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泪之神山之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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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

　　　　“因为……因为我见到你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你啊！”

　　　　冥焱喃喃地把心中所思说出了口，羽鹭再一次呆住了，她虽然仍在承受着万虫噬骨的剧痛，却已全然不顾了，北极神殿中已是一片寂静，只剩下冥焱的轻声细语。

　　　　“是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也许，这就是命运……

　　　　“你不是人类，那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不是善类，那是伏大叔偷偷提醒我的；你不可能安心地陪我厮守终生，那是我的理智一直在对我说的。

　　　　“可是那又如何？我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你，我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你，就算你的心已经被坚冰封存，就算你的心已经硬如铁石。因为我的无字天书里，有关于你的那一页，早已写满了柔情蜜意！

　　　　“于是，跟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倾尽全力，将我整颗心儿都投入进去。渐渐地，我体会到了你无瑕白羽之中，隐藏着的哀愁，感觉到了你如花笑靥之下，深埋着的愧疚。羽鹭，从那时起，我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抛却自己的身份，忽略彼此的阵营，真正地和我在一起相守，而现在，我确认了，这一天，已经到了！

　　　　“你不顾自己身上的奇毒，宁愿强忍痛苦，也不愿刺杀极光圣女，甚至乞求我杀了你。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把我放在了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位置！羽鹭，我绝不会再让你痛苦下去了，忍着些，我一定会全力帮你解毒！”

　　　　羽鹭欣慰地笑了，她那双又大又黑的圆眸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冥焱哥，有你这些话，我死而无憾了！可是，你的努力是没用的，我中的毒，要么只能由魔界的鸩妖来解，要么就杀掉安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算你拼了性命，也不可能帮我解毒的！冥焱哥，你放手吧，杀了我，我就不会再痛苦了！”

　　　　冥焱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颊上不断地涌出、流下，但他仍在坚持着：“事在人为！我不会放弃的！”

　　　　突然间，冥焱的神情呆滞住了，他的身子晃了一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跟他一起倒下去的，还有樱叶！羽鹭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安姌站在冥焱和樱叶的身后，神情木然，眼神却无比的坚毅。

　　　　冥焱倒下后，无人再帮羽鹭传输灵力，毒性失却压制，立时又起，那万虫噬骨的剧痛再度侵袭了羽鹭的全身，她惨叫着跌倒在地，不停地翻滚着，而且，除了剧痛，她的大脑中，还升腾起来另外一个似有若无的虚幻声音：“羽鹭，羽鹭，你想与冥焱厮守终身吗？起来，杀了面前的女人，杀了她！你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羽鹭，起来，杀了那个女人，就用皋飞给你的那把小匕首，刺进那个女人的心窝！那把匕首现在就在你的靴筒里，快，拔出来，拔出来，杀了那个女人！”

　　　　“不！我不！”羽鹭拼命地聚拢着快要离散的神智，拒绝着侵入意识的诱惑。

　　　　“傻丫头，杀了那个女人，才能和冥焱厮守终生啊！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他会抱着你，吻着你，宠着你，一生一世呢！别犯傻了，快去，杀了那个女人，你就会得到一辈子的快活啊！”那声音继续诱导着。

　　　　“不……我不……”羽鹭的意识渐渐地模糊，她虽然仍在抵抗，手却下意识地探到踝边，从靴筒里抽出了那把小匕首，摇摇晃晃地举起来，对准了安姌。

　　　　恍惚中，她看到——安姌笑了。

　　　　“羽鹭，我已经制伏了冥焱和樱叶，他们现在都动不了，没有谁能阻挡我们。来吧，杀了我吧！当我死了之后，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吧！”

　　　　“安姌……你……”羽鹭喘息着站了起来，颤抖着的双手将匕首抬得更高。

　　　　“手不要抖！”安姌温柔地握住了羽鹭的双手，让那匕首的尖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羽鹭，别犹豫了！杀了我，你的毒就解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不……不可以啊……”冥焱倒在地上，全身无力，根本挣不起身子来，只能艰难地呼喊着，但他的声音也已是细不可闻了，樱叶也还清醒着，也是全身无力，爬不起来，只能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吼叫，他微碧的瞳孔中，已经泛起了轻微的赤红！

　　　　“来吧！羽鹭，刺进来吧！别犹豫，别颤抖，争取一击致命，让我可以不那么痛苦地死去！”

　　　　“安姌，我……我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不要让我后悔啊……快……”

　　　　“不……不……不！”

　　　　“嗤”的一声，在安姌温柔的指引下，那柄异常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捅进了她自己的心脏！
………………………………

65。虚渊归来

　　　　“叮当……”一声，匕首落地；“扑通”一声，安姌摔倒。她就那么仰在地上，没了气息，从心窝里喷出来的殷红的血，就像是一眼红得令人心悸的喷泉，飞溅数尺……

　　　　北极神殿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羽鹭瘫坐在地上，她体内的剧痛已经消失了，脑中的幻听也沉寂了，她痴痴地看着倒毙在地上的安姌，目光呆滞，双手颤抖，仿佛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冥焱伏在地上，依旧浑身发软，站立不起，泪水却已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口中喃喃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羽鹭，你好狠啊……”

　　　　“安姌！”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樱叶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眸子，已是岩浆一样的炽烈红色！一股无比凌厉霸道的气息从他的身体内迸发出来，形状如蛇的紫色电光正在他的掌心指尖炸裂，北极神殿开始震颤了，莲台和极光灵石都开始晃动，一块块的碎石开始从殿顶剥离、坠落……

　　　　“这……这是虚渊！糟了！”冥焱拼命地凝聚起一点儿气力，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挡在了樱叶和羽鹭的中间：“樱叶，快醒醒！快醒醒！”

　　　　“碍事的家伙，你给我滚开！”樱叶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已不像以前那样带着烂漫的稚气，而是极度的冷酷和深沉，随着他的话音，那紫色的电光已瞬间飞至，就像一条巨蛇一般，死死地绞缠着冥焱的身体，冥焱根本无法抵挡，惨叫着倒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墙壁上，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冥焱哥！冥焱哥……”羽鹭如梦方醒一般，尖叫着扑过去，将自己的身躯拦在冥焱身前，对着樱叶哀求着：“别杀他！别杀他！是我害了安姌，你拿我抵命罢！”

　　　　冥焱挣扎着伸手，扯住羽鹭的后襟：“快逃！去找伏大叔！他现在已经不是樱叶了！”

　　　　“不！我不走！你挡不住他，会死掉的！”羽鹭哭着转身，抱紧冥焱的身体，“别赶我走！你死了，我也不愿苟活下去！”

　　　　“你这个蠢丫头……”冥焱的口中不断地流出血沫，话也说不清楚了，“也罢，我们就一起死吧……”

　　　　樱叶——不，现在已经是虚渊了——虚渊慢慢地近前来：“就别争着要去死了。你们逼死了安姌，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偿命！”

　　　　冥焱和羽鹭慢慢地搂紧了对方，都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生命中最后一刻的来临。

　　　　恍惚中，他们感到有一阵狂风猛地从身旁刮过，而虚渊也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相反的，他们听到了虚渊的怒吼声：“伏百风，你要做什么？”

　　　　冥焱和羽鹭同时睁开了眼睛，却惊诧地发现——伏百风不知何时来到了北极神殿之中，此刻正站立在莲花神坛之上，极光灵石就在他的背后，强烈的蓝光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浸润在一颗巨大的蓝色琥珀里似的，显得无比神圣和强大，安姌的遗体已被他抱在了怀里，面容安详得就像是个正在沉睡的女婴。

　　　　“伏百风！把安姌还给我！”虚渊咆哮着，直飞起来，两手十指弯成爪状，狠狠地挥动了两下，便有无数道紫色的光刃铺天盖地地劈向伏百风的面门，光刃所到之处，北极神殿的墙壁、地板、廊柱立时便被削出极深的沟痕，石屑有如暴雪一般乱飞，整个供电发出呜咽般的悲鸣，在疯狂地震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好……好强！”冥焱喃喃道，“这就是虚渊的实力吗？”

　　　　伏百风纵声长啸，宽大的左袖孔雀开屏般震荡、展开，幻化出一面银白如玉的透明气墙。虚渊冷笑道：“伏百风，你以为这面不堪一击的墙就可以挡住我的攻击吗？”

　　　　光刃连绵不绝地劈砍在气墙上，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虚渊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志得意满的攻击，竟然没有伤到伏百风分毫，那面气墙虽然早已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但是那些裂缝之中，早已经涌入了一层海水般的湛蓝色！

　　　　“这……这是极光灵石中蕴含的力量！”虚渊恍然大悟，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伏百风要抢前一步，占据到极光灵石前面的位置上了！

　　　　“伏百风！极光灵石的力量的确不是现在的我能比拟的，但是就凭你那副普通人族的脆弱身躯，能扛得住灵石之力的反噬吗？”虚渊大声道。

　　　　伏百风淡然一笑：“的确扛不住，但是安姌的遗体，也会同时毁掉的！虚渊，你是想借此机会直接干掉我，拿下极光灵石，成为三界中的霸主呢？还是想保住安姌的遗体？”

　　　　蓦地，虚渊收招了！

　　　　他收回了所有的光刃，由于收招收得太过仓促，他刚刚复苏的身体一时无法适应，七窍中甚至还流出了几缕微红的血丝，他喘息着，望着伏百风，缓缓问道：“我要安姌的遗体！如果……如果你能将她的遗体交还给我，极北之国与魔界的所有仇怨，就此一笔勾销。”

　　　　“嘿嘿！那些仇怨难道是我们极北之国造成的吗？你凭这点就想讨要安姌的遗体？”

　　　　“那你要我怎么做？”

　　　　“安姌，是我们极北之国的圣女，她的遗体，自然只能埋葬在极北之国！”

　　　　“我魔界有秘法，可令逝者死而复生，伏百风，你最好将安姌的遗体交给我，我把她带回魔界，自然有法子让她活过来！”

　　　　“虚渊，你还真有脸面说这样的话！安姌为什么慷慨赴死，还不是因为你们魔界造的孽！如今你们害她香消玉殒，又要损毁她的遗体吗？”

　　　　“伏百风，你……算我求你了好吗？将安姌的遗体给我！你不是也说过，我和她之间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吗？我绝不会损毁她的遗体的！待她复活之后，我也不会强留她在魔界，她愿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会永远守护着她的！你相信我！”

　　　　“堂堂的魔君，竟然会为了极光圣女去乞求昔日的敌人！真是笑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过的，是樱叶与安姌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可你是樱叶吗？你不是！你体内魔性之强，早已摧毁了只属于樱叶的单纯善良！我怎么可能将安姌交给你？”

　　　　虚渊的目光骤然变冷了：“伏百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安姌的遗体，你是给我，还是不给我？”

　　　　就像父亲抱着熟睡的女儿一样，伏百风慈祥地看了看怀中安姌的脸庞，随后抬起头来：“如果你有把握突破极光灵石的圣光，尽管来抢。”

　　　　虚渊不怒反笑：“好！很好！现在我刚复苏，力量尚不及原来的七成，自然没办法突破极光灵石的圣光！但是伏百风你别忘了，等我回了魔界，稍稍调养修炼一些时日，便可完全复原，然后，我会带着魔界大军复来的！到那时，我不仅要带走安姌的遗体，还要踏平星宫神山，让你们极北之国血流成河！你给我记住了！”

　　　　说罢，他大踏步地掉头离开，挥手间已将北极神殿的大门击得粉碎。

　　　　伏百风望着他的背影如电光石火一样消失在了星宫神山的雾霭之中，喟叹一声，慢慢地走下了莲花神坛，将安姌的遗体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伏大叔，我……”羽鹭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流着泪，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伏百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别跪着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责任。赶紧扶好冥焱，我要给他治伤。”

　　　　羽鹭急忙站起来，扶稳了已经昏过去的冥焱，伏百风盘膝坐好，一掌印在冥焱脊背上，开始为他传输灵力，就在这时，其他星宫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一上得山来。

　　　　第一个来的是武慈，他一向与众人交好，见到北极神殿内的惨状，不禁大为惊骇，时而望望重伤的冥焱，时而看看躺在地上的安姌，神情惶惑，手足无措，伏百风一边为冥焱疗伤，一边呼喝着：“武慈，不要慌乱！看护好圣女的遗体！”

　　　　“遗体……遗体？难道……难道圣女已经死了吗？”武慈听了伏百风的话，愈发失措了，就在这时，莎默与火宝宝也赶上来了，她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惨白如纸，闯进殿来，看到安然的尸身，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摇晃着就要倒下，火宝宝急忙将她搀住，只听得她悲声哭泣起来：“我早就感到不对劲儿了，如果……如果不是我突然毒发，我绝不会任由虚渊这样嚣张的！”

　　　　这时，伏百风已将冥焱受损的肌体修复完毕，冥焱的呼吸也已趋于正常，他让羽鹭将冥焱扶到一旁休息，然后招呼莎默道：“默儿，你过来！”

　　　　莎默哭泣着走过来，伏百风握住了她的手：“当初虚渊短暂的复苏，致我重伤。你为了让我恢复过来，舍身医治，可谓是甘冒奇险，虚渊打进我体内的魔力也有一半被你吸了过去。我灵力较强，因此无碍，却害你每三日承受一次魔力反噬之痛，还让我误以为你是魔界卧底。默儿，真是苦了你了！”

　　　　莎默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扑进伏百风怀中嚎啕大哭：“伏老头儿，怎么办？圣女没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正哭着，她突然身体一震，开始不停地往外推着伏百风，“伏老头儿，你不能！我……”

　　　　伏百风紧紧地将莎默压在自己的胸前，莎默体内的残余魔毒，正源源不断地涌进伏百风的胸膛。

　　　　“伏老头儿，我能承受得住，你还得对付虚渊，不能……”

　　　　“没事，我扛得住……”
………………………………

66。不辞而别

　　　　“大家都到齐了吧？”北极神殿内，七勇士自全数推选出来之后，第一次全员聚集，连泓稚与梦絮都赶到了，伏百风站在神坛上，神情庄严地望着这些后辈，在他身后的极光灵石之下，安姌的遗体静静地躺着，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面容依旧安详得像是熟睡。

　　　　“虚渊已经复苏，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现下已经返回魔界，开始休养生息，据我的估计，短则半月，长则四十天，他的力量就会完全恢复，到时，他一定会率领魔界大军重返极北之国，十三年前的那场大战，即将重新上演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时刻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但是以你们现有的实力，在虚渊手底下连十招也未必撑得过去——我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但是，并非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来，将你们的兵器都交给我。”

　　　　虞芷的琼曲钩镰刺、梦阖的光风剑、梦絮的霁月剑、泓稚的狼牙寒月匕、冥焱的无字天书、武慈的玄铁算盘、蓝火的碧火瑶琴、莎默的伏魔乾坤索，八式神兵一起飞上了莲花神坛，被伏百风轻巧地接在手里，灵力运处，钩身剑柄、书扉算珠、琴柱索梢之上，立时破开了一个绿豆大的小窟窿，紧接着，伏百风左袖一震，从极光灵石上迸出八粒晶莹而小巧的碎屑，犹如八朵蓝色的雪花一般飘扬而下，恰到好处地嵌在了八式神兵的孔洞里。

　　　　“有了极光灵石的相助，你们的灵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但是你们要记住一点，即便如此，你们也只能勉强抵御虚渊半个时辰而已。因为半个时辰之后，极光灵石碎屑之中的灵力将会消耗干净！所以你们要抢在这之前，立即脱离战斗，退进北极神殿，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梦阖道：“可是伏大叔，这样打的话，我们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你们每个人耗费他半个时辰的气力，等他突破七大星宫，恐怕已是强弩之末，我会在北极神殿候着，借极光灵石之势，给予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拿着镶嵌着极光灵石碎屑的兵器，七勇士们纷纷赶往了自己所镇守的星宫，伏百风走下神坛，来到假蓝火身旁，悄声道：“给蓝火发送讯息，让他赶紧从魔界撤出来，回天璇星宫布防。”

　　　　假蓝火躬身应道：“明白！我这就发送。”接着，他盘膝坐好，将碧火瑶琴放到膝上，笨拙地拨弄着琴弦，弹奏出几个单调而刺耳的声音——“虚渊已复，速归！”

　　　　伏百风摇了摇头，暗想道：“看来这琴艺还是要天赋的，若蓝火弹奏这几个音调，应该也会很悦耳的吧！”

　　　　就在这时，伏百风又听到北极神殿的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和激动的争辩，走出已经破损不堪的殿门，伏百风看到在左近的一块山石后，冥焱正拉着羽鹭的手臂，面红耳赤地说着什么，羽鹭不停地抹着眼泪，想要把手从冥焱的掌中挣脱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伏百风走了过去。

　　　　冥焱着急地叫着：“伏大叔，羽鹭她要走！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为什么要走？”伏百风来到羽鹭面前，开口才问了一句，羽鹭已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伏大叔，求你了，让我走吧！我害死了圣女，怎么还有脸留在极北之国？”

　　　　“圣女是自己选择了牺牲，怎么是你害的呢？”伏百风安慰着她。

　　　　“如果不是为了化解我体内的毒素，圣女又怎么可能选择自我牺牲。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伏大叔，您不用安慰我了，我自知罪孽深重，去意已决……”

　　　　“既然你也知自己罪孽深重，那么就不想着赎罪吗？”伏百风打断了羽鹭的话，“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难道就能赎回罪孽吗？”

　　　　“那……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留下来吧！冥焱旧伤初愈，需要人照顾，战斗起来也有些不便，你留在天权星宫里，好好照料他、协助他，也算是为了让圣女的在天之灵安息，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吧！”

　　　　……

　　　　破天魔宫，楼潇仍在翘首盼望着虚渊的归来。

　　　　蓝火在她身后看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那个虚渊，如今几乎已经占据了楼潇的所有注意力，让蓝火时不时地醋海翻波，虽然他知道楼潇对虚渊的感情绝非男女私情。

　　　　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吃虚渊的醋了——就在刚才，他接收到了极北之国的讯息：“虚渊已复，速归！”他要回去了。

　　　　在回去之前，是不是要与楼潇做个告别呢？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蓝火痴情的目光，楼潇转过头来，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浑身火气的暴力女人，一袭轻柔的雪白狐裘，覆盖住她原本衣着暴露的娇躯，紫色的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顺滑而富有光泽，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性修者。

　　　　“皋飞哥，你来了！你知道吗？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虚渊陛下复苏的气息了！”楼潇兴奋地说着，“我想，我们魔界很快就可以对极北之国发动攻击了！”

　　　　“是吗？”蓝火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你不高兴？”楼潇诧异地问，旋即便自语道，“也是，极北之国毕竟是你的家乡。皋飞哥，我答应你，我会力劝虚渊陛下只抢夺极光灵石，不会让无辜的玄冰族人受伤的！至于那个伏百风，我也争取让虚渊陛下把他交给你处置！”

　　　　蓝火摇头道：“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而是……”

　　　　他欲言又止了，该怎么开这个口呢？以楼潇的个性，她一定不会容许自己无缘无故地离开的。

　　　　然而，总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吧！

　　　　“皋飞哥？你说话呀！”楼潇俏皮地捧着蓝火的脸，浅笑嫣然，“诶，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什么醋啊？”蓝火轻轻拨开楼潇的手，“只是有种感觉，虚渊归来之后，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了。”

　　　　“又瞎想！皋飞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别想甩下我！”

　　　　……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伟岸的身影，飞临到了破天魔宫的上空。

　　　　他的面庞刚柔相济，棱角分明却又美如冠玉，一头紫红色中蕴藏着三分银灰的飘逸长发随风飞扬，一袭绣了金线的紫色战袍，尽显霸者贵气，双手上戴了一对儿闪烁着锋锐光芒的紫金色爪套，给他的贵气中平添了几分噬血的暴虐魔相。

　　　　赤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他缓缓地落下，口中发出长啸：“魔界的子民们，我虚渊，回来了！”

　　　　“虚渊陛下！”早已经期盼了许久的楼潇腾空飞起，迎向了虚渊——其实，她老早就看到了虚渊的身影，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由于过度的激动而失神了、呆滞了、傻愣了，听到虚渊的狂啸之后，她才陡然回神，急忙过去迎接。

　　　　虚渊扶住楼潇的双臂：“潇儿妹子，十三年未见，你瘦了！”

　　　　“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