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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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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室另一边的角落里散落着骨头,胡仙仙认定那就是洞室主人遗骸,而这些武器当然属于他。
程浩风浅笑摇头,他扬了扬铁符说:“你推测错了,这铁符的主人和戮心匕的主人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铁符已经用过了……很可能,洞室主人就是被铁符困住所杀……”
听他这般说,胡仙仙认真看看洞室内的布置。这里面只有简单的石桌石凳之类起居用品,左右两边耳室中也没有什么特异物品。应该只是隐居之所,不是什么藏宝秘地。
这样的避世居所怎么会引来拼杀?再者,除了灯台翻倒之外,并不见打斗痕迹。
“你才推测有误吧?应该是这洞室主人修炼之时出了岔子,临死挣扎碰翻灯台,不像是被他人所杀。”
程浩风再次摇头,但并没有立即反驳胡仙仙。
他把灯台扶正,让胡仙仙细看这灯台。灯台是紫铜所制,分三层,底层九个灯盏,中层六个灯盏,上层三个灯盏。整个灯台呈桐树型,每个灯盏就如一朵盛放的花。
胡仙仙仔细观察后,再环视洞室一圈,似有所悟地说:“这个灯台非常精美,灯油也用的是名贵凤桐油,应该是富贵人家所用,和这里其他的简朴用具显得格格不入。”
“嗯,总算细心了些。”程浩风赞许地一笑,又说:“这里应该曾经至少住有两个人,两个人的身份背景还有很大差异。这里所有器物,石头和木头所制的简朴用品占了十分之七,金银铜铁所制用品占了十分之三。”
胡仙仙眼珠转了转,猜测道:“是不是这里本来住了个隐居苦修的人,然后他救了个受伤的富豪子弟。这个富豪子弟感谢他,就送了很多贵重器皿给他。再然后,富豪子弟想学长生之术,他不愿意教,富豪子弟就带人抢他练功秘笈……”
“乱猜的什么?”程浩风撇了撇嘴。
胡仙仙不说话了,可怜兮兮望向他,想听他怎么猜测。
“你先前已经说过,这里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怎么可能是带人来抢练功秘笈?”
听他这么说,胡仙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的猜测真是前后矛盾。
程浩风拉她靠近自己身边,放缓语气说道:“我认得戮心匕,并不是以前见过,是因听人说起过此物。你看,匕首柄部刻了个‘戮’字,再有这刃口开刃方式特别,很容易和其他匕首区分。“
原来是这样,胡仙仙认真听他讲下去,不再打岔。
“我是听归冲虚说起过戮心匕,你知道归冲虚是水妙虚的结拜义兄,但还不知道他们当时有三人同时结拜吧?
那是五百年前左右的事,当年他们在越州海神庙结义,归冲虚是大哥,水妙虚是二姐,三弟是水剑虚。
水妙虚不是水剑虚的亲姐姐,但都是鲤鱼族类,而且同属鱼背有龙线的鲤鱼。
他们手足之情甚好,可不知为何,水剑虚在三百年突然失踪。归冲虚没有他的音信,水妙虚问遍了鲤鱼族人也没有他的消息……”
所谓有龙线的鲤鱼,就是背脊上长有一条金线或银线的鲤鱼,这种鱼带仙根,可以化龙。
“鲤鱼跳龙门”说的这种鱼,修炼成正果的机率远比其他鱼类高。
“不会是化龙飞升,他们还不知道吧?”胡仙仙从心底里希望失踪的水剑虚有好结局。
“若是化龙飞升了,那对于鲤鱼一族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胡仙仙心下一沉,她不是不聪明,是不愿那么去想。她看了看那堆骨骸,再看向戮心匕。
“当时他们用三把匕首做的结义信物,归冲虚是定心匕,水妙虚是诛心匕,水剑虚是戮心匕。估计,水剑虚九成九已经死去。”
程浩风说出这推测,胡仙仙叹着气,两人去到那角落向遗骸稽首之后,再去翻拣骨头。
这森森白骨是骨头,而不是鱼刺,但又与人骨不同,更像是人和鱼拼接成。
骨头有石化迹象,胡仙仙问:“是不是死去很多年了?骨头都变石头了。”
“不是,应该只死了十年左右。他的遗骸成这种样子,应该是死的时候很痛苦,在原形和人形之间反复变幻,又有什么东西克制他无法变幻才这样。”
听了程浩风所说,胡仙仙脸色发白,轻声道:“肯定是被铁符克制了,我恍惚记得我被铁符克制的时候,就是那一丝狐性被激发出来,仿佛血肉骨骼都要重新换过……”
见她提起那事仍然心有余悸,程浩风把她搂进怀里,心疼地抚了抚她脸颊。
胡仙仙目光满含怜悯,看着那遗骸说:“我只因前世一丝狐性就要承受那般痛苦,水剑虚本是鲤鱼修成,这铁符还专是为他所制,那种感觉可能比碾碎身体,再重新拼凑又碾碎还痛苦……”
程浩风捂上她的眼睛,让她别再看,“唉,我且为他掩埋尸骨。归冲虚曾说他三弟极有修行天赋,没想到竟如此死在这里。”
他抬手变出泥沙,就地埋葬尸骨后,再带胡仙仙往右耳室去看。他们想带些遗物回去,给归冲虚和水妙虚留个纪念。
右耳室中除了石凳石桌,还有雕花木床。
胡仙仙在床边坐下,床上被褥朽烂,木床却还结实。因水剑虚已死,木床还未消散,这表明不是他变出来的木床。
胡仙仙有些纳闷儿,那通道狭窄,是怎么运进这床的?
程浩风说是将木头一段段运进来,再在石室内现做现雕出来的。
说着这些时,程浩风正拿起桌上的木梳细看。那木梳梳齿细密,梳背还刻有花卉和一排小字。
“这是女子所用的木梳,这床可能也是女子睡的。”胡仙仙笃定的说,因男人即使用梳子,都是用粗齿梳。
程浩风同意她的说法,递过木梳,指了指刻着的几个字:涵碧琼霄,凌剑太虚
这几个字当中嵌入了云碧琼和水剑虚的名字,难道那铁符就是云碧琼所制,这右耳室也是云碧琼在住?
由此联想下去,胡仙仙打了个寒颤,又自我安慰似的喃喃说:“水剑虚失踪了接近三百年,云碧琼最多只有四十岁,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不会的……”
程浩风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应了声:“但愿吧。”,又牵着她往左耳室走去。
左耳室的布置更加简陋,除了石桌石凳,就只有个圆形寒玉石台。这室内没有床,料想水剑虚是在石台上打坐歇息。
程浩风见桌上有柄剑,就拿起细看,看剑鞘两面分别刻着:琼霄紫剑永相合,逍遥安乐长相伴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好、一、个、毒、辣、恶、妇!”
胡仙仙听他语声异样,也去看剑鞘上的字,狐疑道:“云碧琼和水剑虚还有情缘?”
“是云碧琼杀了水剑虚,一定是!”
程浩风握剑的手轻颤着,目光冷得像冰刺。胡仙仙不明白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轻拍他肩头柔声说:“不一定的,水剑虚失踪那么多年,跟云碧琼不太可能产生纠葛。也许,只是凶手用了栖云山庄所炼器物。”
“那木梳明显是水剑虚赠给云碧琼的定情信物,而这剑则是云碧琼回赠水剑虚的。平常的泛泛之交,谁会刻上这样的字?你是怕面对恋人相杀的事,在自欺欺人吧?”
程浩风语气生硬,他与水剑虚素昧平生,可他的心却是被剐得血淋淋般痛。
从那灯台和木床可以看出,水剑虚是出于疼惜怜爱之意,才费心劳力为她备上这些东西。可到头来,换得无情杀戮,这让程浩风顿觉世间一切都变得灰暗冰冷。
细想这些器物所蕴的意思,胡仙仙也感叹:“可能真如你所说吧,却不知道一对儿恋人为何会走到这般结局?
水剑虚失踪的那几百年,可能就是在这里隐居修炼,他应该是想修道有成再出去见亲友。
十几年前,机缘巧合,他和云碧琼相遇,两人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相亲相爱的时光。
最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云碧琼对他下毒手……”
程浩风打断她的话,向她横眉冷对而言:“还能因为什么?
栖云山庄在俗世里算名门正派,当然不会允许身为庄主大小姐的云碧琼和水剑虚这样的妖怪相恋。
为了名声,为了地位,云碧琼就狠心杀死水剑虚。
哼,你们女人在做选择的时候,不就是喜欢讨好别人,伤害爱人吗?”
胡仙仙张了张嘴,想辩驳又不知该说什么;想抚慰他,可从未见过他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见她很无奈的望着自己,他冷笑一声,又说:“你觉得我说错了?面对压力的时候,本来就是女人会首先退缩,离开,放弃。要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女人就会用狠绝无比的手段对付爱人。”
胡仙仙知道他钻牛角尖了,修行之人最忌心绪起伏太大,灵气的波动会引致经脉逆乱。
“浩风,是我不好,我不好……你所有推测都是正确的,我不和你争了。我们还是快些回营,别让他们担心。”她怕他再呆下去,会更加偏激乱想,轻言细语央求他快走。
………………………………
第六百一十一章 无理争吵
这石室是凿空岩石而成,正处在水潭之上,本就潮湿,再加之有尸骨在其中,更显得阴森。换成平常人处在这般环境中,定会恐惧。
胡仙仙没感觉恐惧,可程浩风突然这般偏执,让她惊慌,恍惚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在绕着他们盘旋。
“你怕在呆在这儿?你怕看到尘世中的真相?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明明‘最毒妇人心’!”
程浩风往后退开两步,很明显不愿意离开。
“你到底怎么啦?世上多少女子痴心错付,又有多少被抛弃的男人?负心的男人远远多于女子人,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诋毁所有女人!”胡仙仙有些生气了,他怎么就转不过弯?
他没有立即反驳,有些癫狂的兀自笑起来:“呵呵,痴情女子负心汉,这样的事也有。但那多半是皇宫内三宫六院争宠吧?即使那‘负心汗’不是皇帝,也是富贵之人。他们喜新厌旧辜负女子,也不是他们想辜负,是太多女子要往他们跟前凑,想专一都专一不了,寻常男子哪可能朝三暮四?”
他这么说,胡仙仙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当即驳斥:“照你的说法,寻常男子能够专一,不是痴情,是没有选择余地吧?要是选择空间大,当然也是会莺莺燕燕一大群。女子就不会这样,女子是不论有没有选择,都只爱一个!”
“不论有没有选择,都只爱一个?哼,女子有权有势了,还不是养一堆男宠?放荡之态,比起男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浩风眉宇间蕴满凛凛寒霜,似乎世间所有一切在他心中都污秽不堪,仿佛抬眼看他都是对他的亵渎。
只是,胡仙仙是那种你越固执己见,她就越要和你拧到底的人。
她昂起头直盯着程浩风的双眼说:“戏上有世上有,戏文里多少故事都是男子花心害得女子悲惨一生,女子就不会今儿朝东明儿朝西!”
程浩风语调平静下来,眸中冷意倒多了几分:“戏文里的故事,都是为了讨好那些闲在家中无事的贵妇所编。
贵妇们都盯着那几个有钱有势还长得俊的男子,那几个男子如何应付得了这许多女子的爱慕之意?应付不了,就会冷落,稍有冷落,贵妇门当然就伤心了。
可这伤心也是她们咎由自取吧?谁让她们个个都想攀高枝儿?”
争执起来,往往就会失去理智,胡仙仙快被他的话气死,跺跺脚又高声说道:“怎么怪女人个个都想攀高枝儿?你们男人还不是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哪个男子会真心实意喜欢又老又丑的女人?”
“我要是真心实意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程浩风也高声嚷起来!
“说得容易,做得到吗?当年林芷君变成又老又丑的模样去试探六师兄,六师兄连认不都没认出她来,更别说还喜欢她!连六师兄那般专情的男子都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两个人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不能驳倒对方,就无颜活在这天地间似的。
“六师弟那是不知道成那模样的是谁,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在意外貌!你也不想想,突然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你面前,不经过相处,不通过观察言行,你能认出他本来是谁吗?”
“那你也不想想,你所说同样经不住推敲?就算水剑虚之死如你所猜测,你也不能以偏概全说所有女子都狠辣无情吧?”
“天底下多少好男儿,只因为少数浮浪人,你们就以偏概全说男子全靠不住!造成很多悲剧的原因,明明就是女子天生娇弱,意志不坚定,到最后却怪男子负心薄幸!”
胡仙仙本来就不擅长讲道理,气怒之下更是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就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这么多,倒是举个例子来听听啊?凭什么说悲剧都是女人造成的?”
“还用举例?妇孺皆知的故事都是那样!七仙女离开了董永,织女离开了牛郎,祝英台嫁给了马文才……”
“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还没说完,胡仙仙就打断他的话:“七仙女和织女是被抓走的,不是她们想离开!祝英台又没有真的嫁去马家,是撞死在了墓碑上……”
“那就该怪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反抗过,才被拆散!”
程浩风梗着脖子说,一副他说怎样就必须怎样的蛮横态度。
“你会举例,我就不会?要不是焦仲卿迫于母亲压力休妻,就不会夫妻双双殉情!孔雀东南飞的悲剧,全怪焦仲卿!”
程浩风气极了,脸都成了青紫色,语气也从生硬转为悲凉:“你不提起这故事,我倒忘了。他们分别的时候誓言说得多动听,‘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可当兰芝父兄逼迫的时候,她就要改嫁他人。面对压力和阻挠,女子一定会妥协,没有能够坚贞不屈的。”
旁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找借口出来相会,做的事是躲石窟里吵架。
胡仙仙也没料到会这样,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带着哭腔说:“那能怪兰芝妥协吗?焦仲卿还不是顶不他母亲的压力,悲剧是从他休妻开始的呀!一样是受逼迫,哪来理由埋怨对方?”
程浩风没接话反驳,自顾自地慢吟:“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韧,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就是这话逼得兰芝自尽的!男人怎么就不信任女人,不体谅女人呢?非得要同归于尽才好?”胡仙仙激愤反问。
程浩风斜她两眼,淡漠嗤笑一声说:“女子就是不如男子有毅力,不如男子长情,也不如男子决绝,只会贪图安逸。”
“决绝?为什么要决绝的去处理事情?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不好吗?”胡仙仙觉得他很不对劲儿,就尽力克制情绪,温和反问。
“刚刚不还说女子更痴情吗?谁都不得罪,那算痴情?说那么多来反对我,可还是占不住理。
谈什么和和气气,哪有和和美美不生矛盾的家庭?人都是有偏见的,想要每一个人都去讨好,结果就是谁都讨好不了!
女人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求平稳安逸,所以总是做那种忍气吞声,其实害人害己的事。自以为付出很多,自以为对别人好,说到底是为了自己利益。”
胡仙仙不得不承认自己说不过他,可还是不想顺着他说,但又不愿再刺 激他,就嘟囔:“男女思维本来就有很多不同,女人是更容易妥协,那是因为女人更善良隐忍,细腻多情……”
可她没想到,不直接和他抬杠,他还是要顽固反驳她:“女子细腻多情?最精美的锦衣,最精致的美食全是男人做的;最动人的情诗,最优美的画卷也全是男人创作!女人没有恒心,总是想着放弃,考虑的都是世俗眼光评判如何,从来都不会把情义放在首位!”
胡仙仙觉得他好陌生,简直就是一个专挑刺儿的冷酷石头人。罢了,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还有什么可说:“浩风……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你?有时很乖,以前并不乖,以后也许又不乖。”
胡仙仙不想再纠结他怎么看女人,只愿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可他竟然这般说,那就是对他们的未来没信心了。洞室之内本来阴暗潮湿,这句话更是让此处刹那间如被冰冻。
胡仙仙低下头,朝喇叭口退去,她只想离他远一点。
或许,他说的不错。面对压力和阻挠的时候,男人会尽力证明自己配得上心爱之人,女人往往会自觉卑微,维护着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转身离去。
很多无奈离开心爱之人的女子几乎都没有努力过,更不会尽力争取。既如此,又凭什么要怪别人呢?自己都不肯付出所有,就不能要求别人毫无保留。
见她要先行离开,程浩风飞身而起拉住她胳膊说:“你没有真正心服口服就不许走!女子总是为了并不相干的人,去伤害对自己最好、最重要的人,又傻又无情无义。你以为你躲开我,就能改变事实?”
他这般无理取闹,胡仙仙气极反笑。见她笑,程浩风问她笑什么。
胡仙仙摊了摊手说:“遇上你这样无法以常理度之的人,我除了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无法以常理度之?我的想法是大多数男人的想法,只是他们不会像我这样坦白说出来。”
胡仙仙觉得自己再跟他争执下去,肯定会气得吐血,就不再说话,只傻呵呵望着他笑。
不懂道理的人,可以说很多道理来规劝;懂很多道理的人要是不讲理起来,那简直劝都没法劝。
程浩风还在讲着一套一套的歪理,胡仙仙已经渐渐冷静,就在她抬头笑说:“我不好,我不对,我认输……”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左耳室中有黑气萦绕。
她冷眼扫视过去,御出慧心玉剑防备,黑气却又散开。
“是我不好……的确是我不对……”程浩风捏捏眉心,低声说着,看向她的目光也柔和很多。
胡仙仙连忙抱住他的腰,焦急说道:“浩风,快想办法,我们可能掉进陷阱了!我们别吵,先出去要紧。”
“不,不是陷阱,是我魔怔了。这里有其他气息,但并无恶意。”程浩风牵着她的手,再往左耳室走去。
………………………………
第六百一十二章 信任托付
左耳室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就是让人不舒服。胡仙仙觉得有愤懑又悲凉的情绪蔓延开来,越想压抑,这感觉倒越是强烈。
处在极端情绪化的心境中,修行有成者会比凡人更容易思想走极端。一旦开始走极端,行为处事都会出差错。
胡仙仙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漏掉了什么细节,以致于被情绪所控?
“仙仙,这寒玉石台不同寻常。”
程浩风轻唤她一声,再左手聚集灵气拂过台面。
那圆形石台台面光洁无尘,细看之下,竟然有若隐若现的图像。乍一看去,那图像是个盘坐的青年男子。
“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没看出来这寒玉石台产自海底,有养魂留影的效用。”
程浩风双眸重现平和清明,胡仙仙松了一口气,静待他讲这寒玉石台的事。
修行者苦修之时,都不坐卧,盘坐入定既是修炼也是歇息。一般都会选用寒玉雕为床、台、榻之类器物,在打坐之时用。所谓寒玉并不是宝玉,只是有益修行,能很好感应天地灵气的石头。
传说有种产自海底的寒玉是真正宝玉,不但可以有助静心,还可以温养残魂,储备灵气,常年在上面修炼,甚至可以让寒玉生出灵性。
胡仙仙凑近看那寒玉石台,然后很不确定的问程浩风:“水剑虚有可能寄魂其中,我们是受他影响才情绪波动?可我感应不到有阴魂,是我功力太低?”
程浩风温声答道:“水剑虚死后应该没有去阴曹地府,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应该是他刻意引我们发现这里。仙仙,你略退后些。”
胡仙仙顺从地退开两步,程浩风恭敬向那石台稽首说:“水兄弟,你定是有所交托才引我二人前来,请说出交托之事,勿再戏弄我二人。”
洞室之中很静,静得能听见心跳声。静默许久之后,响起一声长叹。
“敢问真人、元君如何称呼?水剑虚无意戏弄你们,只是困守此间,心念所经的千回百转都映到你们心中。”
程浩风应道:“我姓程,这位是我未婚妻,她姓胡。我与归冲虚归道长交好,也认得水妙虚水道长。”
“程 真人,胡元君,失礼之处请见谅。”石台上的图像虚影化为黑气散逸出,又再渐渐聚拢为人影,向他二人稽首。
胡仙仙见这黑色虚影虽然模糊,但五官身形依稀可辨,水剑虚生前应该是个俊朗男子。且他言行举止温文有礼,这般人物怎会遭致云碧琼那样狠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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