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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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打架的人，自然是极其放肆之人。

　　　　而二师兄，是世间最放肆之人。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喜欢打架。

　　　　但凡有人挑衅破道，或是挑衅南城，那人一定会被二师兄打成白痴，然后丢出去。

　　　　既然那些人白痴到挑衅破道的几位师兄姐弟，白痴到来南城闹事，二师兄当然要把那些白痴打成真正的白痴。

　　　　像二师兄这样的人物，既然说了天赋并非关键，那自然是令人信服之言。

　　　　谁敢不信服？

　　　　谁能接下二师兄一剑？

　　　　难道还想质问二师兄，然后被他打成白痴？

　　　　世间最放肆的二师兄，又怎么会和别人讲道理？

　　　　像二师兄这般，百年难遇的天才，竟然说出天赋并非什么关键的话语。

　　　　其实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然而二师兄用行动来证明了他的话语，二十年多来，他一直都在打架，自五岁起，他一拳打扒下那个大人后，二师兄便硬生生用打架的功夫，打进传说中的神圣之境。

　　　　这世间，与二师兄打过架的人，又岂在少数？

　　　　如闲鹤般云游四海，对天星学院不闻不问的魏副院长，二师兄与其打了一架。

　　　　然后，魏副院长便被二师兄一剑刺成重伤，无奈写下那封举荐信。

　　　　行走天下的这些年，除了万仞城那个天下第一，东海剑神，五宗四姓的几个掌教掌尊，这些个站在修行界顶峰的人物，二师兄没有交过手外。

　　　　这座江湖，谁敢不畏惧二师兄的打架功夫？

　　　　能将打架打出一个传说的人，这世间，唯有二师兄一人。

　　　　而十多年前，二师兄首次遇到方堪客时，便要他学会打架。

　　　　自然是因为，打架才是修行者的关键，打架远比天赋来的更加重要。

　　　　那么，方堪客想要去中洲带回姜韵。

　　　　当然要学会打架。

　　　　吞下那枚丹药，感知之后，便是迈入实境的胎光境。

　　　　此时的方堪客，稳稳地停在了胎光初期。

　　　　即便不睁开双眼，只需脑海中的念力微动，方堪客就轻松地知晓了周围的一切，甚至还能察觉到一只黑虫，正在他头上那棵树上爬动。

　　　　“这就是修行者的念力么。”方堪客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抬头，看向头顶那片绿叶，上面正有一只黑色虫子移动。

　　　　“胎光境吗”然后，方堪客握了握拳头，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之前要强上不少，如果这个拳头砸在李久的脸上，绝不会像当时一样，只是让李久流几滴鼻血。

　　　　天空逐渐暗淡，没有了暖阳的照耀，空气中的温度也是缓缓下降，有微风自西边的空地吹起，向着东边拂去。

　　　　树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响声，方堪客身下不远处，有一滩水渍，一片残叶忽然坠落，轻轻点在那浅细水之上，让本就不太平的小滩，如翻江倒海般，卷起了巨大涟漪。

　　　　方堪客静静看着那片残叶，摇头叹息，这就是一花一世界么。

　　　　然后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了哪里，脸上露出思索。

　　　　方堪客的仇人不多，但也不少，如今还活着的，恐怕只有一人。

　　　　姜韵的哥哥姜小白，直接废了徐自清的双手双腿，让他不能人事，然后丢进徐家的大门。

　　　　姜小白更是毫不留情地杀死怜君楼的老鸨子，毁去怜君楼后，他又一剑杀光了怜君楼背后的江湖势力。

　　　　但他没杀一人，那人叫李久，他的父亲是大宋朝廷中，掌控无数人生死的二品大员。

　　　　杀了李久，天星学院方面会很难堪，宋国朝廷定会大怒，年轻男子免不了会遭受些麻烦。

　　　　但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存了让方堪客历练的心思。

　　　　来自不可知之地的年轻男子，又怎么会有感情一说？

　　　　所谓历练，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希望方堪客能被李久杀死。

　　　　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如果方堪客侥幸没死，只能说明他渐渐掌握了打架的功夫，那么未尝不可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来中洲找姜韵，是一说，带不带得走，是另一说。

　　　　那么，现在摆在方堪客面前的最大麻烦，只能是李久。

　　　　这个麻烦，很大，由不得方堪客不在意。

　　　　不过，当时他直接出手，甚至想要一脚踏死李久的时候，就已经意料到了今天的一切。

　　　　但他不会后悔，当着他的面撩拨他家的小妮子，就算李久那个爹，是极为了不起的二品大员，方堪客依然毫不犹豫地要下杀手。

　　　　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

　　　　只是有些可惜

　　　　方堪客摇了摇头，如果当时没有那位年轻教习的阻止，他一定能一脚踏断李久的脖子，直接踏死这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

　　　　试炼区外。

　　　　林梦茜静静看着身前几座黑色大门，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你才刚踏入胎光初期，便要到这里去试炼？”

　　　　方堪客神色一正，认真说道：“想要快点学习打架，我总不能去新人试炼区。”

　　　　林梦茜深深看了一眼方堪客，说道：“他们可是修行了三年的老生，你有信心打败他们？”

　　　　方堪客提了提手中的那柄破木头般的木剑，说道：“我这些年来，其实一直有练剑，只是修为差了些，但我想应该能弥补。”

　　　　黑色大门缓缓打开，一条幽深无光的道路，忽然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林梦茜忽然说道：“那晚见到姜韵时，我便看出了她对你的心意，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你能开口挽留她，甚至直接言明喜欢她，那丫头绝不会跟着她哥哥离开。”

　　　　“喜欢她么”

　　　　方堪客摇了一笑，只是笑容听上去似乎有些苦涩，“喜欢这种东西，贵得很，要说出来，难得很。”

　　　　然后他的目光遥遥落向北方，叹息道：“这种东西，要资格的”

　　　　情这一字，总在莫名间出现，然后在转眼间，就变得无比贵重，让人难以开口。

　　　　方堪客现在的实力，还远没有达到能够保护姜韵的程度。

　　　　林梦茜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摇头不再说话。

　　　　然而方堪客忽然握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自信，眼睛更是大放精光。

　　　　他冲着林梦茜笑了笑。

　　　　笑容无比的自信，无比的轻松。

　　　　就如当时替她解决麻烦时，一样的笑容。

　　　　方堪客嘴角上扬，大笑道：“资格这种东西，我一定会有的！！”

　　　　然后他便再次看向北方，朗声道：“至于那小妮子，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言罢，他猛地向前一踏。

　　　　一步踏入试炼区。

　　　　打架，从此时开始！
………………………………

第四十九章　第一战

　　　　天星学院有两大试炼区，分别为老生试炼区和新人试炼区，细细看去，这两个试炼区分明是缩小了无数倍的修行者的江湖，让诸生在其中打斗，虽不会危急性命，但确实起到了不小的历练作用。

　　　　至于老生试炼区，当然要比新人试炼区险恶的多，无论是对敌经验，还是阴谋诡计，多出的三年时间，足够让这群学院的老人，随意戏弄初入修行界的新生。

　　　　而方堪客这个刚迈入胎光境的打杂小厮，去的竟不是新人试炼区，而是比之强上数倍，诡计百出的老生试炼区。

　　　　既然想要去南城看看，还要去中洲去把姜韵带回来，那么方堪客自然要快点学会打架，老生试炼区也就成了首选。

　　　　而且，自从十多年前，二师兄将那柄破木头般的木剑扔给了方堪客后，方堪客一直没有松懈练剑，甚至还不时走入深山老林之中，与豺狼虎豹斗上一斗。而他至今依然安稳的活着，甚至在学院中差点杀死李久，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像二师兄这样的人物，都说小师弟将会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剑道，方堪客自然有这个气魄，要去老生试炼区闯上一闯。

　　　　某颗巨大樟树上，一个头戴水波浪面具的黑袍人，正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浓密的树叶包裹之下，黑袍人的真容是一个清丽的女子，面孔不似面具般的温柔如水，而是如寒冰般清冷。

　　　　柳昭婉神情专注，左手持弓，右手将箭羽搭在弦上，目光透过树叶，直直落向下方。

　　　　只要下方稍有异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松开右手，直接将对方射成刺猬。

　　　　作为一名箭师，柳昭婉有足够的耐心守株待兔，而她不擅长近战，要想获得三枚印记完成任务，只有取长补短，耐心等待。

　　　　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柳昭婉那双有些疲倦的双眼忽然一亮，随后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下方。

　　　　只见地面上一道谨慎的身影，正左顾右盼，缓步前行着。

　　　　虽然从未见过下方这个面具上纹着黑狼图案的黑袍人，但柳昭婉没有多想，而是目光落向那人的腰间，待看清楚后者身上的“日”印记时，她手上的那只弓箭，缓缓被拉开了一个弧度。

　　　　只要下方的“黑狼”再靠近一点，柳昭婉将有十足的把握把对方击败，然后夺取印记，除非后者是已经踏入爽灵境的修行者，否则面对自己的偷袭，结局都无一例外。

　　　　只是，下方的身影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柳昭婉心中疑惑，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搭在弦上的右手微微一紧。

　　　　方堪客一路走来，已经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当看到眼前这片树林后，他蓦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那里。”方堪客盯着柳昭婉的方向，不动声色地说道。

　　　　声音缓缓传开，然而那片树林中，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被发现了？？

　　　　柳昭婉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以她的隐匿术，这个距离，再加上无数片树叶的包裹，就连爽灵境的修行者都不能够感知，她不认为下方那只从未见过的“黑狼”能够发现。

　　　　柳昭婉气息平稳，双目愈发专注，弓箭更是早已蓄势待发。

　　　　方堪客扪心自问，既然此地是个小江湖的厮杀，那么这片到处是粗壮树木的林子，绝对是最好隐藏身形，也是最便于偷袭的地方。

　　　　方堪客很肯定，一定有人藏匿于这片树林之中。

　　　　不过既然诈不出来，那么是继续前进，还是就此离去？

　　　　打架，不是挨打，如果继续向前走去，很有可能被人伏击，他毕竟不是二师兄那般传说中的天才，而是个堪堪懂得利用天地元气的修行者，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应付比他强上不少的老生的偷袭。

　　　　方堪客嘴角微微上扬，那又如何？

　　　　无需衡量，他右脚微抬，直接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是方堪客暗中观察之下，再对比自身了解到的学院老生的信息，谨慎迈出的一步。

　　　　他计算过无数可能，这个距离，无论对方藏匿得有多好，无论是抗剑负刀背枪这些近战强者，都不能一击偷袭得逞，而方堪客也有十足的把握逃脱。

　　　　然而他踏出这一步后，就开始后悔了。

　　　　暗中偷袭者，根本不是伺机狩猎的豺狼虎豹，而是一直盘旋在空中的苍鹰。

　　　　“咻！”

　　　　一支箭羽穿过无数片树叶，带起一道劲风，伴着森然冷冽的白光，瞬间便来到了方堪客的身前。

　　　　方堪客大惊，黑袍下的木剑瞬间掠出，右手一握，猛的向前一斩，堪堪挡下了这一箭。

　　　　但，还没有完。

　　　　柳昭婉面容清冷，再次拉开弓弦，平静地射出第二箭。

　　　　于是，又一支箭羽向方堪客袭来，直指他的胸口。

　　　　方堪客眼神跳动，神色反而定了下来，低吼之下，整个身子飞快倒退，而木剑不停，向前刺去。

　　　　剑尖与箭尖相触，竟然有一道白光，从那根破木头般的木剑爆发而出，随后传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刺鸣声。

　　　　“啪”的一声，箭羽坠地。

　　　　然而，方堪客脸上没有喜悦，反而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三箭来了。

　　　　腾空而起的方堪客避无可避，被那支箭羽射中胸口，其上传来的巨力更是直接将他轰向地面。

　　　　一连三发箭羽，柳昭婉看都不看下方的身影，无比自信地起身，然后拨开眼前的树叶，轻轻向下一跃。

　　　　“我怎么没见过你？”柳昭婉将大弓扛在肩上，徐徐迈步，然后盯着方堪客脸上的“黑狼”面具，缓缓说道。

　　　　倒在地上的方堪客捂着胸口，不得不感叹这件黑袍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能抵去这么多的力道，甚至连破空而来的箭羽都射不穿，天星学院倒是考虑的挺全面，方堪客心想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水波浪面具人，缓声说道：“第一次来试炼，没什么经验，要不小哥你放我一马？”

　　　　“小哥？”

　　　　柳昭婉喃喃重复了一句，目光依旧清冷，淡淡说道：“原来是个新人，院试才刚过没几天，而能被天星学院如此看重，更有资格被安排到这里的新人，也就那么两三个”

　　　　柳昭婉思索片刻，盯着方堪客说道：“听说那个拿了八科甲上的天才少女离开了学院，那么，你就是那个季淩了？”

　　　　能让天星学院诸多老生铭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天才少年季淩当然是其中一个，拥有极深朝廷背景的李久自然也算，还有那个因姜韵受撩拨而无视天星学院院规，甚至差点杀死李久的打杂少年方堪客。

　　　　当然这些人中，方堪客自然不值一提，而能被安排到老生试炼区，只有可能是早就踏入修行者行列的季淩，以及那个突然冒出来摘得首榜首名的姜姓女子。

　　　　那姜姓女子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开了天星学院，那么如今在柳昭婉眼前的新人会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方堪客摊手，不置可否地说道：“姑娘，这里的人都像你这么阴险狡诈？”

　　　　柳昭婉冷笑一声，脚步轻点，向后疾驰的同时，右手再次搭上了那张弓箭。

　　　　“没想到中了一箭，你竟然还能动弹。”

　　　　看着悬挂在方堪客身前的那柄木剑，柳昭婉眼中光芒不断闪烁，若是自己再慢一点，绝对会被这个佯装不能动作的黑狼偷袭成功，而像她这样的箭师，最怕的就是近战对敌。

　　　　柳昭婉右手轻拉弓弦，直直锁定方堪客的心脏，然后缓缓开口：“学院安排你进来，果然有一定的道理，你这阴险狡诈的本事，倒是一点都不输于诸位老生。”

　　　　先是用小哥的称呼扰乱自己的心神，随后出言发问的同时，直接刺出那一剑，完全不像是初入修行界的新人。

　　　　方堪客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剑，然后抬头望向对面，惋惜说道：“这一剑没有刺中你，我已经输了。”
………………………………

第五十章　你信不信我能打败那人？

　　　　既然已经明白了方堪客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而是阴险程度不亚于学院老生的新人，面对方堪客的示弱，柳昭婉眉头微挑，自然不会当真。

　　　　差点上过一次当，她又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犯下第二个失误？

　　　　什么话，还是留到失去动弹能力之后再说吧。

　　　　柳昭婉清冷的双眸直视方堪客，随后拉开弓弦的双指微松，箭羽穿空，随着她的目光骤然出现在方堪客的身前。

　　　　那一剑，本就是方堪客拼尽全力才使出来，他赌的就是那一击，一击偷袭不中，他必定落败。

　　　　就如此时水波浪面具人的这一箭，方堪客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挡，于是毫无意外地射中了他的身体。

　　　　确定这个狡诈的新人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后，柳昭婉这才上前，用那张大弓挑过方堪客身上的那枚印记，随后右手轻扬，一把按在了腰间那个缝槽上。

　　　　这样一来，日月星三枚印记，她已经集齐了两枚，只要再击败一个拥有“星”印记的人，柳昭婉就可以安然退出试炼区。

　　　　“现在”柳昭婉淡淡看了一眼方堪客，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出，“你可以说说自己究竟是谁了。”

　　　　方堪客苦笑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就是季淩。”

　　　　柳昭婉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能透过面具，直接笼罩在方堪客的头上一样，让他周身的温度都为之一降。

　　　　然后柳昭婉抬头，遥遥看向远处那座高塔，思索片刻后，说道：“说假话都说的这么淡然，如果不是季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星学院，我还真以为你就是季淩。”

　　　　方堪客明知故问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柳昭婉右脚一提，踢了踢方堪客那只蠢蠢欲动准备握住木剑的右手，轻声说道：“除了你，还有多少新人，被安排到了这里试炼？”

　　　　被抓现行，方堪客没有尴尬，语气反而愈加从容淡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有我一个人。”

　　　　柳昭婉说道：“我很好奇，能被学院如此看重的你，到底是谁？”

　　　　方堪客坐在地上，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说道：“只是一个想来这里打架，顺便学习打架的普通人而已。”

　　　　柳昭婉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的心机远超其他人，但老生试炼区，究其根本，还是看重个人的实力，你不过是刚刚迈入胎光境的新人，来这里岂不是等于挨打？”

　　　　方堪客笑了笑，说道：“谁说一定是挨打？”

　　　　然后方堪客再次想起了那个很喜欢打架，也很擅长打架的二师兄，心间忽然升起一阵骄傲感，然后他盯着身前的水波浪面具人，无比自信地说道：“有些人可是一踏入修行界，就强得一塌糊涂。说到底，修为不是关键，打架的本领，才是实力强弱的表现。”

　　　　柳昭婉说道：“你很有自信？”

　　　　方堪客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柳昭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指了指方堪客，示意他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方堪客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你是箭师，而且躲在暗中偷袭，除了爽灵境的强者，恐怕没有人能躲过你的箭羽。”

　　　　柳昭婉没有反驳，算是认同方堪客说的话，然后她转身，准备就此离开。

　　　　“等一下。”

　　　　方堪客喊住了她，说道：“你缺不缺盟友？”

　　　　柳昭婉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堪客，说道：“你想和我合作？”

　　　　方堪客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学习打架。但打架，总会遇到些麻烦，我需要你帮我清理那些干扰，而你是箭师，不擅长近战，我也可以替你挡下攻击，帮你拉开距离。”

　　　　柳昭婉说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

　　　　方堪客将木剑放在地上，然后盘膝而坐，做出要冥想的姿态，缓缓说道：“等我恢复，你就能看到了。”

　　　　柳昭婉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方堪客忽然神秘一笑，说道：“你会回来的。”

　　　　说完，方堪客闭上双眼，不去看慢慢走远的柳昭婉，自顾自回复体内的元气。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堪客蓦然睁眼，他伸手握住了木剑，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然后他转头，看向那个去而复返的身影，轻声笑道：“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吧？”

　　　　柳昭婉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原本洁白如玉手臂，不知何时变成了异样的黑色，一团黑气在她的手臂上涌动，若非柳昭婉发现的及时，然后用气海内的元气阻拦，这团黑气，此时已经蔓延至她的全身。

　　　　柳昭婉瞬间了然，她中毒了。

　　　　本想用元气将那团黑色毒气排出体外，但柳昭婉没想到，任凭她如何尝试，竟然都不能排出毒气。此毒，分明就是针对修行者所创。

　　　　水波浪面具下那副绝美的面容，此时却泛着冰冷的寒意，试问哪位女子，会容忍自己身上有瑕疵，更何况是柳昭婉这般容貌绝美的姑娘。

　　　　“什么时候的事情。”柳昭婉强压下内心的震怒，淡淡瞥了一眼方堪客，缓缓开口。

　　　　方堪客指了指那枚原本属于自己，此时却嵌在柳昭婉腰间的印记，然后沉声说道：“在你抢夺印记的时候。”

　　　　柳昭婉看向那枚印记，细看之下，才发现上面隐约有一些黑色的粉末，而当时自己用右手触碰过。

　　　　“解药。”柳昭婉冷冷伸手，讨要道。

　　　　方堪客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随后倒出一枚白色药丸，丢向了对面。

　　　　柳昭婉接过后，毫不犹豫地吞下。

　　　　方堪客忽然说道：“不怕这枚也是毒药？”

　　　　柳昭婉冷眸一瞥，冷冷说道：“如果还是，那我就杀了你。”

　　　　听着对方不似玩笑的态度，方堪客讪讪一笑，说道：“其实你没中毒，如果不吃那颗药丸，你身上的黑气过两天也会消失。”

　　　　柳昭婉不答，待见到右手上的黑气缓缓消散后，暗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望向方堪客，清冷的目光中有些复杂。

　　　　“怎么合作？”单凭对敌的心机，连柳昭婉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生，竟然都中了方堪客的招，而这也使得她认同了方堪客的实力。

　　　　方堪客右手一伸，提了提木剑，平静说道：“我是明剑，你是暗箭。我负责打架，你就在暗中替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