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红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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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仙仙把指放在嘴边轻“嘘”一声，又看看正和花闲聊的胡婶，再对伙计们使个眼色。

　　　　她向归冲虚挤着眼睛：“什么人，大人的？你不就是土地庙的庙祝吗？别在我这儿瞎咧咧，快些走。”

　　　　归冲虚看看胡仙仙，胡仙仙抿嘴笑着向外挥，归冲虚故意大声：“走就走，我还不想来这破客栈呢。”

　　　　胡仙仙对花大声吩咐：“花，我上楼歇着去啦。再有什么人来找我，就我买东西去了，不在家。”着她往楼上跑去，故意踩得楼梯很响，却向归冲虚招着。

　　　　伙计们都附和着胡仙仙话，胡婶还以为胡仙仙真赶走归冲虚，上楼去歇息。其实，她一走到二楼拐角处，归冲虚就已拉着她的消失。

　　　　归冲虚带她到了芭蕉坡义庄的一间屋内，程浩风正在打坐。也许是感觉到他们到来，他微微睁开眼睛。

　　　　胡仙仙看看他，在旁边一个蒲团上坐下。

　　　　程浩风望向归冲虚道：“二位稍等，贫道去去就回。”

　　　　程浩风走后，归冲虚朝凝望他背影的胡仙仙问：“你们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也不问问彼此身体好没有？”

　　　　胡仙仙冷然：“都已见着了，还看不清有没有痊愈？需要问个什么？”

　　　　归冲虚摇着头，叹着气站到门边。胡仙仙这么也是嘴硬怕丢面子，因为她察觉程浩风的眼神又像冰湖一般。她真的不明白，元宵夜他来找她时，眼明明有情意的，难道自己舍身救他们之后反而令他对自己疏远？

　　　　程浩风很快回来，捧着慧心玉剑，捧向胡仙仙面前：“胡姑娘，慧心玉剑赠予你。”

　　　　胡仙仙微感诧异，猜测他又一次的疏远是因自己情急之下抢了他的慧心玉剑。

　　　　“你是责怪我抢夺慧心玉剑使用？”

　　　　程浩风轻叹一声，眼满是落寞绝望之意：“是我不配御使慧心玉剑，我从未用出过，‘斩情断缘’的极致招数。”

　　　　胡仙仙不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举动，默默听他继续她无法明了的事：”我一直以为有些事不去抉择，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结果是伤害了所有的人。我以为我不用‘斩情断缘’就不会生出心魔，结果我早已魔障满心。”

　　　　胡仙仙想了想，顺从地接过剑：“你功力渐失，是因为窥破才受惩罚？还是因为生了心魔才受惩罚？”

　　　　程浩风认真又有些愤然地答道：“两种原因都有。我在你轮回那么多世后才来找你，就是要你这个不顾情义、不顾恩德、不能与我在庭平淡而永恒相守的任性女子吃点苦头……你这算不算心魔……”

　　　　话至此，程浩风言语哽咽起来。胡仙仙听得又悲又怒，她记忆明明白回风是因他才临凡重修，怎么反倒成了什么都不顾的任性之举？

　　　　胡仙仙真不想在这个气又冷漠的人面前落泪，可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仍是缓缓滴落……

　　　　归冲虚长嘘短叹，像是很多话要又没地直咕哝，他的声音提醒了沉浸在各自情绪的两人。

　　　　程浩风深吸一口气，继续：“所以，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多好，我不是因你才下凡弄得功力尽失。你本有仙根，又有几世红尘历炼，正合御使慧心玉剑。”

　　　　胡仙仙擦掉泪水，轻扬慧心玉剑，笑：“你不要自责，这慧心玉剑我先帮你收着，等我找到趁的法器就还你。”

　　　　她又轻挑了挑眉，就跟要挑战程浩风似的故作轻松：”你也无需把白回风想得多伟大，要不是黑龙重生造劫难的事会牵扯到你，她才不愿意下凡吃这么多苦呢。她对你那么痴心，你可别忘了她。你对我的恩德，我也没有多感念你，就当是你还白回风的情。”

　　　　完她就站起来，伸伸懒腰：“归老伯，我们快回去。等久了，被我娘发现麻烦啦。”

　　　　归冲虚过来要带她走的时候，归冲虚朝着程浩风：“程真人，你怎么那么呢？明明是……”

　　　　程浩风一下子着急起来，如痴似疯地：“明明是什么？你们自以为了解我的心意，其实根本不了解！”

　　　　胡仙仙心暗想，我们当然都不了解，就你的师妹了解。

　　　　她对这般如痴似疯的程浩风冷冷：“你心里最大的心魔应该是――你把白回风丢了。你以为我是她的转世，只要有了她的记忆就和她没有分别，结果却发现我胡仙仙始终是胡仙仙。你失去了白回风，永远的失去了她，就算你放弃曾经在意的其他一切东西，都找不回她。”

　　　　胡仙仙用淡然冷静的语气完这些，可她知道这些话有多扎心，她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双刃剑似的话伤人伤己。

　　　　她以为自己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却不知道归冲虚拉着她的时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归冲虚叹息着：“何必呢？你们两个这么，这么做，是何必呢？”

　　　　归冲虚的话也许是被吹散在风了，胡仙仙没有回答他。到了鸿宾楼，她就摆让归冲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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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荣赴京城

　　　　（）　　（）胡仙仙从此以后像是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和伙计们忙着生意，空闲时就读读经、练练剑。

　　　　时光匆匆已到月，月初这，鸿宾楼外忽然列下一队兵马，停下一乘大轿。

　　　　鸿宾楼的伙计和客人们都好奇地拥出来看，当先下马的人正是胡勇刚。胡勇刚请出轿内一个着红袍金带的人，那人白面无须，唇涂红脂。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胡勇刚只叫花快去让胡仙仙出来。胡仙仙一出来，只听人高宣一声：“圣旨到！”

　　　　众人都被惊得不知所措，见胡仙仙跪下，众人才慌忙跟着跪下。胡勇刚请出的那人正是宣旨的太监，只听他宣道：

　　　　“奉承运，皇帝诏曰：

　　　　苍浩德，泽被万民。政通人和，祥瑞频现。愚鲁妖蟒，逆为恶。得道真仙，顺诛邪。为表朕之敬意，万民之敬意，特封胡仙仙为福慧保民玉女。兹命骁骑营将军胡勇刚为迎贤特使，护送有功人等上京领赏。着福慧玉女随迎贤特使即日启程进京。”

　　　　胡仙仙狠狠的瞪一眼胡勇刚，胡勇刚眼睛瞟向右方。胡仙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岑载道、乔楚诗也在，她心一阵疑惑。

　　　　宣旨太监催促：“福慧玉女，快领旨谢恩吧。”

　　　　胡仙仙双举过头顶，接下圣旨。她并没有正式出家为道士，可还是得当做自己就是道士场面话：“贫道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完旨后，太监和胡仙仙又了许多客套话，胡仙仙虽满心不悦也只有应付着。好在他们还要出北门去芭蕉坡义庄对程浩风宣诏，没有在这儿逗留得太久。

　　　　乔楚诗没有随他们同去，她留下来对胡仙仙清情况，并督促她启程。

　　　　胡婶在一旁听他们话，就问：“怎么催得这么紧？不像是上京受封领赏的，倒像是押送罪犯赴刑场。”

　　　　胡仙仙也问：“乔元君，别怪我娘话莽撞，这真的挺蹊跷。胡将军上京前路过此地，我就过不要提诛杀佘日茫的事，他怎么还提？皇上把行程催这么紧，是真的迫不急待要见我们？”

　　　　乔楚诗笑一笑，解释道：“这些年各地斩妖除魔的事儿多了去了，皇上怎会对这些事上心？”着她又皱了皱眉，“实话，我也对此次上京之事心怀忐忑。”

　　　　胡仙仙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带她楼上自己房。乔楚诗这才：“仙仙，你和你母亲不愿惹事生非的心思，我理解。这次的事不是胡将军主动向皇上提起，是秦真人让慎郡王向皇上奏报的。”

　　　　胡仙仙反问：“秦沐风想让皇帝封赠他，只他自己如何道行高深就完了，何必牵扯我？”

　　　　乔楚诗凝神思索一会儿才讲：“修行的人有很多都想从皇上那儿讨个封号，这种事实在太多，慎郡王起初也没在意。就是胡将军也觉得这无非就是些皇帝如何圣明，能引得神仙来辅佐社稷的歌功颂德之语，在你提出不要将这些事上报朝廷之后他也就不打算。”

　　　　胡仙仙疑惑的看向乔楚诗，“不打算，怎么还是了？”

　　　　乔楚诗：“胡将军路过景阳县时，秦真人再叮嘱胡将军，必须要将此事奏报皇上知道。秦真人这关系的不是几个人的功名利禄之事，是关系下苍生福祉的大事。”

　　　　胡仙仙听得冷笑：“直接是又将洪水滔，我们能拯救下万民，再造一个尧舜之世好了。”

　　　　乔楚诗很严肃地：“胡将军不想辜负秦真人的嘱托，在皇上召见之时，提了几句关于你们的事。没想到，皇上一向敬重的段妃竟她要办一个为皇上祈福的法会，一直没有合心的人选，听到你们的名字便觉得你们正合适。”

　　　　“段妃？皇上的宠妃？”

　　　　“是皇上御封的‘圣德妃’，法力高强，为我道门之的泰山北斗。”

　　　　“啊，哈？”胡仙仙叹一声，又笑一声，她没想到这事儿也演变得这么复杂，“难怪你要对此行心怀忐忑了。乔元君，且放宽心，是福是祸，我们都得闯一闯了。”

　　　　待得宣诏队伍将程浩风从义庄接回，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向皖州行进。到皖州景阳县向秦沐风宣旨后，因杜婉芷要探望她嫁往京城南郊的二姐，也随同一起出发。

　　　　这一行人多是旧相识，彼此熟络，相处得很好，自皖州到寥州行程愉快。

　　　　程浩风受封福明保民大仙，他这是乱取的封号，自己又不是跳大神儿的江湖骗子。但程浩风也不得不接受，因为能在人间为帝者皆是应星的五爪金龙，他们不能明着违逆皇上。

　　　　马鸣风得封福衍真神，归冲虚得封福厚真神，因他二人为在职地仙，所以没有让他们赴京。皇上赐下许多金银珠宝，帮他二位修缮庙宇。

　　　　秦沐风得封福仁保民大仙，这一行人数他最为春风得意。他与杜婉芷的婚期已经确定，此次杜婉芷上京正是告知她二姐杜婉兰来赴喜宴，也顺便在京城采买些时新精美的嫁妆。

　　　　在寥州馆驿内，几人正在闲聊休息，一个乞丐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驿卒一见他就哄他走。

　　　　乞丐不动，眼睛骨碌碌地望着宣旨太监党本安的糕点直咽口水。

　　　　党本安一笑，“娃儿，来，赏你吃。”

　　　　乞丐环视一下众人，见他们都没有恶意，这才一把抢过党本安的糕点吃起来。

　　　　驿卒一把将乞丐提起来，撂了出去，“得了吃的还不快走？”

　　　　党本安搓搓自己的指头，嫌弃地：“咦，也不懂声谢谢……这怎么有股子怪味儿？我得去洗洗。”

　　　　党本安一走开，杜婉芷连忙去扶起因驿卒用劲太大而摔倒在地的乞丐，“伤着没有？”

　　　　乞丐扯出被杜婉芷拉着的，怯怯地看一眼跟出来的秦沐风，一溜烟跑了。

　　　　秦沐风见杜婉芷一脸担忧的神色，握了握她的：“这些乞丐狡猾的很，总有活下去的法子，你别担心。”

　　　　杜婉芷回来坐着，仍是很忧虑，她问驿卒：“寥州在好几个大省通往京城的交通要道上，又有好几处大的金矿和铁矿，怎么我在这里见了不少的乞丐？”

　　　　驿卒叹口气答道：“是多呢，逢年过节的更多。这位善心的姐，你可别怪我对那些叫花子凶，我要不凶点儿还真弹压不住他们。”

　　　　胡仙仙一路上想着心事，也不想理那些杂事，但听驿卒得蹊跷，就问：“那些乞丐难道还敢来抢馆驿里的客人？”

　　　　驿卒解释那些叫花子抢倒是不敢抢，但会偷东西。这些叫花子有不少是被矿上的人骗来做苦力的，有些侥幸逃出来，就当了叫花子。去年逃了好多出来，都在城里拉帮结派的半乞半偷。城里的商户都拿他们没办法，有些特别凶狠的叫花子还划了地盘儿当起地头蛇。

　　　　杜婉芷眼圈儿都红了，悲愤而言：“这么就被矿上做苦力？好容易逃出来了，你们应该帮他们找到亲人才是。就算他们有过错也该好好教，怎么反而要驱赶他们？”

　　　　驿卒嗫嚅几声才：“我们哪有能耐管啊？不去抓他们交回矿上就是仁义了。”

　　　　胡仙仙向杜婉芷轻摆一下，制止她继续下去。杜婉芷望向胡仙仙，不懂她什么意思。

　　　　胡仙仙笑向秦沐风：“秦真人，我想和婉芷上街逛逛，你可不许跟来听我们姐妹俩的闺房私语。”

　　　　众人都笑着看向秦沐风，他脸色微红，“我还有正事要做，怎么会跟着你们？”

　　　　胡仙仙拉起杜婉芷的，轻松笑着出门：“别愁眉不展的了，我陪你上街散散心。”

　　　　二人一出去，胡仙仙就拉着杜婉芷往些僻静巷跑，杜婉芷问她：“你要买什么？怎么竟走偏僻地方？”

　　　　胡仙仙边走边：“你不是担心那个乞丐吗？我找到他，给他些银两让他回家乡。”

　　　　杜婉芷已走得气喘吁吁，听她如此就咬牙紧跟着她。她们走了好大一圈也没找着人，胡仙仙见杜婉芷已很累，就一起在一处废园外休息。

　　　　杜婉芷问她：“这么找可不行，驿卒有不少乞丐，咱们怎么确定他是咱们要找的那一个？”

　　　　胡仙仙“嗯”一声：“你隔他近些，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特征？”

　　　　杜婉芷想了想：“他的脸上全是污垢，看不清楚，倒是他身上真是有股怪味儿。那种味道呢，又不是大多数乞丐身上的那种酸臭味儿。有点儿，有点儿像香灰的味道。”

　　　　胡仙仙反问：“香灰，烧的香火那灰？”

　　　　杜婉芷点点头，胡仙仙心肯定下来，这个乞丐一定是寄居在破庙里，并且这个庙荒废的时间还不算太长。

　　　　她们二人就一路向人打听有没有近几年荒废的庙宇，最终找到一座城隍庙。她们急急的走到庙门口，门板已倒，门板旁躺着一个混身是血的乞丐。

　　　　胡仙仙连忙去摸他心口，还有微弱的心跳。胡仙仙掌凝聚灵气拂向他头顶，稳住他的魂魄。再细细察看他的伤口，一看之下，心惊不已，杜婉芷更是止不住泪流。

　　　　这个乞丐瘦弱的身体上遍布伤痕，他用香灰泥止血敷伤，是以身上有很浓的香灰味儿。他左腹部和右臂上的伤口没有敷香灰，应该是才被伤的，也是这两处伤口导致他晕倒。

　　　　胡仙仙自认不是心软之人，她以前还很讨厌来鸿宾楼讨饭的叫花子，觉得他们都是好吃懒做之辈。可她无法想像是谁会狠的下心如此对待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孩童，看着那些伤口她就恨自己没有学好医术。道家的医术极是高明，可此刻自己虽稳住他魂魄保他暂时不死，却对他的满身伤痕无计可施。

　　　　还好杜婉芷在圆明观避难之时与康先生相处多日，学了些粗浅医理。杜婉芷这乞丐以香灰止血的方法还算对，就为他敷上香灰，又喂了他一些水。

　　　　不久之后，这乞丐悠悠醒转：“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城隍爷没骗我，真的有……仙女姐姐，来，来救泥蛋儿……”

　　　　杜婉芷长舒一口气，温声言道：“我们不是仙女，是住在驿馆的人。你叫泥蛋儿？你先别急着话。泥蛋儿，你只是暂时保住了命。我们要带你回驿馆，那里有个大哥哥很会治伤的。”

　　　　胡仙仙抱起泥蛋，语气也比平日温柔许多：“嗯，听话。那位姓秦的哥哥才是真的神仙，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泥蛋无力地笑一笑，任由她们带走自己。

　　　　一回驿馆，胡仙仙不理驿卒的询问，直接将泥蛋抱入秦沐风房。

　　　　秦沐风见胡仙仙这样做，脸上微有怒意。但见杜婉芷一脸焦急关切的神色，也就没多问她们怎么惹些麻烦事来。他很快的为泥蛋处理伤口，并开出药方让胡仙仙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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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商议救人

　　　　（）　　（）泥蛋吃了药，在驿馆安稳的睡了一夜，第二早上他就向众人道谢告别。

　　　　他站在门边，低着头声对他们：“多谢你们救了我，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我得走了，我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

　　　　他着，见众人面色都有些不悦的样子，又恳切地再：“我会给城隍爷磕头，我求他保佑大恩人都长命百岁。”

　　　　胡仙仙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们当有人都一千多岁了，你要求城隍爷保佑他长命百岁，不是为他祈福，是诅咒他呢。”

　　　　胡仙仙过之后程浩风眼稍一跳，面色阴了一下。胡仙仙端起茶喝着掩饰讥嘲笑意，秦沐风有些疑惑地瞟一眼两人。

　　　　泥蛋儿可不懂他们那些动作，他眼睛睁得圆圆的，最后目光落在岑载道身上：“道爷，我不懂事儿……你别怪我……”

　　　　岑载道尴尬一笑：“娃，我可没那么老。你呀，我们不是要你报答什么，是担心你。”

　　　　杜婉芷扶过泥蛋，温柔问道：“你只是退了烧，没了性命之忧，伤势根本没减轻。你和我们告别，是要去哪儿？”

　　　　泥蛋看一眼众人，“你们当真的有神仙吗？我要找神仙救人。”

　　　　别人或是皱眉或是微笑，只有胡仙仙指着程浩风和秦沐风：“他们两个是神仙，你想求神仙做什么？”

　　　　泥蛋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不话。虽然没话，他眼神里极度不相信这两个大哥哥是神仙的意思却是全然流露。

　　　　程浩风走近泥蛋身边，严肃着：“你别她听胡，我们不是神仙。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家乡在哪儿，我们找人送你回家。”

　　　　泥蛋摇摇头，“我爹娘都不在了，回去也是受罪。”

　　　　胡仙仙问他：“你咋知道爹娘都不在了？你不是被拐到这儿的矿上当苦力的？”

　　　　泥蛋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着：“他们被拐来的，总还有个盼头，盼着爹娘接自己回去……我呢……我爹娘都得病死了……我是被舅舅卖到矿上的……”

　　　　众人都听得心酸不已，胡勇刚更连捶两下桌子，“老子早晚要杀光那些拐孩子，卖孩子的人！”

　　　　胡仙仙见胡勇刚表现得比平时凶厉很多，微感诧异。只是忙着随众人安慰泥蛋，也来不及深想。

　　　　泥蛋在众人劝下，同意不急着离开，回房休息。

　　　　党本安见泥蛋走后，清了清嗓子：“众位大仙玉女，还有胡将军，且想一想怎么安置这个娃儿吧。咱们明日就该启程了，误了进京面圣和办法会的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胡勇刚脸上的激愤之色仍未褪去，语气生硬地问：“不能带着他？”

　　　　党本安“啧”的一声：”胡将军，咱们是来做善事，收养孤儿的？”

　　　　胡勇刚这才回过神，脸上的激愤之色褪下去，换上谦恭的表情：“党公公的是，末将糊涂了。”

　　　　秦沐风接着：“别不能带他，就是能带，他的身体也经不起长途奔波的折腾。”

　　　　胡仙仙看向驿卒，“你照顾他一阵儿，我们返回的时候再来带他走。”

　　　　驿卒连忙摆，“这可不行，留他在驿馆里，我这差事可得弄没了。”

　　　　胡仙仙不满的怒喝一声：“喂，你怕我们不帮他付饭钱是不是？”着扔出几两碎银，“够了吧？他那么丁点儿大个孩子，能吃多少东西？”

　　　　驿卒忙不迭的捡起银子送到胡仙仙面前，低声下气着：“姐，这真不是钱的事。你别发火，听我解释。”

　　　　胡仙仙不想听他废话，杜婉芷拉着她，让她忍忍气，听驿卒完。

　　　　这驿卒，泥蛋去年冬月的时候就逃出来，但他无家可回就一直在城里乞讨。可泥蛋和其他逃出来的孩子不一样，不是自己逃出来就算了，他还总想着回矿上去救人。

　　　　有一次他真走到离矿不远的地方，结果被监工发现。他仗着身量，在杂草里躲着，才又一次逃出来。只是这么一来，就引得矿上的监工进城来搜捕逃走的苦力。那一次，被抓了不少回去。

　　　　胡仙仙明白他的意思了，气得磨了下牙，“逃出来的苦力都怪泥蛋多事，惹来搜捕，他们都容不下他吧？”

　　　　驿卒点点头：“可不是吗？我要收留了他，那些叫花子得到我这儿来闹。那么下去，上司不砸了我的饭碗才怪。”

　　　　秦沐风长叹：“这个泥蛋，自保之力尚且没有，就想着救人？他真以为神仙和菩萨能因为他的善心义举就帮他？”

　　　　胡仙仙顶他一句：“怎么不能？我们不是正在帮他。”

　　　　秦沐风冷笑道：“我们正在商议的是怎么安置这个麻烦的孩儿，而不是怎么去帮他救那些苦力。”

　　　　胡仙仙一时语塞，望向杜婉芷，杜婉芷：“我是因私事上京，我不赶时间的，要不然我送他回景阳县？我让爹照顾他。”

　　　　秦沐风即刻否决：“我怎么放心你带他回去？路上出了事，还指望他能保护你？”

　　　　胡仙仙看向秦沐风，“你不是可以日行千里吗？景阳县离这儿才六百多里，你送他到杜家。”

　　　　秦沐风讥笑胡仙仙：“你觉得他那身子经得住我带他在高空飞掠？”

　　　　胡仙仙拍拍头，想不出其他法子，众人一时之间都想不出好方法。

　　　　许久之后，一直沉默的程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