了。”

　　　　“哦？来，你跟寡人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回君上，臣之所以被您罢黜，不是因为臣惩治不了贪污腐化问题，而是派系争斗问题。但这个问题是臣不能惩治也不应该惩治的问题。”

　　　　“这话，怎么讲？”

　　　　东郭牙笑了笑说，“船行驶于河流中，其一靠水流浪行，其二则是靠风吹帆走。水流浪行是指一个国家的行政机制，风吹帆走就是指派系斗争。”

　　　　“哼！胡说八道！”说着齐桓公气冲冲地准备离开。

　　　　东郭牙接着说道：“君上误会臣的意思了，贪腐与派系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贪腐如同河道淤泥，狂风乱吹。它们都会阻拦船前行。”

　　　　齐桓公渐渐冷静下来，问：“你今日在宴会上可曾看见什么，你有何感想？”

　　　　“臣看见了，相国与大司马之间的对立。他们分别代表齐国两种力量。管相国与宁戚，臣归纳为建制商业派。而姬成父、陈完还有三姜兄弟，臣归纳为实业军国派。”

　　　　齐桓公眼睛一亮，“什么是建制商业派？什么又是实业军国派？”

　　　　“回君上，管相国的一系列对外策略，都是以商贾为主，通过商这个手段为齐国疯狂敛财，自君上继位的五年后，您就一直注重使用建制商业派的人员。宁戚、隰朋、卢氏等人皆是。现在十多年过去了，齐国很少对外发动国土兼并战争，姬成父这帮实业军国派，早就已经厌烦了相国他们。”

　　　　“怎么解？”齐桓公问道。

　　　　“无解！”东郭牙回道。

　　　　“无解！这……有些麻烦啊！”

　　　　东郭牙说道：“君上，就算您撤了臣，在换一个人任职，这个问题依旧还会存在。君上，臣有些法子，君上听闻或许会有所收获。”

　　　　“你说！”

　　　　“天下总共有五种人活于世，十二种官员存在于朝堂间。”

　　　　“哪五人？哪十二官？”齐桓公问道。

　　　　“金木水火土，五人。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官。”

　　　　“金人，此种人天生命中富贵，不需要太多努力就能获得成功，先天条件优益家境殷实。鲍叔牙就是此类人。”

　　　　“火人，此种人生性聪慧，但容易急躁，也容易懒惰，前半生可能求之不得，后半生则容易大福大贵。管相国就是此类人。”

　　　　“木人，此种人的经历比较奇幻，也可以说是命运多舛，但此种人容易做到他人难以做到的事情。陈完就是此类人。”

　　　　“水人，此种人永远别人难以捉摸的城府，但尚善若水，厚德载物。水利万物而不争。此种人能够融入任何一股派系势力当中。隰朋就是此类人。”

　　　　“隰朋？”齐桓公一惊，“不能够吧？”

　　　　“君上，最后就是这个土人了，这种人天下最多，因为当年女娲造人用的最多的就是泥土了。这类人上述几种他都有，此种人要么一辈子默默无声，要么受人提拔横空出世……”

　　　　“哎！这个人我知道，是宁戚对不对。”

　　　　“正是！”

　　　　“十二官，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