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永恒-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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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隔无数距离的亚空间内，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巨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踉跄走了几步，然后便跪了下去，力量之大，甚至将下方特质的金属都撞出了一个大坑。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纷纷看向了他。

　　　　巨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嘴里喃喃道：“真神。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闻言眼中也都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和他拉开了距离。

　　　　龙泽的眼睛恢复如常，收回了看向天际的目光。

　　　　此时四周的所有人内心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恐惧，全都已经跪了下去，只剩雪莉尔和阿芙拉还能站在高台上。

　　　　阿芙拉不敢置信的扫了四周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询问。

　　　　龙泽来站到雪莉尔面前，看着她一言不发。

　　　　雪莉尔抬手摸着龙泽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这就像个梦。”龙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用手臂抱住了她。

　　　　雪莉尔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龙泽身上熟悉的气味，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服，仿佛害怕他随时会消失一般。

　　　　龙泽低头附在雪莉尔耳边说道：“我回来了。”

　　　　雪莉尔抱紧了他，身体微微发抖着说道：“不要再离开我了。”

　　　　龙泽轻抚了一下她的背部，说：“想去看花海吗，今天你生日。”

　　　　雪莉尔抬起头，眼角含着泪笑着说：“看啊，我已经三万年一个人度过了。”

　　　　龙泽瞥了阿芙拉一眼，抱着雪莉尔后退了一步，就消失在空间中。

　　　　萨尔贡等人这才抬起头，纷纷用后怕的眼光看着远处。

　　　　阿芙拉笑着对他说：“后悔你们的决定吗？”萨尔贡站起身，平复了一下内心说道：“怎么可能，连先驱神也不敢动他。”

　　　　甘狄斯也从地上站起身说：“看来它被放逐的三万年里干了不少事。”

　　　　赫斯特笑着说道：“现在真的就是一团烂摊子了。你们打算怎么对那些凡人说呢。”

　　　　南教廷教主冷哼一声，说：“那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拿龙泽怎么办？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对付的了他了。”

　　　　萨尔贡毫不担心的说：“他只想带走雪莉尔，其他的，他不会管。”

　　　　月夜，一颗绿色的彗星划过天空，转眼间便消失在天边。皎洁的白色月光播撒在一片花海中。

　　　　银色的满月汐轻轻摇曳，开出了美丽的花朵。

　　　　雪莉尔站在花海中央，牵着龙泽的手，抬头望着星空说：“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你也是站在我身后。”

　　　　龙泽沉默了许久，抽回手说：“我要走了。”

　　　　“去哪？我们才刚刚见面。”雪莉尔转身看向他的脸说。

　　　　“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回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雪莉尔决绝的说。

　　　　龙泽略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这样不好吗？陪在我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

　　　　龙泽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裂缝，开口道：“‘我们’都有不同的使命。死亡之后，才是永恒。”

　　　　雪莉尔从身后抱住了他，说：“我不明白。你才刚刚回来。既然要走，为什么还回来救我。”雪莉尔的声音颤抖起来，抓着龙泽的衣服，仿佛害怕他又会离开一般。

　　　　“因为承诺。”“仅此而已么。你变了。”

　　　　“我从未变过。永别了。”龙泽的身体化为点点星光，飘进了空间内。

　　　　雪莉尔伸手想要将飘散在空中的光点抓住，一些光点却绕过手心，飞向了远处。

　　　　她将仅有的一丝光芒握在手心里，站在花海中，看着前方说：“我等你。”

　　　　几天后，中央教廷，阿芙拉的加冕已经结束。四大教主也都打算离开，聚集在一起等待圣女的命令。

　　　　阿芙拉坐在一个王座上，身旁却有一个空缺的位置，迟迟没有人落座。

　　　　坐在下方的萨尔贡正打算开口，一个祭祀从外面走进来，说：“圣女殿下，有一个自称是玛利亚的人要见您。”阿芙拉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复杂的神色，说：“让他进来吧。”

　　　　玛利亚走过层层的阶梯，来到了大殿前。

　　　　阿芙拉望着那个依旧身穿一品圣袍的年轻人，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玛利亚手里捏着一张传单，皱巴巴的纸张上依稀能够看见教廷，黑腥，创世神几个字。

　　　　玛利亚的脸已经变得沧桑了许多，面无表情的对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该来的。”阿芙拉对他劝道。

　　　　玛利亚将手里的传单烧成灰烬，走向她问：“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了么。你当上这个圣女又为了什么。”

　　　　阿芙拉扭过头不去看他，说：“原谅我。”

　　　　萨尔贡之前的话语还在她耳中回荡：“如果你告诉了他们真相，那么全世界都会陷入混乱之中，就连你的祖国，也会化为废墟。”

　　　　玛利亚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冲着她嘶声力竭的喊道：“回答我啊！说话！”

　　　　萨尔贡开口道：“玛利亚，不要对圣女做无礼的事。”

　　　　玛利亚冷笑一声，转身对萨尔贡说：“萨尔贡，我知道哈里斯的事。你和他简直就是两种人。”

　　　　萨尔贡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说：“你在胡说什么，哈里斯他只是因为黑腥的蛊惑而叛变而已。”

　　　　“对啊，因为黑腥。毕竟，在你们眼里，他已经死了。”

　　　　甘狄斯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助纣为虐，明明你们可以改变这一切。”

　　　　甘狄斯闻言诧异的笑了一声，对萨尔贡说道：“他是怎么想的？”

　　　　萨尔贡把手向下压了压，问：“那你想变成什么样。”

　　　　“没有歧视，没有压迫，没有腐败和犯罪，所有的人都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萨尔贡打断了他的话：“那么，你看到是什么。”

　　　　玛利亚沉默下来，叹了口气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去改变它。”

　　　　一旁的赫斯特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强忍住笑意说：“小弟弟，你说话还真是有趣。”

　　　　萨尔贡站起身，走到玛利亚面前说道：“打败我。这就是你改变世界的第一步。”

　　　　玛利亚看着面前冷着脸的萨尔贡，说：“你是说真的吗。”

　　　　“来吧。”

　　　　玛利亚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说：“我知道了。”

　　　　二人身旁出现一道空间裂缝，萨尔贡冷声说道：“对付你不需要进亚空间。”

　　　　玛利亚身形一动，以数倍光速的速度冲向萨尔贡。

　　　　萨尔贡抬手漫不经心的挡住了玛利亚的拳头，身旁涌现出一阵奇妙的波动，将冲击波全都导进了亚空间内。

　　　　他捏着玛利亚的拳头，抬手用另一只手成掌劈在玛利亚的肩头，嘴里吐出两个字：“断月。”

　　　　玛利亚瞳孔一缩，浑身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体内的骨骼全部都被劈断，哑声就倒在了地上。

　　　　萨尔贡放下手，低声说：“断月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还代表着它可以劈断月亮。”

　　　　玛利亚身体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剧痛已经快让他昏厥了过去，强忍痛意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治疗着身体。

　　　　萨尔贡看着脚下身体不断泛起白光的玛利亚，沉重的叹出一口气，说：“给我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所谓的意志在哪。”

　　　　南教廷教主皱了皱眉，起身正要阻止，一直在看戏逗弄刺藤的赫斯特对他劝阻道：“尼克尔森，这是人家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尼克尔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玛利亚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抬头看向萨尔贡倔强的说：“我要改变这个污秽的世界。”

　　　　萨尔贡失去了耐心，抬手按住了他的脸，直接将他按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冲着他喊道：“你用什么来改变这个世界！你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说完他的身旁就同时出现了八种不同的元素环绕在周围。

　　　　萨尔贡低下头说道：“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它一直都是这样。你没有能力，没有天赋，光靠努力有什么用。我照样还是可以拍死你。你能拿什么来和整个教廷，整个世界对抗。你不是黑腥，你改变不了世界。”
………………………………

信仰篇　第三十五章　暂时的结束

　　　　玛利亚不甘的哭了起来，紧紧握着双拳，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萨尔贡也冷静下来，起身后退一步劝道：“醒醒吧，别做梦了。”

　　　　玛利亚不屈的再次站起身，抹掉脸上泪水和鲜血混杂的液体，走到阿芙拉面前，一把拔出了她身旁的圣剑。

　　　　在场的所有人眼光都变得不同，注视着玛利亚。

　　　　甘狄斯看着玛利亚提剑的背影，说：“除了历代圣女能拔出圣剑之外，就只有圣女守护者才可以做到……”甘狄斯没有接着说下去，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玛利亚抬起圣剑，指向了阿芙拉。

　　　　阿芙拉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低声哀求道：“玛利亚，收手吧，不要和教廷作对。”

　　　　玛利亚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着阿芙拉的眼睛说：“你也变了。这就是你现在做的一切。”

　　　　阿芙拉还想说些什么，玛利亚继续说道：“我对抗不了教廷，我对抗不了世界。但起码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努力。而你呢。”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冷声下令道：“杀了他。”

　　　　四大教主纷纷起身，玛利亚冷笑着后退一步说：“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来。”说着便把剑刃放在了脖颈旁。

　　　　锋利的剑刃略微割开他的皮肤，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顺着血槽滴落在地上。玛利亚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容，说：“光芒总有一天照耀世界，但它一定不是先驱神。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说完玛利亚就划开了自己的喉咙，跪在地上用圣剑支撑着身体，闭上了双眼。

　　　　阿芙拉哭出了声音，抽泣着站起身，不顾自己的身份俯下身搂住了玛利亚的尸体，轻轻说道：“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赫斯特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忧伤的情绪，亲抚着手心里的刺藤，自言自语道：“小花啊，你说，人是不是越在乎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

　　　　她手里的刺藤摇了摇，轻轻缠绕在赫斯特的手掌上。

　　　　湛蓝的天空中，一座圣院奇迹般的矗立在半空，隐隐能听见内部传出的祷告声，不自觉的就让人的心灵平静下来。

　　　　一处大殿内，萨拉托加祷告着，两旁的弟子也闭上了眼，跟着一起祷告。

　　　　奥斯丁一把推开大殿的门，慌乱的喊道：“不好了，教主，玛利亚的生命波动也，也消失了。”

　　　　萨拉托加依旧闭着眼，只是停止了祷告，轻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两旁的弟子全都抬起了头，望向了他。

　　　　萨拉托加接着说：“都看什么看，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替玛利亚祷告。”

　　　　那些弟子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问道：“教主，卡洛儿她不久前才刚刚出事，现在连玛利亚也……您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

　　　　萨拉托加闭着眼大吼起来：“都给我坐下去！我说了，替他们祷告，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那些弟子全都不甘的重新坐了下去，闭上眼祷告起来。

　　　　萨拉托加开口道：“奥斯丁，你不用继续做看守生命之火的任务了，跟着我一起修行吧。”

　　　　奥斯丁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连忙应道：“是。”

　　　　天空之上，便是幽深的无尽星空。

　　　　宇宙的中央，星轮海缓缓旋转着，漆黑的奇点上方站着两道身影。

　　　　龙泽站在虚空中，看向了前方那道黑影。黑雾涌动了一下，从里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你终于回来了。”

　　　　龙泽开口道：“主宰在哪。”

　　　　一道虚影从一旁出现，那个浑身穿戴着铠甲的畸形怪物指向了龙泽：“龙神，再开辟一个宇宙通道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龙泽的身上出现了一套白色的铠甲，变成黑腥的模样说：“奇点轮回要开始了。”

　　　　“世界重生是宇宙的意志，你改变不了。”主宰手中出现了一把同样是白色大剑，浑身闪耀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龙泽身形一闪，就进入了亚空间内，一道连光线都无法捕捉到的攻击刺向他。

　　　　龙泽双眼已经变成一金一红，背翅一震，躲开了那道攻击。

　　　　他抬起披着白色外壳的利爪，俯身压向了自己脚下的亚空间。

　　　　亚空间竟然被震碎，露出一道散发着恐怖波动的漩涡。

　　　　主宰的身影也从一旁显现出来，朝着他射出了一根白色长矛。

　　　　龙泽没有躲避，被长矛射中胸口飞进了漩涡内。主宰也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一起钻了进去。

　　　　一处连时间都不存在的绝对空间内。

　　　　主宰出现在里面，对面前拔出长矛的龙泽说：“次空间……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龙泽的胸口的伤痕被一团黑雾笼罩，逐渐复原回原来的模样。

　　　　龙泽望向不远处虚空中的一点亮光，伸手就要抓向它。

　　　　主宰身影一闪，龙泽的那条手臂就被切成两段，飞了出去。主宰接着抬手拿出了一把类似枪械的武器，射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直接穿透空间，击中了那条手臂。

　　　　手臂被白光接触到的瞬间化为了光点，消散在空间中。

　　　　龙泽喘了一口气，仅剩的一条手臂接触到了光点。

　　　　光点被龙泽抓在手中，他将光点捏碎，撑开利爪对准了远处。

　　　　远处的空间裂开一道光芒，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他眼前。

　　　　此时主宰已经将那把枪对准了龙泽，再次射出了一束白光。

　　　　白光射入龙泽的身体，他的身体转眼就开始被分解，浑身的外骨骼和肌肉全部飘散，消失不见。

　　　　仅剩白色骨骼的龙泽转过了头，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主宰。

　　　　主宰扔下手里的枪械，手中的大剑变成数百节的长鞭，说：“你在骨骼镀上钛米一样会死。灰烬武器会分解一切碰到的物质。”

　　　　龙泽没有回应，径直冲向他。

　　　　主宰将手里的长鞭甩向了他，龙泽抬爪挡住，抓住了长鞭。

　　　　长鞭的刀刃出接触到龙泽的骨爪就立刻开始分解，消失在空间中。

　　　　主宰扔下长鞭，撕开次空间就要脱离这里。

　　　　龙泽已经从背后抓住了他，将骨爪扣在他的脸上，把他拖了回来。

　　　　主宰放弃了挣扎，感受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说：“那就祝你成功了。”说完就他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龙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脆弱，望着远处逐渐变大的新世界空间，转身从主宰撕开的空间离开了这里。

　　　　龙泽回到星轮海奇点旁，梦魔看向了他变成白骨的身躯，问：“他死了？”

　　　　龙泽看着梦魔，好像要说什么一般。

　　　　“我会负责的。”梦魔发出一声类似笑的声音，抬头望向虚空。

　　　　虚空中的超星系团形成了一只眼睛，冰冷的望向奇点，如同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注视着宇宙所有的生命。

　　　　寂灭四部曲之一、《寂灭永恒》全书完。