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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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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刚才一直都是在耍着她好玩是吗?
虞婴白玉小脸一阴,漆黑眸内危险情绪一闪而逝,二话不说,直接抡起紧了紧的拳头,一拳呯地一声兜头朝他脸上揍去!
“鬼蜮国公主我在榕宅找到了,你们是一道在那里失踪,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虞婴从池中迈出,那浸泡到腿根处的湿稠粘臭液体令她蹙紧的眉头一直不曾松缓过。
呈圆莲瓣绽的头浴池外铺阵的是洁白底纹海棠的井壁蝇纹条砖和手印条砖错缝环砌而成,整个浴室呈现洁白无暇的细腻柔滑,可偏生蓄了一池画风完全不同的猩红浓稠的血液来供浴……当真有一种邪恶与纯净相悖论的讽刺感。
怒揉了揉脸颊,干涩地眨动着被揍乌的一只眼睛,壮硕高大的身娓娓跟在她身后一道跨出浴池中,活像根尾巴似地——这是被揍爽了的节奏么?!
“起先我觉得那座宅院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气息,便欲进内探查一番,却不想误按了一处机关,最后落入一条秘道中,那秘道是一条狭长漆黑的甬道,长不见头,我嗅着那股怪异气息,沿着秘道一直摸寻出口,我虽知道是走出那座宅,却是不知道这是是到了哪里。”
虞婴将外罩素黑圆阔袍脱下,运气一震,那血水震烫起一层雾烟,转瞬便尽数干凝,虽仍有血色干涸其上,算不得洁净,但总归还能将就着穿一下。
“那你怎么会在……这池中泡着?”
难道是走累了,便想着入血池泡一泡?——这兴趣着实重口,虞婴眸光闪烁一瞬。
正在脱一身湿辘辘血衣的怒动作顿了一下,他偏过头,挑眉勾唇:“我啊看到一些事情……受了点刺激,然后血脉贲张,全身兴奋得厉害,可此处既无男人让我痛宰,亦无女人令我发泄,是以只能……见着一泡池,便如婴妹妹所教导的那般怒力憋着……”
他的语气古怪,语调更是带着一种别有含义的所指,既使对某此事情并不敏感的虞婴,都听出那一层暧昧的意味。
“此处四壁皆封,无窗无门,我来时仅有一条通道,你又是从何处而来?”虞婴顿了一下,叠声再问:“你一走来,可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虞婴两个问题,显然怒对后一个问题更感兴趣,挑了出来单独问:“你是想问那个假宝黛公主与那个娘娘腔的男人?”
“娘娘腔?”虞婴茫然:“谁?”
怒闻言地挑了挑眉,清澄似浩瀚苍阙的双眸,盈盈出一层变幻莫测的水光,似一轮皎洁狭月映碧潭,他当即嘴角一瘪,双手攥着衣角,做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欲寻求保护害怕地怯怯唤了一声:“婴……”
虞婴嘴巴微张,脸色倏地一僵。
“阿勒,婴妹妹怎么这么一副见鬼的表情,难道我得不像?”怒勾了一缕丝发掸了撞,表情亦随之一扫,恢复了原本的清朗俊逸面目,他懒懒扬眉灿笑,万分纯无害。
“……”凸凸
——
经虞婴一番正经的寻问,怒一番不正经地问答下,虞婴得知了以下则消息。
第一则,华铘与司跌落了别的陷阱中,与他并不一道。
第二则,血池底部有一条通道,可通他来时的道,并且那里面关节伸枝七曲八折,到后期便并不止一条通道了。
第则,他知道鹿巫在哪里。
虞婴表示除了第则消息是好的之外,其它二则算不上好消息。
“嗱,婴妹妹,眼下你是选择去救那两人,还是选择去找那个叫鹿巫的人呢?”怒将一身血衣都褪尽了,放下背负的帝殒大剑,只穿着一条黑绸质底单裤,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飞扬眸,显得风流春韵阑光,挑眉勾唇间,竟凭添生了几分不多见的邪魅性感。
虞婴仅在他那舒展着诱惑四肢,荷尔蒙浓郁散发的一棒身材上停驻一秒,便若无其事地瞥开眼,全无异样。
这令怒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心底谈不上是挫败多点,还是对自己如此幼稚的行为好笑多一点。
“去找鹿巫。”虞很快便作了决定。
怒略感意外地弯了弯眸:“不找他们了?”
“既是意外触碰到陷阱,除开恶意的针对,保存自己想必无碍,况且……我并非他们的保姆,事事将他们护于掌挟之下,他们始终会如幼雏软脚。”虞婴道。
实则虞婴没透露的是,华铘虽肉脚,但他到底是杀手联盟培育出来的种,岂非随便让人宰割掉了,而司虽幼雏,但他真实身份则是七罪之一的贪食,虽目测不懂武艺,却绝非什么手无缚鸡之人,相反看他啖兽食生肉那凶相毕露,。。。
该担心的究竟是他还是别人,还需商榷一番。
怒听完不置可否,倒是好奇地问道:“何为保姆?”
虞婴一顿,拢眉想了想,用不确定地语气翻译成九洲大陆人能通的形容词:“……奶妈?”
噗——
——
由熟手熟的怒去血浴池去重新开启机栝,虞婴再次忍着不适,屏息闭眸,用意识探知入了浴中。
池底有一个圆洞,开启后仅供一人穿过,他们相继而过后,便落入一汪乳白的水中,顺着一股热浪被冲流至一段距离,待水势一弱,随着水越来越矮,两人被推至了一淌水池浅滩处。
虞婴经此一冲,头上身上衣上染上的血都几近干净,只剩一身水汽与淡淡的铁锈腥味,而怒早便知道此处有水,便带了脏衣一道穿过来,此时情况与虞婴差不多。
两人都天赋异禀,这种程的湿衣润气一运气震散干燥了。
虞婴刚缓了一下神,便觉四周有一异,一看之下怔愣了半晌。
但见浅水滩上一眼看去,白森骸骨一累一累,有着衣破布的,有断肢碎腰的,人仅剩一颗头颅空洞的……浮水上,竟累积了成千上的尸骨。
她刚看入神,只觉风气眼前便一黑,一只蒲掌大手遮了她眼,欺贴于耳唇湿润的优美嘴唇阵阵轻言吐息:“别看了——又不是什么优美赏心之物,你连瞧我**都仅停顿一秒,偏生对这种古怪之物情有独钟吗?”
——到底还是在为之前伤了男性自尊一事耿耿于怀。
虞婴掰下他的手掌,却被他反握一抓,她亦不理他,眸色幽暗深邃的冰眸似不解:“若是一般的骸骨我倒是不在意,可那些骸骨……骨上沾粘着血肉,不似自然腐蚀造成,而似……”
“而似被刮尽了皮肉剔了骨,是么?”怒慢悠悠地接了她的话。
虞婴一听,恍然道:“嗯,骨上肌腱剔尽,唯有头部保持着原貌……”
“走吧,找到那个叫鹿巫的,想必一切都能够真相大白了。”怒猿臂搂住她腰间,将她携了起来,望着前方那红光烧避,螢螢火汽热浪滚滚时,眸色一深。
他想了想,猝不及防弯腰将虞婴打横一抱,于臂腕间轻松地颠了颠,笑意似晴云朗空的轻疏清狂:“当真是美人入怀,满怀馨香软腻,难怪这世上传出那么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奇闻段,原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做什么?”虞婴一只手臂无意识搭于他脖颈间,另一只手则抵于他胸前,探究的视线由下至上,落于他幽籁低笑张阖优美的薄唇。
“还以为你第一句定是要怒斥一句,薄颜嗔粉,似惊以怒地叫骂道:你这个登徒究竟要做什么呢,可如今这般冷静寡淡的表情当真令人失望呢……”他装腔作势地失望摇了摇头,可惜唇畔那久弥不散的笑纹却不曾褪缺一份。
虞婴似被他拿捏着嗓音扮女那般矫揉忸怩的扮相看愣了一瞬,看着那双澄清爱笑的弦月眸,寡冷的眼眸似斟了一壶浅酒,终是为他荡漾出几分笑意,那浅,浅的弧。
不笑则已,一笑则摄魂倾城。
那呆板森讷的面容亦能笑得如此令人牵肠挂肚,怒眼眶微睁,突地兴致高地吆喝一声,那笑意似要冲破凌霄亘古苍茫四海九洲:“抱紧了,美人一笑,足以令世间任何男为其赴汤蹈火!”
虞婴一听,敛了笑意,本当他是满腔风流蜜语,却不想下一刻,面对的当真是需“赴汤蹈火”才能解决的难题。
从浅滩朝前,那处有一条不加修饰的洞穴,一穿过洞穴,只见前端火焰滚滚,红光烧壁,开阔庞大的黑壁深穴内,通壁光亮灼目,即使随便一点声响便回音激荡,下方熔浆飞溅似火鸦飞噪,冒泡似赤鼠乱窜,要想从此洞中顺利穿梭,便脚踏熔浆上错落点缀,被烧得通红的断石墩。
可前方弯弯折折,一眼望去,竟看不出洞有多深、有多远。
“等等——”虞婴一看,便知道怒想做什么了,当即脸色微变。
怒却将臂间收紧几分,一言不吭,神色一片沉凝与专注,便跃身蹈入那片焰浆火海中。
当即温没下限地上升,几乎与烤炙无疑,火光熏染得两人一片火红,虞婴顺着热浪一看,只听嗤地一声,一股黑烟于怒脚下冒出,他借力一瞬,便抱着她如蛮荒昆鹏展翅,一跃数丈之距。
周边的沙石时不时沿着峭壁咕噜坠落,一坠入焰浆当即火光一炸,噗嗤一声,星星火点四溅,怒抖动袖袍,伸臂一挡,将虞婴头按入怀中,尽数替她挡了去。
强迫性被按倒的虞婴,闻到肉皮烧焦黑的味道,她表情怔怔地,绷紧的稚雪容颜,一只手悄然紧攥着怒的衣襟。
她想起了当初在贪婪城的请神坛之上,他与贪婪两人亦是如此不顾一切地护着她,那时她仅能如雏毛末褪的小鸟被他们藏在羽翼之下,如今转眼年至,时过境迁,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当时她的心情她依旧记忆犹新,那无能为力的愤忿,几欲伸手,却只捉了满手疏狂凉风,满心仓皇生恨——
可现下,她已经跟那时的她不一样了,她之前跟权七叔他们说过命与力,力虽然改变不了命,但若能够掌握命,力却是必不可少的,若将这两亲都能够掌握住了,她就并非别人永远守护着那襁褓中的婴孩,她已可以成长得能够站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并肩作战。
嗤~糊焦味令虞婴挤出视线,再次停于一石墩之上,虽一触及离,但亦不可避免受到创伤,即使没有触碰到熔岩,但周围的温都至少有上,若非怒周身笼罩着一屋罡气抵御,怕是光靠近便受不了了。
不用亲眼目睹,光猜测虞婴知道怒那双被火焰灼烫伤的脚该是如何痛,她看了看一眼难辨尽头的前方,暗道这般下去,他这腿还保不保得往呢?
“怒,将帝殒给我!”
字字如凿,虞婴语讫,刺溜一下腾上双臂顶于他肩,动作毫无拖泥带水从他身后一把拔出帝殒,只见一道锋利寒光流蹿而出,那翻涌的煞冷之气扩散而去,仿佛四周的热都减褪几分。
“婴——”怒一怔,一手护于她腰肢间助她保持平衡,却没有阻止她拔剑。
虞婴用上最快的速从怀中扯出之前从榕宅收缴而来的红绳,一圈圈疾速绑牢实帝殒剑柄,扯了扯固定好,然后眸光如电,如精密的机器扫巡四周,精确了位置后,直接咻地一声如掷暗器般将帝殒前端飞射进前方一处凹凸点的黑岩壁。
若是别的兵器或许这么做很难,但帝殒大剑是何物,那可是兵器榜上排行第一的神兵利器,插岩碎石皆是小事一桩。
“抱紧我!”虞婴覆于怒耳畔,重声道。
怒本就将她搂得紧,然后两人默契十足相辅相助如蜘蛛人一般一拽,飞曳了过去,由于先前计算好能够停立的位置,最后他们攀于一岩缝间,接下来便如此故计重施,几番下。。。
。。。
………………………………
第七十三章 遭遇鹿巫老妪
就在怒与虞婴两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凝望半晌之际,蓦地一道声音忽地传入,尖长刺耳,似隆隆雷鸣电闪,如有穿云裂日之威,仿若鹤戾鹰啸于周围层层荡开,震得所闻之人一阵耳鸣犯晕。
音波功?听觉超乎常人的后遗症就是接受声音更为敏感,虞婴猝不及防不可避免被震得两眼一花,耳廓生痛。
“呃——”
怒眉宇间煞冷之气一闪而过,当即双掌拢捂于虞婴耳廓,随即一声清音龙啸回击而去,比之破石穿金,风雷破晓,似要将整个洞窟殿宇都震碎了似的。
刚才声波攻击之人,只觉轰鸣雷声先是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随着似狂风肆虐搅乱漫山遍野的植被,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直射而出,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声停,死寂。
由于两人斗法,四周空气被声啸波及震撼,一种从缝隙间抖漏出黄色尘烟与黑漆漆四壁墙体化为一体。
前面不远是一座地辅方石灰岩砖的地下暗道,穿过熔岩隧道后,展现在他们面前是一座浮桥,似洞穴的石峋笋般笔直连接峭壁两端,底下流淌的依旧是火光烧避的熔岩海浪翻蹈滚滚涌动,四周环绕如抱的黑岩如披鳞戴甲的巨龙飞腾,一层层漫过头顶,虞婴跟怒两人站在黑岩峭壁一端,只觉渺少得如一粒灰尘,亦如一片烟榍。
“倒是惊喜,走这条道竟能这么快就遇到要找的人了……”怒眸光直直望着石笋高架桥的对面,面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虞婴晃了晃脑袋,感觉晕眩感稍弱后,一听怒的话便听懂了,原来他之前走的并非这条危险重重的熔岩隧道,想必那条甬道虽然安全,却是曲曲折折多有岔绕,是以他才会说这一句。
“是鹿巫?”虞婴语带几分诧异,刚才那道音吼功似男似女,如婴啼风啸,以音力似震碎心脉杀人,足见其内功真气高深雄浑。
怒没转过视线,紧迫犀利如刀芒盯于前方,左手却轻柔地揉了揉虞婴的毛茸茸小脑袋,似安抚似纳入羽翼之下般爱护:“嗯,意外提前到了……看样是将我们视为侵入者,出手便是不留情的杀招。”
虞婴不以为然地扒拉下他的手掌,呲出白牙森森:“正合我心意,我本不是找他叙旧聊天。”
“你还真是嗜杀啊……”怒这才转过头,垂下眼眸看向她,嘴角弯弯,舒朗高洁的嗓音透出几分微哑:“可怎么偏生就如此恰好对了我的胃口呢?婴妹妹,你不属于我,又该去何处寻找一个如此契合于你的‘我‘呢?”
“我虽契合你,但你未必是唯一契合我的人。”虞婴语讥颜淡地回了他一句。
她倒是不怕打击他的积性,这厮便是那种越挫越勇,你越不甩他越是冷淡他便粘得越紧情绪便越高亢的传说中的——身s心抖m类性。
越艰难得到的便会越珍惜,此话则绝非随便说说而已,它是经过无数痴男怨女分分合合,死缠烂打而得出的结论。
怒闻言,一道轻撩慢捻,带着丝丝惊目春寒语气应声道:“哦~婴妹妹这心倒是大呢~想必连人选都私备下了吧,难道是那娘娘腔,亦或是……婪?”
像这种明显打翻了醋坛的话若顺顺毛也许便散了,但若反着拔毛……其结果绝对就是一场鸡飞狗跳,醋海翻波。
这种恋爱达人资深领悟的道理虞婴是懵懂不解的,不过她却知道此时是怎样一番场景,哪里容得他们俩儿在此处慢慢地你一刀嘴我一剪刀舌地聊生。
“等得够久了,他既不出来,我们便进去吧。”
看虞婴语调一换,转移了话题,怒佻了佻眉,也懂得看情势,便预留一计秋后算帐意味的笑意,便顺着她的话而道:“怕是布好了龙潭虎穴等着我等吧。”
虞婴眸光睥凝前方,从木讷瞬间转换为深邃幽暗:“那我们便一道去掀了这龙潭覆了这虎穴。”
亦不知道是这“我们”两字取悦了怒,亦或者是被虞婴那凛寒战意感染,怒怔了怔,随即一双曳水含春的眸光深了几许,如柔风拂笛:“你要的,我又有哪一样不曾允过你?”
虞婴被他那如雪融回春的磁性低吟嗓音撩痒了一下耳心,回视了他一眼,以往不觉,此刻深深地觉得这怒有望朝着质深情圣一途深造,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便情意绵绵,万千含义糅合其中,令人心神浮动摇曳,若是别的女得此对待,恐怖早就被迷得找不着边儿了。m
可惜啊可惜……虞婴偏是那木头身冰塑魄心,非一般坚韧冷酷,但到底不是泥塑石心,想暖化冰魄之心倒是亦非绝无可能,只是若缺了恒久不变的耐心或少了十足热炙的火候,那最终便也只能无功而返,遗憾终生。
两人相伴从石笋浮桥步步急键而行,不急不徐,不慌不忙,热浪翻滚扑涌而上,冲击得他们衣袂翻飞摇曳,似浴火纵风踏入了石穴焰洞之内,足下似踏着魔界寒凉枯月,衣角染着数千修罗魔魅之血,却是残酷的无比纯粹,冷漠映火光泛金的眼眸略微一扫,便是瞬间湮灭穴窟内一片热浪焰浪。
这个岩窟无比旷大,似一巨兽的狰狞口穴,獠牙森森凹凸,关端较窄,内腹高阔圆,内里漆黑幽暝一片仅映火光重重,一眼望去,兽口唾液火红熔似小流瀑布一摞摞,黑岩地面裂缝龟裂亦潺潺流动蔓延着。
此内的火热温与外界并无多少差距,于过桥时甚至可以说是更高一些,那灼热的温映红了他们周身,衣袍都发出一种嗤嗤嘶嘶焦硬的声响,似下一刻便会噗轰一声燃烧起来。
然而,虞婴却面似雪覆幽幽,额上不见任何汗渍,身上衣饰都泛着从骨肌血血脉透出的冰凉寒镇之气,不见对热气有任何影响,怒即使覆了一层罡气亦做不到她如此,是以顿感诧异。
但显然此时他亦不便多作询问,只是垂落黑繎绣龙袖袍,古铜色贴握于那一截雪白,几近无缝地贴近她,用那火热的身躯似饥渴般从她身上汲取凉意来缓和周遭空气。
两人朝内腹而去,一走来只叹大自然鬼斧神工,将岩洞雕刻成各种奇峰异石,在洞穴入口,天然的焰流居然冲刷出一条深达千尺的沟壑,十分险恶,洞府内十分寂静,唯有不断叮叮咚咚的滴水声进入耳膜。
洞穴两旁随处可见一种透亮的楔形岩石,仿佛一簇簇利剑,剑锋似乎被打磨的异常光亮,透露着阵阵杀气。洞内光线被岩壁反射,一切都浸润在一片火红之中,从沟壑之中腾起的硫磺味的烟气,腾腾变幻万千,映着倒垂的钟乳石笋,景色十分美妙,如果不是洞内成堆成山的尸骸被削了肉剔了骨,扔至一旁,说是洞天福地也不为过。
虞婴视线瞄了一眼那此尸骸,与浅滩的相差无几,她心中疑惑愈深。
终于走到前端便是一座无顶地基石砌的地宫,它如巨兽的咽喉嵌入地穴焰熔洞内,唯那一片灰黑冰冷异于四周绚丽火红色调。
此地宫看似修建了一些年头,色淡呈古。。。
朴之大气,九阶阔横阶,每层有出檐斗拱,工精,纹饰华丽,两柱浮屠塔,两盆架起烧得噼里啪啦的火盆……
其后是约一丈的石垒砌的宽大高台,却无攀行的阶梯,只是中间挖空了一个六芒星空心,里面填满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有一人,正动作利地用剔骨刀将一具具尸体最肥美部位的肉割下,再扔进那冒着泡热气腾腾的六芒星空心内,他脚下端有一个木质加铁器辅助材质制作的机栝,箜樋撞击响动,管道前端便发出一阵似鸣气笛的声音。
只见那肉一扔进那六芒星空心的锅中,似先用从壁间射出的石槌一遍辗成碎肉,血流至一个洞内,肉则落入另一个洞内,一阵噼里啪啦然后一番不明所以的运作之后,前端一个圆池中便流出一滴一滴炼制出的黄油水,那是——尸油。
虞婴一愣。
脑中蓦地似什么炸开一样,她瞳仁缩了缩,前绪后想此刻皆似拨开雾云,一通则全通了。
如那成群扑涌而出的秃头斑枭,那以尸骸砌建而成的榕宅,那不觉已蓄了一池的血水,浅滩上堆累堆积的遍地的无肉骨骸……一切皆是来源于此。
——拿满城的人命来制油,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虞婴嘴角冷冷一晒,她抬目一看,高台之上的那人已近迟暮年岁,他不高,加上此刻佝偻着身躯,就像一只苍老的猿猴,他低垂着脑袋,神色麻木不仁,面目苍老沟壑重重,无眉亦毛无头发,光溜溜的脑门泛着一层油光,一双被厚重眼皮遮掩的眼睛细小拉长,脸干瘪瘦小,唯有那鼻头很大,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大袍,袍用一条蛇皮束绑着,蛇带上则点缀着吊挂着许多骨头装饰。
他对他们的到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外界一慨不管,麻木僵硬地重复一个动作——割肉,扔尸。
这时,从怒身上蓦地暴发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那不稳定的气压一时如重山压顶,一时如冰封千里破浪海涛,虞婴从沉思中回了回神。
她一眼看去,看怒咬紧牙遭,额上渗出一层冰冷,似正在力压制拟痛似喜似兴奋又似紧张复杂而扭曲的神情,蓦然想过他之前所说,他是看到一些刺激的画面才会扑腾进血池中憋着。
原来他说的是这一茬啊……虞婴感受到四周那浓厚的腥臭空气扑鼻,到底是影响了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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